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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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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孟雄笑道:“乖侄女,别气、别气,我们来想办法将他师徒隔开。”

“有什么办法?”

这一句问话,是四人同时出口,只是岳文琴在后面加了一句:“你老人家快说。”

冷孟雄环目将四人看了一眼,点头一笑道:“你们四人都是出自高人门下,我想你们手头都一定很准、很稳,是吗?”

东方大鹏微微点头道:“算起来只有晚辈稍差一点,但也可以说得过去,怎么,老前辈问这个干么?难道是想用暗器……”

冷孟雄摇了摇头,抢着说道:“报仇,就是要面对面,让对方死而无怨,岂可背后伤人、或取人性命;不过,于必要时也不妨动点心眼。”

东方大鹏由于先前会错了意,不免有点略为羞愧的低下头去,岳腾连忙为他解窘,含笑问道:

“以冷伯伯之意,这心眼如何动法?”

冷孟雄又看了四人一眼,笑道:“你们四人正好,一人丢石,三人掷枝,如果配合得恰到好处,事情就成功啦。”

四人听得既觉有趣,又想茫然,东方飞凤却问道:“请问老前辈,石如何丢法?枝又怎么掷法呢?”

冷孟雄正容说道:“丢石的人,要刚好算准黄凤起左脚跨出去的位置,就丢出两粒石子,让他刚一落脚,正好踏上两粒石子,使他毫不经意的向左跄出三尺,要不多不少,刚刚三尺,这么时间、部位、力道上,都要掌握得恰到好处。”

其实,话未讲完,岳文琴与东方飞凤两人,已经在格格矫笑起来,自然,东方大鹏也笑得好天真、好纯。

岳腾边笑边问道:“难道丢在他右脚下就不行么?”

冷孟雄点点头道:“当然也可以,不过,这你就缺乏经验和世故了罗。”

这与经验世故有什么相干,所以四人都不禁为之怔了一怔,正欲启齿相询,却听冷孟雄继续又道:“你们看,他已失去了一条左臂,那么左边必定较轻,同时,任何人遇到惊骇,最先是保护他最脆弱的部位,所以你若丢在他左脚下,他必然会向左边一个踉跄,假如丢在他右脚下,却就不一定了。”

岳腾点了点头,东方飞凤却叹道:“看来处处都是学问,我们要学的地方,的确太多了,老前辈观察入微,真令我们万分敬服。”

岳文琴格格笑道:“他那只左臂还是我砍下来的哩……”

但闻东方大鹏插嘴问道:“请问老前辈,那枝又是如何掷法呢?”

冷孟雄微微一笑,道:“这要配合得恰到好处才行,就在他那微一踉跄之际,三根竹枝早已猝然飞出,而且已在他面前插好,使他一跄之后,抬头一望之下,面前情况已变了样。”

岳文琴又是吃惊,又是好奇,道:“啊!那么快,究竟又变了什么样呢?”

冷孟雄点点头道:“不但要快,而且要准、要稳。再则,只要是三件东西,任何摆法,都不离两个形状,一是成一直线、另一则是成为三角形……”

“是啊!”东方大鹏问道:“那么我们所掷出,而又插上的竹枝,究竟是直线?或是三角形呢?”

“是三角形!”冷孟雄接口说道:

“可是,又不是正三角形,更不是等边或等角三角形,而是一个锐角三角形,为了使你们易于明白起见,我就在地上边划边讲好啦。”

于是,他顺手捡了三个小石,又道:“举例来说,这第一枝,我们就称它为叫主枝,插在他面前三尺之处;这第二枝,我们称为辅枝,插在主枝左前一尺六寸之处;这两根竹枝的作用,就是当他一惊抬头之际,正好挡住他对前面老魔的视线。”

四个小辈会心微微一笑,岳文琴则边笑边问道:

“冷伯伯,那么第三枝竹根,应该插在什么地方?”

冷孟雄举起最后一粒石子道:

“这第三根,我们暂且称它为引枝,插在主枝的右前方二尺七寸六分的地方,就是插在这里。”

东方飞凤问道,“老前辈,这根引枝也有作用吗?”

“用处可大哩!”冷孟雄抚须笑道:

“我们之所以称它为引枝,就是给他引路的意思,你们想想,三根竹子都是在他的对面,所谓主枝的右前方,也正他向左踉跄的面前,当这根竹枝一插对地方,他的面前就可现出路来,这时他虽看不见他前面的师父,却可以看清路,只要他顺着走出三五步,岂不是完全分开了吗。”

岳文琴格格一笑,道:

“这很好玩儿,我们这就去吧……”

冷孟雄抢着说道:

“乖侄女,玩是很好玩,可是,也很困难啊,不论时间、部位,距离、准头,都要拿捏得最好,而且,又需你们四人都要配合得天衣无缝,尤其,不论丢石、掷枝,都要不带丝儿风声,完全要做得像自然现象一样。”

四人都点点头,却听他又继续说道:

“老实说,之所以让他那一踉跄,是有两种用意,一则使他于不经不觉中,而方向略偏;二则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在略微一跄的刹那之间,三根竹枚无声无息的已经插好,这种手法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啊。”

东方飞凤点点头道:

“这的确是不简单,可是我们还是要试试再说。”

东方大鹏笑道:

“刚才我已说过,在这方面我比较稍微差一点,所以这任务由我来分配。”

岳文琴道:“好吧,就由你来发号司令吧!”

只要岳文琴不和他争,岳腾与东方大鹏两人,自然更要让着她些,因为,她比较小嘛。

少顷,但闻东方大鹏说道:“现在我将这一石三竹,四种不同的手法,分为容易、难、很难、最难,这四种等级,老前辈,这怎可以吗?”

冷孟雄点了点头,并哈哈笑道:“好聪明的孩子,马上就学会了用比较方法,来分析事理,实在难得,的确不愧是东方老前辈的爱子。”

东方大鹏得意的嘿嘿一笑,道:“那我现在就开始分配啦,先说丢石这项工作,既要丢出无声,又要正好丢在他左脚踏下之地,尤要使他不多不少跄出三尺,这要在时间、部位、准头、力道上都须恰到好处,这是最难的一项工作,却非岳大哥莫属。”

说罢,看了乃姊和岳文琴一眼,见二人都微笑点头,方又继续说道:“再说到掷枝插竹的工作,以我看主枝比较容易,那就由我来插,辅枝因要与主枝左前取一尺六寸距离,却就比较难点,就请岳妹妹担任,至于第三根——引枝,与主枝取的距离更远,为二尺七寸六分,丝毫都不能错,所以更准,那当然是大姊的啦。”

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岳文琴并道:“好!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走。”

“且慢!”冷孟雄望着东方姊弟说道:“岳家两个孩子,为报灭门深仇,对黄凤起理应出手惩处,二位只可从旁掠阵协助,千万不可随便出手,如果黄凤起死在你两人之手,那么岳家两个孩子,自必永存遗憾。同时也等于二位太不给我面子,因为,毕竟黄风起曾经与我结拜,我怎能眼看他死于别人之手而不过问哩。”

东方姊弟见他说得这么慎重,当下躬身说道:

“请老前辈放心,小侄二人自知分寸。”

冷孟雄方齐须笑道:

“这样就好。不过,依老朽判断,当黄凤起,临死的那一霎时,自必有一声惨叫,老魔也定必立刻赶来接应,先前以岳贤侄一人,与老魔斗了几近百招,尚未分出胜负,等一会集你四人之力,也许能将老魔除掉。”

接着,又见他望着岳腾兄妹说道:

“令尊、我、黄凤起,三人早年结,情深义重,想不到结果却是这种局面,实叫愚伯左右为难。当然,黄凤起罪孽太深太重,你兄妹理应报仇,愚伯与他毕竟有结拜之谊,因此,愚伯所能帮你兄妹的,只能作到这里了。”

岳腾兄妹往冷孟雄面前一跪,道:“谢谢冷伯伯成全,小侄二人万分感激……”因眼中蓄有泪水,声带呜咽,下面的话已不清楚。冷孟雄也是泪流满面,抚着二人的头道:

“愿三弟在天之灵,保佑你们成功,孩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小心的去吧。愚伯一则不忍看他那临死之像,二则要去监视老魔行动,与他好好斗这一阵哩。”

这是个悲伤的场面,气氛显得无限凄凉,致使东方姊弟,也显得神情落寞,最后只有黯然一声轻叹。

终于,岳腾兄妹与东方姊弟,离开原地,向豺心血魔乔阴、与黄凤起师徒二人,悄悄无声无息的掩去。

四人虽不熟悉阵式,但了解这幻象阵的重要诀窍,仅管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走得尚称通畅。

岳腾手中握着两个酒杯大的圆形小石,其余三人,各带着一根六尺长的竹杆,四人已选好位置,埋伏在一堆草丛里面,等待对方师徒慢慢走来。

来了,来了,豺心血魔在前,黄凤起紧随在后。

四人心知老魔厉害,所以摒住呼吸,凝神以待。

老魔似乎已逐渐摸清门道,因此走得比先前快了许多;最低限度,每走一步后,并不须要再行察看,即可立刻踏出第二步。

黄凤起虽然走在后面,却似乎反而较为紧张。

对方师徒渐浙接近,由于四人都是第一次作这种事情,既好奇、又刺激,所以各人心头都在一阵卜卜乱跳,气氛也顿形紧张。

豺心血魔刚一走过,岳腾就已闪电出手。

好手法!两个圆形小石,不偏不倚,无声无息,而且不早不晚,刚好被黄凤起跨出的左脚,一脚踏上,脚底一滑,人的重心顿失,不经意的跄出二步,正好三尺。

就在他那一跄之际,三根竹杆,无声无息的倏然飞射而至,每一根所插部位,也刚好与先前所谋相合,仿佛那地方原本就有这么三根竹杆。

这真配合得天衣无缝,毫无瑕疵,只是由于配合得太好,岳文琴和东方大鹏两人,高兴得一个差点鼓掌,一个几乎笑出声来,幸得东方飞凤机警,连忙在唇旁边竖起一根纤纤玉指,二人才未失仪。

四人注目望去,只见黄凤起微微一跄以后,抬起头来,低低喊道:“师父,师父。”

但只喊了两声则罢,即见他向左侧走去。

只见他走出七步以后,随即站住,而在向四处张望,像是也寻找路径,那知他在原处转了一转以后,仿佛变成了一个瞎子,在此光天化日之下,竟什么也看不见。

他脸上现出了无边惶恐、惊吓、与害怕,就连声音也有些发抖,只听他低低的,一声一声的喊道:“师,师父,师,师父,您,您在,那里呀……”

岳文琴倏然站起,悄声道:“哥,我们快过去为爹娘报仇,为死去的叔叔们报仇。”

“不忙!”东方大鹏又将她拉着蹲下道:

“我们要他走过来送死,谁有精神还去找他呀。”

岳文琴悄声说道:“他明知前来送死,那他怎么会来。”

“我有办法。”东方大鹏微微一笑,捏着脖子,变成一个沙哑的声音,低低喊道:“凤起,吾徒,快过来,快到为师这边来。”

黄凤起似是有些惊喜,道:“啊!师父,您老人家在那里……”

东方大鹏又捏着脖子道:“小声一点嘛,别让岳腾那小子听到,还有他那个蛮不讲理的妹妹,也到这里来了,你若是被他们听见,不剥你老小子的皮才怪哩。”

岳文琴扯了东方大鹏一下耳朵道:

“你怎么骂起我们来了?”

东方大鹏调皮笑道:“为了要学他师父说话,就只有请贤兄妹原谅了。”

岳文琴又在他臂上狠狠捏了一下,悄声笑道:

“你当真是坏……”

突闻黄凤起又也低声喊道:

“师父,您老人家究竟在那里呢?为徒怎么走呢?”

其实,东方大鹏先前那一番话,在声音方面,显然沙哑,有点老人音韵;但在语气方面却就显得太嫩,早已露出马脚,那有师父对徒弟是称老小子的,尤其开头那个嘛字,简直连牛脚也露了。

只因黄凤起此时已经心急情惶、六神无主,正等于一个落水即将溺毙的人,只要手中能抓住一点什么,而作为依靠也是好的,一时不及细想,才上了次大当。

但闻东方大鹏故意叹了口气道:

“唉,徒儿,你真笨,为师就在这里哩,你只要左走三步,然后再右走七,就到老夫这里啦。”

这次,黄凤起似乎有些警觉,站在原地,脸上皱了皱眉,迟迟不动,仿佛在仔细分辨这声音,是真是伪。

岳腾兄妹暗道一声,糟糕,正欲立刻扑出……

却听东方大鹏又捏着脖子道:

“凤起,你快来啊,再不来为师可要走啦,记住:左三步、右七步,千万不可走错,否则,为师可不负责。”

但闻黄凤起低声说道:

“好吧,为徒这就来了,请您老人家再稍等等。”

说罢,即遵所示,缓缓向这边走来。

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扪着嘴儿吃吃低笑。

岳文琴却边笑边拉着东方大鹏的耳朵,悄悄说道:

“从此以后,你就不叫俏哪咤了,就叫催命鬼好啦。”

眨眼之间,黄凤起已走到四人面前,刚低低叫了一声师父,四人却倏然站了起来,黄凤起却惊得一呆,道:

“怎么会是你们,老夫师父呢?”

“早就给宰呢。”东方大鹏随又侧头望着岳腾兄妹道。

“幸不辱命,总算把这老小子骗来了,就请贤兄妹动手,剥了这老小子的皮,以报血海深仇吧。”

黄凤起环目一扫,见这四位年青人,都非易与之辈,心知今天难逃一劫,也就把心一横,向东方姊弟问道:

“听说我儿黄琦,是被你俩打下悬崖而死,可是真的?”

“不错!”东方大鹏道:

“令郎三番两次,使用诡计,想害我们姊弟,我们一再对他忍让、示警,希望他能知难而退,那知他不但不知反省,反而得意忘形,变本加厉,既害纯阳子老前辈于前Qī。shū。ωǎng。,又企图辱我大姊,我说孰可忍孰不可忍。”

略停,又道:

“小爷知道,你想为你那不肖之子报仇,可以,不过你与岳大哥兄妹的旧帐在先,让你们先作了断,你如果饶幸不死,小爷姊弟在此等着就是,决不皱一根眉。”

但闻岳文琴道:

“哥!时久生变,快出手啊,为爸妈报仇,为死去的家人报仇啊!你如果再不出手,我可就等不及啦。”

岳腾脸上杀机突涌,俊目含威,道:“黄凤起,以前你害我之事,本爷不与计较,可是,父仇不共戴天,本爷今天非杀你不可,念你与先父昔年总算有结义之盟,本爷仅凭一只手,而且先让你三招,却只还你一剑,你若能在本爷这一剑下逃生,彼此血账就一笔勾消,你出招吧。”

说话之际,左手往后一背,插于腰带之中,右手则反握剑柄,虽未出鞘,但已伺机待发。

岳文琴闻言一惊,发话阻止道:“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话未讲完,黄凤起已经发动,沉喝声中,双拳一抡,疾扑而上呼呼两拳,幻起千百拳影,劲风力浪,波涌四散,威势倒也不弱。

岳腾一步“碧海星落”,顿无人影,却闪在黄凤起身后。

黄凤起一失岳腾人影,就心知要糟,由于与岳文琴相距不远,所以第三招势挟劲风,直向岳文琴击去。

岳文琴娇叱一声:“大胆!”

翻腕一掌,一股强劲潜力,排空涌到,把黄凤起震得连退五步。

岳腾见黄凤起转攻乃妹,忿恨益炽,杀机频增,锵然声中,宝剑业已出鞘,凌空一挥,暴起一天璀灿,耀眼光华,森森寒气,广及五丈方圆,致使东方姊弟和岳文琴三人,都骇然震惊,连连暴退。

蓦闻一声凄厉惨嚎,起自场中。

霎时,剑形已收,岳腾方从千百剑影中现出身来,而宝剑却早已入鞘,好似未曾拔出来一般。

大家侧头望去,只见黄凤起尸首异处,除了一颗脑袋滚落三丈远处,较为完整以外,而身上却被岳腾这股剑气,绞成一堆肉泥,就连附近草地,也仿佛被刮掉一层。

想不到他一剑之威,竟有如此厉害,连他自己也看得咋舌难收,大为骇然,其余三人,更是惊得一楞。

少顷,东方大鹏方一翘拇指道:“嗨!天啊,好霸道的剑法呀!”

岳腾则叹了一口气道:“唉!想不到我初用此剑,所杀的竟是……”

突然一声喝吼,划空传来,紧接着一条人影,掠空而至,看此人来势劲疾,颇为凶猛,心知必是老魔。

转眼,风声飒然,黑影当空,宛若一大片乌云。

来人刚一落地,四人全都有了行动——

东方飞凤,锦云兜倏然飞出,刚好将来人兜住。

东方大鹏,大笔疾挥,猛点对方眉心。

岳文琴宝剑飞洒,一记“云岭飘雪”向来人全身罩去。

岳腾则扬手一掌,“芥弥六合”,遥空猛劈。

四人均是同一时间出手,盖因东方飞凤的锦云兜,约有二丈余长,最先得手,也就是说,她刚一得手,其余三人攻出的招式亦至。

豺心血魔乔阴,一则过于轻敌,二则不知此处有这么多人,三则更没想到竟有人会用锦云兜,疏神大意之下,却被东方飞凤兜个正着。

仅凭一条锦云兜,倒还难不倒老魔,最糟糕的,笔剑争锋,闪电而至,这就使老魔措手不及。

东方飞凤抖手展兜——

老魔凌厉惨叫——

东方大鹏收笔,岳文琴收剑,岳腾的掌力涌到。

这些又都是在同一时间,东方飞凤抖手之间,已将老魔带着一蓬血雨,抛上半空。东方大鹏本是欲点老魔眉心,可是收回来后,笔尖上却串着老魔一只左眼珠子。

岳文琴的一剑,却斩断老魔一只右手小臂,掉落于地,手上还拿着一柄连鞘短剑,连忙拾起一看,剑柄上还有鱼肠二字。

豺心血魔乔阴,倒也了得,虽然断了一臂,瞎了一眼,而又被抛在半空,但仍然心神不乱,适逢岳腾这股强劲掌力涌到,赶紧借力斜飘,半空中两个疾翻,已翻出阵外,带着声声哀嚎,疯奔疾驰而去。

自老魔临场到现在,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由于四人都是同时出手,而又一气呵成,简直像没有发生过事情一般,所以四人彼此望望,都会心一笑。

忽听冷孟雄的声音道:“乖侄女,恭喜你啦,这是一柄鱼肠,乃古之名剑,长一尺四寸、仅比匕首略长,此剑还有个极动人的故事哩。”

大家侧头望去,只见岳文琴手中拿着一把短剑,豪芒闪闪,寒气砭骨,令人一看就知是把罕世名剑。

但闻冷孟雄又道:“孩子,这种神兵利器,不宜太多暴光,快收起来吧。”

岳文琴将剑入鞘,递向东方飞凤道:

“东方姊姊,你还没有剑,这剑就给你用好啦。”

东方飞凤摇头,格格一笑道:

“我又不会使剑,要它干么?岳妹妹,你这不是故意挖苦人么?我看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岳文琴又递一次,道:

“我说的是真的,姊姊,你就别客气啦。”

东方飞凤向傍一让,又笑道:

“我右手用扇,左手使兜,如今你再给我一把剑,岂不是存心在骂我是三只手,岳妹妹,你好坏啊。”

岳文琴见她立意不收,侧头却向东方大鹏望去。

却闻东方大鹏道:

“岳妹妹,你少打我的主意,把别人不要的东西,再拿来送我,哼!你以为我是收垃圾的,那么不值价呀。”

岳文琴心知他是伪装生气,也就借阶下台道:

“好!好!就算我是收垃圾的,你们以后若有这种破铜烂铁的,都给我好啦,本姑娘照单全收,绝不退货。”

说话之间,将这把罕世神兵——鱼肠古剑,挂于腰下。

此剑于数十年后,传给长白山的绿凤端木菡手中,曾震惊寰宇,为江湖除魔降妖,立下不朽之功。

不久,却听冷孟雄含泪说道:

“孩子,你兄妹二人,就将黄凤起的头颅拿来,向天地祭拜一番,并向你俩爸妈默默祷告一下,以慰他们两人在天之灵。然后挖个坑把黄凤起埋了,人死不记仇。何况还是一件功德哩,唉!愚伯去将阵势撤啦,就离开这里。”

说罢,一阵咳嗽,转身缓缓而去,那样子甚是凄凉。

岳腾兄妹依言,将黄凤起的头颅拿来,先谢了天地,然后暗暗将报仇经过,默默诉说给在天之灵的父母。

东方大鹏也帮着挖坑,岳文琴飞起一脚,正好将黄凤起的尸体踢入坑内,不久就即将埋好——一堆黄土。

刚刚埋好,忽听有人说道:

“你们几个孩子在这里干吗?那坑内埋的是谁?”

大家回头望去,原来是八荒神丐洪九公。

众人一见大喜,岳腾抢着笑道:

“洪叔叔,您老人家怎么也来啦?告诉您老人家,腾儿兄妹已经报仇啦,这下面埋的就是杀害我爹娘的仇人,也就是黄凤起那老王八蛋。”

八荒神丐洪九公,点头笑道:“那好,恭喜你兄妹两人。今晨我发现豺心血魔乔阴,那老小子在长春谷外徘徊,只与我过了几招,就即溜掉,刚才我在对面山顶,见这里杀气冲天,所以特别跑来看看,原来却是你们几个。”

抬眼望见冷孟雄,又道:

“这位老哥哥是谁?恕我化子眼拙……”

接着,岳腾即为双方介绍一番。并向冷孟雄道:

“冷伯伯,小侄幼时本是被天残老邪闻人美拐走,后来幸被洪叔叔所救。才荐于恩师门下,他老人家我虽然是喊叔叔,但年纪却比您老人家大多啦。”

冷孟雄一听面前所立之人,即是威震天下,名驰八表的八荒神丐洪九公,不禁暗吃一惊,拱手笑道:

“原来是洪大侠,久仰,久仰,谢谢您老人家救了岳贤侄,为老朽三弟留下这点骨肉,不仅是岳门大恩……”

八荒神丐哈哈一笑,抢着说道:

“冷兄言重了,当年我化子于老邪手中救下这孩子,听说是金陵城中岳局主的公子,本欲即刻还去,但因身在途中,而奇老神仙又相书召甚急,只得抱往泰山排云洞;那知这孩子虽只两岁,却乖巧伶俐,甚逗老神仙喜爱,待化子将老神仙所交待之事办成,那已是一年以后,再抱这孩子去金陵城中认亲,谁知岳大局主已经遇难,只得又抱返山,老神仙方收为关门弟子;如此阴错阳差,方保住这孩子一命,由此看来,莫非前定。”

于是,大家又闲谈一阵,互诉别后之事。

最后八荒神丐望着冷孟雄道:

“冷兄,老神仙派人在到处找你哩。”

随又侧头望着岳腾等四人道:

“难道你们没有告诉冷庄主么?”

“当真!”岳腾笑道:

“刚才我与冷伯伯一见面,就忙着对付豺心血魔、和黄凤起师徒二人,致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东方大鹏接口说道:

“哼!我和大姊、岳妹妹三人更糟,一来到这里,简直连脚都不敢随便乱路,恐被冷前辈的阵势困住,那还有时间心情谈到这些。”

他如此一说,全都不禁笑了起来。

冷孟雄怔了一怔,茫然问道:

“他老人家找我干嘛?”

八荒神丐取下大红葫芦,喝了口酒道:

“一方面可以说,是借重你的才华,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是对你有所指点,冷庄主,这机会是难得的哩。”

冷孟雄皱皱眉道:

“冷某有什么才华,会被他老人家看中。”

于是,八荒神丐和岳腾四人,就将老神仙的构想,谷内开仙府、洞外布迷阵的情形,详细告诉给他。

最后,八荒神丐并道:

“冷庄主,你我虽然没见过面,但我老化子知道你有这方面天赋和专才,为人也不错,所以我和箫圣东方老儿两人,在老神仙面前竭力推荐你哩。”

冷孟雄拱拱手道:

“谢谢您老提拔,可是,冷某对混元一气迷踪大阵,尚未思解得透,何况以老神仙的构想,要布方圆十里一座大阵,就更非冷某能力所及了。”

八荒神丐又喝了口酒道:

“这就是我所说的,老神仙要对你有所指点的意思了,因为在这方面的学问,你比我化子和狂生两人,都略强一点,东方老儿为了除魔卫道之事,又分不开身,就只有找到你啦,有老神仙指点,你怕什么。”

冷孟雄皱眉不语,面上颇有难色,却又不便峻拒。

八荒神丐略有不悦道:

“怎么?将来神仙别府开好以后,贤伉俪也可以在那里隐居,每年朱果大会,也有你夫妇的份,而且跟着老神仙,又可学许多东西,这样好的事,难道你还不愿意么?”

冷孟雄又复拱手道:

“您老请别误会,不是冷某故作矫情,只因十年前,我被黄凤起用诡计废了武功,身体大不如前,恐怕中途体力不济,而达不成任务,就撒手人寰,岂不让您老有失面子,辜负了您老这番推荐盛情。”

八荒神丐哈哈一笑道:

“原来你是为了这点小事……”

冷孟雄抢着问道:

“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八荒神丐摇摇头道:

“冷庄主,亏你还习了这多年的武,其想法也与世俗一样,一个习武人的功力,是经过日积月累,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的,而与人身每一块肌肤、每一寸筋骨,甚至每一滴血和骨髓,都溶和在一起了,怎么能够废掉。”

但见他又仰头喝了口酒,又道:

“平常一般人们说,被废掉武力,那全是以讹传讹,其实,那只是被人用重手法,或是用金针毛刺之类,闭住了二处穴道,将功力暂行封住,奇…书…网而提不起来罢了,那会是真的将武功废掉。”

“是啊!”东方大鹏道:

“我也是这么想,一个人的功力与读书识字一样,认一个字,就会记得一个,最多也只是暂时忘记,只要细心思考,就会想得记起来,那里会真的忘啦。”

八荒神丐一面喝酒,一面点头,觉得他举例不错。

东方飞凤却扪着小嘴笑道:

“真的吗?鹏弟,我看你对于读书识字,是经常读经常忘,倒是对岳妹妹,记得却很清楚,经常挂在嘴上。”

岳文琴先是高兴得格格一笑,但接着恍悟过来,粉脸一红,霞飞满面,大眼一瞪,娇声叱道:

“你要死呀!又来撩拨人家,真是狗嘴长不出象牙来。”

大家看她那娇嗔样儿,纯真可爱,不禁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后,八荒神丐反望着冷孟雄道:

“冷庄主,你这的确是小事一件,见了老神仙后,立刻就可为你恢复功力。”

冷孟越过份惊喜,问道:

“真的么?”

岳腾点点头道:

“冷伯伯,您就去嘛,恩师的确有这份能耐,要不然他老人家,怎会被天下之人都尊称一声老神仙。”

冷孟雄点点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这就去吧。”

八荒神丐洪九公道:

“此去长春谷不远,我们先去长春谷,一则让贤伉俪及你父女先见面,免得她母女两人为你耽心,二则也免得狂生和神君二人,再出外去找你。”

岳腾却高声笑道:

“冷伯伯,以小侄想,您老人家不如将伯母也带去我们泰山,那儿反正要开辞仙府,而且又正需要人手,再则,恩师他老人家的生活,也需要人照顾……”

“那倒用不着。”八荒神丐道:

“你长春师嫂,为了对你恩师一片孝心,已打发梅姬和竹姬二女,去侍候你师父去了,同时又请了四名健妇,帮着工作,不过……”

侧头望着冷孟雄,又道:

“不过,尊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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