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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让吾爱-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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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随着国际形势的复杂化和紧迫化,不管是璃王还是太子,都意识到他们必须尽快解决内部矛盾,否则在关键时刻鹤蚌相争,只会让蛰伏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天启得利……他们的骄傲和自尊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但又不可能摒弃前嫌携手抗敌。

所以,最粗暴有效的方式,就是在天启尚未露出獠牙之前,来一场生死之战,把所有的恩恩怨怨关起门来做一个了断!

先前皇甫长安在璃王府和太子东宫可不是白呆的,多少会关注一下那两棵小美草的动向,知道大家都很忙——

南宫璃月忙着训练精兵,南宫重渊忙着笼络人心,至于皇甫长安,则是忙着把他们采进小背篓里!

说起来,居然还是她的工作量最大!这简直不科学!不过……毕竟璃王和太子幕僚众多,很多琐事基本上不用他们亲自出面,倒是皇甫长安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不仅要背着教父大人躲开耳目偷偷行动,还要跟那些个小妾们斗智斗勇,突破他们的阻挠和干扰……啧,你以为采野草只要弯个腰挥挥爪子就行了吗?这绝对是一项高智商高技术含量的体力活有没有?!

当然,正因为难度很大,所有把小美草丢进小背篓里的那一瞬,成就感就特别地爆棚,所以皇甫长安才会对此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而眼下,如果能让那两个水火不容的家伙化干戈为玉帛的话,皇甫长安估计连做梦都会被自己帅醒过来,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点一万个赞!

行至璃王府,马车还没走近,远远地就看到南宫璃月从府内快步走了出来,把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迎了进去。

见状,皇甫长安不由有些讶异,没想到一向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璃王殿下,也会对人如此热络,可见他对此人十分看重。

扬手招来裂云——没错,太子殿下已经把他当成嫁妆送给皇甫长安玩了,默哀三秒——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有些好奇。

“刚刚进去的那人是谁?好大的气派!”

“那是北域侯,掌管漠北一带十三个城池的兵力,从辈分上来讲,是璃王的亲舅舅,自从贵妃娘娘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中不幸丧命后,北域侯就主动请缨去了漠北之地,此后一直驻守边陲再也没有回过皇城……这次,大概是因为璃王回宫的缘故,借着为紫宸帝君的名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里暗里带了不少精兵回城……”

裂云不愧是是太子殿下一手调教出来的,情报工作做得好极了,事无巨细查得一清二楚,对情报的分析工作更是头头是道切中肯綮!

嗯,上下打量了一眼那个面色冷峻一丝不苟的裂云,皇甫长安忽然有点怀疑起……太子殿下把这货留在她身边供她使唤的目的了。

“这么说来,按照你的推断,北域侯这次回皇城,十有**是为了襄助璃王起兵?”

对上皇甫长安颇为诡异的视线,裂云不由微微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阴测测的,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十分严肃地回答了皇甫长安的问题。

“是,北域侯与贵妃娘娘兄妹情深,若是璃王一口咬定当年害死贵妃娘娘的母后真凶是皇后的话,北域侯恐怕不会置之不理善罢甘休。”

抬了抬眉头,皇甫长安先是默了一阵,没有再说话,片刻后忽然冷不丁开口,问了一句。

“那贵妃到底是不是皇后害死的?”

“这……”裂云顿然又是一惊,微微变了脸色,“属下不知……”

见他眼神飘忽不定,皇甫长安没直接戳穿他,只轻轻勾起眼尾,随口换了个话题。

“你跟了太子多少年?”

裂云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顿了一顿即便如实回答。

“十九年。”

“呵呵……也就是说,在太子还被贺兰氏因为双生子的身份藏着掖着的时候,你就跟着他了?”

裂云眸光轻烁,瞬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得迎着头皮点了点头。

“是。”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陡而拔高了声调,轻佻的视线刹那间凌厉了三分:“那你还敢说当年贵妃之死,你不知情?!”

裂云顿时一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属下……”

“算了!别找借口了,就你这反应,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说着,皇甫长安就抬起头来,举目望向头顶的青天明日。

裂云不自觉地也跟着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天宇,耳边……皇甫长安忽然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听着有些渗人。

“你听过一句话吗?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听出她口吻中的狠佞之气,裂云不由垂眸心惊胆颤地多看了皇甫长安两眼,不无惊悚地递过来一个“国师你想干嘛?”的眼神,表示被吓到了!

下一秒,却见皇甫长安嫌弃地瞟了一道视线过来,撇了撇嘴角不屑道。

“你抖什么?我又没说要替天行道对付谁,我自己干的坏事就够多的了……我只不过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随口发表了一句感想而已。”

裂云:“……”

听你的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触到的“景”是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呢!

嘤嘤嘤,白苏你家的主子太难伺候了好吗?!她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这么多年了你是怎么忍受过来的?!突然间就好佩服你的毅力了呢!

听到裂云暗自松了一口气,皇甫长安却是幽幽地勾起了嘴角,于唇边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皇后毕竟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她自然不会对她下手,但是小璃月的仇她也不能视若无睹,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还有所谓的贺兰氏,生生摧毁了小璃月上半辈子的幸福有没有?!害她都没见到小璃月那单纯可爱又乖顺善良的一面,真是太让人遗憾了好吗!

下了马车,不等守卫进门通报,皇甫长安就径自大摇大摆地走了进门,那些下人也不敢拦着她,只战战兢兢地陪着笑,心下各种泪流满面——

完了完了!自从国师嫁到了太子府之后,璃王就气得差点没把整个王府给拆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北域侯转移璃王殿下的注意力,结果人家前一脚刚进门,这个祸乱天下的女人后一脚就跟着进来了……这日子看来是过不下去了!

在出宫之前,皇甫长安没想到还会冒出来北域侯这么一号人物,本打算按着紫宸帝君所言,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而眼下多了个贵妃娘娘的亲哥哥,事情显然就没那么简单了……不仅要说服小的,还要把这个大的也一并解决了。

艾玛……为何她的业务总是如此繁忙?果然是因为她太聪明了,才落得个能者多劳的下场吗?

因着皇甫长安比那通传之人走得还快,故而还不等下人通报,她就非常轻车熟路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脚尖才刚刚迈过门槛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就有一柄长剑“咻”的一声割裂空气逼面而来,泛着凛凛寒光直指她的眉心!

“什么人?!”

“住手!”

见到皇甫长安,南宫璃月先是一惊,继而立刻变了脸色,轻喝一声快步迎了上来!

很显然,刚才出剑的那人,就是传说中的北域侯。

皇甫长安抬眸,对上北域侯目光灼灼的视线,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独属于军人的稳重与霸道有着巨大的压迫感,让人不由得为之心惊,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于他,但仅仅凭着气势,还不能让皇甫长安为之动容……

真正叫皇甫长安忍不住吃了一惊的是,北域侯酷冷的左脸脸颊上,用黛青色的颜色刻了一个“莹”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贵妃娘娘的闺名。

看得出,当初贵妃娘娘的死,对这个男人的打击很大,具体的内情她无从而知,但仅凭这个黛青的刻字,就足以见得他们二人的兄妹之情非比寻常,所以裂云才说一旦追查到当年真凶的蛛丝马迹,北域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

在见到北域侯之后,皇甫长安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紫宸帝君会急着让她出面调解家庭矛盾了!

这小老婆家里头的小舅子找上门来,想要找他大老婆的麻烦,他这个当妹夫又当丈夫的,自然偏袒谁都不行,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而且看北域侯这架势,说不定真的会为了给妹妹报仇,一怒之下帮着璃王揭竿造反。

听到南宫璃月那心急火燎的一声轻喝,北域侯就是没认出皇甫长安的女儿装打扮,也猜到了她是谁,即便收回长剑退开两步,主动把空间让给了那两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家伙。

走到皇甫长安面前,南宫璃月眉峰一扫,换上了冷漠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还在气头上,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冷冷的,还充满了自以为隐藏住了,但实际上就连守在院子外的侍卫都能感受到的强烈的怨气和醋意!

“不在太子府好好养胎,你还回来这里做什么?”

皇甫长安挑眉一笑,还是那副浪荡轻佻的模样,哪怕有孕在身,也是个纨绔孕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孩子想他爹了,就过来转转呗……”

听到“孩子”两个字,南宫璃月面色陡而一沉,然而跟着听到了后面的话,瞬间连表情都僵住了,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孩子他爹……你说谁、谁是孩子他爹?”

“还能有谁,这里又没有别人了,总不能是他吧?”瞟了北域侯一眼,皇甫长安笑盈盈地走上前来,抬起手旁若无人地搂上了南宫璃月的脖子,随即媚眼如丝,一张口便是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勾魂摄魄的妩媚,“不用猜了,孩子是你的,你要对当爹了……开心吗?”

刹那间,南宫璃月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皇甫长安,因为太过惊喜,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以至于面部表情看起来很呆滞。

“孩子……是我的?这……怎么可能?”

自从皇甫长安义无反顾地嫁入太子府后,南宫璃月就没考虑过他会是孩子他爹这个情况,因为在他看来,没有哪个女人会怀着一个人的孩子,转头就嫁给了另一个人……不过,在那个结论出来之前,他倒是忘了把“皇甫长安是个异端”这个因素也考虑进去。

“怎么不可能?你忘了你那三天三夜的香汗淋漓娇喘连连了吗?虽然我还不想这么年纪轻轻就产仔喂奶,但是看在你那么卖力的分上,还是勉为其难地满足你洗尿布的夙愿了吧……”

“咳,”假意咳了一声,北域侯表示他们两人谈话的内容尺度太大,有些无法直视,“你们先聊,我先出去走走。”

“……”南宫璃月还在被狂喜冲昏了头脑之中,就连神经末梢都在手舞足蹈,一时间丧失了工作能力。

“……”皇甫长安抬眸瞟了眼北域侯,看着他走开的背影,没有搭理他,只开口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你坚持要报仇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听到这话,北域侯顿时停下了步子。

南宫璃月也瞬间回过了神,声音微微颤抖,有些淡定不能:“什么意思?什么叫当你什么都没说?你要是敢把孩子怎么样,本王……”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还能拦得住我么?”搂着南宫璃月的脖子,皇甫长安依然笑容满满,用最温柔的语气威胁他,“其实呢,我是个很民主的人,选择权我已经给你了,要报仇还是要孩子,看你自己选喽……当然,如果你选择报仇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都把孩子生下来,然后送给渊儿抚养,嗯……他比较温柔嘛,肯定会细心……”

“不行!把我的孩子送去给那家伙抚养?!除非你先杀了我!”

不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南宫璃月就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一双狐狸眼瞪得死死的,像是要从那瑰丽的紫眸中喷出火来似的,凶煞得可怕。

“所以……”皇甫长安语笑嫣然,顺势接了一句,“你是选择要孩子喽?”

听到这话,南宫璃月又是微微一怔,紫眸之中逐渐漫开挣扎的神色,因为惊喜来得太突然,导致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璃月……”

知道皇甫长安目前的身份是太子侧妃,北域侯对她自然有所防备,再加上他对皇甫长安了解不深,不由有些担心这是贺兰氏的诡计,见南宫璃月迟疑不定,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声。

“怎么样?”

那厢,皇甫长安却是步步紧逼,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脸上的笑意如春风拂面,像是在商量今天晚上吃什么菜似的,口吻也是极其的轻浮,完全没有认真严肃地看待这场关乎上万条人命的复仇之战。

“我数十下,要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啦?十九八……三二……”

“喂你……”

北域侯闻言又是一惊,数数哪有这样的?!七六五四去哪里了?被狗吃掉了吗混蛋!

☆、109、我跟你儿子在宫里等你

“一!”

铿锵有力的字节叮地砸到了地上,仿佛把整个屋子都震得颤了两颤!

北域侯微微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看着皇甫长安脸上那贱兮兮的笑意,莫名地有种想把她吊起来揍一顿的冲动。

南宫璃月凝眸而视,淡紫色的瞳孔里是狂澜般的潮涌,却又在一刹那间归于平静。

刀削般的薄唇微微轻抿,衬得整张妖孽的面容都变得冷锐了起来,仿佛做出了什么极大的决定一样,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与眼前七寸开外的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冰一火,宛若两重天。

动了动嘴唇,南宫璃月正要开口,却忽然被皇甫长安伸出手指按住了唇瓣。

“不要说!”

南宫璃月一怔,北域侯也是有些莫名地看着皇甫长安,不知道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却见皇甫长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折子,捏在指尖甩了两下,笑盈盈地挑着眉梢,一脸的奸诈。

“这是战书,我写了两本,一本给你,一本给太子,唔……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吧,要不要给孩子洗尿布,想好了就麻利点做决定,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耐性,不喜欢拖泥带水……好了,就酱紫吧,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说着,皇甫长安微一提指,轻轻拉开了南宫璃月的衣襟,继而将折子缓缓塞进了他的领口……时隔数日,北域侯不经意间瞟过去两眼,似乎还能隐约瞧见璃王殿下的衣襟下那片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仍然残留着经久不褪的可疑的红痕。

咳,果然是三天三夜啊……北域侯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年轻人就是凶残啊凶残……

垂眸看了眼那个折子,南宫璃月不由眸光微烁,折子的外衣是用宫中最上乘的绢纸做的,在四个角上还镀着金色的纹案,一看就知道是紫宸帝君专用的……也就是说,皇甫长安刚刚是从皇宫里出来的,而这纸战书,很有可能就是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誊写的?

正想着,皇甫长安忽而一甩袖子退开了两步,继而转身便走,留给了璃王殿下和北域侯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明日午时,我跟你儿子在宫里等你……来还是不来,呵呵……”

留下一声意味深长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之后,皇甫长安即便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门边。

北域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虽然他这是第一次跟皇甫长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对她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里面,最阴险可怕的!

从她进门到离开,不过是半盏茶都不到的功夫,连连扔下了几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不说,还把璃王吃得死死的!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动嘴皮子有没有?南宫璃月就跟小媳妇似的,连吭都没能吭上两声……整个局面完全被操控在她的手里,别说反抗,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他们。

真是个……霸气侧漏的女子呢……

北域侯不无震撼地摇了摇头,突然间觉得南宫璃月以后的日子……大概不会好过了。

默了一阵,两人才稍稍缓过神儿来,南宫璃月面无表情地抬手拿下那个被皇甫长安色迷迷地塞到他领口里的折子,继而缓缓摊开在面前。

“咳,”北域侯沉声咳了一下,继而大步走上前来,凝眉朝那折子上看了一眼,“上面写了什么?”

随手把折子递了过去,南宫璃月神色复杂,冷冽妖魅的面庞上是鲜少会露出的困顿之色,正如紫宸帝君所言,他的死穴便是一个“情”字,母亲,兄长,孩子,祸水红颜……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舍弃哪边,都是极其艰难的。

接过折子迅速扫了两眼,北域侯不由微微一惊,变了脸色。

“你不会……真的要去吧?”

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着几个狷狂霸气的大字,相当的简单粗暴,重点明确,言简意赅——

崇武殿,单刀赴会,一决胜负!

南宫璃月和北域侯都是明白人,只消一眼就看懂了皇甫长安的意思,她下这个战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南宫璃月和南宫重渊来一个彻底的了断。

但这场决斗跟他们之前的暗斗、以及之后即将展开的明争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因为这场较量的主角和配角,都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他们自己……没有家族的利益牵绊,没有幕僚的出谋划策,没有将士的抛头颅洒热血,而是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决战!

只是这样一来,固然少了很多麻烦和考量,但随之也增加了各自的风险,如果是在宫变之中进行较量,牵扯到的人和事就会变得广泛……到时候不管战况如何,只要实力相差不是太过悬殊,多少都能有些回旋的余地,所比斗的也不止是双方的智谋,还有权力,兵力,以及其他种种。

而一旦接下了皇甫长安的这封战书,也就意味者两军主帅的单挑,谁的武功更高,谁的胜算就更大,没有了外力的辅助,哪怕是细微的一丁点儿失误,都有可能导致这场较量的惨淡收尾,输得一败涂地……换而言之,这等同于一场押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的豪赌!

明明干系着无数人的前程和命运,却用这样一种宛如儿戏的方式一决天下……

这种办法,大概也只有皇甫长安会想出来,也只有她会这么一本正经地付诸于行动……换做别人提出这样荒诞可笑的建议,南宫璃月只怕早就一巴掌把他挥到大街上了,可是……皇甫长安的奸诈在于,她用他的孩子威胁了他!

而且,她竟然还说要把他的孩子送给南宫重渊抚养?!难道她就那么偏袒那个男人吗?!她怎么不说把南宫重渊的孩子送给他抚养?咳,算了,他没这么想,她最好不要有那个家伙的孩子……

见南宫璃月阴郁着一张俊脸,沉默不语,半晌没有开口回答,北域侯不由凝起眉头,轻轻抚摸了几下那折子边角上的镶金图案,眸色随之沉了几分。

“看来,这封战书是得到陛下默许的……”

南宫璃月闻言不由抬眸,朝那折子又看了一眼,心底下自然明白紫宸帝君没有言明的寄望——

他不希望他们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把整个宫廷弄得乌烟瘴气,为了一己私利而陷群臣军民于不义,不仅劳民伤财,若是闹得太厉害,还有可能会动摇紫宸皇族的根基。

其实不用他这样暗示,南宫璃月和北域侯也知晓紫宸帝君的心思,只是体谅是一回事,报仇和权斗却又是另一回事……说到底,南宫璃月不是没有怨念的,他不能原谅紫宸帝君纳了那么多的后妃,却没有能力保护好他所谓的,最宠爱的妃子。

见南宫璃月紧蹙眉头,无法下定决心,北域侯不由上前两步,将折子塞回了他的手里。

纵然他不相信皇甫长安,却始终是南宫璃月的亲舅舅,不可能对外甥的“性”福生活置之不理,强行逼迫他斩断情思,棒打鸳鸯。

“舅舅不逼你,你自己看着办吧!虽然我很想替莹儿报仇,杀了那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但如果刚才那个女人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我想你母妃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和自己的亲生孩子为了她而闹得不欢而散,骨肉分离吧……”

那厢,皇甫长安甫一离开璃王府,便就操着劳碌的命,转而又快马加鞭地奔回了太子府。

一边坐在车厢里赶路,一边还不忘抚着尚且扁平的肚子遗憾地长叹,当初她为什么不再霸气狂野一点儿?找个机会趁早把太子也给采进小背篓里?

要是前些天加把劲儿把太子殿下也给染指了,哦呵呵……那她现在就不用写新的剧本了,直接把刚才在璃王府上演的那一出,重新在太子殿下面前背一遍!她就不信,要是她威胁丫说把小渊儿送去给璃王玩儿,那只大渊儿还能淡定地坐在屋子里喝茶!

只可惜,到底是慢了一步,太子殿下太有节操了一点,再加上魔王大人在一边捣乱,她硬生生地错过了极好的机会,如今肚子里揣了个球儿,教父大人又时不时出来在她面前晃悠一下……嘤嘤嘤,哪怕她吞下十个二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乱到处采草了好吗!

正惆怅了,马车就停了下来,皇甫长安掀开帘子刚准备下马车,就看到一个太监匆匆从太子府里走出来,皇甫长安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她认得那个小公公,是跟在皇后凉凉身边的贴身侍从,算得上是皇后的心腹。

他来太子府,就等于是皇后凉凉亲自过来一样,一定是在私下里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来……不仅是璃王,就连太子这厢,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她还记得早上出门之前,南宫重渊还和颜悦色地哄她,差不多已经答应她,只要璃王不动手,他就不会动手……可眼下看这架子,就算他不动手,还有皇后凉凉在一边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不行,她必须要把渊儿从那个越陷越深的大火坑里拔出来,白白给贺兰氏奴役利用了十几年,南宫重渊已经对他们够仁至义尽了好吗!

☆、110、打个架就解决了

话又说回来,这个皇后也忒丧心病狂了些,她自己被调教成家族争权夺势的傀儡也就罢了,居然还隔三差五地给南宫重渊也洗脑,甚至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南宫凝渊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加害贵妃了,她却还是狠下心利用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也许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彻底放弃了南宫凝渊那枚棋子了……想到这里,皇甫长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简直细思恐极,越想越可怕好吗!

摊上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族,哪怕是再纯善的孩子,只怕也会变成冷血凉薄的侩子手,也难怪南宫璃月会语中带刺讽地讥讽太子假仁假义笑里藏刀。

但即便如此,皇甫长安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渊儿真的已经沦为了灭绝人性夺权工具,尽管他三番四次地拒绝了她的接近,甚至从来都没有正面答应过、或者承诺过她什么……但,只要一想到渊儿有南宫凝渊那样重情重义正直坦率的一个孪生哥哥,她就有足够地理由相信他!

相信他……是可以改邪归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

嗯!就是酱紫!握了握拳头,皇甫长安坚定了目光,从马车上跨了下来。

渊儿是她的,她绝对不允许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把他榨干!要榨干……那也是她来榨干好吗!

快步走近太子府,大概是因为刚才谈了什么重要的事,原本守在书房外的侍从都被屏退到了院子外,皇甫长安走进去的时候,门口还是虚掩着的。

“吱呀”一声,皇甫长安没打招呼就推门走了进去,刹那间,便听到“哐当”一下,杯子被不小心打碎在地上的声音。

循声看去,只见南宫重渊俊美的面容上一闪而过些许的慌张,虽然很快就被温柔的笑意所掩盖,但还是被皇甫长安捕捉在了眼底,连同那纸被他迅速藏入袖子里的文书。

微挑眉梢,皇甫长安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缓步走上前取出帕子要帮南宫重渊擦拭被方才打翻的茶水溅湿的手背。

“看什么这么认真,连推门这么一点儿小动静都会被惊到?”

“没什么……”南宫重渊浅笑着抬眸,一双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的思绪,见皇甫长安走上前来,也是不动声色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帕子,脸上的神情颇为漫不经心似的,随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父皇找你说了什么?”

皇甫长安也不揭穿他,哪怕她可以趁着他不注意从他袖子里把那封文书抢过来,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要让渊儿心甘情愿地把那纸文书给她看——

采草准则第三章第九条,不得使用暴力强行逼迫!

补充准则:霸王硬上弓除外!

“也没说什么,”收回爪子,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用一种更漫不经心的口吻,从嘴皮子里缓缓吐了几个字,如实坦白,“就是陛下的身子越来越差,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驾崩了,所以想抓紧时间好好跟皇孙谈谈人生哲学,只可惜他说了半个时辰也没人理他,便放弃了……”

“……”听到这话,南宫重渊的面色蓦地一变,陡而萧肃了许多,口吻之中不无关切,却还是个孝顺的皇儿,“怎么会?父皇身上的病……你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真的起死回生?先前我不过是帮陛下清除了体内沉积已久的毒素,所以才让他的身体稍有起色,然而之前陛下服食的金丹太多了,早已五脏俱损身心俱累,说句不中听的,便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话音落下,南宫重渊的神色又黯然了几分,并没有马上接口,默了一阵,才又问了一句。

“大概……还有多少时日?”

“呵,”皇甫长安忽然挑起眉梢,于眼尾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个么,就看你听不听我的话了。”

南宫重渊抬眸看向她,原本不明白她的意思,然而一对上那两道略显轻佻的目光,便大致明白了几分,却是微抿薄唇,没有再继续追问。

见状,皇甫长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恼了。

“啪!”的一掌拍在桌面上,顿时把南宫重渊吓了一跳,连挂在一边的鹦鹉都差点惊得从鸟架上摔下来,惊魂甫定地扑腾着翅膀,仿佛感觉到了皇甫长安的怒气一般,捏着嗓子喊。

“可怕!可怕!生气!生气!不听话!不听话——”

听到鸟叫,皇甫长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伸手抬起鸟架子,端到面前用金杆子逗了逗,端的是喜怒无常。

“渊儿你看,这只鸟倒是很懂事呢,害怕就是害怕,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某些人啊……把什么都闷在心里,憋死了自己,气死了别人。”

南宫重渊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皇甫长安则继续笑眯眯地逗着鸟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和蔼,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相当恐怖,震得那倒霉的鹦鹉直愣愣地站在架子上,作呆若木鸡状!

“权力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不错,贺兰氏是你的母族,可你别忘了,你名字前的那两个字是南宫……我就想不通了,紫宸帝君是虐待你了还是怎么你了?你就不能让他老人家安心度个晚年吗?一把年纪了,还得为这个操心为那个劳心,不能坐下来抱抱孙子打打麻将,这生了一窝儿子还不如不生呢……”

看着皇甫长安撅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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