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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笑江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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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也是,这样如何,你让他们把弓箭扔下来,我束手就缚。这些人也任你处置。”
赵朗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哼,你的话我能信么?”
“随你。我只想借此见见平天下,了却心头一个疑惑。”说到这里神色忽然一黯。
“什么疑惑?”李青云问道。
“我只想知道终南山冯渊的死究竟为何?如此而已。今日脱身已然无望,我想了此一愿足以。”
“是么?”李青云忽然也是一愕,“原来你还不知道,呵呵。那好,我本就不想杀你们,便信你一次,向两边一摆手,将手中弓箭掷到谷底。
悬崖两边一众喽啰明白过来也依样将弓箭掷了下去。任独行没有注意到,在李青云对面的悬崖上,一人悄悄的将弓箭藏到了身后,李青云看见了,却只是微微一笑,心想我尚射不中,你能如何?好在如此情况仍在料中,早有准备,纵然无箭,今日也不会有失,任独行你终究是插翅难飞!
第四章 谁是今日弄潮儿 后篇
“你知道?”任独行不禁问道。
“呵呵,天龙帮的事,他们素来不会让我插手,如何知道?”李青云难掩些许不满之色。
“是么?”任独行神色一黯,旋即释然,左手捏着口袋底部,右手一松,哗啦啦掉出六七个东西,却是些散碎银子。
李青云愣了愣,嘿嘿苦笑。任独行道:“玄天经虽然神妙但这两三丈悬崖始终不是人力所能轻易逾越的。”
“然后呢?”诸葛云依旧笑嘻嘻的问道。
“然后,”任独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们手中已无弓箭,他们要走你还拦得住么?”
赵朗等众人顿时醒悟,弯腰便要去取地上的弓箭,只见李青云右手一挥,立时便是一声炮响一股青烟缓缓升起。
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停了下来,李青云哈哈大笑:“这谷中我早已布下火雷阵,你们就命丧此地吧!”
“啊!”人群顿时慌乱,赵朗一咬牙,抄起弓箭便要射去,但是有人比他还快!
李青云话声还没落地,一声弦响,一只劲箭嗖的一声便从对面悬崖上射了过来。他毫无防备,慌忙中立即向旁闪去却终究慢了一步,一箭正中肩头,顿时血流如注!两旁护卫之人连忙围拢了过来。
“把他给我拿下!”李青云愤怒难当,指着对面山崖上握着弓箭一脸笑容的那名喽啰!在他旁边的众人立时便要过来将他拿住!
“我看谁敢动!”话声却起自李青云身旁。众人大惊!
李青云刚要回头,只觉右肩一沉,身子身不由己顿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再看身后,一人已经扯着他的胳膊将他牢牢困住!
“你是谁!”李青云怒道!
“虎狼山张护!”
围在边上的一众喽啰顿时向后退了开去,一则大王被擒,二则这张护早已声明远播,自己哪是对手!
诸葛云依旧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一动也没动,一话也不说。
事起突然,崖下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情况怎会突然逆转的。周浪却是松了口气,从怀内取出一个竹筒,拿出火折引燃了向着天空,顿时砰的一声冒出一阵黑烟,在天上响起一声巨响,烟霞岭上四面八方忽然喊杀声大作。
悬崖两侧的烟霞岭喽啰顿时慌乱起来。
李青云冷眼看着张护,怒道:“你们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张护低头看了他一眼,不回答。
“哼!也罢。就算你现在杀了我,药线刚才已被点燃,他们都休想逃出谷去,哈哈!”一手指着崖下狂笑不已。
诸葛云忽然说道:“我说,大叔,要响早该响了吧,呵呵。看样子,失败了呢?哦?”还是笑嘻嘻的。
李青云一愣,脸上血色霎时退尽,忽然明白过来,怒目看着诸葛云道:“是你小子搞的鬼!我……”挣了一下想要冲过去,却被张护牢牢困住哪里动得分毫!
“呵呵,嘛,算是吧,呵呵。我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在药线里兑了点水,哎呀,别那样看我嘛,呵呵。只是一时好玩嘛。”他还是笑嘻嘻的,看了看李青云,又看了看身边众人,说道:“喏,大叔已经被擒啦,你们怎么打算呢?”
众人脸脸相觑,烟霞岭上各处喊杀声此起彼伏,似乎更胜方才了,正不知对方来了多少人马,看了看李青云,无奈全部跪倒:“愿降!”
李青云忍不住破口大骂,众人毫不理会。
张护看了看在场诸人,在李青云身上点了数点,对崖下任独行道:“接着!”说时,手上一用力,将他凭空扔了下去。任独行和周浪两人跃起将他接住,依旧按倒在地。
张护又对身边烟霞岭一众人等道:“我们的人早已上山,既然你们愿降,可肯跟我出去,赚开谷口,日后也算功劳一份。”事已至此,哪里还由得众人做主,当下,沿悬崖两边跟着张护去了谷口。赵朗吩咐众人拾起弓箭沿着崖下也一并向着谷口行去。守在谷口的那些喽啰尚不知内里情况,乍听外边寨内乱声四起早已有些慌乱,张护带着投降过来的众人成功瞒过他们近身后猝不及防发动杀招,配合赵朗将这些人也成功制住,又招降了部分人众,合队后依计划前往接应已经混入烟霞岭的众人。
这边,任独行看着李青云,冷然问道:“你真不知冯渊因何而死?”
“哼,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李青云怒道。
诸葛云在悬崖边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调笑道:“大叔,都这样了,有话就招了吧,何必呢?”
李青云看着他,牙齿咬得咯吱响,诸葛云吃了一惊,怕道:“你瞪我也没用。哎呀,我知道对不起你还不行么?顶多这样,我求他们放你一马?如何?”
“哼,一世英名,竟毁在一个孩子手上,我只求一死!”别过头去再不说话。
诸葛云一愣,愀然不乐,正色道:“我知道大叔是个好人,要不然去年我师父也不会想来度化你。我是个孩子不假,可正因为我是个孩子,你才没对我有戒心,才会上当中计,英明依然无损哦。”
李青云怔住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说道:“我占山为王杀人如麻,更和天龙帮狼狈为奸哪里是个好人了!”
诸葛云道:“杀人如麻的,这里除了我哪个没杀过人呢?而即使是我,今日此刻山里山外,怕是也要有不少人因我而死吧?至于天龙帮,呵呵,正如你开始所说,他们何时让你插手帮内之事了?你我相处时日虽短,我也看得出来,你对他们所为,颇多不满,何必要为他们做殉葬?”
李青云一时无语,任独行道:“这孩子说得不无道理,你善自思量,你我无怨,我不杀你,待此间平定,我再放你离开,今后或是仍与天龙为伍,或是自立山头,都随便你。”
“你当真肯放我离开?”李青云问道。
周浪将他望地上一推,不耐烦道:“放便放,何来真假?虎狼山,任独行哪个像言而无信的人了?”
“呵呵。”任独行也松开了按着他的手。
李青云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拔掉左肩箭枝,在地上一摔,道:“好!够种!不过,我不走!”
“嗯?”任独行倒有些意外了。
周浪也是不解,不悦道:“这里可马上就要跟着咱们姓了,你留下来真想死吗?”
“哈哈!”李青云哈哈大笑,道:“此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混进来的,但你们似乎人数不多,若时间拖延得稍久一些,我想谁输谁赢,不消我说了吧?”
一语中的,任独行也无法反驳,只是一笑。
周浪毕竟粗中有细,似乎猜到了什么,笑问道:“即便那样,你也是在劫难逃,那此刻你待如何呢?”
李青云不答反问:“你们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任独行向着悬崖两边望了望,说道:“算上今日,我们先后有四拨人马被你们劫持,你们先后四次调动人手,我们的人便是趁那个时候抓住破绽混进来的。而且,你们最近不是也招过人马么?呵呵。新人旧人,相互之间怕是还不熟悉吧?”
“呃,”李青云仍不住一声苦笑,说道:“我就说你们怎会分散兵力分拨前来,原来是故意让我们露出破绽,呵,招兵买马,这小子一蛊惑,可把我坑苦了。罢了,也算你们棋高一着。”
“喂,大叔,小看小孩子可是会遭报应的哦。”诸葛云插口道。
李青云看了他一眼,一笑置之,对任独行道:“我帮你们一把,如何?”
“嗯?”任独行周浪同时愣住。
李青云笑了笑,道:“怎样?肯相信我么?这里可是我的山头,由我出面,一句话可胜过千军万马。好好想想,你们那些混入山寨虚张声势的兄弟此刻怕是正在流血流泪,随时会丧命的哦。”
诸葛云在上边笑嘻嘻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任独行和周浪对视了一眼,前者道:“你究竟何意?”
“何意嘛?”李青云看了一眼在上面坐着看戏的诸葛云,大声道:“小子,告诉他我是何意?”
“嘿嘿,我哪知道?”诸葛云不屑道,依旧笑着。
“哼,人小鬼大。”李青云转过身,对任独行道:“这里是我的山头,我不可能拱手让人。但此刻我有兵无将,难以伸展,再者,天龙帮先在洞庭湖背信弃义害死了吴孝如,后又主次不分让我独自在此撑持,我对他们已经不抱希望,自今以后,你我联手如何?烟霞岭的人手兵马,加上虎狼山七狼四虎还有你任独行,天下间谁人再敢小觑我等?”
“…………”任独行和周浪相视无语。
诸葛云呵呵笑道:“这主意不错,我看成。”
周浪沉声问道:“好是好,但不知哪家做大哪家做小?”
“呵呵,”李青云看着二人沉默片刻,说道:“我们两家无论谁大谁小另一家怕是都不会愿意的吧?”
周浪只得点头,说道:“我们几个是无所谓,只是家里那几个小鬼怕是不会相信你。”
“呵呵,”李青云看了看诸葛云,后者把目光落向任独行,点了点头,李青云也随他看去,呵呵一笑道:“那这样如何?任兄弟做大,这样你我两家都无怨言了吧?”
“嗯?”周浪一愣随即大笑,说道:“这样最好,哈哈,只是我们似乎占了便宜了?”
“呵呵,无妨。”李青云又问道:“任兄觉得呢?”
任独行道:“也好,只是似乎有些喧宾夺主了?”
李青云道:“是我自愿的。不过,事后,此事怕有反复,你们必须派人过来与我一同把手此处,应付天龙帮,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当然如果信不过我,也可以两家换防,我只身去你们哪里,这里全权交给你们。”
“这却不必,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信服,这次我们带过来的人马就全部留下,以防万一。”周浪道。
当下三人商议已定,随后便由李青云出面很快稳定了烟霞岭局面,好在双方死伤不多,没有结下深仇,李青云一番说话两家便顺利整合为一家。大局已定之后,任独行再次问起冯渊之事,李青云仍道不知,任独行难掩失望之色。李青云忽然笑道:“我虽不知,但有一人肯定知晓。”
“谁?”任独行问。
“苦雨!”
“嗯?那又如何?我又抓不到他。”任独行还是没精打采。
李青云呵呵笑道:“他就在此间。”
“在哪儿?”
李青云道:“自洞庭湖回来之后,他就无端得病,最近几个月更是不时发狂,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平天下便将他关在了山后的一个石洞里,至今仍未放出。你或许可以去问他。”
任独行连忙问了所在,便由一个喽啰指引着去了山洞。洞内阴森恐怖,喽啰来到洞口便不敢再进一步,任独行持了火把独自进入。
苦雨被数条铁链锁在石壁之上,听见人声,远远便道:“哪个不怕死的,快来让你爷爷咬上一口!”
任独行不予理会,来到近前举起火把,在他面上照了一照。苦雨立时便想扑过来,却被铁链锁着动不得分毫。
任独行看了他一眼,道:“平天下就这样对你的?”
苦雨睁目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任独行冷哼了一声,道:“连我也不识得了?你病得可真不轻啊。”
“我没病,你才有病。”
“那你怎会这样的?”任独行轻笑道。
“哼,不过是中了点毒罢了,哼,不碍事,等我好了,看我咬死你。哈哈。”
任独行心中一颤,问道:“你怎么中毒的?”
苦雨想了半天,断断续续的道:“朱……朱清池……呵呵……他那箱子有毒,有毒……,我中毒啦,嘿嘿。”
“原来这样。”任独行有些明白,朱清池的药箱上八成是涂有剧毒,苦雨那夜靠着十香麻骨散偷袭杀了朱清池之后肯定动过药箱,没经许可便擅动因而中毒。但冯渊又是怎么回事呢?他赶到的时候,那药箱已经不在了啊。而且苦雨虽然发狂疯癫但视力看来无碍,却又是为何?百思不得其解,又问道:“你看看我是谁?”拿着火把向自己脸上晃了晃。
苦雨伸着脖子过来,看了许久,忽然咬牙道:“任独行,你是任独行!”
任独行笑笑,说道:“你还认得我,看来此刻又恢复了吧,那我问你,冯渊究竟怎么死的!你们何时下的毒!他中的又是何毒!”
“哼,你怎会来这里的!李青云呢!”苦雨厉声问道。
“杀了。你若不说,也是跟他一般下场。”任独行冷冷说道。
“哼,哼。”苦雨看着他一脸的厌恶。
任独行道:“烟霞岭已经是我们的了,平天下也被杀了,你若实话实说,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哈哈,你诓我呢?就凭你能杀了平帮主?天大的笑话!任独行,我明白告诉你,冯渊确实是中毒而死也是被我们下的毒,当时你也在场,可这经过,你想知道,下辈子吧,哈哈,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嗯……”
“你做什么?”任独行连忙伸手,却已经晚了一步,苦雨竟咬舌而死!
就这样,好不容易寻到的一条线索又断了。
任独行回到前山寨中,周浪立即迎了过来,道:“刚才我们从水牢里放出了枯木,他全身是伤,神智也有些不清,张老三要你马上过去一下,枯木似乎想见你。”
任独行见他神色凝重,心里又是一紧,万马齐喑,这江湖到底还剩多少豪杰可以逝去?你们就一点留恋也没有么?
第五章 烟霞岭上看烟霞
直到这时,任独行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虽说已是春末,可仍旧感到些许凉意。
枯木遍体鳞伤,长期泡在水中,不少伤口已经化脓溃烂,加之他本来就遭火厄形容恐怖,此时除了张护竟没几个人敢近他身。他一直闭着眼睛,似已无力睁开,听到响声,勉力撑开一线视野,见是任独行,微微笑道:“是你?原来真是你们。”眼角余光瞥了瞥身边的张护,神情稍微一滞。大局刚一稳定,张护便向李青云问了枯木的所在,前去水牢救他出来,可枯木困顿已久,体力尽失,早已不望生天,见有人来也未作他想,生死由之。张护虽然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张护,见父伤重如此,张护也未相认,只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奄奄一息的老弱之人,一对拳头却在背后握得紧紧的,紧紧的。还是萧郎在旁看得明白,自报了家门,枯木只是淡然一笑,并不言语。就在诸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枯木忽然问了句:“任独行是否也来了?”众人这才知道这行将就木的活死人此刻只想见任独行。
任独行瞥了眼张护,后者向他点了下头,他才过去俯下身看着枯木身上遍体鳞伤,问道:“这都是平天下的意思?”
“呵呵,”枯木只是微笑,“那日我离开你那里才一回去便被他识破,他没杀我已是万幸。我一生弄险,该有此报,谁也不怨,无须介怀。说来,我听说,朱清池他……咳咳……”
任独行猜到他要问什么,不忍他辛苦,点了点头,道:“被苦雨害了。”
“是么?真的是这样啊。”枯木本已枯槁的面色瞬间更为黯淡了,“是我害了他,他本可以安然度过余生的。”
任独行本以为他只是纯粹在利用朱清池,然而此时看他神色却是极为难过愧疚,不似作假,也没这个必要,一时感怀也不知该说什么。
枯木望他面上看了数遭,道:“几月不见你又老了许多。”
任独行只是苦笑,枯木忽然恨道:“有朝一日,替我杀了平天下,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呵呵。”
任独行点头,抬头看了张护一眼,后者转过头去,似乎已经落泪。
“常听人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我师徒一场,虽然恩怨纠缠,也算缘分,今日缘尽于此,为师只有一言相赠,你好自为之。”
任独行只是点头。
枯木换了口气道:“之前我常年在外,于平天下所知甚少。近来相处日久,才有所发现,此人并非人间之人……咳咳……”
众人顿时一愣,任独行也是一呆,数次相见,在平天下身上所感到的那种异样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追问道:“此是何解?”
枯木咳了数声,扫了诸人一眼,继续道:“我并非说他是神怪之类,你们也无须惊怕。事实上他和我等一样,都是寻常人,若刺到要害一样会死。我的意思,此人并无我等诸多牵绊,在他心里,并无一丝人之感情,所以他不怒,不惧,不悲,不喜,不忧,不恸。我之种种遭遇,于他不过一时兴起想看我如何对应而已。这天下众生,包括他自己,在他眼内,与草木顽石毫无区别,皆是玩物。今后你们便是要与这样一个人为敌,一切非常之事都有可能发生,你们好自为之吧。”
众人不由脸脸相觑,相对无言。
任独行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总觉得平天下怪怪的,此时顿时恍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枯木看着他,微笑道:“他最近消失了数月,一定又在筹划什么,依我看,不久必有惊涛骇浪,你若心生惧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呵呵,”任独行却是毫没犹豫的发出一声轻笑,“他还没死,我会退出么?”
“呵呵,那为师还有最后一样东西可以送你,教你。你要不要学?”枯木问道。
“什么?”任独行问。
枯木嘿嘿一笑,道:“他们搜遍我全身,只发现了十香麻骨散,呵呵。你来,取下我腰间裤带,用刀破掉外面皮层,内里有细油布包着一卷牛皮纸,那是我隐居天回山上十数年心血所在,是我精心设计的机关消息图,你拿去依法布置,至少可以保你一山安全,解你后顾之忧。”
任独行并未立即去取,而是现出为难之色,枯木看在眼里,心内明白,说道:“都怪我,以前心性偏狭,教你甚少,这机关之学,你们师兄弟只得皮毛,而你所得尤少。这图,你能明白几分就布置几分吧,聊胜于无。我也想能有时日教你明白,可世事难如人意,我也是无可奈何了。”望着屋顶,连叹数声,泪如雨下。
任独行心下难过,又看了张护一眼,后者仍然别着头没看这边。
“我苦撑了数月,如今看来,是等不到了……”声音渐小,后面已不可闻。
任独行心头一颤,忙叫道:“老师……”
右手忽然一紧,却是被枯木紧紧的握了数握,任独行再忍不住,对张护道:“三……”
话还没出口,张护也终于忍不住,回身跪了下来,拉着枯木另一只手,道:“爹,孩儿不孝,来得迟了……”
枯木一双即将闭上的眼睛忽然又睁了开来,勉力微笑着道:“真的是你么?来了就好,是我对不起你,还有你娘,不怪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两人手掌放在一起,道:“好自为之,若事不可为,便……”终于油尽灯枯,言尽于此。
当天夜里,烟霞岭上大排宴席,庆祝两家合并,任独行和张护都未参加。一切由周浪和李青云张罗着,倒也顺当。赵朗杀了贾世宝,萧郎箭射李青云,此时齐声告罪,李青云道:“贾老三素来无行,该有此报。至于这箭伤,嘿嘿,那更是无须介意了。”一笑置之完全没放在心上。孙四郎和郑不亮少年心性也很快便和烟霞岭的一众人等打成一片。席散各归各寨,当夜无话。
天蒙蒙亮的时候,任独行一夜辗转再睡不着,出来闲逛,在日间峡谷那里,正看见张护坐在崖边,身边横七竖八倒着一堆酒坛,想是在此喝了一夜闷酒。任独行来到他身边,坐下,看着远处雨后清晨渐渐升起的烟霞,什么也没说。
“你后悔过么?”张护问道,“后悔曾经认识他并做他弟子?”
“嗯,”任独行静静的答着,“要是没有他,我的人生或许不会这样。可我没有选择,当初我便不是自愿做他学徒,是卫君梓安排的。现在嘛,与其说是后悔,不如说是希望,希望这一切不曾有过。”
“是啊,我也不是后悔,只是希望不曾有过。呵呵。”说完又饮了一口酒,“那,你还恨他么?”
任独行看着他,道:“从来没有恨过,只是怕得很。呵呵。说来,你呢?”
“我吗?”张护苦笑了数声,“谁知道呢?或许还恨着吧,或许早就不恨了,看他昨夜那个样子,我又能如何呢?这二十年来,最痛苦的不是我,是他才对,哈哈。”
“三哥?”
“我没事,呵呵。说来,他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呢,他的意思,你明白吧?”
任独行无言以对,点了点头。
“呵。”张护站了起来,问道:“那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打不打算退出?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一切也都来得及。”
任独行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烟霞,答道:“我别无选择。”
“呵呵,是么,看样子你主意已定,那就不要后悔,我也终于明白自己该做出怎样的选择了,我们就各自走完自己的路吧。”
“嗯?三哥?”任独行有些不解。
“呵呵,没什么。你很快就会明白。”张护微微笑着,忽然脸色一变,沉声问道:“昨天你对李青云说得话可是真心?”
“嗯?”任独行不知他何以忽然变了一番样子,茫然问道:“三哥是说?”
“哼,你还当我是三哥?那我问你,在你心底,究竟如何看待我们?”
任独行顿时愣住,低了头不语。
张护瞟了他一眼,说道:“那日,你初醒之时,众兄弟劝你与我等联手,你最后虽然答应,可我看你神色分明另有他想,是也不是?”
任独行一怔,苦笑道:“还是没能瞒过三哥么?”
“哼,”张护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昨日悬崖之下,你又是一番言语,我只问你,那是否才是你的真心?”
“三哥以为呢?”任独行不答反问。
张护道:“我不需要知道。”
“嗯?”任独行不解。
“没有必要。”张护轻笑了数声,说道:“你与我等目标一致,并无冲突。若你只把我们当作棋子,那我们便是棋子,由你使用。只是,我希望你心里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有些事,一旦开头错了,后面便只能错了,没有挽回的余地。这道理,历经磨难的你不会不明白,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这说话,任独行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张护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远处的烟霞转身离开,走不数步,又回头望了一眼烟霞起处,叹口气,呵呵笑道:“这烟霞,今后怕是很难看到了,呵呵。”手臂一扬,将剩下的半坛子残酒向着任独行抛了过去,道:“你再看一会,天一亮咱们就得回山了。”转身走远了。
任独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酒坛,微微苦笑,三哥,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又是怎样想的呢?对着烟霞,举起酒坛,将酒水一点一点倒入了口中,这是最后一次看烟霞了吧?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六章 虎狼山上叱虎狼 (本回完)
天色大亮之后,诸人收拾行装向虎狼山赶回。张护将枯木装殓一并运回安葬,任独行亦取了苦雨首级欲待归山和钟离梦一同祭奠死去的朱清池。李青云将山中事务暂时交由一名得力手下照看,随着众人一同赶回,一则虎狼山七狼四虎他尚有数人未曾见过二则两山合并亦有诸多细节有待协同。
十天之后,一行数十人安全返回。不过,才进入山中,诸人立觉不对。山中大小头目交头接耳不知在谈论些什么,间或还望着大寨方向指指点点,神色间甚是忧虑。诸人起初以为他们是在谈论两山合并一事,但是很快任独行凭着超常的听觉便大概听见了些内容,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不久张护亦听出了蹊跷,周浪李青云尚不明白,张护见任独行低头不语,看着周李二人,道:“出事了,咱们快走。四郎,不亮,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萧郎,你立即带人封锁各处下山路口,若有任何人胆敢离山当场射杀勿问!赵朗,你马上派出探子,远近哨探,如有可疑军马立即回报。”
赵萧尚不明白,张护急道:“立即去办,别问。”二人心内疑惑见他神色料知事情紧急也不再迟疑,应一声立即去寨内调拨人马依令行事。
李青云忽然哼了一声,张护怕他误会,忙道:“李兄勿惊,此事与烟霞岭无关。”
“哦?”
任独行看向大寨方向,叹气道:“稍后再说吧,一会你就明白了。”周浪虽仍不知何事然见李青云仍是一脸疑虑,笑道:“要不这样,你押着我……”
李青云顿时一怔,笑骂道:“说哪里话呢,走吧。”当先向着任独行望去的方向走去。三人互相望望,任张一脸忧色,同对周浪叹了口气。任独行偷眼看见诸葛云在后面一脸的无趣,对一个看车的手下道:“你带他去我那里。”说完过去跟诸葛云说了,后者毕竟小孩子心性,加之一路劳累此时无精打采正要寻个地方休息便同意了。
随后,四人来到寨外,却看见了数个胡人。周浪当时就是一愣:“这是怎么回事?”任张二人望着这几个胡人,一脸铁青。李青云忽然哈哈大笑,二人同时转头,李青云正色道:“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手,可真让李某刮目相看了,哈哈。”神色间极是轻蔑。
任独行立即看向张护和周浪二人,二人不欲解释,周浪更是不胜其愤,当即向着聚义厅内吼道:“假道学,公孙虎,你们给我出来!”
那三四个胡人见着四人一到便如此咋呼甚是惊怪,一时之间却也没搞明白状况。
很快,周良公孙虎赵破户等三人便迎了出来,吴琅和李伯虎居然也在其内。任独行望了一眼自己的小舅子,道:“去你姐姐那里,准备行装。”
李伯虎立即就是一愣,周良也愣住了,愕然问道:“这是为何?”
任独行不去答他,还是周浪首先指着那些胡人,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也走!”
周良又是一愣,看着张护问道:“你的意思呢?”
“哼,一样。”张护转过了头,懒得理他。
李青云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再次哈哈大笑。周良这才注意到他,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李青云李大当家了?”
“哼,不敢。周大当家,久——仰——啊。”后面三个字李青云却是故意拖长了声音大声说道。
“呵呵。”周良只是笑笑,回头看了公孙虎一眼,说道:“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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