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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魔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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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辰宇内里甚有根基,昏睡药并不持久,凌眉恐伤害沈辰宇,所点睡穴用劲也不重,所以两个时辰后,沈辰宇便已醒来,见不到凌眉,顿时心内大急,他知道以凌眉的性子势必不肯临阵而逃,自己妄想带她离去,远离这是非之地,可终是不能如愿。想到凌眉可能有的处境,当下着急赶来,他赶来时沈梦飞的身份已经被揭穿,所以他看到场中一片混乱,台上台下刀光剑影。从旁人的呼喝中,他明白了一些什么,只觉又是难以置信又是悲愤难抑。但此时情形混乱,凌眉与凌馥菲如狂风中的两叶小舟,他拼命向二人靠近,而人群混乱,没有人发现他的来到。

他刚刚靠近凌眉时,正看到凌眉推馥菲,以身迎剑。情势紧急,他不及细想,便涌身而上,此时他胸口血涌如泉,抬眼看着凌眉,如释重负地笑道:“眉儿,你没事……就好!”

凌眉哽声道:“辰宇哥哥!”

沈辰宇扯动嘴角,艰难地微笑着,半嗔半怜道:“眉儿……我说过……什么事……我陪你一起……你…你却点我睡穴,让我……我……来得这么迟……幸好你……没事……”

凌眉心中如小刀剜刺一般,疼痛彻骨,只觉得所有的语言都堵在喉处,哽阻冲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滴落在沈辰宇的脸上。

沈辰宇爱怜地伸手替她擦泪,轻声说:“眉儿,我……爹爹……对不住……你…你…受苦了……”

“宇儿……”

沈辰宇将已逐渐溃散的目光移到沈梦飞身上,轻声唤道:“爹!”

沈梦飞老泪纵横,后悔莫及,恸声道:“宇儿!”

沈辰宇弱声道:“爹爹…求你……你放过眉儿……孩儿,不孝……不能……给您……送……送终了……“他转向凌眉,执起她的手,用残存的一丝气力,在她手心里一笔一画慢慢写字,写出一个“羊”字时,手指再也无力,垂了下去。

凌眉凄声叫道:“辰宇哥哥……”

沈辰宇最后一丝气息已远,闭上眼睛,停住了呼吸。

“宇儿——”

天上白云聚合,清风微微,人间悲剧,淹在这习习轻风里,是如此渺渺……

凌眉紧紧握住手,手心里是沈辰宇没写完的半个字,凌眉知道,这一笔一画,是辰宇哥哥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自己立志报仇,仇人却是曾经最尊敬信任的人,哥哥怕自己因此心性大变,怕自己从此走上邪路,所以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想写一个“善”字,未料字未完身已死,想到此处,凌眉更是泪下如雨。

一柄剑又递到面前.馥非慌忙用剑挑开:“眉儿,小心!”

场中仍然混乱,并未因沈辰宇的死而有所变化,台上血液飞溅,台下血流成河,沈梦飞恸叫一声,一掌拍开身后偷袭之人,去势不变,一勾一引,抓住沈辰字的手,猛然用力,将沈辰宇的尸身从凌眉怀中抢夺过来,同时一掌向凌眉当胸击去。凌眉待要夺回,掌势己近,只得侧身避过,馥菲扯住了她的衣袖,急道:“眉儿,快走!”

凌眉看沈梦飞抱住沈辰宇,神色悲戚,知他会好好安葬辰宇哥哥,心中一恸,泪水又流了下来,回目看姐姐满身的鲜血,苍白的脸,知道现在不是悲恸的时候,咬了咬牙,用脚勾起地上一柄剑,拿在手中,向西首冲去。

柳清岩众人混战之中,知情势于己方不利,当下奋力与逍遥仙等人合成一处,向台下冲去,和台下苦战众人汇合一处。沈梦飞本已算计得妥妥当当,今日与会之人全在他掌握之中,可千算万算,未算到儿子突然现身,死在自己剑下,此时因儿子的死失魂落魄,也无心调度,更别说拦住柳清岩等人了。柳清岩众人一时气势大增,但也无心恋战,且战且走,突出重围去了。

凌眉含泪挥剑,一路护馥菲出去,直奔出好几里,前面是一片树林,凌眉也不停留,穿了过去,从浓密的树木中看见天上悠游的白云,不由一阵悲从中来,扶住一株大树,身子虚脱一般,泪流满面。

馥菲轻声道:“眉儿,别伤心,想不到沈辰宇与他爹爹倒全然不同,可……可他终是仇人之子……”

凌眉哽咽道:“他,他是在沈家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何况,他……他是为我而死……”想到沈辰宇平时对她的好,泪又涌了出来。

馥菲将手放在凌眉肩上,柔声道:“眉儿,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可是,沈梦飞杀死爹爹,逼死娘,又毁了拭琴庄,在我跳下悬崖,侥幸不死时,还派人追杀,手段残忍,这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沈辰宇不失侠义,自然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现下沈梦飞《魔音》练成,你根本不能相抗,他也视你为眼中之钉,必定再派人追杀,你要节哀……”想到爹娘惨死,馥菲心中痛楚,鼻中一酸,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而下。

凌眉回头,只见馥菲唇边带血,脸色苍白,嘴唇发青,身子摇摇晃晃,想起她身中剧毒,又经过这一番苦战,皆为担心自己,还在强自苦撑,心中又是一恸,扶住馥菲,问道:“姐姐,你的毒何人可解?”

馥菲摇了摇头,叹道:“蚀肠粉天下至毒,只怕除了妙手医仙,再无人可解。眉儿,生死有命,也无需放在心上。”

“妙手医仙,”凌眉对江湖中人原也知道不少,知道这妙手医仙名秦笑影,居在一个叫做双溪谷的地方,但地域隐秘,除非有人熟知地形,否则即使到得谷外,也不得其门而入。何况秦笑影其人性甚冷然,进得谷中,也未必就肯施救,而姐姐经过这番剧斗,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过七天。想到这里凌眉心内大急。

馥菲目光迷离,唇边却泛起一丝笑意,道:“双溪谷离此甚远,我是撑不去了,眉儿,看你练成《魔音》,姐姐欣喜得很,只是,只是那沈梦飞也练成了《魔音》,这报仇的担子,让你一肩来承,姐姐好生过意不去……”

凌眉见姐姐说得凄然,心中一恸,突然想起一事,问:“姐姐,心似双丝网呢?”她见心似双丝网对姐姐甚是关切,知姐姐来赴这湘鄂盟会,定会前来相助,为何至此时尚未见身影?心下疑惑,便问了出来。心想着有他在此,他经验丰富,或者可以想到办法为姐姐解毒。

馥菲一听,神色中有些隐忧,说道:“丝网哥哥接到妖天下召令,回峨眉山去了。”

妖天下莫非有什么变故?凌眉脑中浮上白姑姑略显苍白的脸,不由关切,可姐姐此时情形,也不容她多想了。

凌眉知道双丝网回了峨眉,无法倚赖,双溪谷具体所在自己并不清楚,但她心中存有一念,心想,这世上我只有姐姐和辰宇哥哥,辰宇哥哥为了保护自己,已死在他爹爹的剑下,自己不论怎样,也要解了姐姐所中之毒。

这样想来,似乎所有的悲伤与痛苦,所有的艰难与即将面临的那些事态都已不足道,目下最重要的是去寻妙手医仙秦笑影,解姐姐身上蚀肠粉之毒。凌眉道:“姐姐,走,我们去双溪谷!”

阳光透过树影照在凌眉脸上,光影幻动,她神色坚定,眼底一抹决然之色如此明显,那略显纤弱的身子此时却似被灌注了一种不灭的力量,非但不觉其弱,反感觉一种凛然坚决之气。馥菲看着日影中的凌眉,神色既是惊喜又是欣然,心想,我姐妹命运多舛,幸喜多遇贵人,我虽不日于人世,但妹妹定不辱我凌家门楣,爹娘泉下有知,定然欣喜。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此去路途甚遥,我是撑不到的,眉儿,姐姐生死倒是小事,爹娘大仇,你可不能忘记!”

凌眉想起沈辰宇,心中掠过一丝悲哀,但多年前的惨状浮于脑海,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冲出血脉,寒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爹娘尸骨已寒,是自己没用,凌眉拿出从逍遥仙手中抢问来的半片丝帕,那丝帕已微微发黄,但一角那“仪”字仍是清晰可见,仿若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在翩然起舞,回眸巧笑。这丝帕是女子贴身之物,沈梦飞的手中,为何会有娘的丝帕?

第五十七章 傲女

凌眉和馥菲当晚住农家借宿一晚,本来那户人家见凌眉姐妹二人身上沾血,容色憔悴,随身携带利剑,不敢留宿。凌眉拿出一锭银子,那家人显是穷困之极,见这银子,也便压下恐惧之心,勉强收留。凌眉又买下这家妇人之衣,与姐姐将血衣换下。拿着银子,凌眉想起这是沈辰宇带着自己逃走时备的,自己不想带在身上,辰宇哥哥非要自己带了几锭,此时派上了用场,可辰宇哥哥,你魂游何处?

第二天,姐妹二人辗转来到市集,雇了一辆车,一路向传说中的双溪谷而去。晨昏更替,凌眉心中甚忧,馥菲却是并不在意,她已看轻生死,自己几日后运道如何,倒不放在心上。凌眉换回新买的白衣,馥菲看着她端坐车里的身姿,白裳如雪,脸色端庄,倒有一种沉静之姿,想起双丝网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忍不住道:“眉儿,《魔音》只有一本,为何你和沈梦飞都曾练过?”

凌眉将前事细细说了,馥菲恍然道:“原来是掌门传与你的《魔音》,看来,掌门原本对你寄予厚望!”

凌眉抬眼看着馥菲:“厚望?”

馥菲叹了口气,道:“眉儿,你上过峨眉山,定然知道峨眉玄水为难,掌门以冷月琴压制之事吧?”

凌眉点头,想起当日,自己原本想留在山上,白姑姑问自己的三个问题,白姑姑用大仁大爱之心,以自己一身之力,控制玄水,免玄水决堤以致为祸,这中间,她牺牲了多少心神与精力,却不为人知啊?想起沈辰宇临死之时,在自己手心写下的那半个“善”字,知辰宇哥哥怕自己因恨沈梦飞,加入妖天下,从此为江湖所不容,可哥哥不知道,什么样的善可比白姑姑这般的大善?什么样的侠肠可盖白姑姑这样的仁心?江湖中所谓的大侠,他们持守的又是什么?追逐的又是什么?口口声声为民生为江湖,一本《魔音》,就见到那么多丑恶的嘴脸。若与白姑姑比起来,却未免要羞红他们的老脸。

馥菲道:“那么,五年之后,妖天下拭琴会,你可知道?”

凌眉点点头。

馥菲望住她,轻声道:“妹妹,你愿意加入妖天下么?”

凌启微微一怔,姐姐伤重毒深,所关心的,却是自己是否会加入妖天下!她看向馥菲,之间馥菲目光殷殷,在等着她的回答。凌眉心中突然一乱,她知道,辰宇哥哥是断不愿自己加入妖天下的,自己怎忍让哥哥泉下不安?

馥菲叹息道:“丝网哥哥这次被掌门急召回山,便是因为玄水之事,掌门闭关之时,出了点小小意外,内腑受伤。那玄水愈难控制,可乐琴坊中虽然御琴高手不少,能否可御冷月琴者,却是未知之数。今年试琴会,就劳而无功,此次掌门又已受伤,只怕到时,后果难测。”

急道凌眉:“白姑姑受伤了?她,她可没事么?”

馥菲道:“当时丝网副掌门不在山上,幸好祖师叔再传弟子韩楚见玄水不同往日,心知不好,急入掌门闭关之处,果见掌门奇险,当下以内息相助,使白掌门免了血溅当场之噩。掌门出关之后,见韩楚处事果决,功力高深,准备提升为副掌门,协助丝网哥哥主理妖天下,所以请丝网哥哥回山主办此事。”

凌眉听得白姑姑无事,先自放下了心。只听馥菲又道:“可丝网哥哥说:掌门受玄水反击,耗了不少内力,玄水愈难控制,只怕她支撑不了几年。”馥菲重重叹息一声,想是心似双丝网当日离去时,也是如此满面隐忧,因此,馥菲同样关切,所以面色忧然。

凌眉道:“姐姐,你中毒已深,不宜多说话。我们快去双溪谷吧!”

馥菲见凌眉岔开话题,知她一时难以决断,轻轻叹了口气,道:“嗯!”

临近午时,凌眉令车夫在一间洒楼前停下来自去喂马吃饭,她扶着馥菲下车。

走进酒楼,只见里面一片闹腾,馥菲己换去农妇衣裳,此时虽然脸色苍白,身子甚弱,但风姿天然,绰约美貌,凌眉白衣如雪,内息沉稳,神色之间,自有一种雍华之姿,两人一现身,顿时吸引了酒楼所有目光。

馥菲皱了皱眉,轻声道:“眉儿,沈梦飞不会放过我们的,以后少在这样的场地逗留了。”

凌眉点了点头,应道:“吃过饭,我们备些干粮就走!”她扶了馥菲坐下,等小二送上饭菜。店内一片吵囔,再加上凌眉担心馥菲的毒势蔓延,馥菲担心妖天下的现状,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

这时,门帘掀起,一人走了进来。凌眉看去,原来是一个浅绿色衣裳的女子,年龄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眉如新柳,容色秀雅,举手投足之间,显得极是大气,想来在家定是呼奴喝婢之主。只是此时她脸色甚是苍白,走路也显得有些不稳,在凌眉旁桌坐了,便即拿出一个荷包,抖了抖,从里面抖出来一个铜钱,再抖时,却是什么也没有了。这女子微微皱眉,小声自嘲:“想我叶芷风挥金如土,也有一天会落到如此境地!”说着将铜钱放入荷包。

小二趋上前来,问道:“客官,你吃点什么?”

绿衣女子叶芷风淡然道:“先给我来一碗白水!”

小二一怔:“客官还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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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

小二见她情形,顿时明白,知道她定是没钱,本来见她衣裳质地极佳,只道是个有钱的主,没料想只要一碗不要钱的白水,立时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屑来,“嗤”地讥笑了一声。

叶芷风大怒,喝道:“你笑什么?”

小二冷冷道:“没钱也要来享受别人侍候,我说客官,你就别寒碜小的了,小的送你碗白水原也无事,可这么多客人,小的哪里招呼得来?”

凌眉听到这里,眉头微皱,心想这小二可真势利,竟然言辞如此刻薄,当下站起身来走到绿衣女子面前,柔声道:“芷风妹妹,我可找到你了!”

叶芷风先是一吓,回头看看凌眉,神色顿时漠然,问道:“你是谁?”

凌眉微笑道:“我是凌眉,你忘了我么?我们正准备吃饭,来,一起吃!”

叶芷风看了看凌眉桌上的饭菜,又看看温柔含笑看她的馥菲。喉中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眼神却是傲然而冷淡,冷冷道:“我并不认识你们,我穷得很,只有一枚铜钱。”说完,站起身来就走。背影孤傲挺立,虽然脚下略有虚浮,可却毫不停留,出店而去了。

凌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罩过一阵莫名伤感,自己年前行于江湖时,也曾受过冷遇,挨饿受冻,被人讥笑,看着这个女子,她仿佛又重温了当时的梦。这个女子,她又是为何独行江湖,这般的倔强,这般的傲气,她身上虽然没有钱,可宁受人讥笑,不愿接受人帮助,傲视一切,这一份孤高之气,不因逆势而改,不因困境而变.这个女子,这份性格,让人钦敬。

馥菲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凌眉,心想:妹妹悲悯之心如此之重,却为何不愿加入妖天下,救蜀地万千民生呢?

吃晚饭,凌眉又买了干粮,她知离双溪谷尚远,时间紧迫,以后不定有这样吃饭之时,所以备得甚多。

走出门时,只见车夫牵了马,似是已等候多时。凌眉心中一动,问道:“片刻前一名绿衣女子出店后去了哪个方向?”

车夫想了想,指着三人来的方向道:“那边!”

凌眉迟疑了一下,扶馥菲上马车,道:“继续走吧!”

馥菲拨开车帘,轻声吩咐车夫,“回头,追那绿衣女子一段!”

凌眉疑惑地看向馥菲,馥菲微笑道:“眉儿,生死有命,也不争这片刻,那个小妹妹,姐姐也好生喜欢呢!何况我们此去多有艰险,未必就有命到双溪谷,倒不必让车夫一路相随,白送了性命。”

凌眉原也有此意,只是担心姐姐毒势难抑,怕误时候,所以不提,现下也不反对。车夫拨转马头,向来路而去。

走了一段,已到郊外,可一路并未见叶芷风。凌眉心中奇怪,侧耳细听,轻风微微,隐隐听到一阵呼喝之声。她拨开车帘向声音来处看去,道路婉蜓,远远似有一抹绿色。她本以为那绿衣女子不是江湖中人,可此时见她与人激斗,方知自己走眼了。

凌眉叫车夫停下车来,自己下车,悄然走近些,果见那绿影便是叶芷风,正被三个黄衣人围攻。这三人攻守相护,进退不乱,所使剑法又是一样,想是同一门派弟子,而且武功不弱。凌眉对江湖中事虽然知道不少,但对各派武功并不熟悉,只看他们黄衣黑靴,衣袖处绣了一圈红线,猛然想起这是华山派中辈份甚尊的弟子的衣服,华山派是八大门派之一,衣袖上绣线分金紫红白黑,金色是掌门服饰,看他三人剑气纵横,出手又稳又重,的确有十数年之功。这绿衣女子为何会结上这么厉害的仇家?惹得华山派从陕西迢迢赶来追杀她?

绿衣女子叶芷风手中的兵器似花似剑,模样极怪,却是前所未见之物,但招式奇特,只是后继无力。凌眉知她不是因为功力不继,想是已饿得虚脱无力,所以面对强敌,若风中之柳,险象环生。

这本是江湖中人的争斗,外人不便插手,何况凌眉只恨不能早到双溪谷,不愿多生事端。可当此情景,却激发了侠义本心。这场比斗以三敌一,原本不公,何况叶芷风体力不继?

那三名汉子见数招攻不下叶芷风,对望一眼,想是多年默契,人人加紧攻势,直将一柄剑使得光华闪烁,叶芷风哎呀一声,肩头飞红,便那一声轻呼,也是娇柔无力。凌眉再忍不住,将剑擎在手中,喝道:“住手!”

一名黄衣汉子道:“小姑娘莫管闲事。”

凌眉冷冷道:“以三敌一,以大欺小,也不要脸!这是你们华山弟子一贯

的作风么?”

那汉子一怔,继而眼神一厉:“小姑娘注意你的措辞,这妖女手段毒辣,杀我同门,我们将她擒回派中,等掌门发落,又有什么不妥?”他口中说话,手下可是丝毫不停。

凌眉见叶芷风唇边泛出一丝冷笑,却不说话,三人三柄剑将她逼住,她也无暇说话了。三人三剑,向叶芷风上中下三路攻来。凌眉再不迟疑,抢上一步,长剑出鞘,收抑接引,将三剑封住。她的剑法少了些刚硬,多了些圆柔,所以一剑封三剑,竟然如此轻描淡写。三名汉子大吃一惊,连忙变招,仍被封住,不由面色微变。

那叶芷风面色苍白,虽然肩头流血,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凌眉将三人兵刃接架住,她却身子软倒,再无一丝力气。

三名汉子怒道:“你是何人?”

“拭琴庄凌眉!”

“啊,《魔音》?!”一人惊叫一声,面上现出惊恐万状之色。

凌眉一怔,她可不知道,自从沈家庄湘鄂武林盟会后,她凌眉的名字已这般响了,不由好笑,这些人怕《魔音》竟怕到如此境地么?她无心恋战,心想,倒不如吓他们一吓,便点点头:“正是!”

三名汉子一听,心想除非掌门亲来,谁敢与《魔音》争锋。但此时逃走,未免有损本派威名,不由左右为难。凌眉道:“你们与她的恩怨,大可再挑时间地点与她决战。但今天这闲事我是管定了。”

三名汉子对望一眼,一人道:“那好,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他日再向你领教!”说着转身就走。

凌眉不由奇怪,自己明明就在他们身前,为何要他日再来领教?她自不知道这不过是那三名汉子想扳回一点面子的场面话。不过她本无心恋战,也便不多想。

回头只见叶芷风俯卧在那里,气息甚微,想是饿昏了过去。车夫已赶车过来,凌眉抱她上车,馥菲拿出干粮和水相喂。

片刻后,叶芷风便已悠悠醒转。

她看向凌眉与馥菲,面色一沉,冷冷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凌眉未料她有此一问,倒是怔了怔,顺口说道:“能够遇见,我终不能见死不救!”

叶芷风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见凌眉神色自然,倒不似作伪,面色慢慢缓了下来,说道:“让我下车!”

凌眉见她脸色略略恢复了些,还想相劝,叶芷风又道:“让我下车!”目光之中,是一派坚定与坚持之色,凌眉也便不再想留,让她下车。

这一耽误,也有小半个时辰,凌眉用银子买下车夫的车马,打发走车夫,当下拨转马头,自己充当赶车之人,仍然向双溪谷方向行去。好在这赶车也并不难学,马车辄在路上辗了个弯弯曲曲的印痕,一路远去。

走了个多时辰,忽听车中馥菲一声轻哼,凌眉忙勒马查看,只见馥菲又喷出一口血,其血色泽略见黑色,凌眉钻人车内,心甚焦急,却无法可施。

正在这当口,突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凌眉面色一变,心知沈梦飞派来的追杀之人已至。

第五十八章 飞花

来者似是三人,自己无琴在手,姐姐伤重毒发,看来又是一场殊死之斗。凌眉握住剑柄,猛然从车门冲了出来。

她可以装着不知,待在车里等待时机,可是,她不能放弃那匹马,若让来人伤了马,在这荒郊之地,自己如何带姐姐离去?

凌眉冲出车门,便见前方一人铁塔一般立在那里,另两人却不知匿在何处。

凌眉眉头一扬,坐在驾车之位,猛然扬鞭,马儿受痛,扬蹄向前冲去。那铁塔似的汉子手掌一伸,就要来抓马缰,凌眉一剑当胸刺了过去。那人似未料到凌眉出剑如此疾如此狠,只得退步避开。凌眉再扬鞭,马儿带着车从那汉子身边冲了过去,前面一个人影一晃,一件白亮亮的兵刃向马头斩去。凌眉左手马鞭一扬,去卷他手,右手长剑轻吟一声,已向那人面门刺去。两击逼退前面之人,凌眉知这二人功力虽然不低,但到底一般,心下稍放。这一转念间,马儿又前行了几十丈。

这时,只听一声怒吼,一人似是从天而降般,手中一柄长刀向马车当中斩去。馥菲就在车中,这一下斩中,马车固然会成为两半,馥菲也非被他斩杀不可。凌眉大急,正要回救,那铁塔汉子和另一人已一左一右夹击而至,将凌眉困在中间。

凌眉眼见姐姐遇险,心神顿时大乱,当下也不顾两人夹攻,长剑一挺,便拼死向使长刀汉子刺去,不论如何,也可与他两败俱伤,姐姐便得以保全了。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却是已无生还。但情势之急,哪还顾得许多。

那三名汉子原本目标便是凌眉,见她不避,心中大喜,正要将凌眉斩于手下,突然听“哧哧”之声不绝于耳,一缕缕劲气直冲过来,三人大吃一惊,不知这声音却是何物,略一迟疑,使长刀汉子手腕被一物击中,只觉奇痛无比,手中长刀再握不住,竟然掉落,手腕之上,却开出一朵小花。

是一朵真正的小花,花儿娇嫩,上面似有水珠。

原来那哧哧之物便是无数飞舞而至的鲜花。

红媚异常,娇艳欲滴的鲜花飞舞盘旋,仿若九天仙女散花手法,填了满眼。

那汉子一见此花,面色顿时如土,骇然大叫道:“花……花……秦……秦笑影,双溪谷……”

后面两人也是面色一变,还是那黑脸汉子镇定,当下喝道:“秦笑影不问世事,断不会是他。莫被这些花儿骗了。”说着转了头对着前面大喝:“是哪个鼠辈,敢偷袭你爷爷?”

似是回应他的呼喝般,丈远处忽然响起马蹄声,这声音来得突兀,两匹分散,一匹直冲过来,一个汉子反应过来,叫道:“鼠辈抢了我们的马。”话音未落,蹄声便到众人面前,绿影一闪,又是花飞如梦,马行远去,凌眉转身挥剑,斩断车辕绳索,跃上马背,马扬蹄之时,凌眉剑出如风,左右各刺八剑,两名汉子尚未反应过来,已成剑下孤魂。使长刀汉子未躲过飞花,咽喉处一花簇开,血液供养,越发显得此花娇艳欲滴。

凌眉早已追了下去。

原来绿衣闪处,那人已从车中抢出馥菲,带上马背,渐行渐远。

凌眉急了,扬声叫道:“叶芷风,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莫伤我姐姐!”看看追近,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手中剑向叶芷风肩头刺去。她不知叶芷风是敌是友,所以这一剑便未下杀手。

一声轻笑,叶芷风的声音在风中转来:“凌眉,你助我一次,我助你一次,这可扯平了!”声音未落,人在马背上略略侧身,便避过此剑,扬手勒马,凌眉与她原本相距不远,也到近前。

叶芷风扶了馥菲掠下马来。凌眉道:“芷风,谢谢你!你为我们得罪这些人,只怕会被他人追杀,请多加小心!”

叶芷风冷然一笑,道:“一路之上,被我杀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怕谁来?”

凌眉知她性傲,再加上馥菲毒势堪忧,无心多说,笑了笑,扶了馥菲便要走。

叶芷风道:“你们要去双溪谷?”

凌眉猛然回头,见叶芷风神色淡然,心想她是见姐姐伤重,所以有此一问,当下点点头。

叶芷风道:“你知道双溪谷在哪里么?”

凌眉摇头:“只知道在武当山之下,具体位置,倒不清楚。”

叶芷风冷笑道:“等你走到,她也早死了吧!”

凌眉听她言辞冷而无温,又如此说姐姐,心中甚是不悦,当下也不答话,转身而行。

叶芷风慢悠悠地又道:“蚀肠粉而已,也未必便要到双溪谷!”

凌眉大惊转头:“你是谁?”

叶芷风唇角—撇,淡然道:“叶芷风!”

凌眉本以为她是哪家名门子弟,但她的名字却从未听过,而此时,也不是打探她来龙去脉的时候,心想她不过有些眼力,刚好认识蚀肠粉的异状吧。于是扶了馥菲继续走。

叶芷风却慢慢走上前来,说道:“她中蚀肠粉已是第五天,虽有药物控制但中间定经过剧烈激斗,药不能抑,毒人腑脏,直侵心脉。不要说你们一天之内赶不到双溪谷,即使赶到,也已迟了。你若信我,将她的命交到我手上,我自然保她无事!”

凌眉道:“你……”馥菲却笑道:“如此,多谢叶姑娘了!”

凌眉知道姐姐怕伤重撑不到双溪谷,不想自己受累,所以才愿意让叶芷风来为她疗伤,可叶芷风年纪轻轻,是否真的妙手回春?不过她只看一眼,就知道姐姐中了蚀肠粉,也不是一般之人。凌眉尚在犹疑,馥菲握握她的手,要她安心。三人回到车上,叶芷风看着凌眉,道:“你剑法不错啊!”

凌眉一愕,叶芷风冷冷一笑,手下翻飞,电光火石间,手中已多了一把银针,也未见如何动怍,银针又不见了,再看去,原来那针都在馥菲身上。叶芷风傲然一笑,道:“你剑法虽然快过我的花,可是,这一手银针刺穴,你就未必如我!”

凌眉苦笑,这女子性子之傲,好胜心之强,可真不是一般,即便在此时,她还在为刚刚自己杀了两人而她只杀一人耿耿于怀。

叶芷风手指连动,或点或戳,已在馥菲身上大穴游走一遍。然后手指搭上馥菲脉搏,凌眉看她动作娴熟,似是成竹在胸,不由又惊又喜,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然善岐黄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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