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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重生)-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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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咏“嘘”了一声,在水榭外的太湖石旁站定。

    “你要是今晚能把济宁侯留在你屋里过一夜,”他低声道,“我让人送三千两银票给你。”

    赵紫姝顿时心中砰砰乱跳。

    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

    魏廷瑜是顾玉带来的人,只怕这三千两银子他有命赚没命花!

    可如果他不答应,这他纪咏会放过他吗?

    像他这种人,有些话听见了也是一种罪。

    他骇然地望着纪咏,犹豫不决。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湖面,泛起丝丝的银光,倒映在纪咏清澈的眼眸中,让他的目光也如这月色般明亮、清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赵紫姝不由打了个寒颤。

    这样的人,难道仅仅是想让他和济宁侯睡一觉?

    他不禁推脱道只怕济宁侯不喜欢……”

    纪咏咧了嘴笑所以才值三千两银子嘛!”

    他的牙齿在月光中雪白雪白的,仿佛能噬人一般。

    赵紫姝头皮发麻,不由朝水榭里望去。

    不时候,何煜已经醉倒在了案几旁,只有魏廷瑜一个人目光呆滞地傻坐在那里嘿嘿地笑,一看就已经喝糊涂了。

    寂静无声的夜里,能听到渠水潺潺流淌的声音。

    他该办?

    这显然是针对魏廷瑜的一个阴谋。

    答应了纪咏,就得罪了顾玉。

    拒绝了纪咏,纪咏会放过他吗?

    赵紫姝踌躇不前,耳边传来纪咏的冷笑。

    还是先把眼前的局面应付了再说。

    赵紫姝把心一横,走扶起了迷迷瞪瞪的魏廷瑜……

    水榭中只剩下了纪咏和沉睡的何煜。

    纪咏四肢大开地倒在了毡毯上。

    深蓝色的天空,月明星稀。

    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等到京都传闻魏廷瑜有龙阳之好,窦昭肯定会大为恼火。

    到时候窦昭就会一脚把魏廷瑜给蹬了!

    我看你魏廷瑜还学别人喝花酒?

    想到这里,纪咏心情大好。

    一阵倦意袭来。

    忙活了大半夜,虽说把魏廷瑜给灌醉了,但他喝得也不少,又心思已了,全身松懈下来,他不禁打了个哈欠,挨着何煜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纪咏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或者心里还惦记着魏廷瑜的事成没成,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天空已经泛白,透过半掩半映的绿树,从水榭可以看见影壁。

    一群井然有序的青衣护卫簇拥着两个少年站在影壁前。

    隔得太远,纪咏看不清楚两个少年的相貌,却能感觉到他们来者不善。

    赵紫姝的管事被人粗暴地推搡到了两个少年面前,哆哆嗦嗦地跪下又被拽了起来,诚惶诚恐地领着那群人往赵紫姝居住的屋子方向去了,显然是要去找赵紫姝的麻烦。

    昨天的客人里有顾玉和汪清淮,还有魏廷瑜和何煜,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扫他们的兴?

    纪咏生出股不妙之感。

    他拍了拍何煜的脸快醒醒,“出大事了!”

    ※※※※※

    夏琏赶在宋墨之前“啪”地一下推开了赵紫姝内室的扇门。

    昏暗的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

    赵紫姝惊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他低声喝道,赤裸的身子纤细如柳、洁白如玉,带着楚楚可怜的羸弱。

    夏琏忙低下了头。

    宋墨一眼就看见了正躺在赵紫姝身边呼呼大睡的魏廷瑜。

    他脸色铁青,吩咐夏琏去打盆冷水,“把济宁侯弄醒。”

    夏琏应声而去。

    宋墨身后,闪过顾玉清丽的脸庞。

    赵紫姝骇然失色。

    顾玉的人,找来了……

    他慌乱地穿着衣裳。

    手指却僵硬发抖,不听使唤。

    夏琏已一盆冷水浇在了魏廷瑜头上。

    魏廷瑜嘟呶着翻了个身,舔了舔嘴唇,继续睡。

    手却搭在了赵紫姝的身上。

    赵紫姝想死的心都有了。

    宋墨眉眼间骤然多了些许的戾气。

    他沉声喊着夏琏再去打几盆冷水来。”

    夏琏不敢迟疑,连着朝魏廷瑜头上浇了几盆水。

    魏廷瑜“啊”地一声,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宋墨。

    “宋世子!”他茫然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道,“您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宋墨气极而笑,“我还想问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魏廷瑜下意识地朝周围瞥了一眼。

    他和那个比女子还要漂亮的赵紫姝同盖一床被子……床头还挂着条猩猩红的汗巾……

    他惊呼着掀开被子。

    看见赤身裸体……

    “这,这……这是一回事?”魏廷瑜呆若木鸡地望着宋墨,声音都变了。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对峙(求粉红票) 


    宋墨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压住了心头蹭蹭往上窜的怒火,貌似平静对魏廷瑜说了句“先穿了衣服再说”,转身离开了内室。

    魏廷瑜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慌慌张张地起身找衣服,却不知道被什么给拌了一下,骨碌碌地滚下了床。

    样子十分狼狈。

    可想到宋墨冷凛的表情,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赵紫姝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一把抓住了魏廷瑜,哆哆嗦嗦地央求道:“侯爷,我们,我们没什么的……”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魏廷瑜只觉眼前的这个伶人面目可惧,让他做呕。

    他狠狠地瞪了赵紫姝一眼,想也没想地推开赵紫姝,木然地穿上衣服,出了内室。

    宋墨端坐在中堂的太师椅上,举止悠闲地喝着茶。

    顾玉坐在他的下首,虽然端着杯茶,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宋墨,一会儿看看魏廷瑜,满脸的好奇。

    看见魏廷瑜出来,宋墨指了指顾玉对面的太师椅,淡淡地道了声“坐”。

    魏廷瑜不敢看宋墨,低着头,又羞又惭地坐了下去。

    有人给他奉了杯茶。

    汤色碧绿,清香扑鼻,是上好的碧螺春。

    魏廷瑜不由喃喃地说了声“多谢”。

    那人恭谨地应了声“不敢当”。

    魏廷瑜就听见宋墨喊那人“陈核”。道:“你去把侯爷贴身的小厮叫进来。”

    陈核微微一愣,恭声应喏,退了下去。

    魏廷瑜却是吓了一大跳。

    这种事,难道还要嚷得人人都知道不成?

    他不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更有种怕惹怒了宋墨的心虑,让他如坐针毡,忐忑不安。

    魏廷瑜的小厮很快就被叫了进来。

    宋墨吩咐陈核:“你陪着他去内室,看看侯爷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没有。”

    虽然是怕有人拿着魏廷瑜的东西作文章。

    这是在给魏廷瑜善后啊!

    顾玉挑了挑眉。

    从前,天赐哥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只会帮他和天恩收拾残局。他是死皮赖脸贴上去的,差连点命都没了,天恩是天赐哥的胞弟,这个姓魏的凭什么让天赐哥对他这么好?

    他望着魏廷瑜的目光闪过一丝寒光,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看好戏的事不己,而是渐渐变有些晦涩起来。

    魏廷瑜没有注意到顾玉的异样。

    他又惊又喜地抬头望着宋墨,喊了声“世子爷”。情不自禁地把自己放在了从属的位置,用上了敬语。

    宋墨闻言差点把茶盅给捏碎了。

    用得着这样窝窝囊囊的吗?

    不过是个伶人,就算是睡了又如何?

    收拾干净不就完了!

    这样诚惶诚恐的……

    窦昭,窦昭……怎么就摊上了个这样的人?

    他心痛难己。

    陈核和魏廷瑜的小厮拖着赵紫姝从内室走了出来。

    “世子爷,”陈核低声禀道,“没什么东西落下。”

    那小厮看这阵势,多多少少也猜出了点门道,吓得面如土色,不停地点头附和着陈核。

    赵紫姝瑟瑟发抖地跪在宋墨的面前,“咚咚咚”。不停地磕着头。

    他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要把责任推到纪咏身上了。

    保持沉默,这件事也许会被当成风花雪月就此揭过,他还有条活命。

    供出了纪咏,就演变成了阴谋和陷害。

    不要说眼前这个他虽然不认识,却举手投足间气势逼人,明显维护着济宁侯的少年不会饶他。就是纪咏,也一样不会放过他。

    像他这种人,有时候知道也是错!

    宋墨却是看也没看赵紫姝一眼,站起身来,轻描淡写地对魏廷瑜道:“走吧!”

    屋里的人都有些惊讶。

    事情就这样完了?

    没有责怪?

    没有质问?

    没有雷霆万钧?

    就这样走了?

    魏廷瑜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宋墨已起身朝外走。

    顾玉目不斜视地紧跟在宋墨的身后。

    魏廷瑜莫名地就松了一口气。急急跟着出了厅堂。

    赵紫姝全身发软地瘫在地上。

    他宁愿那个少年打他一顿,踢他一脚,至少脾气发了出来,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等候他的又将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赵紫姝心中一动。

    延安侯世子爷汪清淮昨天不是歇在了他这里吗?

    既然那少年是顾玉领来的,汪清淮就是不认识也能通过顾玉答上话吧?

    如今之计,只有求汪清淮出面了。

    他等宋墨等人出了厅堂,忙扶着太师椅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从后门去了汪清淮落脚的院子。

    走出厅堂的宋墨却脚步一顿。

    葳蕤葱郁的大槐树下,站着两个少年。

    其中一个衣饰华贵,精神萎靡地揉着太阳穴。另一个虽然蓬着头发,衣服凌乱,面色因宿醉而显得有些苍白,却身姿挺拔,一双眸子炯然有神,散发着自信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更不不敢小瞧。

    宋墨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至极的针芒。

    那个身姿挺拔的少年,应该就是纪见明了!

    只有他,才有这样的风度气质。

    纪咏却在心里冷哼。

    宋墨,英国公府世子。

    杀人不眨眼、凶残暴眶的勋贵子弟!

    就算如此又怎样?

    敢来坏他的事,一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直视着宋墨的眼睛。

    宋墨负手而立。

    一个站在树下。一个站在台阶上,静峙不动。

    天空已经变成了浅紫色。

    大槐树上传来小鸟欢快的唧唧声。

    台阶旁的小草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空气中飘浮着的草木清香,让这仲夏的早上显得格外的清新、宁静。

    跟随在顾玉身后魏廷瑜没有想到顾玉会突然停下脚步,他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了顾玉的身上。

    “出了什么事?”他困惑地抬头,看见了树下的纪咏和张大了嘴巴的何煜。也打破了庭院的静谧。

    纪咏听着扑哧一声笑,道:“英国公世子爷这天还没有亮就跑来把济宁侯从赵紫姝的床上拽了起来……难道是来捉奸的?”

    一双眼睛却全无笑意

    宋墨指尖微寒。

    算计魏廷瑜的,果然是纪见明!

    他凝视着纪咏,嘴角泛起一个冷冷的笑意:“听说探花郎和济宁侯是郎舅,没想到章台走马也会带上济宁侯。探花郎真是好兴致啊!”

    宋墨这是在讽刺自己没有兄长之尊吗?

    纪咏嘴角微撇,流露出几分玩味,转身摘了几片嫩叶,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面在心里腹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原先只是准备让赵紫姝给魏廷瑜安个断袖分桃之名,你既然不知死活地凑了上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地把你给拉进来。让你们来个‘千佛寺里会伶人,争风吃醋为济宁’好了!

    一面道:“怎么比得上英国公世子爷对济宁侯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只是不知道赵紫姝现在怎样了?可别让济宁侯恨水东逝,抱恨终身才好!”

    “是吗?”宋墨微笑,遥望着何煜,温声问道,“何公子,你看见什么了?”

    何煜的脸色刹时变得有些难看。

    不论是亲疏还是远近,他都应该毫不犹豫地站在纪咏这边才是。

    可纪咏做的这件事……栽赃陷害不说,还把宋墨给拉了进来。

    宋墨是什么人?

    脾气来了。连自家护院都杀,而且杀完之后还整整齐齐地将尸体码放在院子中央,连他父亲无可奈何,皇上问起,还得包庇隐瞒……为了出口气,把宋墨这样的人拖下水,值得吗?而且。他隐约觉得纪咏的行为有些过分,好像不仅仅是为了出口气这么简单。

    何煜犹豫了有片刻。

    顾玉却唇边露出若有若无的讥讽,高声道:“听说纪大人介绍南风馆的相好给自己的妹夫,不知道翰林院的那些每天只知道之乎者也老儒们知道了会怎么想?”

    纪咏望着顾玉,不屑地道:“那也得看是谁说的这话。”

    嘲讽顾玉没有资格。

    顾玉气得额头冒青筋。却也知道这种场合不是打人就能解决问题的。

    他的手紧捏成拳又松开,松开又捏成了拳,如此几次,才觉得心气顺畅了些,笑道:“纪大人言之有理,这话的确要看是谁说的。如果是别人,那些大人们自然不相,可如果是我……”他咧了嘴笑道,“我姨母前两天还跟我说,让我以后少和那些只知道吃喝嫖赌的膏梁子弟往来。说起来,我和纪大人一起在醉仙楼里喝酒,又一起到千佛寺里听曲……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吧?”

    纪咏望了望天,无限鄙夷。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含笑的宋墨。

    他心中凛然。

    自己怎么把这个正主子忘了,却和顾玉斗起嘴来?

    那顾玉不过是宋墨身边的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自己和他一般见识,胜之不武。

    他微眯了眼睛。

    有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众人的目光循声望去。

    汪清淮带着两个小厮神色匆忙地走了过来。

    “世子,”他先朝着宋墨拱了拱手,又给纪咏行了一礼,“纪大人,”然后道,“全是场误会。赵紫姝不过是见廷瑜醉了,怕他着凉,所以扶廷瑜歇在了自己屋里,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这是场误会!”

    纪咏冷笑。

    宋墨已笑向汪清淮还礼,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我邀了济宁侯到宣武门外的护城河边遛马,谁知道他却失了约……这才找来的。”

    汪清淮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天,笑道:“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世子此时赶去宣武门还来得及。”

    “借世子吉言。”宋墨和汪清淮寒暄两句,和顾玉带着魏廷瑜扬长而去。

    事后汪清淮贴身的随从问他:“您就不怕得罪了纪大人吗?”

    汪清淮苦笑:“得罪了纪大人,我不过是多陪些笑脸。可要是让宋墨记恨上了,谁知道他会怎么对付延安侯府。”

    ※
第一百八十章中伤


    宋墨的凶名让何煜和汪清淮都有所顾忌。

    他慢慢地走出千佛寺胡同,和魏廷瑜在千佛寺门前辞别。

    魏廷瑜已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十分感激宋墨,也非常地沮丧,问宋墨“纪见明,他为要这么做?”

    夫妻本是一体。纪咏是窦昭的表兄,败坏了他的名声,于窦昭有好处?于窦家有好处?于纪咏又有好处?

    这其中可让人思量的太多了。

    魏廷瑜只是对人对事没有太多的想法而已,却并不傻。

    宋墨沉默半晌,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语气十分的怅然。

    魏廷瑜眼神一黯。

    连宋墨都不知道的事……该怎么办?

    他不由抓了抓头。

    如果纪咏把这件事传了出去,母亲听了,只怕会被他气死。

    还有魏廷珍……最痛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心急如焚,很想快点见到魏廷珍,让帮他拿个主意。

    魏廷瑜看着宋墨和顾玉的马车消失在人群中,立刻坐车去了景国公府。

    魏廷珍不在家。

    她去了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里人头攒动,除了来听宣讲的信众,还有提着篮子卖香烛、吃食的小贩。

    魏廷珍有护卫开道,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轩敞的偏殿已经坐了七、八成人,多是珠环翠绕的贵妇。

    她的姑子——景国公府的大姑奶奶张氏在前排占了个位置,贴身的丫鬟正站在旁边东张西望。看见魏廷珍进来,她低头和张氏说了几句话,张氏站起来和魏廷珍点了点头,差了丫鬟请魏廷珍坐。

    魏廷珍点头,并不急着坐,而是一面和相熟的妇人打着招呼,一面打量着偏殿里的妇人。

    不一会,她就看到了在偏殿南边正和个妇人寒暄的王映雪。

    魏廷珍松了口气,这才随着丫鬟去了张氏那里。

    “嫂嫂这个时候才来?”张氏笑道,“刚才遇到了长兴侯府的太夫人,要不是云阳伯把她请了,这个位置就保不住了。”

    长兴侯府的太夫人今年刚刚四十出头,年纪并不大,不过是因为丈夫死得早,长子承爵之后长袖善舞,颇得圣心,又有个尚了公主的儿子,京都的簪缨之家提起来都颇为看重罢了。

    魏廷珍笑着道了谢,和姑子说起长兴侯府的家事来,“他们家的十六也到了说人家的时候吧?”

    张氏抿了嘴笑,然后朝着四周瞅了瞅,见没人注意到她们两人,这才和魏廷珍耳语英国公想和他们家联姻……”

    魏廷珍虽然有些意外,又觉得两家门当户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又因为魏廷瑜得了宋墨的抬举参与了运河的疏浚,她觉得也和英国公府关系非浅,自然很关心英国公府的事,“英国公府世子还没有除服吧?这个时候说亲是不是早了点?而且十六好像比英国公府的世子大……”

    “你想到哪里去了?”张氏低声笑道,“是英国公想娶石家十六!”

    魏廷珍吓了一大跳,道“这么说来,他们两家要联姻了?”

    英国公虽说比**很多,却是正正经经的国公爷,又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倒也不失为良配。

    “可能?”张氏悄声道,“英国公世子,那是人?杀了人眼都不眨一下!石家把闺女嫁了,生了女儿没依靠,生了儿子只怕还得看英国公世子高兴不高兴。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得罪了英国公世子,石家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十六是长兴侯太夫人的嫡亲女,也舍不得女儿去受这份罪啊!石家婉言谢绝了英国公。所以长兴侯太夫人愁得不得了,把女儿高嫁,有几家能比英国公府、长兴侯府更显赫的?把女儿低嫁,有了英国公求亲这桩事,嫁给谁家好?听云阳伯的口气,石家原是想把闺女嫁给英国公世子的。这可真是阴差阳错……”

    魏廷珍想到了魏廷瑜。

    如果不是和窦家有了婚约,魏家就未必没有这个机会和石家联姻!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务之急是解除魏窦两家的婚约,只要婚约解除了,什么样的名门闺秀娶不了?

    魏廷瑜有些心不在焉地和张氏说着家长里短。

    偏殿响起几声清越的钟磬之声。

    大家都安静下来。

    身披大红袈裟的大相国寺主持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

    “多谢诸位施主来大相国寺听讲佛法。”几句开场白说完,大相国寺的主持开始绘声绘色地向众人讲起佛经里那些与人为善的故事。

    大家听得十分认真。

    半个时辰之后,第一场佛法讲完了。

    主持像往年那样坐下来喝茶。

    有妇人围上去和主持说话,也有人趁着这机会去上茅房或是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魏廷珍远远地和坐在偏殿南边的王映雪打着招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了亲家太太!”

    偏殿里就有妇人支了耳朵听。

    王映雪点了点头,然后望了望身边一个穿着打扮颇为朴实、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笑道“我陪了母亲听佛法。”

    果然请了王许氏出面!

    魏廷珍心中大定,笑盈盈地给王许氏问安。

    王许氏呵呵地笑,颇有长辈架势地拉着魏廷珍的手说了几句话,又叮嘱魏廷珍有空常去家里坐。

    王映雪又把身边的另一个妇人引荐给魏廷珍“这是我们府上的五太太。”

    窦世枢的太太樊氏?

    魏廷珍定睛一看,原来就是刚才和王映雪说话的妇人。

    她止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

    这个王氏,还真会办事!

    虽然没能让樊氏帮着来唱这出双簧,但能把樊氏牵扯进来,也算是个有手段的了。

    难怪她能被扶正了。

    魏廷珍忙笑着给樊氏行礼。

    这副认亲的场景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正是魏廷珍要的,她的笑容更盛。

    樊氏矜持地还礼,热情又不失大方地和魏廷珍打招呼,介绍身边的人给她认识,“这位是内阁首辅梁大人家的太太,这位是吏部侍郎林大人家的太太,这位是刑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太太……”

    首阁首辅?

    那就梁继芳的妻子啰!

    没想到梁都这么给樊氏面子,也热忱地和她见礼。

    魏廷珍不由在心里感慨,像樊氏这样来往的都是些达官显贵的主妇,这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作派啊!

    如果窦昭是窦世枢的女儿就好了。

    她笑吟吟和那些妇人们说了几句话,就照着原来和王映雪商量的,渐渐和王许氏聊了起来,“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大相国寺?前几天去亲家太太府上拜访,说您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推荐个御医?”

    “多谢亲家姑奶奶关心,不过是年纪大了,天气热,一些老毛病,不足挂齿。”王许氏谦虚了几句,然后叹气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大相国寺,除了听佛法,还请主持给我的一个老物件开开光。”

    大家听着都有些好奇。

    王许氏就看了神色间有些不自在的女儿一眼,低声道映雪年纪不小了,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我前些日子拿着她父亲的名帖,请了龙虎山的真人帮她算了一卦。龙虎山的真人说,是因为家中有人八字和她相克的缘故,等那人嫁了就好了,还写了个秘方给映雪。可我还是不放心,就想请大相国寺的主持再为映雪加持,这样,肯定更加有把握了。”

    窦五太太樊氏听着脸色微变。

    窦家即将出嫁的姑娘,只有窦昭。

    王氏母女是什么意思?

    她心中生警觉,忙笑对王许氏道:“您难得出趟门,又逢着大相国寺的法会,如果能请动了主持帮着开光,最吉利不过了。趁着主持大师正歇着,不如我陪您一起去问问吧?”说着,眼睛闪着寒光瞥了王映雪一眼,警告的意味浓厚,又起身要搀扶王许氏往主持身边凑。

    王许氏却摆了摆手,谢绝了樊氏的好意我已经和主持大师约好了。”

    他们身边的几位妇人一听,纷纷向王许氏询问生男育女的秘方之事,把樊氏丢在了一旁。

    樊氏急得心头火直冒。

    王映雪仿佛没有看见樊氏的告诫般,红着脸喊了声“娘”, 满脸歉意地对林太太等人笑了笑,道我母亲也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我这把年纪,还谈生儿育女!把长女好生生嫁了,再给次女找个好人家,也就心满意足了。”旋即嗔怪般地推搡了母亲一下,低声道,“这件事您别插手好不好?”

    王许氏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不悦道“难道那龙虎山的真人说的没有道理?她出生没两年就克死了的生母,接着祖父也去了。刚刚定亲,公公就突然暴病而亡。你和姑爷是因为寓居京都,离得远,这才保住了性命……”

    坐在王许氏身边始终没有出声的一位妇人听着就“咦”了一声,“道难道是府上的四小姐不成?我要是没记错,你们家四小姐两岁的时候生母病逝,九岁的时候祖父去世了,”说着,望向了魏廷珍,“和四小姐定亲的是的胞弟吧?”

    樊氏差点昏倒。定睛一看,认出那妇人是兵部武选司郎中郑安的太太,素来和王家交好,哪里还不明白那郑太太是受了王家所托,有意和王映雪一唱一和。

    ※
第一百八十一章变卦(求粉红票)


    樊氏没等魏廷珍开口,已上前一步,站在了魏廷珍的前面,冷冷地对郑太太道:“不知道郑太太何出此言?郑太太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府上的老太爷,晚年的时候喜欢上了《周易》,家里只有要小子姑娘出世,就要算一卦,还曾经有龙虎山的真人前来拜访,因而我们家几位老爷也都得了这个喜好,喜欢研究《周易》 。  。 特别七老爷,进宫给皇上讲过《周易》,趋凶避邪,最为拿手若四小姐真如郑太太所言,怎么我们七老爷却从来不曾提及?”

    她说着,转身瞥了眼魏廷珍,“我们家四小姐和济宁侯的亲事是从小订下来的,三年前正式交换了庚贴老济宁侯为显郑重,还曾请了钦天监的监正亲自为我们家四小姐和济宁侯合八字,当时钦天监的监正说是‘天作之合’,为此老济宁侯高兴之余送了钦天监的临正一块寿山石这件事,窦魏两家的人都知道,郑太太怎么把老济宁侯的病逝扯到我们家四小姐的身上?”

    又道,“生死病死,人之常情,郑太太和我们家并不常走动,郑太太把这些事都扯到了我们四小姐的身上,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又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这些传言?”眼睛却盯着王许氏,“同是女子,你年纪比我们家四小姐长,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话对我们家四小姐的伤害?”

    樊氏与郑太太针锋相对,指桑骂槐,语言犀利,毫不留情,在场的没有一个不明白她话中之意,不由得沉默下来,或朝王许氏望去,或朝郑太太王映雪望去,更多的,却把目光投向了魏廷珍,想知道她会怎么说——魏廷珍是魏廷瑜的胞姐,有时候她的态度,就代表了田氏的态度,从而影响到济宁侯的态度。

    就连刚才回避此事的王太太,也不禁屏气凝神,竖起了耳朵。

    魏廷珍心中一阵得意。

    这正是她想要的。

    窦昭是否克亲人,并不重要只要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她就可以因势利导,让局面变得对魏家更有利。

    “这……”魏廷珍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有时候,不好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有人惋惜摇头,有人若有所思,还有人露出看戏不怕台高的幸灾乐祸。

    魏廷珍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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