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碧血江南-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凭主人的实力,何至于不加丝毫反抗?”
“有道理。”
“孙某只知道昨晚三更天,主人突然接到通知,要主人派人前往客店,尽快把你捉
来,由敝主人也化装亲自出马的情形看来,可知那些人必定曾经严重警告敝主,势在必
得。后来为何临时变计,退而求其次把三个不相关的女人捉来,主人只字不提,孙某怎
敢多问?所以……”
“所以,事实上张某从阁下口中,一无所获,仍然满头雾水。”
“这”
“除非找到贵主人,看来别无希望了。”
“张兄……”
“三个女人目下在何处?”
“一个被一群神秘人物,在不久前用船接走了,主人*一间方接到的通知,早就安
排好了。另两个……”
“你们离开那六只麻袋。”张秋山沉喝。
“这……”孙某本来悄悄向麻袋移动,悚然止步。
“你不肯?”
“好,依你。”孙某向侧退,举手一挥,示意同伴向内侧移动。
这瞬间,九个人突然飞跃而起,向河下飞坠,身法极为高明,不约而同飞跃,默契
已臻无间境界。
张秋山没料到对方出奇招冒险逃走,想追已来不及了。码头是向外仲的,九个人分
向两侧纵落水中,他如果追,最多只能追上一个,与这个人同时落水,人即使捉到,自
己也变成冻鸡得不偿失。
六个麻袋也需要照顾,不能丢下不管。
割开所有的麻袋,他知道上当了,幸而运气还不太差,其中有江南一枝春在内,其
他五个人是四男一女,他一个也不认识。
六个人都被制了昏穴,情势紧急,处理俘虏的人不想耽误时间,制了昏穴塞人麻袋
带走,死活不管,后果也不问。
昏穴制久了,会成为白痴废人。
解昏穴并不难,附近又有可令人神智复苏的雪。
六个昏穴刚解的人,被雪一揉脸面,醒得甚快,但一时还没完全恢复清明。
两个黑影来势如电,两支剑光茫四射,眨眼间便已到了三丈外。
张秋山一蹦而起,手中的刀龙吟乍起。
“来得好!”他欣然大叫:“在下等俘虏送上头来.口供有着落了。”
他颇感惊讶,怎么是两个蒙面人”自从潜入广陵园迄今,他所看到的人,没有一个
是蒙面的。
他身后,第一个播摇晃晃站起的人是江南一枝春,象一个宿酒未醒的人,可知神智
仍没完全清醒,仅凭本能挣扎爬起而已。
稍一迟疑,几乎吃了大亏。
对方以巾蒙面,他以为不是广陵园的人,可能是友非敌,也许是葛姑娘请来助拳的
朋友,因此刀上的劲道减了五成。
同时,失去了主攻的机会。
接触太快,没有思索与分析的余暇,反应出乎本能,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反应,便
已决定了生死吉凶。
他这瞬间的惊讶与迟疑,对方的剑已排云驭电而至。
“挣!”他一刀急封,身形斜转。
凶猛绝伦的震撼心脉奇劲从刀上传来,加上他自己的反震力,虎口一热,马步一虚,
身躯如受狂风所刮,真气有泄散现象发生。
千钧一发中,他真气内聚,神意内敛,全身放松,意动神动护住心脉。
“砰”他震摔出两文外的积雪中,感到眼前发黑,浑身发虚。
那人也不好受,惊叫一声,身形斜而出,半途脱手丢剑想稳下贯势,斜飞起八尺高,
远出两丈外,刚吸腹拳腿,身躯已向下急坠。
“砰膨!”水声如雷,水花上冲,跃入码头旁的撤骨河水中。
第二个蒙面人晚到一步,没料到发生这种变化,两人分向两面震飞,晚到一步便突
然失去对象。
刚想折向攻击倒地的张秋山,却发现同伴已经掉下河去了,吃了一惊,脚下迟疑。
是你这老王八……”狼狈挺坐身上的张秋山,一面站起一面破口大骂。
蒙面人又是一惊,断然放弃乘机攻击张秋山的念头,向前飞跃,一把扶起神智没完
全清醒,站起摇摇晃晃的江南一校春,飞掠而走,不理会落水同伴的死活。
落水的蒙面人,已从水下溜之大吉,入水之后便不再浮起,也不管岸上同伴的死活。
这两位仁兄,倒真是你好我诈的妙搭档。
张秋山恢复了元气,两个蒙面人早已不见了。
他从刻上传来的可怕劲道中,估计出是奇学九幽大真力,内功中的邪门秘技,那三
个老魔都练成这种奇学。
那天晚上他一比五力拼五魔,天魔受了伤,今晚这个蒙面人用剑,该是天魔无疑,
但天魔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
而且怎么还敢留在扬州?他真该继续在扬州追寻的。
“可惜!我只要少撤回一分劲,就……”他后悔不迭:“失去追查的机会了,真是
的!”
五个死里逃生的男女,已可站起活动手脚。
“兄弟不要紧吧?”一位中年人走近关切地问。
“还好。”他苦笑,把刀递给中年人:“你们……咦!路姑娘呢?”
救了六个,现在只有五个在场。
人救的目标是两位姑娘,其他的人都在,所救的江南一校春却不见了,难道自己一
声不吭走掉了?
“谁是路姑娘?”那位衣衫不整,皮袄有血迹的少妇讶然问:“我不姓路……”
“我是指江南一枝春路姑娘。”他焦灼地说:“我就是专程来救她的,她刚才还
在……”
“被一个蒙面人挟走了。”另一个壮年人说,伸手一指:“是从这一面走的,我躺
在地上看得一清二楚,我还以为是兄台一起来救我们的人。”
“哎呀!”他惊叫:“你们快逃,我要去追那老狗,他可能是飞……是个老凶
魔……”
他发觉自己失言,幸好没把飞龙天魔的名号说出,不再逗留,向蒙面人撤走的方向
如飞而去。
唯一知道飞龙天魔下落见过面的人是雷神。
他当然不能说出飞龙天魔的名号,除非他重新改变身分,不然将有大麻烦,要找雷
神寻仇报复的人真不少。
江湖十大神秘名人,都有许多许多仇家。
所谓神秘,意思是隐起本来面目避仇。
雷神是十大神秘人物之一。
江湖朋友认为雷神以报应神自命,并不怎么公允,因为被雷神杀死的人中,固然有
穷凶极恶的邪魔外道与黑道豪霸,但也有几位侠义道名宿与白道高手,丧手在雷锤、雷
钻与雷珠下。
这种黑白不分同样处置的行径,与邪魔外道并无多少差异,怎能算得上公正的报应
神?分明是钓名沽誉的邪道魔君。
但为雷神喝彩,鼓掌称快的人很多,见仁见智,亲痛仇快,这是人之常情。
五男女不敢再逗留,匆匆逃命脱离险境。
城根的三株世柳下,葛夫人一家四女站在树下核等,眼看五更将尽,要等的人还不
见踪影。
“他……他到底怎么啦?急死人!”葛佩如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往复走动,不
停地坦怨,眼巴巴地向南望,小嘴撅得老高。
城根有一条小径,是城外居民行走的唯一道路,往南三里地便是南门,是运河码头
的所在地,钞关税司递运所都在该处。
夜间城门关闭,城内城外断绝往来,路上不会有人行走,雪光明亮,有人老造便可
发现。
“你急什么”女儿。”葛夫人笑笑说:“那小伙子是个胆大心细的人精,武功深不
可测,还用得着你耽心他的安全?安心的等吧!他会来的。”
“娘他……”
“他怎么啦?”
“他去救那个什么江南一枝春,什么章春……哼!都是春,都不是好东西……”
“哦!丫头,原来你耽心的是这些……”
“娘,不来啦!”小姑娘顿脚撒娇。
“好,不笑你。”葛夫人拍把爱女的肩膀:“你真的没吃苦头?”
“没有,仅挨了两耳光,被踢了两脚。”葛佩如很声说:“当他们知道女儿是沧海
幽城葛家的人之后,便说尽好话要女儿写信约娘会晤,女儿坚决拒绝,所以他们要将女
儿转交给什么主子处理。”
“据张小哥所说,广陵园的主人确是凌霄客方世光,这人早些年称雄天下,目无余
子,具有豪霸的气魄野心,怎么可能尊奉别人做主子?”葛夫人不安地说:“这个主子,
当然比他更可怕,今后我们真得特别小心提防,不然将有意想不到的灾难临头。”
“姐,他们已经直接向我们沧海幽城挑战了。”二姨杨碧娥愤愤地说:“唯一防止
意外灾难发生的办法、就是着手刨出他们的根底来。”
“对,别让他们躲在暗处玩弄阴谋诡计。”奶娘方氏冷静地分析:“他们敢迫小姐
写书威胁,捆起来用麻袋盛装,似乎没把沧海幽城放在眼下。如果我们不挖出他们的根
底,敌暗我明,会吃亏的。”
“我和他们没完没了。”小姑娘火气怪旺的。
“你又能怎样?举剑叫他们出来?”葛夫人笑问。“我要去找方老狗。”
“怎么找?他在何处?”
“广陵园……”
“广陵园毁了,他会躲得更稳,玩暗的。”
“他们不会死心的。”二前定地说:“沧海幽城站在任何一方,都会增加那一方的
实力,是争取的好对象。”
“可惜今晚我们所拷问,都是这些所知有限的走狗,除了知道他们的主人方大老爷
之外,毫无所知。”葛夫人慎重地说:“这也说明控制他们的人极为阴险,实力雄厚,
人多势众,我们将防不胜防。你们记住,今后切不可独自走动严防意外。”
远远地,灰影如星跳丸掷飞掠而来。
“他来了。”葛佩如欣然叫:“晤!只有他一个人,救人恐怕……”
果然是张秋山,空手而来。
“天色不早,葛夫人,咱们回城去吧!”他忧心忡忡地说。
“张小哥,人没救到?”葛夫人关心地问:“你不要紧吧?”
“栽到家了。”他懊丧地说:“好不容易救出江南一枝春,却又被人顺手牵羊弄走
了……”
他将救人经过概略地说了,不胜懊恼。
“张小哥,你已经尽了力。”葛夫人温言慰:“吉人天相,也许救她的人对她并无
恶意,或者是她的朋友。据我所知,江南一枝春在江湖人缘甚佳,风评也不错,朋友甚
多,很少与人结怨
“问题是那蒙面人非友。”张秋山不安地说:“一位名女人,一旦落在邪恶的魔庞
道人物手中,后果是极为可怕的。”
“但你已经尽了力,你们本来就素昧平生。难道说,你还有线索?”
“有关江南一枝春,目前仍无线索。至于那位假公子章春,已有端倪。”
“你打算……”
“我得作用详准备,这时作打算言之过早。累了一夜,真得好好歇息。咱们一面走
一面谈。”
葛佩如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留意他说及江南一技春与章春时,脸上及眼神的变化。
碧血江南
第八章
江南一枝春是个江湖名女人,一个美中略带妖味的女人,言行举止经常受到卫道人
土的非议。
但大多数江湖人都知道,她不是一个随便乱来的放荡女人。
尽管她与三教九流的人都谈得来,说说俏皮话不伤大雅,真要恶形恶像,她可能反
脸不认人,所以风评颇佳。
没有人把她看成荡妇淫娃,都知道她是个不怎么介意礼教束缚,带有几分豪气的漂
亮武林英雄,江湖女杰,风流而不下流的人,与她亲近保证如沫春风大家愉快。
她被掳囚在地牢内,仅有两个人向她盘问了一些并不深入的问题,比方说:“家世、
出身、朋友等等。”
她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并没受到虐待,对方对她并不重视,一个小有名
气的江湖女人,利用价值有限得很。
谁救走她的,她毫无印象,刚要清醒又被拍昏了,乌天黑地一无所知。
神智终于完全清醒,她发觉自己躺在一堆乱草中,草霉气息加上汗臭尿臭,令人欲
呕。
“这是什么地方?”她讶然叫,一蹦而起。
“你可醒来了。谢天谢地。”对面传来她并不陌生的语音。
是长春公子,衣衫凌零躺在对面的草堆里,神色有点委顿,但英伟的气概仍在。
“咦!你?这里……”她愣住了。
“这是权作囚室的村屋。”长春公子说:“土墙厚实,小偷鼠窃最讨厌这种土墙,
挖起来十分费事。窗小门外有看守,逃走不易。”
“你怎么也……”
“路姑娘,你大概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记得什么?”“你被擒的事。”
“怎么不记得?这些混蛋用迷魂药物,把我囚禁在一间地牢里,里面囚了好些男女,
其中有火灵官、卫霄鹤。两个家伙盘问了好些琐事,似乎对我相当优待。天杀的!他们
到底是些什么人?”
“后来呢?”
“外面天动地摇,看守的贼胚说有人杀入,几个人把囚禁的人一一打昏,我就记得
这些。你……”
“掳走你的主事人,是府城的富绅方大老爷。”
“什么?怎会是他?他又不会武,更不是江湖人。”她意似不信。
“他是什么人谁也不知道,反正擒你的主谋人就是他。囚我的地方,是城外吉祥魔
左近的广陵园。
我打听出一些风声,亲往广陵园踩探;恰好有人入侵,大乱中,狗腿子们把囚禁的
人撤走,半途被我出奇不意救了你。回城途中,又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埋伏突袭,咱们
俩目下成了他们的囚犯。”
“哎呀!又是方大老爷的人?”
“不是,相信不久就知道了。他们正在忙,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急待处理,所以还
没有提我们问口供。路姑娘,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是呀!但目下……”
“看清那座小窗吗?”
“倒像是通风孔。”
“一尺宽尺半高,你会缩骨功吗?”
“这……勉强出去,但你……”
长春公子的身材比她高大得多,钻这种尺宽的窗,缩骨功的火候没有七成以上,免
谈。
“别耽心我。你先准备。”
“准备什么?”
“钻窗。我断后,万一看守闯进来,我掩护你。”
情势紧急,不容许她多想,偷偷掀开窗向外张望,外面是半凋的竹林,远处有积雪
的稻田,没看到人影。
她向长春公子一打手式,吸口气运功挫体,骨骸传出格格声。
缩骨,那是唬人的外行话,该称为叠骨。人骨是不可能缩小的。
片刻间,她似乎缩小了三分之一,又矮又小,爬上了窗台,向外一钻。
这瞬间,她听到房门轰然坍倒,然后是长春公子的沉喝,与及被击中的人惨号,乱
得一塌糊涂。
她心中一急,想退回与长春公子并肩应敌。
“快出去!”身后传来长春公子令她宽慰的声音:“我击毙了两个警卫,已惊动了
其他的人,快!”
她飘落窗外,长身而起身躯恢复原状,转头一看,长春公子正站在她身后,身形似
乎正在长高。
“快走!往左。”长春公子催促她:“我在前面开路,掩护我。”
一阵急走,进入丘陵起伏的积雪山林。
似乎四面八方都有芦哨声传出,表示四面八方都有围捕的人活动。
江南一枝春本能地随着长春公子奔跑。在紧要关头,真需要一个坚强勇敢的人做支
柱,这时候,一个女人是无法胜任的。
看天色,已经是申牌正末之间,夜幕即将降临,是逃亡者最危险的时刻,挨得过这
半个时辰,天一黑就有脱逃的希望。
终于,芦哨声渐渐抛在身后,前面展开绵绵无尽的积雪原野,偶或可以看到有十余
户人家的小村落、竹丛、凋林、冰封的池沼和田野……这地方蔽地处处,是逃亡者最理
想的逃避处。
后面许久没听到隐约的芦哨声了。
“快累惨了。”长春公子说,脚下一慢:“得找地方歇息,找食物充饥,再拖下去,
咱们都将变成没脚的磅蟹啦!”
“我们身在何处?”江南一枝春怯怯地问,拉住长春公子的手抓得牢牢地,娇喘吁
吁,浑身热气蒸腾,快要累垮了。
任何武功高明的高手,也决不可能长途奔驰用轻功赶路。
在这种积雪大吉落荒越野逃命,一脚踩下去雪掩及膝,步履维艰,比平时走路要多
浪费三倍精力。
他俩不知到底逃了多久多远,体力快要耗尽啦!
这时如果歇息,后果也极为严重。没有食物补充热量体能,就会一躺下来就永远起
不来了。
汗已湿透了内衣,片刻间就会结成冰,足以将人冻成冰棒,只有铁打的人才能免于
冻僵。
“我也不知道。”长春公子说:“依方向估计,我们是向东或是东北逃走的。地势
平坦,找不到分辨方位的山冈景物,尤其是咱们被囚禁的地方不知是何处,怎能估计身
在何地?”
“那……”这片刻的放慢脚程,江南一枝春已感到冷气内侵有点难受啦!连说话的
声音也颤抖了,再等片刻可就后果可虞,大大的不妙。
“先别管身在何处,找地方歇息生个火,才是当务之急。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我……我好饿,好冷。”她懊丧地说:“除非到村落去。……”
“决不可以接近村落。”长春公子坚决地说:“留下踪迹线索,咱们就完了,目下
你我身无寸铁,想杀掉对方一个人赚回老本也力不从心。”
“是什么时候了?”
“申牌将尽,他们追不上了。算起来,咱们一天一夜水米未进,真令人受不了。”
“一天一夜?”江南一枝春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呀!昨晚我五更初救了你,随即落入另一批人手中,你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不
进水米,到现在一整天奔波,铁打的人也支持不了啦!”
“是的,双腿发软,身上寒冷……”
“你看,那边。”长春公子向左前方一指,一处平冈的凋林深处,露出一座屋顶:
“有人家。”
远在两里外,暮色苍茫中看得一清二楚。
“但愿不……不是村落……”江南一枝春不住冷得发抖,脸色快泛青了。
“是村落也顾不了许多,赶两步。”
是一座大户人家的避暑茅屋,连两进不大不小,门窗紧闭,空旷无人。
长春公子叫了几声,拍了几次门,最后不客气踢门而人,门没上闩,外面也没加锁,
里面用长凳反顶,可知这里必定偏僻而治安良好,不会有窃贼入侵。
奔入后进的灶间,江南一枝春发出一欢呼,忘了寒冷,忘了恐惧。
灶间很大,隔邻柴房有柴炭,悬有干鱼淹肉,米缸有米,柴米油盐俱全。
她急急生起火灶的火,片刻间灶间温暖如春。
她成了女主人,立即准备食物。
长春公子检查全屋,屋内外整理得颇为清爽,似乎最近几天曾经有人住过,大概雪
雾后离开的。
后进的两间内房,裳被坟帐俱全,而且颇为清洁,没有一般农舍难闻的臭味。
长春公子并没闲着,他找来一只大锅,三只砖作底座,在房间里权当烤火的火盆用。
燃起了油灯,房间里热流荡漾。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炭火用不着珍惜,一锅火炭成了
大火炉,驱走了澈骨的寒流。
他自己烤衣。
江南一枝春也闭上厨门,把浑身上下的汗透衣裤烤干,所穿的男装不怕被男性看到,
里面的内衣裤可不能露白。
食物搬进房,两人狼吞虎咽饱餐一顿,安逸满足,忘了两天来的凶险。
“我查过房藉。”长春公子一面进食一面说:“这里是曲亭村西北隅。曲亭村我知
道,在府城东北偏北约二十五里。
再往北走,可以到邵伯湖的南岸。往东,可以到达溜河。吃饱之后歇息片刻,咱们
回城。”
“我对这地方不熟悉,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走漕河不如绕走蜀冈,走远些
比较安全。”江南一枝春并不反对连夜回城,甚至急于回城。
“走那一方都不安全。”长春公子说:“我们是拼命逃,把追的人扔在后面,所以
沿途平安无事。
但回去,可不是好玩的,他们必定四出遍布埋伏或搜查,躲在暗处用暗器偷袭,你
我活的机会不会超过一成。”
“那……”
“我得赶回府城,免得我那些随从耽心。接近府城,我便不怕任何人撒野了,我的
随从是不饶人的,何况我还有不少朋友。
走运河,我可以弄船下放,谁知道?知道也没有人敢向我长春公子公然挑衅。白天
我任何不怕,怕只怕他们晚间用暗器偷袭。”
“我也急于赶回府城,明晚我有个重要的约会。”
“约会?”
“是的。”
“什么约会那么重要?”
“是的,非常重要。”“非去不可吗?”
“是的,非去不可,那会误了大事,我在场容易圆满解决。”
“是什么性质的约会?”
“南门公子,我……请恕我守秘……”
“好吧!毕竟不关我的事。”
“南门公子……”
“我叫水裕,南门永裕。”长春公子笑笑:“咱们曾经同患难共生死,叫公子我觉
得浑身不自在。”
“这……”
“路姑娘…”
“我叫天香。”她嫣然一笑,泛出三分羞意,笑容动人极了:“你的复姓叫起来很
别扭……”
“你就收我永裕好了,叫你天香不嫌高攀吧?”长春公子也笑,笑容是真诚中带有
三分风趣,正是挑逗正陷在困境中的姑娘们,最具吸引力的利器。
“该说是我高攀。”江南一枝春回避他灼人的目光:“皖山天风谷长春庄是武林名
门,与侠义道朋友有广泛的交情,而我只是一个游戏风尘的女浪人……”
“女浪人也不错呀!我不是也在扮演男浪人吗?至于侠义道朋友,那是家父与他们
的交情,我对侠义道兴趣缺缺,奢谈侠义谈何容易?”
我不是这种材料,所以很少与他们往来,做一个浪人容易多了,至少不至于吃亏。
你看那个张秋山,也就没有行侠仗义的负担。哦!天香,你与他的交情不错吧?”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江南一枝春坦然地说:“我之所以起初对他颇有好感,是
因为他有勇气向你挑战。
你知道的,我这种江湖浪人的性格,通常是对那些敢向豪强挑战,敢作敢当的人有
好感的……”
“呵呵!我真是豪强吗?”
“永裕,至少你是武林名门公子呀!等他一有人帮场,我不是站在你一边吗?”
“谢谢你,天香。”长春公子不着痕迹地,十分自然地拍拍她的掌背:“努力加餐,
今晚咱们将九死一生,杀出一条生路来,回到府城咱们就安全了。好像那把菜刀还可以
派用场,你带着动身。
“这……”
“天色不好,云沉风黑,无法分辨方向,只能向老天爷祷告,别让咱们迷失方向,
也希望天老爷帮忙,别引导咱们闯进他们的死亡埋伏陷阶里。”
“真有那么危险吗?”
“天香,你以为我说来玩的?”长春公子正色说:“那些混蛋无一庸手,人数多得
无法估计。
不是我自夸海口,我长春公子行走江湖以来,还没碰上真正的敌手,怕过谁来?而
这次如何?一下子就被人打昏,还不知被谁所制住呢?所以……”
“那……我们等天亮吧!”
“这……”
“至少,天亮之后,中伏的机会减少……”
“白天我估计不会中伏,凭你我的见识,会傻瓜似的盲目向埋伏里送?”
“那就明早走吧!永裕,我有大事在身,我不希望含恨死在那些混蛋的暗器下。”
“这……也好,我也不想被他们任意宰割。”
决定了行止,两人安心地进食。
长春公子在屋四周巡视许久,在附近布了一些预防小巧机关设备。
江南一枝春也在屋内,布下了一些实用的示警消息,两人工作得相当勤奋,合作无
间十分愉快。
火锅中加满了木炭,室中温暖如春。
长春公子安置了水壶放在火旁,小桌上备好荣具。
床上,当然只有一付裳被。
“你在床上安歇。”长春公子表现得象个君子男子汉:“我守夜,你可以放心地安
睡,养精蓄锐,明天才有精力闯剑海刀山。”
江南一枝春自从归房之后,神情一直显得不稳定,时而有点惊煌,时而羞态可掬。
江湖儿女对礼俗本来就开通得多,但孤男寡女独处半室,毕竟不是一般道学人士所
能接受得了的。
高邮州南面三十里,就建有一座露筋祠,礼唐朝时候原一双姑嫂烈女。
她们夜宿古祠庙,庙中已先有男人在,因此宁可在外面露宿,被蚊整死筋骨外露,
可知礼教之严,男女授受不亲为应有的禁忌,何况同屋同室?”
危急之际,可以从权
两极的解释各有意见,看法不尽相同,因此毛病也多。今晚,他俩从权。
长春公于一直就表现得像君子大丈夫。
江南—枝春对他的好感也就愈来愈强烈,本来就对这位法世佳公子便心。感情愈陷
愈深不克自拔。长着公子愈表现得像君子,像大丈夫,她更沉醉格得更深,更增不自禁。
她本来就是见过世面,在江湖打滚的女浪人。
“我守上半夜。”她站在火旁,红云上颊,手不知该往何处放才好:“你……你毕
竟不是铁……铁打的。明天,明天还得寄望在……在你身上呢!”
“放心啦!”长春公子含笑而起,自然而亲呢地握住她微颤的温暖小手,温柔地牵
至床口:“毕竟我是一个曾经千锤百炼,经过大风浪的男子汉,些少劳累算得了什么?”
一个半个时辰打坐,就可以恢复疲劳生龙活虎。不要多虚,天香,听话,好好睡,
知道吗?”
最后温柔地拍拍她滚烫的粉额,轻柔地把她向床上扶坐,退了两步,顺手拉帐除钩。
其实,严冬里根本不需要放帐,那来的蚊子?这只是拖延时间的手法,让对方有心
理上缓冲时间。
刚放下一面的帐,手便被握住了。
转脸一看,看到一双水汪汪的深情明睁。
“天香……”长春公子的声音动听极了。
“永裕……”又腻又媚的低唤,娇羞的神韵,深情的凝视。
“天香……”
她带有汗味的娇躯,激情地投入坚实的胸怀里,不知是谁发的劲,也许是双方齐发
的,反正两人都立脚不牢,重重地跌落在
双方都情不自禁地、激情地紧抱住对方、激情地寻找对方的炽热嘴唇。
生命在辉煌,室中热流激荡,冬天里,依然有令人沉醉的温暖春天。
屋外,却是严冬的澈骨奇寒。
几个阴森的,带有激骨寒气的、血腥味甚浓的怪影,在附近飘忽地出没如鬼魅。但
他们决不接近房屋,出设也不频繁。
同一期间,吉祥庵西南的田野里,一个穿一面白、一面苍灰披风的怪影,正小心翼
翼地向吉祥庵接近。
就像一个幽灵,时隐时现逐段深入,隐时倏然消失,现时但见白影一幌,便到了五
六丈外,快得真像鬼魅幻形。刚伏身在一条田哇下,右侧田角白影突然蠕动。
“是我……”白影急叫。
当这白影刚蠕动时,他已像猎豹一样扑上。世间没有任何生物能比大豹扑击快速,
他比猎豹更快上三倍。被扑上那会好受?
即使这白影在一刹那出声,结果将十分不妙。
他伏下了,贴在这白影的身旁。
“你搞什么鬼?你来做什么?”他低声问
是张秋山,二探吉祥庵。
昨晚他曾经告诉葛夫人,假公子章春的线索已有端倪,却又不肯进一步说明。
其实在他追寻江南一枝春期间甚久,先后曾经弄到五名俘虏,得到不少消息,也因
此而判断出可能的情势,已经暗中决定了行动大计。
他对章春不但极有好感,而且动了真感情。在他二十四年的生命中,与及熬游天下
的十载岁月里,一直不曾有异性进入他的心廓,这次,他心中有了章春的形影,正敝开
心靡容许这位意气相投的异性进入。
他的计划,不曾向葛夫人透露,独来独往,是他行事的宗旨。
他真没想到,葛佩如小姑娘竟然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