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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不可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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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侠月看得分明,口中笑道:“这玩意儿倒精巧!”走过去,伸手捡了起来,顺便又拾了两个戒指,拿到眼前一看,神色古怪地望了望谢暖玉,退回去递给赵雅茹,呵呵笑道:“雅茹,你瞧瞧!”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赵雅茹接到手里也是一愣,随即笑容越发清甜,她就知道,谢青萍是被冤枉的!款款站起,向着大夫人施了一礼,柔声道:“伯母,这丫鬟可确定这些东西都是贵府大小姐的?”说着伸手一指采芹。
大夫人没有说话,寇勇代为答道:“自然,方才老奴问话时赵小姐也在场。”
杨侠月立刻从赵雅茹手中拿了簪子和戒指递到寇勇面前,带着奚落,大声道:“也可能我不认字,怎么这上头倒好像是二小姐的名字?”
大夫人脸色一变,对寇勇使了个眼色。
寇勇心中一惊,怎么可能,那东西都是经了他的手的!但杨侠月和赵雅茹有什么理由说谎呢?只得伸手接过杨侠月手中的簪子戒指,只搭了一眼,便露出遭了雷击般的表情。
大夫人素来知道寇勇为人稳重,不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吧,最起码是处乱不惊的,怎的眼下竟如此失态?心中更加忐忑,知道事情要糟。
寇勇皱着眉又把采芹面前的一堆绫罗绸缎一顿乱翻,最后双肩泄气地垮了下来,又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侧回首仔仔细细打量了谢青萍几眼,大小姐这副怯懦的样子是素日看惯了的,虽然人样子也算出众,可是配上这么个性子,便如明珠蒙尘,她是断不会有这等心机和手段的。那么,到底这是谁的手笔?
杨侠月不耐烦了,嗓门更高了一些:“我说,这位妈妈,你莫不是不识字吧?”拉着赵雅茹站了起来,对着大夫人施了一礼,“伯母,天色已经到了这般时候,我们也该告辞了!”
大夫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她们走!
“两位世侄女暂请留步,”大夫人好容易调整了心情,摆出一个和蔼笑容,“今日是暖玉生辰,承蒙你们过来捧场,暖玉还要好好谢谢你们呢。”说着对谢暖玉使了个眼色。
谢暖玉忙笑着过来拉两个人,柔声道:“两位姐姐,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
“免了!”杨侠月拉着赵雅茹躲开两步避开了谢暖玉的手,露出满脸鄙夷,冷冷哼了一声,“你这样的朋友,我们还真结交不起!”
谢暖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朋友竟不停地给自己下不来台,又羞又恼,却又发作不得,用力绞着衣角,眼泪围着眼圈直打转,委委屈屈地道:“小妹不知哪里得罪了杨姐姐……”
“罢了罢了!”杨侠月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嫌恶的皱着眉,“谁和你是姐姐妹妹了!”
秦惠看不下去了,忙走过来打圆场:“杨家妹子,你这是做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事情还没用弄清楚,到底孰是孰非还很难说。虽然我们口风紧,可是身边的丫头未必能守口如瓶,一旦今日的事情传了出去,有人名声受损……”她压低了声音,“杨家妹子,你我也都是闺中未嫁之女,须知这闺誉……”
赵雅茹一拉杨侠月:“秦家姐姐说的有道理,哪怕是为了避嫌,我们也不该就这样走了。你这性子啊,什么时候能不这样急躁?”说着按着杨侠月坐下。其实,她是相信,谢青萍是被冤枉的,所以愿意看着谢青萍被正名。
此时寇勇已经拿了几样东西给大夫人看,大夫人脸色登时变得煞白,伸手抚上心口,只觉得有把钢刀在心窝上搅动一般。
怎么会这样!
“谢、青、萍!”大夫人双眼瞪圆,狰狞狠厉之色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谢青萍霍然抬头,满面惊慌,眼眸里的畏惧使她像是风雨飘摇、怒浪滔天的大海上随时都会倾覆的一叶小舟。
第十九章 招认
杨侠月一拍桌子就要挺身而出,赵雅茹及忙伸手扯住她的袖子,急道:“别忘了你哥哥!”
杨侠月一跺脚,却安安稳稳坐下了。
大夫人本来要将谢青萍劈头盖脸骂一顿,可是杨侠月在桌子上那一拍如同一道惊雷响在耳中,她立刻回神了,同时也看到了寇勇递过来的眼色,定了定神,深深吸了一口,尽量使自己语气缓和下来:“青萍啊,你怎么还跪着?还不快起来?虽然是夏日,地上依旧是凉的,若是因此受了寒,可叫母亲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谢暖玉忙走过去,伸手搀起谢青萍,语气里也满是安慰和小小嗔怨:“姐姐怎的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没看出来母亲不过是吓吓你?以母亲素日对你的疼爱,又怎忍心惩罚姐姐呢?”
柳如眉不由得“嗤”的一声冷笑。
谢暖玉脸一红,不再说话。
大夫人手中紧紧抓着一枚玉簪,簪头上是一朵芙蓉花,那是暖玉最爱的花,而且花背后还有一个小小的“暖”字,笔画纤细柔美分明是暖玉的字迹!
她自然不信暖玉会做出这等事来,可是有人竟能将手伸进谢府内宅,还把主意打到了暖玉头上,究竟是谁,这般手眼通天?会不会是和偷那样东西的是同一个人?
眼前却绝不是仔细思量的时候,娘家的两个侄女是不必担心的,可是杨、赵、柳三家的小姐必须要安抚好了,否则,一旦传出去,暖玉这一生就毁了!
忙斥了一声:“暖玉!还不跪下!”
谢暖玉惊愕的抬起头来,满眼的不可置信,娘亲怎么会用这般严厉的口吻和自己说话?长这么大,就从没有过娘亲对自己沉下脸来的记忆!可是,此刻厅中诡异的气氛还是提醒了她,当下毫不迟疑地屈膝跪下。眼睛一瞥,便看到了地上一堆杂物上显眼的标记,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大夫人冲着寇勇使了个眼色,寇勇便走过去狠狠扇了采芹一个耳光,厉声喝问:“快说!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采芹被打懵了,含着泪茫然抬起头来,正好看清寇勇眼中的狠厉之色,她在二小姐身边服侍多年,这位秦妈妈的手段她自幼便知道,又如何不懂她眼神中的寒意。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眼角的余光瞟过二小姐。
谢暖玉眼中含泪,却固执的咬紧唇角,一副楚楚可怜之态,没有半分替采芹求情的意思。
采芹心中一冷,已经明白,大夫人等人是要弃卒保帅了。
“还不快说!”寇勇已经等不得了,又怕采芹不能完全领会自己的意思,加重了语气,“究竟是谁要你给大小姐栽赃?你莫忘了,二小姐对你的恩典,你全家可都受了二小姐的恩泽!你竟做出这等败坏两位小姐名声的事来,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采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嘴里的苦涩一直蔓延到心上,又从心上倒灌回嘴里,半晌,才重重一个头叩在地上,闷声道:“夫人!奴婢知罪!”事到如今她的眼泪反而流不出来了,为了全家人,她失去的将不仅是自己的名声,“奴婢仗着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在碧霞阁有一定的权力,所以……所以悄悄偷了小姐的东西想拿去变卖——那些首饰全都是昔年小姐得的赏赐,有的是顺安侯府太夫人、大夫人、二夫人赏的,有的是皇后娘娘赏的,也有夫人素日赏的衣料……
奴婢年纪大了,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想着家里姊妹众多,奴婢又不是最得爹娘心的,这嫁妆少不得要自己操心,所以便偷了二小姐不大常用的东西想拿出去变卖。至于这男子衣衫、鞋袜、饰物,全都是奴婢偷偷做的,为的便是成亲之后,丈夫能有些体面……
奴婢从未想过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二小姐待奴婢们宽仁,早就发下话来,最多不过一二年便要将奴婢们放出去,听凭各人家中自行婚配。奴婢发了昏,做出偷盗这样的事来,已经对不住二小姐,二小姐又这般体恤,奴婢怎忍心连累了二小姐?
因为奴婢和大小姐房中的烟儿是同乡,素日里也谈得来,烟儿又因病搬了出去,是不大可能回来了,便想着,若是把事情推到烟儿身上,还可以保全了奴婢的名声,否则奴婢与男子私相授受又盗窃主子财物,查出来只有一个死!所以便……便谎称这些东西都是烟儿的!奴婢不过替她做些针线……
奴婢错了!奴婢知道罪无可恕,请夫人重重责罚!只是这些事二小姐一概不知情,还请夫人明察!”她又转身向着谢青萍跪爬了两步,重重磕了一个头,“大小姐,奴婢罪该万死!奴婢没想到,这件事会给大小姐带来这样的麻烦!奴婢,奴婢今生是没有指望了,但望有来生,奴婢一定做牛做马还给大小姐!”
“啊!”谢青萍可没想到采芹会过来给自己磕头赔罪,手足无措倒退两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眼中却寒芒一闪,大夫人好歹毒的手段!竟然早早控制了采芹全家!
赵雅茹看向谢青萍的目光更加柔和,怜惜地叹了口气。
杨侠月却有些怒其不争,狠狠瞪了谢青萍一眼,若是她遭了这样的不白之冤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瞧这谢青萍,竟跟个木头似的!看了就叫人有气,也合该叫人冤枉!
柳如眉唇角一弯,露出一丝冷笑。打量在场的都是傻子不成?
秦惠和秦敏低了头慢慢喝茶。
大夫人冷眼看着这几位小姐的表情,知道叫采芹临时改口供之事是不会叫人信服的,可是仓促之间到哪里去寻更好的借口?
谢暖玉嘤嘤的哭了起来。
采芹白着脸过去给谢暖玉磕了三个响头,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凄声道:“小姐,奴婢服侍了您九年,一直循规蹈矩,想不到一念之差,带累小姐名声受损,奴婢,奴婢死一万次也是不够的!小姐,你待奴婢的恩情,奴婢只有来生再报了!”她把头一低狠命往柱子上撞去,“噗”的一声闷响,鲜血迸溅。
第二十章 残局
赵雅茹吓得脸都白了,一头扎进杨侠月怀中,瑟瑟发抖,杨侠月虽然一直以侠女自居,可是打打杀杀的事情也只是听说而已,哪里当真见过眼前死人?一颗心也是突突直跳,声音微颤,不住安慰赵雅茹。
柳如眉显然也没料到,手一抖,手里的茶盏几乎落地,脸上也没了血色。在勋贵人家,打杀婢仆本是常事,可是任是谁家的主母都不会让子女亲见。后背上黏黏腻腻出了一层冷汗。
采芹头上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一双眼睛死鱼般凸出,显然是不活了。
秦惠和秦敏低着头,只盯着各自的鞋尖,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谢青萍暗自冷笑,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谢暖玉距离采芹最近,采芹的惨象她看得最清楚,不仅如此,脸上还溅上了几滴鲜血,因为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先是一愣,随后惊恐的尖声嘶叫,状若疯狂。
大夫人眼角突突直跳,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她本来是想让寇勇吓吓采芹,让这丫头把罪名都扛下来,时候自然有办法叫她永远开不了口。可是万没料到,这丫头竟然有这样大的气性!如此一来,便是自己想要将这件丑事遮掩下去都不可能了!
在座的几位小姐何曾见过这个,回去之后必是会和自己的母亲说的,各府里的夫人谁没个贴心的嬷嬷?哪个嬷嬷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朋友自然还有几个无话不谈的朋友……如此一来,今日的事不出数日便会传遍京城!
谢暖玉高亢的嘶叫听起来格外刺耳!
柳如眉压下心中的恐惧,对谢暖玉投去鄙夷的一瞥。亏得那些无聊的纨绔少年还拿自己和谢暖玉相提并论,说什么“东柳西谢”(柳府在东,谢府在西),看谢暖玉这副样子,怎么配和自己并称!
赵雅茹在杨侠月怀中瑟瑟发抖,却还不忘关照谢青萍,颤声道:“侠月,你看看青萍怎样了!”
杨侠月没好气的道:“她母亲都不管,你瞎操什么心!”咕哝道,“我也是失心疯了,跑来凑什么热闹,鱼没吃着,还惹了一身腥!”
大夫人脸色铁青,朝寇勇使了个眼色,“还不把二小姐扶起来!请大夫过来给大小姐瞧病!叫人进来抬采芹出去,收拾地!”她自己却半晌动身不得,一是气的,二是愁的。
寇勇在谢暖玉手臂上狠命掐了一把,谢暖玉才慢慢回神,身子却还不住瑟瑟发抖。
秦敏拉着秦惠凑过去,安慰大夫人:“姑母,您切莫动气,这件事和暖玉表姐有什么关系?自来,只有丫鬟事无巨细服侍小姐的,可没有小姐对丫鬟的大事小情了如指掌的。心思再缜密的人,一时疏忽的时候也是有的。您放心吧,在座的各位小姐都是顶顶有涵养的,谁会出去传闲话?那不成了……”她掩嘴一笑,“市井粗人常说的‘长舌妇’了?众位姐姐,你们说是不是?”她仗着自己年纪小,语气娇憨,做出一派天真的模样。
柳如眉脸色一冷,十分不悦。
赵雅茹没说什么,只是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再不与秦家姊妹结交。
杨侠月重重一哼,翻了翻眼皮,丢了个大大的白眼过去。
秦敏又是一笑,向着柳、杨、赵三人行了个福礼:“妹妹年纪小,读书又少,只知道顺嘴说话,并不晓得轻重,若是说错了话,姐姐们千万要多多担待。只是,今日之事关系着两位表姐的清誉,这人命关天的事,一定会传出去的,咱们都是当事人——妹妹知道姐姐们都是有见识懂分寸的人,若是有人问起来,该怎么回答,还请姐姐们教导。”
柳如眉脸色又是一变,不由仔细看了秦敏一眼,秦敏今年还不到十岁,这番话却似比大人说的还周全,素日倒是小瞧了她!
秦惠冷笑道:“不过是个奴婢!她所偷的东西里,甚至还有御赐之物,本来便犯了死罪,如今不过是畏罪自杀罢了!”她又慢慢补充道,“这样的事,谁家没有?签了死契的奴婢,生死本就握在主人手里。”说着眼神在柳如眉、杨侠月脸上淡淡扫过,带着若有若无的深意。
柳如眉眉心一跳,垂眸不语。
杨侠月大怒,鼓了几次劲想要反唇相讥,最终却一跺脚,满腹郁气无处发泄。
柳如眉款款站了起来,向着大夫人施了一礼,虽然表情清淡,礼貌却十分周到:“伯母,侄女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也该告辞了,多谢暖玉招待,待有机会侄女一定回请。”
赵雅茹见状,拉着杨侠月也来告辞。
大夫人虚留了几句,便端了茶,谢暖玉一直将众人送到垂花门。柳赵杨三人作辞离去。谢暖玉却拉着秦惠和秦敏道:“我心里害怕,表姐和表妹陪陪我可好?”
秦惠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的,你觉得今日之事脸上无光,她们府里难道便没有一两件打脸的事?”
谢暖玉想到方才柳如眉和杨侠月的神色,眼睛一亮,喜道:“莫非她们有把柄握在表姐手中?”
秦惠笑而不答,只是拉着秦敏告辞:“改日有空过去看看你舅母。”
话说到这份上,谢暖玉倒不好再留她们了,含笑作别。
一转过身来,脸上欢喜的表情退去,神色怏怏。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急转直下变成这样!虽然她没有全程参与,但也猜得出来,娘亲是想把脏水泼到谢青萍身上。可是,到头来那些东西上怎么会有自己的名字?那些东西根本不是自己的啊!
最令人疑惑不解的是,采芹怎么会与人有了苟且?她身边的人她岂有不了解的?采芹别说没有那个胆子,更没有那个时间和机会!究竟是谁要害自己呢?
无精打采回到碧霞阁,刚一进花厅,便听到一个严厉的声音道:“你给我跪下!”
柳如眉向来孤高自诩,淡淡和赵雅茹、杨侠月作别,上了自家马车,扬长而去。
杨侠月却没有上自己家的马车,而是抢先上了赵家的马车。赵雅茹知道她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便吩咐杨侠月的车夫随在自己家马车后面。
刚一进车厢,杨侠月便如临大敌般抓住了她的手,一叠声地道:“雅茹,你说秦惠是个鬼不成?她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们府里的事如何会传到她耳朵里?”
第二十一章 丫鬟
谢暖玉抬起头,满脸震惊。
端正坐在主位上的大夫人眉头紧锁,又是一声厉喝:“跪下!”
谢暖玉委屈的红了眼睛,眼泪围着眼圈一打转,便扑簌簌落了下来,委委屈屈喊了一声:“娘!”双膝一软跪下了。
大夫人眼中也含了泪,用手帕掩了脸,半晌一声长叹,无奈的道:“你起来吧。”
谢暖玉立刻站起身立在大夫人身后替她揉着双肩,低声道:“娘,到底怎么了?”
大夫人又是一声叹息,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玉儿,娘不是有意给你没脸,实在是……”最近堵心的事实在是太多!可这些又不能跟女儿商量,只得转开了话题,“采芹浣葛住一个屋子,浣葛就没发现采芹这些事?”
谢暖玉眼眶又红了,立刻跪在了大夫人面前,沉声道:“娘,不独浣葛,连采芹,女儿都敢打包票,绝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一定是有人给女儿栽赃!”
浣葛早白了脸,忙不迭跪在谢暖玉身后,哭道:“夫人明鉴,奴婢们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的的确确是从采芹床底下搜出来的。”大夫人闭了闭眼,无力的道。
谢暖玉咬紧了牙,眼中寒光迸射:“若是叫我知道是谁这样害我,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不是发狠的时候,”大夫人摆了摆手,“你们都起来吧。采芹和浣葛都是为娘亲身挑选的,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
浣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喃喃地道:“奴婢们每日都打扫屋子,今日一早采芹床底下还是空荡荡的……”
“内鬼!”谢暖玉眼睛一亮,“娘,一定是有内鬼!”
大夫人面沉似水,唤过寇勇:“你把碧霞阁的人好好梳理一遍!玉儿身边断乎容不得有异心的人!”
这里正闹腾着,忽然又丫鬟进来回禀:“伯爷回来了。”
大夫人忙给谢暖玉使了个眼色,谢暖玉把脸上的泪痕擦净,换了一副欢喜笑容,扶着大夫人迎了出去。
诚意伯谢庆今年三十二岁,身高九尺,面白微须,眉目俊朗,是本朝著名的美男子。
此刻他的脸微微沉着,俊朗的眉目染了一层薄霜。
“伯爷,”大夫人温婉的行了一个福礼,“您回来了?”
“女儿见过父亲。”谢暖玉乖巧的上前给父亲问安。
谢庆停住脚步,不悦地看了大夫人一眼,沉声问:“青萍那里出了什么事?”
大夫人眉心一跳,抬起头来仔细看了一眼谢庆的脸色,这才道:“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庆脸色更沉了,哼了一声:“若不是才在府门口遇到了大夫,我竟不知道青萍病了!”
大夫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含了淡淡的微笑:“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便没有通知伯爷,——青萍是受了暑热。今日是暖玉的生辰,您也知道,青萍暖玉两姊妹一直要好,所以青萍便来帮着暖玉招待客人,不小心受了热。妾身已派了妥当人送青萍回去,并且请了大夫。这里刚刚送走暖玉的那些朋友,妾身正要和暖玉一起去探望青萍,伯爷便回来了。”
谢庆脸色微霁,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谢暖玉:“过了今日你便是十二岁的大姑娘了!”语气中不无感慨。
谢暖玉欢喜地接过锦盒,又跟父亲道了谢。她记得,十日前谢青萍生辰,父亲可什么也没给谢青萍。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得意。
“父亲既然来了,请到里面坐坐,喝一杯茶,天气这样热……”谢暖玉殷殷相让,“女儿这里有冰镇绿豆汤,解渴又消暑。”
谢庆满含欣慰的点了点头,赞许道:“到底是大姑娘了,知道体贴人了。”
谢暖玉脸色微红,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不过,”谢庆却话锋一转,“还是算了,你们不是正要去看你姐姐么?今日无事,我也跟你们走一趟。”
谢暖玉笑容微微一僵,偷偷去看大夫人,大夫人脸色如常,心中却有些不解,谢庆从来不过问内院的事,不管是歇在上房还是歇在姨娘们房中,都是按定例来,或者心情不爽,便在外书房歇了。子女们难得见他一面。今日是机缘巧合还是?
大夫人眉梢一挑,看了寇勇一眼。
寇勇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恭顺的样子。
谢庆已经抬脚往外走了。
大夫人无法,只得带着谢暖玉跟了上去。一边命人打伞。
很快,一行人来到桐华院外。
桐华院外冷冷清清,地上散落着梢头飘落的梧桐叶,虽是盛夏,却透出几分秋日的凄凉。
谢庆的眉毛挑了挑。
大夫人握着手帕的手指紧了紧。
谢暖玉则咬了咬唇。
进了院子,举目四望,梧桐树下的秋千锈迹斑驳,显然好几年没人动过了,院子里杂草丛生,倒是有蛐蛐儿蝈蝈儿不住欢唱。
谢庆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大夫人的脸也不太好看。谢暖玉暗叫不好。
顺着抄手游廊进了第二进院子,庭院里略微齐整一些,却连像样的盆花、摆件儿俱无。
谢庆终于忍不住回头狠狠瞪了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叹了口气,低声道:“伯爷,妾身知道,您心里一定怨怪妾身薄待庶女,可是您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青萍院子里的徐妈妈染了疟疾,还带累了几个丫鬟,妾身没奈何只得叫她们搬出去养病,桐华院人手未免不足,紧跟着又下了两场雨,这院子里的杂草就都冒出来了。妾身已经挑了好几个丫头,只是规矩上还没有教好,一时没有派过来……”
谢庆脸色稍缓,大步走进了小花厅。
玲儿背对着门口,正在嗑瓜子,谢庆脚步又轻她根本没听见,口中还嘟嘟囔囔:“真是个丧门星!徐妈妈烟儿好几个人都叫你克走了!如今又克死了采芹!我是造了什么孽,竟跟了这么个主子!”
谢庆回过头看着大夫人,神色不善。
大夫人脸往下一沉,低声怒斥:“大胆的丫头!你们小姐素日是怎么教导你的!”
第二十二章 解释
谢青萍在内室的床上躺着,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
除了栽赃嫁祸,大夫人,你还有什么手段?
玲儿吓得打了个抖,立刻站起来转回身,一见伯爷和夫人还有二小姐先后进了屋,吓得腿肚子都有点转筋,若是光有大夫人和二小姐是不妨事的,可怎么伯爷也来了?脑子来不及转过,两条腿已经软了下去,噗通跪倒在地。
谢庆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进了内室。
谢青萍安安稳稳躺着,仍旧装晕。
这一世,这还是第一次和父亲相见。上一世……她在心里哀凉的笑,上一世,自己或许从来都不曾走进父亲的视野中吧?那样的自己,从来都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大夫人在厅里质问玲儿:“大夫怎么说?你怎么不给你主子煎药?平时便是这样服侍你主子的不成?”
玲儿不住地叫屈:“奴婢日日兢兢业业的,今日是热糊涂了!大夫说小姐没什么大碍,休息两日就好了,也不用吃药……”
大夫人眉头越皱越紧,玲儿一开口,她就知道要糟!没想到这个玲儿空长了一副机灵的相貌,却是个愚不可及的!
果不其然,谢庆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一言不发,冲着玲儿当胸就是一脚!
诚意伯府是武将世家,虽然最近两代渐渐重文轻武,但这拳脚功夫却始终未曾放下,因此谢庆身手相当不错,四五个壮汉等闲不能近身。这一脚下去,把玲儿踹出去一溜滚儿,白眼珠儿一翻,闭过气去。
谢庆犹自不解恨,怒道:“谁给青萍挑的丫头?合该拉出去打杀了!”
大夫人亲自上前,拉住了谢庆的衣袖:“大热的天,伯爷消消气,仔细伤身。”
谢庆余怒未消,在主位上坐了,要茶没茶,要水没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大夫人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气呼呼地问:“青萍被送回来多久了?”
大夫人估算了一下时间,皱眉道:“也有一个时辰了……大夫不是说没事么?怎的还不醒?”
谢庆斜了她一眼,微微冷笑:“那大夫是哪家的大夫?虽然不是大病,不值得去请太医,怎的连咱们府里相熟的大夫都不请一个?”又叫人,“拿了我的名帖,去请个太医过来!”
大夫人无限委屈,忙道:“伯爷,在您眼里,妾身就是个心胸狭窄容不下庶女的人么?”大夫人容貌甚美,望之如二十许人,眼圈微红却倔强地咬着唇,颇有几分楚楚之态。
“眼下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谢庆却没看她,冷笑道,“青萍还在里头躺着呢!你这个做母亲的不说关心一下女儿,却为了一点名声和我争论不休!”
大夫人一口气堵在喉头,想要分辩却无从辩起,只得忍了气,带着谢暖玉走进内室。
谢庆看着长女房中简陋的摆设,无声的叹了口气。
不多时,太医来了。
大夫人亲自给谢青萍放下帐子,带着谢暖玉退入屏风之后,留下寇勇引着太医来诊脉。
太医诊过脉,谢庆亲自陪着到第一进院子的客厅奉茶、开药方。
谢暖玉皱眉问:“娘,爹爹怎来的这样巧?”
大夫人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理不出个头绪,想了想,道:“今日他沐休,许是碰巧了。”
“姐姐怎么还不醒?”谢暖玉立在床前看着昏睡不醒的谢青萍,满心疑惑,“她胆子怎的这样小?”
大夫人一声冷哼:“不要议论你姐姐!”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庶女罢了!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说不定还真能吓傻了呢!
谢暖玉会心一笑,眼角的余光瞥过门口侍立的谢庆的书房丫头侍墨,口中却同情的道:“可怜的姐姐……玲儿只怕不能继续服侍姐姐了,姐姐身边没人怎么行?不如把女儿身边的丫鬟先拨过来两个伺候姐姐吧?”
大夫人赞许的点了点头,却拒绝了:“你的心虽是好的,可是断没有这样的规矩。娘先把锦荣院的二等丫头拨两个过来,待你姐姐好了,那些新进的丫鬟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
“若是青萍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呢?”一个沉郁的声音传了进来。
谢暖玉暗叫不好,大夫人脸色微凝,转过身去行了一个福礼,微笑道:“伯爷这是什么意思?哪有做父亲的这般诅咒自己女儿的?”
谢庆一声冷哼,神色不善:“你不是说青萍是中了暑气么?怎的太医说是惊厥?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素来没有这个毛病!”
大夫人正思量着该怎么答话,谢庆已经声色俱厉地道:“我们诚意伯府自来待下宽厚,从来不曾出过打死婢仆、逼死人命的事!夫人,我倒要你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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