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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大理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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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差距

从李家出来后;段溪桥和傅倾饶在马车上悄声商议一番。眼看着再过一条街就到平王府了;却临时改了主意,让车夫改了方向;去了大理寺。

这天是休沐日;大部分人都休息在家;唯有几人恰好当值;不得不来。

眼看着天色渐晚到了下衙的时间;段溪桥与傅倾饶忙加快步子前行;寻到今日负责管理证物之人,说要拿出刑部纵火案的证物看看。

谁知那名评事一听此话;顿时为难起来,“大人,这个怕是不成了。先前都察院的佥都御使大人来;说要我们协助查案,已经将证物要了去。”

左少卿大人眯着眼盯着他瞧,硬生生把个七尺男儿看的下巴贴到了胸前,方才抱胸往他桌案前一靠,笑得十分和蔼可亲,“他问你要你就给?你这差事,办得倒是真好啊!”又扭头去看傅倾饶,“看来我得把自个儿的东西统统收好全部扣上锁关严实了才行。不然赶明儿都察院的人让人去拿我的东西,有些家伙也能二话不说给人乖乖送了去!”

评事猛地抬头,苦了脸,“大人,这事儿真的不能怪下官。陛下发了话,我们还能怎么样?”

“皇上?有圣旨吗?口谕呢?……呵,要什么都没有,算哪门子的发了话!”

“可是……可是黄公公跟着来了啊。”那评事委屈地说道。

“黄公公?”段溪桥一听这话,倒是相当吃惊。

傅倾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黄公公是皇帝的心腹,无需置疑。他的到来,便表明了那位帝王的态度。

只是这案子虽说牵扯到了刑部两名高官,也没有让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关注的道理。

最重要的一点,当初是他的意思,由大理寺来接管此案。

如今为何又反悔了?

搞不到原件,令二人十分郁闷。好在他们做事细心,当初拿回证物后,就将它们一一细致记录了下来。

从那处离开后,两人转去段溪桥的屋子,将记录的书册拿了出来,一页页细细翻看。

段溪桥指尖点着书页细细思索,傅倾饶却还在分析皇帝的用意。半晌后,压低声音问他:“大人,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查的方向不对?”

她口中所说,指的是楚涵宣换人调查的缘由。

查案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同一拨人从头查到尾方才妥当。因为案件当中的很多细节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换了新的一批人后,许多细节之处便无法领会到了。

因此,除非是没能破得了的陈年旧案,又或是办案人能力不够、解决不了关键问题,有相当不得已的理由了,才会换人。

可他们这次遇到的情况,显然不在此例。

段溪桥明了她的意思,翻着书册顺口说道:“探查的方向怎会不对?自杀的伤口,刑部的火折子,一件件捋下来,都是重要的线索。如今又多了个手镯……”

他说到此处,滞了下,扭头去看傅倾饶。

傅倾饶颔首,“没错,那镯子的事情,是我们今天才发现的。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能发现它是李夫人送给李将军之物,必然也会先去找李将军详细询问了。”她想了下,又道:“会不会就是因为镯子的来源发现得太晚了,所以那位觉得我们‘不够得力’……”

“可是还有一点很重要。”段溪桥打断她的话,用指节扣扣书册,点着画了镯子的那一页,“我们不是没查过,而是没查出来。这东西是李夫人母亲留下的遗物,将来要送给儿媳的,哪会随意给旁人看?且李夫人是外族人,那花纹是她们本族所有的,旁人根本不知道。”

“但是都察院的人知道。”

方才在李家的时候,李老爷和李夫人说过,都察院带走李长亭时,讲的很清楚,人证物证都有。只是物证是什么,佥都御使没有明说。楚里那边只是听传话的人大致说了几句,故而不知物证一事。

如今看来,物证极有可能便是这镯子。

段溪桥单手支颐沉默片刻,忽地笑了。

他眉端微挑,侧过脸问傅倾饶:“按理说我们下的功夫也不少了,都没查出来东西是谁的。怎么都察院的人不过是看上一两眼,就能明白该去抓谁了呢?忒的神通广大!”

傅倾饶迟疑着,“莫非有人本来就知道证物里有李将军的东西?”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段溪桥把书册往傅倾饶怀里一丢,“你把这些东西一个一个地都记清楚了,半点儿也不许落下。我们需要找李将军亲自问问。看看上面除了那手镯外,还有没有旁的东西是他的。”

傅倾饶刚要答应下来,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愕然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有人要……”

她后半句话刚要脱口而出,被段溪桥似笑非笑的一眼给堵了回去。

默默将书册拿紧,傅倾饶垂下眼帘,一颗心正慢慢往下沉。

栽赃嫁祸。

这很有可能,是栽赃嫁祸。

……

平王府乃是先皇后在世时就寻了专人设计建造好的,而后平王搬出宫住到此处后,又依照自己的想法修葺了一番。如今这处地方,倒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景致极佳之处了。

如今已经是寒冬腊月,旁的地方大都是枯树荒草连成一片,呈现着颓败之色。这里却因着种植了许多能够抵御严寒的草木,依然绿荫成片,现出勃勃生机。

“听说这些树种好多是王爷从北疆带回来的?能够种活,倒也难得。”段溪桥边往里行着,边感叹道。

楚里躬身说道:“刚开始也是不成的,能成活的不过十之一二。不过主子说绿色看着舒爽,每年都命人带了好些回来。后来大家摸着这些东西的脾性了,枯死的就少了一些。如今攒了这十几年,才有了如今的光景。”

傅倾饶笑道:“他倒是能折腾。可苦了你们了。”

楚里听出她话里没有恶意,就也笑了,“主子向来是想到了就必须做到。只要主子高兴了,小的们便没什么累的。”

一行人正往里走着,楚里突然停住了步子,回身行礼,唤了声“王爷”。

傅倾饶和段溪桥回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楚云西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几人的身后。

抬手示意楚里退下,楚云西负手行至傅倾饶身边,上下打量片刻,问道:“方才出去了?”

“是,李将军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们过去瞧了下。”傅倾饶说着,又问:“你去哪儿了?寻你半天也寻不见。”

楚云西便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宏岳那些人甚是难缠,我去寻詹玉郎说了几句话。”

傅倾饶想到詹玉郎说起平王时那不屑的语气,不由就笑了。

果真不怕楚云西的话,还需要带那么多高手来么?如今楚云西专程去找了他,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还能猖狂多久。

此时气氛不错,段溪桥觉得时机恰当,便将李长亭的事情大致说了下,又道:“我们还有件事情想请王爷帮忙,不知王爷可否行个方便。”

楚云西微微颔首,“进屋说吧。”

两人身高腿长步子又大,傅倾饶在后面小跑着才跟得上。

楚云西顿了顿,回身看她。

她莫名其妙地抬眼看他,见他不动,赶紧说道:“没事,我认得路。”

楚云西点了下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却停在了那里,显然是在等她。

傅倾饶硬着头皮走过去,旁边段溪桥十分自然随意地往旁边挪了挪,她便站在了两人的中间。

一个小小的七品和两个‘高’官同时并行走在一起,压力很大。这种压力主要来自于……身高。

眼睁睁看着身边两人越过自己的头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傅小哥觉得自己就像凹字中间塌下去的那一块,欲哭无泪。

进到书房后,三人落了座,段溪桥便提起先前的打算。

楚云西听了后,细想片刻,不太赞同,“你说要我引开都察院的人,你们二人潜进去问长亭?恐怕不妥。若是被那些人发现了,你们的处境反而更为尴尬。倒不如你们将想要问的事情直接告知于我,由我去问。我若想见长亭,他们再怎样做,也拦不住我。”

傅倾饶说道:“不一定。或许你去的话,更不合适。”

“怎讲?”

“因为这事十分蹊跷。刚才路上我们想了很久,都想不通李将军为何会被那些人盯上。直到刚才到了王府,才有了点眉目。”段溪桥说道:“会不会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似被盯上的是李将军,其实最后的目标……却是殿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卿卿 妹纸投的雷~~么么哒!~

ˉ_ˉ

↑脑补了下,三人同行时候,差不多是这个模样。然后就写出来了。聪慧的妹纸们应该是看明白了。没错!突然矮下去缺了的那一块就是傅小哥。哈哈,给她点蜡……

☆、第48章 是男是女

傅倾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竟是下起了大雪。

这是她在京城任职后第一次看见下雪。

早晨起身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情况。钻出被窝来,也不过是觉得有些冷;多穿了两件衣裳。直到推开窗户看到那白茫茫的一片;她才是真正愣了。

天地间浑然一色;洁净;安宁。白色的晶莹铺天盖地地落下;仿佛要涤荡所有的污浊尘埃一般;以强硬的姿态,横行于人世间。

呆呆地看了半晌;傅倾饶忽地跳起,趿着鞋子奔到门口,推门而出。

站在屋檐下欣喜地望着天地间的纯白;她微微笑着,心中一片宁静。这些天沉积在心中的郁气,仿佛也一扫而空。

伸出手去,本欲接片雪花,却意外地接到了好多片凝成的一团。

傅倾饶正要凝神细看它,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瞄到了院门处,便见一个打着伞的小丫鬟正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不由笑了。

“你这是作甚?”她扬声问道。

小丫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先是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又听傅倾饶语气温和,这才大胆了两分,说道:“奴婢来看看大人醒了没。”

平王常年在北疆,极少回府,家中又无女眷,故而府里的仆妇和丫鬟极少,大都是家丁和仆从的家眷。

眼前这个小丫鬟圆脸圆眼长得很是水灵讨喜,显然是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的。

傅倾饶本就心情舒畅,看到她眨巴着大眼睛天真的模样,便也起了多说两句的兴致,问道:“我若是醒了,自会与你们说。大冷天的,何必专程来一趟?别冻着了。”

小丫鬟说道:“王爷怕大人醒来后没有吃的,让奴婢一直温着粥呢。可是那粥单单这样靠在炉子上,这么久了,连加了两回水也都快熬干了。奴婢就想看看大人起了没,若是没有,就再添点水或者重新煮一锅新的。”说着一拍脑门,“哎呀,大人这不是起了么?奴婢赶紧端粥去。”转身就要跑开。

傅倾饶忙唤住她,“现在什么时辰了?”竟然连早饭的粥都要靠干了?

“午正啦。”小丫鬟边跑着边扬声喊道。

傅倾饶便愣住了。

居然不知不觉睡到那么晚了吗?

她竟然没有察觉。

前一晚用过晚饭之后,刚入夜,楚云西和段溪桥两人便去书房商议今日的安排了。

傅倾饶本也要跟去,可是那两人竟跟商量好了一般,都拒绝了。

“不行。昨晚你就没睡好,今天再不好好休息,万一精神不济,到了那蒙面的女人忽然做出点什么事情的时候,你怎么配合着行事?”

段溪桥说得太过于合情合理,傅倾饶竟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挣扎了半晌,见那俩人都铁了心肠不理会她,也只得任命地乖乖回了屋子。

躺在床上后,她心里一会儿想着等下就起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去书房旁边偷听下他们的谈话,一会儿想着那六寸钉的事情,心里沉甸甸的难受。本以为这样的心情下,绝不会睡着,谁知再睁眼,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傅倾饶扶着廊柱,隐隐有些不安。

在乔盈家门口醒来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本来是睡眠极浅,极易惊醒。偏偏那时候冷得人手脚发僵,她坐在门口也能睡着了不说,就连楚云西他们给她披上两件衣裳,她都没发现。

要知道,以前的时候,就是旁边有人经过,她都可以立即醒来的。

昨夜更是如此。

她满腹心事竟能即刻睡着就也罢了,而且还一夜无梦到了正午时分……

“大人?大人?”

傅倾饶猛地回神,望见面前的小丫鬟,习惯性地笑了下,问道:“什么事?”

“大人,您的粥好了。端屋里去?”

“好,”傅倾饶颔首,手刚掩到唇边,一个哈欠便冒了出来。

她的手就停在了那里,半晌没动。

小丫鬟好奇地打量她,听她客气地说了句“多谢”,见她好似没什么事,就也离开。

傅倾饶此刻已经全然没了初初起床时的兴奋心情。她摸着椅子坐下,细想这是怎么回事。

许久后,头猛地一点。她恍然惊觉突然醒来,才发现自己竟是坐在椅子上就这样睡着了。

看着桌子上甜糯的白粥和几样小菜,她已完全没了胃口。扶着桌子站起身,只犹豫了一刹那,便回屋躺下了。

再醒来,是被人拍醒的。

肩膀被人晃动着,傅倾饶不耐烦地皱了眉,翻过身还欲再睡。谁知刚翻了一半,就被人硬生生掰了回去。

她懊恼地想要挥手,怎奈太困了,只是动了动手指,便要再次沉入黑甜梦乡。

哪知意识刚刚模糊起来,微凉的触感就从脸颊处袭来。

一个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掌摩挲了下她的脸颊,就开始持续不停地轻拍她的臂膀。

“阿娆,阿娆你醒醒。阿娆,醒醒啊,阿娆……”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仿若魔咒般,搅得人不得安宁。

傅倾饶不堪其扰,咕哝着说了句“云西哥哥你别吵”,伸出手刚想捂住耳朵,就听旁边一人惊讶问道:“殿下,他刚刚叫你什么?”

一股子冰寒之气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傅倾饶骤然惊醒,猛地坐起身来。由于起得太急,她头晕了下,又剧烈咳了片刻,这才缓过劲儿来。

一杯温水递到唇边。

她下意识地接过,一口气喝完,将杯子递回去,这才想到说句“谢谢”。睁开双眸,入眼便是楚云西与段溪桥担忧的模样。

傅倾饶无力地揉了揉额角。

是她失误了。竟是在恍惚间,以为又回到了儿时。差点说错做错。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和衣躺下,倒也不至于被人发现更大的破绽。

“今日有些不舒服,所以多睡了些时候。你们去了这一次,可是有什么收获?”

看着楚云西将杯子搁回桌上,她慢慢起了身。

楚云西和段溪桥想要上前扶她一把,被她摇头拒绝了。

望着她疲惫的神色,楚云西抿了抿唇,简短说道:“我在都察院见到了李夫人。那指环可能是明家二姑娘不小心遗落在宫里的。”

捏了捏眉心,傅倾饶努力思索。

如此看来,大公主拦住她时,旁边那少女应当就是明大学士家的二小姐明若胭了。她和李长亭自小一起长大,自然十分要好。

没想到李长亭居然把母亲给他的指环送与了明若胭。不过以他那憨直的性子,做出这种事情倒也不奇怪。只是他那心思,明若胭是否知晓?

脑中嗡嗡嗡地响作一团。

傅倾饶无法继续思考,颓然地叹了口气,正待再问其他,被楚云西抬手制止了。

“你若疲乏,不如再休息下。等到身子康健了,我们再谈其他。”

傅倾饶正要拒绝,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段溪桥忽然开了口:“殿下,我觉得他这个状况不太对劲。不如我再给他把次脉?只是此事需得十分清净,还请殿下去隔壁屋子稍等片刻。”

“无妨,我在外面等着就好。”楚云西如此说道。

外面还下着雪,十分寒冷。楚云西伤势好了不久,若是凉着了,可是麻烦。

傅倾饶知道他脾气死倔,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听旁人的劝,忙道:“外间屋里有个手炉,你拿上。”是方才那小丫鬟送早饭时一并带来的。

楚云西点了下头,脚步未有丝毫停顿就出了门。

傅倾饶叹了口气,心说这人真是,一边劝着别人要注意身体,一边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掩口打了个哈欠,她用手背拭了拭眼角处困倦的泪花,扭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

段溪桥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傅倾饶干笑几声,问道:“你怎么了这是?吓人呢?”

“我当初给你施针的时候,手法和精准度都没问题。按理说你不该吐那么多血。只是我以为你身子不太好,承受不住故而如此。可如今看你这两天精神愈发不济,我又觉得,问题或许不是出在那儿。”

“喔……那是哪儿?”傅倾饶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女子和男子的身体构造与血脉流通皆不相同,故而在拔蛊的时候,需要注意的细节也大为不同。若是弄错了性别用错了手法,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傅倾饶的又一个哈欠就这样噎在了喉咙口。

段溪桥翘了翘唇角,拉过椅子往她身边一坐,探身过来,“我总觉得你跟旁的男子都不一样,和你相处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他压低声音,语气和缓地说道:“所以我想,问题是不是出在这儿呢?”

“说吧,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段大人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真不容易啊有木有!

☆、第49章 狡猾太狡猾

傅倾饶慢慢转过头;和段溪桥大眼瞪小眼了一霎霎;突然拍案而起,低喝道:“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对?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若是大人不信我;大可将我驱出大理寺;也不能随意疑我!”

段溪桥眉梢一挑;抱胸慢慢靠到椅背上慵懒地坐着;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虽说面前之人姿态随意;目光却甚是锐利。傅倾饶半点也不敢马虎,直将脸上的愤怒和恼意装出了个十成十。

半晌后;段溪桥眯了眯眼,说道:“反应那么大,可是不像你。心虚了?”

听到他这么说;傅倾饶反而释然。

他也没太大的把握,也是在试探。这么些年过来,她遇到的此类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董仵作那次模棱两可之外,其余的都被她一一化解。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担心?

心下放松,面上自然也轻松起来。

傅倾饶坐了回去,自顾自倒了杯水,冷笑道:“大人这话说得奇怪。我反驳,你不信。我气愤,你也不信。”她转了转杯子,凑到段溪桥面前,淡淡笑着偏了头看他,放缓声音轻轻说道:“大人倒是教教我,如若你被人说成是个女子,该怎么反应,才算对呢?”

她本意是想低声质问段溪桥。无奈这段时间因了生病,她身子弱了许多。肤色白皙中带了点不自然的红色不说,目光也愈发柔和如水。

段溪桥被她盯着这么一看,心里头登时窜出一股不知名的感觉。紧张烦乱之下,他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地就朝她猛地推了一把。

傅倾饶没想到他会突如其来使了这么一招,没防备□子后倾整个歪了过去。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眼看她就要后背着地重重落下,段溪桥突然回了神,又忙伸手拉了她一把。傅倾饶恼他刚才忽然发难,撇开手不肯借他的力。段溪桥一手落空忙去换手。这次傅倾饶没能躲开,被他一把捞住揽了起来。

两人刚刚站稳,门砰地下被人大力踹开。

楚云西面如寒霜地立在门口,冷冷地扫过二人,视线停滞在段溪桥搂着傅倾饶的手臂上片刻,猛地一抬眼,利刃般的目光就这样直直袭来,刺入两人内心。

段溪桥刚刚拧了眉,傅倾饶先一步行动,不动声色地一把将他推开。

楚云西静静看着两人的动作,脸色愈加阴沉了几分。

屋内无人说话无人动作,气氛看似平静无波,却有种诡异的暗流涌动的紧张感。

傅倾饶有心打破僵局,就讪笑着说道:“王爷真不心疼自家的门,也不怕踹坏了”。

楚云西却不搭理她,只盯着段溪桥,寒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明显动了怒。傅倾饶不解,默了默,扭头去看段溪桥。段溪桥眨眨眼,十分平静地说道:“当然是……把脉啊。”作势就要去拉傅倾饶的手腕。

傅倾饶还没来得及躲闪,楚云西已经大跨一步横手挡在了二人之间。

段溪桥慢慢站直身子,与他对视着,缓缓勾起唇角,“殿下这是何意?”

“这是我请来的客人。既然是在我的府里,还请大人行事稳妥些。”

“殿下这话倒也好笑。他是我的下属,亦是我的病人。无论是作为同僚或是作为医者,我应当都比殿下更有发话的权利才是。”

楚云西面色又沉了几分。段溪桥似笑非笑不甘示弱。

两人间气氛凝滞一触即发。

傅倾饶无力扶额。

这件事怎么看都该是她生气才对,怎么到了最后,反倒是那两个人争起来了?

她有心想劝,无奈眼前这情形,谁管都是个‘惨’字。

思索了一霎霎,她下定决心,狠狠心闭上眼,直挺挺地往地上一躺。谁知这一下摔得太过实在,她脊背疼得心里发慌,却只得咬着牙,装得面无表情。

楚云西和段溪桥瞬间被她引走了注意力。

楚云西正要过来查看,段溪桥离得近,已经先弯了身。

手刚触到她脉搏,段溪桥就愣了愣,继而失笑。

故意捏了捏她的手腕,疼得她手臂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下,段溪桥沉重地对楚云西说道:“晕过去了。”

楚云西过来探了下她的额头。

段溪桥本欲阻止,顿了下后又改了主意,说道:“他这种情形,需要施针方才奏效。烦请殿下在旁边帮忙看着,万一有人来了,也不至于耽误了诊治。”

听他说还要诊治,楚云西有心想要拒绝。可看了看傅倾饶苍白的脸色,终究没将反驳的话说出口——段溪桥此人虽不太着调,旁门左道却懂得不少。若是换个人来,即便是有他这样的水平,却也不见得像他那般能为傅倾饶多考虑一二。

好在这次段溪桥没再说让他出去。不然,他必定拒了他的提议!绝不含糊!

仔细思量再三,楚云西咽下方才那口闷气,颔首说道:“也好。”便一撂衣袍,脊背挺直地坐到窗边了。

傅倾饶真正是有苦说不出。

她本是想缓和下二人之间的气氛,哪知道段溪桥竟是顺势借了她这个理由来行事,意欲给她施针。

如若他施针后她没有好转便也罢了。若是痊愈了,岂不说明她……

在这个重要的时刻,困倦却再次袭来。

傅倾饶心知绝不能纵容段溪桥继续下去,不动声色掐了下自己手心,暗暗警告自己保持清醒,准备寻个由头装作醒转。谁知她这念头刚一闪过还没来得及实施,段溪桥当先举起了银针。

快速精准的一针下去,傅倾饶头晕了晕,彻底昏过去了。

……

“大人,该吃药了。”小丫鬟端着药汤,小心翼翼地在旁说道。

傅倾饶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翻着书页,接过药碗闭着眼一口气喝下。从小丫鬟捧着的盒子里随手拈了块蜜饯吃了,感觉味道不错,连吃三块。

发现自己的贪心后,她叹口气,摆摆手示意不要了,又翻一页。

难怪古人说由奢入简难。

她这才在平王府里不过休养了两日,就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得亏了二十四那天皇家祭祖全城都得忙碌起来,不然再这样下去,心性迟早会被磨平。

其实不是她不想动,而是这两天着实没办法动。

段溪桥给她施的是什么针,她心里多少有数。如果一下子就痊愈了,岂不是给了他发现她女子身份的机会?

眼看着自己精神迅速好转,仅仅一夜过去,就再没出现呵欠连天的状况了。她心知再不能这样下去。

于是只得暗暗害了自己一把,吃了点对肠胃不利的药。这样一来,身子虚弱了,好起来自然就慢了,每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懒洋洋地歪在榻上。

虽说会多浪费几天时间,但好歹求个稳妥吧。

“在看什么?”一人边说边撩了帘子进屋。

小丫鬟大气也不敢出,忙躬身退下。

楚云西坐到榻边,抽出傅倾饶手里的书册翻看了下,边还给她边皱起了眉,“怎么休息的时候还看这东西?”

傅倾饶头也不抬地说道:“没办法,案子一日不破,我一日心里不踏实。”

她最近看的,正是记录证物的书册。这一本上面,是断肢案的物证。榻边上搁着的另一本,是纵火案的。

前一个案子,疑点甚多,却犹如被雾笼罩了,她只窥得其中一角,无法领会全部。后一个,则是矛盾之处颇多,让她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左右这几日不能乱跑,倒不如回头琢磨下这些,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楚云西看她神色认真,虽心里不赞同,却也没再劝。只是唤过人来,吩咐将屋里的暖炉烧得更旺一些。

看傅倾饶捏着书页来回翻看比对得十分辛苦,楚云西按住书册,对她道了句“稍等片刻”,便去到书案边上拿来一张宣纸,搁到了榻边的几案上。

“你看,这样将它们纵横列着,能方便许多。”

他将宣纸分开几个部分,横竖各列上条目,“我们制作作战计划时,时常有不同意见出现。我便这样将各个计划的优劣分列出来,到时哪种更好,一目了然。”说话间,已将书册上那些物证分门别类,开始写到纸上。

纸上的字迹苍劲挺拔,傅倾饶暗暗道了声好,转而细看所列条目。

不得不说,楚云西这种方法着实好用。如果每次都能如此,必然省下大把的时间。

她正细细琢磨着这种法子,门帘再次被人撩开。

段溪桥匆匆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气定神闲的楚云西,顾不得多礼,直接冲到了傅倾饶榻前,急急说道:“不好了。又出事了。”

傅倾饶忙道:“什么事?”

“头。发现人头了。”段溪桥压低声音说道:“在仙客居的地窖。”

作者有话要说:傅小哥太有骨气了,死活没承认!希望她能蒙混过关吧~╮(╯_╰)╭

☆、第50章 不给看

傅倾饶要和段溪桥一起赶去仙客居;楚云西知晓后;特意为他们挑了平王府最舒适最宽大的马车。

路上傅倾饶躺在厚厚的软垫上,细问段溪桥地窖中发现人头一事。谁知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方才路上遇到了秦点暮;他和我说仙客居的一个侍从去刑部报案;非要见他或者刑部尚书。因着休沐;尚书大人和他都没去;衙役就寻了他;把事情同他说了。秦点暮回到刑部的时候;报案之人突然急着回仙客居,只来得及和他讲地窖里发现了人头让他去仙客居细查;便匆匆离去。秦点暮觉得此事或许和断肢案有关联,就与我说了。”

“那秦大人已经去了?”

“没有。断肢案既然是我接下的,当然由我来管。他自去忙他的便是;何必多跑一趟。”

听说如今只有他们二人前去,傅倾饶不免有些担忧。

仙客居那地方,可是见到大理寺的人就会死命往外赶的啊……

段溪桥细观她神色片刻,突地往车壁上一靠,斜睨着傅倾饶,“怎么?不想去了?”

傅倾饶沉痛地点点头。

俩大理寺的单独过去,这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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