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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不可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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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羽又撇了撇嘴,蹦豆般说道:“谢青萍,女,诚意伯府庶长女,生于大周淳安十三年六月初十亥时三刻,现年十二岁零十天,诚意伯谢庆妾室薛氏所生,自幼与薛氏不亲近,性情胆小怯懦,精于刺绣。”
  蓝衫公子失笑,捞了一片水花拍向墨羽。
  墨羽偏头躲过,透过荷叶缝隙又看了看汀香水榭,“公子,您弄这么大动静出来不怕叫人发现了?”
  “怕什么!”蓝衫公子掀唇一笑,这一笑的风情竟盖过了亭亭荷叶上那随风款款而动的明艳莲花,“若知道本公子拨冗莅临,只怕这些个矜持的名门闺秀会争先恐后投怀送抱呢!”
  “哈!”墨羽促狭的笑道,“就是不知道,这投怀送抱的人当中,会不会有谢家大小姐呢?”
  “她么,”蓝衫公子漫不经心的道,话语里却带了几分笃定,“一定会的。”
  谢青萍引着赵雅茹上了水榭第三层,这里有四个房间,每个房间都设有软榻凉枕,供各位小姐小憩。谢青萍随意推开一扇门,迎门是一架花梨木白色云雾绡为底,精工刺绣红色梅花的屏风,含笑请赵雅茹进内。赵雅茹贴身丫鬟捧了替换的衣物来,拉开了软榻前小巧的折叠屏风。
  赵雅茹和谢青萍客气了几句,转入屏风后更衣。
  谢青萍在等待的间隙里,走到了窗前,水榭窗户都很大,为的便是敞亮通风,因此视野极好。她的目光先是在翡翠湖上一掠,随即便被碧绿粉白间一抹亮色的蓝吸引住了。
  怎么会有蓝色?
  碧绿的是荷叶,粉的白的是婷婷袅娜的荷花,那么这蓝色是?
  一阵风吹来,荷花颤颤荷叶倾侧,露出一叶小舟和舟上闲闲仰卧的蓝衫公子。
  一双黑而亮的眼睛直直望了过来,那眸光明亮而锐利,仿佛要把人心看透,粉嫩的唇边一点笑意却又带了几分散漫不羁。
  谢青萍心头一跳,她已经认出来,这便是六月十三一早,自己在石子洞救的那个人!这双眼睛,她到死都不会忘!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赵雅茹,箬竹编的折叠屏风后,赵雅茹还在优雅更衣。再次转回头,那个人,那叶小舟已经消失不见。她抬手抚上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枚玉牌,是极品温玉,上面篆字雕刻着“逍遥”二字。
  方才那蓝衫公子对她做了个口型,她读出来了,正是“玉牌”二字!
  登时有些后怕起来。
  逍遥公子是何等样人?她记得,几年之后,逍遥公子不仅是江湖无冕之王,更隐隐影响着大周朝廷各种重大政策的走向!这样一个人是她能招惹的么?
  随即她又想到了朗哥儿和腹中孩儿的惨死,把心一横,不能惹也已经惹了!重活的这些岁月反正都是赚来的,只要能报得了仇,其余的都不重要!
  “大小姐,”身后传来赵雅茹温和的声音,“真是麻烦你了。”
  谢青萍抬手揉了揉脸,露出一个同样温和的笑容,转身:“赵家姐姐太客气了。说起来我也不过是个庶女,跟你们这些嫡出小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她声音低了下来,随即又略显轻快,“不过,暖玉从来不提这些,我能过来帮忙,已经很高兴了。姐姐不若唤我名字吧?”说着说着又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神色忐忑,似乎生怕被拒绝。
  “嗯,青萍!”赵雅茹亲热的唤道,携了她的手,“我们坐下说说话可好?其实,”她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她们也不是很熟。你知道的,侠月那个人最是热情开朗,你那妹妹又是个谦和多礼的,一来二去,两个人便成了朋友,我和侠月是姨表姊妹,所以……”
  两个人亲切交谈,十分投契,赵雅茹已经开始议亲,虽然还没落定,但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嫁妆了,听闻谢青萍绣工出色,于是虚心加以讨教,一来二去,两个人都把时间忘了。
  直到赵雅茹的贴身丫鬟轻声提醒,赵雅茹才红了脸,又依依不舍地道:“这一次是来给令妹到贺的,实在不方便去你房里,否则我真要过去好好学学呢!”
  谢青萍忙谦虚道:“我们互相学习罢了。姐姐也太谦虚了。”
  “嗯,”赵雅茹沉吟片刻,道,“不如这样,改日我下个帖子请你去我们府里……”
  “姐姐在这里呢?”门外忽然传来谢暖玉拔高了的声音,带着若隐若现的几分尖利,“倒叫妹妹一顿好找!”
  该入席了,却没了安排席位的人的影子,谢暖玉心中老大不痛快,叫了谢青萍的丫鬟玲儿来:“你们小姐呢?我不是请她帮我招呼客人么?”
  玲儿苦着脸道:“奴婢就是一转身的功夫大小姐就不见了踪影!”
  “你这个姐姐……”柳如眉冷笑道,“还真是不着调啊!我们这么多人,单单等着她一个!我们也就罢了,暖玉,你可是今日的寿星和东道,她这不是给你脸上抹黑吗?”
  

        
第十章 栽赃
  “不不不!”谢暖玉心里气的都要炸了,脸上却满是歉意和维护,“对不住各位了!不过家姐不是那种人,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采芹——”
  采芹急忙过来,先是屈膝行了一礼,这才道:“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大小姐去了哪里,可能,可能……”她觑着谢暖玉的脸色道,“可能嫌累去歇着了。”
  柳如眉又是一声尖刻的冷笑:“我说暖玉,你的大方懂礼在京里闺秀之中可是出了名的。咱们可没想到,你的亲姐姐竟然一点礼数也不懂!我们做客的还在这里呢,她倒好,一旁躲懒去了!她这是没把我们这些嫡小姐放在眼里呢,还是给你拆台呢?”
  “不会的……”谢暖玉眼泪围着眼圈直打转,出口的解释却显得苍白无力,“姐姐不是这种人……”
  秦惠忙过来笑着打圆场:“看柳家妹子说的哪里话!暖玉头一次在家里正正式式宴请咱们,自然是一心要做到尽善尽美的,何况这是她的好日子,出了什么状况不是给她自己找晦气么?所以这事一定是……”她又转脸埋怨谢暖玉,“暖玉,不是表姐说你,若是你忙不开,可以提前跟我或者你四表妹打个招呼,我们提前一天过来帮着你张罗也就是了,你偏偏要用你那个庶出的姐姐!唉,你倒是一片为的姊妹和睦的好心,可是,哪一次不是她拆你的台,丢你的脸?你看看,本来挺好的事,非叫她弄成一团糟,还得罪了这几位姊妹!”
  柳如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凑过来,道:“这么说这已不是头一遭了?”她看着谢暖玉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后悔,不该大声嚷嚷出来让暖玉难堪,“你这性子也太软了些!不过是个庶出的,抬举她喊她一声姐姐,不爱理她,只当她不存在!你倒好,每日里非但把她挂在嘴头上夸着,还叫她参与我们之间的聚会,这不是……这不是往你脸上抹黑吗?”
  武威将军府大小姐杨侠月立刻跳了过来,挥着拳头道:“说这些有什么用?问到她鼻子上,看她怎么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了!”
  赵雅茹的丫鬟疏影恰好下来替自家小姐取东西,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笑了一声,过来行礼,道:“各位小姐,适才我家小姐弄脏了衣衫,便请谢大小姐引着去换衣服。”
  “哎,我说你们小姐怎么不见人影了!”杨侠月立刻道,“在哪儿?”
  “就在楼上。”
  谢暖玉眼角一抽,绝好的一个败坏谢青萍名声的机会就这么被一个丫头给搅了!但脸上却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急急说道:“我就说了,姐姐绝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我上去看看,各位姊妹宽坐。”
  谢青萍见谢暖玉寻了来,便带了几分局促,忙起身迎了过去,道:“对不住了暖玉,你要姐姐来帮忙,姐姐反而给你添乱……竟然把时辰给忘了!”
  “都是我不好,”看见谢青萍忐忑不安,赵雅茹忙过来解围,“因为暖玉总是夸赞青萍绣工出色,所以我便拉她多说了几句。”
  谢暖玉心头泛酸,这个谢青萍给赵雅茹吃了什么药,赵雅茹竟这样帮她!但脸上却不露分毫,温婉笑着一手拉了一个:“走吧,要开席了!姐姐,我把我最好的闺中密友都介绍给你,以后,她们也便是你的朋友了!”
  谢青萍却小心翼翼的问:“暖玉,你不怪我?”
  “姐姐说什么呢!”谢暖玉嗔道,“咱们可是嫡亲的姊妹!这么说岂不生分了?”
  谢青萍便舒了一口气。
  赵雅茹却有些担心的微微蹙眉,亲姊妹便亲姊妹,为何还要加上一个“嫡”字?看来,谢暖玉并不是她平素表现出来的那样宽厚温婉啊!可惜这个青萍却是个实心眼的!唉,看来,以后若有机会相交,可要好好提醒她一番才是!
  谢青萍微微垂首,掩去了眸中的冷意。谢暖玉,别以为,你的小伎俩没人看得穿!你不是要办生辰宴会么,姐姐便送你一份大礼!
  她们下到汀香水榭第一层的时候,秦惠正和柳如眉头碰头的在说些什么,秦婉则拉了杨侠月讨论钓鱼。
  一见她们下来,秦惠含笑站起招呼众人入席:“如今做主人的都来了,咱们还等着让不成?还不赶紧坐了!”说着拉了谢暖玉坐了上座,“你是今日的寿星,席面上的事不用你操半点心!”
  谢暖玉又客气了半晌这才半推半就的坐了。
  秦惠漫不经心的看了谢青萍一眼,她嘴角笑意不改,那眼神中却满是冷意,淡淡的道:“大妹妹也请坐,这里交给我便是了。”
  “这怎么使得?”谢青萍声音细弱蚊蚋,“表姐是客,怎么好劳烦表姐?”她双手间用力扭着一方绣帕,细白的牙齿紧紧咬着樱唇,因为过度用力,唇色有些泛白。
  秦惠一声冷笑:“姑母一样的教导,怎的你和暖玉偏是两个做派?罢了,你这细细的嗓门,除非把耳朵贴在你嘴上,否则谁听得见你说的是什么!你还是请坐吧!”又低声嘀咕道,“幸亏不是嫡亲的表姊妹,否则,我可真要羞愧而死了!”
  谢青萍听得清清楚楚,眼圈一红,走过去对谢暖玉道:“暖玉,母亲吩咐的屏风还没有绣完,你也知道,我……手慢,所以……所以……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所以,我想回去接着做绣活儿……”
  “啊?”谢暖玉吃了一惊,忙站了起来,“姐姐忙了一上午,我怎好叫你空着肚子走?”
  “自家姐妹,”谢青萍勉强一笑,“这样客气做什么?”说着歉意的对众位小姐福了一福,转身而去。
  玲儿嘟着嘴跟在她身后,忙了一早上,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此刻肚子里正满腹怨气。
  谢青萍走出了汀香水榭,一脚踏上了曲桥,忽悠转身,对玲儿道:“你留下吧,我自己静一静。”
  玲儿正巴不得这一声,忙答应了。
  谢青萍转回身,款款而行,唇边漫上一丝冰冷的嘲讽的笑意。
  

        
第十一章 再遇
  暖玉,我的好妹妹,姐姐走了,待会儿发生什么事都与姐姐无关了。
  她手里没有撑伞,俯身在桥边探手折了一枝荷叶两枝荷花捧在怀里,鼻端闻着清雅的荷香,心情也畅快起来。
  汀香水榭,因为建在水上,临近水榭有一小片小岛大约一丈方圆,上面生长着许多香草,故而得名。是个最清雅不过的地方,可是今日,生生被谢暖玉玷辱了!
  从汀香水榭到桐华院要经过一片竹林,展眼一望凤尾森森,微风拂过龙吟细细。
  谢青萍忍不住踱进了竹林,竹林里有小小一带茅舍,编着竹篱,篱笆上爬着些常青藤。
  她记得前生的时候,一旦心情低落便会来这里坐一坐,这里除了隔三五日会有粗使的婆子过来打扫之外,基本就没人来了,里面的陈设一应俱是竹制的,根本不值钱,很少有人注意这里。
  “既然来了,请出来一见吧!”她在篱门外停住脚步,扬声道。清越的嗓音伴着飒飒竹声,宛若吟唱。
  “呵呵,”头顶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微带变声期的沙哑,却也悦耳动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竹枝轻微一响,一幅碧蓝色衣襟垂了下来,眼前陡然出现一个笑弥勒的面具。
  谢青萍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忍不住倒退一步,身子几乎抵在了篱门上,定了定神才道:“从汀香水榭到桐华院,只有这么一个僻静之地,公子既然在翡翠湖现了身,怎么可能不见我一面就走了?”
  “所以你料定我会在这里等你?”眼前蓝影一闪,蓝衫公子已经落了下来,只是双足并未沾地,整个人倚坐在竹子梢头,随着竹枝颤动,他整个人也便悠悠的晃着,碧蓝衣袂随风鼓荡,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去。飘逸,出尘,潇洒,又透着几分散漫不羁。弥勒面具露出一对黑若点漆的瞳孔,只是没有了初次相遇时的冷厉与戒备。
  谢青萍抿了抿唇,没有作声。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到了,你什么时候把玉牌还给我啊?”蓝衫公子笑嘻嘻的道。
  谢青萍却缓缓摇了摇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的困境并未完全摆脱,你的忙只能说帮了一小半,所以那玉牌我还不能还。”
  “哟!”蓝衫公子斜睨着她,促狭的笑道,“那可是我的定情信物,放在你那里算怎么回事?”
  “放在我这里……”谢青萍气得心跳如鼓,忍不住反唇相讥,“等你找到未婚妻,我再亲手交给她!”
  蓝衫公子微微一愣,真没想到谢青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明显占自己便宜么?随即浑不在意地一笑:“本以为你是个拙于口舌的,没想到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谢青萍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自己两世加起来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跟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争一时之意气?而且此时此刻,此等情势之下,是自己有求于人,眼前这人是什么性子自己并不知道,若是因此得罪了人……这么想着,不由得便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将手中的荷叶莲花捏紧。
  蓝衫公子眼眸微微一暗,随即又笑道:“放心好啦,我还没有那么小气。”他偏着头想了想,又道:“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为了公平起见,把我的高姓大名也告诉你吧,我复姓皇甫,单名谦。”
  “顺手牵羊之‘牵’?千变万化之‘千’”谢青萍讥讽的话未经大脑直接脱口而出,话音落地,懊悔的一跺脚。
  “哈哈哈!”皇甫谦爽朗一笑,“都不是。是谦谦君子之‘谦’。”见谢青萍微带懊恼,不由得取笑道,“你词锋如此锐利怎的在谢暖玉和你那嫡母面前却又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看你处心积虑对付那二人,本公子还以为你心思多么缜密,没想到……”他摇了摇头,哈哈一笑。
  “你什么意思?”谢青萍蹙眉,她性格相对而言温和不假,可是骨子里却也是有傲气的。
  “我问你,”皇甫谦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言辞却有了几分严肃,“你是不是准备给谢暖玉一份生辰大礼?”不待谢青萍点头,他又继续往下说道,“而这份大礼呢,便是你故意塞进她贴身丫鬟采芹怀中的一锭金子,是也不是?”
  谢青萍脸色微微一变,忙问:“你如何知道?”
  “你先莫问我,”皇甫谦双手枕在脑后,整个身子在竹子梢头荡悠悠的飘着,看他那样子似乎十分惬意,“这锭金子本是你的贴身丫鬟从你嫡母那里得来的,其实也并不是真的金子,掰开之后,里面是空的,放着一张洒金宣纸,上面写着一首情诗……”
  谢青萍脸色又是一变,她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上一世那些人曾经陷害她行为不检,乃至成亲时大夫人所给的嫁妆十分寒酸,这也是后来林家人不给她好脸色的原因之一。自己知道,是因为曾经亲身经历过一遍,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惊疑不定的望着皇甫谦。
  皇甫谦也正细细看着谢青萍。初次相见时,这女子的沉着冷静理智令他心中疑虑不已,可是后来的调查结果却简单的令他不敢相信,一个自小生活如此简单的女子心中怎会有那样深重的恨意?偏偏她却有一双极其灵活而清澈的眼睛,心思深沉而黑暗的人怎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你把那情诗略微改动几笔,又重新誊抄了,做成是采芹与人有私情的证据。可是你想过没有,”皇甫谦错开眼睛,缓缓说道,“这样一来,的确能令谢暖玉颜面扫地,采芹必定也不能再留在她身边,便去掉了她一条膀臂,但是,采芹只不过是个丫鬟,她能识得几个字?她所结交的人必定是与她身份对等的人,这样的人怎可能诗词唱和?而且,”看着谢青萍脸上有些不服气的神色,他又不紧不慢补充道,“你的嫡母、谢暖玉、玲儿、采芹等人,都知道那东西应该出现在你的妆台上,如今却在采芹身上发现,你觉得,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第十二章 驷马难追
  “这……”谢青萍脊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是啊,自己急于报仇,竟忽略了这样重要的细节!这样一来,那些人都知道自己有了戒心,那么以后对付自己的手段便会越加高明,而自己报仇之路也便越加艰难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皇甫谦仍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轻轻巧巧说道,“这个麻烦我已经替你摆平了!如你所说,帮人帮到底嘛!”
  谢青萍长长出了一口,原本燥热的心慢慢冷却,所有情绪都沉静下来。手指也开始放松,原本闻不见的荷香又重新飘荡在鼻端。
  她伸手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络子,接下络着的玉牌,双手递还给皇甫谦。
  皇甫谦惊讶的目光落在她一双白净的手上,这双手手指纤长,指甲修剪的整齐而圆润,形状倒是极美,但并不娇嫩,指腹上有着明显的薄茧,指尖上还有细密的针孔,可以想见虽然贵为伯府千金,其实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并没有伸手接玉牌,反而问:“为什么?你只有十二岁,过去的十来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不见你如何反抗,对嫡母、嫡妹十分亲厚,反倒是对生母和胞弟十分冷漠,怎的突然转了性子?”还有更加尖锐的话他没说,以他手中掌握的谢青萍的资料,谢青萍虽然还算聪慧,可是性格懦弱胆小缺乏主见,是不大可能看出来嫡母、嫡妹的深沉心思和险恶用心的。
  谢青萍的脸色冷了几分,归还玉牌的决心更加坚定,抿了抿唇道:“我不想让这件东西成为你窥探我内心的借口和筹码。”
  皇甫谦一愕,忽然振衣而起,从竹梢上翩然落下,整理衣袂,对着谢青萍恭肃一揖:“是谦冒昧了,请姑娘恕罪。”他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把玉骨折扇,轻轻一推,将谢青萍的手推了回去,“逍遥公子一诺千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半途收回的。”
  这回换了谢青萍愣怔,送出去的东西?这玉牌不是自己顺手牵羊牵来的么?
  皇甫谦哈哈一笑,方才的整齐严肃荡然无存,仿佛没骨头似的,又倚到一根竹子上,半带调笑的道:“你以为,逍遥公子身上的东西是那么容易到手的么?”
  谢青萍心头一震,再次把玉牌递了过去:“如此一来,这东西我更加要完璧归赵了!”虽然到目前为止只见过三面,但这人的脾气如此难以揣摩,又是这般的手眼通天,只怕哪天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想到这里,有些暗暗后悔,不该招惹这样一个人物,她早该想到,日后跺一脚整个天翼大陆都要颤三颤的的逍遥公子是她能招惹得起的吗?若是就此划清界限……堂堂的逍遥公子,应该不会对她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闺阁女子注意吧?后宅之间的争斗更加不会放在这样一位大人物的眼中了。
  不料她的小心思已经被皇甫谦洞悉,皇甫谦眼神闪了闪,流露出几分好笑的神气:“不论你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有了本公子的助力你都会事半功倍,这样的好东西,你为何不要?”
  “因为这东西太沉重、太烫手,”谢青萍将手中的荷叶荷花放在地上,平伸,双膝微微弯曲,摆出一个谦卑的姿态,“谢青萍一介平凡女子,承受不起。”
  “本公子的东西当然不是这么轻易能拿到手的,”皇甫谦仍旧不接,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风,“我还有事需要你帮忙。”
  谢青萍心里咯噔一下,双眸中立刻充满了警惕。
  皇甫谦不由得失笑:“你怎么像个受惊了的刺猬似的?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逍遥公子的命可是很值钱的,区区一个玉牌算得了什么?我也不会因为这么个东西浪费心思谋算你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然而,谢青萍还是不太放心。
  “你想不想知道,我把采芹身上的东西换成了什么?又想不想知道,你嫡母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甫谦转换了话题,“说起来,你也该谢谢我的,要不是我在你嫡母那里动了手脚,这几日只怕她要安排你去见那位林公子了,这般一闹,只怕半个月之内,她都不会有心思理会你了。”
  谢青萍自然是想知道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是,相比于嫡母,她更怕眼前这位她看不出深浅的逍遥公子。
  皇甫谦忽然一侧耳,道:“有人来了,我得走了,咱们下次再聊。这个玉牌,”他手中玉骨折扇滴溜溜一转,在谢青萍手上一推,谢青萍便不由自主将玉牌握紧,“你可要收好了,若是被旁人看见,只怕你百口莫辩哟!”他一声轻笑,腾身而起,竹叶沙沙作响,待谢青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
  刚刚将玉牌收起,耳边已经响起脚步声,她忙推开篱门,走进茅屋。
  脚步声渐渐近了,两个女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其中一个颇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这里根本就没人来!”
  另一个却明显警惕得多,声音压得很低:“凡事留些小心总没有错。”
  谢青萍立刻听出来这两个人的身份,头皮不由自主一阵发麻。
  

        
第十三章 偷听
  谢青萍已经听出来,当先开口说话的是大夫人秦氏,跟她同来的是她房中最得势的嬷嬷秦妈妈。
  这两个人有什么机密话不好在房里说,却要找这么个僻静之地来讲?万一她们知道自己在这里,岂不成了惹火上身?这么想着,她立刻左右张望,想找地方隐藏起来再说,可是这茅舍之中四壁空空,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正自焦急,忽然头顶落下一片枯脆的竹叶,她一抬头便看见一双促狭的含笑的黑眸——皇甫谦,皇甫谦侧卧在屋顶的承尘上,一角碧蓝的衣袍云一般垂了下来。
  她用唇形问:“你怎么在这里?”
  皇甫谦却用唇语反问:“上不上来?”
  外面已经传来大夫人的话:“我们到里面说。”
  紧跟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谢青萍不由得暗自着急,承尘这样高,自己便是想上去,又能如何?
  身边忽然垂下碧蓝色的丝带,那丝带仿佛活的一般,一下子缠在了谢青萍腰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一轻已经凌空而起,仰起头,正对上皇甫谦含笑的眸子,那笑意散漫、轻盈,却并无轻慢、戏侮,她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她便已经落到了承尘上,只是她许久不曾与男子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何况眼前这人还是大名鼎鼎的逍遥公子,不由得有些局促,偏过了脸,不敢与他对视。
  这当儿大夫人和秦妈妈已经走了进来,秦妈妈小心翼翼在各个屋子里都转了一圈。大夫人则已经在桌旁坐下,伸手拿了茶盘里一只竹制茶杯,在指间把玩,看得出她心情颇为烦躁,手指因为用力微微泛白,气息也是粗重而浑浊的。
  谢青萍微微探出头,正好看到大夫人的侧脸,她的脸色有些铁青,不知是气的还是病了。
  “好了!你转够了没有!”大夫人不耐烦地道,“这里有谁会来?平素也就是谢青萍那贱丫头偶尔过来,可是今日她还帮着暖玉招待客人,哪里有空来这里!”
  谢青萍暗暗心惊,幸亏皇甫谦出手,帮自己清理了桐华院的人,如今只剩一个玲儿,还处在自己时时刻刻提防之下,否则只怕还会走上前生的老路。同时也不由自主自我反省,自己动手改那情诗的确是稍嫌急躁了。若非皇甫谦,只怕报仇大计终将付诸东流。想到这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今后行事,一定要三思而行!
  秦妈妈在大夫人对面毫不客气地坐下,微微一声冷笑:“你若是有我一半谨慎,那东西也不会平白丢了!”
  大夫人脸色更加难看,怒哼一声,却是无话可说!
  秦妈妈脸上仍旧是一副冷飕飕的表情,不阴不阳地道:“我可从未想到过,以夫人您的心思,竟会出现这种纰漏,而且还是致命的纰漏!你说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
  “啪!”
  大夫人手中的竹杯铿然落地,她怫然不悦,怒冲冲地道:“娘娘知道了便如何?你不过是个奴才,须知‘疏不间亲’的道理!”她话虽说得理直气壮,底气却明显不足。
  “呵呵,”秦妈妈又是一阵低笑,神情中满是嘲讽,“我说夫人,您口中的‘疏’可是指的身份地位的差别,‘亲’可是指的血缘关系?嘿嘿,夫人哪,以您的见识怎么会说出这样浅薄的话来?皇室之中……莫说皇室,放眼天下,只要是涉及到己身利益,那点淡薄的血缘关系算个屁!能襄助娘娘,你自然还是娘娘的堂妹,你若坏了娘娘的事,”秦妈妈脸上的表情越发阴冷,“只怕娘娘对你会比旁人更加不容情,这也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吧?”最后一句话竟带了几分阴阳怪气。
  大夫人自幼养尊处优,嫁入诚意伯府之后更是一府主母何曾听过这样不敬的言语?何况眼前这人还是她自幼随身的嬷嬷!
  但令谢青萍纳闷的是,大夫人虽然极为恼怒,可是竟没有半分要发作的样子。
  秦妈妈见状,不由几分得意,继续说道:“可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又不一样,我们的一切都是娘娘给的,我们替娘娘做事自然是连死都不怕的,更加不会有半点私心,这一点你能做到吗?你说,娘娘更信你,还是信我?”她的语气越来越随意,动作也没了平日的谨小慎微。
  大夫人的身子颤了一颤,更加沉默了。
  秦妈妈更加趾高气昂,竟摆出一副教训的面孔:“夫人,也不是我说你,你的目光不能再这样短浅了!成日家只想着如何算计这几个庶出的子女,却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形!皇后娘娘这几日心里正烦着呢!若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她顿了一顿又道,“所以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平息下来,在皇后娘娘知道之前。”
  “事已至此,我又能怎样!”大夫人终于开口,却是如此颓唐!
  “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到这里来说话吗?”秦妈妈皱起眉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大夫人叹了口气:“自然是我身边那些人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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