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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江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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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刀措住了鞭。
混江龙惊得血液几乎要凝住了,这一鞭力道千钧,大石头也将一砸而碎,只有更重
的兵刃和臂力才能挡得住这全力一击
可是,轻灵的狂锋单刀,竟然搭住了鞭向偏门压出尺余,刀尖却到了右颈旁。
他僵住了,鞭似乎比往昔沉重一百倍,双手的虎口,不知被何种可怕的劲逼,从鞭
梢传入所震裂,鲜血溢出不易抓牢沉重的霸王鞭。
四周还有九名帮众,个个浑身发抖像是见了鬼,被这一场与鬼恶斗的惨象吓走了三
魂,满地尸骸与刺鼻的血腥令人胆裂魂飞。
有两个帮众竟然站立不牢,哀叫着向下跪伏如羊。
“我不杀光你们,留你们几个人,做这场大屠杀的见证,向江湖同道证明你们所犯
的严重错误。”灰衣人以字字铿锵震耳的嗓音说:“明日正午以前,神愉李百禄如果不
能平安地在城南三汉河杨子桥头出现,我要杀尽你们扬州分帮的每个混蛋,毁掉你们每
艘船。姓路的你记住没有?”
卟一声响,霸王鞭失手里地。
“你……你你……天啊!混江龙如丧考砒地仰天长号:“为……为了一个人,你……
你屠杀了……我三十几个弟兄,你
“我要你记住我的话,显然你不肯记,好吗!我找另一个人传话……”
“不!不!我……我记……记住了……”混江龙狂叫,原来也是一个怕死鬼。
“你将话传给谁?”
“敝分……分帮主……”
“闹江鳖吴国良?”
“是的……”
“他今晚为何不来?”
“总……总帮来……来了两……位护法,带……带了分帮主去……去拜会几……几
位远道来的贵……贵宾,所……所以
“什么贵宾?”
“除了两……两位总帮护法,无人知……知悉。”’“晚上去拜会?”
“是……是的”
“在何处?”
“在……在城里,不……不知究竟在……在何处。”
“好你们可以善后了。”灰衣人张三把刀丢下:“记住,明早午前,神偷必须出现
在扬子桥头。如果不,便是大屠杀惨烈报复的开始,再见。”
灰影破空飞射,远出三丈一飞越雄蝶,向城外疾落,一闪不见,像一头鹰,不像是
人。
混江龙发出一声哀号,软倒在地。
早膳后不久,张秋山出现在章姑娘的房外走廊,劈面碰上负责照料的店中仆妇。仆
妇告诉他,章公子一早就出店访友,留下话说要傍晚时分方能赶回。
他并不介意章姑娘是否在店等他,信步沿走道向前进院走,向店伙交代,说要到城
外平山堂踏雪寻梅,何时返店无法事先估计。
出店沿街西行,街上行人稀少,有些商店干脆关上店门,顾客只能从侧门出入。积
雪及膝,出门的确是件苦差事。
出城踏雪寻梅,真是自讨苦吃。平山堂在蜀冈,蜀冈距城有五六里,在雪深及膝的
路上看风景,近乎发疯。
沿大道远出三里左右,风雪漫天,雪花挡住了视线,视觉模糊,道上行人绝迹,他
留下的深深脚印,片刻间便被大雪掩没了。
他突然折入路右的一条径,急行半里地,进入一座雪封的冻林。
冻林深处有一座小木屋,大雪已掩住了半截柴门,木屋甚小,四击的积雪树木比屋
高,所以如不走近,很难发现这里会有房屋的存在。
他站在半被雪掩的柴门外,缓缓地除去皮风帽。
露出的脸全变了,不再是游幕文主张秋山,而是狰狞唬人的、传说中的鸡曝巨眼雷
神。
是一具精巧的特制面具,紧贴上脸上不易看出破绽,像是真的,四神词中的雷神显
圣。
做了亏心事的人,白天见了他也会心胆俱寒。
双手一抖,大手伸出袖口,左手有一柄一尺二寸长的怪兵刃,右手有一柄尺二长的
尖头雷锤。
挣一声异鸣,雷锤击在天雷钻的尾部,大冷天居然溅发一丛耀目的火星。
异鸣的声浪并不大,但怪异得匪夷所思,入耳便令人感到耳膜欲裂,脑门发炸如受
重击。
是两种兵刃相击才能进发的异响,锤和钻不知是何种怪金属所制的,反正不像是钢
铁。
连续三声异鸣,小木屋里毫无动静。
大雪天门窗紧闭,密不透风,听不到外面的声息理所当然。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用摄人心魄的怪嗓音叫:“你不休息出来放手一拼吗?”
没有动静,只听到罡风的呼号。
“小室内相搏,你毫无机会。”他再叫:“飞龙天魔陈伯刚,你会出来的。善恶到
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你欠了人家三十年的帐,时辰已到,该你还帐了。是祸躲不过,你也曾是一代之雄
魔中之魔,为何要躲?”
“小木屋仍然毫无动静,里面可能没有人。
他哼了一声,将雷锤插入腰带,取出三颗鸽卵大的暗红色怪弹丸。
身后一株大树后,突然闪出一个白影,脚踏在浮雪上居然不向下沉落,像个无重量
的幽灵,远在三丈外,身形向前滑出。
他倏然转身,冷冷一笑。
“你不是飞龙天魔。”他画了红眼圈面具露出的双目冷电灌湛:“但你的踏雪无痕
轻功,确是已臻化境独步武林,但是仍然瞒不了在下的灵敏听觉。
你躲在结冰的树下太久了,衣与树冻在一起,脱离时便被在下发现了。你失去在背
后偷袭的机会,很后悔是不是?”
白影吃了一惊,在丈外止步,似乎仍然无法接受被他发现的事实,眼中有无法置信
的神情流露。
是一个白凤帽白长袍的人,掩耳放下盖住了口鼻,促露出一双精光四射,但眼白已
出现红丝,不再年轻的怪眼。
右手有一柄尖利的三棱刺,锋及长仅一尺六,比传统的三校刺短了八寸。一寸短一
寸险,一看便知是擅于近身搏击的利器。
“老夫潜蛟地魔黄腾蛟……”白施人说。
“看了前辈的三棱刺,在下心里有数。”他收了暗红色的弹丸:“只是,天魔地魔
地这四十余年的漫长岁月里,从没听说你们双魔之间有何牵连,从不走在一起,天南地
北各有活动势力范围,今天居然同住在一起,委实令在下不敢相信。”
“你是来找陈老哥的?”潜蛟地魔不作解释,提出重要的问题。”
“不错。”
“讨卅年前的一笔债?”
“不错。”
“你多大年纪了?卅年前,你好像还没出生呢!”
“卅年前我出生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欠了卅年的帐依然要偿还。黄前辈是应他
敦请前来替他挡灾的?他为何不出来交代?”
“早些日子,有几个神秘万分的人,在扬州出没无常。接着,城中出现了数十张地
状,写了四句话: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半世血债,一朝偿还。
陈老哥绰号飞龙天魔,埋名隐世十载于兹,早年难免造了不少杀孽,结了不少仇家,
心中不无顾忌,因此用急足敦请一些老朋友前来,作万一的打算。没想到陈老哥不幸而
料中,果然有人前来找他。”
“造孽太多的人,一辈子都会有这种心态,风吹草动也会心惊胆跳,夜间经常作恶
梦。陈老魔早年造孽太多,请你们前来作万一的打算是正常的反应,不足为奇。”
“你就是散发地状讨债的人产
“不错。你听说的几个神秘万分出没无常的人,其实只有我一个,用多种身分出没,
化装易容术雕虫小技算不什么”“陈老哥欠了你什么债?”
“他没欠我的债,我是替别人讨债。叫他出来吧!当面一提不就明白了?”
“原来是替人讨债的下流货色。”潜蛟魔不屑在说:“我听过你这号人物。”
“真的呀产
“江湖盛传当代十大神秘人物之一,雷神。出现江湖十年,据说迄今为止,还没有
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姓名出身根底如迷。你真是雷神?”
“如假包换。”
“老夫横行天下甘余年,垂垂老矣!但杀人如麻的夺命三棱刺未老,仍然寒光贯斗
牛。小辈,你来得好。”
潜蛟地魔拉掉风帽纳入腰带,露出吓人的老朽面目,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世
上新人换旧人!
老夫那一代的风云人物,大多数不得善终或者老成凋谢。你雷神十年来声威显赫,
以报应神灵自命,算是这一代的武林奇芭。
老夫不服老,夺命三棱刺要会一会阁上的雷锤,看今天谁死谁活,看老少到底谁是
英雄。小辈,你上吧!”
“黄前辈,你是要替陈老魔赖债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产
“如果是助拳角色,在下不为己甚,但如果替他赖债……”
“赖债又如何?”
“那将有一场只许有一个人活的决斗。”
“你这岂不是废话吗?不管任何理由,老夫都要杀死你。”
“好,那就看谁死难活了。”
“对,上!”
“得罪了。”
天雷钻不是主攻的兵刃,因为握的方法是反握,手一动便隐藏在手臂内侧,根本就
不是用来格斗的手法,雷锤才是主攻的兵器。
不论是雷锤或天雷钻,都比匕首短,所以是以贴身搏击为主的致命兵刃。
夺命三棱刺却是中距离的利器,比刀剑稍短八寸,却比雷锤长一倍。一寸长寸强,
而且具有近攻的威力,在兵刃上便占了先天上的优势。
潜蛟地魔是上一代的魔头,功臻化境修为深厚,格斗的经验十分丰富,当然知道兵
刃的长处,决不会放弃自己的优势。
雷锤刚随拉开马步时扬起,潜蛟地魔便不愿前辈的身分,抢占先机发起猛烈的攻击,
一声怒啸,夺命三棱刺排空而至,身形贴浮雪前滑无畏地抢人。
张秋山一怔,这老魔怎么像村夫一样,毫无风度地摔然攻击的?
不容他迟疑,本能地一锤向排空而至的三校刺急封。
上当了,夺命三校刺是虚招。
潜蛟地魔的左手,就在这刹那间吐出。久蓄的神功内功发如雷庭,浑雄的内劲无可
克挡,飘落的雪花在掌劲前化为轻雾狂涌。
砰然一声怪响,骤不及防的张秋山在党前三尺身形倒飞而起,摔落丈外再向后急滑,
被掌劲在三尺外击实,吃足了苦头。
以掌劲的浑能力道估计,老魔的神功内劲,已可伤人于体外近丈左右,内功火候不
够精纯的人,在一丈左右便会被击倒,根本不可能有近身格斗的机会。
一出手便用绝学突下毒手,显然老鹰早就计算好了,一照面便要将强敌击毙,志在
必得。
果然不傀称魔中之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没有前辈高手名宿的风度,心狠手
辣不在乎声誉好坏。
“哈哈哈断……”老魔得意地狂笑并不跟上追击:“小辈,你还可以苟活片刻,九
幽大真力已震毁了你全身的经脉、你连坐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你死吧!哈哈哈……
咳。”
“狂笑声候然中止,老魔笑不出来了。
张秋山沉着地挺身站起,站得笔直,作深长的吐纳,露出的大眼神光乍敛。
“九幽大真力如此而已。”
他沉声说:“你老了,火候虽精纯而真力不复当年,全力一击只能损耗在下三成护
体玄功,我将回报你这至命的一掌。”
“老夫不相信你能支撑得住。
潜蛟地魔拒绝承认眼前的事、自信这一掌必可将张秋山置于死地,就算能站起来,
也站不了片刻。
张秋山不但站起来了,而且逐步向前退进。一脚踏下去,浮雪掩及膝益,明显地失
去了提气轻身的能耐,也明显的表现受伤不轻。
潜蛟地魔大感惊骇,夺命三棱刺本能地徐徐伸升。
张秋山的雷锤,也随着距离的拉近而缓缓升起。
“老夫估错了你。”潜蛟地魔不得不承认事实:“但在数者难逃,老夫加一掌送你
这雷神归天。”
双方正要扑上发动攻击,积雪的柴门突然拉开了,灰影疾射而出。
是一个相貌狰狞的老人,大冷天仅穿了灰蓝色的夹祆,挨了一把古色斑斓连鞘长剑。
精神充沛。一双老眼依然明亮冷电四射,在外表和行动上,似乎都比潜蛟地魔年轻,其
实年纪要大上七八岁。
“黄兄,且让他多活片刻。”老人跃即至,及时阻止潜蚊地魔发动攻击:“让他死
得明明白白,招出他的根底,斩草除根,必须刨出他的老根来免除后患。”
“陈老哥,先擒下他再问”潜蚊地魔说:“这样问不出什么来的。”
“他还有元气,何必和他作困兽之斗?等他伤发就省事多了。”老人向潜蚊地魔附
耳说:“他的眼神虚弱、正是元气将尽的凶兆,你已经重创他了。”
潜蛟地魔深以为然,真不愿与一头临死反噬的猛兽相搏,点头表示同意。
假使他们知道张秋山也在争取时间,必定后悔不已。
张秋山确是受到创伤,但情势不许可他运玄功恢复元气,必须奋全力一击把潜蛟老
魔倒才有生路。
眼下多了一个更高明的飞龙天魔,一击之后,他就无力自保了,正好抓住机会暗中
恢复元气。
碧血江南
第四章
张秋山从百宝囊中,取出一块高四寸宽三寸的银铸符牌,中间铸了两个字:忠义。
左面是日形图案,右面是月。
“你先看看,就知道在下的来意了。”他将银符牌抛在老人脚前:“飞龙天魔陈伯
刚,不要说你不认识这块忠义将牌。”
飞龙天魔脸色大变,似乎浑身抖了一下。
“廿年前,江南发出了两件大事,一文一武。文,是昆山顾家大明遗老的叛奴告变
案;武,是金陵江南忠义案。
这是忠义军的虎符,共铸了十二块。你盗取了一块,因此导致江南忠义案死亡三百
八十人。你也因此而获得百万丧心病狂之财,然后在江湖横行霸道,以掩饰你的罪行,
表示你与这大案无关。
廿年后你改名遁隐扬州,做你的地方富豪。陈伯刚,我说对了吗?你不加什么补充?
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会赖债吧?”
“你是……是谁?”飞龙天魔沉声问。
“忠义军在江宁暗图大举,十二位志同道合的志士中,有一位报应神崔方远,事败
后战死牛首山,他是家师叔的族侄。你,那时是义军的南路总先锋,也负责监管由各地
志士捐献而来的百万军饷与军械。预定举事的前三天,你盗取了崔方远的虎符为证,夜
入两江总督衙,向总督舒穆禄图海告变,派手下心腹死党七个人,替官兵带路搜杀十二
路敢死队,忠义军因此全军覆没,战死与俘杀的共有三百八十人。
尔后两年之后,被株连搜杀的男妇老幼,与及嫁祸破家被杀的无辜,总算已有一千
出头。你吞没了百万军饷,你那七位心腹事后也被你杀掉灭口。可是,天网恢恢,疏而
不漏,崔方远毁家急难,捐出全部家产,早年窖藏的官银,五十两的元宝皆另刻了暗记。
你并没把那些有暗记的元宝改铸,八年前有人在杭州发现了三只有暗记的银锭。
在下去年受家师叔的嘱托,着手调查这件事,足足花了一年岁月,从杭州循线索查
至京师,这才获得确证,知道元宝的主人仍在江南。
京师小西天勇襄府还有一些人没死;图海死了十六年,他手下的家将仍有一些人在
世。他的儿子额沁是个被酒色掏空了的半白痴:虽然袭击了爵位却不配做官,所以在勇
襄府像养猪一样有一天活一天。
我找他并不难,不到一个月,我就从那些老家将口中,查出你卖主求财的无耻勾当。
之后,便是找你的踪迹,你躲了十年,能躲得了吗?
“你混蛋!这怎能算是卖主求财?”飞龙天魔顿脚大骂:“我本来就无意参加他们
造反,当然没有主从的名义。在公,我是替朝廷立功……”
“我可不管你替谁立功,也不问谁造反。”张秋山打断对方的话:“那不是我愿过
问的事。我只是一个游戏风尘的江湖行道者,可是并不怎么无私正直的浪人,管了闲事
颇为重视有始有终,所以我花了一年工夫找你,终于如愿以偿找到你。此期间我花了不
少金银,雇请了不少三教九流朋友,玩弄了不少手段和计谋,总算心血没有白费,很值
得。”
“原来扬州近来所发生的悬疑事故,都是你这狗东西玩弄的手段和计谋?”
“不错,比方说,神秘人物打探杨州豪门土霸的根底;散布地状传单;向过往的江
湖朋友骚扰;恐吓公门治安人员;调查十大富豪的底蕴,嘿嘿……真花了不少金银,不
但请了不少不知底细的人参予,我自己也以各种令人莫测高深的化身活动,终于逼你采
取行动。你这位瓜洲镇第一富绅陈老太爷陈天样,明里登上了私有的画船游苏杭。暗中
躲到这座神不知鬼不觉的木屋避祸。陈老魔,祸是躲不过的,是吗?”
“去你娘的!”飞天老魔怒叫:“我以为是什么诸天大菩萨来找我,以为是某个实
力强大的人物来揭我的底,甚至以为是京师内务府派人来掘我的根,呸!原来是你这么
一个小有名气的混蛋小王八在捣鬼。
你雷神的名号,只能吓唬几个下九流痞棍,居然胆大包天,替罪该诛族的叛逆出头,
找上我飞龙天魔头上来了,你真该死一万次,你……你……”
老魔愈说愈冒火,怒火发如山洪,结果是可以预见的,一个失去理性的唯一的行动,
是立即诉诸武力。
剑出鞘幻化为霹雷惊电,看到剑光锋尖便已近身,怒极出手誓在必得,这一剑已注
人老魔的十成功力,剑上幻化的熠熠光华与慑人心魄的虎啸龙吟,已明白被显示出无可
克当威力。
潜蛟地魔旁观者清,看出了危机。
“陈老哥小心……”潜蛟地魔及时提醒忿极出招的老魔,同时挥刺急进。
大名鼎鼎威镇江湖的老一辈魔中之魔,竟然在一个晚辈面前同时出手抢攻。
张秋山的雷锤,已奇准地迎住射来的光华。
光华陡然上扬,不进而反退。
老魔的左掌,在同一刹那从剑下吐出,刚猛无比的掌力破空前涌,响起一声气爆的
剧烈震鸣。
同一瞬间,夺命三棱刺以神速射到,潜较地魔的左掌,也在同一瞬间吐出。
联手合攻,配合得天衣无缝。
天魔的忿怒抢先出手,与地魔情急的喝叫,原来都是骗人的把戏,其实是联手合攻
的信号。
天地两魔往昔明里各在西东横行,暗地里并肩联手,秘密埋葬比他们高明多多的高
手名宿,用的就是这种诡诱的计俩,令对方在心无戒念下上当丢命。
这瞬间,雷锤突然疾退、斜掠!
张秋山的身形,化不可能为可能,离开原地脱出两魔聚合攻击的中心,出现在右侧
三步左右,正好面对着天魔。
二比一,突然变成一比一,快得令人目眩。
接触快逾电光石火,没有任何变招易位的机会。
“铮”一声狂震,雷锤奇准地击中了剑身,天魔空门大开,张秋山左手隐藏的天雷
钻,神乎其神地反手吐出,贯入天魔的右胁,护体神功仅消去三成劲道,钻尖击破护体
神功入体三寸。
两魔的浑雄无匹掌功落空,把积雪掀掉了尺余,但见积雪飞舞,蔚成奇观。
“嗯……”天魔惊叫,飞退丈外。
张秋山也被反震出五尺,恰好躲过地魔所发的第二招夺命三棱刺。
“啊……”天魔全力长啸,脸色灰败,有点站立不牢,摇摇欲倒。
啸声刚起,三方白影齐现,三个白影从张秋山的两侧和后方,以惊人的奇速扑人斗
场。
气爆的轰鸣有如晴天霹雳!
三白影同时发招,乘扑势以掌连环遥攻,刚猛的劲道,比两魔似要更强烈、更挥雄、
更可怕,丈外亦有裂石开碑的威力。
张秋山的身躯,突然缩小如婴儿,蜷缩成团虚悬在浮雪上,任由浑雄无匹的掌力及
体,将他击飞三丈以上,像雪球般在雪上急滚,再滚出两丈这才停止。
“不可扑上!”三白影中的一人急叫:“散!”
三白影三面飞跃而起!
地魔也闻声知警,向侧方鱼跃出三丈外。
“砰!”爆震似霹雳,火光令人目眩,浮雪飞溅,热流扑面,硫硝味中人欲呕。
惊天动地的一震,雪花成雾然后飘落,雪地中人影已杳,整座树林积雪崩落声势惊
人。
只有张秋山一个人站在雪地中,双脚发软,似乎拒绝持撑他沉重的身躯,露出的双
目神光已敛,疲态显明可见,站在及膝的深雪中,依然摇摇欲倒。
他吃力地勉强站稳了,收了雷锤天雷钻,静静地注视着小木屋片刻。
“可惜!”他喃喃地说:“假使我的的剩余功力多一分,这一钻,老魔难逃公道,
我该想得到他们还有党羽的,我该用雷珠先下手为强毙掉了事。”
显然那三个白衣人中,有人知道他情急会用雷珠杀人。
他最后瞥了小木屋一眼,转身蹒跚地离开。
“我得用些心机摆脱他们,他们必定会跟来用暗器杀我永除后患的。”他自语,往
积雪中的凋林中一钻:“我已无力自卫,这几个狗东西的掌功可怕极了,我的昊天神罡,
竟然禁不起他们全力一击,几乎毁了我的根基,下次我得小心了。该死!老魔这一走,
我到何处找他?我……我误了大事!?
不久,五个人在小木屋中聚会。
“下要管我。”飞龙天魔躁急地推替他裹伤的潜蛟地魔:“诸位务必再辛苦些,务
必把小畜生搜出来斩草除根,不然…”
“陈老哥,你省些劲吧!”那位大马脸白衣人不悦地说:“咱们已搜了三里地,到
处都有可以藏人的雪坑树洞,如何搜?分头搜,谁禁得起雷珠偷偷一击?那可不是血肉
之躯能禁受得起的,你以为雷神的绰叫是白叫的吗?老哥,假使他恢复功力去而复
来……”
“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另一名以白巾蒙面的人说:“咱们三人以盖世奇学全
力一击,丈内足以化铁熔金,但小畜生依然能站起来,我可没有勇气等他恢复功力之后
找来讨债。何况,明老兄与那几个婆娘的事还未了呢。”
“黄兄,请背我走。”飞龙天魔脸色大变:“赶快离开险地,小畜生挨了你出其不
意的九幽大真力致命一击,似乎并没有受伤,他很可能很快地恢复功力,万一他找来,
咱们……快走!”
三汊河,在城南十五里左右。
这是运河的交会处,从上江来的船,从仪真县驶入(仪真尚未改名为仪征)北运河。
从苏杭越镇江而来的船,渡过大江从瓜洲驶入南运河。
南北两河在三汊河会合,所以是自府城流下的运河分流处,上段运河建了一条扬子
桥,是官道至瓜洲必经的要津。
一早,桥上游的西岸芦苇丛中,距桥约半里地,一艘小乌篷船隐藏在内,透过芦梢,
可以看到桥上往来的旅客,桥头的景象一览无遗。
小船不见有人,近岸的芦丛中,却有两名渔夫打扮的大汉,伏在草中监视着桥头。
旅客络绎终途,冒风雪讨生活的人你来我往。
近午时分,张秋山以本来面目出现在两大汉身旁。
他脸色发青,似乎很怕冷。
“怎样,有何发现?”他向两大汉问,气色不佳,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
“旅客来来往往,就是没见到神偷李百禄的影子。”一名大汉摇头苦笑:“张兄,
守了一早上,冷得受不了。哦!你的气色很不好。”
“我知道。”他呼出一口气。
“你像是病了。”
“差不多。”
“那你就不要来好了,干脆我们送你回城。”
“不必了,快晌午啦!再等片刻。”
“这……也好。”终于,午正过去了。
风雪漫天,不易从天色估计时刻,但江湖人就有在任何时地,正确估计出时刻的经
验能耐,相差不会太远。
他从百宝囊中,取出四锭十两庄的金元宝。
“两位必须及早离开扬州,以免灾祸临头,有多远你们就走多远,走了就不要回
来。”他将四锭元宝递给大汉:“谢啦!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我们用船送你……”
“不!你们顺河下放,放镇江上江宁悉听尊便,愈快愈好。”他摇头拒绝:“今天
的事,请守口如瓶,不然将有不测之祸。”
“咱们理会得。张兄,后会有期。”
两大汉上船驶出,向北运河急驶上江宁。
他再候片刻,悄然走了。
申时初,旅客纷纷落店。
淮扬老店是有名的老字号,落店的旅客都是颇有身分的人,至少必须付得起昂贵的
住宿费,中下人士不敢问津。
三教九流中配称爷字号的人,并不敢以真正的身分投宿,有钱加上伪装的身分,就
可以成为该店的贵宾。
所以,阴阳双煞能在最佳的客院出现。
所以,张秋山也成为受欢迎的旅客。
扬州的治安相当不错,捕房人手众多,地当江南往来冲要,捕快们不敢马虎偷懒。
天没黑,管区的巡捕便出动清查各旅舍,预防奸妄滋事。
随同三位巡捕查店的,还有三位穿便装的精明剽悍大汉,谁也懒得去了解他们的身
分。
张秋山的身分,已可被称为爷字号人物,三位巡捕照例问了一些话,态度倒还和蔼。
而三位便装大汉,则像一头觅食的狼,不住察看房中的隐蔽角落,阴森森的留意张秋山
的神色变化,甚至翻动行李各物。
终于,六个治安人员出房走了。
张秋山掩妥房门,坐在店伙送来的火盆旁。火盆的无烟炭火相当旺,房中寒气全消。
火旁的水壶冒出阵阵蒸气,那是沏茶用的水。
他眼中仍有倦容,但举动尽量保持灵活矫健的神态,以免引起巡捕们的疑心,总算
没露任何破绽。
他在想那三个便衣巡捕的举动,心中颇感不安。
精明机警的他,已看出那三位仁兄不是治安人员。扬州的治安人员声誉甚隆,在扬
州犯案被列为江湖一忌。
江南四铁捕之中,扬州就有两位,一是府城的铁臂猿范宏,一是甘泉县捕房的妙笔
生花周魁。
甘泉县是扬州府的附廓,府与县的两名捕快合作无间,江湖朋友虽则把扬州看成最
佳的猎食场,但对铁臂猿和妙笔生花甚有顾忌,行动极为小心,如非万不得已,决不大
意落案。
铁臂猿范宏与天下各地绝大多数的治安人员一样,拥有许多三教九流线民,但他用
线民的原则,是决不用些犯案累累的痞棍,与作奸犯料的混混。
这三位便衣人员,浑身散发出邪气恶昧。
“可能有麻烦。”他向自己说,镇定地自己沏茶,暗中准备应变,准备迎接麻烦。
他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超人能耐,而是凭经验从某一种征兆中,知道未来将会发生某
种变故。
这种感觉颇为锐敏,因此而生的警觉性常可趋吉避凶。
果然不幸而料中,茶刚沏好,扣门声急响,不像店伙的从容卑谦扣门声浪。
拉开门,四个大汉一涌而入,领先抢入的大汉,正是先前随同巡捕查房的三便衣之
一。
四个人围住了他,气氛一紧。
“你们是干什么的?”他沉着应变,语气带有火药味:“看样子,你们好像要抢劫。
不要乱来,诸位,抢劫是要上法场的。”
“你知道咱们的身分。”先前的便衣大汉沉声说。
“我知道你不是东西,你有什么狗屁身份?”他先发制人,破口大骂:“你别以为
你跟着那二位巡捕走了一趟,就神气起来了。老兄,你少来这一套,我张秋山走了一大
半江山,当过两府两县的刑名师爷,多大场面没见过?你如果是私下查案,亮你的腰牌,
你如果想要找嫌犯,亮你的拘签;要抓犯人,快去找地保坊长来。不论公私,你唬不了
我,我是行家,管过好几百巡捕捕快马快,你算老几?嗯?”
“你……”
“如果你想以现行犯向在下张牙舞爪,你宣布罪状、苦主、证人,是你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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