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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不可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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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文竹迟疑道,“我们一同去看吧,人多些,胆子也大些……”
  三个人彼此牵着衣袖一点点挪到桐华院门边,却看到一个老嬷嬷半靠着桐华院的外墙,已经晕了过去。
  “啊!是齐嬷嬷!”文竹一声惊呼,忙奔过去扶起齐嬷嬷,却见深深几道血痕,在苍白的脸上越发触目惊心,垂在身边的手紧紧蜷着,指缝里几根细腻而柔软的白毛。
  谢青萍和箬竹也赶了过去,谢青萍又急又怕,几乎都要哭了。
  箬竹也慌了神,只是喃喃:“这可怎么好?齐嬷嬷一定是撞了邪了!这可怎么办啊!”
  文竹瞪她一眼,斥道:“胡说些什么!赶紧叫人来抬了嬷嬷到里面去是正经!”又跟谢青萍商量,“小姐,齐嬷嬷是老夫人拨过来给您的教养嬷嬷,还得差人过去知会老夫人一声才是。夫人和伯爷都不在府里,请大夫也要老夫人点头才行。”
  谢青萍衣袖掩面,双肩瑟瑟,细细的声音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如今我的心都乱了,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箬竹忙过来扶了谢青萍的手:“奴婢送小姐回房歇着。”送了谢青萍回去,叫了粗使的婆子抬了齐嬷嬷到后罩房,自己这才去老夫人那里回话。
  文竹洗了手给谢青萍倒了茶来,见谢青萍已经云淡风轻地拿着针比划绣线,不由得抿嘴笑道:“小姐,老夫人果真会来么?”
  谢青萍放下针线,理了理自己的鬓发,举袖揉了揉眼睛,眼圈立刻红了,抽了抽鼻子,哽咽道:“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十分惶恐不安?——自然,齐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妈妈,若折了她,老夫人无异于断了左膀右臂。”说着站起来,“我们还是要守在齐嬷嬷身边才好。”
  文竹蹙眉道:“只是箬竹那丫头未免也太机灵了些!”
  “她机灵也未尝不是好事,”谢青萍微微冷笑,“聪明反被聪明误,只因那聪明是自作聪明!”
  文竹暗暗点头,扶着谢青萍起身去了后罩房。才做好,便有人进来禀报:“老夫人来了!”
  谢青萍忙带着文竹等人迎出桐华院。
  暮色渐渐浓重,老夫人和身边服侍的两个丫鬟服色本来偏重,在这暮色中越发显得黑沉沉,无端端便叫人觉得压抑。箬竹在前面引路,不断提醒:“老夫人仔细脚下,天色晚了,又不到掌灯的时候……”
  谢青萍带着桐华院的所有婢仆恭恭敬敬行下礼去:“给老夫人请安,惊扰老夫人清修,还请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眉头微皱,淡淡看了谢青萍一眼:“萍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箬竹忙道:“奴婢不是跟老夫人说过了么?齐嬷嬷在桐华院外……”
  老夫人低低的“嗯?”了一声,威严地扫了她一眼。
  一左一右护持着老夫人的大丫鬟檀香、芸香禁不住轻轻一声冷哼。
  箬竹打了个哆嗦,抬眼慌慌张张看了看老夫人,心猛地一沉,忙闭了嘴,悄悄往后挪了几步,深深低下头去。
  “萍丫头?”老夫人略略抬高了语声。
  “老夫人还是先请里面坐着,容孙女奉茶……”谢青萍走上来,亲自搀扶老夫人,“齐嬷嬷那里有人照顾着,等大夫来了,看过了,便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老夫人点了点头,“你倒有主意,”说着进了桐华院,在小花厅里坐下,谢青萍亲自捧了茶来。
  才喝了没几口,便有小丫头进来道:“齐嬷嬷醒了。”
  谢青萍喜出望外,抹了抹泪,道:“老夫人,孙女去看看……”
  “多谢大小姐关心,老奴已经来了。”齐嬷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众人齐齐转脸去看,齐嬷嬷脸色发白,摇摇晃晃走了进来,挣扎着要给老夫人和谢青萍行礼,谢青萍忙叫文竹搀住,命人拿了小杌子过来,“嬷嬷身子不好,还是坐下说话吧。”
  齐嬷嬷抬头看着老夫人,见老夫人缓缓点头,这才告了座欠着身子坐下,苦笑道:“老夫人,恐怕奴婢不能再服侍您了。”
  谢青萍“啊”了一声,惊疑不定的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皱一皱眉,不悦道:“这是什么话?”
  齐嬷嬷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慢慢说道:“伤了奴婢的的,是夫人最疼爱的鸳鸯猫儿……”
  “不过一个畜生而已。”老夫人的语速也很慢,冷意在眉宇间凝聚。
  “是,”齐嬷嬷声音更低了,“可是,那猫儿身上有些奴婢不能知道的东西……何况,鸳鸯猫儿本是夫人爱物,据说最是通灵,怎会犯了野性袭人?”
  正说着,“喵呜”一声猫叫,一条白影迅捷无比的冲进来,向着老夫人窜去。
  满屋子女眷都吓得花容失色,胆小的更是失声尖叫,连稳重如老夫人也吓得歪了身子,一时之间望了躲避。花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鸳鸯猫儿毛色雪白,尖利的爪子似乎闪烁着寒光,向着老夫人面门抓去。
  那两只异色眼眸也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畜生!”一股凌厉的风裹挟着猫儿本身的腥臊之气扑面而来,老夫人大声呵斥,却连声音也在颤抖,容色更是说不出的惶恐不安。
  

        
第六十二章 动怒
  一道人影飞扑出去挡在了老夫人身前,紧跟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软软倒在地上,鲜血飙射而出,离得最近的老夫人被溅上了一脸的血,登时晕了过去。
  已有力气大的婆子赶了过来,将那鸳鸯猫儿赶了出去,喊来侍卫捉住。
  谢青萍亲自扶了老夫人到自己内室躺下休息,文竹带着小丫头们收拾屋子。
  “好妹妹……”文竹含泪扶着箬竹在谢青萍外间的短榻上躺下,叫小丫头帮着灌了一杯热水下去,又在耳边好一阵呼唤,箬竹才慢慢睁开眼睛,只是双眼无神,脸色和唇色惨白如纸,仿佛灵魂都已经离开了躯体。
  文竹叫茉莉端了一盆温水过来拿了干净手绢给她擦拭伤口,箬竹这才一声尖叫,从短榻上跳了起来,“啊——救命!”
  文竹和茉莉费了好大力气才按住了她,柔声道:“好妹妹,亏你这份忠心!自己害怕成这样,还冲出来护住老夫人!”
  “不!我不要!”箬竹尖叫,状若疯狂,“是谁!是谁害我!是谁推我出来的!”她伸手捂住脸,呜呜的哭,“文竹,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毁了?”
  文竹轻轻一叹,只得安慰道:“你救了老夫人,老夫人不会亏待你的,便是损了容貌,老夫人也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归宿……”
  内室里,老夫人也早已醒了过来,在谢青萍服侍下喝了一盏安神汤,静静听着外面箬竹高一声低一声的尖叫,脸色越发阴沉了。
  谢青萍一脸局促,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箬竹泪水涔涔,泪水沾上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痛,心头焦躁起来,夺过文竹手里的帕子捂在伤口上,又推文竹:“去给我取面镜子来!我要看看——”她狠狠咬牙,“若让我知道是谁推了我出来,我必定叫她比我痛上百倍千倍!”
  文竹默不作声,起身拿了一面镜子递给她。
  箬竹接过来仔细一看,却见自己脸上四道血痕从眼下斜斜直至脖颈,伤口血肉翻卷,犹有血丝不断渗出,将文竹早先撒上的止血药粉重开,看起来十分可怖而丑陋,她又痛又气又恨,将镜子狠狠摔在地上,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痛骂:“贱人!贱人!若叫我知道是谁,必然将她扒皮抽骨!”
  “好丫头!好气性!”老夫人的声音冷冷在内室门边响起。
  箬竹大惊失色,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屋子是谢青萍正室的外间,不由得怨怒地瞪了文竹一眼,忙过去跪下了:“老夫人恕罪,奴婢惊扰了老夫人,还请老夫人……”
  文竹也在箬竹身边跪下,哀求道:“老夫人,箬竹也是受了惊吓,所以才大呼小叫起来,还请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微微冷笑:“方才好险,若不是你这丫头飞扑出来相救,只怕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那猫给拆了!”
  箬竹心中微微得意,原本因为喧哗失了规矩怕被惩处的恐惧登时退了下去。
  却听老夫人继续说道:“护主是大功劳,本该给你重重赏赐的……”
  箬竹心中一喜,便觉得脸上的伤也不那么痛了。
  “本打算把专门给我调理身子的大夫找来给你用,”老夫人话锋一转,“但,你既说出来救我本非所愿,甚至还要将把这份大功劳送给你的人如之何,可见你本不把这件事当做顶要紧的一件事,在你心目中,保全自己比护主要重要得多……”
  “老夫人!”箬竹吓得连连叩头,脸也白了,哭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为了老夫人,哪怕让奴婢去死,奴婢也是心甘情愿的!只不过……只不过,奴婢到底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爱惜容貌也是人之常情……”
  老夫人冷冷一哼:“不必多说了!萍丫头是用不起你这种心性高的奴婢的,我们谢府里也不敢用你这样心思狠辣之人!来呀,给我撵了出去!她的东西全都收拾了给她带走!也算她平日没有白白服侍了萍丫头!”
  箬竹全身的骨头都软了似的,瘫在了地上,除了哭,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能说什么呢!先前说的话老夫人全都听见了!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檀香亲自带着粗使的婆子去箬竹房里收拾她的包袱,因是要带出府的,总要没有妨碍才行,因此那些东西都是檀香一一检查过的,过了不多时带着粗使的婆子提了两个大大的包袱过来,脸色异常难看,走上去在老夫人耳边低语几句。
  老夫人半眯的眼眸猛然睁开,伸手猛地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屋子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自然,此刻众人已经又重新聚在了花厅里,地上淋淋漓漓的鲜血早已收拾干净,也拿香熏了屋子,再闻不到半丝血腥气。
  老夫人脸色气得铁青,冲檀香一点头:“去请伯爷和夫人过来!”
  待檀香走后又对齐嬷嬷道:“你先前说了那么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还以为是你老糊涂了,我虽然多年不管事,可还是圣上亲口加封的三等诚意侯夫人!”
  齐嬷嬷躬身,恭顺应了一声“是”。
  已经过了晚膳时辰,谢青萍这里却没有传膳,老夫人都没心思吃,谁还敢触霉头呢。
  谢庆和大夫人很快便来了,大夫人容色憔悴,鬓边一缕银丝分外令人惊心,一向保养得宜的脸似是瞬间生出了细细密密的皱纹,使她看上去老了二十岁,精神也不大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谢庆也满脸郁气,只是强打精神。
  张妈妈和珊瑚紧紧跟随在后,手里提着食盒,里面装着给老夫人添的菜。
  眼看着谢庆和大夫人行礼,老夫人坐在那里却纹丝不动。
  谢庆略略尴尬,太高了声音,重复道:“儿子给老夫人请安,今日大厨房做的荸荠汤和笋丝茭白味道还不错,儿子特地带了来给老夫人添菜。”
  老夫人这才缓缓开口:“原本孝心也不在乎是否过来请安,或是想着添菜,只要家宅安宁,便是你的孝顺了。”
  谢庆听着老夫人口气不对,忙跪下了:“惹老夫人动怒,是儿子的不是,还请老夫人凡事不要介怀……”
  老夫人一声冷笑:“我是不想介怀,本来,我上了年纪,又一心向佛,这府里乌烟瘴气也好,一派祥和也罢,都不打算理会的,可是,我虽然已经住进了佛堂,竟还有人,多嫌着我!”她锐利的眸光,利剑一般射向茕茕孑立的大夫人。
  

        
第六十三章 失势
  大夫人感受到老夫人锐利的目光,悚然一惊,忙不迭在谢庆身后也跪下来。
  老夫人拿起手边的茶盏,却并不喝,重重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人老了,又不死,总是惹人嫌的。”
  谢庆忙叩了一个头,“老夫人若这样说,真叫儿子无地自容了!”
  老夫人微微闭了眼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轻轻道:“你自己看看吧。”
  谢庆这才看到地上一堆凌乱的物件,抖开来一看,脸色也变了。
  大夫人这才注意到,屋子里有刻意压抑着的哭泣,转脸一看,却是箬竹跪在角落里。
  箬竹此刻也转了脸来看大夫人,口中不说,眼睛里却满是哀恳之色。
  大夫人别过头来,从心往外泛起无力感。今日为了保住女儿,她已耗尽了心血,此刻实在没有心思保一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小丫鬟了。
  正这样想着,脸上热辣辣的一痛,随着“啪”的一声,耳朵也开始嗡嗡响,腥甜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
  大夫人愣了片刻,才恍然从梦中惊醒,伸手捂了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怒气冲冲的谢庆,“伯爷!”
  成亲十几年,虽然谢庆对她殊无爱意,但作为嫡妻,还是受到了足够的尊重的,似这般,在婆婆、庶女、下人面前给她不留半点体面,开天辟地头一遭!这叫她怎么敢信!不独到了谢府,她从小到大,都没人敢弹她一指甲!
  因此,震惊之余,眼里也带了浓重的怒色,“你疯了不成!”
  谢庆也不言语,只一味的冷笑,猛地把一堆物事摔在大夫人脸上。
  大夫人懵了,呆呆地看那些东西从自己脸上滑落,散了一地,目光一垂,心头便是一跳。这……这怎么可能!
  那是从箬竹的行李中搜出来的东西,里面竟有有木刻的小人十二个,小人背后刻着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还有五彩纸铰的恶鬼七八个,一个小木盒里装着几样首饰,做工精美一看可知价值不菲,此外还有一包银子,几封密信,信上都盖着大夫人的私章。
  “这……”大夫人很快从震惊中醒了过来,抬起头时已是满面泪痕,“伯爷,请您相信妾身!”
  “相信?”谢庆气极反笑,“你叫我如何信你!这些首饰都是你昔年戴过的,想必是你赏了这丫头的吧?别的不说,单说这包银子,放眼整个谢府,除了老夫人和我,也只有你拿的出手吧?何况还有这些信——铁证如山!你收买了这丫头,竟含了这样恶毒的心思,竟敢诅咒老夫人,还要嫁祸给青萍!自打你进门来,老夫人何曾为难过你一星半点?你竟这般歹毒!还青萍,她敬你爱你胜过生身之母,你竟这样害她!巫蛊乃是大罪!你不要命,可别拖累了我们谢氏一族!”
  “伯爷,我没有!”大夫人颤声道,“这丫头……这丫头是牙婆带进府来,青萍自己挑选了的,素日只贴身服侍青萍,妾身根本就没见过几面,何来收买一说?再者,妾身虽然糊涂,但还不至于不知道在我朝行巫蛊之事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怎么会有这个胆子!诚如伯爷所说,自妾身进门之后,老夫人并不曾为难妾身一星半点,那么妾身有什么理由诅咒老夫人呢?难道妾身素日对老夫人不够尊敬不够孝顺?至于青萍,伯爷素来知道,妾身身为嫡母待几个庶出的子女比亲生的还要宽和,有什么理由去陷害她?不怕伯爷生气,若是妾身当真是那容不得庶子庶女的,只怕府里如今便只有玉儿和詹儿两个孩子!”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谢庆一时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反驳。
  老夫人则讥讽的冷笑:“这话可说的真好听啊!当年你和薛氏先后有孕,曾有大夫断出你怀的是男胎,为了保证生下来的是嫡长子,你不惜服下催产药,导致早产,也为此懈怠了薛氏那边,薛氏才能顺利产下青萍,而你因为服药不当,胎动不安,到底晚了十日才生下暖玉。之后你母亲病重你回家省亲,陈氏和伍氏才侥幸有了身孕。只可惜,这两个也是没福,竟没能养下个儿子,不过也只怕正因如此,你才容得凉月和晴雪活到如今。”
  “老夫人!”大夫人颤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委屈的泪水一双一对落了下来,“人性本善,我也是个母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还是懂得的,若是有人害了我的孩子,我必定痛不欲生,又怎么忍心让别人的孩子生不下来?更何况……”她凄然望一眼谢庆,唇边泛起柔婉的笑容,脸上浮上薄薄的一层晕红,“我对伯爷一往情深,即便不是我生的,那些孩子身上也流淌着伯爷的血,我又怎忍心加害?”
  这番话说得极为缠绵悱恻,谢庆悄悄别过脸去,忆及往事,心中感慨万端。
  老夫人看了谢庆一眼,眼神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这个儿子也太耳软心活了!这个毒妇……这个毒妇这样巧言令色辩解几句他便又心软了……
  阴阴的将目光转向大夫人:“秦氏!”自从大夫人嫁进来十四年,她从未说过大夫人一句重话,更不要提直接唤她“秦氏”了。
  大夫人仿佛听而不闻,一双泪眼只含情脉脉看着谢庆。
  “秦氏!”老夫人语气加重,“今日在这里审你,也是看在你娘家面上给你留够了体面,你若不坦白交代,还要我开了祠堂,请出谢氏族人来公审不成?到那时,别说你声名扫地,只怕也拖累了你秦家满门!”
  大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泛起深深的无力感,老夫人这样说,莫非是掌握了切实的证据?
  连谢庆也满面震惊地望着老夫人:“母亲,您,何出此言?”
  老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儿,我又岂不知你心里的为难之处?只是我们谢家,须留不得这等恶毒妇人!”说着把厌恶的目光落在了大夫人身上。
  大夫人含泪仰起头来,抗声道:“老夫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夫人微眯了眼眸,锐利的目光淬了毒的利刃一般,凌迟着大夫人:“好,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第六十四章 结果
  一道白光闪过,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一件物事软软丢在了大夫人面前,大夫人失声尖叫:“鸳鸯猫儿!”
  颤抖着伸出手去,接触到的却是鸳鸯猫儿冰冷的尸体。鸳鸯猫儿身上犹自带着金红双色络珠脖圈儿,身上穿着丝缎小袄儿,精美的刺绣已经染满了鲜血,两只眼珠死鱼般凸出,失去了往日流光溢彩的宝色,只是血红地瞪着她。
  大夫人的手猛然从鸳鸯猫儿身上离开,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阵阵的寒意顺着毛孔钻进四肢百骸,似是要把人冻僵了。
  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只要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何况这么多年了,谢庆到她房中的次数屈指可数,漫漫长夜孤灯寂寞,除了奉承那个令人作呕的寇勇,其余的日子,伴她消磨时光的只有这只善体人意的鸳鸯猫儿,说句实在话,这只猫儿只怕比儿女更加贴心,比谢庆更加令她感到温暖。
  可是,如今,那只温顺的、可爱的、伴她无数日夜的鸳鸯猫儿,竟死了!
  这一瞬,她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咬紧了牙关,大夫人两眼迸射出仇恨的光芒,抬头怒视老夫人,冷声道:“不知这鸳鸯猫儿如何触怒了老夫人,竟令老夫人下此狠手!老夫人想来吃斋念佛慈悲为怀,如何竟容不下一只小小畜生?”
  谢庆眉头一皱,沉下嗓子,十分不悦:“你怎能这样跟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一摆手:“无妨,若是尊敬不是由心的,不要也罢。你且坐下,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谢庆依言坐下,又看了看谢青萍等人:“这里全都是长辈,青萍下去吧。”
  谢青萍乖巧行了一礼,又道:“老夫人还不曾用晚膳,女儿这便亲自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却道:“人老了,不思饮食,少吃一顿两顿的倒不打紧,怕只怕老来糊涂,把吃饭的家伙弄没了,那就想吃也没法吃了。”
  谢青萍装作不懂,一脸迷茫的退了出去。
  文竹扶着谢青萍回了内室,谢青萍命所有丫鬟婆子都回后罩房,没有呼唤不许出来,也命文竹关好了门窗。
  外面的声音一声大一声小,听的并不十分真切,文竹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听着,谢青萍就着灯光把川贝、枇杷叶、菊花一一仔细捡了,加了少许冰糖,熬成川贝枇杷饮。
  文竹转头悄声道:“小姐早早叫奴婢预备下这小火炉,就是要烹茶的?小姐怎料到这一段公案审起来没完?”
  谢青萍手势轻盈而优雅,注视着那袅袅白汽,淡淡的道:“结果早已注定,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文竹纳罕:“小姐早料到是什么结果了?夫人会不会被休弃?二小姐大概就此不能回来了吧?那么二少爷呢?是不是也会因此失了嫡子身份?薛姨娘可有机会扶正?”
  “你想得倒是不错,”谢青萍清冷一笑,慢慢给自己斟了一杯苦丁茶,“只不过,想得太好了。”
  “想得太好了?”文竹皱眉,“怎么会?夫人犯下这样大的过错,难不成还会小惩大诫?这也太便宜她了!”
  谢青萍推了推面前一杯茶,“取些点心来,我们此时倒也不方便再叫人开伙做饭,便随便垫垫吧。”
  文竹忙快手快脚取了点心,又把谢青萍的苦丁茶换成了菊花茶,然后眼巴巴望着谢青萍,等着她给自己解惑。
  谢青萍在她焦灼的目光中自若地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两杯茶,然后微微合上双目,开始闭目养神。
  文竹带了一丝哭腔,可怜兮兮地道:“小姐,你可怜可怜奴婢,奴婢这点好奇心得不到满足,这一晚怕是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睡也睡不成了!”
  谢青萍扑哧一笑,睁开了眼睛:“好吧!”她精巧的下颌轻轻一点外面,轻声道,“你只需记住一点,只要皇后娘娘还在,顺安侯府屹立不倒,父亲就不会休妻。”
  文竹蹙眉,不免恨恨:“难道他们只一味这样以势压人不成?”
  “不然你以为如何?”谢青萍淡淡睨她一眼,“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说书讲古,说书的人随便一说,听书的人随便一听罢了。皇后娘娘中宫之位稳如泰山,顺安侯府又是世袭罔替的功勋之家,与我们这样只能袭爵三代的功臣之家是截然不同的。父亲在朝堂之上要仰人鼻息,谢氏一族走到哪里都要对秦家人退避三舍,就连咱们家里封诰最高的老夫人,见了秦老夫人也矮着一头,你说,老夫人和父亲怎么敢把秦家得罪苦了?”
  文竹咋舌:“那……我们这么多辛苦岂不白费了?”
  “白费么?”谢青萍幽幽一笑,“到也不见得。凡是高门大户都讲究体面,母亲所作所为总归是不光彩的,若传了出去,虽然有秦家和皇后娘娘庇佑,她本人却是没法出门见人了,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母亲来说,这比要了她的性命还要难受。所以,为了换取母亲声名无损,秦家还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文竹挠了挠头,苦着脸道:“小姐,怎么我听着,你横说也有理竖说也有理,倒把奴婢说糊涂了。”
  谢青萍摇了摇头:“老夫人这一番举动,看似雷霆万钧,只不过是声势吓人,给母亲带来的实质性伤害其实并不会有多大,这也不是老夫人的真实目的。老夫人的真实目的,便是要夺回母亲的管家之权,使秦家放弃对我们谢家的掣肘,今后谢府里再发生任何事,秦家都不能再置喙。”
  “秦家……”文竹犹豫着道,“秦家肯吗?”
  谢青萍拔下头上的银簪子,摘掉灯罩剔亮灯芯,重又把灯罩罩好,才慢悠悠的道:“母亲在鸳鸯猫儿身上下药,又在老夫人所焚檀香里动手脚,所以鸳鸯猫儿闻见齐嬷嬷和老夫人身上的檀香味儿才会暴起伤人,身为儿媳谋害婆母,是大不孝。何况还有戕害父亲子嗣等重罪。所以,”谢青萍露齿一笑,白牙森森,“她实在是罪无可恕,给她任何刑罚,都是轻的。”
  

        
第六十五章 嫁祸
  文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些……大夫人戕害谢庆子嗣,给几位姨娘下绝育之药,甚至下毒谋害薛姨娘,的确都是真的。但,谋害老夫人……
  在老夫人的檀香里动手脚的分明是大小姐。鸳鸯猫儿是只雌猫儿,大小姐命人找了几只雄猫,令割了雄猫的腺体提纯了混在檀香里,老夫人终日礼佛离不开檀香,齐嬷嬷又是贴身伺候的人,两个人身上自然便染上了雄猫气息。
  虽然秋日不是猫发情之时,但大夫人对鸳鸯猫儿爱之甚深,也不肯让别的猫乱了鸳鸯猫儿尊贵的血统,自然不会让它轻易接触到雄猫。鸳鸯猫儿从未沾过腥,如何抵受得住这般诱惑?
  老夫人素有隐疾,对栗子过敏,幼年时曾因误食栗子几乎丧命,所以谢府里从来不曾出现过半颗栗子。可那鸳鸯猫儿的项圈里竟混杂了大量的栗子粉,身上穿的小袄上还熏了特殊的香料,偏那香料遇到老夫人手上的带着的盛放佛珠的香囊会催生出令人情欲勃发的香气……
  虽然,那项圈是二小姐做的,香囊也是二小姐孝敬给老夫人的,香料也是二小姐调配的,但,真正动手脚的人,却是大小姐啊!
  大小姐,心思缜密而深沉,用心这般毒辣……
  夫人会失去除了生命的所有,只保留一个谢府主母的名头,从今之后只怕都会是生不如死……
  二小姐恐怕今生都不会从家庙里出来了吧?
  下一个,大小姐会对付谁?二少爷吗?
  “你怕我了?”谢青萍淡淡瞥着文竹,举起手来,在灯下看着自己的纤纤十指,似是漫不经心的道,“这双手足够白皙,谁知道竟是用血染出来的呢?”
  文竹勉强一笑:“小姐说笑了。”
  “不,”谢青萍冷冷的道,“我没有说笑。你永远不会明白我心里的恨有多深。我要用她们的血把那些恨一一填平。”
  文竹的脸白了又白。
  谢青萍却已经敛去了所有情绪,垂首在灯下看几张绣样。她安静的样子温婉柔和,根本看不到方才所表现出来的戾气。
  谢青萍的眉心却隐隐仍在跳动。之所以加快了报仇的步伐,是因为近来总为噩梦缠绕。雷声隆隆中,她脱离这个躯体,成为了一个孤魂野鬼,看着自己和薛姨娘、谢子昱再次走上老路,被大夫人和谢暖玉算计着,一步步跌进痛苦的深渊。
  她怕,她真的怕,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醒时分,自己仍旧不过是飘荡在人世间的一缕幽魂,太阳一出来,便会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这人世上。
  回想起来,自己重生,是在一个雷雨之夜,所以她害怕,会在某个雷雨之夜由重生,变成重死。
  所以,她要加快步伐,在命运改变之前,把大夫人和谢暖玉逼至万劫不复的境地,安排好薛姨娘和谢子昱,之后,无论如何,她都能含笑了。
  花厅里的审判一直进行到了半夜子时。
  谢庆满身疲惫,亲自叩响了谢青萍内室的门。
  谢青萍打开门,露出一抹讶然,轻声问:“父亲还没有歇息?老夫人可还安好?”
  谢庆有些爱怜的抚了抚谢青萍的头:“你怎么也还没睡?”
  文竹插口道:“小姐每日做针线要到子末才能歇息。”
  谢庆眉头一皱,满面厌恶之色:“那毒妇……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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