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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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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物,对两孩子也如此心狠手辣,传扬出去,岂不是被人耻笑。’但听他愈说愈气,最后竟然喝道:‘尤其,要对神州二老也下此毒手,那更不像话,这不是让天下人笑我们,不明是非,不知黑白,不辨善恶,而自陷于不仁不义么,所以贫道绝对反对。’无忧大师也含笑说道:‘十叶道兄的话,老纳完全赞成,况那神州二老的平素行为确实令人景仰敬佩,照理,我们应该相助才是。’岳腾暗暗高兴,心说:到底是正大门派之人,所言所行毕竟不同,对这一僧一道,今后还得多多敬重哩。

如今两种意见,截然相反,双方坚持,各在相让。

而最为关键性的华山二怪,却又故意不毒明态度。

最后,泄机禅师故意皱眉叹道:‘唉!这真叫洒家为难,到底怎么做法,还希望大家赶快决定,现在时已无多了哩。’这老怪当真是坏,他这番话听来似乎有理,其实也包藏了极大的祸心,表现上似在缓和局势,实则却在‘时间无多’四字,来刺激各人心理,实在是相当阴险。

果然,十叶道长脸色一沉,微慢说道:‘再怎么说,我们对神州二老,是绝对不可也不会下毒手,至于诸位说他两人,未把你们放在眼里,那么就得请各位自己检讨一下以往行为,如果平素就横行霸道,偷鸡摸狗,又叫谁能瞧得起哩。’鄂东二霸、鲁南三狼,各人都气得横眉怒眼,浑身发抖,大有即将发作之势。

少顷,锦面狒狒郑威远,厉声说道:‘道长说话,可要说明白点,谁在横行霸道?谁又是偷鸡摸狗?怎么能这般含糊其词,叫人有些心里不服。’十叶道长双目一瞪,倏然站起,怒道:‘贫道说的就是你等,怎么,难道还是假的么?’鄂东二霸更是怒气冲天,将鲁南三狼看了眼道:

‘别人怕你老杂毛,老夫兄弟可不信邪。’

十叶道长在武当三老之中,本是最为性暴之人,哪能忍得别人向自己指名叫阵,气极之下,冷笑一声,道:‘两位不信,就不妨试……’右臂一紧,横掌待发,左手拂尘摇护当脚。

鄂东二霸骄横已惯,平素就爱逞强斗狠,何曾怕过人来,兄弟两人一打手式,同时身形微晃,已将十叶道长夹在中间,并同时都是嘿嘿一志狰笑。

眼看双方剑拨弩张,一触即发,而泄机禅师,却伪装没有看见,更不从中劝解一句,真是令人又气又恨。

双方相注俄顷,鄂东二霸同时一声沉喝,各人蓄力劈出一掌,顿时风起云涌,力浪滔天,似已全力以赴。

但十叶道长一个旋身猛转,右臂倏扬,拍拍两声,已将他兄弟两掌全力接下,跟着一记‘飞拔撞钟’,呼的一掌,向郑威远闪电劈去。

同时左手拂法,猝然倒卷,一记‘冰封山河’,反臂扫出所攻部位,正是黄梅一豹势所必救的丹田大穴。

他这化势攻势,一气呵成,不但快如电掣,而且奇正兼施,使在场之人无不看得心弦满张,暗中一震。

但鄂东二霸,亦非弱者,倏分即合,稍挫即振,又得晃肩齐上,掌指之间,尽是致命招术,真是凶凶险骇人。

眨眼,三人就已打得风旋云转,人影飘摇。

本来,鲁南三狼,对十叶道长先前那番话,亦是不满,只因鄂东二霸即已出头,自己兄弟就不便再干预其事,所以,此时都是紧握双鞭,竖眉横目而立。

泄机老怪一见三人如此,灵机一动,自言自语道:‘武当和少林,都是名门正派,是绝对沾惹不得,鄂东二霸今夜大概是被鬼迷住啦,怎么敢与武当派为敌啊。’鲁南三狼司徒兄弟,本是粗人,体会不出泄机禅师此话别有用心,故脱口说道:‘哼!都是一窝子的货,有什么了不起。’话声刚落,耳边响起一个如雷的声音,喝道:‘施主把话说明白点,谁是一窝子的货?若这么含糊其词,指桑骂槐,就休怪老衲杖下无情了。’原来武当派的创派祖师张三丰,本是少林高僧出身,所以这两派,在武林中被人尊为兄弟之派,武林中一旦有重大事情发生,两派一直都能取得协议,站在同一条线上,数百年来,两派的情感,愈来愈笃,始终不逾,所以司徒老大的一句无心之话,却把无忧大师又得罪了。”

无敌鞭司徒汶说话之时,因一直都在注视着鄂东二霸,与十叶道长打斗情形,直到闻声以后,回头看时,见无忧大师倒提禅杖,大踏步向自己走来,方知刚才失言。

但话出口,哪能再收得回来,同时又在盛怒之下,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胸脯一挺,厉声说道:“说了又怎样,哼!出家人好大的火气。”

无忧大师气得话不成声,只是哇哇大叫……

手中禅杖一抡,顿时呼呼风声,以挟山超海之势,向司徒汶拦腰扫去。

司徒汶见对方来势,即疾且猛,哪敢硬封硬架,连忙闪身后撤,倒纵丈余以外,但见他一退即进,长鞭如虹,带起了一阵呼啸的破空之声。

紧跟着,其余两狼,左右齐进,成品字形的将无忧大师围住,无忧大师身形微矮,出手一杖“伏地追风”,就把鲁南逼得连奔带跳,左闪右躲,跟着“罗汉飞杵”,“达魔亮剑”,“济公摇扇”,呼呼呼,接连扫出三杖。

大和尚的杖法,尽走纯刚路子,这三杖扫出顿时卷起一团风云,直同骤雨狂飙,威力范围可及五丈以外。

岳腾暗中点了点头,忽听黄琦在耳边悄声说道:“岳兄,这就是少林寺的罗汉杖法,看来无忧大师虽是以一敌三,但远不致落败哩。”

鲁南司徒兄弟,既有三狼之名,各人武功自是不弱,乘和尚势稍挫之际,马上循隙反击,刷刷刷,锐啸起处,各人就攻四鞭。

那边是掌影如山,力浪如潮,打得风旋云转,碎石四溅,这边是杖风呼呼,鞭影重重,树抖枝折,尘土纷飞。

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使这一向静谧的林间,充满一片喝吼之声。

岳腾虽然身怀绝技,身负神功,但还未曾见过这等剧烈拼斗,正在认真细看,忽见泄机禅师悄悄一拉千手羽士的衣袖,冷笑一声道:“师弟,让他们去拚个死活,咱们走。”

接着,两人转身缓缓向林外走去。

岳腾本就极恨老怪,现在又眼看几人这场激战,是老怪一手造成,所以更是恨上加恨,于是也一拉黄琦,在他耳边低低说道:“黄兄,这两个老怪物,的确留他们不得……”

话未说完,两人已翻回树梢之上慢慢跟踪而去。

泄机禅师与师弟千手羽士两人,在树下行走,哪知有人却在树上踉踪,所以两人边谈边走,毫无顾忌。

但闻泄机禅师嘿嘿笑道:“师弟,如果不让他们好好拼斗一场,怎么会甘心听我们的话,这就叫做驱狼斗虎,让他们双方杀杀威风。”

岳腾方知老怪是想利用无忧大师、十叶道长、鄂东二霸、鲁南三狼,这些人的彼此均势,以便他自己的统御,指挥,所以才挑起几人火拼。

由此看来这家伙之坏,当真是已复加。

岳腾心知老怪狡猾得紧,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又会被他跑脱,但思之再三,均无法可想,故不敢冒然下手。

黄琦心眼最多,早知岳腾心意,当下悄声,说道:“岳兄,这两个家伙,最是狡猾不过,咱们不如前面路边,觅地埋伏,让他们经过之时,乘其不备,岂不是一招得手。”

岳腾皱了皱眉,道:“这样好是很好,不过,似乎有点有不太光明。”

黄琦摇头笑道:“自然,以我们平素行为而论,的确是不屑作这种背后谋人之事,可是对这两个家伙,却就又当别论了。”

岳腾想了一想,觉得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就允。

转眼,两人已超出二怪三十丈远,并找好一个极为隐蔽之处,两人随即躲藏起来,静静等候二怪来临。

两人刚将身形隐好,就听二怪边笑边说的走来。

岳腾自是暗暗高兴,心说:今晚你两个活该倒楣。

哪知这种浓荫之地,蚊虫本就不少,何况又是仲夏之季,再加上岳腾又毫无经验,为了赶走脸上蚊虫,不经意的将附近枝叶,弄得簌簌连响,这样一来,华山二怪不觉愕然却步,停下身来。

岳腾心知不妙,正要有所行动,却听千手羽士道:“师兄,不好!前面好像有人。”

此时双方相距,尚有十余丈远,岳腾估算自己如果扑出,可以勉强扑到,却无绝对把握,但只要二怪回头,他也会冒险一试。

于是,暗提真气,作好扑出架式,只等二怪转身……

谁知,泄机禅师不但不会回过头去,反而哈哈笑道:“这深更半夜,哪会有人,大概又是两只鸟儿作怪,师弟别怕,咱们还是继续走吧。”

眼见二怪又继续向岳腾藏身之处走来,甚是从容。

岳腾心中大喜,立将扑出之意打消,仍然屏息以待,暗道:只怪你俩粗心大意,可怨不得我。

岳腾正在高兴,泄机禅师倏的手腕一紧,带着师弟,脚跟猛蹬,身形猝然倒纵而出,已跃退五丈以外,跟着再一闪身,已隐入另一座丛林之中了。

岳腾不由自的脱口啊了一声,顿时为之一楞。

忽听泄机禅师在前面林中,哈哈笑道:“何方小子,居然敢在洒家面前弄鬼,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也不打听打听咱家是谁。”

岳腾与黄琦两人,方知又上了老怪一次大当。

岳腾见自己不但未老怪制伏,反而挨了一顿臭骂,更加气愤不已,于是一拉黄琦,索性尾追而去。

几个纵跃,已距斗场不远,约只二十余丈。

第六章 十绝大阵

这当儿,但闻泄机禅师大声说道:“诸位别打啦,那边好戏就要上演了,至于我们究竟如何决定,且先到了那边以后,看情形再说。”

老怪这么一喊,场中各人,真的都停下手来,但彼此仍然在怒目相视,彼此暗中戒备。

岳腾见二怪已与众人在一起,自然也就不便下手,只得待机而动,再想办法,并静观各人动静。

少顷,又听老怪说道:“今夜他们双方决斗之地,就在山那边的回马坡上,我们现在亦可几那边出发,不过他们今夜都是高手云集,人数众多,所以我们也不可过份分开,以免势孤力弱。”

说到这里,故意皱了皱眉,又道:“但是,诸位刚才为了一点小误会,而彼此结怨,互不相容,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不等别人插嘴,他却又扬眉笑道:“这样好啦,请鲁南司徒兄弟,和鄂东郑氏昆仲走前,请少林寺的无忧大师,与武当山的十叶道长殿后,洒家师兄弟居中,如此将诸位分开,该不会有什么不适吧。”

他边说边拉着千手羽士,真的向几人中间走了进去。

岳腾见后大为失望,只有暗骂一声,好奸狡的老怪,如今他已走在众人中间,既可防我蓦然偷袭,而又可使几人所结之怨,没有机会化解,的确可恶至极。

老怪心机之坏,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就连黄琦这种狡诈之人,也不禁暗暗摇头,自叹不如。

岳腾见今夜已难将老怪制伏,又觉得时已不早,只得作罢,一拉黄琦衣袖,悄声说道:“黄兄,算了,以后再设法擒他不迟,还是神州二老那边要紧,我们赶快去吧,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黄琦微微颔首道:“兄弟也是这么想,那我们就快走吧。”

于是,两人就向泄机禅机所说之地——回马坡奔去。

※※※

约只盏茶工夫,两人便已来到回马坡前,隐身在一株高树之上,放眼一看,只见漫山遍野,尽是灯笼火把,将这一片青青草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映着火光,向前望去,但见一簇人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下百余。

为首一人,身高八尺,虬须盘结,赤面冷光,红袍锦带,手中握着一根赤红藤杖,虽逾五旬,但两眼红光暴射,精神抖搂,自有一种慑人威仪。

此人非别,正是名震天下的一代枭雄,天龙教的大坛坛主——赤龙坛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

在此人身旁,另外站着一位身穿青色劲装,绣有龙纹的中年大汉,此人蚕眉重瞳,短须如戟,甚是剽悍。

经黄琦悄悄告诉,岳腾方知此人是该教第五坛——青龙坛坛主,飞天神龙云中行。

据说此人之师,乃是十魔中的——九指飞魔西门无忌。

在这两位坛主的左右,另有两人,左边是一位相当妖艳的中年美妇,右边则是一位缩耸肩弓,而又四肢粗短,身量却相当宽厚的畸形怪人。

黄琦低低告诉岳腾道:“这两人是该教护法,那个畸形怪人,名叫龟背张天,那位红衣美妇,则是红莲姬范丽,这两人的师父,据说也是十魔中的人物,一个是天残老邪之徒,一个则是量承阴山鸠面神妪,来头都不小哩。”

在这四人背后,簇拥着不下百人,衣服则分,红,黄,黑,白,青五色杂阵,旌旗飘风,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一个个都是劲装疾服,身带兵刃暗器,一看就知道是天龙教属下香主,及各分堂堂主等人。

岳腾掉头望去,但见距天龙教人三丈之地,并扇站着两人,一位是个灰衣道长,头挽发髻背插单剑,手执拂尘,只因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此人面貌,仅从身形看去,就觉此人轻盈飘逸,道气盎然。

另外一人,岳腾最为眼熟,一瞧之下,就知是那位滑稽突梯,邋遢透顶的小老儿——一涤生。

岳腾这几天对一涤生甚是悬念,如今骤见之下,心头一喜,差点叫出声来。

但见一涤生紧傍那灰衣道长而立,此时,正取下背上大红葫芦,仰头伸颈,对嘴连倾起来,看样子甚是过瘾。

一涤生既在场中,那灰衣道长,不问便知,一定就是威震天下,德高望重的神州二老之首,嵩山纯阳子了。

岳腾望望神州二老,又回头看看天龙教人,不由暗暗心寒,觉得当今之世,道消魔长,诚不子虚。

只见神州二老是悠闲而立,面对强敌,不但毫无半点怯色,而且是正气凛然,又不禁暗生敬佩。

这时,忽闻黄琦在耳边悄声问道:

“岳兄,那无影童子为何不见,莫非没有来?”

此话真把岳腾提醒,连忙运足目力,向四方扫视一眼。

他这环顾四周,不禁心头猛震,吓了一跳。

原来,四周林中,人影幢幢,运转如流,林间、树下、石旁,任何角落都埋伏有人,而且人数众多,密密麻麻,显见天龙教人,真是倾巢出而。

不论岳腾左看,右看,均未发现无影童子,不由大为诧异,暗道:不知那位小兄弟跑到哪里去了。

蓦闻一声,阴森长笑,发自飞天神龙云中行的口中,这笑声尖锐刺耳,高亢入云,而又变化万千,历久不歇,显见此人中气之中,少有其匹。

岳腾一闻这笑声入耳,就暗吃一惊,心说:此人功力好俊,的确不愧为一坛之主,真要防他一些才是。

约盏茶工夫,云中行笑声方止,对二老戟指喝道:“咱们闲话少说,最好早见真章,来来来,就让你两个老鬼,联手齐上……”

话声未了,忽见他一式“潜龙升天”,冲霄而起,倏升五丈余高,跟着一式“御风腾云”,半空中接连几个疾翻,卷起阵阵劲风,呼呼长鸣……

他这身法极优美,更显得功力不凡,天龙教暴起欢呼,掌声如雷,就连岳腾也暗暗称赞不已。

但了飞天神龙云中行,在半空中愈翻愈快,风志呼,力浪四散,直同急转的车轮一般,历久不坠,此时场中众人,反而毫无半点声息,一个个似是被惊呆了。

这时每个人的心中,都只一个想法,那就是:飞天神龙云中行,的确人如其名,当真不差。

就在各人暗中惊佩之际,忽见云中行蓦地挫腰长身,又复升高二丈七八,然后俯身而下,一式“神龙入海”,眨眼之间,已在神州二老面前丈余之处现身,悠然而立。

场中又响起一阵震天般的欢呼,掌声历久不歇。

就在掌声雷动当儿,增空中忽传来一串如铃的笑声,道:“老前辈请慢,待晚辈前来会会这位高人。”

话声刚起,神州二老身侧,不知从何时起,却多了一位背插长剑,丰神绝世,俊美无比的华服少年。

这少年来得无声无息,没踪没影,简直不可思议,场中数百只眼睛,竟无一看他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现身?

场中掌声已歇,笑声也止,代之而起的则是共同一声惊啊,但旋归于一片寂静,数百只眼睛,都望在这华服少年身上,个个瞠目结舌,凝目注视,显然,他这一现身,把所有的人注视都吸引住啦。

半晌,忽闻人丛中一声惊呼:“啊!是无影童子。”

这声惊呼,象电流般地,立刻传遍每个人的身上,致使众人全都一震,顿时人声沸腾,议论纷纷,人影晃动,秩序亦为之一乱。

要知无影童子出道四月以来,连挑该教几十处分堂,在天龙教人的心目中,对他不但恨得入骨,而且也怕得要命,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如今蓦见其人,怎么会不惊叫失声,秩序顿乱。

俄儿,混乱的秩序,又恢复一片宁静,所有众人的都心弦满张,双目炯炯,屏气凝神,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他望着天龙教人点头一笑,道:“不错!本爷就是无影童子,也是要命童子……”

话声之中,手撩衣角,大踏步的向云中行走去。

本来,当飞天神龙云中行一出阵,岳腾就欲挺身迎战,但见无影童子已经现身,方暂时忍住,心想:看看无影童子的真正本领也好。

蓦间轰轰几声,宛如雷鸣般地震天巨响……

岳腾与黄琦两人,身据高树之上,俯首下视,原来无影童子和飞天神龙两人已硬对硬的接连拼了三掌。

岳腾只看清最后一掌,双主功力,约在伯仲之间。

接着,两人展开了一场凶狠绝伦的快攻,互抢先机,场中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掌影重重,却无法看清两人身形。

岳腾则因功力深厚,不仅对两人身形看得清楚,而且对两人出招攻拒之势,也看得明明白白,正要仔细一观两人的神功绝艺,忽听一涤生在下面嘻嘻笑道:“想不到我老儿今天也在走桃花运,嗨!这娘的皮肤,好白好嫩,真像豆腐一般,嘻嘻,真是够味。”

岳腾侧头一看,原来神州二老,不知何时已与对两大护法交上了手,纯阳子迎住的是龟背人张天,一涤生接住的则是红莲怔范丽。

因对方两人均是十魔中的徒弟,而又是该教护法,必然有些惊人绝艺,岳腾深恐二老有失,所以细心静看四人激战情形,并准备随时出手救助。

只见龟背人张天,不仅人生得怪,而且招式更怪,原来此人对敌之时,总是以背对着敌人,所使的一些招式,也都是些反臂招式,这种违反常情的应战路子,不要说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简直连听也没有听过,真令人大开眼界。

尤其,这龟背人所使的反臂招式,非常快速灵活,甚至比一般人也玄奇奥妙得多,致使将纯阳子被迫得连连后退。

更令岳腾大为诧异的暗,眼见纯阳子曾有两掌,击中在龟背人张天的背上,却不知怎么,龟背人不但没有受伤,反而若无其事的嘿嘿冷笑。

岳腾看得又惊又奇,暗想:以纯阳子老前辈的功力而论,每掌最低也有五百斤以上,足可碎石开碑,怎么打在敌人背上,就这么不济。

少顷,忽又恍然大悟暗道:对了,他既然名叫龟背人,背上自然有些抗力,同时也才知道对方总是以背迎敌,和使出反臂招式的原因了。

岳腾恍悟以后,反而激起好胜之心,心想:我就不信你有这么大的抗力,以后若有机会,我偏要试试你这背上,究竟能承受多少压力。

这当儿,忽听一涤生又在嘻嘻笑道:“嗨!这娘儿当真是凶,我老人家真是承受不起。”

岳腾倾首一看,只见一涤生左闪右躲,一味游斗。

岳腾见老儿不敢硬接对方掌力,不由大惑不解,微微皱眉,后来,却听黄琦悄悄说道:“听说这红莲妖妇,身怀两种绝艺,一是她一手能发十二朵红莲,任凭轻功最佳之人亦难脱厄运,一是她有一手歹毒气功,若功力比她较差之人,硬接了她的掌力以后,就会浑身浮肿而死,一涤生老前辈的功力……”

蓦然划空之声连鸣,两人低头一看,但见朵朵红莲,在半空中飞舞盘旋,金兴闪烁,辉映全场,华澄鲜艳,气势慑人。

再看一涤生那老儿,面色凝重,有些惊慌失措……

岳腾见情势危极,一拉黄琦衣袖道:“兄弟先去,黄兄慢来……”

仰首一声长啸,宛如风哕龙吟,鹤鸣九霄,穿云裂石,令人人耳心惊。

同时人随声起,自高树之上,凌空疾降,半空中一筋斗,头下脚上,双掌暴伸,奋力向下一按。

立刻旋涡成风,锐啸长鸣,劲风力浪,直同拍岸惊涛,向四周波涌而散,不但震得那朵朵红莲,碎瓣纷飞,而且还吹飘起场中所有之人的衣角。

场中众人何曾见过,这种巨大无朋的掌力,所以全都惊得一愕,下意识的连连暴退,秩序顿时又为之一乱。

可是,岳腾仍然迟了一步,只听一涤生“啊呀!”一声,人已倒地,当场昏了过去。

本来,岳腾刚才凌空疾降,掌出生风之际,红莲姬范丽早已胆颤心寒,待岳腾落地现身以后,斜眼一睨,见是一位刚及弱冠的俊美少年,宛如玉树临风般的站在自己面前,芳心不禁一荡,望着岳腾妩媚一笑。

接着樱唇乍展,贝齿微露,娇滴滴的笑道:“啊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有这么大的功力,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岳腾本想告诉于她,但看不惯她那一扭一扭的妖媚劲儿,故又作罢,仅忿忿地哼了一声,随即偏过头去。

红莲姬范丽,见他不答自己的话,自觉好生没趣,心头一气,倏然连步轻移,紧走几步,皓腕一翻,向倒在一旁的一涤生猛劈而去。

突然一声大吼,一股强劲掌力,直向自己头顶上压来,便抬头一看,杀机顿生,但见是少年岳腾,芳心不觉一软,自己自动卸去数成功力,并盈盈娇笑道:“好蛮的打法,你就不怕我的太阴真气震伤你么……”

突然改口惊叫一声,一个娇躯已被岳腾震得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几个旋转,跌落在五丈以外,顿时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岳腾一想到对方仅是一位女流之辈,又不禁有些后悔,暗责自己不该出手过重,未免有失厚道。

蓦闻两声娇喝,从天龙教的人丛之中,奔出两个紫衣少女,将红莲姬范丽抱起,转身如飞而去。

天龙教人见岳腾轻描淡写,信手一挥,就把该教护法重创当场,个个惊得一震,就连赤龙坛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亦不禁为之一呆,须发连竖。

岳腾回头一看,见一涤生左肩之上,插着半朵红莲,正要向那老儿走去,忽闻背后一声沉喝,掉头看来,只见龟背人张天匍匐于地,抚脚呼痛,许是左脚已被纯阳子一腿扫伤,慢慢爬回阵去。

纯阳子亦是满头大汗,喘气连连,似亦费力不少。

岳腾注目一瞧,见纯阳子生得圆脸大耳,寿眉长须雪白如银,两眼灼灼如电,头挽发髻,身着道袍,足踏布靴,令人见后,无不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惑。

当下躬身一个长揖,道:“晚辈岳腾,参见老前辈。”

纯阳子笑笑颔首,抚须笑道:“小英雄免礼,多承驰援,贫道感激不尽。”

本来岳腾一见到一涤生以后,在他想来那纯阳子,亦必也是位滑稽突出,不修边幅的老道,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位神采奕奕,出尘脱俗的道长,故心中更加敬佩不已,暗暗想道:神州二老,一道一俗,一正一嘻,果然名不虚传。

一涤生早就将路上情形,及遇见岳腾之事,告知纯阳子了,所以纯阳子见到岳腾以后,就甚为兴奋。

尤其见岳腾丰神飘逸,儒雅俊秀,英华内敛,雄姿标挺,额际灵光闪现,眉宇间大气磅礴,更加喜极受极,心说:这孩子姿质根骨,的确上上之选,人间鲜有之材,似比那无影童子,更要高出一着,但不知是何人门下。

两人正在互相谈笑审视之际,忽觉身侧人影一晃,无影童子已经轻盈盈的,站立在两人中间。

岳腾掉头去,见几个青衣大汉,扶着飞天神龙云中行走回阵去,心知必是被无影童子站败,故回头对无影童子点头一笑,以示祝贺,哪知无影童子从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汗水,嘴角微撇,鼻中轻轻哼了一声,似是前嫌未释,犹有余怒。

纯阳子正要为他俩介绍,却听黄琦惊道:“啊!这红莲上有毒,一涤生老前辈恐怕受不了啦。”

三人侧头望去,只见一涤生萎缩于地,闭目垂眉,呼吸也很微弱,那样儿当真危险的紧,现在,岳腾方知烈火神君所说,一涤生最近有场凶险的话,确实不错。

三人正欲走上前去,对一涤生的伤势察看一番,忽闻身后劲风飒然,回头望去,但见天龙教大坛主,虬髯苍龙鲍金城已在几人身后不远之处站立,一手握着赤龙藤杖,一手则挥动着一面小小令旗。

就在他那令旗挥动之间,先前埋伏在林中的一些大汉,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跳了出来,遥遥望去,密密麻麻尽是人头,宛如人山人海一般。

这些人个个身带利器,磨拳擦掌,虎视眈眈,在熊熊的火光照耀下,倍增威势,愈加慑人。

饶是纯阳子是久经大敌,无影童子初生之犊不畏虎亦不禁有些微微动容,黄琦则更显得手足无措。

岳腾虽然也被惊得微微一怔,但他毕竟是倔强高傲之人,鼻中仅只哼了一声,立刻从怀中摸出那颗万年黄精,抛与纯阳子道:“老前辈,快用这万年黄精,为他老人家除毒疗伤,迟了恐怕来不及啦。”

说完转身,提气运功,向虬髯苍龙鲍金城喝道:“今夜不论贵教是单打独或是群起围殴,都冲着我来就是,你若是想以混战取胜,那本爷就最先将你擒获。”

他侃侃而谈,声色俱厉,威凌全场,煞是惊人。

尤其见他站在那里,神威凛凛,大气浩然,岳峙峰立,真有一种顶天立地,一夫当关,昂然不可侵犯之势。

所有天龙教人,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虬髯苍龙鲍金城,虽然仍在嘿嘿狰笑,但手中令旗却不再挥动。

众人见他刚才一抛之间,金光万缕,瑞气袅袅,就心知必是武林重宝,各人眼光为之一亮,又听他说出万年黄精四字,全都又惊得一跳。

场中所有之人,都是一阵惊楞,就连纯阳子与无影童子等人亦都木然而立,半晌讲不出话来。

少顷,方听虬髯苍龙鲍金城问道:“请问小英雄,乾坤一绝海天遗叟,是你何人?”

岳腾心知再难隐瞒,只得朗声答道:“就是本爷恩师,你……”

话声未了,场中众人暴起一声惊啊!

原来,岳腾之师,六十年前于此山绝顶,以一柄苍冥神剑,力敌天下英雄的群打围殴,并连劈六十位高手,方夺得此武林至宝——万年黄精,从容而去。

那一仗,可以说是千古未有之事,所以后来被武林中人,尊为乾坤一绝。

乾坤一绝自得此宝以后,即韬光晦隐,逍遥林泉,不复再问世事,但他的事迹却留传至今,可是,当人们每一谈及,却又以海天遗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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