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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燕青之圣光杯传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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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不起来。 

  那少女见他若有所思; 就道: “想知道我是谁? 怎么知道你? 还知道你想干什么; 对吗?” 燕青点点头。 少女道: “那你就闭上眼睛; 数十下。” 燕青听了一愣; 左右看看; 对她笑道: “这里是好隐秘; 可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 少女眉头一皱; 道: “谁想和你玩游戏? 你不想知道答案我就走了。” 燕青慌道: “好; 我闭眼数十下; 只是你别躲起来。”燕青闭上眼睛开始数; 一;二;三… 

  当他数道第七时忽觉得有东西触到他胸前; 他睁开眼睛一看; 见她持一把匕首已刺到自己胸前。 原来她为了不让他知觉; 竟是将匕首缓缓移动向他刺来; 是以到了胸前才察觉到。 他大惊; 忙向后退; 却已太晚; 那匕首已有一半埋入他胸膛。

林中遇刺(二)
那少女见得手; 眉梢一挑; 大喝一声将匕首拔出; 却见燕青胸前衣襟一散; 匕首带出两个馒头。 

  她一见气得一跺脚; 将那两个馒头拿下要向后抛; 燕青想着那是给卢俊义的馒头; 就喊: “别扔; 那是我的馒头!” 少女将馒头狠狠往后一扔道: “你死到临头; 还要馒头?” 

  她说罢又向他面上刺来; 燕青斜身闪开;她一撇手腕; 将匕首一横; 向他拦腰横削; 燕青纵身从她手臂上跃过; 却见她又匕首反僚; 疾刺他背心; 这一招变速极快; 燕青身在半空;不急思索; 见前面一棵大树; 便起脚向树上踢去; 借力身体向相反方向跃去; 听见 “噗”的一声; 那一匕首刺进树干。 燕青心道: “好险”; 不等少女再拿出匕首; 一脚朝她拿匕首的手背踢去; 匕首就彻底埋入树干中;再难取出。 

  少女失了匕首; 威力大减; 出掌向燕青腹中拍出; 燕青向侧一闪;抓住她手臂向前一拖; 再一回带;她就失去平衡; 倒在他肩头。 燕青将她双手扣住; 问道: “你是什么人? 为何要取我性命?” 

  那少女秀目圆睁望着他; 突然张嘴向他肩头狠狠咬去; 他未料她还有这一招; 肩头疼痛之下将她放开; 自己纵身回跳; 听得 “嘶”的一声; 他的衣服被扯下一片; 露出一身美伦花绣。 少女见了一怔; 又赶紧背过脸去; 道: “你好不要脸。” 燕青捂着受伤的肩头; 见一块皮肉已被咬得翻起; 便气极败坏道: “分明是你咬伤我; 还咬坏我的衣服; 今年冬天我可就这一件衣衫啊。” 

  他边说边试着要将那衣衫打结; 但他两个多月就穿这么件衣服; 风吹日晒; 反复洗涤; 布料早已稀松不堪; 打一个结便破一块布; 试了几次; 只好作罢。

  他抬头;见那少女背对他; 头低着; 肩膀在轻轻耸动;好像在哭; 便问: “你在哭吗?” 她见他问这话; 便 “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燕青前番见她冷若冰霜;出招狠毒; 只道她是个心肠坚如磐石的女子; 现在见她失声痛哭; 又像一个寻常的普通姑娘。 这一来倒是将他心中对她的恨意消除了许多; 想要上前问她; 又怕离她近了; 她又出什么怪招伤自己; 便远远站着问: “你没杀死我就这么难过吗? 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该死的理由? 我虽是学武之人; 却从未伤过人性命。”

  少女冷冷道: “是吗? 你从未伤过人性命?” 燕青道: “若有人死在我手里; 让我一命顶一命; 我决不皱眉。” 少女拭泪转身道: “你说的; 有人死在你手里; 便一命顶一命?” 燕青道: “大丈夫一言; 驷马难追。” 她问道: “爱力克斯是不是死在你手里?”

  燕青一时无语; 爱力克斯之死于他是逃不了干系的。 少女见他无话又冷笑道: “除了爱力克斯; 还有我爷爷生死不明。 此外; 你还让我们失去了好不容易夺回的圣光杯! 好多人就要…”她突然停住。 燕青问: “你是徐老…徐老先生的孙女? 徐姑娘?”他本来要说徐老头; 中间改成了徐老先生; 心想: 难怪看她笑起来有些眼熟; 她嘴角向上扬的样子真有几分像徐老头。 

  正想着; 又听徐姑娘道: “你既然知道了我是谁; 那也是死得明白。 你一条命去抵这几件事已经是很便宜了; 现在你自做了断吧。” 燕青道: “如此说来; 我是真该死。 不过我今天不能死; 我死了卢员外就没人救了。 你好歹让我救出卢员外; 再要我的命行吗?” 

  徐姑娘恨声道: “你耍赖不想死; 偏说得这么好听。” 说罢又哭出声来。 燕青道: “怎么让我多活一天; 你也要这么难过?” 她抽泣道: “我既不能杀你报仇; 又违反了经书上的话; 真要不得好死了。” 

  燕青问: “什么经书?” 她答: “你不懂。” 燕青道: “难道你的经书上写了我死不了; 你就不得好死?” 她白了他一眼: “我们的经书是西方圣人的言论; 哪里会有这种无聊的话。”

林中遇刺(三)
燕青猜这经书是景教的; 心中好奇; 忍不住又问: “你的经书上究竟写了什么? 让你这么为难?” 徐姑娘瞟了他一眼; 轻声叹道: “圣人说 ‘要爱你的敌人’” 

  燕青想想 “爱你的敌人”; 这真是好为难; 要让他现在去爱李固; 余坚; 过一会儿还要去爱董超;薛霸; 那是万万做不到。 看这徐姑娘哭得这么悲切; 知道她是把圣人的话看得很重; 她决定下手杀自己; 在内心一定是做了好一番挣扎。 想到此; 竟对她升起一分同情; 安慰道: “照这爱敌人的标准; 我也要不得好死。 我想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够好死。”

  徐姑娘听到他语气中有安慰之意; 心中平静了些; 又道: “我爷爷说只要仰望依靠圣人; 便什么都做得到; 可我就是什么也做不到。”

  燕青想起徐老头被押走时对他的微笑; 想起爱力克斯临死前的安详神态; 感到这话像是真的; 这两人可能会做到爱敌人; 他们身上好像有一种与常人不一样的东西。 见徐姑娘口气中又有些自责; 便接着安慰她道: “你不用太难过; 我其实不坏; 帮官府抓爱力克斯和你爷爷时我是不知情。 我不知真相做错了事; 你也是不知真相才恨我; 以后你了解我就不会恨了; 然后再慢慢发现我的可爱之处; 不就依了圣人之言吗? 倒是我的敌人真的很不可爱; 我是注定要不得好死了。”

  徐姑娘吁一口气道: “我处心积虑要杀你; 你现在不但不恨我; 反而安慰我; 却已经依了圣人之言。 我满以为按我的计划一定会置你于死地; 没想你却死不了; 这也是上天神灵的安排; 我自去向圣人忏悔。” 燕青回想刚才的情形真的好凶险; 要不是那两个馒头在胸口挡了一刀; 自己现在不死也是重伤; 难道真有那西方圣人庇佑才让他逃过一难?

  看着徐姑娘要走; 燕青又想起一事; 问: “你知道麦宗文在哪儿?” 徐姑娘回头; 面露惊异: “你怎么知道他?” 燕青道: “我认识他。 爱力克斯在死前告诉我五句话; 要我转述给麦大哥。” 徐姑娘问: “什么话?” 燕青将那五句话说出; 徐姑娘摇摇头道: “我不懂这话; 要是爷爷在就好了。”燕青问: “你爷爷呢?” 徐姑娘道: “他和圣光杯一起都被送到东京汴梁去了。” 

  “东京汴梁?”; 燕青自语; 他想起两个多月前史梁玉和他告别后; 拨转马头不是向北城门往承德去;而是向南城门去; 显然那时他已带上圣光杯; 押着徐老头去了南边的东京汴梁。 

  他又问徐姑娘: “他们为什么要把你爷爷送到汴梁?”徐姑娘道: “我想可能是爷爷知道圣光杯的秘密吧。 燕青问: “什么秘密?” “我也不知道。” 徐姑娘叹口气: “ 唉; 也不知爷爷现在是死是活?”

  燕青早想到圣光杯背后有什么故事; 官府才会盯上它; 现在又从徐姑娘口中听到有秘密; 心中疑问又解了一层。 但脑中旋即又浮起另一悬念: 这秘密是什么? 

  他对徐姑娘道: “你爷爷既然知道秘密就不会死。 何况麦宗文也在汴梁城; 一定会想办法搭救他。 徐姑娘又惊异: “你怎么连他在东京汴梁都知道?” 燕青问: “怎么你不知道?” 徐姑娘道: “我是听你说才知道他在东京汴梁; 他只在三年前来过我家。”

  燕青心中一片茫然: 原指望她告诉自己麦宗文的具体住址; 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偌大的东京汴梁城; 到哪儿去寻他啊。

林中遇刺(四)
燕青正想问她三年前麦宗文的事儿; 却听到林外有脚步声进来; 他对她做了一个手势; 徐姑娘领会; 对他眨一下眼便转身跑走了。 他这才想起跟她讲了半天话还没问她名字; 以后到哪里找她; 看她就这么去了; 想喊都来不及了。 又听着人声渐近; 便纵身跃上一棵树。   

  他在树上往下看; 一目了然; 见果然是董超;薛霸押着卢俊义进来。 卢俊义披着重枷; 一步一个趔趄地走; 好像受了伤。 那两人对他大呼小喝; 时不时地对他踢上一脚; 催促他快走。 

  进到林中深处; 董超对卢俊义道: “我们要在这儿歇会儿; 坐下; 坐下。” 卢俊义行路艰难; 听得坐下就歪倒在一棵树边。 正想喘两口气; 忽然薛霸走到他身后; 拿一根绳子猛地将他和那棵树捆在一起; 董超此时手持着杀威棒站到了他面前。 

  卢俊义一见; 心中明白; 知大限已到; 不由大声苦笑道: “二位原是要拿我性命; 我今日竟要丧命如此; 也罢;也罢! 可否让我知道是何人指使? 我这条命又是身价几何?” 

  董超道: “卢员外; 休怪我们无情; 是你先请坏了管家。 你原来的管家; 现在大名府有名的李员外昨日给我们二百五十两黄金; 要我们了结你。 事完之后; 我们剥了你额上的发配印章可回去再领二百五十两黄金。 你的身价是五百两黄金; 这是我们经手过的最高价了; 也算是让李固折了一笔财吧。 卢员外记住;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周年; 你闭上眼; 我这就送你上路” 

  卢俊义长叹一声; 闭上眼; 只等那沙威棒从头顶而降。 等了一会儿; 却听得两声 “着”; 又有两声 “砰; 砰”的声音。 他睁开眼一看; 见燕青站在他面前; 董超薛霸身上各中一个川弩; 倒地死去。 

  卢俊义再见燕青; 觉恍如隔世; 不禁涕泪纵横; 失声痛哭道: “小乙; 我这可是与你梦中相逢?”。 燕青道: “不是梦中; 真是我来救你了。” 说完与他抱头相拥; 也洒下泪来。 忽觉此处非久留之地; 便止住泪道: “员外; 我们要赶快离开此地。” 卢俊义看着董超;薛霸的尸首道: “现在杀了这两个公差; 我们的罪可越发地大了; 能往哪里去?” 燕青道: “冤有头; 债有主; 都是梁山把员外害成这样; 现在当然只能找梁山。”

  燕青又低头望死去的董超何薛霸; 心想: 我终于也杀人了; 以后再也不能提什么一命抵一命了。 见这两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川弩; 怕留下证据想取出; 却见这箭弩入体太深; 已拿不出来。 又转念: 杀了人何必灭迹; 官府知道又如何? 反正是要上梁山了。

  燕青扶起卢俊义刚想走; 见脚边有一个馒头; 正是徐姑娘刚才扔在这儿的; 他见了一喜; 把馒头捡起递给卢俊义道: “员外快吃。” 卢俊义抓过馒头大口吞咽。 燕青知他饿急; 就到处东张西望找另一个馒头; 边找边语: “应该还有一个馒头;一定就在这附近。”

  卢俊义看着燕青; 见他衣不蔽体; 神色匆匆; 满地去寻找一个馒头; 又一阵悲从中来: 这曾是北京城有名的潇洒倜傥的浪子啊; 这位让无数男子羡慕; 无数女子倾慕的*小乙哥; 现在竟衣衫褴褛; 在那里认真地找馒头! 

  正感慨间; 听燕青欢声道: “找到了; 找到了; 原来这个馒头狡猾; 没落在地上; 却插在一树枝上。” 见燕青喜滋滋拿着馒头过来; 卢俊义忙转头把泪擦掉; 再接过他手里的馒头。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文王圣德(一)
卢俊义吃馒头时; 燕青剥下董超的衣服; 将自己身上的破袍子换下。 这件破袍子还是他中秋节锦社夺魁后吴大妈送的。 在扔掉它的时候他想起了吴大妈和小玉; 心中暗叹时过境迁; 物非人非; 小玉从承德回来听到他和卢俊义的消息该有多失望。 唉; 大名府的自在逍遥日子就这么一去不返了。 他在扔掉袍子的时候也像是扔掉了对大名府的最后一丝留恋。

  他扶起卢俊义往前走; 却见他一步一歪; 不由朝他脚上看去; 见他两脚全是脓血; 惊道: “员外; 这是为何?”卢俊义道: “董超薛霸昨夜用滚水将我脚烫伤; 脚上起了好些大水泡; 今天走了十几里路; 水泡破裂; 脓血就出来。” 燕青听了又一阵心酸; 心想卢员外虽是习武之人; 平日也是养尊处优惯了; 哪吃过这亏。 又想起人们传闻;董超薛霸几年前押送林冲就是用烫脚的伎俩; 现在居然又原封不动地用在卢员外身上; 不禁感叹这两人不但害人之心不变; 连害人手段也不变; 真是秉恶不化; 就是圣人也难姑息饶恕这等恶人。

  他见卢俊义难以行走就背起他; 往林外去。 出了林子向东行; 走了十几里路; 觉得累了; 毕竟卢俊义是异常魁梧的大汉; 实在太沉了。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只见前方路边有个破败废弃的小庙; 就背着卢俊义往那里去。

  进庙里见残墙破瓦; 厚尘蛛丝; 似久无人迹; 正是理想的藏身之所。 燕青想卢俊义的脚伤不好; 背着他难以走远; 不如让他在这里歇一夜; 自己去寻些草药方子; 将他脚医治好; 才能共奔梁山。 他将卢俊义放下; 对他道: “员外; 我出去找些食物; 也找些药草来医治你的脚伤。” 卢俊义点头道: “你快去快来。”

  燕青出庙; 也不知该往哪儿去; 心想梁山在东; 我就往东面去碰碰运气。 他向东行了二三里路; 见一山谷; 谷中隐隐有炊烟升起; 心中一喜; 向那山谷奔去。 

  走近山谷; 见谷中有一四方祭坛; 后面有一村落; 大约几十户人家。 村口有一古旧的青石牌坊; 上书 “文王圣德”。 

  燕青进了村见家家户户贴上了新春联; 觉得有点好奇; 这离年底还有二十多天; 这个村子怎么这么早就贴了春联? 大名府的人家一般是年前三天才贴。 

  等他走近了再看这些春联却又不是普通春联; 只见红纸在门楣和门框上贴着; 上面没有一个字; 倒是用墨印了些看不懂的图案; 像是不识字的人要附庸风雅; 画几个图案在红纸上假装作春联。 燕青一路看去; 见家家都如此; 心中疑问: 怎么这个村就没有一个会写字的人吗? 还有现在分明是大白天; 怎么家家门户紧锁? 敲了几户人家竟没有回音。

  燕青沿着村中唯一一条道走着; 一直走到村末最后一家; 见那里有一口井; 井边站着一个少妇。 他松一口气; 总算看到了一个人。

  那少妇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吊眉高颧; 薄唇媚眼; 见燕青向她走来; 便露齿一笑道: “这位小哥从哪里来?”燕青不想露出底细; 便夹着山西口音道: “我从山西和一朋友来;准备去大名府; 路上我的朋友摔了一跤; 被树枝划伤了脚; 走不动了; 我就到这儿来寻些水和食物; 也寻些草药。”少妇道: “这好办; 你随我来就是。” 

  燕青谢过后问: “怎么称呼大嫂?” 少妇道: “这里人都叫我 ‘鸡冠嫂’。”燕青轻声说: “鸡冠嫂”; 心想: 这名字真是怪。

  他跟着鸡冠嫂来到她家门口; 见她要请自己进去; 便问: “鸡冠大哥可在家?” 鸡冠嫂道: “我家那死鬼不叫鸡冠; 他可是鸡尾。” 燕青问: “这是为什么?” 她答: “他在这个村的兄弟中排行最小; 就叫鸡尾了。 这个村是 ‘姬家村’; 村里的男人都姓姬; 女人嫁来都也都改姓姬; 我在这一带可是艳冠群芳; 所以就叫 ‘姬冠嫂’了。” 燕青这才明白此 “姬冠”非彼 “鸡冠”。 

  见少妇坚持要他进屋; 又说她屋里有上好的治皮肉伤的药; 他便进去; 边走边说: “这姬家村的春联可有意思; 上面没有字; 竟是些图案。” 姬冠嫂道: “听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燕青又问: “怎么这个村子除了你之外; 大家都躲在家里?” 

  姬冠嫂撇撇嘴道: “这个村的规矩多;离过年还有一个月; 就囔囔着年关的恶天使要来; 春联要早早贴出去; 还要尽量不出门; 不见人什么的。 我嫁过来十年了; 还是受不了这些规矩。 我年年都这么在外晃; 也不见有什么恶天使啊; 倒是见了你这么个小哥。 哈哈; 这不挺有意思的吗? ”

  燕青见她性格爽快率直; 又健谈; 是个询问的好人选; 只是言语中有点轻浮;左右看看她家没其他人; 便又问: “这姬尾大哥呢?” 姬冠嫂一皱眉; 看着他道: “你怎么年纪轻轻没记性? 我不是刚说他死了吗?” 燕青会过神来; 想起她刚才是称呼一声死鬼; 以为那是她对丈夫的呢称; 没想到这姬尾真的是死了。这么说她是一个寡妇; 自己还是不要在她屋里呆久了。

  燕青从身上摸出一些铜钱; 对姬冠嫂说道: “麻烦姬冠嫂给我找些吃食和疗伤的草药。 我的朋友一人在路上; 不能让他等久了。” 姬冠嫂看他手里拿着钱; 便把他的手往回推; 道: “唉哟哟; 这点东西还犯得着要你的钱吗?” 燕青怕她是虚套客气; 便又把手向前送; 道: “大嫂还是收下;我哪能白要你的东西?”

  两人正拽着手推来推去; 门口进来一人喝道: “这是哪来的野男人?”燕青抬头望; 见一四十来岁的瘦高汉子; 一张尖脸; 下巴上留几根稀稀落落的胡子。燕青放下手; 向他解释: “这位大哥; 您误会了。 我是外乡客; 只是路过这里; 向姬冠嫂讨些食物草药。” 这位汉子却不理他; 对姬冠嫂怒道: “我们姬尾兄弟死了才刚刚四年; 你这屋里是不该有男人的。 你让男人进来是坏了祖宗规矩!”

  燕青听他说话的口气好像他自己不是个男人; 还有这姬尾已经死了四年; 他怎么还说他是刚死不久? 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讲话。

  姬冠嫂见他发怒也不着急; 只是笑嘻嘻道: “唉哟哟; 姬胸三哥你吼什么呀; 我这不在学祖宗的 ‘文王圣德’嘛。 这位小哥的朋友摔伤了; 我要给他找草药; 他要追着给我钱; 我自然是不要这钱; 这才不小心把他引进屋里。 你说我们这讲究 ‘文王圣德’的人怎么能又帮人; 又要别人钱呢?” 

  姬胸听了这话; 脸上的怒容才退去; 点点头; 又摸摸那几根稀疏胡须道: “你发扬 ‘文王圣德’帮助别人自然是好事; 只是下回要小心; 不要坏了其他规矩。”

  燕青见他们张口闭口都是 “文王圣德”; 想起他在村口倒是看到了这么一个牌坊; 看来这个村的人都喜欢说这句话; 于是顺着他们说: “我是久仰 ‘文王圣德’; 原以为这圣德已在人间消失; 没想到这姬家村还保存发扬得这么好; 真让人好生佩服。”

  姬胸听他赞美姬家村; 脸上就显出得意之色;  他点头道: “我们姬家村能保住 ‘文王圣德’; 是因为上敬皇天上帝; 下敬祖宗教训; 这可是别处不能比的。 还有我们的血统是贵不可言啊; 说出来要吓你一跳。”

  燕青心中猜出他们和周文王有关; 但见他得意地卖关子; 便故意一脸迷惑问: “你们血统难道和大宋皇上有关?” 姬胸哼了一声道: “赵家的皇帝不过一百多年; 那算什么? 我们的祖宗是一千八百年前的周文王。 知道吗? 这姬氏一姓是周武王姬发赐给我们; 我们姬家村的祖始就是文王的第一百个儿子雷震子。”

  姬胸最后一句话说出雷震子倒是让燕青一惊; 为了配合姬胸前番说的要吓他一跳; 他也便顺便一跳; 果然见姬胸脸上得意之色更甚。 燕青问: “雷震子不是道人吗? 他还有后代?”

  “道人怎么不能有后代?”姬胸口气中马上就有激动愤慨: “姜子牙不也是昆仑山玉虚门下的道人吗? 他到七十岁还娶妻成家呢; 只是他结婚时太老了; 有没有后代就不好说。 但雷震子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 怎么不能娶妻成家; 有后代呢? 我们村里祠堂有千年家谱; 我们高贵血统是有根据的; 我这就带你去查。”

  燕青实在没心情去查这劳神的家谱; 姬家村的血统高不高贵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只关心拿到食物和草药回去见卢俊义。 见说话间姬冠嫂已包好几张大炊饼; 装满了一水袋; 又包了一些草药; 便把那些东西接过来; 对姬胸道: “你们血统高贵哪需要查? 就凭你们这 ‘文王圣德’的做事风格; 就知道你们真贵不可言。” 说完向他们告辞出去; 又边走边说: “文王圣德; 圣恩浩荡; 周王后人; 名不虚传; 今日所见; 当传四方…”

  听燕青说了这么多受用的话; 姬胸也一路摇头捋须; 送他出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文王圣德(二)
燕青回到庙里; 见卢俊义已睡着; 就张罗着生火; 又在庙里捡了一破罐子煎药。 卢俊义醒来后; 他将炊饼烤好与他分吃; 又将熬好的药敷在他脚上。 等做完这一切; 他也倦了; 眼睛一闭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 阳光透过庙里的破瓦照到燕青脸上; 他还睡意正浓。 梦中他又在与人相扑; 将对手僚倒后; 众人一片欢呼; 他回头却见到小玉噘着嘴; 一脸不高兴。 突然想起对她的诺言: 今年中秋不相扑; 要陪她猜灯谜; 赚桂花糕; 就赶快向她去。 恍惚间; 小玉拿了好多桂花糕; 正想吃; 这些桂花糕变得焦糊一片; 进不了口…  这片焦糊味越来越浓; 终于将他熏醒; 起来一看; 卢俊义满面灰尘; 在那里生火烤饼; 两个炊饼被他烤成焦炭。

  燕青忙起身对他道: “员外; 这事儿让我来。” 卢俊义摇头道: “唉; 人到落难万事难; 我连烤个炊饼都烤成这个样子。” 燕青笑道: “员外生于富贵人家; 自然不会做这等事。”他边说边重新架火烤炊饼; 又朝卢俊义脚上看去; 问道: “员外脚伤如何?” 卢俊义道: “今日好很多; 那草药很受用; 这脓血都收口了。” 燕青点头道: “现在收了口; 只怕过一会儿走多了路又开口流血; 我还是再去一趟姬家村; 多要些草药来备后几天用。” 卢俊义道: “我这伤没事; 咱们还是快走吧。” 燕青道: “我这次去是熟门熟路; 不用一个时辰便回。”

  燕青匆匆吃了些炊饼便往姬家村去。 走到谷口却听得有 “咚;咚”的乐鼓声; 看谷口的祭坛边围了二三百人; 都低头跪在地上。 祭坛上一祭师身着黑袍; 手拿波鼓敲着; 披头散发地在做法事。 燕青见没人注意他便一跃身; 跳上祭坛边的一棵树; 躲在树上向下看。

  但见祭坛中央上放了一只羊羔; 雪白的羊羔和从头黑到尾的祭师形成强烈反差。 在羊羔前面有一七星图; 那祭师正在七星图中边敲鼓边跳。 燕青看他步伐是交错十字; 和 “倒踢紫金冠”有异曲同工之处; 又见他在七星图中是隔两个点跳一个对角线; 如此反复跳几次; 踩过所有的点和对角线后; 祭师停住; 仰望苍天; 口中念念有词; 又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把刀; 对祭坛上的羊羔一刺。 羊羔抽搐几下死去; 鲜血缓缓流出; 溅洒在祭坛上。 祭师手举带血的刀; 大声讼道: “皇天上帝; 恩典昭昭; 慈降甘露; 泽被众生; 怜我过犯; 惜我凡身; 大祭即献; 灾免祸消…”

  祭师念完后; 众人又对天三叩九拜才起身。 突然那祭师转向燕青躲着的大树; 睁开眼指着他道: “何方妖孽; 偷窥我祭天大典!”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手指往燕青看去。 燕青在树上再呆不住; 便跳下来道: “我不是妖孽; 是一个外乡客; 想到姬家村要一点草药。 昨天我还来过。” 那祭师没理他; 突然走到他身后对他背上肩上几个穴位一点; 燕青没想他会这招儿; 冷不丁被他点穴后两腿便不能移动。 这祭师又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弄来一个草绳; 迅速将他双手也捆住。

  祭师拿住燕青后高声宣布: “非姬家村人; 偷窥祭天大典的就得死。 姬头; 姬脖;姬胸; 姬翅; 你们四人在村中为大; 你们将这人带到百步之外去行刑; 不要让这妖孽的血污了这祭坛。” 那四人听了便一起上来; 将燕青押住。 燕青见了姬胸道: “姬胸大哥; 我昨天来过姬家村; 你还认识我的; 我不是什么妖孽。” 姬胸道: “昨天是昨天; 今天是今天。 昨天你是来求帮助的人; 今天你看了祭天大典就是妖孽; 这是祖宗的规矩。” 燕青心中叫苦: 这姬家村的人只讲规矩; 不讲道理; 我今日竟要莫明其妙地死在这里! 

  这四人正准备推燕青走; 人群中有人高叫: “他不是姬家村的人就得死; 那他若成了姬家村的人又如何?” 话音刚落; 姬冠嫂冲了到前面; 指着祭师又问: “假如他成了姬家村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活?” 祭师点头。 姬头问姬冠嫂: “他他是外乡人; 怎么可以成姬家村的人?” 姬冠嫂一撇嘴; 道: “我要是嫁给他; 他不就是姬家村的人了吗?” 

  燕青看有姬冠嫂出来; 心中一喜; 他现在就是要有人拖时间; 自己穴道虽然被封; 但还好那祭师功力不深; 只要给他一些时间; 他运 “碧霞功”就可以冲过被封住的穴道。  

  姬头;姬脖;姬胸;姬翅四人听了姬冠嫂的话面面相觑; 又都摇摇头。 姬脖道: “我们姬家村讲的是血统; 你嫁给了他也改不了他的血统。”姬冠嫂急道: “我现在是不是姬家人?” 众人都说当然是。 姬冠嫂问: “那我身上有没有姬氏的血统?” 众人听了一愣; 大家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姬头想了一下道: “你虽没有姬家血统; 但你和姬尾有夫妻之实; 就继承了姬家的血气。”姬冠嫂道: “那不就行了; 我有姬家的血气; 再嫁给这个外乡人; 和他也有夫妻之实; 不就把姬家的血气传给他了吗?”

  姬胸看着姬冠嫂道: “你是不是看着这小子长得俊; 就动了心?” 姬冠嫂轻笑道: “唉哟哟; 什么动不动心的? 我这不在讲究 ‘文王圣德’嘛。 有圣德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人去死? 咱们既不违反祖宗规矩; 又免一个人去死; 这何乐而不为呢?”    

  姬冠嫂把 “文王圣德”和祖宗规矩搬出来; 那四人倒也没话说了。 他们退到一边低头商量; 姬胸时不时地抬起头想争辩都被其他三人压了下去。 商量了一阵; 他们走来; 姬头对燕青道: “你偷窥了祭天大典本来是该死的; 但我们是周王后人; 向来以“文王圣德”为先; 姬冠嫂提议要嫁给你; 将姬家血气传给你; 让你成为姬家村的人; 我们想着上天和文王都有好生之德; 让你成为姬家的人比杀死你更能成全圣德; 所以决定将你留在姬家村; 把你当兄弟看待; 但你在兄弟中应为最小; 从此你就叫姬爪。 你应当知足; 我们这姬氏一姓是高贵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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