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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大理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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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倾饶骤然回神,茫然地望向身边的楚云西。

他拍了拍她的肩,朝委顿在地的陶行江行去,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陶行江泛着青色的面容扭动了下,似是在笑,“我是何人?七王叔你难道不认得了?”

他发出桀桀的一阵怪响,扶着墙壁正欲慢慢站起身来,脖颈处一凉,却是段溪桥伸出那细剑抵住了他的喉咙。

“好生待着,切莫乱动。我的手不稳,剑,是拿不住的。如果你再不悠着点,若是一个不小心,自己把脖子戳到了剑尖上,那可就不美了。搞不好,可是会神、魂、俱、灭的……”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话语,明明是懒洋洋的调子,可段溪桥的话中却是透出一股子森然的味道来。

陶行江望着他另一手随意摆弄着的弯刀,顿了顿,冷笑道:“神魂俱灭?呵,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你们一次杀不了我,那便次次都杀不了我!”

“是么?”楚云西长剑一出,指向他左侧凹陷的黑红之处,淡然说道:“既然驸马如此笃定,那我们不如试试看?”

陶行江僵硬的面皮抖了抖,上面的青色顿时又深了两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女声:“奴婢参见陛下!陛下吉祥!”

分明是那管事丫鬟的声音。

离得那么远,她出口的话依然清晰可辨。想来,是在特意提醒屋中之人。

傅倾饶心底一暖,怔了下后,又有些惊愕。

……皇上?

楚涵宣来了?

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楚云西拧眉,傅倾饶木着脸面无表情,段溪桥扬起唇角,嗤地一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倒是来得巧。可是,也未免太巧了些。”说着,望向陶行江,明显怀疑是他在通风报信。

陶行江发出一阵怪笑,并不说话。

曲蒙看了看一脸凝肃的楚云西,磨磨蹭蹭走到段溪桥身侧,低咳一声,说道:“大人,话不能乱说。”又朝楚云西看了一眼,意思是,看看人家弟弟在这儿呢,别乱说话,小心被人听了去。

他话音还没落,身边那位‘人家弟弟’淡淡地开了口:“左少卿大人言之有理。是有些太巧了。”

曲蒙哽了哽,嘿了声,彻底不言语了。

——得,人家是个明白人,他也别在这里献丑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楚云西和段溪桥刚将武器收好,楚涵宣便也进了屋。他这次微服出宫,只带了黄公公一人随行。

看到屋内被掀翻的桌子和地上散乱着的泛着油光的空盘碎片后,楚涵宣负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诸位爱卿这是在做什么?看上去倒是热闹得很。”

冷冷望了眼正在起身的陶行江,楚云西十分平静地说道:“切磋武艺。许久不练武,手有些生了。恰逢武状元在此,刚好过上几招。”又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内,淡然说道:“只是没控制好力道。”

“哦?果真如此吗?”楚涵宣望向陶行江。

段溪桥拍了拍已然挂到他腰侧的皮囊,陶行江想到里面那弯刀,滞了下,低声说道:“正是如此。”

楚涵宣看着他青色的面皮,微不可见地哼了一声,环视屋内,最终目光定格在了傅倾饶身上:“你手中拿着的又是何物?”

傅倾饶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刚刚曲蒙递过来的东西,下意识低头去看……

一个方方正正的红色纸包,里面也不知道搁了什么,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她哪儿知道这是什么啊!

想到方才陶行江忙着和段溪桥过招、必然不会注意到此物是曲蒙交给她的。傅倾饶默了默,摆出羞赧之色,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路上遇到位好心的姑娘,硬塞给微臣这个,说是她自己做的桂花糕,送给微臣当做新年之礼。微臣并不认识她……陛下喜欢么?若是喜欢的话,这个便送给陛下了。”

说着,就将手中之物往前递了递。

楚涵宣微微别过头去,说道:“多谢爱卿美意。既然是人家姑娘家的一片心意,爱卿还是自己收好吧。”

看清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傅倾饶放下心来。

——这位天子非但不像他那位三叔安老王爷那般喜吃桂花糕,反而厌弃至极。别说吃了,就连碰一碰沾到桂花糕的味道,他都是不肯的。

这时楚云西上前一步,说道:“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微臣先行告辞,还望陛下赎罪。”又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慧宁身子不适,回房休息了。陛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傅倾饶心知楚云西敢让楚涵宣在这个时候去看望慧宁公主,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慧宁公主不会把她刚才的那一拳说出来。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却也明白不会太过容易。她登时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太过冲动,居然真的头脑一热明目张胆地就去做了。

下次遇到此种事情,定然要按捺住心情,使个神不知鬼不觉的迂回法子才行。

楚涵宣望了望屋内的一切,半晌后,说道:“那大将军就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慧宁。你也一同去吧。”最后一句,却是对着陶行江说的。

待到他们二人离开,傅倾饶拭了拭额头,才发现自己居然起了一层薄汗。

四人一路无话地回到平王府。

正要道别各自离去之时,傅倾饶唤住段溪桥,将拿了一路的东西塞还给他,又问:“这到底是什么啊?那么沉。”

“沉你还抱了一路不撒手?不早点给我。”明知她是怕楚涵宣手下的人看到她将东西给他后起疑,段溪桥还是忍不住激她了两句,“护身的。若有不干净的东西想近你的身,它起码能保你神魂安稳。”思及此,他忽地一笑,“原以为你胆子很大,可没想到那东西还没能近你的身,你就给吓得迷怔了。”

傅倾饶知道他说的是她看到陶行江面容后发愣的那一会儿。那时若不是楚云西拉她一把,她都要陷入思绪挣脱不出了。

她揉了揉额角,暗道最近当真是得好好休息下了。不然以这样的精神状态,若是遇到点什么突发的状况,怕是难捱。

口中却是说道:“其实我是瞧着他那面容着实难得一见,若不多看两眼,往后怕是见不着了。故而好生观望了下。”

段溪桥明知她在扯谎,却还是忍不住轻笑了下,又横她一眼,没好气地嗤了声。

眼看着他转身离开,傅倾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哎……方才我跟你提的那事儿,你可别忘了啊。”

段溪桥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猛地回身,恨恨然说道:“你就这么想去北疆?”

正往自己院子行去的楚云西闻言便是一滞,瞬间驻了足,转过来看向傅倾饶,目光灼灼。

段溪桥似有所感,扭头望过去,正看到他那隐含着惊喜的目光,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心说自己什么时候提不好,偏生在这人面前说起来。

看着眼前笑得谄媚的娇小之人,段溪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对方还毫无所觉,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盛着的全是希冀,让人不忍心硬下心肠去拒绝。

“真这么想去?”见对面之人不住点头,他勾了勾唇角,笑得咬牙切齿,“……求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傅小哥!拿出你的骨气来!不要随便求人啊啊啊……

话说,傅小哥应该是很有骨气……的吧……【默默扭头掩面的作者君

☆、第92章 寻人

傅倾饶仰着头细细看他;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段溪桥一把拉住她,挑眉看着;问道:“怎么?刚才不是还很想去么。如今这是怎的?怕了?”

傅倾饶默了默;绷着脸说道:“大人说得如此口不对心,下官好生琢磨了下;决定此事还是稍后再议。省得一个不小心着了大人的道儿,到时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到她这般模样;段溪桥顿时被气笑了;“难道我看上去就这么不可信?”

傅倾饶抬眼瞅瞅他;沉吟了下,决定实话实说:“反正你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看上去着实有些违心。”

她这话说得虽平淡,但其中的失望之意却隐隐可以感受得到。

想到她要去北疆的真实目的,段溪桥到底心软了,不忍心再逗她。轻轻拍了下她的肩,没好气地哼道:“赶紧去歇着吧。想那么多不累?这事儿过后再说。”

虽然话没说死,但就私心来说,他不希望她去。

一来此去太过危险,若他不能在旁边看着、守着,实在无法放下心来;二来她离他太远、离楚云西太近,他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傅倾饶听了他这话,知道一时半刻是说不动他了。看他已经转身离开,她慢慢应了一声后,便也朝着自己院子行去。

经过楚云西身边时,她听到身侧男子低低说道:“若你想去,我或许可以想想办法。”

她脚步滞了滞。

又走了两步后,傅倾饶折转回来。走到依然立在那处的楚云西的身边,唤了他一声,指着北方遥远的天际,轻声说道:“云西哥哥,你看到那广阔的蓝天了吗?”

楚云西定定看了她一眼,抬眸顺着她手指往远方望去。

“云西哥哥,你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有着那么广阔的天地。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连一个承诺都无法给你。昔日长辈们承诺过的那些,不需要背负在你的身上。你是自由的,没有责任为我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你……能明白么?”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没有任何的重量,仿佛一阵冷风,就能吹散。但她的声音又很锋利,宛若最薄的利刃,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

楚云西合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艰难得问道:“你觉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些承诺?”

他声音黯哑呼吸凝滞,仿若夹杂了无尽的痛苦。

傅倾饶听得心里微微发痛,又有些茫然。原本十分笃定的一些想法,便不再那么确定了。

——不是为了承诺,那是为了什么?

可是此刻对着楚云西,她问不出口。想要逃离,却又不忍心留下这样的他独自待在这里。于是只能低垂着头,静静陪着他。

“傅大人!傅大人,太好了您总算是回来了。”

这时楚里急匆匆跑了过来,一看到傅倾饶便扬声高喊。

楚云西不欲让楚里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稍稍背过身去。

若是平日,楚里定然会发现楚云西的不对劲。可是此时,他的心里被另外一件急切的事情给占据了,一时间并未去细想这些,只直直得奔向傅倾饶,着急地喊道:“二丫不见了。大人,二丫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

傅倾饶心中一跳,口中却是赶忙劝道:“莫急莫急,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她的镇定让楚里多少安心了些。他本就是沉稳之人,只是弄丢了个小孩子,心里太过担忧,这才有些失措。

定了定神,他稳住声音,说道:“今天宫里来了人,带来了陛下的赏赐。我要去见那位公公,就叮嘱二丫让她自己先玩会儿。谁知宫里的人走了后,我再去找二丫,却寻不见了。问了府里的侍卫,说是看到过一个小姑娘自己出了府,向着集市那边跑去了。”

想到这个,楚里心里十分懊悔。

在傅倾饶将孩子交给他后,他就该和府中上下都说一声,这是府里新来的小客人,千万不可怠慢。那样的话,侍卫们见二丫独自跑出去时,必然会极力阻拦,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她跑远。

“那外面可曾寻找过?”傅倾饶忙问道。

“找过,还没找到。已经将府中四成守卫都派了出去,现在还在寻找。”

傅倾饶虽然心中十分担忧,可还是说道:“不用慌。她自己跑来京城一路上都安然无恙,怎么会在京城里出事呢?不要急。不要急。”

她慢慢说着,边好生安慰楚里,边快速思索着二丫会去哪里。

——楚里并没有错。错的是她。人是她带来的,她却没好好看管,是她太过大意了。

可是二丫会去哪?会去哪?

轻轻揉着额角,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楚里,你有没有和她说起过铜里乡?”

“啊?”楚里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怔了下后,点点头,“说起过啊。”

“说了多少?”

“当时我正看着厨房的人准备今天的午饭,这小丫头忽然问我知不知道有个地方叫‘桐里巷’。我还奇怪呢,她怎么说起这个地方的时候,与傅大人您当初问的一样。记得大人您说那地方不叫桐里巷,而叫铜里乡,我就纠正了下。然后告诉她那地方在京郊外的……”

“糟糕!”傅倾饶低吼了声,顾不得其他,当即朝外奔去。跑了几步,又急急折转,奔向马厩。

楚云西在她出声时就已经迈着大步向马厩行去,待她去到马厩之时,他已经牵好了两匹马,在那里静静等着她了。

此时此刻,傅倾饶顾不得再争论什么是非对错的问题。

她接过缰绳,急急道了声谢,立刻上马,驱马前行。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已经快要到关城门的时辰。

三名城门守卫正欲上前盘问,看到是傅倾饶后就顿了顿。再一瞧后面跟着的楚云西,他们便彻底歇了盘问的念头,故作不知地将他们直接放了出去。

一路疾行,出城二三里地后,楚云西策马赶了上来,沉声朝她说道:“你别走这条路。随我来。”

话音一路,他随即调转马头,驱马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傅倾饶方才也是太过心急,直接循着自己上次的路线前行。此刻经他提醒,她当即想起了自己上次在路上被人拦阻之事,赶紧调转方向,追他而去。

楚云西选的这条路不比她走过的那条路平坦直顺,十分迂回曲折。但正是因了如此,一路都有树林或是小山遮拦,身影不容易被人发现。

待到离目的地不过几里地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稍稍拉紧了缰绳,让马儿行得慢些。省得马蹄声太过明显,惊到了那些守卫之人。

直到此时,傅倾饶才稍稍松了口气。借着已然升起的月亮看了下四周,她平复了下,待到因着焦急和赶路而跳得剧烈的心跳渐渐缓了些后,才开口说道:“你倒是会选地方。这里可比上次我走的那条路隐蔽多了。”

楚云西侧头望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行军打仗之时,时常需要深入敌军之中。隐藏好自己乃是最基本的要求。当不得什么。”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但傅倾饶知道镇守边关十多年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北疆,天气酷寒,一日日坚持下去,其中的艰辛当真是寻常人所想象不到的。

她本欲多谈几句,后又想到先前自己对他讲的那些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了。只得暗叹一声,凝神去想今日的安排。

上次袭击她的是皇帝近卫。那些人反应灵敏,武艺高强,十分难对付。如果有可能,她不希望再次和他们正面冲突。

不过楚涵宣的近卫出现在这里,那么事发之时楚涵宣十有八。九也在铜里乡了。

自然……也应当知道了她想要闯入铜里乡的事情。

但今日楚涵宣再见到她,竟然能像没事之人一般,一句也不提起此事。要么就是他肚量极大,不介意她误闯之事。要么便是他心中笃定,当时未曾来到此地深处的她,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胁。

思来想去后,傅倾饶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较大。

她正好生思量着,突然,旁边的楚云西低低喊道:“再慢点!那边好像出了问题。有些不对劲。”

傅倾饶忙将缰绳再拉紧些,努力让马蹄声降至最低。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果然,不远处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好像有许多人正急急奔跑着,偶尔还有几声咒骂,快速响起又快速消失。再抬眼去看,竟是能望见点点火把的光亮在慢慢移动。

她偏过头去,与楚云西对视一眼,齐齐拉住了缰绳,让马停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吃货丁小七?妹纸投的雷~~多谢嗷~么么哒!

傅小哥去寻人了!

给她点个蜡……希望她能没事。。

段大人没能得逞!

啊哈哈哈~~~~

☆、第93章 二丫

二人翻身下马;放轻脚步;往旁边的小山上掠去。不多时,到了半山腰。借着山石的遮掩往铜里乡的方向腾挪;渐渐地;那些火光明亮起来,拥挤的人影也愈发清晰了。

傅倾饶脚下不停,中途往人群望了一眼。只见他们拿着火把围成一个圈;正朝圈内那不大的地上指指点点;不时地低声议论着。

她紧走几步再看过去;依然瞧不清被围起的那一块地上是何情形。抬眼望了下比她先行一步往上探路的楚云西,见他忽地停下脚步神色冷凝地望着那边;她心中好奇更胜;提气便朝他那里快速掠去。

去到他的身侧;她扬起个笑正要凝神看过去。突然,楚云西出手如电,将一个药丸塞进了她的口中,又在她的下颌处轻拍了一下。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傅倾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颗药丸就被她吞了下去。

熟悉的辣喉感传来,那日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瞬时闪现在脑海之中。虽明知结果,可她依然不甘心地试着张了张口——果然,发不出声音了!

段溪桥竟然给了楚云西这样的药丸!

她怒目去看楚云西,扬着手正要表达自己的愤怒。谁知楚云西出手更快。他一把拽过她,拉着她的手腕就要朝来路奔去,神色冷肃呼吸紊乱。

傅倾饶这才意识到不对,扭头看向那场中空地。楚云西发现她的这个动作,忙拉着她在她肩头揽了一把。

可是已经迟了。

傅倾饶看到了人群围着的那个小小的瘦瘦的一动不动血肉模糊的身影。

是二丫。

是二丫!

她双脚蹬地死命稳住身形,试图止住去势。可楚云西力气那么大,她又怎是他的对手?

眼看着自己被他一点点拽离原地,傅倾饶彻底怒了,抬起脚就朝楚云西踢去。

楚云西一闪不闪挨了她这一招,趁她不备在她腰间某处点了一下。

傅倾饶瞬间被卸了力道。天旋地转了番,她双脚蓦地离地,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被他抗在了肩上。

这是明摆着不顾她的意愿要将她强行带走了!

傅倾饶又气又急又羞又恼,挣扎着想要下来。可他力气太大,死死搂住她让她无法挪动分毫,飞速朝先前下马之处掠去。

火光越来越远,人影越来越模糊。而那个小小的身影,早已看不见了。

可是方才的那一眼,却已经铭刻在了她的心上。

傅倾饶心痛到了极点,愤怒之下挥拳击向楚云西脊背。楚云西置之不理,脚步丝毫停顿也无,继续前行。

到了马前,他单手解开两匹马的缰绳,将傅倾饶丢到他的马上。

傅倾饶挣扎着想要下马。他翻身坐到了她的后面,扭过她的手反剪在身后。不顾她的反抗,伸指抽开了她的发带,将她的双手牢牢绑住。

失去了束缚,一头长发瞬间散开。被寒冽的冬风吹起,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傅倾饶的心也如这腊月的寒风一般,冷到了极致。

楚云西一手揽着她,一手持着缰绳,驱马前行。先是慢速,许久后全速奔跑。到了城墙外,他下地继续扛起傅倾饶,越过城墙进到城内。

他们的身影刚出现在王府,等得焦急的楚里就迎了上来。一看到二人情形,登时愣了。

“主子……傅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二丫,二丫找到了吗?”

听到二丫的名字,傅倾饶已经冷到麻木的心骤然苏醒。

先前的药丸已经过了药效。她清咳了声,嘶哑着声音说道:“放我下来。”

楚云西脚步顿了顿,又大步朝前行去。

傅倾饶不住地扭动着,低声吼道:“放我下来!你听见没有!放我下来!”

楚云西置若罔闻,径直行至她的院子。一脚踹开她的房门,将她丢到床上,这才冷冷开了口:“让你下来?然后呢?打我一顿还是不顾一切地跑回去?”

傅倾饶冷哼一声别开脸去,不搭理他。

楚云西凝视她片刻,见她坐得歪歪斜斜的,生怕她难受,低叹一声,扶着她让她侧躺下,也好舒服点。可他的手一离开,她便立刻扭动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你这是何苦?”楚云西随意地坐到了床边锦杌上,拧眉说道:“我的用意,你又不是不明白。”

“明白什么?你想让我明白什么?已经没能救到她了,如今看到了她的尸身,我还要不管不顾,置之不理?”傅倾饶双拳紧握,掐得掌心生疼也仿若不觉,“那是二丫!她不是别人,是我任职三年,看着长大的二丫啊!我怎么能丢下她不管!”

“你不能丢下她不管,我就能丢下你不管?”说到这儿,楚云西也有些发怒,语气渐渐冷厉起来,“你看着她长大,我又何尝不是看着你长大?如今你要为了个死去的孩子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我就应该放任你、由着你去送死?”

他猛地站起身来,遥遥指向铜里乡的方向,“刚才有多少人你看见了吧?那些人里有多少好手,你应该心里有数!没错,二丫是个好孩子。如果她还活着,我就算拼上全部气力,也定然助你将她救回来。可是她已经死了。二丫已经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个死去的孩子丢掉性命!你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我在乎!你不把你的命当回事,我当回事!”

最后一个字铮然落下后,屋内一时静默。

楚云西这才发现傅倾饶已经半晌没有开口了。凝神细看,才发现她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只是她倔强地睁着眼一眨不眨,不肯让泪珠滚落下来。

他到底是心软了,不忍再苛责她。深深叹息了声,他探出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她的黑发。

傅倾饶扭过头去,极轻地抽噎了下。

楚云西坐到床边,轻轻揽过她,让她的面颊靠在他的肩上。

抽泣声越来越大。

许久后,傅倾饶低低开了口:“云西哥哥,我想家了。我想爹爹,想哥哥,想春生,想翠环。”

楚云西心里顿时又酸又疼,思量许久,最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想回家看看。”

“……等时机合适,我带你回去。”

“什么时候才行?是不是永远都等不到合适的那一天了?”

“……会有的。”

……

段溪桥揉了揉眉心,长舒一口气,缓缓走进院子。

知道傅倾饶和楚云西出去寻二丫后,他带着曲蒙也出去了。不过去的不是城外,而是仙客居。

上次去陶行江屋中查探的时候,因着和傅倾饶同行,他总是不由自主就去想她,无法聚精会神地去考虑问题。此时恰逢曲蒙也在,索性带上他同去,两人一同查看,也省得有所遗漏。

他不知上次傅倾饶是使了什么法子,竟然那么快就打开了门锁。今天他再进那个屋子,可是着实费了番功夫。

想到上一次屋中发生的情形,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迈步朝屋子行去,却发现屋前站着一人,那身影看上去,分明是他方才心中所想的女子。

忍不住自嘲一笑,他暗道自己果真是魔怔了,居然想她想到了这般的境地,以为她主动来寻他了。

继续前行几步,待到对方听见脚步声慢慢回转身来,他才惊讶地发现,这竟不是他的错觉,当真是她过来了。

疾步走了过去,段溪桥强压住内心的欢喜,嗤了声说道:“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找我作甚?”他借着月光定睛细细看她,忽地脸色一变,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傅倾饶知道自己刚刚哭了太久,眼睛肯定有些肿了,却没想到大黑天的还被他给看了出来。忙微微别过头去,又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谁。二丫死了。”

“什么?”段溪桥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明明去公主府前,那个女孩子还有说有笑地在他们眼前晃悠,怎么一转眼,说没了就没了?

“是真的。不出意外的话,她的死,和那……”傅倾饶咬了咬牙,十分艰难地说道:“和上头那位有关系。”

段溪桥听出了她话中的恨意,想到那人和温家灭门的关系,暗暗叹息了番,好生问道:“那你准备如何?”

“我要去北疆。”

傅倾饶抬眼看他,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去北疆。我要去见一些人,做一些事。我知道你心地很好,你肯定不想眼睁睁看着那些坏事再次发生。请你帮我。”她顿了顿,轻声说道:“求求你,帮帮我吧。不会耽误很久的。我会尽快的。”

她素来倔强得很,何曾把“求”字挂在嘴上过?先前段溪桥那么说,也不过是逗她罢了,没指望她会真的把这个字说出来。

如今听到她这番话,他心底一震,定定地直视着她。

傅倾饶不自在地低下头去。

她原以为段溪桥会断然拒绝,谁知段溪桥听到后,却是沉默了。

其实他刚刚回来的路上,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曲蒙说,若是真的想灭掉那屋子的主人,需得费上许多功夫。这倒也罢了,两人联手,再怎么艰难,也能对付过去。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不知动手的时候傅倾饶会怎么样。

他这样一提,段溪桥便想到了当初算卦的时候他说过的那些话。他说陶行江犯下那些案子,与傅倾饶有一些关联。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傅倾饶在京城之中的话,对付陶行江的时候肯定也会对她造成影响。这种情况,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

但如果她去北疆一小段时日,或许他可以趁着那个时候行动……

虽然心中不愿分离,可他暗想片刻,依然狠下心来,说道:“可以。”

傅倾饶猛然抬头看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勾起唇角,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什么事?”

“第一,不可去太久。我只给你很短的时限。过了那个时候,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寻你了。”

“那第二个是……”

“第二嘛……”他低低笑着,桃花眼中染上笑意,波光潋滟,“明日我的乳母就要到京城了。你随我回府,陪她吃顿饭。”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写虐的部分会把自己虐到,然后到现在心里还在一抽一抽地难过……o(╯□╰)o

☆、第94章 去段府

翌日一早,傅倾饶就穿戴整齐,去段溪桥的院子寻他。

她今天穿了一身的白;衣物上的绣纹,也都是使的银丝线。虽然颜色太过素净;但是配上她略显苍白的肤色,倒是别有一种娇弱的美感。

段溪桥一打开门就看愣了。片刻后,他慢慢回了神,轻咳一声,笑道:“你这样倒是极其好看。”

傅倾饶本是因着二丫的事情不想穿红戴绿,故而选了这样一套衣裳,却是没料到他会这样说。默了默;终究是找不到应答之词;“哦”了一声后;又觉不妥;补了声“多谢”。

她甚少有被人称赞容貌的时候;说这话时双颊不由微微泛起红色。段溪桥心下明了;也不点破。只笑了下,便与她一同出了院子。

并行之时,段溪桥侧头瞧了她几次,最终忍受不住,将她拉了回来。

“你眼睛这样红肿,怎么见人?等下曾妈妈看到了,少不得要说我欺负你,又要念叨我许久。你可别害我了。”不由分说拖了她进屋。

搬到平王府后,傅倾饶还是第一次来他的屋子。

与楚云西屋内的整洁有序不同,段溪桥这里显然随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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