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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不善 坏妃晚晚-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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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她起了身,回头向朝晨道:“你远远地跟着便是,本宫与惜嫔说几句话。”

“是。”朝晨应了声,便退开去。

千绿的眸中有些讶异,我开口道:“今日之事,究竟是你一开始便算计好的.还是如何?”

她咬牙道:“论心计,嫔妾哪及得上娘娘分毫?娘娘的心也不是一般的狠啊,对待自己身边的宫婢也毫不手软!直叫嫔妾惊叹。”

看着她恨极的样子,看来是真的不知。

浅笑一声道:“说起这个,本宫应是还不如荣妃吧?本宫的宫婢不过是关了静闭,她的宫婢那可是直接处死的份啊!”

千绿一时语塞,我瞧着她,又道:“只是本宫最想不通的一点,你们不是顾大人的人么?何苦将祸事牵连至他的身上!”

听我提及顾卿恒,千绿削薄的身子狠狠地一颤,死死地咬着唇。

见她不语,我试探性地开口:“借顾大人的手进了宫,莫非你们姐妹如今想过河拆桥么?”

否则,我再也想不出,千绯如此做的原因了。顾卿恒出事,不管生死,顾大人都绝不会不管的。

她忽然瞪着我,狠声道:“娘娘以为所有人都如您一样心狠么?”

我怔住,不明白她的话是何意,听她又道:“您最是清楚,往日在桑府的时候,顾少爷如何待您?”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唤他,顾少爷。

可,卿恒如何待我,我又怎会不知?他待我,比任何人都好,他疼我,胜过他自己。

然,对着千绿,我只觉得心中有怒。冷笑着道:“往日顾侍卫如何对本宫,本官已经忘记。本宫只是好奇,今日之事,又不是本宫将他拉进来,干本宫何事

我记得,那日在石洞里,他对我说,娘娘请唤属下顾侍卫。

还有他那句悲凉的话。

属下进宫来,只是想看看您平安,不想……不想与您走的近。

我记得,永远会,记得。

我更加清楚明白,如今的我,与他离得越远,便是对他越好。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半晌,才哆嗦着双唇道:“所以即便今日他有性命之忧,您也不肯开口求情?”

她的眸中生出恨意,我忽然有些恍惚。千绿啊,你这是在试探我,还是其他?我已经看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了。

背过身,开口道:“顾侍卫一事不是本宫扯出来,本宫也算求过情了,怎么到头来,惜嫔不去怪你那姐姐,倒是怪起本宫来了?今日惜嫔你不是抢着求情了么?何况,本宫以为,你的那套说辞很是不错。”

她冷玲地笑一声,不再言语。

半晌,才忽然又道:“那么嫔妾不知今日一事,娘娘心头食的又究竟是什么滋味?”

回身,不解地看着她。

她又笑:“顾少爷为了我将罪责揽上身,娘娘您,不吃醋么?”

怔住了,她以为,顾卿恒如此做,是为了她?

脑海里想起太后的话,说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与顾卿恒私通的人是惜嫔。呵,所以让她误解了么?鄙夷地瞧看面前的女子,正欲开口,忽然听得|奇|身后有人走来的脚|书|步声。回头见顾大人铁青着脸朝我走来……

第002章 咫尺

身后的朝晨忙向他行礼。

他却不看她,只大步朝我走来。朝晨欲上前,却见我使了个眼色,忙止住了步子。

顾大人上前来,直直地看着我,狠声道:“臣,参见檀妃娘娘!”他的话里,掩饰不住的恨意,一波一波,越发地浓郁起来。

“顾大人。”千绿走上前。开口道,“幸亏这次顾少爷无事,否则,我和姐姐定不会心安。”

我吃了一惊,此时的千绿已经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顾大人看着我,冷笑道:“最毒妇人心,此话用在娘娘身上便是最恰当不过了!恒儿为何进宫,想必娘娘您比臣清楚许多,却不想他竞能落得如此下场!怎么娘娘以为,有了皇上的恩宠,您就事事不必怕了么?”

看了千绿一眼,我讥讽道:“顾大人要说本宫心狠,本宫只能说,大人您是眼瞎了!”

“你!”他指着我,一句话说不出来,唯有那怒意,丝毫不曾减少。

他看着我,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了。

千绿忙道:“大人,眼下顾少爷如何了?我姐姐遣我来问问,若是有什么药材不够的,您尽管开口。”

顾大人冷着脸道:“多谢荣妃娘娘关心,恒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定不会让他出事!”他复又看向我,咬着牙道,“看来娘娘也是怕恒儿在宫中危害到您进位,所以才急着想法子除掉他么?”

我一怔,瞧见千绿的嘴角一抹笑,真好啊,把所有的责任全推至我的头上了。怪不得千绯将顾卿恒拉出来的时候这般有恃无恐。是啊,顾大人以往最是看不惯我,说是我使的手段,他自然深信不疑。

而我,即便现在说此事是千绯与千绿的主意,怕他也定不会信我。

可,我也不想说。

顾大人要信她们姐妹,便信吧。与我何干?

冷笑一声道:“顾大人说的是啊,本宫还觉得皇上开恩减去的那二十大板轻了呢。若是照本宫的意思,侍卫与宫婢私通,本就不必网开一面的!”

语毕,再不看他们,转身便走。

想必此刻,顾大人必定被我气得肺都快炸了。千绿呢,会因为愈发地心疼顾卿恒而恨极了我。

朝晨忙跟上来,我微微深吸了口气。撇开他二人不说,我到底也是关心顾卿恒的。不过从顾大人的话里,我也不难看得出,他的情况,并没有异常恶劣。

这也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回了熙宁宫,用了晚膳,便瞧见眷儿进来道:“娘娘,太后问您是否过天胤宫去探皇上?”

我一时间怔住,好端端的,太后如何问起这个来?

不禁问她:“今晚皇上在天胤宫过夜么?”

她点头:“是,奴婢托人问了刘公公了。”

我想了想,便点头道:“那本宫一会儿过去。”太后突然要眷儿如此问我,定是有事情要我过天胤宫去的,我不如先应承了下来。

闻言,眷儿才回头瞧了一眼,便见一个宫婢进来,将手上的东西搁在桌上,听眷儿又道:“太后说,娘娘顺道将这盅止咳的汤水给皇上送去。”

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盒上,不禁哑然失笑,太后是关心皇上,却不亲自去探,要我去。

可,我唯独不明白,她不是最疼爱姚妃么?又如何不让姚妃去?

才想着,便见眷儿福了身道:“娘娘若是没事,奴婢先告退了。”

见我点了头,她才却步下去。

朝晨忙上前,掀开了食盒的盖子,伸手碰触了下,开口道:“娘娘,看来我们要快些过天胤宫去了,晚了怕是会凉了。”

我点点头,吩咐她去外头备鸾轿。

朝晨不过去了一小会儿,马上就回,说是鸾轿早就准备好了。我心知是太后准备的,却也不点破。要朝晨小心地拿了食盒,便出门去。

朝晨扶我上了鸾轿,轿帘将要落下的一刹那,我伸手拦住了,朝她道:“东西给我吧。”外头冷,那带过去就凉了。

朝晨忙应了声,将食盒递过来。

小心地捧在怀里,才感觉鸾轿缓缓地被抬了起来。

我靠在软垫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今天一日,我也着实有些累了。太多的事情,一下子全撞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感觉鸾轿缓缓地停下,朝晨掀起了轿帘,小声道:“娘娘,到了。”

我应了身,她忙接过我手上的东西,才空出另一手扶我下去。

与她一道上了台阶,便见刘福迎上来,道:“老奴参见娘娘。”

我让他免礼,便问:“皇上在宫里么?”

他忙道:“在,娘娘来的巧。皇上刚从御书房回来,此刻正歇着呢。老奴先给您通报一声。”说着,转身便要走。

“刘公公。”我喊住他,说道,“不必了,李公公在里头吧?本宫自己进去便是。”

刘福回身笑道:“皇上让小李子出宫去顾府了,里头谁都不在,皇上要休息.谁都不敢进去。”

我有些惊讶,未曾想到夏侯子衿居然会让李公公去了顾府。听刘福说,他既是刚回的寝宫,想来李公公也是才出宫不久。可,刘福却说,皇上要休息,谁都不敢进去。那么,我来了,他又怎敢进去通报?

想着,嘴角牵笑,他知道我要来?

于是,便朝刘福开口道:“既然皇上歇着,便不必通报了。”回眸对朝晨道.“你在外头候着,东西给本宫。”

“是。”她应着声,将食盒递过来。

转身的时候,见刘福已经为我轻声推开了门。

抬步入内,只觉得一阵暖气扑面而来。他病了,宫里的暖炉怕是又多了一圈了。

我不说话,轻声过去,他和衣地躺在龙床上,许是睡着了,我进去,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蹑手蹑脚地上前,伸手欲为他掖被子。他却忽然抬手抵着额角,开口道:“小李子,朕头疼得厉害。”

我吃了一惊,才要说宣太医,却听他又道:“你方才去,姚家可有什么动静?”

姚家?

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不是要李公公去了顾府么?他又突然问起姚家作何?

听得我未说话,他猛地睁开眼睛,瞧见了床边的我,眸子一紧,沉声道:“檀妃,怎么会是你?”

我忙道:“太后要臣妾带了止咳的汤水给皇上,外头刘公公说您歇着,臣妾便没让他进来打扰。”

不知是否因为我提到了“太后”,他眸中的怒意终于缓和下去,朝我的身后看了一眼,浅声道:“母后要你带来的?”

我知道,他定是想看看太后抑或是熙宁宫的人有没有来,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因为只我来了。

我点了头上前去扶他,他囤起手置于唇边咳嗽了一番,扶着额紧蹙起了眉头。我才想起他方才说头疼的厉害,便开口道:“臣妾宣了太医来给皇上瞧瞧。”

他未说话,我行至门口,喊了刘福一声,他忙过来问:“娘娘有何事?”

我道:“皇上不舒服,你去宣个太医来天胤宫。”

闻言,他脸色一变,忙应了身下去。

回身,走到桌边,从食盒里端了汤碗出来,递给他道:“皇上醒的及时,不然,这汤水又要去热一遍。”

他伸手接过,抬眸瞧我一眼,低声道:“你的手怎么了?”

不自觉地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真厉害啊,方才我一直用了左手,他也发现了?我怎么觉得他的眼睛看东西,只要是在视野里的,皆是重点?

想着,便想笑。

他见我不答话,又径自道:“朕不曾想,原来抄经文竟然这般累么?”

我一怔,想了想,索性不提及伤了手腕的事。便笑道:“臣妾是许久不执笔了,有些不习惯,隔两天,便好了。”

他“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仰头将碗里的汤水喝了。

将碗搁在桌上,扶他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抬手碰触他的额头,烧是退了。他看了我一眼,却是不说话。我道:“今日太后问臣妾,皇上的病情如何。”

他这才微微动容,浅声开口:“那你怎么说?”

“臣妾如实答了,昨夜咳得厉害,早朝的时候,还发着烧。”一面说着,一面瞧着他的脸色,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瞧见他的唇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夏侯子衿啊,他既然知道咋夜在天胤宫外发生的一切,那么他自然是早就知道我今日要过熙宁宫去替太后抄经文的。昨夜他过景泰宫去,是否还有一层原因.他是要太后知道他的病情?

或许,他昨夜,根本没服药?

所以,昨晚李公公会是那般惊慌的神色,唯恐他出什么事情。惊慌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所以,他才不要宣太医来瞧?

回眸,瞧着桌上的食盒,那么太后此举,便是妥协了,是吗?

我虽还不知道他们母子之间究竟在杠着什么事情,但,总归是他赢了。

“檀妃。”他忽然唤我。

我一惊,忙回身看着他,他的手忽然伸过来,抓住我的,微微紧握,戏谑地笑道:“朕发觉,你越来越聪明,这让朕,感到一丝威胁。”

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我淡笑着:“臣妾再聪明,也不过转悠在您的掌心里。

他微哼一声,轻阖了双目。

隔了会儿,便听外头刘福道:“娘娘,王太医来了。”

夏侯子衿在呢,刘福居然叫的是我。他大约还以为夏侯子衿睡着吧?

我回头道:“王大人请进来吧。”

然后,听见门开了又关的声音,王太医疾步上前来,跪下道:“臣参见皇上.檀妃娘娘。”

我起身退开,开口道:“太医快给皇上瞧瞧,皇上说头疼得厉害。”

闻言,他忙起了身,上前至床边。

夏侯子衿依旧不睁眼,王太医小心地帮他把了脉,半晌,才开口:“臣斗胆.明早请皇上停朝一日。”

我吓了一跳,忙问:“皇上的病情很严重么?”

听闻我如此问,王太医才道:“娘娘不必担忧,臣只是要皇上休息一日。皇上的烧已退,只要休息好了,自然也不会头疼了。”

原来是这样,让我还以为他的病情不乐观。

床上之人突然开口道:“王太医是老眼昏花了不成?”

我一惊,瞧见王太医也是诧异地回身,夏侯子衿却并不睁眼,淡声道:“朕的烧分明没有退,朕的病分明就不是休息便能好的。”

我愕然。

王太医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忙俯首道:“是,臣的确老眼昏花了。皇上连着两日高烧不退……”

他这才道:“嗯,你先下去。”

“是,臣告退。”王太医擦了把汗,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

看着床上之人,他不睁眼,却是伸手要我过去。上前,握住他的手,听他道:“檀妃知道回去如何对太后说了?”

“是。”我应着声,可,我怎么觉得这一次,他要骗的,还不仅仅是太后呢?

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又咳嗽起来。

我替他抚着胸口道:“皇上还是休息一日,如何?”

反正他也要太医说了,休息也好不了,那便休息一日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却摇头道:“朕又不是真的病得很严重,近日政事太多,朕不能休息。”

我才想起,仿佛前朝的事情,从年前便一直繁忙。那时候,连着雪灾和冰冻,灾情确实严重。不过现在,又不知他要忙什么。

不过这些,我自然不会去问他。开口道:“那臣妾替皇上揉揉。”言罢,放开他的手,指腹搭上他的额角,轻轻揉着。

他不说话,我亦不说话,只专注地替他轻揉着额角。

他除了偶尔的几声咳嗽,便再无其他的声音,我以为,他睡着了。

欲将手收回,却在那一刹那,他的手伸上来,拉住我的手。轻声道:“朕以为,你今日来,会追问顾卿恒的事情。”

我怔住,他忽然起了身,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你为何,不问他的事情?”

这样问我,倒是叫我不解了。他不是,很讨厌我和顾卿恒扯上关系么?如今倒是好,主动问起我此事来。

咬着唇开口:“皇上开恩减了他二十大板了,臣妾在心里替他感谢您,故此.也不必问。”

他微哼一声道:“朕本来是想加他二十大板的。”

我不禁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他下床来,我微吃了一惊,忙跟着起身,听他道:“其实那二十大板减与不减都无所谓,你以为母后真的会,打死了他?呵,那可是顾荻云的独子。”

我缄默,太后虽然更喜欢姚家的势力,可,也终究会考虑到平衡大臣们之间的势力。

朝前走了几步,他又道:“母后此举,不过是让朕卖了顾家一个人情罢了。

我有些惊讶,看来他们母子,在政事上,还是不谋而合的。为了夏侯家的江山,他们母子连想法都这么一致啊。

我忽然又想起他在太后面前装病的事情来,那么,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追上去,脱口问:“那……那皇上会相信他私通宫婢么?”

他猛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心悸地低下头。是否,我的话,问得过了?

他倒是没有责怪我,只浅笑一声道:“朕以为,他若真的喜欢朕这后宫的宫婢,朕倒是不介意赐他几个!”

未待我反应过来,他拉起我的手,大步朝外头走去。

而我,还想着他方才的话。

赐顾卿恒宫婢啊,那顾大人又会觉得她们身份低下了。呵,他当初对我,不就是那样么?只是,顾卿恒啊,他也必不会同意的。

他,就是那么死心眼儿。

刘福见我们出去,吃了一惊,忙回身取了他的裘貉又追上来,给他披上了,小声道:“夜凉了,皇上还不就寝么?”

他“唔”了一声,开口道:“你们都下去。”

刘福怔了下,终是应声退下了。

不过瞬息之间,整个天胤宫外头,寂静无比,除了被风吹动的灯笼,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拉看我,站于天胤宫外头的长廊上,一手扶着汉白玉雕成的栏杆,目光远远地看向前方。现在这个季节,夜空中都还不多见星星,到处是黑暗的一片。

我斜睨着看着他,他忽然开口道:“你和顾卿恒青梅竹马啊。”

他的话,像是感叹。

我只点了头。

他又道:“一起长大……”

我只觉得心下猛地一沉,他是否,想起了当年的拂希?

所以,才会说青梅竹马。

所以,才要说一起长大。他忽然低头看着我,问道:“可,你居然不曾爱他么?”错愕地看着男子俊美的容颜,我实刚想问,那么,你与拂希呢?你爱她么?

被他握住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傻来。他若是不爱拂希,如何会在梦里都叫着她的名字?他若是不爱她,如何会那般宠爱千绿?

他若是不爱她,方才又,如何会问我这样的话……

我苦笑一声,道:“爱这一字,太过深沉,当年的臣妾不过年少,自也是不知其深意的。”

耳畔,又想起顾卿恒的那一句,我的三儿,终于长大了……

他那样温柔的声音,笑起来,如风一般。

想起来,心头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地一撞,会泛起微微的疼痛。

可,话不过出口,我又怔住,若是他此刻问我,是否爱他,我又该,如何回答?

幸得,他只低声浅笑,伸手将我揽进怀中,独独不问我那句话。

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身,穿过他身上的厚厚裘貉,一直伸进里面去。指腹掠过他胸前繁复的炫龙刺绣,忽而染起微微的疼。

低声唤他:“皇上……”

“嗯?”他应着声,却并低下头来瞧我。

我微微吸了口气,开口道:“皇上可还头疼?”

他似怔了下,又应了一个“嗯”字。

抬眸,看着男子冷然的面容,轮廓分明的脸庞却给我一种朦胧的感觉。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怎么也触及不到。

不知为何,与他在一起,每每安静之时,我总会,想起我的先生,想起苏暮寒。

那时的我与他,隔着一道纱帘,从三年前,走到三年后。

而现在,那纱帘终可以揭开,而那人,却不再。

可我与夏侯子衿,明明可以这么近这么近,我甚至可以,紧紧地拥抱住他,可却,隔了心。

是否因为,他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人,所以任凭我再怎么努力,他都只是看见站在他身旁的我,而并不是,在他的心里?

清凉的风拂面吹上来,在我的面额泛起一丝凉意。

清醒么?清醒啊。

嘴角不自觉地苦笑几分,谁说帝王无爱呢?

他有。

只是他的爱,遗落在了五年前……

心头缓缓地,疼起来。

我,心疼他。

低声开口:“皇上,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早朝。”

他这才,缓缓地收回远眺的目光,瞧着我,浅浅一笑,在他略微苍白的脸上.绽开一道流年……

我竞,看得痴了。

他忽然倾身,抵在我的耳畔,笑言:“朕信你,信你和顾卿恒的事情。”

怔住了。

难道说,方才那么久的时间,他安静地想着的事情,竟是我和顾卿恒的事么

想了这么久,他才会笑着告诉我,他,信我。

抱着他的手微微一颤,那抹嘴角的笑,仿佛变得愈发的遥远起来。

他却又道:“你信朕么?”

眸子蓦地撑了撑。

他问,我信他么?

可,我居然不知,他问的究竟是何事。信他什么事呢?和拂希的事,还是这天朝后宫那么多的嫔妃呢?

他并不待我回答,复又拥了拥我道:“朕累了,先回宫休息了,你也回熙宁宫去吧。想必母后,还等着你去回话。”语毕,再不看我,转了身,大步离开。

张了口,还是没有叫住他。怔怔地站了会儿,叹息一声,朝殿外走去。

“娘娘。”朝晨远远地瞧见了我,忙迎上来扶我。

由她扶着走下台阶去,听她小声道:“娘娘,方才瑞公公来过了,您咋日说要问舒贵嫔的事……”她瞧我一眼,我已然会意,点了头示意她说下去。她往我身旁靠了靠,接着道,“芳涵姑姑派人查过,这几日,舒贵嫔一直在玉清宫,一步都不曾离开。如意也是。”

“就无人出来么?”我皱眉问道。

朝晨点了头道:“有,但是都不曾和荣妃有任何联系。”

“那,和惜嫔呢?”

她摇头:“也没有。”

我缄默了,不是舒贵嫔倒是也说得过去。毕竟她和千绯的梁子结下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我想不通的是,不是她,千绯还能得了谁的帮助?

我始终相信,凭她的头脑,昨日那么圆滑而又惊险的戏码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又能将此事完好无损地绕回顾家去。呵,这样的法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

朝晨见我不说话,又道:“不如,奴婢再回去传个话,让姑姑再派人暗中仔细查查?”

我摇头,沉声道:“不,此事日后也不必提及。”

我有些担心,有人,会在幕后,直直地观摩着这一切。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必须越发地小心才行。

朝晨这才应了声,我却道:“不过你明日倒是真该回一趟景泰宫去,本宫既是帮太后抄经文,整日穿得光鲜自然不妥。你去找几套素净一点的衣裳来。”瞧见太后今日的穿着,我才记得起这事,幸好她今日未曾说什么。

见朝晨点了头,我又小声道:“告诉姑姑,让她去查前朝太子和拂希的事。

明显瞧见朝晨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她却识趣地没有表现出来。此刻,两人已经及近鸾轿,她扶我上去,只低了头道:“是,那奴婢明日一早便去,等回来.娘娘换上素净一些的衣服再陪太后过轩阁佛堂去才好。”

我点了头,便见她落了轿帘。

鸾轿行了一段路,隐约地听见有宫婢的话传进来:

“我方才又瞧见太医过庆荣宫去,你说荣妃娘娘腹中的帝裔是不是……”

“嘘,你不想活了,这话能乱说么?再说了,荣妃娘娘有了帝裔,太医宣得频繁,不是正常么!”

不自觉地掀起帘子,闻声瞧去。

见两个宫婢的背影,缓缓消失于那一侧花丛,我未叫停鸾轿,待轿子再往前,便连声音都听不到了。我猛地又想起似乎连着一月有余了,每次见着千绯,她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莫非她腹中的帝裔真的有异?

指尖微颤,若是如此,那太医院的人,又怎敢隐瞒!

那可是死罪!

可,正如方才那宫婢所说,千绯腹中怀的是帝裔,纵然太医宣的频繁,也是正常的。

此事,我若是过问,倒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免得,又以为我打起她腹中帝裔的主意来。

到了熙宁宫,才下了鸾轿,便见眷儿等在宫门口,见我过去,忙迎上来道:“娘娘可算回来了,太后等着您呢。”

我点了头,随她进去。

夏侯子衿算的可真准啊,他知道太后等着我回话,所以,也不留我。

眷儿引我至太后的寝宫外头,侍立于一旁通:“娘娘请进去吧,太后还未休息。”

语毕,她已经为我推开门。

我拂开朝晨的手,抬步八内。

不过才走了几步,便听太后的声音传来:“檀妃回来了?”

我微吃了一惊,忙道:“是。臣妾刚回,听眷儿说太后等着臣妾,便马上来了。”绕过那道长长的屏风,我朝她行了礼。

她浅笑道:“哀家这不是等着你回来,问问皇上的病情如何?”

走上前,低了头道:“太后要臣妾送的止咳汤水皇上已经喝了。皇上他……”悄然看了她一眼,微微握紧了双拳,咬牙道,“皇上一直高烧不退,却又不肯歇朝。”

太后落于桌面的护甲发出轻微的一阵声响,坐直了身子道:“那檀妃怎就回了?”

我只好道:“皇上说,要休息,打发臣妾回来了。”

太后看了我一眼,忽然听外头有人道:“太后,王太医来了。”

心下一个激灵,王太医不是方才为夏侯子衿问诊的太医么?太后唤了他来,也必定是问他的情况的,那王太医出天胤宫也比我早了多时了。可,她独独先问我。

“让他进来。”太后朝外头说着,复又看向我,淡声道,“哀家听闻皇上宣了太医,心中挂念,便派人叫他来问问。却不想,你先回来了,便又忍不住,先问起你来。”

心下冷笑,怪不得她白日里要问我何为“两舌”呢,原来就是想试探试探我的话是否属实。

可,纵然这样,我也只能低了头道:“太后关心皇上龙体,臣妾明白。”

太后又道:“无事你便回去歇着吧。”她朝一侧的屏风看了一眼,我已然明白,她是不要我与那王太医照面。

身后已经听见王太医进来的声音,我朝太后福了身子,便转身自一旁的屏风后绕出来。径直到了门口。

眷儿帮我开了门,小声道:“娘娘是直接回东暖阁,还是……”

“直接回去,本宫今日也累了。”我不看她,只出门扶了朝晨的手便走。

“奴婢恭送娘娘。”眷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走出几步,朝晨才问:“娘娘,奴婢瞧见王太医进去了,可是太后风体违和?”

我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又走几步,不自觉地回头。

“娘娘……”

朝晨轻声唤我,我摇摇头,又回身朝东暖阁走去。

这一回,便是端看着,皇上与太后的话,究竟谁更有分量一些。

只是,倘若王太医说的与我有异,那么明日太后看我,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翌日,朝晨才出去没多久,便回来。我有些诧异,不是要她回景泰宫去拿衣服的么?如何就这么快?

转了身,见进来的,还有眷儿。

她上前朝我行礼道:“奴婢给娘娘请安。”

微微皱眉,瞧着她问:“这么早,你怎么来?莫不是太后找本宫有事么?”

她笑道:“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她的话,说得我一惊,难道昨日那王太医,真的没有按照夏侯子衿说的话来禀报他的病?所以这么一大早太后便要派人来找我去问话么?

我正想着,便听眷儿道:“太后说,看娘娘昨日的经文抄得虔心,十日之期便罢了,娘娘您一会儿可回宫去了。”

她的话,倒是叫我怔住了。

我真的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此事。

眷儿又道:“奴婢话带到了,就先告退了。”她又朝我福了身,便下去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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