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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青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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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形成了一种可笑局面。
田翠翠苦恋独孤策,但不知道面前的灵通道长,便是独孤策所扮就。
独孤策却始终以为与自己在“括苍山西施谷”内,云雨荒唐的绿衣女子,是那女扮男装的慕容碧,而不知是身边的“绿衣幽灵‘田翠翠!
听完田翠翠话后,独孤策心中微动,故意装出一副闷闷不乐神色!
田翠翠玲珑剔透。量擅于聆音察理,鉴貌辨色,见状遂向独孤策含笑问道:“灵通道兄,你怎的神色不乐。”
独孤策叹了一口气道:“贫道要到四川邛蛛山有事,不能追随田姑娘同去广西勾漏,好容易在此订交,转眼间却又云度寒塘,风来水上地,各自东西,聚短离长,怎不惆怅?”
同样只是一人,但儒装的独孤策,却比道装的灵通道长,更为倜傥风流!何况儒装的独孤策,已与田翠翠有过合体之缘,常言道得好:“一夜夫妻百夜恩,百夜夫妻海样深”,故在田翠翠心中,儒装的独孤策的分量,自比道装的灵通道长稍重。
田翠翠不知独孤策是一片虚情假意,听他如此说法,遂认定这位灵通道长,业已对自己极为倾倒。
鱼与熊掌,不可得而兼,必须在两者之中,作一选择。
田翠翠因漂泊已久,阅人已多,委实有点倦于风流,如今想在鱼与熊掌之间,决定终身所属!
她深一考虑以后,做了如下决定。
括苍山曾与自己颠鸾倒凤的英俊书生,如在正月十八之前,赶来“太湖”赴约,则自己便决心委身以事!
对方倘若不来,则决不再复错过姻缘,必在“天南大会”期前,“寰宇九煞”聚盟“野人山离魂谷”之际,嫁给这位灵通道长!
主意既已拿定,便把独孤策拉到一旁,低声媚笑说道:“灵通道兄,我们既然各有要事,不妨暂作小别,好在明年三月十五的‘天南大会’会期,并不太远,只要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则再度相逢以后,便可永不分别了呢!”
独孤策装出情思难禁。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转身向尉迟景、丁玉霜稽首为礼,含笑说道:“尉迟三哥,丁五姊,小弟身有要事,暂且告别,明年三月十五以前,在‘野人山离魂谷’中,再相见吧。”
说完,又向田翠翠故作情深的看了几眼,道袍微飘,便欲离去!
尉迟景忽似想起甚事?扬声叫道:“灵通道长留步。”
独孤策以为被对方看出什么破绽?不禁心中一跳,转身笑道:“尉迟三哥,有什么话儿,要对小弟嘱咐?”
尉迟景笑道:“野人山离魂谷门户极严,道长倘若单独前去,万一有甚周折,易生误会,我应该交件表记给你。”
一面说话,一面自腰中取出一面上镌九个恶鬼头颅的小小铁质令牌,向独孤策含笑递去。
独孤策接过令牌,略一审视,便自笑道:“小弟赶到‘野人山离魂谷’之际,倘遇阻拦,只要出示这面令牌,便可通过了么?”
尉迟景笑道:“除了出示‘九煞敕令’以外,并须将是谁引介,及引介经过说明,方能顺利入谷。”
独孤策揣起那面“九煞敕令”,点头笑道:“野人山离魂谷的门户,自然应该极度紧密,因为现欲与举世武林人物争雄,必须先行安定内部!”
话完,向众人稽首为礼,并特别对“绿衣幽灵”田翠翠,满含情意地,多看几跟,然后道袍飘处,跃登小舟,冲波驶去。
他这一走,竟起了百丈雄心!
因为他无意中探出了一件绝大秘密!
这件绝大秘密;就是得知“寰宇九煞”中武功最高的第二煞“毒手天尊”祝少宽,因欲对付大悲尊者、三奇羽士等“释道双绝”,竟以三十年苦功,参究“天魔血诀”。
并因苦参“天魔血诀”之故,竟告走火入魔,下半身不能转动,要到明年元宵前后,才可完全复原。
“天魔血诀”是旁门武学中,最为厉害功力,倘苦听任“毒手天尊”祝少宽练成,将来“天南大会”之上,不知要有多少奇侠豪雄,在这种恶毒功力以下,惨遭劫数!
自己现获“九煞敕令”,又自“金扇书生”江子奇身边,取下那柄金扇,必然可以混入“野人山离魂谷”内。
趁着“铁掌笑仙翁”尉迟景,“九毒徐妃‘丁五霜,与田翠翠同往广西勾漏,”金扇书生“江于奇已死,”离魂谷“内,只剩三煞之际,倘能彻底摧毁魔巢,岂非弭祸无形,替武林群雄,挽回了不少劫难。
即令此愿难成,但把握“毒手天尊”祝少宽,走火入魔,下半身无法转动的最好良机,加以下手除掉,也可为恩师及南门师叔,在未来的“天南大会”之上,减少一名辣手劲敌。
独孤策雄心一起,主意遂定,欲在小舟拢岸以后,立即往“云南野人山”的“离魂谷”魔巢赶去。
但他还未离开太湖,便又遇上岔事。
独孤策独驾小舟,驶出数十丈后,便即悄悄掉桨,往太湖西岸靠去。
太湖范围极广,要想驶船靠岸,自需不少时间,就在这段时间之内,独孤策竟又遇见了另一位前生孽障。
独孤策正独自荡双浆,忽然瞥见前面烟波迷茫之中,也驶来一叶扁舟,舟中并有人纵歌,唱的是:
少年不识愁滋味,
爱上层楼,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如今识得愁滋味,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独孤策听得唱歌人话音,并不陌生,忽然想起,自己在“括苍山”中,便是高歌此词,才结了那位风流蔼佚的慕容碧。
“西施谷‘巫襄艳梦,虽然使独孤策时觉汗颜,但他心中雪亮,倘无这段露水姻缘,自己早因身中”西施舌“奇毒,要被欲火煎熬得精尽髓枯,化作”西施谷“中的第十八具骷髅白骨!
他既把与自己云雨巫山的田翠翠,误当慕容碧,心中自然对于慕容碧,既觉惭愧,又颇衔恩,所厌恶的只是在回忆之内无法淡忘对方举措过分淫荡而已。
前尘方幻心头,作歌人所驾轻舟,业已临近。
舟中儒生,一袭绿色长衫,玉貌朱颜,风神绝世,正是独孤策刚刚念及的慕容碧。
时值元宵,地是太湖,慕容碧突在此时此地现身,正与田翠翠留书所订约会,恰恰吻合。
独孤策失惊之下,忘了自己已易道装,觉得既然相逢,不便置诸不理,遂一抱双拳,含羞叫道:“慕容兄!”
他已知慕容碧易钗而弁,而仍称呼“慕容兄”之故,是为了倘若改称“慕容姑娘”,则一开口可能便扯到荒唐旧梦之上,令自己不易应付。
但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慕容兄”,倒真把慕容碧吓了一跳,心中立起了两团疑云!
第一团疑云是此人身着道装,为何行的却是俗家礼节?
第二团疑云则是自己在江湖间,素少交游,“慕容”双姓,又不普遍,对方却怎会认识自己?
疑云虽起,不得不答,遂也抱拳为礼含笑问道:“道长与在下素昧生平,怎知敝姓?”
适才独孤策的一声“慕容兄”,把慕容碧吓了一跳,但如今慕容碧的一声“道长”,却又使独孤策感觉奇窘。
因为听了这声“道长”称呼,独孤策方想起自己业已易容变服,是位三清弟子模样。
既是三清弟子,为何行俗家礼节?
既已易容变服。为何一口便能叫出慕容碧的姓氏?
这两点绝大矛盾,使独孤策无法自圆其说,只得奇窘无比的膛目不语。
慕容碧双桨一停,使两舟相并,目光微注独孤策,被他这副奇窘神情,引得失笑问道:“道长怎的如此发窘?莫非你是认错人了么?”
这句话儿,倒给了独孤策不少启示,灵机一动,稽首当胸,念了声“无量佛”号笑道:“容貌绝似,语音不同,贫道真是认错人了,尚请施主见谅!”
慕容碧听说有人与自己容貌绝似,不由引起兴趣,含笑问道:“道长把我认成谁了?”
独孤策见对方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仓卒间只好借用心中念念难忘的温冰姑娘芳名,应声答道:“贫道错把施主认成我一位方外好友慕容冰了!”
慕容碧闻言笑道:“我叫慕容碧,他叫慕容冰,面貌再略有相同,难怪道长适才一声‘慕容兄’,叫得我大为迷惑了呢!”
说到此处,因觉独孤策丰渠夷冲,满身道气,令人一见之下,极有好感,遂又复笑道:“小弟也真是粗疏失礼,与道长交谈这久,怎的还不曾请教道长法号,如何称谓?”
独孤策含笑答道:“贫道灵通。”
但他一面答话,一面又自心中起了万分疑惑。
因为他在括苍山中初遇慕容碧之际,就由于对方一双大眼的湛湛神光,朗澈无邪,才敢萍水订交,如今再度相逢,对方朗澈无邪的目光依旧,只是多了一些极其隐微难察的幽愁薄怨而已!
眼为心之苗,稍有江湖阅历之人,多半均可从对方的眼神以内,分辨出此人的忠奸善恶!
独孤策万分疑惑的是“西施谷”云雨荒唐之际,慕容碧的淫浪疯狂程度,简直胜过了青楼荡妓!
如今这双湛然如水的朗澈眼神,分明是位无垢圣女!
荡妓、圣女,是两个极端。
一个人会具有这种两个极端的双重性格么?
独孤策不信。
既然不信,他就想设法探悉究竟。
而欲探悉究竟之道,莫如以灵通道长身分,与慕容碧另行订交,旁敲侧击,冷眼偷观。
基于这种心理,独孤策遂故意找话地,向慕容碧含笑说道:“慕容兄,倘欲游湖,最好不必到马迹山去!”
慕容碧果然听得双眉一挑,讶声问道:“小弟正是想去‘马迹山’,道长这样说法,却是为何?莫非那‘马迹山’中,出了什么山精海怪?”
独孤策笑道:“山精海怪,虽然没有,却有几名魑魅魍魉,慕容兄纵有一身绝艺,也不必对他们招惹为妙。”
慕容碧目光一转,含笑说道:“道长所说的魑魅魍魉,是否指武林邪恶人物?”
独孤策微一点头,慕容碧又复问道:“这些邪恶人物是谁?”
独孤策屈指数道:“‘绿衣幽灵’田翠翠,‘铁掌笑仙翁’尉迟景,‘九毒徐妃’丁玉霜……”
慕容碧听到此处,摇手说道:“绿衣幽灵田翠翠我倒知道,确实淫凶刁狠,极为难缠!但道长所说的‘铁掌笑仙翁’尉迟景,‘九毒徐妃’丁玉霜等名号,却极为陌生,不曾听人说过。”
独孤策笑道:“三十年前,有九位穷凶极恶人物,威名震慑江湖……”
慕容碧接口问道:“是不是被称为九大凶邪的‘寰宇九煞’?”
独孤策笑道:“慕容兄既知‘寰宇九煞’,为何又对尉迟景、丁玉霜等,感觉陌生?”
慕容碧脸上微红,含笑说道:“因小弟只知‘寰宇九煞’之称,对他们的个别名号,不太熟悉!”
独孤策笑道:“铁掌笑仙翁尉迟景,‘九毒徐妃’丁玉霜,便是‘寰宇九煞’之中的老三老五!”
慕容碧听得讶然问道:“根据江湖传言,‘寰宇九煞:不是在三十年前,被大悲尊者、三奇羽士等释道双绝,一干武林奇侠,聚歼于’野人山离魂谷‘中了么?”
独孤策微叹一声说道:“不知是世劫方殷?还是这干凶邪,气运未尽?‘离魂谷’一战之后,居然有六人重伤复活,如今再度出世!”
慕容碧双眉一挑,目注独孤策问道:“昔年参与‘离魂谷’一战的武林奇侠,虽已多半仙逝,但其中主要人物大悲尊者、三奇羽士等‘释道双绝’,却仍在人间,丁玉霜、尉迟景等踪迹,为何敢在‘大湖’出现?莫非这干侥幸不死的漏网之鱼,还思有所蠢动么?”
独孤策冷笑说道:“岂但蠢动,他们还想觅人补足三名缺额,恢复‘九大凶邪’名号,在‘野人山离魂谷’中,召开‘天南大会’,向‘释道双绝’报仇,雄视武林,自尊霸主!”
慕容碧恍然问道:“既然如此,尉迟景、丁玉霜等,与田翠翠在‘马迹山’相聚之意,可能是想拉这位‘绿衣幽灵’,参与‘寰宇九煞’盟约!”
独孤策因自己赶到“勾漏山天魔谷”,与“白发鬼母”萧瑛会面之前,曾见慕容碧自谷中驰出!故而疑心她与“白发鬼母”萧瑛,有什关系,遂加试探说道:“慕容兄猜得不错,但尉迟景、丁玉霜等,不仅业已邀得‘绿衣幽灵’田翠翠,参与盟约,田翠翠并要带领他们前往‘广西勾漏天魔谷’,去请‘白发鬼母’萧瑛,一同加盟!”
慕容碧银牙微咬,恨声说道:“田翠翠到处惹是生非,可恶已极,但他们若去广西勾漏,却是白跑。”
独孤策明知故问说道:“为何白跑?难道那‘白发鬼母’萧瑛,不会与‘寰宇九煞’,同流合污么?”
慕容碧叹道:“萧鬼母一向信从‘绿衣幽灵’田翠翠之言,真若被她蛊惑,多半会劝她加盟,但萧鬼母已离‘勾漏’,他们一时无法寻找得到。”
独孤策故意愕然问道;“听慕容兄这等说法,你竟认识‘白发鬼母’萧瑛?”
慕容碧神色黯然地,点头叹道:“小弟不仅相识,并还与她颇有渊源,曾经屡屡进言规劝,劝她收敛所行,勤修上道善保天年,不必溷身江湖间的名利恩怨以内。”
独孤策笑道:“晨钟暮鼓,难敲醒孽重之人!‘白发鬼母’萧瑛,恐怕未必能听慕容兄的规劝良言,淡却名利之念吧?”
慕容碧神色黯然地,点头说道:“目前她虽然不肯听我劝告,但总有一天,我总会设法劝得她幡然觉悟!”
独孤策闻言“心中又自讶然,觉得这位曾令自己一想起前事,便会面红耳赤,对她畏如蛇蝎,女扮男装的慕容碧姑娘,无论在言谈、举止、气宇、胸襟等任何方面,均极为高华超脱,正大光明,绝难看出丝毫淫邪之态。
越是这样,他心头疑云,自也越浓,竟有点怀疑到昔日在“括苍山西施谷”中,与自己共作荒唐艳梦的淫荡绿衣娘,究竟是不是眼前粲者?
慕容碧见他垂头沉思,不禁会错了意,双眉微扬,发话问道:“灵通道长,你在想些什么?是不是认为我无法劝醒那萧鬼母么?”
独孤策摇头笑道:“不论慕容兄是否能如所愿,但存此心,便足以上应天心,感召祥和,使贫道敬佩不已!”
说到此处,语音略顿,又复打量了慕容碧几眼,含笑问道:“慕容兄把这‘太湖’风光,都游览尽遍了么?”
慕容碧摇头苦笑说道:“小弟此来,非为游湖。”
独孤策接口问:“慕容兄既非游湖,想是寻人的了?”
慕容碧点头答道:“道长猜得不错,慕容碧此来,正是寻人。”
这“正是寻人”四字,恰好与田翠翠留书邀约独孤策到“太湖”相会之事,极为吻合,遂使独孤策刚刚所起的怀疑在‘西施谷“中和自己云雨巫山对象,不是慕容碧之念,又复渐淡淡却!
闻言之下,疑念渐淡!但与慕容碧那双湛朗眼神一对之下,却不禁疑念又深!独孤策惶惑异常地,设法追问究竟,含笑说道:“慕容兄所寻之人,是亲是友?”
慕容碧虽觉独孤策问得太多,但因对他印象不坏,遂仍长叹一声,苦笑答道:“此人可以算是我的‘亲人’,也可以算是我的‘冤孽’!”
双方阴错阳差地,竟把一场莫大误会,越扣越死。
独孤策闻言,心中哪里还有半点疑惑?暗忖:“自己与慕容碧有了夫妻之实,自然可算‘亲人’!但这种关系,太不正常,发生在中了‘西施舌’奇毒之后,自然更可算是‘冤孽’!换句话说,她‘太湖’之行,果是来找自己。”
虽已十拿十稳,独孤策仍自问道:“请问慕容兄,你所要找寻的这位‘亲人’而兼‘冤孽’之人,究竟是谁?”
慕容碧倘若直接答复,说出自己要寻之人,岂不一天云雾尽散?但她偏因独孤策一再追问,略觉不悦,柳眉微扬,冷然说道:“灵通道长,我们不过是萍水新交,你不嫌问得太多于么?”
独孤策脸上一红,只得向慕容碧施礼谢罪。
慕容碧见对方被自己弄得奇窘不堪,遂又复微微一笑,说道:“道长请莫见怪,因为此事是小弟一生中的重大秘密,暂时不便相告!”
独孤策苦笑说道:“贫道委实失言,哪有反怪慕容兄之理?慕容兄既有要事寻人,贫道便当告别。”
话完,稽首一礼,便欲荡舟而去!
慕容碧忽然笑道:“灵通道长,你真的生气了么,为何匆匆告别?我们若由萍水新交,进一步结为道义深交,岂不是好?”
独孤策内心颇想从侧面探探慕容碧的底细,这荡舟告别之举,原是窘迫无奈,闻言之下,停桨笑道:“贫道也对慕容兄的气宇风华,极为景仰,彼此若能订交,自然再妙不过,但恐耽误了慕容兄的寻人正事……”
慕容碧不等独孤策话完,便自摇手苦笑道:“道长有所不知,我几乎业已搜遍‘太湖’,均未发现要找之人踪迹,大概传闻有误,他不来了呢?”
独孤策始终认为慕容碧是寻找自己,但因不愿相承,遂含笑问道:“慕容兄既找不着你要寻之人踪迹,却欲何往?”
慕容碧笑道:“可惜‘马迹山’上有‘绿衣幽灵’田翠翠在,否则我倒想去斗斗‘铁掌笑仙翁’尉迟景,及‘九毒徐妃’丁玉霜,或许可以除掉这两名凶神恶煞,也说不定。”
独孤策惊讶说道:“慕容兄侠骨高怀,令人可佩!但贫道不懂你为何不惧尉迟景、丁玉霜等‘寰宇双煞’而倒有些怯于‘绿衣幽灵’田翠翠呢?”
慕容碧摇头笑道:“我并非惧怯‘绿衣幽灵’田翠翠,只是和她另有一层渊源,不愿与之相见而已!”
独孤策闻言,微笑问道:“慕容兄语意之内,对于‘寰宇九煞’中人,颇为痛恨?”
慕容碧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因为一来‘寰宇九煞’的往昔声名,太以凶毒,其中无一善类!二来我在苦劝‘白发鬼母’萧瑛,改邪归正,‘寰宇九煞’却在企图再把‘白发鬼母’萧瑛,拉入更深的泥淖之内。”
独孤策听得此处,心中忽然一动,目注慕容碧,扬眉问道:“慕容兄,你当真想要斗斗‘寰宇九煞’?”
慕容碧傲然笑道:“道长怎的如此说法?难道你认为我功力微薄,不足与这般绝世凶邪,一较上下么?”
独孤策摇头笑道:“慕容兄不要错会了意,贫道早就看出慕容兄根骨绝伦,身负上乘武学!故而问话之意,只是可以设法使你不与‘绿衣幽灵’田翠翠相见,却能酣斗‘寰宇九煞’!”
慕容碧闻言,大喜说道:“道长快讲,这是一桩什么妙法?”
独孤策笑道:“这个办法简单,慕容兄只要有暇与贫道作远行即可。”
慕容碧问道:“道长欲去何处?”
独孤策微笑说道:“贫道想去‘野人山离魂谷’。”
慕容碧恍然笑道:“道长莫非是想趁着尉迟景、丁玉霜等在外,来个直捣魔巢?”
独孤策点头笑道:“我认为这是一桩绝世良机,说不定可以侥幸成功,为武林群雄,略挽劫数!”
慕容碧欣然笑道:“道长这种壮怀盛举,小弟亟愿奉陪,但‘野人山离魂谷’,如今成了魔巢禁地,要想不动声色地,潜入其中,伺机下手,只怕不容易呢!”
独孤策笑道:“慕容兄不必为此担忧,我们可以大摇大摆,丝毫无阻地,直入‘野人山离魂谷’内!”
讲完,遂把与尉迟景等假意定盟经过,略告慕容碧,并取出那面“九煞敕令”,给她观看。
慕容碧静静听完,蹙眉说道:“道长,你若和我同往‘离魂谷’,其中却有个漏洞。”
独孤策愕然问道:“什么漏洞?”
慕容碧笑道:“寰宇九煞重出扛湖,邀人加盟之事,定有慎重机密,我认为尉迟景、丁玉霜等,与你们定约以后,不消多时,‘野人山离魂谷’中,定亦得讯。”
独孤策点头说道:“慕容兄这种判断,极有可能。”
慕容碧继续笑道:“据道长所说,被尉迟景、丁玉霜邀约参与‘寰宇九煞’盟约之人,除你以外,还有‘绿衣幽灵’田翠翠,及另一不知姓名的玄衣少女。”
独孤策道:“慕容兄说得不错。”
慕容碧扬眉问道:“然则‘野人山离魂谷’方面,已知新参与结盟之人,是一男二女,我们却去了两个男人,岂不是个大大漏洞么?”
独孤策听得默然片刻,点头说道:“慕容兄虑得极对,还是由贫道独闯‘野人山’吧”
慕容碧摇头说道:“小弟闲得无聊,愿意与道长共踏南荒‘野人山’的蛮烟瘴雨。”
独孤策双眉方自一蹙,慕容碧便又笑道:“道长不必担忧,小弟自有妙策可以混入‘野人山离魂谷’内。”
独孤策大喜问道:“慕容兄有何妙策?”
慕容碧笑道:“这法儿极为简单,我们只要扮成一男一女,不是便无漏洞了么?”
第 五 章
独孤策稽首当胸,念了一声“无量佛”道:“贫道是三清弟子……”
话犹未了,慕容碧便含笑说道:“道长放心,这个难题由小弟承担,不会要你这出家人,装扮女子。”
独孤策因知慕容碧本是女孩儿家,闻言之下,遂又故意向她上下微一打量,含笑说道:“慕容兄一来风神绝世,二来爱着绿色长衣,由你扮那‘绿衣幽灵’田翠翠,倒是再也恰当不过!”
慕容碧嘴角微披,晒然不屑说道:“田翠翠刁恶淫凶,声名大坏,我才不愿扮她,我要扮那玄衣少女!”
独孤策的意识之中,始终嫌厌慕容碧过分淫荡,如今听她竟也鄙视田翠翠刁恶淫凶,不禁微觉讶然,双眉深蹙地,接口说道:“我们不知那玄衣少女姓名,对方倘若查究起来,却是如何作答?”
慕容碧微笑道:“道长不必过分多虐,常言道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到时或是随意假报,或是故作神秘地,不通名姓,使对方自行猜测均可。”
独孤策笑道:“随报不妥。还是故作神秘,使对方莫测高深的好。”
慕容碧闻言笑道:“道长既然同意我这种办法,最好赶紧启程,前往‘野人山’,因为万里长途,途中难免不无事故延误,小弟在八月间,尚须赶赴另一约会呢!”
独孤策想起自己与‘白发鬼母’萧瑛所订约期,也是八月中秋,遂点头笑道:“贫道在八月间也有要事,我们这就启程如何?”
慕容碧含笑说道:“小弟在旅舍中尚有行囊待取,道长最好约个地点,我们晚来相会,便即动身。”
独孤策遂随口说了一个地点,约慕容碧晚来相会,彼此挥手而别。
慕容碧独驾小舟,冲波疾驶,心中暗忖这灵通道长,长身玉立,清逸出尘,倘若脱下道装,换上儒服,倒是一位翩翩浊世公子。
她这种想法,只是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并非对于独孤策所化身的灵通道长有情。
因为慕容碧初会独孤策时,便前生缘定,一见钟情,愿把终身托付。
但“西施谷”再见独孤策之际,独孤策业已中了“销魂荡魄西施舌”奇毒,欲火中烧,灵智尽昧,竟向慕容碧大施禄山之爪,探破了她的女孩儿家秘密。
慕容碧是处子之身,遽遭轻薄,自然羞窘异常,对独孤策加以掌掴示做,愤极而去!
出得“西施谷”不远,她才悟出独孤策这等失常举措,是中了奇毒所致,暗忖得婿如此,已无所憾,遂决心回谷献身相救。
谁知就这刹那之误,大错便成,独孤策已与“绿衣幽灵”田翠翠,赤体双双地,在深草覆没的山沟以内,云雨巫山,颠鸾倒凤!
慕容碧回转“西施谷”,不见独孤策踪迹,以为自己一步来迟,使他欲发人狂,势所必死,遂也未作深寻,只含着两眶伤心痛泪,飘然远行,立誓从此忏情,没世不谈男女之爱。
她既怀如此心情,故而虽与独孤策的化身灵通道长,气味相投,并颇为欣赏对方人品风神,却决无丝毫情爱成分。
慕容碧催舟抵岸,准备回转所居旅舍,取得行囊,与灵通道长结伴长行,直捣天南魔窟。
但她刚刚走过—片幽静松林口外,突然听得林内有个娇脆声音叫道:“林外的绿衣少年留步!”
慕容碧愕然却立,目光微注,见林内缓步走出一位玄衣女子。
这女子虽然脸罩厚黑纱,不令人看清她的庐山面目,但仅从语音之中,已可听出她年龄最多只在二十上下。
人的性格,不一定非在眼神内,及容貌上,才可表达,有时仅于一些细微动作之中,便会给对方相当启示。
如今从这玄衣少女走出松林,昂头缓步的神态之上,便使慕容碧觉得对方骄傲无比!
玄衣少女走到距离慕容碧七尺外停步,面对她不住打量。
隔着一层厚厚的面纱,慕容碧仍感觉对方的两道眼神,森厉如电。
慕容碧何尝不也天性高傲?见对方如此神情,自然心中不悦。
耐着性儿,听凭对方把自己打量了好大一会,方双眉微轩,含笑问道:“姑娘,你把我看够了么?”
玄衣少女点头答道:“够了!”
这两个字的答复,太以简单,太以干脆!
慕容碧几乎被对方噎得无话可说?秀眉深蹙地,继续苦笑问道:“姑娘叫我何事?”
玄衣少女仍然极为干脆地答道:“我有话要问你。”
慕容碧因对方过于骄慢无礼,反倒怒气稍平地,失笑说道:“姑娘,你要问我是什么话儿?”
玄衣少女说道:“你为什么要穿绿色衣服?”
慕容碧听得不禁发生一阵仰天长笑!
玄衣少女怒声问道:“你笑什么?难道我不能问么?”
慕容碧面含笑容,连连点头答道:“能问!能问!但我也请问姑娘一句,你为什么要穿玄色衣服?”
玄衣少女冷“哼”一声说道:“我穿不穿玄色衣服。,你没有资格动问。”
慕容碧暗笑自己怎会遇见一位如此不讲理之人?无可奈何地,蹙眉说道:“姑娘穿不穿玄色衣服,我确实没有资格动问,但我穿不穿绿色衣服,你就有资格问么?”
玄衣少女毫不迟疑地,应声答道:“当然有资格问。”
慕容碧气极而笑,索性恭身长揖,彬彬有礼,和颜悦色地问道:“请教姑娘,你这资格何来?”
玄衣少女答道:“我这资格,是根据两件事儿而来!”
慕容碧莫测高深地,继续问道:“是两件什么事呢?”
玄衣少女扬声说道:“第一件事儿,是当世武林之中,有位极淫极刁的无耻恶妇,终年终岁爱着绿衣,被称为‘绿衣幽灵’田翠翠!”
慕容碧点头说道:“当世武林之中,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玄衣少女冷冷说道:“第二件事儿,是被我看出你是女扮男装,并不是位真正男子!”
慕容碧闻言脸上一红,暗想真相既被对方看破,自然不必再复隐瞒,遂点头笑道:“姑娘法眼真高……”
话音未了,玄衣少女又复接上说道:“一来你身着绿衣,二来我看出你是易钗而弁的女儿之身,再加上我恨透‘绿衣幽灵’田翠翠,难道还不该把你叫住问上几句话么?”
慕容碧恍然笑道:‘姑娘是把我当作’绿衣幽灵‘田翠翠了?“
玄衣少女点头答道:“由于你身着绿衣,女扮男装两事之上,我不能不有所怀疑,你如今要赶紧设法证明你不是田翠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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