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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武皇帝-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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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张弼士在顶峰时期的身家在八千万美元左右,这应该是不是假话,因为橡胶实在是一个好东西,特别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国际橡胶市场的总交易额高达7。8亿英镑,橡胶价格几乎是重温1910年的巅峰之梦,而且不是谁想买就能买到的,因为所有的舰船、汽车、潜艇、飞机都需要使用橡胶,甚至连火炮也需要橡胶。

橡胶产业更是一个很神奇的事业,在1910年的橡胶泡沫崩溃后,全球超过80%的橡胶园被铲平在过去几年间新投入到橡胶种植园一概不能幸免,可到1914年,橡胶价格又神奇的飙升上去,甚至在1915年至1916年期间远超1910年的价位一斤橡胶堪称是一两黄金。

最低谷的时期介入,实际上只需要几百万英镑就能买下整个橡胶种植产业,稍微等几年就能坐收7。8亿英镑的巨额财富,坐看协约国和同盟国在世界大战中不断消耗橡胶。

宋彪在心里盘算了片刻,和张弼士道:“我最近从外国银行那边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欧洲一些很厉害的大资本家要投资橡胶产业,炒高橡胶价位,刺激股票增长同时用橡胶的高价位去打击美国经济。我建议你将你的橡胶园在荷兰注册为一家公司在英国上市,适当的时候套现一部分,应该能赚取一笔巨额的费用。我最近也想在伦敦市场大量购入橡胶股,等待股价增长后再抛售出去,从中套取差价。”

张弼士琢磨了一番,道:“应该很有这个可能,如今橡胶的行情确实是非常好,而且橡胶是不能长期囤积的东西,用一两年就最好要换,哪怕是未加工的干胶在手里也只能摆放一年左右。既然总督大人有兴趣做这个生意我倒是可以从中帮忙只是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有多可靠?”

宋彪道:“非常可靠具体就不要问太多了,你相信我的消息来源即可。”

张弼士沉吟良久道:“既然总督大人这么有把握,那我就试一试,其实我最近正好有和其他印尼商人、荷兰商人合股经营一家南洋橡胶公司的想法只是因为我的橡胶园正在高产期,实在舍不得让利合并,如今倒是不妨赌一把。”

宋彪道:“不一定要注册为南洋橡胶公司,不妨看看能否注册为荷兰印尼橡胶公司,这样在国际市场比较有吸引力,规模大一点,哪怕是多出一点流动资本也要占有较多的股份。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出一部分钱占股份,若是占不到就算了,反正市场上还有其他的橡胶股可以追捧。”

张弼士道:“我尽力帮忙,理论上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不知道总督大人预计能拆出多少钱合股?”

宋彪盘算一番,道:“我手里大约有一千万英镑左右的现金,这里面有一半是和外国银行拆借的长期贷款,我先挪用到这个项目,五百万英镑拿出来在你这家公司增股,另外五百万英镑用于在伦敦证券市场购买股票。”

张弼士道:“我这边怕是吃不下五百万英镑,顶多吸收百余万英镑作为新增股,现在最大的橡胶公司是英国殖民橡胶公司、英荷橡胶公司和法国殖民橡胶公司,这三家公司都是属于各殖民地投资商股份合并后的大型橡胶公司,在国际橡胶供应市场占据约1/3的市场份额,股权非常分散,三家公司目前的总市值加起来实际上也不过四千万英镑左右。如果消息属实,您最好是快吃快退,因为这些股票都是大额股票,一股几十英镑的高价,普通小商人根本投资不起,一旦出现大规模抛售那就是雪崩一般的坏行情。”

宋彪微微颔首。

关于这件事,宋彪曾经和张康仁仔细的商量过,张康仁建议宋彪在伦敦和芝加哥期货市场直接购买一年期的期货,这段时间,伦敦期货市场的每磅橡胶已经缓慢增长到2先令7个便士,正在向3个先令的价格缓慢提高。

实际价位如果能涨到10个先令,大约可以赚取4倍的利润,而投资证券应该也差不多,就是看两个市场的容量和炒作范围,因为证券投资范围大,理论上具备更大幅度的增长空间。

张康仁则给宋彪提供了另外一种建议,即在期货市场购买长期合约,并将合约抵押给银行,换取资金购买股票,只是考虑目前的资本市场属于卖方市场,贷款利息高,除非价格暴涨超过15%,否则这种炒法不仅没有太多的利润,还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宋彪决定赌一赌,他手里实际上没有太多的流动资本,而是将已经开采出石油的墨西哥石油公司的股份抵押给外国银行,从中筹集了大约七百万英镑,加上其他的一些资金,凑足了一千万英镑的费用。

如果宋彪用借来的钱买期货,再借钱买证券,赚钱也就罢了,不赚钱就赔的太厉害,两次拆借的巨额利息就能砍掉远东商行主业的所有盈利。

远东商行1907年12月之前在国际市场出售大豆112万吨,加上本身的四万垧地培育优良豆种和种植大豆,整体收益是722万英镑,这是远东商行的真正主营业务,但是,远东商行本身通过拆借银行大量投资实业,即使不计算同样靠外债的铁路投资,1907年在各行业的累计总投入也达到6340万银圆。

换而言之,即便算上各种不动产,远东商行的负债率也非常高,它之所能够正常运转是因为采取了内部负债的办法,所有的债务大多来自于远东银行。

在过去两年里,宋彪几乎没有从远东商行拆取一分钱的利润用于军费,他是用隐蔽的税款、发行政府公债、从其他银行拆借资金,以及其他外**事援助的方式保证了军队的扩张。

看似平稳如山的宋彪,实际上也一直是在冒险。

虽然在墨西哥石油公司有一个正在喷发的金矿等着他,并且目前已经有了六口中高等产量的数千吨油井,可离实际的爆发还很遥远,即便现在卖掉也顶多价值一千万英镑,而这也是他通过康恩斯。范德比尔特的介绍才仅能从洛克菲勒财团拆借七百万英镑的原因。

发展总是预测难定,也许别人能在未来几年开采出传说中日产万吨大油井,在你手里却迟迟不能开花结果也是很正常的事,不用怨天尤人。

上天很多时候也会非常公平。

花钱如流水的宋彪必须找到一个方式赌一局,如果失败,那他就要将可能价值过亿英镑的墨西哥石油公司以低廉的七百万英镑价格卖给美国标准石油公司。

如果真是那样,宋彪一定会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第146章奸佞小人

宋彪一贯是个非常敢赌的人,只要他决定去博一次,那就一定会竭尽所能,但投资证券这种屁事实在不是他的风格,仔细衡量之后,他还是决定只拿出从美国拆借的700万英镑用于投资橡胶期货和证券,其余的流动资金继续留在远东商行在东三省投资实业。

因为远东财团是东三省的经济龙头,如果远东财团停止了对东三省的投资,对整个东三省的经济就会有重大影响。

即便这样,只要这一年的橡胶行情真的很火热,一年投资所赚的钱也够宋彪打全国战争,不用和外国借债打内战,免得被各国乘机勒索要挟。

买炮买枪弹都要花钱,等你开战再去和别人购置军火,即便翻价一倍卖给你都算是给你人情。

话说回来,别看东北新军如此强势,真要率领它打遍全国,那至少得手捏着两千万英镑的军火在库房里准备着,东北新军的大炮机枪多,只要一开战,那一炮接着一炮,一枪接着一枪打出去的都是雪花花的白银票子。

如果这内战打到一半没资金周转了,再去和外国借钱打内战,你届时要付出的可就不是真金白银那么简单的,你付出的必须是国家主权。

中国人有句古话叫打人不打脸,欧美列强不一样,这帮畜生就专门喜欢干打脸的事,非要作践中国才显得欧美是文明之国,而中国就是愚昧之代表。

说句不文明的话,咱中国人讲文明礼仪之时,你们盎格鲁撒克逊人算个什么东西?

宋彪是真心打算给这些欧美列强,还有美国三巨头、欧洲老财阀们和新爆发的小日本上一课,他就宁肯赌一把,也不和这些孙子们借钱打内战,等他横扫全国,安内之后再和这帮孙子们秋后算账。

……

宋彪在锦州视察了一周时间,和张弼士商量了在海南省投资橡胶产业的事,现在因为行情是最好的几年,这个时候投资橡胶园并不是好时刻,宋彪和张弼士商量之后,决定先在海南省合股置办一家海南橡胶公司摸索经验,培养人才,等几年看看行情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张弼士在印尼的橡胶园大体都是雇佣华工,从种植到割胶、晒胶,以及整个行业的外销、帐务都是华工负责,只有最忙碌的几个月才会从当地聘用印尼短工。

只要有南洋华商帮忙,中国要搞橡胶业是不缺人和经验的,关键是看海南岛的整体产量如何。

至于张弼士所说的继续投资国内纺织业的事情,宋彪倒是建议缓两年再说,现在肯定不是最好的时间段,如果是1908年下半年投资建厂,两年后正式大规模的出产,正好遇到金融风波和战争,这厂注定要大亏。现在就想打败日本纺织业也不太可能,毕竟关税很低,日本八大纺织会社又开始蜂拥而至的到中国投资办厂。

宋彪的消息比张弼士灵通,据他所知,日本八大纺织会社中的内外棉、大阪、钟渊三家都已经决定在锦州和金州一带投资办厂,最近正在派人和远东商行洽谈合作。

此外包括在纺织业的市场营销、花样设计、生产管理、人才、染料等各个方面,中国和日本之间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两三年内还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宋彪对中日经贸之战的总体判断就是三五内年不会出结果,现在不着急发力。

……

视察了驻防在锦州的第一骑兵旅后,宋彪继续去阜州视察辽西军牧局和第二骑兵旅,随后才返回奉天府,此事的京师和东三省总督府之间已经是非常紧张了。

慈禧故意让军机处和京师大臣们讨论立藩之事,她自己还摆出一副很有诚意的样子,说白了就是两个目的,一是要举国弹劾宋彪,诋毁宋彪;二是要逼宋彪自己就范,向满清朝廷乞旨认罪,自表忠心。

人不能出而无信,既然你在全国关注之下向朝廷和满人们表诚忠心,以后再想造反就不那么地道了,人人都知道你是个奸佞小人。

宋彪虽然不是政治上的高手,可他心里很明白慈禧和满清皇室在玩什么鬼把戏,他还就不息事宁人,就不和朝廷自表忠心,就不做正人君子,他就要看看慈禧打算如何收场?

全国上下的文武大臣和“传统知识分子”都在弹劾他,将他骂的和狗屎一样,名声早就臭如粪桶,清王朝打算怎么办,将他从东三省总督的位置上撤下来?

宋彪不是无缘无故的要去锦州和阜州视察,他去两个骑兵旅视察一番,安排两个骑兵旅在近期举行新的临时演习,他就是要告诉清政府别跟他瞎折腾,他这人一贯是以实力讲话的。

宋彪回到东三省总督府的时候已经是1908年的1月中旬,还有十五天就过年了,正是东三省最冷的这段时间,外面每天都是零下十几度的低温。

这几天的大雪将整个奉天城都装扮的银妆素裹,白雪无垠,仿佛是这个世界中最为纯净的美丽新世界,远离京师和关内的喧哗与肮脏。

回到奉天城东郊军部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宋彪一路上乘坐火车颠簸,下了车就直接去自己的宿舍休息,他的宿舍是一栋封闭式的院子,东边住着的是蒋方震一家,西边住着的就是舒家,院子的规格都差不多,采取中西合璧的设计风格,既有小别墅,也有四周围墙的院子。

宋彪这一栋稍微多了半栋的规格,因为要安排警卫营内部执勤负责保卫工作。

因为他的住区距离总督府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有时候不是很忙的话,他也会不去总督府上班,就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看书,思考一点小问题,需要有文件处理和批阅时,秘书处和秘书局都会派专人过来汇报。

宋彪睡到晚上才醒来,舒方德和袁金铠就一直在他的客厅里等着,从下午三点一直等到现在。

虽然都是身边最近的近臣下属,宋彪还是穿戴整齐,洗漱之后才去见他们,到了客厅就见他们正坐立不安的在一起讨论事情。

袁金铠如今也算是风光得意,在东三省一跃成了实权在握的大人物,穿着一身蓝黑色的丝缎料貂绒厚长袄子,东三省出产的都是柞蚕丝,丝厚而光亮,就是上色难,洋染料用起来的效果不好,所以都只能用土染料。

因为和新军走的太近,袁金铠也改抽了军队内部专供的铁听卷烟,正和舒方德两人没滋味的抽着烟,愁眉苦脸的低着头在沙发里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事。

宋彪这刚走进来,舒方德看到他就立刻起身敬礼,袁金铠匆忙也掐了烟鞠躬。

宋彪挺是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问道:“都什么事啊,这么急着过来?”

舒方德道:“军座,还不就是朝廷立藩的事嘛!”

宋彪满不在乎的嗯一声,和陪同在身边的张富田吩咐道:“让勤务员下一份肉丝面,整一盘咸鸭蛋和半斤烧酒,我招待他们两个人吃顿便饭!”

张富田毕恭毕敬的顿首称是,这就转身出去吩咐别人办事。

宋彪对身边的人要求还是很高的,李富贵一直是在军部直属侦察营,李大运那小子又没个正经,大憨呢,说实话是太憨实了点。想当年从二狼洞一起走出来的兄弟如今还在部队的就是十来个人,其他如孙世勇等人参加了远东陆士的速成班之后都派出去做警务局的局长,在地方管理警政和民兵工作。

老金头如今一直在招待所,老郭头在裕丰行管着闲事,除了赵庭柱、张亚虎、杨铁生这三个真正提拔起来的亲信,下面就是张富田,从陆士进修班毕业之后就一直留在宋彪身边当警卫营的营长。

至于宋彪身边的警卫营,到今天为止都还是用浑江一带的弟兄,装备很不错,包括从德国DWM公司进口的第一批毛瑟狙击步枪就优先列装在警卫营内部,这个营内部的神枪手也确实是很多。

吩咐张富田出去办事,宋彪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稍微整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这才和舒方德、袁金铠问道:“最近是不是闹得更厉害了?”

袁金铠感叹道:“总督大人,您这真是坐在火山口上也不着急啊,京师那边弹劾您的奏折加起来就和小山丘一般的多,军机处还派人专门送来给您过目,问您是个什么批复意见!”

宋彪冷嘲的讥讽道:“我能有什么意见,立藩这个事情也不是我折腾出来的,他们自己折腾的鬼把戏想逼我就范而已,我就不表态,他们要是想撤我,那就撤呗,我没有什么任何态度可言,大不了就来一个清君侧嘛。满朝都是贪官污吏和混蛋东西,也是要清理一番嘛!”

“这……!”

袁金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精明人,最早就看出清政府是要逼宋彪自表忠心,倒是完全没有真给宋彪立藩的意思。

舒方德则道:“军座,我觉得咱们既然不想表态,那就要更强硬一些,直接将部队主力转移到锦州布防,随便找个打匪的理由过去即可,其余的麻烦事就交给清政府自己掂量。”

宋彪微微颔首,道:“时间上不凑巧,蔡锷刚回来,柱子正好去了俄国参谋学院进修,这么些年了也没有给杨铁生什么机会,让他带着第六步兵旅过去,和第一步兵旅在朝阳县演习,后面就地驻守在锦州等我的命令。库存的弹药先按批次运一部分去锦州,各军不用戒严,剪辫子的事情加快点办。另外,秘书局这两天准备一份社评稿子在《东北日报》刊登,主要谈百姓之福祉,要逐步提高东三省百姓的收入,朝两个大方向努力,农业方面要减低农业税,工业方面要增加最低工资的条款,此外要有固定的节假日休息,让百姓可以更好的安居乐业。对东三省总督府而言,我们的一个长远目标是要在十年内争取提高百姓平均收入一倍,现在一个月赚十来个银圆,以后一个月应该能赚到二十个银圆。如果我不能实现这个目标,我不会离开东三省。这一次就用我的名义直接发社评。”

袁金铠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想法倒是别出心裁,可又似乎不能解决根本。

宋彪则考虑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索性就发一个系列的社评吧,民生、福祉、经济、工业、商业、铁路、水利、农业、教育都要各作一篇报道,作为整个东三省未来五年和十年的长远发展规划,以及我作为东三省总督的一个承诺。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管关内怎么折腾,咱们关东要稳定,只要我们这边稳定,随便关内和清政府怎么瞎折腾,有东北新军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真的要闹急了,就以东三省总督府的名义直接下令三省自立。”

袁金铠这才明白宋彪的全意,当即道:“卑职明白了总督大人的意思,这就立刻回去操办,争取从明天就上第一个版面。”

宋彪示意他不急,道:“吃了饭再走吧,反正也不是大鱼大肉,和我一起吃碗面条,三个人分掉半瓶烧酒。”

舒方德笑道:“军座,袁局长是海量,半斤可不够他一个人喝的啊!”

宋彪当然知道袁金铠是海量,一斤白酒是很轻松的事,却和袁金铠叮嘱道:“以后少喝一点,酒少喝一点暖身活血,喝多了就伤肝,你以后跟着我干大事的时间长着呢,注意养身,不要等病了再去照顾身体。”

袁金铠默默感激,道:“卑职以后一定谨记大人的教诲。”

这段时间正好是东北新军改制的一个特殊阶段,六个步兵旅、两个炮兵旅、三个骑兵旅都已经成型,原有辎重团分拆了大部分下调各个旅之后,军部还是打算另外再建第一警备旅、第四骑兵旅、第一辎重旅、第一工程旅、第三炮兵旅作为本部军力,第一警备旅下设指挥团、警备团、侦察团、辎重团。

大部分人对这个提议都是支持的,问题是花钱太多,此前各团扩建为旅就折腾了不少钱,后面扩建为师的开支更不会小。

东北新军的军费也不是无限制的,目前每年从总督府调入的军饷包含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公开的1125万银圆,另一部分是煤炭和其他矿业税,大约是前者15倍,可仅仅是全军将士的饷银开支就已经达到了1570万银圆,加上日常的训练经费和数额庞大的军事装备购置款,去年初就被迫和各家银行拆借了两千万银圆的军债,在无新税入账之前,现阶段就只能靠军债撑着。

所以,宋彪就必须在远东商行之外继续在国外投资石油业和在橡胶产业,特别是在橡胶期货和证券的事情上,他必须赌一把,否则,他就只能完全依赖远东商行每年的利润去养部队。

至于东北新军每年的开支到底是多少,清政府对此当然是不了解的,荫昌也不知道里面的细节。

因为军费有限,内部对于新的改制扩编方式有所争议,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宋彪出去考察了半个月,回来就先和舒方德问清楚最近的讨论结果和各部队的支持态度。

第147章满人又怂了

既然回到了总督府,宋彪总还是处理一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和全国上下一片痛骂的立藩事件,和满清权贵皇室这种现代文盲不同,宋彪一直掌控着属于自己一片天地的媒体。

回到奉天府,宋彪首先办了两件事,一是在《东北日报》安排一系列的关于执政计划的社评,稳定东三省内部的政治和民意;二是在远东印书局经办的《新政强国报》、《远东日报》、新华会主办的《新华日报》、光复会在上海秘密兴办的《东方时报》,以及远东财团在上海入股的《申报》、《江南日报》等一系列报纸上刊登报道,先以总督府秘书局的名义在《远东日报》刊文表明东三省总督府内部从未讨论过立藩之事,东三省总督宋彪的日常工作依旧如此前的安排,没有任何变化,这段时间一直在东三省总督府内部讨论关于新政规划和执政计划目标等事,并且,东三省总督宋彪也无意参与此事的讨论,不持有任何意见。

光复会的秘密小报《新民族》优先行动,将此事定义为满人陷害东三省总督的政治阴谋,假意立藩,用民意绑架政治,强行逼退宋彪,控制东三省军政大权。

在其他各报陆续按照计划跟入后,通过一些特殊的安排,在中国影响力最大的英文刊物《字林西报》也转载了这篇文章和相关报道。

宋彪则另外抽出时间同美国公使罗克希尔、英国公使朱尔典会晤,直言自己并没有提起过此事,此事纯属清政府自导自演的逼宫戏,而且演的很低级,他根本无意退让,目前仍然以稳定东三省局势为第一要务。

《远东日报》再以此为基础,通过采访罗克希尔的报道,提醒清政府最好小心一点,别太过分,同一版面继续大篇幅报道东北新军全军举行大规模的千里作战大演习。

这一时期的满人就是一群骂街的时候很凶悍,一遇到真事就怂的像狗屎一样的东西。

宋彪刚一反击,京师上下就是一片鸦雀无声,各部大员大臣们纷纷通过钱庄将积攒在京师的银子汇兑回家,安排家人离京,仿佛真要打仗一般。

这一下,清政府真的知道怕了,或者说满人又怂了,可这么大的事情又要如何收场?

此时的清政府刚通过了《大清报律》,试图对国内报纸刊物实施严格的审查制度,可在租界,清政府的法律无效,而在东三省,宋彪去年就已经批准了《东三省新闻管理章程》,两者的宗旨完全冲突,《大清报律》在东三省显然是无法实施。

此前是清政府满朝文武官员痛骂宋彪,现在变成了东三省的报纸痛骂清政府和满朝官员白痴下流,批评清政府试图毁灭东三省繁荣,以掩饰自己的无能。

清政府现在想要偃旗息鼓,事态却根本息不下去,原先在它们的纵容下故意闹得全国沸沸扬扬,现在慈禧下一道令要求各地官员停止奏议立藩之事——这样就能在全国范围内平息事态吗?

关内如今是剧烈的分裂开,大部分人继续痛骂宋彪,一部分人则质疑清政府的实际用意。

就在这种争吵中,光绪三十三年成为了过去历史中的一部分,过年了。

光绪三十四年是羊年,19О8年2月2日这一天是大年三十,因为和舒萱的事差不多就定下来了,章炳麟作为宋彪的国文教习去和舒高立提亲,也没有带上聘礼,就是下棋的时候“顺道”说了一句,舒高立“顺道”也没反对,既然如此,等舒方德邀请宋彪这位孤家寡人的军座去他们过年时,宋彪就不客气的接受了邀请。

舒家是个大家庭,这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可真是热闹,舒高立确实也有福气,十二个儿子,两个女儿,舒方锦在日本政法大学留学,和蔡元培曾是同学,后来读到一半又在宋彪的建议和资助下去美国耶鲁大学就读经济学的博士学位,目前还在继续深造中,要等几年才能毕业。

从舒萱开始,舒家下面的弟弟妹妹年纪都还小,老七舒方寿刚从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正准备赴美留学,最早也是准备和父亲舒高立、大哥舒方仁一样修读医学,而宋彪则建议他去读哥伦比亚大学读化学。

宋彪晚上很难得的穿了一身明蓝色的呢绒皮袄,因为舒萱替他织了一条很长的蓝色毛线围巾,还给他做了一副蓝帆布的厚棉布手套,挺细心的用一根棉带子系在一起,挂在脖子上就行。

据说舒萱挺想给宋彪做一双千层底的棉鞋,可惜手艺太差,只好请家里的佣人帮忙代做,最后实在不好意思送给宋彪。

宋彪是听舒方德说的,反正都觉得这个事情有趣。

这一大家人都聚在家里,那就特别有过年的味道,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孩子们贴对联和字幅都有红包钱,宋彪也给了不少压岁钱,好不容易闲下来,他还要和舒萱一起包饺子。

其实宋彪挺羡慕舒高立的,他也希望自己有一天活到这个岁数的时候同样有十几个孩子,大大小小的聚在一起过年。

吃完年夜饭,宋彪就没有继续和舒高立下棋,早早离开舒家,让他们自己一家聚在一起打麻将,他则回到自己的家里。

警卫营这边也显得有点冷清,张富田放了一天假,除了十几个继续值班的卫兵,李大憨等人都在房间里吃肉喝酒

军队的生活是单调的,不能打麻将,也不能推牌九摇色子,也就过年的时候在家里可以打一天的麻将,喝酒划拳倒不是禁忌,只要是放假都可以喝酒。

宋彪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春节联欢晚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无是处。

这天挺寂寞的,如果不是去舒家吃年夜饭,恐怕就更无聊。

宋彪百无聊赖的正准备早点上床睡觉,一觉醒来就是光绪三十四年,又可以继续以前的生活,每天上班处理公务,下班吃饭下棋看书。

就这个时候,马尔托斯上校过来找他,波兰裔的俄军上校肯定没有过年的习惯,和正常一样的工作,估计宋彪今天没有什么事,就随便找他来聊点关于新军扩编的事。

宋彪虽然不想在今天继续谈公务,可已经闲的蛋疼了,很热忱的接待马尔托斯上校,正准备谈几句,蒋方震、蒋雁行带着他们的小孩子和夫人过来,说是给孩子要压岁钱,说是这么说,其实也是过来安慰一下孤家寡人的宋彪。

大家索性凑了一桌打麻将。

牌技差,宋彪认赌服输。

如果说宋彪这个年过得叫还凑活,慈禧这个年过得就算是要命般的痛苦,大过年的,《新民族》、《新青年》、《新东方》这些明显有革命倾向的租界报刊都不闲着,继续用立藩事件攻击清政府。

清政府的封杀令到了租界就失效,此前已经闹过沸沸扬扬的《苏报》案,抓也不能抓,只能继续在租界法院上诉,要求租界查禁这几家刊物。

查不了,租界那边其实还更清楚这些刊物后台强硬,连各国公使那边都人打过招呼,根本不给关,要保障中国人的言论自由。

虽然这几天的东北新军算是消停了,具体有没有千里大跃进的演习都很难说,毕竟是这么冷的天,可东北新军敢作出这种姿态,本身就吓裂了慈禧的老胆。

光绪三十三年就将成为过去,在大清国掌持了三十三年朝政的慈禧,到今天才终于明白她过去把持朝政百官的招法在宋彪这里根本不顶用。

越是如此,慈禧就越清楚宋彪根本不将大清国放在眼里,可她不死心,她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已经熬不住多久了,在过去的半年里,她几乎一闭眼就是珍妃,一睁眼就是东北新军,寝食难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她不死心,她就是想听宋彪亲口承诺忠于朝廷,忠于满清,愿意给她们满清皇室当奴才,只有这样,她才能瞑目。

她煎熬着,在大年三十的这天晚上也在继续煎熬着,仿佛在等某种奇迹的发生,希望能从宋彪那里得到一封表奏,哪怕是一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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