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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燕青之圣光杯传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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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德浅笑,将笛子抬到唇边,纳气轻吐间松厚亮圆的笛声飘起,抑扬婉转,绵绵不断,随风绕至云端。
燕青被笛声打动,有些陶醉其间,忽听徐漫路在旁边说道:“小乙哥,我觉得他好像你。”燕青转头望她,见她盯着瑞德的背影出神,心中一动:“她说瑞德像我?是啊,瑞德也是父母早亡,被义人收养;瑞德也会多方语言;瑞德会吹笛如他会吹箫…他像我?”燕青忽然想起那夜在林中徐漫路向西方圣人的祈求,她要遇见一个像他的男人,但这男人的心中只有她徐漫路。现在这男人就在眼前,就是瑞德。她的祈求这么快应验了,那西方圣人是何等神仙?怎么徐漫路有求必应?唉,西方圣人,圣光杯,处处透着不可思议,还有圣所,那马上要见到的秘密圣所又是何等风景?…
他正思绪翩联,忽听前方上空一声怪响,抬眼望去是一只秃鹫盘旋空中,瑞德瞟了一眼那秃鹫,道:“此乃‘乌斑鹫’,是最凶性的鸟了,此地居民见了它就要关门,它连三岁以下的小孩都抓得动。待我射它下来!”他话语未落,扬手射出一支飞镖,那秃鹫中镖,在半空翻转挣扎两下便直栽落地。
“好镖法!”徐漫路在一旁赞叹,一双秀目望着瑞德,惊喜中带着一池春水。燕青心知她又发现一样瑞德像他的地方了,瑞德射镖的准头就如他射川弩箭。看来徐漫路是要作第二个黄夫人了…
第二日午时,四人来到一山谷口,瑞德对着正西一指,道:“那就是天路山!”
天路山!燕青定睛望去,见天路山山势平缓,树木葱翠,和此处其他雄山峻岭相比确实是个不起眼的小山。他将怀中的圣光杯掏出,迎着正午的阳光又细细查看那圣光图,然后对着四周和天路山打量一阵,道:“这张地图实在画得巧,地图上路径的起点就是这山谷。跟我来!”
四人打马进入天路山,山间林茂枝盛,鸟鸣嘤嘤,流水淙淙,一派清幽之气。
燕青在前领路,一路不语,瑞德问:“你只看一次图,就能记住这路径吗?”
“这图一年多前我就参悟了,看了不知多少次,路径已了然在心。”
“你真是有心人。”
“算不上什么有心,只是和圣光杯有缘吧。对了,我身上还有两张羊皮纸,是麦大哥送的,和圣光杯上的另一个秘密有关。”
“圣光杯上除了圣所的秘密,还有什么秘密?”
“还有天道之迷,这两张羊皮纸上的经文好像和这天道之迷有关,你可否帮我解一解?”
“行,我们正需小息片刻。”
燕青下马,拿出那两张羊皮纸,向瑞德递去。瑞德拿起一张纸道:“这上面写的是景教经书第一卷‘天地之始’,起初神造天地…第一日有光;第二日有天;第三日有地;第四日有日月星辰;第五日有生灵之物;第六日有人;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完毕,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神赐福给第七日,定为圣日…”
“你读慢点,用手点着上面的字再读一遍。”燕青只觉得那经书上的话希奇。
瑞德依他又慢慢读一遍,燕青跟着他在心中默记,然后迳自将经文重复出来,瑞德大惊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能记住?这些希布来文字你都记下了?”
燕青点头,道:“我天生对语言和文字有好记性,听过读过就会记住,你不也如此吗?不然怎会通那多语言?”
瑞德一笑,燕青说得是,他好像也轻易能记住一些奇怪的言语文字。
接着他拿出第二张羊皮纸,道:“这是经书的‘约翰之语’,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道即是神… 道成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有恩典,有真理。。”他手指点着字慢慢读去,让燕青跟着重复出来。
读完两张羊皮纸后,燕青满脑子是那些希布来文字,他想先记住上面写的是什么,以后再慢慢去参悟。
眼看天色不早,这四人进食小息后又上路。日暮时分,他们走到一绝壁,前面再没路了。
燕青望那长草青藤遮掩的岩壁道:“圣所就是这儿了。”
“就是这儿吗?”那三人同声问道。
“没错,就是这儿!”燕青下马,向那岩壁走去,伸手将盖在岩壁上的草藤拨开。那几人见状都到那岩壁附近寻找,寻了一阵,瑞德喊道:“快看这儿,这儿有幅图!”
燕青过去,见那块大岩壁的西侧下方拨去青草后现出一两尺见方的图案。他一见这图案便觉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打量这图案,见它是一个七边形,边角上有一些暗纹,中间有一个羔羊状的东西。怎么这么奇怪的图案他有似曾相见的感觉?
“圣所应该就在这图案的后面。”瑞德用手在那图案上推了推,那石壁纹丝不动,他低吟道:“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机关?”
艾瑞克在一旁也若有思索地咕噜了一句。
燕青问:“他说什么?”
“他说这图有点像传说中救世主来之前,大祭司祭神的祭坛。”
“祭坛!”燕青突然想起来了:“姬家村!这图案就像‘文王圣德’的姬家村的祭坛,难怪他看着眼熟!”他眼前霎时出现那全身黑衣的祭师在那七星祭坛上踏遍点线的步伐。顿时又有一念突起:“怎么那步伐,那步伐像…像爱力克斯临终留下的那几句话‘七星当门, 隔二对线, 十字交错, 点线踏遍, 圣所再现’?”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些东西会连在一起?”燕青紧皱双眉,口中喃喃自语。
瑞德见他神情不对,问道:“你没事吧?”
燕青甩了甩头,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姬家村会和圣所有关系?不管它,试试看,他拿出一把刀,按那祭师的步伐,向这幅图案划去,边划边道:“隔二对线,十字交错,点线踏遍…”
当他念到第三次“点线踏遍”的时候,那石壁突然一松,燕青舒了一口气,缓缓道:“圣所再现!”
天路(五)
燕青甩了甩头,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姬家村会和圣所有关系?不管它,试试看,他拿出一把刀,按那祭师的步伐,向这幅图案划去,边划边道:“隔二对线,十字交错,点线踏遍…”
当他念到第三次“点线踏遍”的时候,那石壁突然一松,燕青舒了一口气,缓缓道:“圣所再现!”
随着他话音,那两尺见方的石壁向里翻转,绕了半圈转出另一面,那上面有一排希布来文字和一个凹进去的圣光杯图案。瑞德将那文字轻声读出:“圣所机密,关乎天下,惟持圣光杯使者方可进。使者此时向神起誓,勿存私心,勿动妄念,机密出世惟以景教安危为念。”
瑞德读完,燕青跪下起誓,将圣光杯放进那凹进去的图案中,感觉那块石壁一动,他忙将圣光杯拿出,石壁猛然向里面一陷,接着“轰隆”一声,不知滚落何处。
石壁后是漆黑不见底的洞口,在一抹昏暗无力的夕阳中显得无比深邃。
燕青感叹这石壁机关的巧妙,非绝顶智慧之人不能谋。原来爱力克斯临刑前说出的话就是破这机关的谮语,而这谮语居然和姬家村的祭天仪式不谋而和,这是燕青万没想到,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不及细思,去林间找来一些松枝,点燃后,对那三人道:“我进去了,烦诸位等我。”
“小乙哥小心,我在此为你祈福。”徐漫路望那黑黝黝的洞口不由有些担心。
“你放心,他去的是圣所,自有圣人庇佑,不会有事的。”瑞德在一旁安慰她。
燕青对他们一笑,举点燃的松枝进入洞口。
那洞口只两尺见方,但入内行出几十步后却豁然开朗,变得极为开阔,其间石笋石柱林立。燕青举着火把,移步前行中细细观察,暗思这洞这么大,整个天水镇的人都装得进,若他们真有大难,躲到这儿避一避也算是不错的退路。
他行了数百步至岩洞尽头,仔细看那最后的岩壁,什么也没有,机密在哪儿?他锋眉渐蹙,“这么大的洞藏个东西太容易,但若无头绪地找起来就太难了,花上个把月也找不完呀。”
他轻叹一声,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像有一个声音挤进他脑中,“向上看,向上看!”他仰头,见顶上一个石笋的样子好生奇特,一般的石笋在岩洞中倒垂下来是上宽下窄,而他头顶上的石笋是上窄下宽,颇有沉坠感。燕青将火把上举再仔细看,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那垂下来的不是石笋,而是一个油布包!
他提气上跃将那布包摘下,心中止不住狂喜:“终于找到它了!终于找到它了,”他打开布包时双手竟有些颤抖,“这里面究竟是什么?这从大名府就纠缠他的圣光杯的秘密,这让天下权贵觊觎的机密究竟是什么?”
布包开了,里面现出一物,黑乎乎的一根拐弯的铁管,拐弯处有一根吊着铁环的绳子。“这是什么?”燕青没想到里面是个这样的东西,他还猜想是什么稀世珍宝,武功秘笈之物。又见这铁管下面有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堆圆形小铁球,估摸有百来粒。燕青用手在其中摸索,感觉下面有物,抽出来看是两张羊皮纸,一张是图,一张是希布来文字,那些字他只认得几个,不足以解其意,唉,要是瑞德在这儿多好。
他放过那些字,仔细看那张图,见图的初端是将铁管底端打开,几个铁球放入其中;然后图中一只手拉住那吊绳的铁环,向后一拉;最后铁球从铁管射出,在远处炸裂…
他心头一震,“这是一种攻击器械,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攻击器械!”他顷刻明白过来,迅速依图将几个铁球放入那铁管,然后对准一石柱拉住那铁环一扣,耳边听得一声尖锐炸响,厚厚的石柱被打穿,碎片四散。
“轻轻一拉,竟能打穿石柱!”燕青喉咙里“啊”一声叫了出来,他此时血气沸腾,心念急转:“这武林高手练一辈子也难达的境界,用这个小铁管就轻易做到了!这麦克尔是何许人也?他是凡人还是神仙?”
燕青不知麦克尔是到西夏以后,见到从中原而来的烟花火药,兴趣浓厚,先改良烟花火药的配置发明了“漫天星”;后因机缘巧合,结合西方铁制射器才发明出此器物。
他又想起那图上画着这铁管能攻击远处,心道:“别急,待我试试它能射多远?”
他将手中多余的一根松枝点燃,靠放在岩壁上,然后行出两百多步,直到那火光在他眼中只剩一个星点,瞄准那星点,拉住铁环一带,随着一声炸响,星点熄灭。他再举火把上前看,不但那松枝顶端被打烂,后面的岩壁上也现出一个深洞。
“天下唾手可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燕青此时大悟:“他手上的铁管和那盒中的铁球是天下最厉害的杀人器械。庞万秋那样的神射手在一百步之外都射不穿一棵柳树,而普通人甚至一个孩童拿了这根铁管,装进铁球便能在几百步之外打穿任何东西。若知如何制造此器械,天下不唾手可得才怪!”
“难怪麦克尔说这机密能解景教于危难也能成全任何人独霸天下的野心,难怪他将此机密埋藏如此隐秘,宁愿将它葬送也不愿它轻易出世。此物一出,天下必乱!”
此时这么个作乱的东西就在他手里,持其在手,天下无敌!他禁不住头脑发热了,握着铁管的那只手在颤抖。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他内心深处藏有自己从未意识到的野心?
燕青拿起那满是希布来文字的羊皮纸,猜出那上面定写着如何制造这铁管和那些小铁球,可他今日下午学的希布莱文字太有限了,实在读不懂它。
“唉!”他长叹一声,便在此时,脑中又有一念闪过:“读不懂,读不懂?为什么他这么个读不懂的人最终得到机密?难道这是上天或是那西方圣人的刻意安排?”他神智渐渐冷静下来,回忆起麦宗文在柳家庄之言“若有一日见到此机密也休动妄念。”又想起山洞的入口处也写着“勿动妄念”。他口中反复念着“休动妄念,勿动妄念…”
“也许这就是一个不该出世的机密。”燕青突然醒悟,想象若此时麦克尔将军站在他面前,他愿不愿意自己把此机密带出世?他拿着那张羊皮纸愣住,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最后缓缓将其揉成一团…
燕青出了洞口,艾瑞克、瑞得和徐漫路都迎了上去。他在里面呆了三个时辰浑然不觉,但洞外人已等得无比焦心。
徐漫路道:“你终于出来了,刚才我还担心,若这洞太大,你带的松枝不够怎么办?”
燕青见她手上拿着瑞德的笛子,微微一笑,心知她与瑞德在这几个时辰里定是交流增进,情意加深。
徐漫路见他笑而不答,眼睛盯着她手中笛子,不由面上一窘,转过身去。
瑞德问:“你寻到了秘密?”
燕青点头,问他:“两军交战,最快地击溃敌军有何法?”
“擒贼先擒王,去了敌方主将,敌营自会败溃。”
“好,我从圣所带出了一样东西能让你轻易除掉上百个主将,你看够不够挽救景教眼下危难?”
“西夏国能征善战的将领总共不足半百,领兵攻打天水镇的将领不过十来人,除去这些将领,即无大忧。”
“即如此,我将此物留于你。记住它可以帮你轻易取上百人的性命,轻易得不需举手之劳…”
两日后,四人返回天水镇。艾瑞克和瑞德一路上不断说起一个燕青从未听说过的节:“逾越节”。他们急着要在“逾越节”之前回镇,且力劝燕青要在镇中过完“逾越节”才走。燕青几次推托不却,只好答应。
斜阳碎影中,几人入镇,但见整个镇子如沉睡一般,路上人影皆无,家家紧门闭户,了无声息。
“怎么回事?这儿发生什么事了?”燕青不由疑惑,见艾瑞克和瑞德只低头疾步前行,毫不在意身边的变化。燕青又仔细看了看街道两边,突然心中一惊,险些呼出声来。“姬家村,这里怎么像姬家村?”
原来这街道两边人家的门框、门楣上都刷了红色颜料,看着像春联,但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透出木制门框、门楣的纹路。
“无字春联,这儿怎么会有无字春联?”燕青忍不住问瑞德。瑞德转身向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作声。
燕青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再好奇也得憋住,心道:“这是什么奇怪的节?还不让人讲话?”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天路(六)
进了艾瑞克的院中,一阵肉香飘来,艾瑞克大声说了几句话,即有家丁上来迎接他们。燕青这才明白,要进了家门才能讲话,果然瑞德此时也开口了:“燕大哥,刚才对不住,这是逾越节的规矩,午时后街上肃静,所有人都要留在家中,不出门,不见客,直到明日清早。”
这什么“不出门,不见客”的规矩又让燕青想起姬家村,姬冠嫂说姬家村人那样做是为了避什么恶天使,这天水镇的人是为何呢?他又问瑞德:“你们为什么不能出门?”瑞德道:“这其中有个很重要的因由,过会儿你就知道。”
说话间他们进了内厅,但见里面热气腾腾,饭桌上摆着香喷喷的烤羊羔和各色菜食,桌旁除黄夫人外,还有两男两女,三个孩童。原来艾瑞克有两个儿子,几年前先后成家,出去自立门户,但每年逾越节均携妻带子回到父家团聚。瑞德向那几人人引见燕青和徐漫路,大家寒暄一番落座。
艾瑞克此时拿出两张羊皮纸,开始用希布莱语向众人说开。瑞德在一旁传话:“这是我们家的规矩,每年此时,主人都会再说一遍逾越节的来历。”
燕青问:“这来历是什么?”
“大约是两千五百年前,神的子民在一个名叫‘埃及’的国土上为奴。后来他们中间出来一个领袖名‘摩西’,摩西要带领他的子民离开埃及,回到神应许给他们的迦南地。但埃及的国君不答应,摩西于是向神祈求,神连续降灾于埃及,让这个国家河水成了血水,青蛙遍地成灾,蝗虫吃光了粮食,冰雹砸坏了房屋…”
“这么灾,那埃及的国君就答应了让那些人走?”
“不,连续九个重灾都没有让埃及国君坚硬的心肠软化,最后第十灾降临之前,神差天使向摩西传信道‘第十灾甚重,今夜上天降恶天使于埃及地,恶天使此夜欲击杀所有人家的头生子,头生牲畜,但神的子民若在家门的门楣、门框上涂上羊血,并闭门不出,恶天使就从那家门前越过,而不进入此家。那夜埃及地哭声震天,只有神的子民得以保全。埃及国君的长子也在此夜毙命,他终于妥协了,第二日即答应摩西带他的子民走,大家为纪念这得自由的一日就将其定为逾越节…”
瑞德缓缓道来,燕青听入神了,暗思:“他们也是要避恶天使,真和姬家村一样。两千五百年前,那是我华夏的夏商时期,这发生在埃及地的事情和中原之地有联系吗?为什么姬家村过年的规矩这么像逾越节?”他又想起圣所洞口的图案与姬家村的祭坛也不谋而合,这决不是什么巧合,其中定有缘由。呀,会不会和天道之迷有关?燕青突然想起圣光杯,直觉上感到这些迷团和圣光杯有关,他忆起圣光杯上的文字:挪阿造舟,女娲补天;以弗向东,伏羲书易;复卦七数,神定七日;雷为天声, 地为人气;雷潜地中,道成肉身;圣子降身,施赎大计;天道归一,冥冥而同。
可这些话和逾越节、姬家村毫无联系,为什么他会觉得姬家村的答案在其中?他细思一番,毫无头绪,不禁怅然。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原来徐漫路见艾瑞克那一岁多的孙女煞是可爱,便上前逗她,那孩子刚学说话,只会喊“阿爹、阿妈”,见徐漫路对她友善便喊“阿妈”,然后转头见瑞德向她招手,又喊他“阿爹”。
徐漫路羞红了脸,放下那孩子,不作声了。此时黄夫人向瑞德使了个眼色,瑞德向燕青道:“燕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我喜欢你妹妹,请你将她留下。”
燕青虽猜出他要说什么,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燕青不知西域之地的人在情感表达上都如此直接,全然不似中原人那般委婉矫作。
瑞德此话一出,屋内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对着燕青,等他回话。燕青一笑,对瑞德道:“这事要漫路自己作主,你去问她。”
瑞德转身向徐漫路道:“你留下来好吗?”
徐漫路侧过脸,不去望他,只轻声问:“我留下做什么?”
“作瑞德的老婆啊!”艾瑞克在一旁插嘴。
这句话羞得徐漫路将头低了下去,黄夫人对艾瑞克白了一眼,艾瑞克顿时愣住,又喃喃道:“我说错了吗?中原话里家中的女人不是叫老婆吗?难道我又记错了?是叫老公?瑞德,她留下来是作你老婆还是老公?”
“中原话称家中女人是老婆、内人,男人是相公,也可以叫老公吧。漫路是女子,当然是作我老婆。”瑞德一本正经地向艾瑞克解释,却没料到徐漫路听他说什么“当然作我老婆”的话,更羞得双手遮住脸,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瑞德虽精通中原语,但对中原人说话间的委婉忌讳没有概念,他见徐漫路尴尬娇羞的模样一时不知所措。
黄夫人上前抱住徐漫路的肩,向她安慰道:“他们说话是粗俗了点,但说的是真话,瑞德是个好孩子,从未对哪个姑娘动过心,他是真心喜欢你,你愿意留下来吗?”
“夫人,我…”
“你愿意就轻轻点头,不愿意就直说。”
徐漫路羞涩一笑,倒在黄夫人肩上,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要作瑞德的老婆了!”艾瑞克开心地叫了出来,黄夫人和瑞德同时向他嘘了一声,艾瑞克赶紧换了一种语言大呼大叫,全屋子的人都笑了。
第二日一早,燕青起身,见瑞德已在门外等他,不禁意外,难道又有什么事?
瑞德道:“主人知你今日要走,但请你走之前参加一个仪式。”
“什么仪式?”
“这对我天水镇甚为重要,你随我来便是。”
燕青随瑞德出院,曲曲折折直来到一块空地,见那里黑压压站了五、六千人。众人见瑞德和燕青来了,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他们从中穿过。
艾瑞克早在前面等着,见燕青来了,拉过他一只手向上一举,高声说了一话,顿时人群翻动,众人齐声欢呼。
瑞德向燕青传话道:“主人说你是圣光杯使者,是天水镇的救星,他们都向你称谢。”
“这太夸张了,我怎么就成了救星?”燕青说着想起一事,从怀中掏出圣光杯交给艾瑞克,道:“这圣光杯本是景教之宝,我当将它还给你们。”
艾瑞克接过圣光杯,缓缓将其举起,众人纷纷跪下,燕青见状也随众跪下,艾瑞克手举圣光杯,口中念念有词,念完后众人起身,又齐声说了一段话,燕青听不懂他们念什么,但见这些人个个情绪振奋,眼中透着无限欣喜,心中猜出大概:天水镇要向西夏国主动出击了。
瑞德解释道:“他们刚才念的是景教经书中‘马太之语’的主祷文,大意是:愿天上的国降临,愿天上的义行在地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叫我们不要遇见试探,救我们出凶险… 这是十字军征战前都要念的一段经文。这五、六千人是天水镇所有能征战的男丁,你带来圣光杯让我们天水镇士气大涨,我们准备主动攻击西夏营地,而不是等待挨打。”
燕青道:“别忘了,你手上还有最厉害的杀手锏,这场战争一定赢。”
“我不用那杀手锏,也会赢。你看,这里每个人都充满必胜的信心。”
燕青点头,他体会到圣光杯对景教徒的意义了,这种发自内心的信念所产生的力量难以估量。天水镇有了圣光杯,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怕了,他望着眼前群情激昂的场面,不由感慨:怎么大宋没有圣光杯?世间若有样东西能振奋大宋的军心,挽救大宋的颓势该多好啊!
待众人渐散去后,空地上只留下艾瑞克一家人,燕青向他们告辞。徐漫路将那匹汗血宝马牵来,又递给燕青一管漫天星,道:“小乙哥,这管漫天星算是个纪念,你留着,记得你和景教有缘,记得要来看我。”
“等你的孩子会叫‘阿爹、阿妈’时,我就来了。”
“你取笑我!”她说着要挥拳去捶燕青,却被瑞德一把抓住,瑞德向燕青道:“到那时我们的孩子还会叫‘阿舅’!”
瑞德话声未落,徐漫路已一拳砸在他肩上。
燕青哈哈大笑,翻身上马,扬鞭策马之际落下一句:“瑞德,好好照顾我的妹子!”
那马长嘶一声,前蹄一跃,直奔东而去。
潜金(一)
深秋汴梁城,飕飕劲风不止,枯枝残叶飞舞。
箫肃寒风中一青衫男子打马急行,行到御前街中,忽勒马横缰,屹立不动。
他愣住了,仔细打量眼前这栋楼,依然是青瓦竹帘,依然是“烟雨楼”三字赫然其上,但门前人头涌动,里面男女调笑喧哗。这是烟雨楼吗?他记忆中的烟雨楼从没这么热闹过,不对,不对,其中有变!他剑眉一锁,翻身下马,疾步进去。
一入厅,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向他迎去,娇声道:“公子里面请,我陪你喝酒” “光喝有啥意思,我为你唱曲…”
“李妈妈在吗?我只见她。”青衫男子一脸漠然。
“你巴巴儿地来这里见那老妈做什么?难道我们姐妹一起伺候你不好吗?我一定用心陪你。”一个女子嗲声说着,眼波转动,媚然地盯着他,一只手悄悄地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摸索。
“带我去见李妈妈。”他抓住那只摸他的手。
“你不陪我喝一杯,我才不去。”
“快带我去。”他手上加劲。
“哎哟,我骨头都要碎了,你轻点。小红,快带这位爷去见李妈妈。”
“这野男人,一手蛮劲,看他样子*,却一点风情不解。”那女子边甩手边望他身影叹道。
“春桃姐,这男人不好勾哟。”旁边一女子打趣道。
“谁希罕他了?他只对老妈子有兴趣。”
青衫男子随小红上楼,见楼上梨木桌、绿檀琴,陈设依旧,只是那坐在那棱花镜前的不是他日夜思念的佳人,而是一个身材有点发福、鬓角有些花白的老妈。
他轻唤一声:“干娘!”
李妈妈听那称呼一惊,急转身过来,道:“燕青,我的儿,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是去了哪儿?”
“姐姐呢?”他无心答她的话,只问师师在哪儿?
“你姐姐,师师,我的师师可受苦了。”李妈妈哭声出来。
“姐姐怎么了?她…” 他声音梗住,再说不下去。他一路思她、念她,想象着和她久别重逢后的欢愉,想象他们从此长相厮守的恩爱,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她身上了,刻骨的相思催他一路风雨兼程,马不停蹄…
但见到烟雨楼的那一刻,他像中了一记“碎心掌”,觉得自己的心被人从内到外慢慢撕开,将那一路携来的思念和盼望一缕一缕剥落,此时听到李妈妈说“师师可受苦了”,他又觉得一辆重重的马车在他破碎的心头碾过,碾得他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两下。
李妈妈上前将他扶住道:“燕青,你怎么了?小红,快去端碗八珍汤来。”她见燕青脸色泛青,额头虚汗淋漓,有些慌了。
“别管我,快说姐姐出了什么事?说实话。”他的声音悲凉无力。
“好,我告诉你,师师让金国的使者带走了,碧云也随她去了。”
“何时走的?”
“半个月前的夜里。”
“是不是十月十五那夜?”
“你怎知是那夜?
“我在那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想起在“西奉山”的那个夜里,他在梦中见到师师被一邦人带走,原来这竟是真的!
“唉,你走后师师就心灰意冷,整日闭门弹琴,皇上来了几次她也不好好伺候,还板起脸来要他多过问国事,最后一次皇上要她侍寝,她竟不从,以至龙颜大怒,那日皇上气在头上,又正好金国的纳贡使者说什么要大宋第一美女,点着名要师师,皇上一气之下竟答应了。”
“师师!”燕青止不住又一阵心痛,想师师为了他真的得罪了皇上,甚至不顾性命之忧,她对他用情至此,他今生何以为堪?他禁不住眼眶湿润,听李妈妈接着道:“这当中还牵涉到了周邦彦大人。”
“周大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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