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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不善 坏妃晚晚-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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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淡淡地笑,笑着笑着,又觉得心酸起来。是啊,我哪里会这些,都是朝晨教我的。
朝晨……
每回想起她,我总会想哭。
她为了我鞠躬尽瘁,我却连她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微微握紧了双手,从我入宫开始,她便陪伴在我的身边。冷宫的那段日子,亦是。多少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若不是有她在,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顾大人杀了她。
我不会忘记。
我恨着,可是他却是卿恒的爹……
咬着唇,觉得胸口闷闷的,好难过。
思音仿佛瞧出了我的异样,皱眉道:“公主您怎么了?”
猛地抽神,一抬手,才发觉,脸颊湿了一片。
摇了摇头:“沙迷了眼睛了,走吧。”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她亦不再说话,只抬步跟上来。
李公公依旧守在御书房门口,见我过去,忙上前道: “哟,公主,午膳还没送来呢!”
我点头:“本宫知道。”
“那您……”
“本宫在这里等一会儿便是。”
闻言,李公公也不好多说什么。
接过思音手中的食盒,递给李公公道:“这个拿下去让他们试毒。”
李公公诧异地看着我,我只道:“快去,传午膳的时候一并送进去。”
李公公下去了,思音才小声道:“公主,您亲自做的东西即便不验毒,谁也不敢说什么的。”
我知道,凡事都要防着,如今非常时刻,我只是怕,铺,膳房的东西有问题。
李公公再回来的时候,和传膳的太监一道,我做的点心,已经被装了盘,被太监小心地端在盘中。随着他们一道进去,见他伏在案前,手中的朱砂笔飞快地写着什么,并不抬头看进来的人。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他还是没有下来吃东西的意思。瞧见他的两侧,均是厚厚的奏折,看来他真是一直在批阅,不然,何以能有那么多?
我站了好久,终是上前道:“皇上还是先吃东西吧。”
他握笔的手微微一震,抬眸看向我,脸色一变,只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怔了下,笑言:“我还记得答应了皇上,要给皇上做道点心的。今日正好有空,便做了给皇上送来。”
闻言,他的脸色稍稍缓和,我伸手拉他,他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笔,随着我行至外头。
我想了想,伸手取了一个团子递给他,他低头咬了一口,不说好吃,也不说不好吃,只是很快地咽了下去。我只觉得今日的他,有些异样。
我欲帮他布菜,他却拉住了我的手,沉了声道:“因为你早就知道,所以昨日朕和你提及辰璟的事情,你才刻意避开?”
心下一惊,他又道:“你早就知道,却独独不告诉朕。”说的时候,他的眉头狠狠地蹙起,让我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皇上生气了?”我拉住他的手。
他却道:“朕难受。”
我叹了口气,开口道:“此事我并不确定,又怎敢告诉皇上?不,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说。皇上不知道,每次你提及小皇子的时候,多开心啊。”
他赫然闭了双目,薄唇微颤,颓然坐了下去。
我吃了一惊。忙道:“皇上……”
他缓缓摇头,自嘲地笑:“朕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样!母后告诉胱努绯小媛用过强行保胎的药。呵……”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可那时候,孙芮却说,不会伤害孩子,只是对大人有影响。如今想来,那时候孙芮不过是为了保命,才要如此说。孩子不到生下来,是瞧不出好坏的。
呵,后来千绿逼死孙芮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们,也有现在?
握住他的手,轻声问着:“皇子怎么了?”
“看不见,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好轻好轻啊,轻得让我几乎快要听不见。
失明。失聪。
怪不得那时候,千绯那么大声地说话,小皇子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病,当真是一时半会儿瞧不出来。而庆荣宫的宫人们,即便知道,也不敢伸张。若不是这一次夏侯子衿下令将小皇子抱去熙宁宫,此事,怕瞒起来,还有好久。
虽然我不知道桑家姐妹打算如何收场,可听到这样的结果,依旧不免要觉得心酸。
稚子无辜啊。
“皇上不要太难过了。”
他拧起了眉头:“朕不惩治绯小媛,是看在辰璟的面子上!”
我点头,我知道,嫔妃私用禁药,还致使皇子残疾,那更是要处死的。偏偏千绯,还那么趾高气扬地在他面前提及她是皇长子的生母。她还真是,木鱼脑袋。
“是朕太不关心辰璟,到了现在,才发现。”他自责地叹息着。
我心中一痛:“皇上,不怪你。”纵然早些知道了,又能如何?这种先天性的病,根本,没的医治。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朕明日给他补办满月酒,母后说,喜欢他,想留他在身边。”
有些惊讶,这一点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最后居然没有过继给哪宫的嫔妃,而是,太后自己留在了身边。不过这样也好,小皇子特殊,交给别人,太后怕是不放心。
他又道:“后宫多少人想带他,多少人不敢带他,朕都知道。”
他的神色黯然,满脸的倦色。帮他盛了碗汤,递至他的面前,他倒是不再说话,只草草地喝了几口。
我也只少少的吃了点东西。又陪了他一会儿,他便说要批阅奏折,我起身告退。行至门口的时候,听他突然道:“点心,朕一会儿会吃。”
嘴角牵笑,我没有回头,只径直出去。
李公公见我出去,忙笑着迎上来道:“还是公主有本事,奴才进去,皇上一定就发火了。”
我只抿唇一下,与思音一道出去。
二人回去的路上,隐约听得有叫骂的声音。寻声瞧去,见一个宫婢,正指着另一个宫婢破口大骂着,被骂的宫婢坐在地上哭着。
我皱眉看着,思音小声道:“宫里常有的事,得宠的主子,连着宫婢都可以趾高气扬。主子不得宠的,宫婢的身份,便是最低等的。谁都能将她踩在脚底下。 ”
我只听着,目光一直看向前面,那叉着腰骂人的宫婢骂着骂着,见底下之人一句话都不说,大约自觉没趣,便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倒在地上的宫婢缓缓地半跪起来,弯腰像是在拾着什么东西。我略微上前几步,才瞧见,是打翻是膳食。
我微微皱眉,思音又道:“膳食打翻了,若是去御膳房换,那还得看有没有多余的。奴婢看,准是个不得宠的主儿,那些御膳房的人,都不爱搭理。”
冷笑一声,宫里的潜规则。
得宠的,你也不过是宫婢,人家也能拿你当主子伺候着。不得宠的,哪怕你是主子,身份尚不如一个下人。
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瞧见了那宫婢的脸。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走了几步,一抹身影突然窜入脑海,是她!
终于,又想起那时候安婉仪的话。
事隔那么久,我不是忘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不过今日,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停下了脚步,转身朝那宫婢走去。
思音吓了一跳。忙跟上来道:“公主怎么了?”
我不语,径直朝那宫婢走去。
直到,我站于她的面前,她才惊恐地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珠,怔怔地看着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思音开口道:“见了公主还不行礼?”
听闻她如此一说,那宫婢忙朝我道:“奴婢不知是长芙公主,请公主恕罪。”
我示意她免礼,朝思音开口道:“去御膳房,让他们再准备一份膳食。”
宫婢的脸色一喜,忙道:“奴婢替我们小主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我朝她道:“带本宫,去见见你们小主。”
站在蔌波居门口,我才觉得有些惶然。从来没想过,我会里这里。以前没想过,隔了这么久,愈发不曾想。甚至是,安婉仪那时候跟我说出她的名字的时候,我也没有那般在意过。
宫婢引我进去,有些为难地道:“公主,我们小主……小主她……”
她的话未说完,便听得一人道:“来了么?来了么?”
我回头,见女子笑嘻嘻地朝我跑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歪着脑袋问:“是谁?呵呵,你吃东西了么?来,吃东西……”
怔怔地看着面前女子疯癫的样子,任由着她将我拉进去。
宫婢没有跟进来,我甚至,都未曾瞧见她惊慌的样子。
心底微微诧异,原来,我也是被摆了一道。
我等着找个机会进来,而她,则是等着找了机会请我进来。
不动声色地跟她进去,待身后的门被完全合上,我才低声开口:“沈婕妤找本宫来,该不会是专程说笑的吧?”
连着我的手微微一僵,她回头看着我,脸上的笑容缓缓变得自然,松开了手,开口道:“原来公主早就知道了?”
我笑一声: “本宫也是方才进来,你突然冲出来拉住本宫,而你那宫婢无动于衷的时候才知道的。”若是正常情况,那宫婢便该有兀太妃身边的小桃一般,害怕自己的主子弄上别人而上前制止的。可,她的宫婢,却没有。
沈婕妤的脸上倒是瞧不出过多的惊讶,只开口道:“公主这般聪明,也难怪能将绯小媛处理得那般容易。”
原来,她和千绿一样,以为千绯被削了德妃的封号,是我搞的鬼。
呵,既然这样,那便让她这样以为吧。我倒是好奇了,她叫我来,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奇怪,当日她既然肯帮着千绯对付我,怎么如今听她的口气,千绯失势,她非但没有失望,反而隐隐的,有些高兴呢?
浅笑一声道:“本宫很是好奇,沈婕妤何以装疯卖傻呢?”
闻言,她的脸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咬着牙道:“装疯卖傻?呵,我要是不装疯卖傻,早就死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当日她不装疯,舒贵嫔是决计不会放过她的。或者,背后还有姚淑妃。
不过此刻,却也只笑道:“哦,愿闻其详。”她既然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也只对她的事未知。我倒是想听听,她怎么个说法。
沈婕妤握紧了双拳,冷声道:“桑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连着桑家出来的贱婢,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呵,若不是拜她所赐,我如何会落得这般田地!”
她?呵,沈婕妤,你是在说我么?
“哼,染了瘟疫死了,也算便宜了她。哦……”她似乎猛地想起什么,朝我道, “公主怕是不知,她可是死在景泰宫的,那里,不干净。”
我轻笑道:“沈婕妤为何告诉本宫这个?”
她亦是笑:“公主才处理了一个德妃而已,可后宫还有其她嫔妃呢,我想帮公主……”
第020章 帮我
她说,想帮我?
呵,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时至今日,我才觉得讶异。这宫里的女子啊,能有几个可以置身事外的呢?别看她沈婕妤装疯卖傻了这么久,原来在暗中,也从来没有闲着啊。
她见我不说话,又道:“怎么,公主不相信我么?呵,你别看我哪里都不去,可,她们的动向,我心里,可清楚着。”
她自然是清楚,身边有那样的宫婢,想要打听一些事情,必然不难。
我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闻言,她略微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沉了声道:“算计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当日因为檀妃给我的紫玉簪的事情,无论是淑妃还是舒贵嫔,她们都没有信过我。她们是,宁可错杀,也不错信。我以为,攀上德妃这根高枝,能让她们一一倒台,却不想,德妃也想过河拆桥!哦不。”她朝我看一眼,轻蔑一笑,“她如今可再不是德妃了,小媛?哼,兜兜转转了一囤,这样,也算是被她是报应了!”
我淡淡地看着她,她还真是忙啊。
当日给千绯出了主意,将那药膏转了一圈又丢回顾家的人,真的是她。
呵,她既能在姚淑妃和舒贵嫔的面前全身而退,想来,也是有一定的本事的。
“公主是大宣的人,在后宫没有一人与你站于一线。如今,我愿意,公主不过多了一个帮手,又何乐而不为呢?”她瞧着我,话语笃定。
是呀,多好的条件。她了解天朝后宫,而我,不过是个外来的女子,她愿意帮我,的确是好事。她只是算不到,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就是被她算计过两次的檀妃!
我浅笑一声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她略微侧了身,手安放在桌沿,低声道:“我听说绯小媛身边的宫婢润雨也一并被送去了泫然阁了?”
我怔了下,随即点头。
她笑道:“依照绯小媛的性子,决计不会放过那宫婢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瞧着那时候千绯冲上去掌掴润雨的那一掌便是知道她有多气愤了。她的性子从来那样,有什么好的坏的,全部写在脸上。我想,这个大约要怪千绿将她保护得那样好,否则,在深宫那么久,她再笨,也该学会点什么了。
我淡声开口:“她要教训自己的宫婢,怎么,沈婕妤连这个都要管?”其实,我大约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她睨视着我,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她将那宫婢打死了呢?或者,死得更惨一点。”
果然……
只是不知为何,她说起“死得更惨”的时候,猛然,又想起了朝晨。心中一痛,微微咬唇,沈婕妤见此,忙道:“公主是害怕么?你怕什么?此事,又不要公主去做。我会做。”
微微吸了口气,回眸瞧着她,开口: “那你要本宫,做什么?”
她轻笑一声:“公主只需在适当的时候,请皇上过去看看便是。”
“你闲仵么做?”我看着她问。
她迟疑了下,终是开口:“我听闻明日皇上会给小皇子摆满月酒,想来皇上是不会让绯小媛去的。依照她的性子,定会将所有的气全部撒在那宫婢身上。我能保证,明日,她能一下将那宫婢打死。”我只觉得一怔,听她继续道, “公主只需在皇上面前软语一番,让皇上看在她是皇子生母的份上,也让她出席。届时,自会有人去注然阁宣她。也自然,便会有人发现这一切。”
在小皇子满月的时候,他的生母却在宫里杀人,呵,夏侯子衿本来就不满千绯的行径,如此一来,自是不会放过她。
瞧着面前的女子,她的心机真的很深。
而且,每一次,都运用得那般巧妙。
第一次,是骗我去永寿宫,让我扯上裕太妃的事情。只是那一次,我的运气比较好,只因夏侯子衿,不是真的恨不得裕太妃去死。
第二次,是帮得桑家姐妹脱身,她可以不动声色地拖上顾卿恒去承担一切。
这一次,她又是想彻底让千绯无法翻身,还将要我从中周旋,让夏侯子衿看看千绯的“真面目”。
我不得不说,沈婕妤,也很厉害。
心下浅笑,只是她的运气,从来不好。那一次,她会败在我的手里,那么这一次。亦然。
她笑着看着我,得意地开口:“公主以为如何?”
我点头:“好,自然是好。”凝视着她,我故意问,“只是沈婕妤如此帮本宫,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笑得婉约:“我可以一解心头之鹤努至于后事么……公主身份尊贵,届时皇后之位不在话下,我帮了公主这么多,自然希望可以分得一杯羹。公主觉得呢? ”
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衣衫略微不整,只是,她的面容,却是那样犀利与冷静。心下暗笑,当时姚淑妃未曾注意到沈婕妤的潜质,她真是失算了。
而如今的沈婕妤,自然是想看着以前对她不利的人,一个个倒台。
至于她说的一杯羹……
呵,怕到时候,她要对付的,便是我了吧?
我认识她,又不是第一天了。
轻笑一声,点头道:“此事,就按沈婕妤说的做。明日,你保证让绯小媛打死那宫婢,而本宫,则负责让皇上大发雷霆。这样,如何?”
闻言,沈婕妤的嘴角牵出泠然的笑意。指腹掠过桌面,低声开口:“好,那公主便看着,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点头。
我自然深信,这是她作为与我合作而做的第一件事,她一定会,竭尽所能地,让我看到她的能力。因为之后她要对付的,便是千绿,还有姚淑妃了。
回身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我大吃一惊,忙伸手撑住了桌沿。沈婕妤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忙上前问: “公主怎么了?”
定了定神,我勉强笑道:“没什么,想来,是昨日未曾睡好。”
闻言,她倒是也不再执着,只听她冷笑道:“这一次皇上延迟了公主的封妃大殿,我以为,定与淑妃脱不了干系。公主对她,可得防着点。”
此事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在防着姚淑妃之余,我也不能对面前之人,掉以轻心才是。
这时,听得外头传来思音的声音:“公主,膳食送来了。”
沈婕妤朝我看了一眼,转身如了内室,我瞧不见她的身影,只听得断断续续的歌声从里头传出来。
我开门出去,让思音将膳食交给沈婕妤的宫婢,便与她二人不出蔌波居。
思音小声道:“公主,为何要可怜沈小主?”
我不语,我不是可怜她,恰恰是,防范。
二人回了景泰宫,在寝宫内休息了会儿,便遣了思音去宣太医。她吓了一跳,急着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只让她去。
方才去了蔌波居,突然觉得不舒服,我不知是因为近日太累,还是因为其他。而沈婕妤既然说,她能保证明日千绯轻易便能将润雨打死,那么我敢肯定,她是想用毒。
我只是怕,我在她蔌波居,接触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虽然。我已经很小心。
可,如今的我,该更小心。
思音下去了,我一人坐在房中,心缓缓揪起,我怕是什么慢性毒药之类的东西。沈婕妤真的是想与我联手对付其他人,那么她也还是防着我在最后的时候,对她反咬一口的。
门外,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我迟疑了下,终是问:“谁?”
传来祥瑞的声音:“公主,方才思音姑娘说,让奴才端碗清茶来给您润润口。 ”
“进来。”我淡声说着。
门被打开了,祥瑞将清茶端了进来,搁在桌上便要走。
我突然唤住他:“祥瑞……”
他似是吃了一惊,忙回身道:“奴才在。”他低着头,并不看我。
而我,看着他,却是一时间,怔住了。
良久良久,都不语。
他终是小声开口询问:“公主可还有别的吩咐?”
回了神,迟疑了下,终是浅声道:“景泰宫换了主子,你们,都不高兴?”
他怔了下,慌忙跪下道:“奴才没有。”
我起了身,低头看着他,淡声道:“檀妃……”
“公主。”祥瑞壮了胆子打断我的话,咬着牙开口,“公主还是不要提及娘娘的好。如今皇上宠着公主,公主便不要提及娘娘。”
我略微吃了一惊,开口问:“为何?”
他迟疑了下,终是开口:“娘娘在皇上心里,是……是不可能被抹去的。公主您再提,岂不是减轻自己的地位么?”他顿了下,俯首道,“奴才妄言了,请公主恕罪。”
轻笑一声看他:“那你又为何要与本宫说这个?”
“奴才不想皇上忘了我们娘娘,奴才,也不想公主在景泰宫里失宠。”说到此的时候,我明显瞧见,他的身子微颤着。看来,这番话,他也知道,会激怒面前的人。
不过好在,我既是长芙,却也是他忠心以待的檀妃。
后头微微不适,我勉强道:“人都死了,难为你还记着。”
他的手微微握紧了拳头,低声道:“娘娘虽去了,可奴才心里却一直记着。”
别过脸,淡声道:“你下去吧。”
“是。”他点了头,轻声出去。
门被轻轻合上。
转身,端起桌上的清茶,浅饮了一口。
的确,沁人心脾。
缓缓坐下身,等了会儿,便见思音领了一个太医进门。
陌生的脸,我并不曾见过的。
他朝我行礼道:“公主哪里不适?”
我也不说话,只伸出手臂道:“还是先请太医为本宫把把脉吧。”
他略微怔了下,随即道:“是。”
坐了下来,取出垫枕垫于我的手腕下,指腹搭上我的脉搏,片刻,皱眉道:“公主的脉象平和,并不曾有异样。”
我忙道:“一切都好么?”
太医点了头,便问:“公主觉得哪里不适?”
我摇摇头:“方才有些头晕。”
太医已经撤了手,低声道:“想来是公主累了,好好休息便无碍了。”
我点了头,朝思音道:“送太医出去。”
他忙起了身,拱手道:“公主客气了。”语毕,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便转身出去。
思音扶我道:“公主定是太累了,奴婢扶您去歇一下吧。”
我没有拒绝,由她扶着去床上躺了。许是真的累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用了晚膳,携了思音的手在院子里随便走走。远远地,听得谁叫着“皇上万岁”,寻声瞧去,见他疾步往我的寝宫走去。
我忍不住叫道:“皇上!”
他回眸,瞧见了我,大步走来。
我吃了一惊,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已经大步上前来,拉着我的手问:“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怔住了,他匆匆来我的宫里,突然问我怎么回事?
见我不说话,他皱眉道:“朕听闻景泰宫里宣了太医,你怎么了?”
我尚未反应过来,倒是身后的思音忍不住轻笑起来,笑着,又捂住自己的嘴。夏侯子衿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宫婢忙转身下去了。
不过,看他焦急的样子,心里开心着。
低了头道:“只是累了而已,下午的时候睡了一觉,此刻早好了。”
闻言,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我又道:“皇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么?”
他拉了我回身走去,一面道:“朕记挂着你,便过来看看。”
心里暖暖的,我开口问: “皇上用了晚膳了么?”
他“唔”了声,拉我回了寝宫,他才开口: “朕又让人查了顾府,依旧是一无所获,或许,那些通敌的证据,他不曾放在府上。”
他如此说,我便是知道了,顾大人依旧是什么都不肯说。
迟疑了下,我便问:“动刑了么?”
他却道:“动刑也没用。”
“那卿恒……”我不会忘记,夏侯子衿说,要看看顾大人是觉得背后之人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他冷了脸色,半晌才开口:“朕始终觉得,用顾卿恒去要挟他,不是上策。
轻笑着开口:“皇上终是不想用那样小人的方法。”
他摇头:“若不是顾卿恒去大宣带回解药,纵然有周逾常又如何?朕欠他一命,还答应他,只要他能让顾荻云说出那些证据放在什么地方,朕便饶他一命。”
心下一震,我脱口道:“皇上还将他们父子关在一起了?”
他点头:“否则。如何劝?”
我黯然:“如此。顾大人也不愿说?”
他抿着唇,不说话了。
想了想,我终是鼓起勇气道:“不如皇上,让我去试试?”
他这才睨视着我,浅声道:“你可以么?”
我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亦是笑:“可以,朕倒是想看看,朕的阿梓,究竟能有何高招。”
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高招?
我可没有,不过,我却以为,今日夏侯子衿来,与我说的这一番话,他实则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了。关键便是看看,我有没有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
他过来,轻拥住我,浅声道:“此事不必急,你最近也累着,今晚早点休息,明日还有一场家宴。”说起家宴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明显缓缓隐去。
想来,他定又是想到了辰璟的事情。
我握住他的手道:“皇上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嗯。”他应着声,由着我将他拉过去。
躺下了,他的大手揽着我的腰,将我紧紧地扣在怀里。我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
“皇上频繁地来景泰宫,将淑妃晾着,不要紧么?”
他却是闭了眼睛,低声道:“她能怎么样?”
我缄默了,此刻姚淑妃怕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姚行年,毕竟,姚行年还在边关,离这里千里之遥。
他又道:“姚行年这次将周逾常藏起来,他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背知。朕防着他的手段,还怕更明显么?”
“可……”我担心的,不就是他手里的兵权么?
他低笑一声,道:“此事,你不必担心了。睡吧。”说着,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
我还欲说着,见他并不闲刭说的样子,想了想,也便缄默了。
第二日,很早便听得李公公唤他起床的声音。他起来的时候,动作好轻,生怕吵醒了我。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想着他蹑手蹑脚起来的样子,又不忍心睁开眼睛。
感觉他俯下身来,轻轻一吻落在我的额际。
而后,是他轻笑的声音。
忍不住。也想笑。
李公公又进来了,他才跟着李公公出去。
睁开眼睛,见宫婢在外头伺候他更衣,我只能瞧见他的背影。侧身,认真地看着,看着看着,居然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他终是出去了,隔了好久,我才唤了思音进来。
伺候我起床,隔了会儿,便有一个宫婢进来,说是夏侯子衿吩咐御膳房给我准备的燕窝。我怔住了,他那么早去早朝,还记得这件事?
思音笑着接过来,说道:“皇上可是把公主捧在手心里了,虽然封妃大殿还没有举行,不过那日皇上金口开了,大臣们,也都听见了,谁不把公主当贵妃娘娘看呀?”
我只接过来,浅笑着,并不说话。
吃了东西,又在房内待了会儿,便唤了思音道:“你去打听一下,安婉仪被太后禁足,可允许外人探视?”
思音怔了下,倒是也不问我为何,只点了头下去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很快便回,朝我道:“公主,可以探视的。”
闻言,我马上起了身,既如此,我倒是想见见她。
思音忙扶了我道:“公主不在寝宫休息么?皇上说……说要公主在寝宫休息,晚上,还要赴小皇子的满月酒席。”
我浅笑道:“本宫没事,休息了一夜了,如今精神好看呢。”
她还是有些为难:“公主,您还是歇着。”
我也不瞧她,只径直出去,一面道:“不碍事的。”是夏侯子衿紧张了,我不过只是前些日子累了,根本没什么大事。
思音忙追上来,小声道:“公主执意要出去,那让奴婢先去准备鸾轿。”言罢。便要走。
我叫住她:“不必了,本宫还是走走。”
坐了鸾轿,太张扬了。我不如走着去。
凌泺居外头,安静得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被禁足的嫔妃宫里,犹如冷宫,而且这道禁足令,也不知太后何时才会下令解去。
我携了思音的手进去,恰逢安婉仪的贴身宫婢出来,她见了我,先是一愣,随即才慌忙跪下。跪了,亦是不知该如何称呼我。
思音开口道:“这是长芙公主。”
那宫婢才似恍然大悟,低了头道:“奴婢参见公主。”
我应了声,只问:“你们小主呢?”
听闻我如此问,那宫婢吓了一跳,忙道:“小主在……在休息。”
我点了头,径自步入厅内,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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