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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江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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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志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那玉佩精致好看,心内喜欢而已,此时联想起母亲和师方正那日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些,有些吃惊的道:“莫非?”莫非什么他没有继续说,也不需要继续说了。只是,他的心中,那忽然涌起的悸动是喜悦么?如果是喜悦,为什么他却觉得有些失落,仿佛丢掉了什么……

“小时候,师妹就一直想着要见一见那个拿着另一枚玉佩的哥哥,时常想象着他的样子,连我们这些伴在他身边的人都有些期待呢,只是我的心中却有些不平,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呢?后来渐渐长大,知道的事情多了,便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也能超过那个人吧,那个从未出现却被经常提起的人。可是所有的人都长大了,师妹却还像小时候似的从未成长,我们依然只是哥哥。所以,”说到这里冯渊略微停了一下,拍着任天志的肩头继续道:“现在,我就以哥哥的身份向你挑战,如果我赢了,你从此就给我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儿子,别再恨着任何人,将来,”顿了一顿,他说不出口,只道:“如何?”

“不好,”任天志看着他眼睛,说道:“如果你是想打架,我奉陪,反正我也正想试试你们终南山的高招。可如果是为了这个,那就算了。贞儿明白这件事么?”

冯渊见他没有丝毫战意,知他性格也勉强不得,只得道:“应该是不明白的吧,不过,貌似也没必要明白。等她再稍微年长些便该发觉自己的心意了,她是不会不乐意的。而且你们的玉佩已经交换过了,这婚约便算明确定下了。”

任天志却突然冷笑了下,道:“我还没同意呢,她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一把扯下腰间凰佩,扔给冯渊道:“替我还给他,我还是喜欢我的凤佩!”

冯渊完全没有料到任天志会是这个反应,不由愣在了当场。

“叮咚”,玉佩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等他反应过来捡起玉佩的时候,任天志已经走出了屋子。

屋外传来一声呵斥:“孤哀子,你敢随我来嘛!”

第十五章 情殇 (第一卷完)

 “孤哀子,你敢随我来吗!”卫世充在远处前庄后门口叫嚣着。

“你找死!”任天志怒吼了一声追了过去。卫世充立即便消失在后门内了。

冯渊追出门来,知道任天志心头正恼,怕他吃亏也跟了过去,却终是慢了一步,到他赶到山门的时候,任天志和卫世充早已没了踪影,看看前庄似乎比后庄还要深邃宽广,心想,先去找史兄吧,我不认得路,那卫世充有心算无心怕不是我能找到的。还得赶紧把玉佩还他,不然,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任天志被卫世充带入了前庄,说也奇怪那卫世充功夫也不咋地,任天志对前庄也算熟悉,可追赶起来却颇为困难,每次眼看就要追上的时候,任天志一步踏出总会踩到那些瓶瓶罐罐上面,仿佛有人预料到了他的步伐事先放好了似的。如此穿过了四五个院落,任天志终于不耐烦了,纵身一窜上了院墙。卫世充这时刚好进入另一处院落,回过头来想去看看任天志追上来没,却发现后面空空如也,啥也没了。任天志此时却是已经绕到了他背后,伸手一把抓住了他肩头,冷冷的道:“你,在玩什么?”

“啊,”卫世充吓了一跳,亡魂大冒,道:“你怎么过来的?”

任天志看了看周围似乎也没什么埋伏,不由有些好奇,指了指墙头,道:“那里!”

“阴显这个老东西,真是越老越没用了。”卫世充明白过来后骂道。

任天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又是他么?那,这次又是什么陷阱呢?我倒想看看。”

“哼哼,那你跟我来,怕你不敢进去,不然叫你来得去不得。”任天志放开了他,让他前头带路。卫世充又转过一个院落,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刚一进去忽然呆住了。任天志从后面望内一看,除了满地的碎木头渣子,哪里有什么陷阱呢,地上倒是有不少七七八八的洞眼,问道:“那些洞就是你说的陷阱?兔子能掉进去不?你蠢也要有个限度。”忽然有些可怜他了,转过身就想走,却听卫世充大骂道:“哪个王八蛋毁了本少爷的木人阵,给老子出来!”

“你说什么?谁是王八蛋!”一个女声从院内屋中传出,珠帘开启,却是张美姨!

“娘?你怎么会在这儿?”卫世充不由泛起了嘀咕。

张美姨瞟了他一眼,难掩厌恶之情,冷冷的道:“正主儿都回来了,我怎好还在那里碍眼,从今起我就住这里了,清净。大少爷别急着走,我有事问你。”

任天志已经走出四五步,也不停留,道:“我跟你没话说。”张美姨笑道:“呵呵,如果我说,跟你娘有关呢?你也不听么?”任天志一怔回头,有些动怒,冷冷的道:“你又要耍什么手段?”

张美姨知他上钩,也不急躁,对卫世充道:“把你那些破铜烂铁带走,以后也别过来打搅我,我也懒得管你,随你闹去。大少爷,咱们进屋谈。”说完,转过身就消失在帘子后面了。

卫世充向左右看看,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边放着一个大筐,里面杂七杂八的放着些木人手臂刀剑铁蒺藜之类的东西,正是自己布置陷阱用的,料想是张美姨突然要搬过来住命令庄丁给拆掉还没来得及搬走的,想起这次从一开始就失败不禁气恼起来大叫一声跑掉了,他可搬不动那么一大筐东西。

任天志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向小屋走去。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母亲还要住在庄里,若能和张美姨多少缓和下气氛总不会是坏事,当下决定不管张美姨如何为难自己认错就是,迈步进了屋子,屋内空空如也,哪儿有半个人影!

任天志立时就觉不妥,转身正要走,张美姨却忽然从门后冒了出来,一把将他迎面抱了个正着!任天志挣了一挣,居然没有挣脱,顾不得刚才思量把脸色一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放手!”

张美姨哪里肯放,仰起脸来,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现出两个酒窝,说道:“这不明摆着么?那日,奴家没有揭穿你的身份,你不该报答奴家一下么?”盈盈浅笑,秋波流转,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迷人风采

任天志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就觉得一阵头晕,连忙甩了甩头,定下神来,反手向后就要去掰她双手,却抓了个空,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哪里抓得住,心里一慌,抬起手来又要去推她。

张美姨不由一愣,随即痴痴笑笑道:“这却是不错,都不用我教的。竟比奴家还急。”身体向前一送,抱得更紧了。

任天志却没反应过来,双手一下子按在了她双峰上,用力一推,忽觉入手松软,这才吃了一惊,一时慌乱,“啪”的一声,竟拍出了一记飞云掌,正打在张美姨的左肩上。后者吃痛,“啊”的一声,松了双手,“扑通”,坐倒在地。

任天志没想到居然这样就脱身了,愣了一下,料想刚才慌乱出掌没用多大力道,伤她不着,转过身就想逃,张美姨忽然哼哼起来,语带冰霜的道:“我胳膊脱臼了,你要不想被卫君梓或者别人发现这事的话,最好给我看一下,哎呦。”

任天志仔细看了看,见她不像作假,走过去,蹲下身,在她肩头轻轻按了按,道:“这里么?”

“嗯。”张美姨点了点头。

任天志抓起她那只胳膊,准备给她正骨,忽然发觉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居然已经伸了过来,马上就要抓到自己了,当下将她手臂向前一推,喀喇一声响过便站了起来,道“好啦。”张美姨身体一晃向旁栽倒,没等稳住,就骂道:“任天志,你别不知好歹。”抬起头来见他要走,又狠狠的道:“你今天要敢跨出这个门我管教你抱恨终生!”

任天志头也没回的道:“你尽管一试吧,别玩火自焚就好。哈哈!”说时撑开珠帘就要出来,却忽然愣住了。

帘外,卫世充正呆呆的站在那里!

任天志回到东院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冯渊并没有找到他,最后是史德渊在前庄东面的一处山坡上发现了他。任天志不想见冯渊便叫史德渊传了个话过去报了下平安,免得他们担心,自己则在史德渊去后又换了个地儿藏了起来。直到太阳落山这才一个人回家了。

任天志见母亲依旧在诵经,身前香烟缭绕,倒也有些庄严肃穆,便来到母亲身旁坐下,也跟着诵了起来,虽然不懂经文意思,心神却也渐渐趋于平和。过了一会,开口说道:“娘,孩儿见过张美姨了,您叫我跟她赔不是,可她似乎不大肯原谅孩儿呢,日后只怕还要生出事端。”他故意含糊其辞,不想让母亲担心。白天的事情,张美姨肯定不会跟卫君梓说,至于卫世充,但愿他少年懵懂不识就里吧,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任碧华点一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今后咱们躲着她点就是了。”任天志点头答应。

当天夜里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却辗转反侧,始终难以成眠。最后无奈,只得长叹一声,放弃了,来到正屋翻开任母放在桌前的经书,耐着性子看了大半夜的佛经。天蒙蒙亮的时候,任母起来做早课才发现儿子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将他唤起之后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料想是一夜未眠,虽不知他遇上何等烦心之事,心内疼惜还是先威逼着他回去补觉了。

任天志这时身心俱疲,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不知不觉便睡过了时辰。他正好梦正酣的时候,忽听外面“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心下烦躁,迷迷糊糊就走了出去,却是有人敲门。不禁犯疑,这小院的大门却是谁关上的?来到正屋,也没见到母亲,便迈步走了出去,才一到院里,就见一女一男一前一后相继从墙头跃了进来。

那女的白衣飘飘,落地之后毫不停留,行走如飞,直奔任天志而来,那男的似乎想要拉她一把却没有拉住,竟是师方正之女师玉贞与徒弟冯渊。任天志见是他们二人,揉了揉惺忪睡眼,刚要说话,就听冯渊急忙喊道:“任兄小心!”

还没等任天志反应过来,贞儿左袖一扬,一柄一尺七寸长的短剑倏忽间滑到右手,对准任天志胸口当心便刺。去势凌厉无匹,呼吸即至!

变起仓促,以任天志之能,此时亦是欲避无从,只能束手待毙!只是心中一千个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杀我?

第一章 恨别

 剑将及体,已经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出手相救了,包括冯渊。师玉贞虽然看来天真柔弱,但其左袖间暗藏的那柄匕首却是令他也得忌惮三分的存在,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即便是那位号称天下第一的大悲和尚也只能阿弥驼佛了。当下闭起了眼睛不忍再看。

“哎。”贞儿忽然叹了口气,剑锋偏转,剑气也随即消散。任天志只要一闪身便能趁着这个空当躲开,可是他却没有去躲。

“扑!”匕首插入了他的肩头,直末至柄,在他的背后透出一段锋刃,鲜血飞溅,染红了两个人的衣衫。

贞儿转过了头,不敢看他:“你为什么不躲!”

任天志歪着头看了看肩头的匕首,白玉所制,晶莹剔透,一咬牙忍痛拔了出来,鲜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的滴着,仿佛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嘴角咧出一丝苦笑:“你要杀我,我又何必去躲,反正没有人希望我活着,死在你的剑下,倒也干脆。”

贞儿身形晃了一晃,“啪!”回身就给了他一记耳光,清脆响亮。“昨天你都说了什么?”玉面寒霜的质问道。

门外传来一阵响声,任碧华走了进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任天志的左臂已经染满了鲜血,脸色也苍白如纸,右手却缓缓倒提着一把仍在滴血的匕首递向贞儿的面前,说道:“还差一剑,扎准了,你我便两清了!”

冯渊和任母这时才反应过来,同时奔去,“你疯了!”冯渊劈手夺下匕首,两个人这才开始查看任天志肩头的伤口。

“疯了?哈哈,我是疯了,哈哈,疯了好,疯了好啊。”他仰天狂笑着,泪水不受控制的汹涌着。

贞儿胸口急剧起伏着,脸色已经气得发白,眼角也闪着泪花,紧紧的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啪!“又是一个耳光,却是任碧华打的。任天志立即就安静了下来,看着母亲,低下了头。

任碧华见儿子伤口并无大碍,放心交给冯渊处理,向贞儿问道:“师姑娘,你和志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今早待儿子睡后她便出门去了,qi書網…奇书为防别人打扰连院门也锁上了,刚才回来老远便听见院子里有吵闹声,打开一开,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贞儿眼睛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任天志,毫不客气的道:“你问问你的宝贝儿子,昨天他都说了什么?”

任碧华看向儿子,任天志却摇了摇头,此时略微清醒了些,刚才一时气苦才说了那些混账话,现下想想实在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于她致如此大动干戈,忽然想起张美姨来,莫非是因为她?她知道了?转念一想又不像,目光自然落向旁边的冯渊,后者苦笑道:“你忘了要我做的事了?我本想单独还你却一直被她跟着,后来一时大意被她看见了。也不知怎地,无论怎样解释都骗他不过了。”

任天志明白过来,却有些不解,一枚玉佩,也值当她如此?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也想不明白。任碧华还不知道此事,问道:“什么事?”

贞儿冷笑了下,扯断腰间玉佩,一把扔到任天志面前,道:“这是你喜欢的东西,还你!”说完看着任碧华,道:“我虽是小孩子,懵懂无知,但也不会任人摆布!”完毕,又看着任天志道:“我要你把那时的话再说一遍。”泪水顺着脸颊留下,脸上却极坚忍。

“呵呵,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任天志忽然又狂笑起来,“好,那我便再说一遍,这样我们便两不相干了吧?!我任天志在此立誓:你是冯渊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永远是,只是如此。若有他想,神人共弃!”冯渊脸色不由一变,刚想说话,便听贞儿说道:“好,很好,任天志你很好,如此,我便死心了。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之言,不要后悔。”转过身跑掉了。

冯渊追出一步,又退了回来,对任天志道:“你何必如此决绝!师妹虽然表面柔弱,内心刚强得很,你如此对她……”

任天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冷笑道:“那你还不快追过去,不怕她自寻短见么?”冯渊一怔,气道:“好,你果然够好,算我认错人了。”一拱手,也离开了。

任天志忽然趴在母亲的肩头哭了:“娘,我现在就后悔了。”

任碧华抱住了儿子,任他痛哭着。

“是我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

第二天一早,师方正突然提出要辞行北归,卫君梓颇感意外苦留不住,只得摆宴相送,任天志没有出席。师家诸人启程离去,任天志亦没有送行。

一行人来时从南面进庄,走时却从北面后山下山。卫君梓望着庄北密林道:“前面林深树密,小弟有些话还要和兄长仔细谈谈,就亲送大哥一程吧。”师方正盛情难却就由卫君梓这识途老马带路前行了,其他人等自回庄中。

史德渊心中一动,径自向任天志所住的东院行去。将及之时,远远望见任天志从墙头落下,心中暗笑,快走两步进了院子。

任天志负手立在院中,背对着院门,道:“二师弟这时候似乎不该在这儿的?”

史德渊脸上一红,一笑置之,道:“大师兄既然不舍得师姑娘,昨天为何要说那样令她难堪的话呢?既然暗地里送行了何不干脆现身一见?”

“你都知道了?”

史德渊点头道:“我问过冯师兄了,突然急着要走,总不会没有理由的。我可不相信大人们说的话,哈哈。”顿了一顿,又道:“其实,看得出来,师姑娘对你……,你今天没去,她不知道多失望呢。”

任天志冷哼了声道:“这是我们的事,还不用你来操心。你如此着紧我的事,是不是内心有愧呢。不妨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未死,张英连都是我的未婚妻,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若你们做出什么越轨之事,可休怪我辣手无情。”

史德渊愀然不乐,良久道:“我知道的,所以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却不明白,事情之所以会这样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他而起。

要送他的这份礼物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呢?任天志心里不禁问起了自己。

第二章 私会

 这天晚上,夜出奇得静。任天志又失眠了,一个人在山间漫步。月色清冷,山风如诉,心里更觉孤寂。

“我这是怎么了?”心里嘀咕着,木然在一方石凳上坐下,旋即惊起,远处的花丛后面传来几点轻声细语,竟然有人在如此深夜幽会于此。

寻声走下,心下却在犹豫。我究竟要不要听,要不要看。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可以是还没发生的,一切还来得及,可是……他已经来到了花丛外面,他的脚步很轻,里面的两人过于专注,没有人会发现他。

一个极为熟悉的女声从里面传出:“你是说他喜欢师玉贞?”

男的似乎点了一下头,道:“只是他不肯承认,我今天去他那里,还闹得很不愉快。”

果然是你们么,史德渊,张英莲。算了,我走吧。刚想走,忽然转念,这么深更半夜,你们在此偷会,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想做什么?

张英莲的声音响起,道:“他还说过什么?”

史德渊想了想,道:“他好像知道了我们的事,今天还警告我了。”

张英莲道:“那你还来?”

“我不是舍不得你嘛,”顿了顿,史德渊叹息道:“我现在越来越难面对他了。”

张英莲也叹道:“我也是,自从那个以后老觉得对他不起,好像欠了他什么似的。哎。”

史德渊道:“先别想这个了,哎,他也真笨,师姑娘那天也未必就是要跟他翻脸,处理好的话,可就是皆大欢喜了。”张英莲轻笑道:“或许两个人都笨了吧,不过,你比他们还笨,快想个办法帮我把这桩婚事推掉是个正经。”

“嗯,这几天一直在想呢,不过,今天还是做点别的吧,要不就白来了。”声音渐渐小了。

任天志却在想史德渊的那句话,是啊,如果当时我再冷静一点,现在会不会就不同了呢?他又往前靠了靠,想听清二人在说什么,却忽然愣住了,透过花间的缝隙看去,二人已经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一股无名怒火不由涌上心头,刚要上去又退了回来,算了,如果生米煮成熟饭,问题或许就解决了呢,只是,我自己却又算什么?

回头又望了一眼,黯然离开。在他走后,一个俏俏的身影随即冒了出来,掠向花丛,在外边稍一停留,又向任天志消失的方向追去。

任天志在山谷间失魂落魄的行走着,忽然就想起张美姨来面上不由一红,恰在此时,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大少爷好兴致,三更半夜也有雅兴出来赏月,该不是跟哪个丫头私会来着吧?咦,咋不见我那外甥女呢?”

任天志一愣回头,不由一呆,月光下是张美姨那巧笑倩兮的身影,两个酒窝浅浅现出,朦朦胧胧的别有一番风味,一时竟看得痴了,恍惚中似乎听他答道:“你在这里,我还希求什么呢?”

张美姨一怔,面上微红,完全没有料到任天志居然一反常态恭维起自己来,心下倒是极受用的,边向他走来,边笑道:“大少爷何时转了性,居然也调戏起奴家来了?”

他这一说任天志倒有些清醒了,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道:“一时语失,你不要怪罪。”不知为何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二娘的确是很漂亮,今天。”话一出口,连自己也有些吃惊。

“嗯?大少爷原来是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么?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张美姨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那会是任天志说的么?那会是他对自己说的么?

任天志却摇头苦笑了,如果自己真会哄人,又怎会把贞儿轰出了飞云庄,黯然道:“我是否真的很笨?”

张美姨这回有些明白了,心说,原来是因为她。看你现在失魂落魄,倒是个机会。当下答道:“你的确很笨,放着现成的少庄主不做,偏要和奴家为难,要是你能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奴家又何至于那么对你?其实奴家心中最着紧的就是你了,只要你能好好待我,这飞云庄早晚不都是你的?”说时,靠了过去,一双手也摸上了他的脖子。

任天志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看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就吻了过去。

张美姨垫一垫脚尖,将身一跳,抱住了他的脖子就开始亲吻起来,断断续续的低语道:“你终于投降了,肯要奴家了,从今以后,奴家什么都是你的。”

任天志心中一震,猛然惊醒,将她推开,道:“不,不,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张美姨却还沉浸在刚才的迷醉中,假愠道:“什么他不他的,这里就我们两个,没有人会看见的,来。”伸手又要去拉他。

“啪”,任天志却一下拍开了她递来的纤纤玉手,惶然道:“你不是她,不可以的。”

张美姨也清醒过来了,冷哼一声,凤目含威,道:“占了便宜,就想拉倒了?”

任天志此时仍有些心神慌乱,道:“那你想怎样?”

“想怎样?我想怎样你还不知么?奴家只是想找个依靠,这穷山僻壤十几年来忍辱偷生的日子我过够了!”说到这里忽然放声大哭,心底沉寂多年的悲伤竟再也无法抑制。

任天志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了。自打他六岁那年,张美姨便来到了这天回山,隔年就被卫君梓纳了偏房,如今已经有了十一个年头。这十一年来过着衣食无忧颐指气使的优遇日子,除了没有生子,任天志想不通他有什么不满的,又有什么需要忍辱偷生的?真正忍辱偷生的怕是自己的娘亲吧?

过了多时,张美姨哭够了,抬起头来开始擦起眼泪。任天志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不满的么?”

张美姨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你不需要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忽然又笑了,道:“你肯要我了么?你肯要我的话我才告诉你。”

任天志摇头道:“不会有那一天的,别想了。”

张美姨不由神色一黯,目光随即变冷,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师方正那个老顽固已经走了,只要我一句话,立即就能把你们母子打回原形。”

任天志斜视着他,道:“你可以试试,如果你想死的话。”

张美姨冷哼了声道:“死,那也不错,你不是也这样想的么。哼哼。张英莲跟史德渊那档子事刚才你也看见了,叫他们好自为之吧,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看着任天志似乎不懂的样子,她忽然又笑了,道:“史德渊不是卫君梓,张英莲的肚子,你明白了么?别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事情就解决了,那个时候,卫君梓不会留一个活口。”

任天志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自己还是太天真?

张美姨见他似乎明白了,继续道:“还有,你以为你凭什么还能站在这里?那天的事情,卫世充那个小鬼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可不要以为他只是个小鬼哦。他可比你有心机多了。当然有我在,那件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只是……”说到这里,忽然伸手摸着任天志下巴道:“如果我和他串通一下,你可就马上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如果你们现在就无法说话了呢?”任天志目光变冷,他可不想受人要挟。

张美姨却笑了:“有你娘在,你不会冒险的。呵呵,我没说错吧?”

“哼”,任天志心中气恼,一巴掌把面前的那只手拍到了一边。

张美姨呵呵大笑,向来路走去,边走边道:“你是不是很奇怪,师姑娘那天为什么会那么激动?”说时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

任天志一怔回头,看着她道:“是你?”

“哎呀,别那么可怕的看着我嘛,万一吓着我了搞不好我一不小心有些人就又要遭殃了。呵呵,我现在又搬回西院了,如果你想知道我跟她说了什么的话,就来看看我吧,随时欢迎哦,当然得在他不在的时候。不过,他好像一直都不在的吧,嘿嘿。”

第三章 夜战

 张美姨离开后,任天志仍未回去,继续在山间小路徘徊着。心绪杂乱,夜枭声此起彼伏,倍感孤寂,信步所之,渐渐地,便离开了飞云庄的范围,等他发现的时候,已近三更,当下也懒得回去了,纵身一跃,在一株大树的枝丫上躺了下来,就此睡去。这一觉却很不安稳,时时梦到幼年时候受人欺凌以及母子受虐的情景,后来梦到贞儿,却只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像,看不真切,也听不明白,当他靠近一些想要看清楚也听明白一些的时候,一把晶莹剔透寒光凛凛的匕首却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臂膀,刺痛传来,忽然就惊醒了,额头上冷汗直流,摸了摸左肩的伤处,仍有隐隐的痛感。阴风传来,不觉打了下哆嗦。他正想继续迷糊的时候,忽然从远处飞云庄上传来一声金鼓交鸣之声,一霎时整个山庄响成一片,吵闹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完全乱了套。

任天志坐在树杈上望着远处的飞云庄,心中也自惊疑不定,他倒不担心有人杀上山庄只是老娘尚在里面,不免有些不安,正要跳下的时候,忽然从远处树后跳出一道身影,料想便是探庄之人。当下也不现身,依旧立于高处,低头远望,但见那人忽左忽右行进得竟也颇为神速,看他身形却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究是何人,心中纳闷,再看的时候,那人后面却又多了一人,正是卫君梓。那卫君梓步法奇快,紧紧蹑在前面之人身后,渐渐追上。

彼时,月影东移,二人在山间快步疾行,迅若鬼魅,倏忽间,前面那人已经到了任天志藏身的树下,脚步霎时停下,干脆利落,竟毫无前冲之势。

卫君梓离他十余步时也停了下来,借着朦胧月光,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不速之客,见他黑衣罩体,纱布蒙面,竟遮了个严严实实,看不出来一点破绽,乃哈哈大笑道:“阁下究是何人?深夜造访,所为何来?”

那人亦跟着笑道:“庄主何必问这许多?本人探庄之由,你不是心知肚明么?”声音沙哑难听,似是有意掩盖身份。

卫君梓道:“果然是为了玄天经么?那经书乃十余年前老夫协同终南师兄白鹤李兄三人冒生命危险从天龙帮总坛盗得,阁下说拿走便拿走,不也太蛮横了些么?还请交还敝庄为是,不然他日三方面共兴问罪之师,阁下怕是消受不起。”

那人忽然仰天长笑,道:“敢问卫庄主,这经书究竟归属何门何派?”

卫君梓一时语塞,那人接着道:“庄主也说了,此经是你们从天龙帮所盗,那么今日鄙人再从贵处盗走,不亦可乎?”

任天志脑中忽然闪过一人,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却反而更加疑惑起来,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啊?

卫君梓沉吟片刻,叹道:“先生说得确有几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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