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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让吾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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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砚真微抿薄唇,轻飘飘地瞄了她一眼,淡然道:“没有。”
“还说没有,刚才你下棋那会儿,一共偷看了本宫二十六次!”皇甫长安咬着笔头不无得意,琉璃般的眼眸里充满了对他的调笑,“二哥啊……你是不是暗恋本宫?”
“咳,咳咳……”
老道长虽然没有接触过“暗恋”这个词汇,但是顾名思义,多少理解了其间的含义,忍不住被茶水呛了两声。
艾玛……无论是谁,看到了当弟弟地对当哥哥的说“你是不是暗恋我”,都会承受不了的好吗?!虽然太子爷是个人尽皆知的断袖,但二殿下可是朵纯洁的白莲花啊,太子爷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您的二皇兄吧,不然……未免也太禽兽了!
小德子先是一惊,叹服于太子爷的洞察能力,尔后愈发确信了心中的猜疑。〖TXT小说下载:。。〗
看吧看吧……他可没有乱说,二殿下的冰雪小雏菊,果真已经沦陷了呀……
皇甫砚真却是不肯承认,只轻轻一哂,不以为然。
“那是你太吵了。”
“咦……”皇甫长安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你脸红什么?”
皇甫砚真耳根微微一热,侧开了面庞,没再搭理她。
皇甫长安伸手又捅了捅他的脸颊,继续嚷嚷,也不知道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呀呀,真的红了……你还不承认……暗恋本宫就暗恋本宫呗,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本宫人贱人爱,花贱花开,喜欢本宫那就说明你眼光好!”
老道长放下茶杯,默默地走开了……太子殿下泥垢了,老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七十多岁的三观君都要自焚了!
回皇宫的一路上,皇甫长安就着“你偷看了本宫二十六次=暗恋本宫”的这个公式,对皇甫砚真的耳朵进行了长达半个多时辰的骚扰,听得小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到最后被皇甫砚真“啪”的点了哑穴,世界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小德子婶婶地觉得,不是太子爷该吃药了,就是他该吃药了!……尼玛到底是谁放弃了治疗?!
进到皇宫里头下了马车,因着妆妃的“病情”大好,便就搬回了曾经住过的重莲殿,重莲殿位于西宫,而皇甫长安居于东宫,所以皇甫长安和皇甫砚真两人走了不久便要分道扬镳,临近岔路口,皇甫砚真稍稍放慢了步子。
心下莫名地腾起一股寄望,想要皇甫长安留他去东宫小坐。
然而皇甫长安只顾着神采飞扬地在那儿侃大山,却是完全没有那个意图,不等两人走出几步,只见迎面走来大皇子皇甫无桀。
纵然距离有些远,皇甫长安却一眼就望见了他,狗眼噌的亮了三分,晃了晃手里头的折扇招手叫唤:“咦,好巧啊!大皇兄!”
皇甫无桀其实也看见了皇甫长安,原本是要装作没看见,从前面几步的转弯绕过去的,听到皇甫长安喊了这么一嗓子,不得不迎头走了过去。
抬眸看了眼她身后的皇甫砚真,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然而不知为何,皇甫无桀却有种芒刺在背的错觉,不是很强烈,但也无法轻易忽视。
皇甫长安笑吟吟地奔了上去,瞅见了他身后的侍从手里拎着的一个食盒,便就状若随意地凑上去打开食盒瞄了两眼,只见里面放着一盘做工精美的龙须酥,是宫里头的御厨才做得出来的一道甜点……联想到之前的小道消息,说大皇兄婚事提前是因为上官小贱人有了身孕神马的……
皇甫长安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皇甫无桀,笑着道。
“大皇兄可真是十佳好夫婿,不过是一道点心,都要亲自给未过门的娘子送过去……不过,据说怀了身孕的女人脾气都不太好,前一刻说喜欢吃这个,后一刻可能就不喜欢了,难伺候得紧,大皇兄不如多准备几样,免得还没走进屋子就被轰了出来……”
听到皇甫长安半携着讽刺的提议,皇甫无桀不禁微微沉了脸色。
上官婧瑶怀孕一事只有少数人知情,并未对外公开,皇甫长安这大嗓门特意的一嚷嚷,分明是为了制造风言风语叫他丢脸!
“本殿的事就不劳太子挂念了,太子慢走,本殿先行告辞!”
“哎哎哎……大皇兄不要走得这么急嘛!本宫说的可都是实话呀!虽然本宫是很讨厌上官那个小贱人,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是本宫的侄儿……本宫理所当然应该关心一下……”
听到后半句话,皇甫无桀的眸色顿而又沉了几分,一甩袖子便要走人。
见到皇甫长安作势就欲追上去,皇甫砚真下意识抬手拉了她一把。
皇甫长安回头,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
皇甫砚真微微松了松五指,不太自然地开口:“自从母妃搬回了重莲殿,就没怎么看见你了,前几日母妃惦记着你,去东宫走了两趟,都不见你在……趁着今天你回到了宫里,不如……”
看着主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德子在边上那叫一个捉急……
艾玛,主子您可是冰山呀冰山!不要芥末主动好不好!您的冰山气质呢!都shi哪里去了?!您应该是无论别人如何倒贴都不屑一顾弃如敝屣的好吗!肿么可以主动开口请太子爷去你床上,哦不……是去你家里呢……
还有!辣个啥,主子您真的确定!是娘娘想见太子爷!而不是您想多跟太子殿下亲近一会儿吗?!
然而,不等小德子捉急完,不等皇甫砚真把话说完,皇甫长安的眼珠子一直就跟着皇甫无桀在转,见到他快要走远了,不禁面色一紧,一把甩开了皇甫砚真的手,随意地应付了一句。
“现在本宫还有点事儿!二哥你先回去,本宫晚上再去重莲殿陪妆妃娘娘喝口茶赏赏菊花儿!”
说着,皇甫长安转身就匆匆地朝皇甫无桀跑了过去。
霎时间,小德子张大了嘴巴,一张脸登时就僵在了那里!
哟哟……太子殿下您可出息了!竟然连主子的手都敢甩?!难得主子主动开口,您老竟然直接就给忽视了……您知道主子有多努力才能开得了那种口吗?!您知道主子有多玻璃心吗?!您知道您这么做对主子的伤害有多大吗?!
看看看看……主子的脸都绿了……!
艾玛……小德子恍过神来,真的瞅见了皇甫砚真微微泛青的面色,不禁吓得尿急,一时间噤若寒蝉,好一会儿都不敢开口,直到太子殿下扑在大皇子身上,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转角处,才小心翼翼地拿余光觑向皇甫砚真。
“殿下,咱们……也走吧……”
皇甫砚真半眯这眼睛,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几乎可以冻结秋日的阳光,闻言不禁冷冷哼了一声,斥了他一句:“多舌的奴才,掌嘴十下。”
小德子脸儿一垮……嘤嘤嘤!主子您比太子爷还蛮不讲理!他一共就说了七个字!算上标点……也才十个字!
那头,皇甫长安继续牛皮糖似的粘在皇甫无桀身上。
看着他那一脸不爽的神色,皇甫长安的眼光何其毒辣,隐约似乎看到了一顶绿幽幽的帽子漂浮在了大皇兄的脑袋上!不由得心头一喜,自然不能白白错过了这等埋汰大皇兄的好机会!
“走啦走啦!大皇兄,咱们再去御膳房选几样点心,本宫亲自挑选,小侄儿一定喜欢吃!”
皇甫无桀沉着一张俊脸,想要甩掉她,然而皇甫长安油盐不进,骂了没用打又不成……到头来实在拗不过她,便只得由她拽去了御膳房。
一跨进御膳房的门槛,皇甫长安二话不说,“啪”的一扬手打翻了那小公公拎着的食盒。
皇甫无桀脸色一变,抬眸瞪向她:“你干什么?!”
皇甫长安悠悠地笑着,并没有任何做错了事情的心虚,只扬手在御膳房里点了一圈,吩咐道:“把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给本宫装起来!”
“是,殿下。”
宫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问,只恭敬地按照皇甫长安的吩咐,把几样点心装进了食盒里。
皇甫长安睨了皇甫无桀的侍从一眼,道:“愣着做什么,提上啊!”
那侍从唯唯诺诺地应了声,转头看向皇甫无桀求助,征询自家主子的意见。
皇甫无桀心头憋气,不知道皇甫长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然而原先的那个食盒已经打翻了,不能再用,只得黑着脸色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句:“提上吧!”
说着,一把拽住皇甫长安的手腕,将她拉到了院子的一个僻静角落里。
他的身材较皇甫长安高大了许多,皇甫长安被他逼到了墙角,循着太阳投下来的阴影,有种被他整个儿笼罩在身下的错觉。
皇甫无桀有些薄怒,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些,皇甫长安被他捏得生疼,不禁皱着鼻子嚷嚷了两句:“手好痛,快放开本宫!”
皇甫无桀却是没有松手,只稍稍缓下了力道,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口吻沉重如山。
“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要打翻那个食盒?!”
看得出来,皇甫长安方才那一下子,显然是故意为之!
皇甫长安尝试着抽手,试了两下不成功,便就放弃了挣扎,转而抬起另一只手攀上皇甫无桀的俊脸,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眉眼微弯,露出一丝叫人看不通透的笑意来。
“为什么要在点心里下药?那种香料放进去,保不准会小产的吧?”
皇甫无桀眯了眯眼睛,没想到皇甫长安的鼻子那么灵,连那种香料的味道都能嗅出来,看来他之前确实是太小看她了。
见大皇兄不出声,皇甫长安也不在意,继续循着自己的思路去推断。
“难道……上官小贱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大皇兄你的?”
皇甫无桀眸色微狠,露出了几分隐藏在沉稳之下的冷佞,闻言只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先前上官婧瑶进宫,母后特意下药灌醉了他,又制造了两人同床共枕的假象,只不过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真的瞒得了他?上官婧瑶怎么做他其实并不在乎,唯一叫他心寒的是,竟然连一手将他抚养成人的母后,都帮着上官家的人来算计他……
呵……果真养子就是养子,不可能当成亲生的儿子那样疼爱。
“所以,你打算用这种东西,让上官小贱人小产……打掉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
感觉到从上官无桀身上散发出来阴狠之气,裹挟着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怒气和怨愤,皇甫长安手下的力道稍稍重了几分,狠狠地扯了一下他嘴边的皮肉,痛得皇甫无桀即刻杀来一记眼刀,拍掉了她的手。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笨蛋!”
皇甫长安抬起手来,对准他的脑门重重地又弹了一下。
皇甫无桀眸色一紧,怒气更甚了三分!
皇甫长安却依旧笑着骂他:“见过笨的,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你现在用这种手段弄掉了上官小贱人肚子里的野种,虽然气是出了,但你之前隐忍的那些苦功不也跟着白费了吗?什么叫功亏一篑,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平时看你挺能忍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你都知道什么?!”被皇甫长安这么劈头盖脸的一指责,纵然她说的都是实情,可是听在皇甫无桀耳里,却是异常的讽刺……什么时候,他竟然也要给“废材太子”教训了?“要不是母后她……”
一句话说了一半,皇甫无桀狠狠地抿了一下嘴唇,顿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要不是母后的作为实在伤他太深,他也不至于会气到这般地步!
“嗯……?”皇甫长安敏锐地抓住了某个重点,眼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这件事,皇后也知情?还是说,根本就是皇后一手推波助澜的?”
若非是被亲近的人下手,皇甫无桀想必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落了套。
见着皇甫无桀愈发森冷的面色,不用他回答,皇甫长安心中就有了答案,不由惋惜地喟叹了一句:“虽然皇后于你有养育之恩,但也要看养你的母后……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世界上虽然也有良善的后娘,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后娘,都能像亲娘那样掏心掏肺的。”
最软弱的一面被皇甫长安深深地撕裂,皇甫无桀感觉到的并不是宽慰,反而有种无地自容的怨怒,拽着皇甫长安的手腕将她重重推倒了墙壁上,皇甫无桀俯身压下,捏着她的下颚一寸寸收紧,黑色的眼眸之中盛满了酷寒——
“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呵呵……”皇甫长安却是笑得更欢了,继而抬眸白了他一眼,带着婶婶的鄙视,“本宫是真的关心你,你反而当成了驴肝肺……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不过上官婧瑶大皇兄你暂时先不要动,她这样‘凌辱’你,就滑个胎神马的太便宜她了……”
闻言,皇甫无桀稍稍松开了手,那一瞬,他似乎在她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惊心的冷佞,叫人在一瞬间有种窒息的错觉。
“你准备怎么做?”
“上官小贱人是本宫的仇人,自然要交给本宫来教训,除了本宫,旁的人都不许动她……而且,大皇兄难道不觉得,让那个野种亲生的老子动手杀了他,会来得更解气吗?”
皇甫无桀微微挑眉,彻底松了手,嘴角处轻轻提起,露出跟皇甫长安相似的笑意。
“你有办法?”
皇甫长安拍了拍她那36D,并且隐隐有变成36E趋势的大胸肌,豪爽地应了一句:“包在本宫身上!”
皇甫无桀轻哼:“那么……上官婧瑶,就交给你了!”
“怎么样?”见到皇甫无桀逐渐平坦的眉峰,皇甫长安勾起嘴角,抬起手肘捅了捅他的胸口,笑道,“关键时刻,还是哥们儿给力吧?”
皇甫无桀学着她刚才的动作,捏着她的脸颊拧到了一边,低低骂了句:“笨蛋……”
尔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开去。
回到东宫吃罢晚膳,皇甫长安隐隐觉得……是不是忘了啥事?
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正要作罢,准备洗洗上床修炼内功,不想宫疏影那只死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到她的床上,香肩半裸媚眼如丝地对她吐艳,皇甫长安顿而灵光一闪,一拍脑门想了起来——
“对了,说好了晚上要去陪妆妃娘娘赏菊,差点儿给忘了……”
于是,在某狐狸幽怨的目光中,皇甫长安夹着尾巴夺门而去。
“见过太子殿下。”
跨出门槛,守在门外的宫人见她要出去,立刻恭敬地拜了一礼,提起灯盏给她照路。
皇甫长安抬眼头看了眼夜色,弯月皎洁繁星澄澈,照了一地的银白,即便抬手遣退了众人:“今夜不用掌灯了,你们自行歇着去吧。”
重莲殿距东宫离得有些远,皇甫长安见着夜色有些晚了,便抄了个近道。
经过竹林的时候,夜风一阵接一阵吹过,竹叶沙沙抖动着,在地面投下淡淡的斑驳阴影,夜空之上,一层薄薄的云朵飘过月牙,转眼又吹散开去。
“簌簌簌——”竹林中的枯叶被轻轻踩碎,传来了移动的声音,皇甫长安耳根微动,想了想,还是飞身藏到枝叶之间。
挑眉往下边仔细瞅了一眼,是一个男人,离得太远五官看不清楚,但看服饰着装应该不是侍卫,而且还是一位官阶不低的男人。
皇甫长安倚在枝干边,凝眸看着他走出了竹林,竹林的那头,则是太妃昭德娘娘的寝宫。
☆、19、二殿下荡漾了
太后每年都要出宫礼佛数月,按往常太妃一般都会陪同前往,今年临行时昭德太妃染了风寒,就一直搁着没有出宫,身体也一直没有痊愈,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皇甫长安本打算绕过宫门走,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去看望一下昭德太妃的病情。
尚未走近宫门,远远就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转角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林子里见到的那个身影。
前面的宫殿内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走近几步,皇甫长安终于认出了那个男人,是极少在朝中露面的景王,同时也是神策营近三十万兵马的掌权人!
哟……是皇叔……!
皇甫长安摸了摸鼻子,对皇叔神马的不是太感兴趣,毕竟不是同一辈的人,又都上了年纪……哪怕长得再帅,也都已经被人翻来覆去艹过好几回了,已经不再是白白嫩嫩,清清纯纯的小雏菊了……
不过,一想到皇叔手里的神策营,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要说一点都没有蠢蠢欲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神策营,三十万皆是操练千日的精兵,屯驻在离皇城不远的淮上,作为一道防护皇城的强而有力的屏障,其主帅由皇爷爷亲自挑选,作为匡扶社稷的存在……上可斩昏君!下可除奸臣!是连皇帝老爹都不能撼动的存在!
从一个角度就是说,景王,只效忠于朝廷,却不效忠任何一位君主。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又婶婶地忧郁了……
都怪皇帝老爹,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堕落到如斯境地!
要是大皇兄一个想不开,来个逼宫啥的,神策营也不见得会站在皇帝老爹这边!自然,更不可能站在她这个声名狼藉,人品还有待考证的太子爷一方!
景王一向养尊处优,很少过问朝堂之事,朝堂中若没有什么大事一般不会出面,皇甫长安穿越过来都快一年了,见过他的次数寥寥无几。然而,正因为景王手握神策营的兵权,所以他在朝中说的话都很有分量,甚至有时候连那些倚老卖老三朝元老,都要卖他几分薄面。
所以说,得皇叔大大,就等于夺下了小半壁江山啊有没有!
皇甫长安眼珠子一转,勾了勾眉梢,正要上前勾搭,不料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声急切的叫嚷打破了静谧。
“王爷怎么还没有来?!快点再派人去传召!娘娘病情加重……恐怕、恐怕熬不过今晚了!唉!”
闻声,皇甫长安不由蹙了蹙眉头,恍惚间看见景王的身形似乎晃了一下,然他站在阴暗处,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发现他。
皇甫长安快步走过去,他也不转头,就那么冰雕似的杵着,隔墙望向宫里头,却没有半点挪步的打算。
“为什么不进去?皇叔应该知道,现在昭德娘娘最想见的人……就是王爷了……”
景王这才转过头,不温不火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本王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皇甫长安扬起嘴角,笑得有几分讽刺。
“来了却不进去,那又何必要来?明明关心娘娘的身子,却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宁愿抱憾终身……众人都说景王殿下英明神武,用兵如神,然而依本宫看来,皇叔也不过是个不明事理,只会耍小孩子脾气的家伙罢了!”
景王幽暗的瞳孔微微一缩,语气顿时就霜寒了下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本王评头论足!”
“啊!是王爷!太好了!王爷您终于来了!快些进宫吧!太妃娘娘一直叫唤着您呢!”
听到这边的动静,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过来,一见是景王立刻大喜,迫切地想要把他请进内殿。
“给本王闭嘴!”景王转过身凌厉地瞪了他一眼,却是寒声命令,“快滚回去!不准把本王来过的消息传到母妃耳里,否则本王决不饶了你!”
那小太监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声色俱厉的景王,登时吓傻在原地,半晌才哆嗦着腿颤颤巍巍点头跑开。
景王最后看了一眼太妃的寝宫,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皇甫长安没打算拦他,也拦不住他,但还是惋惜地感叹了一句。
“真是愚蠢至极……皇叔这一走,娘娘若是不幸去世了,那以后皇叔可就连耍小孩子脾气的机会,也没有了呢……”
景王微微一顿,尔后加快了步子,仓皇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唯独留下一个字节在夜空中碎成一地月光,被蝙蝠叼着飞往远处的昏暗山洞。
“呵……”
见他走远,皇甫长安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毕竟,那事儿……确实不能怪皇叔大大不近人情。说起来,也都是造化弄人撒!
据说当年昭德太妃诞下了一胎双生子,这在现代自然是奔走相告的大喜事儿!可是在愚昧的古人眼里,尤其是在宫廷之中,双生子往往是不祥之兆!
不得已之下,昭德太妃只能二择一,而景王就是不幸被遗弃的那一只……默哀三秒钟!
不曾想,自幼活泼聪颖的三皇叔被奸人所害,在十多岁的时候掉下了山崖,几经抢救之后却变成了一个智力只有七岁的痴儿,为了保住在后宫的地位,昭德娘娘才又派人追寻下落不明的景王。最后景王虽然答应了回宫顶替同胞弟弟的身份,然而对于被生母所遗弃一事,却是不可能没有怨恨的。
因而就算回到了皇宫,景王也没有再踏入昭德娘娘的寝殿半步……好倔!
这种事儿本来就没有谁更对,谁更错,皇甫长安无意指责谁的过失,然而看着母子两人明明心系对方,却因为解不开的心结而横亘着无可跨越的鸿沟,这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皇甫长安来说,是非常不能释怀的一件事!欺负她从小没爹揍没娘掐是吧?!
那啥……爱要大声说粗来啊蠢货!
那种宁愿抱着遗憾滚进坟墓,却不愿开口的心态,到底是有多扭曲啊?!
主动说一句“我很在乎你”会shi吗亲?!
听到宫墙里头乱糟糟的声音,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随即踩着银色的月光快步踏进了宫门。
乱作一锅粥的宫人见到皇甫长安就跟见到亲爹似的,立刻围上来禀报求助:“唉!这可怎么是好啊……太子殿下!您去劝劝王爷吧!求您了!”
“嗯……速去禀报昭德娘娘,就说景王正赶在来的路上!”
皇甫长安眼睛不眨地掐着谎话,想着给太妃一个念想的话,好歹能拖久一点,至于能不能救活,那就要看他们母子的缘分了!
“哎……好!奴才这就去禀报!”
见有人主持大局,宫人的手脚瞬间恢复了灵便,一下子就有条不紊地听令行动起来。
闯入内殿,太医正好走出来,皇甫长安上前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太医摇摇头,脸上满是遗憾:“老夫已经尽力了,太妃娘娘的身体一向就很虚弱,气血不足又加上久病未治,这一次病情来得凶猛,只怕会凶多吉少。更要紧的是……太妃娘娘似乎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现在就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了。”
皇甫长安闻言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风寒虽严重,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太妃娘娘的症结应该就是跟景王一样的心病。
命人扶起昏厥中的太妃,皇甫长安运功收气,聚起内力设法支撑她度过难关。至于死还是不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只要她对生的渴望足够强烈,就一定会激起人潜藏在体内的巨大能量!
“太妃娘娘,皇叔其实一直都很渴望您的关爱,虽然他一直没有说出口,但本宫看得出来,皇叔他很希望太妃娘娘,能够主动对他伸出手呢……娘娘大概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娘娘所需的一味名贵药材因着御药司不慎走水给烧毁了,是皇叔不远千里,快马加鞭的跑去西都为娘娘求药的……”
皇甫长安信口编着善意的谎言,不知道太妃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手背上,从太妃眼角滑落的泪水啪嗒坠下两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冰冷,却是带着丝丝的温热。
咸阳宫的宫灯亮透了整个夜晚,所有的宫人忙忙碌碌一夜未睡,他们打心底为这位纯善和蔼的太妃祈福,不愿看见她过早离世。
毕竟,在这纷争迭起的后宫之中,咸阳宫已是十分难得的一方净土了。
见皇甫长安收功调息,太医立刻命人端过一碗汤汁让他补充体力,面上有庆幸也有讨好:“这次多亏了太子殿下,太妃娘娘才能脱险,老夫感激不尽,先行谢过殿下了!”
“嗯。”把了把太妃的脉搏,皇甫长安稍稍松了一口气,拿帕子擦干了额上的细汗,起身吩咐,“娘娘虽然渡过了最危险的关头,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多加照顾才行。”
“是是!”自从太子殿下的城管大军成功的压制了水灾所带来的瘟疫之后,整个御药司的太医们都对太子殿下表达了刮目相看的敬佩,“太子殿下操劳了一夜,想必已经很累了,就请回宫早些歇息吧,剩下交给老夫就可以了。”
皇甫长安点点头,看了一眼面容素雅的太妃,起身走出内殿。
时间还很早,薄弱的晨光自遥远的东方遥射而来,看起来很微弱,却有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蓬勃着生命的血液,逐渐唤醒万物复苏。
走出咸阳宫不远,皇甫长安终因消耗太多体力而支撑不住,腿一软险些栽倒了路边的草丛里,下一秒凉风拂过耳际,整个人落进了一双坚强有力的臂膀里……
哟西!不是那个一把年纪了还在闹别扭的景王,又是谁?!
扶着皇叔的手臂缓了一阵,皇甫长安没有说话,景王也没有吭声。
等皇甫长安差不多恢复了一些精力,才松开手,轻声嗤了一句,难得说句大实话——
“娘娘唤你的名儿唤了整整一夜了……皇叔啊,您就是有再大的脾气也该消了吧?啥事儿那么委屈,非要跟亲娘过不去?”
景王闷头被一个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黄毛小子教训,动了动嘴唇,却讷讷地反驳不了,好一阵,才捏了捏袖子下的拳头……拔腿往咸阳宫奔了进去。
迎着晨光,看着那抹略显迫切的背影,皇甫长安由衷地扬起嘴角,笑得灿烂。
阳光打在她的脸颊上,反射出淡金色的光芒,灼热而耀眼,是一抹在这冰冷无情的宫墙里头……极为难得的温存。
皇甫无桀藏身在竹林中,他本是听闻了太妃病危的消息才一大早匆忙赶过来的,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的一幕……深沉的黑眸之中,皇甫长安一晃一晃吊儿郎当的身影逐渐远去,然而那一抹仿若能发光的灿烂笑意,却清晰地滞留在眼前,长久不曾散去。
“哎呀!”
走到一半的时候,皇甫长安猛的敲了一下脑袋,继而小脸垮塌,露出了十分尿急的神情。
要shi了要shi了要shi了……!
忙着救人,她都忘了去重莲殿,放了二皇兄一个大大的鸽子!这可如何是好?!
就凭那货傲娇而又脆弱的玻璃心,指不定要怎么记恨呢……好不容易才泡到手的冰雪小雏菊儿,不会就这么给弄没了吧?!小心肝儿都揪成一团了!
不行,她得赶紧三跪九叩痛哭流涕地赔罪去!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透,重莲宫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奴才匆匆走过,在准备主子们早间洗漱的用具和吃食。
守门的太监正困顿地打着呵欠,见到皇甫长安走来,立刻就惊醒了,张口就要往里头通传,然而气势还没酝酿开来,就被皇甫长安制止了。
“别喊了,娘娘还没醒,小心吵到了她……”
说着,抬眸瞄了眼那个灯火闪烁的阁楼,见到皇甫砚真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顿然又是一紧,没来由的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转而,又被一股巨大的惊恐所碾过……肿么办,二皇兄是起得早还是一晚上没睡?难不成他等了她一整晚?完蛋了!要真的是那样,她就是有一万条小命都不够shi了!
下意识就想拔腿跑路,然而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若是二皇兄当真等了她一夜,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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