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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不可忍-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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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实在是……不地道。
谢庆掬一把辛酸泪,不住摇头叹息,命府医过来,微带羞赧地道:“本来,弟不欲点破此事,但嫂嫂如此咄咄逼人,若是不说,只怕今日之事不能干休。弟本以为逝者已矣,万事皆休,一切都可不必再提,如今看来……唉!”他满面为难之色,望向秦夫人。
秦夫人冷哼一声:“我记得,小姑在日,你们夫妇恩爱,内宅妻妾和顺,怎的人才一走,你便说出她这么多不是?既然她当日不好,你作为一家之主,难道便不能指正?”
谢庆满面羞惭,一言不发,只等着府医到来。
屋子里的贵妇们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对谢庆的人品都表示了不屑。本来,谢庆乃是大周第一美男子,这些贵妇们年轻之时或多或少都对他起过爱慕之心,如今见昔日玉郎乃是个表里不一的真小人,都暗恨自己当年芳心错付。
秦夫人面上微露得色,谢庆,今日非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这时,府医抱着药箱过来了,他本来便没有走远,因此过来的倒是很快,进屋目不敢斜视,向谢庆施了礼,便规规矩矩站着,神情谦卑:“不知伯爷传唤,还有何事?”
谢庆又把目光转向秦夫人,问道:“嫂嫂果真要让弟把事情公开?”
秦夫人冷笑:“我认为,我的小姑无事不可对外人言。”至多不过是妻妾之间的争风吃醋,根本无伤大雅。
谢庆深深叹了口气,对着棺椁深施一礼:“夫人,为夫实是无奈……张先生,你把本爵的脉案拿出来,给秦夫人一观。”
府医打开药箱,从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脉案中,拿出一本,弓着身子,双手高举过顶。
秦夫人身边的嬷嬷忙走过去接过来,转递给秦夫人,秦夫人只翻看了两页,立刻变了脸色,眉头紧皱,语不成句。
贵妇们有些好奇心强的,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准备一窥究竟,奈何秦夫人身子挡着,根本看不清楚。
谢庆还不罢休,又命府医:“把府中姨娘们的脉案也拿给秦夫人看一看。”
府医遵命照做。
秦夫人看了之后脸色更是一变再变,甚至忍不住倒退两步,气势一泻千里,方才质问的理直气壮荡然无存,反而添了许多心虚与气恼。
第八十七章 吃瘪
有好事的贵妇凑上前去,秦夫人“啪”一声合上脉案,脸色极不自然,目光也有些躲闪,讪讪的道:“既然妹丈素来维护小姑,那么,今日之事也便作罢了吧。”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众贵妇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秦夫人十分尴尬,干咳了一声道:“如今我也给小姑上过香了,府里还有些俗物要处理,就不打扰了。”说罢,拿着几本脉案抬脚便走。
谢庆神色黯然,并不阻拦。然而秦夫人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软,一跤跌倒,几本册子斜飞出去,好巧不巧落在几位贵妇人脚边。
秦夫人慌了神,顾不得仪态,甚至来不及站起,跪爬着便要去抢。
只是她这一跤跌得甚重,四肢都不太灵活,在她接触到册子之前,脉案已经落在那几位贵妇的手中。
她们口中道:“哎哟,秦夫人怎的这样不小心?”然后状似无意的打开脉案,粗略扫了几眼,只是这么一扫,人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十分精彩,看向谢庆的目光有同情有不赞同也有淡淡的瞧不起,眼神微微一瞟看向大夫人的灵位和棺椁,都带了深深地鄙夷和怒气。
谢青萍只是垂头哭泣,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不曾落入耳中眼里。
谢凉月和谢晴雪则难掩心中好奇,但出于礼数,不能站起来凑热闹,只得彼此小声议论。
“三姐姐,”谢晴雪举起孝服袖子遮住面孔,把头转向谢凉月,“你说,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为何那些夫人的脸色都那么……那么奇怪?”
谢凉月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样子,没什么好事,而且多半和母亲有关。莫非……”她眼神闪了闪,“莫非……”
谢晴雪见她欲言又止,更加好奇,低声哀恳:“好姐姐,你告诉我吧!”
谢凉月压低声音:“我听姨娘说,夫人为人十分彪悍,年轻那时更甚,不许父亲纳妾,不许父亲去姨娘们房中留宿,为此还曾大打出手。莫非,脉案里记录的便是父亲被母亲打伤的事?”
谢晴雪忽然红了眼圈:“嗯,只怕就是此事!我听我姨娘说,其实本来我还可以有一个弟弟的,是母亲在姨娘怀孕的时候‘关切’过多,导致姨娘小产……姨娘们的脉案里会不会也记录了这些事?”她眼珠转了转,“可是,我不明白得很,若说母亲容不下庶子庶女,怎的大姐姐和大弟弟还有咱们两个都平安无事?而且,母亲平日里也不曾苛待咱们……”
谢凉月鄙夷的望了谢晴雪一眼,暗骂蠢货,淡淡的道:“果真不曾苛待么?昱哥儿和詹哥儿同样是父亲的儿子,待遇可是截然不同的。咱们三个和二姐姐又何尝不是!大姐姐是长女,自然不必说了,咱们两个只怕正因为是女孩儿,才能活到如今。要不然,詹哥儿之后,为何府里再无男孩儿降生?”
“可是昱……”
“你以为母亲留着昱哥儿为的是什么?”谢凉月真是懒得再和谢晴雪说话了,跟这种人说话太费劲!因此只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言。
谢晴雪眼睛眨了眨,眼底寒芒一闪,脸上却满是茫然之色,喃喃道:“还是三姐姐聪明,到底是读过书的人,一点就透,我就不行了,脑筋实在转不过来……”
谢庆见脉案落在了贵妇们手中,神色微见慌张,忙团团一揖,恳请道:“各位,请……事关诚意伯府,还请各位……”
诸位贵妇脸上微微一红,这般窥人私隐实在不不符合各人身份,忙命身边的嬷嬷归还谢庆。
谢庆收回脉案,微微闭了闭眼睛,轻轻一叹,走到火盆边,将几本脉案投入火中,喃喃祝祷:“夫人,你放心吧,从今往后,一切随风而散。你放心,为夫会好好教养儿女们长大成人的。”
贵妇人们一阵低声议论,这一次却全都变成了对谢庆的赞誉,赞扬他不计前嫌,有容人之量,云云。
谢凉月和谢晴雪互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瞠目结舌。
谢青萍低垂眼睑,遮蔽了眸中的冷意。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
“哎!”府医却有些慌了,忙扑过去伸手进火盆就要抢那些脉案,不住摇头叹气,“伯爷,这里面还有老夫人的脉案,老夫人所中的毒才刚有了起色……”
贵妇们看向棺椁灵位的眼神更加不善。
谢庆忙命人拉府医起来,略略不自在的解释:“老夫人前些日子出去进香,有位得道高僧赠了灵药,如今身子已经无碍了。只是近来府中不太安靖,所以也忘了和你说。”
府医自然不敢说旁的话,只是搓着自己被烫的通红的手指,连连道:“这就好,这就好……”
大夫人的葬礼隆重举行,但葬礼尚未过去,京城里便有一种流言开始如潮涌动。连路人都知道,诚意伯府的主母秦氏是个蛇蝎心肠的母老虎,这么多年来非但日日欺凌丈夫,更是苛待府里的姨娘和庶出子女,使得诚意伯谢庆颜面无存亦不敢维护妾室和子女,最过分的是,秦氏竟然在谢母李老夫人的膳食中下毒,为了保证自己的儿子是家产唯一继承人,还给谢庆和妾侍们下了绝育药,借此掣肘谢庆,导致谢庆敢怒不敢言,直至秦氏因病死去之后,秦家不依不饶,谢庆无奈之下才和盘托出。
于是乎,虽然大夫人人已经不在了,名声却也彻底臭了。同时秦家不分青红皂白只一味护短的名声也传开了,有心人只要往深里想一层便知道,能养出秦氏这样的恶毒女人的秦家,也非善类。
谢青萍回到自己房中,命丫鬟们给自己烧水沐浴,卸去一身疲惫之后,带了三分慵懒,斜斜倚在软榻上,听着文竹给她讲述这些日子来的街谈巷议。
“小姐,”文竹停了一段讲述,皱着眉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奴婢怎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呢?”
谢青萍半眯着眼睛,懒洋洋道:“什么不对?”
“小姐不觉得很奇怪么?夫人已经死了,人死不结仇,可如今却身后名也没了,伯爷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虽说近来顺安侯府不得皇上欢心,可是毕竟是世袭罔替的勋贵之家,又是外戚,根深蒂固,极不好惹,把他们得罪狠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文竹把自己的见解细细道来。
谢青萍听罢似笑非笑点点头,赞道:“不错,还懂得分析了,有长进!”
文竹红了脸,一跺脚:“小姐,你取笑人家!”
谢青萍微微整肃了神色,慢慢说道:“连你也明白的道理,父亲有何不明白的?你想过没有?”
第八十八章 探问
文竹静默片刻,忽然低声道:“难道小姐怀疑伯爷是故意为之?可是得罪秦家有什么好处?皇后虽然被禁足,可是尊位还在,秦家势力庞大,也不是几句流言就能撼动的。”
谢青萍微微冷笑:“真相很简单……”
“啊?”文竹瞪大了眼,急忙催促,“奴婢想破了头都没想明白,既然小姐知道,能不能告诉奴婢?”
谢青萍缓缓起身,静静地道:“父亲知道。”
“啊?”文竹一股气泄了下来,垂头丧气的咕哝,“原来小姐还是在打趣奴婢。”
“我打趣你做什么?”谢青萍奇怪的瞟了文竹一眼,开始整理衣袂和发髻,“你陪我去一趟姨娘那里,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的,难免疏忽了姨娘。”
“说起来薛姨娘也算是因祸得福,”文竹忙上前帮着谢青萍更衣,“伯爷这些日子把府里的大权几乎都交给了她,听说他还常常在枕涛阁外徘徊,一开始姨娘对他避而不见,可是有一次天气不好,天上飘着小雪,又是半夜,伯爷还在松涛阁外站着,眼巴巴望着姨娘的窗子,姨娘一时心软边让伯爷进去了。从那以后,伯爷隔三差五便去松涛阁,虽说在孝期里不能做什么……”说到这里,文竹不由得羞红了脸,她毕竟是个十几岁未出阁的大姑娘,有些话实在是不宜说出口的,“可是两个人聊聊天说说话,关系倒十分缓和了,如今下人们都说,薛姨娘说不定能成为一家主母呢……”她絮絮叨叨还要往下说。
谢青萍神色一肃,转脸盯着她:“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文竹一愣,气息一滞:“怎……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谢青萍目光沉沉,眉头深锁,半晌没有说一个字。
文竹越发忐忑,仔细回想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似乎并无不妥之处啊!
谢青萍闷闷的,更衣毕带着文竹直奔枕涛阁。
因为还在热孝中,谢子昱还要在灵前守着,可以不必读书,所以来枕涛阁也少了,薛姨娘每日管理府中琐事,倒也十分忙碌,自然也无暇去过问谢子昱的功课。
谢青萍到的时候,薛姨娘刚刚处理完事情,正歪在榻上养神,听闻谢青萍来了,忙含笑命人请进来。
谢青萍见出来迎接自己的大丫鬟十分眼生,眉头便几不可见的皱了起来。等她走到花厅的时候,薛姨娘已经起身亲自迎了出来,含笑拉了她的手道:“你这几日辛苦了……桃叶,快给大小姐上茶。”
谢青萍忙笑道:“姨娘不必忙了,我不渴。这两个丫鬟眼生的很,是什么时候来姨娘身边伺候的?”看打扮分明是一等丫鬟,可是姨娘的身份根本就不能用一等丫鬟的,这是僭越!
薛姨娘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夫人过世,阖府里都忙的四脚朝天,你们姊妹都在灵堂里守着,每日里伤神辛苦,所以有些事便不是十分清楚……这是桃叶桃心,是伯爷派给我的。因为府里暂时没有女主人,老夫人年纪又大了,你们姊妹年纪又小,而我是妾室里进门最早的,娘家……”她自嘲的一笑,“娘家身份也最高,所以管家之权暂时就落在了我头上,为了我能轻松省力些,伯爷特意把他身边用惯了的书房行走丫鬟派来给我。”
桃叶桃心面容清秀,举止干净利落,神色间都透着精明干练,一看便是经过精心训练的。
谢青萍轻轻“哦”了一声。
桃叶桃心忙上前来给她行礼。
谢青萍微微欠身,含笑道:“二位姐姐都是父亲身边服侍的人,如今又来辅助姨娘,怎的这样客气?”
桃叶忙笑道:“大小姐抬爱了,奴婢们可不敢担。先前伯爷看重,叫咱们帮着管外面铺子的账目,所以略微懂得多一些,所以伯爷才把奴婢们送给姨娘使唤。伯爷说了,送给姨娘,就是姨娘的奴婢了。”
谢青萍故意蹙眉:“可是,府里有规矩,姨娘身边不能用一等丫鬟。”
薛姨娘神色微见尴尬,不自在的偏过脸去,下意识咬紧了唇。
桃心看在眼里,一扯桃叶,笑道:“还不曾给姨娘和大小姐道喜呢,因是在夫人孝中,不宜张扬,所以伯爷只悄悄和奴婢们说了,叫奴婢们不可声张。但姨娘和大小姐又不是外人,奴婢们索性直说了。其实老夫人做主,已经和伯爷说好,只等夫人孝期满了一年,就要扶姨娘做平妻呢。”
谢青萍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静静听着,直到她们说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和薛姨娘说了几句闲话,问候了薛姨娘近来的身体状况,然后起身道:“前几日天一直阴着,虽说还不到数九时候,但也十分寒冷了。难得今日天气放晴,姨娘在屋子里也闷了几日,又有府中事务要处理,想必不曾出去逛过,今日不如出去走走?”
薛姨娘欣然点头。
桃叶桃心想要跟了去,薛姨娘温文一笑:“不必了,你们留下来帮我把没有对完的账册对了,就让小丫头随身服侍也就是了。”
桃叶桃心看着那厚厚的账册,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口中却不敢说别的,只得换了笑脸仔细周到的送二人出门。
枕涛阁外是一片松林,松针常绿,随着微冷的风送来阵阵清爽的气息。
薛姨娘见谢青萍只是不紧不慢地走着,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忍不住开口问道:“青萍,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吧?”
谢青萍站定,转脸看着薛姨娘,薛姨娘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儿,即便现在上了几岁年纪,又久经病痛折磨,容颜也为太过受损,比之大夫人的刚强,更多了几分婉约柔美,这样的女子才更能令男子动心吧?
薛姨娘见她只是沉默不语,忍不住微微一叹:“你不说,我大概也猜得出,否则也不会找借口令桃叶桃心留下了。”
“那么,”谢青萍定定望着薛姨娘,轻轻问道,“您是怎么决定的?”
第八十九章接受
薛姨娘面容平静,虽然身子痊愈,但还是很虚弱,脸色在寒风中透着不正常的青白,即便敷了脂粉也不能完全遮掩,她的眸光如同笼了一层雾,憔悴、疲惫、沧桑掩盖其中。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你父亲这段时日经常来枕涛阁,我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她开诚布公地道,“青萍,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有昱哥儿。一开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关心一下我的身体,关心一下昱哥儿的学业,你和昱哥儿都还没有成年,还要依附诚意伯府,我不好做的太绝,只好虚与委蛇……”
“真的是虚与委蛇?”谢青萍似笑非笑的望着薛姨娘,轻轻说道,“姨娘和父亲自幼青梅竹马,虽说婚后有诸多波折,即便没有男女之情了,幼时的情分也应该依然还在。”
虽然是陶侃的话语,却不是调侃的语气。
薛姨娘冰雪聪明,又怎会听不出谢青萍的弦外之音,微微苦笑:“青萍,我们是母女,什么时候说话也需要这样彼此试探?有什么话直截了当的说不好么?”
谢青萍垂眸不语,眼神既空且远,至亲就一定会亲密无间么?不见得吧?
“你父亲后来跟我说了很多,”薛姨娘见她如此,也不勉强,自顾说下去,“他告诉我,当年察觉到夫人因为他对我过于宠爱而对我生了杀心,所以才开始慢慢疏远我,甚至做出一副对我们母子三人不闻不问的假象,借此打消夫人的杀意。他说,这固然是因为他性子软弱,也是因为夫人娘家强势,若他一味强横,只怕会给我们母子带来更大的灾祸。可是他没料到,夫人的嫉恨之心会那么重,即便我已失宠,而你们姐弟也不受重视,仍旧没有打消置我们于死地的念头……”
谢青萍清冷一笑:“姨娘真的信这些话?”
“你说呢?”薛姨娘反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应对?”不等谢青萍回答,她又继续说道,“他虽然句句诚恳,而且入情入理,可是,”她苦笑,“青萍,我不是傻子,不是别人说圆就是圆说扁就是扁,我有自己的判断力。他说归他说,我听着也就是了。”薛姨娘说到这里,不免心酸,眼圈红了。她不笨,相反,还很聪明。谢庆说是为了保护她才疏远她冷落她,可是如果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又怎会不派人暗中保护,却冷眼看她自生自灭?若不是青萍救她,只怕她早已再入轮回……想到这里,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谢青萍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柔声道:“娘,我知道,你心里苦。”
薛姨娘勉强一笑:“也没有什么苦不苦的,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不过,青萍,”她目光坚定,语气温柔而不容更改,“他许我管家之权我没有拒绝,他日扶我为平妻,我更加不会拒绝。这么多年,我还有什么看不清的?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权力才是真的。只有我在这个家里地位高而且稳固,你和昱哥儿才能有个好的前程。”
谢青萍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流了下来,短短几句话,薛姨娘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她对谢庆已经没有什么情意,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姐弟。轻轻把头靠在薛姨娘肩头,伸手揽着薛姨娘的腰,带着鼻音道:“娘,你真好!”
薛姨娘轻轻抚着女儿的秀发,柔声道:“傻丫头!细究起来,还是你救了我和昱哥儿呢。不过,”她犹豫片刻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青萍,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以前,你只把夫人当做母亲,是不愿意也不敢和我有过多接触的,怎会……”
谢青萍把脸埋在薛姨娘怀里,声音便有些闷闷的:“娘,女儿总是要长大的,以前年纪小分不清人和鬼,如今长大了,如还是懵懂无知,岂不是痴长了年纪?而且,”她知道单纯这样说,薛姨娘不会相信,决定透露一些隐秘,“今年夏天,我无意中听到夫人和秦妈妈密谈,这才知道,原来那秦妈妈竟是个男人!而且他们密谋要害死娘你,所以我才知道自己以往竟是糊涂透顶,不辨善恶!”
薛姨娘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好孩子,如今好了,我死里逃生,必不会再走以前老路,定能给你和昱哥儿撑起一片晴空!”
谢青萍心中一片温暖,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受人保护的甜蜜。可是,她心中明白,薛姨娘还是太弱了,以她目前的样子,要在谢府做到自保都难,更别提庇护自己姐弟。所以,自己以后的路还会很难走。不过,再难也好,她都会义无反顾走下去,给娘给弟弟撑起一片晴空!
两人沉浸在此刻的温馨之中,许久许久没有再说话,亦没有分开。
直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素馨,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谢庆兴冲冲走进松林,一看谢青萍也在,不由得微微诧异:“青萍也在?”他手中托着一只鸟笼,笼中一只毛色鲜亮的黄鹂不断扑棱着翅膀。
谢青萍早已离开薛姨娘怀抱,神色从容,转身飘然行礼,微笑道:“因为母亲的丧事,许久不曾过来看姨娘了,所以今日特意带了些糕点过来瞧瞧姨娘。姨娘也说在屋子里闷了几天,看今日天气甚好,所以女儿约姨娘出来走走。”
谢庆点了点头,走近前来,单手托着鸟笼,单手替薛姨娘裹紧了披风,柔声道:“你身子弱,虽然透透气是好的,可也不要耽搁的时间长了。”
谢青萍敛眉垂首,告辞:“想必父亲还有些话要和姨娘说,女儿就告退了。”
“嗯,”谢庆点了点头,“天气越来越冷,可又不到升炭火的时候,你也要注意保暖。”
谢青萍答应着,缓缓扶着文竹的手走出松林。耳边传来薛姨娘的话:“好好的,怎么想起给我送鸟?”
“你身子才好,又要让你操心府里的事,我怕你闷坏了。”谢庆柔声细语。
“鸟在笼中,是为困,不必了。”薛姨娘却有些懒懒的,提不起兴趣。
谢青萍转过一个弯,就快出了松林,一抬头却见一株松树后荡起一片碧蓝的衣角。
第九十章 鸠占鹊巢
不知怎的,一看到这片衣角,谢青萍的心里莫名的便有一阵轻松。
她回头望了望,薛姨娘和谢庆已经相偕回了枕涛阁,如今松林边只有自己三人,于是快步上前,轻声道:“逍遥公子,青天白日的,你就不怕被人瞧见么?”
皇甫谦慢慢从树后转过来,脸上的面具在阳光下一闪,瞬间的亮光令谢青萍不适应的闭了闭眼。
“我有什么好怕的?”皇甫谦仍旧是那副慵懒的姿态,“倒是你,处境堪忧啊!”
谢青萍一挑眉:“此话怎讲?”
皇甫谦漫不经心的从身边抖出一叠字据,刷拉拉随手一翻,念了几个名字。
谢青萍脸色陡然一变,转脸看向文竹:“我不是叫你收手了么?”
文竹小脸儿苍白,紧紧咬了下唇,满面羞惭:“是,小姐已经吩咐奴婢把账目结算清楚,可是,最近奴婢出府总是觉得有人跟踪,故而有几个人便稍稍放了放……”
谢青萍也不急着去要单据,直截了当问皇甫谦:“我大周明令禁止,不许放印子钱,可是民间借贷屡禁不止,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无人举报,也便无事。既然你拿了这些东西来,说明已经有人注意到我,要着手对付我了,是不是?”
皇甫谦轻轻一笑:“你倒是很聪明。”他双掌一合,一叠字据在掌心化为碎片,大袖一甩,将碎片尽数收去。
谢青萍微微蹙眉,但是此地并非讲话之所:“我们到桐华院再说。”当下带着文竹当先而行。
皇甫谦转脸望向枕涛阁方向,微微眯了眼,唇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谢青萍回了桐华院自己房间,只说要休息,命丫鬟们都退下,只留文竹在身边伺候,刚脱掉披风,内室便传来皇甫谦懒洋洋的话语:“渴了,备茶。”
文竹忙去斟了两杯茶来。
谢青萍走进内室,却见皇甫谦已经在自己的绣床上躺着了,不由得有些气闷,自己在桌旁坐下,垂首吃茶。
皇甫谦半躺半卧,就着文竹的手喝了一口茶,摆手命她退下,叹了口气:“茶味不对,不要也罢。”
谢青萍压下心中的不满,抬起头问道:“在商言商,逍遥公子是最大的商人,自然不会白白替我解除后患,说罢,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皇甫谦撇了撇嘴,不满道:“你未免也太斤斤计较了。不过,本公子近日心情颇好,这件事,还有接下来的消息,免费奉赠。”
谢青萍不由挑眉,实在难以置信。
皇甫谦浅浅一笑:“不过,你是聪明人,我不必全部告诉你,你只需知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人潜在你谢府,欲谋不轨。”
“什么?”谢青萍蹙眉,“什么意思?”
皇甫谦弹了弹手指:“谜底要自己揭晓才有趣。我今日有些累了,就在这里歇下了,若没有旁的事,你们可以退下了。”说着衣袖掩面打了个哈欠。
谢青萍秀气的眉挑了又挑,嘴角一阵抽搐,这家伙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却见皇甫谦踢掉靴子,拉开被子,身子一滚,抱着谢青萍的枕头便要睡觉。
“逍遥公子,”谢青萍强忍怒气,“您富有四海,难道连一张睡觉的床都找不到?为什么非要来我这里?你莫忘了,这里是我的闺房!”
“知道~”皇甫谦声音黏腻,带了浓浓倦意,显然已经快睡着了,向内挪了挪身子,留出一个人的空隙,伸手拍了拍,“喏,给你留地方了!”
谢青萍气得一口气堵在咽喉,俏脸涨的通红。
文竹见势不好,忙劝着谢青萍到外面,低声道:“小姐,千万莫气,气坏了身子,可还是自己难受。”
谢青萍夺过她手里的茶杯,把残存的茶一饮而尽。
文竹欲言又止,想夺杯子又没敢夺。直到谢青萍重重将杯子放回她手中,这才嗫嚅道:“小姐……这杯茶……公子吃了一半……”
“嗯?”谢青萍眉头拧紧,恨恨咬唇,气得一甩袖子走到庭院里去了。
内室大床上的皇甫谦轻轻翻了个身,肩头微微耸动,发出一串闷闷的低笑。
这个女孩子从来都是淡漠清冷的,极少能看到她生气动怒,不过一旦生气动怒,整个人都变得鲜活生动起来了。
这些日子他真的很忙很累,在哪里都不能安安稳稳休息,确切的说,这十几年来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细思起来,还是当日手上藏匿在谢青萍床底的那几日最为松心,虽然伤痛难忍,却有了几日难得的彻夜沉睡。
想到这里,皇甫谦唇角勾起,露出一个轻松而惬意的笑容。1563
谢青萍却也没有时间过多的用在生气上,叫来文竹核对之前的账目。一开始她没有钱做启动资金,不得已和皇甫谦借了一千两,除了租赁店铺和买进原材料之外,所剩的银子她全部叫文竹拿去放了印子钱,印子钱利滚利来钱快,借此生钱,狠赚了一笔。等到绢花铺盈利之后,她便叫文竹停了印子钱,去置办良田。
如今她名下除了盈然绢花铺之外,还有绢花铺周围的几家店面,城外还有良田一百亩。手中所剩余钱不多,经过仔细核算之后,可挪动的银子总共只有两千三百两。
谢青萍停下算盘,揉了揉太阳穴,略显疲倦:“这小半年总算没有白折腾。”
文竹好奇地问:“小姐急着核算账目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谢青萍朝卧房努了努嘴儿,“自然是还账了!我借了一千两,连本带利还他两千两总该够了吧?”
文竹却不敢接话茬,只是小心翼翼把账簿收了起来。
谢青萍闭目养了养神,才问:“我让你找人注意谦王府的动静,你可收到什么消息?五皇子一直没有举动,我这心总是悬着。”
文竹仔细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道:“五皇子给各世家公子都送了信,说……”
“说什么?”谢青萍坐直了身子,一想起五皇子的为人,她就觉得脊梁沟冒凉气。
“说……”文竹却十分为难,不敢说出口的样子,“奴婢……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青萍微微不悦:“照实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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