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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凰图天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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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同下人一般任人欺凌,越娘,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越娘退后一步不看她,“奴婢不知。”

    顾云曦嘴角勾起,眸光瞬时变得苍凉悠远,她转过身去,凉薄的气息瞬时沾染了全身,“越娘,这相府除了娘亲我就只信你,娘亲这么多年不说我相信她有苦衷我也不愿惹她伤心,可是,越娘,现在连你也这般防着我了吗?”

    越娘嘴角微动,眸子里似有挣扎,顾云曦单薄的背影映在她眼里竟是那般的凄楚,她似是横了横心,终于道出几句话来,“小姐,老奴只知道当年你入府的时候已经快一岁了,洛夫人抱着你进的府,之后老爷便宣布了你的身份,至于洛夫人,到现在为止老爷也没有给她个名份,这么多年,老爷更从未在夫人这里留宿过。”

    如同满是迷雾的天空被一把无形之手拨开了一份,顾云曦嘴角微抿,似是在仔细琢磨越娘的话,片刻,她低低一笑,“多谢越娘,时辰已晚,回去歇着吧。”

    越娘一叹转身回屋,顾云曦却是立在庭中久久未动,乍起的寒风将命运的尘埃吹散,掩埋多年的往事便露了出来,顾云曦看着茫茫寒夜,如墨的虚空之中似乎隐藏了太多的未知,而那一切,她都不得不去探寻。

    天下第一楼到底是不是天下第一顾云曦不知道,顾云曦只知道这座酒楼名气十分的大,是京中文人雅士以及皇亲贵戚常常去的地方,今日,顾云曦也是头一遭来了此处。

    楼外是来往如织的皇城大道,进了楼里却是自成风雅的清静惬意,顾云曦一身雪白的狐裘大氅,面上未施脂粉,如瀑的墨发只简单的挽了个髻,亭亭玉立的进得门来,瞬时便引得四方目光。

    一楼的大厅是寻常客人来吃饭的,大都用帘子隔成了小间,四周的布置是檀香木的朱红梁柱,多用名家山水画、青白花陶瓷做点缀,清爽之中不失贵气,确实是个好来处。

    楼里的小二是个灵性的,见有贵客上门当即快步走了上来,“给小姐请安嘞,小姐您想要什么样的雅间?”

    顾云曦浑身上下虽然没什么饰物,只是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她身上的狐裘不是凡物,小二当即便只问雅间,顾云曦微微沉吟,“你们最贵的是拿一间?”

    小二眉头一挑,“最贵的是天字一号间,一个时辰一百两,点了菜品另算。”

    顾云曦点点头,“那地字一号呢?”

    小二一弓腰,“抱歉啊小姐,地字一号房本店不对外开放的。”

    “为何?”

    小二有些犹豫,“小姐有所不知,那房子的朝向不好,一般只有我们主子来的时候才用用。”

    顾云曦摇摇头,“这个不妨事,我给你两百两,我要地字一号房。”

    小二眸光一亮,闻言却依旧犹豫不决,“那小姐您等等,我得我问问我们掌柜的,那间房小人做不了主。”

    顾云曦点点头,看着那小二直奔着柜房而去,她转头看看外间的天色,面上没几分表情,不过片刻,小二便出了门来,“小姐,我们掌柜的说地字一号房您能用,价钱嘛我们的掌柜说您是第一个要地字一号房的,这一次我们就不收钱了。”

    顾云曦眉头一挑,“你们掌柜的是——”

    小二往柜房里看一眼,“我们掌柜的是十五先生,现在正在和账房的算账,来,我给您带路,这就上去。”

    顾云曦想想对这个人倒没什么印象,只看越娘一眼意思是钱银照给,这天下第一楼一共四层,顾云曦刚从大厅上到二楼便听到了一阵激昂愤慨之声。

    “忠武轻文的下场就是如此,一个君主若不能听取天下万千士子之言,如何能开言纳谏,那成扬帝便是输在此处,使得何、钟两位本可为相之臣对当时政治失去信心,最终转投燕国,燕主英明,将两位大家奉为上宾,在两位臣子的辅佐之下才有了今日的大燕之尊……”

    顾云曦目之所及二楼的临街的大间之内,一个白衣长衫的男子正在斗志激烈的做着讲说,在他身前是一群衣着普通少年,顾云曦挑眉,“这是——”

    小二闻言一笑,“小姐不知吧,这位是楚国来的舒无言,可是个几国有名的大学问家呢,年纪轻轻的可真厉害。”

    顾云曦眸中一亮,难怪她觉得那侧影十分的熟悉,怪道是他!

    舒无言鄙视是作为楚国使者来的,没想到楚国的贡品队伍都已经回大楚了他还留在京中,一股子疑问升起,免不得多看了两眼。

    小二一旁见此又接着道,“这个舒无言本来应该和楚国的使者们回大楚的,可是传言他是我燕地大家魏贺的崇拜者,非要留在京中见一面那魏贺才肯作罢,可是魏贺嫌他是楚国人每每拒绝他的请求,一来二去,这舒无言只怕是士子之心又起,竟在我们楼里同燕京的文人墨客交往起来。”

    这文人墨客自然不会是眼前的少年们,顾云曦点点头转绕扶手上三楼,那魏贺现如今乃是翰林院大学士,曾因为自己的政治意见被烈帝批驳而说了抨击时下的话,曾被三贬三抬,现在舒无言乃是楚国人,魏贺这般文人大家最重清名,自然不会见他。

    而同魏贺一样,京中的其他才子看到魏贺都是如此,自然更不敢同这个舒无言有深交,一来二去他也只能跟一群认识简单的少年讲学了。

    对于这般求是若渴之人顾云曦也只是一笑而过,这地字一号房在这天下第一楼的四楼,等她走上四楼的时候门已经是打开的,顾云曦一皱眉,“怎么,这里有客人?”

    小二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怕是他们打扫了忘了关门,小姐请进吧,您要什么东西随时喊我。”

    顾云曦挥挥手,今日的她可没心情吃东西。

    进屋之后顾云曦才开始打量着房间,可是她的目光没有看向别处,而是直直的落在了床边的一个物件上。

    那是一盆兰花,幽幽的绽放在窗口,蓝黄的花瓣上有墨色的脉络,顾云曦眉头一皱,竟是墨兰!

    “小姐,这是上好的碧螺春一壶,您慢用。”

    顾云曦点点头,忽然看着那兰花道,“这里的兰花是——”

    小二一笑,“那是墨兰,我们掌柜的喜欢侍弄花草,这店里的花草摆设经常都是他亲自侍弄的。”

    顾云曦点点头,心中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小二关上门离去,越娘为顾云曦倒满一杯茶递到她手中,一边喃喃道,“小二说着房子朝向不好,也不知——”

    顾云曦坐在屋中塌几旁侧,见着越娘往窗口走去,眉头免不得微皱,果不其然,越娘刚走到窗口便是“啊”的一声惊呼!

    越娘转过身来看着顾云曦,“小姐,这——”

    顾云曦轻抿一口手中的茶汤,只觉得这茶实在是馥郁回甘十分好喝,又禁不住的再小抿了一口,“你不必惊讶,我要的就是这个房子这个朝向。”

    越娘还是不解,“小姐,您为何要对着那京城断魂台啊!”

    越娘说的不错,这四层高的窗户看出去,正是京中的一处特殊所在,断魂台!这断魂台说白了就是刑部或者京兆衙门平时行刑的地方儿,而近日,正是孙瑜小孙子孙卓的行刑之日!

    顾云曦要看的,就是这场戏!

    再不管越娘的惊疑之色,顾云曦看看时辰,似乎快差不多了,也正是在此时,在长街尽头正有一队刑部的人马走了过来,百姓们围观道旁,只要是知道内情的莫不是对那车上被黑布罩着头的人指指点点。

    “小姐,那是——”

    “那是国丈家里的小公子,因为杀了工部尚书公子今日被判斩刑。”

    越娘自然是知道国丈孙瑜,闻言眉头一深,顾云曦一手端着茶盏一个人凌风立在床边,直直看着刑部的押运犯人的车队穿越长街,直直的走向了那断魂台。

    在哪里早有刑部的行刑官等在那里,往日行刑之时不曾有过忐忑不安的江九成今日里十分紧张,只因为今日里要被斩的不是别人,正是国丈家的孙公子,如果在监斩的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这个刑部小官想来也不必做了。

    看着车队平平安安到了现场,江九成面色一松,看着犯人被下属们从囚车里压了下来他更是心中大石落了地,犯人孙卓被押上刑台,一个侩子手已经做好了准备,江九成朝身边的小吏挥挥手,小吏当即将孙卓的罪状念了出来。

    待念完冗长的刑部定案时辰已经差不多,他从近前的令牌之中拿出一支,朝着刑台之上掷去。

    “时辰已到,行刑!”

    话音一落,侩子手当即将孙卓的头套解了下来,经过多日的牢狱看管,此时的孙卓再也不是此前那个风流意气的贵公子了,他的头发稻草一般的龙拉在头上,整个人佝偻着背脊,面上更是团团的脏污,根本辨不清样貌,唯有那身形,倒是和本来差不多。

    侩子手冷漠的目光从孙卓微垂着的头颈上掠过,心一横,泛着冷光的大刀便被举了起来!

    阳光之下,大刀渐渐地聚过了孙卓的头顶,眼看着大刀就要落下,一直静默无言的“孙卓”却是忽然抬起了头,他眸光切切的看着台上的江九成,“大人!大人!不要杀我,我不是孙卓,我不要替他死!”

    此话一出,坐在台上准备收工的江九成呼吸一卡,他猛然起身,“慢着!”

    待挥手制止了侩子手,他眸光森森的看向“孙卓”,“你刚才说什么?”

    刑台上的凡人不停地摇着头,声音几欲嘶哑,“大人,我不是孙卓,是他们逼我,大人不要杀我!”

    这一下江九成听清了,不知江九成听清了,就连在周围围观的京都百姓们都听清了,瞬时间议论四起——

    “泱泱大燕,竟然有此等道理!刑部刑律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如若无物!”

    “国丈孙瑜有权有势,竟然能找个人替代自己的孙子去死,刑部恐怕也是串通一气的。”

    “那有什么办法,孙瑜是谁,皇上拿他都没办法,我看他的孙子恐怕早就跑了。”

    “抓回孙卓,以正法典!”

    “抓回孙卓,以正法典!”

    看着下面的百姓们气势汹汹,江九成一时间也乱了套,他看看刑台上的人,再看看举着刀不知应不应该落下来的侩子手,十分愤愤的挥了挥手,“把犯人押回去!”

    周围声势又起,江九成自己也知道现在不仅是犯人押回去就能解决的事了,犯人竟然无声无息的被替换掉了,如果不是这个人临阵退缩,只怕无人知道还有这个茬儿在里面,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谁换走了孙卓!

    江九成心中纠结欲死,这个问题拿出去问京城之中的三岁小孩他可能都会回答出来,可是他江九成——

    那可是国丈!

    难道真要他上书说犯人被换了,然后将矛头直指国丈?

    江九成怔愣在了当下,旁里的小吏扯扯他的袖子,江九成心有不耐直接挥开,那小吏再扯扯他的袖子,他怒火冒起,“做什么,先将犯人押回去!”

    小吏眸光一变,弱弱的指了指不远处,“大人,那边,那边好像是德王殿下来了。”

    江九成顺着小吏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沉暗无比的眸子霍然间大亮,不远处的公孙墨正御马而来,一身月白披风丰神俊朗,江九成撂下众人大步跑过去,“王爷,求王爷救下官一命啊!”

    远远地看着犯人完好如初的被押上了囚车,而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顾云曦勾起的嘴角缓缓一沉,她将杯中茶汤喝尽,再看一眼房中墨兰直直的走出了房门,一来一去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下楼的时候舒无言已经停止了讲学,刚才围在他周围的少年们也已经散去,他正独自一人站在临街的楼前,不知道在看什么,许是顾云曦下楼的脚步声惊动了他,顾云曦刚走到二楼的时候他转过了身。

    前次的时候顾云曦直觉的舒无言长相极为普通,可是今日正面乍看之下竟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人物,她只当他不认识自己,没做什么反应直接向楼下而去,然而步子还未迈出去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

    “竟是顾二姑娘!”

    这个叫法顾云曦第一次听见,可是她还是能判断出此人是在叫自己,她转过身来,轻轻行的一礼,“舒大家有礼了。”

    顾云曦有些惊讶,他们唯一一次见面不过就是在当日的来使夜宴之上,彼时她坐在公孙墨身后,全场没有说一句话,而这舒无言竟然记住了她。

    舒无言朝着她走过来,顾云曦这才细看这个男子,除了俊秀好看之外,顾云曦只觉得他的眸子是在温润沁透,眸光淡淡的看着她,让她感觉十分自在。

    “舒某几日前听到一位朋友说起姑娘,说姑娘在燕国大猎之中获得不菲成绩,现在已经是大燕的三品武将,统领大内禁军,舒某当时一听便对二姑娘心生敬意,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一定要和你畅谈一番。”

    顾云曦有些意外,想不到他的朋友还会对他说这些,她自然不会去问他的朋友是谁,因为她不打算和这个楚国大学问家多说。

    她微微一笑,“舒大家谬赞了,想来是你的朋友不知内情,能拿到雪莲花全靠云曦的朋友相助,我自己实在担不得多少荣耀,能与舒大家这般的学问大成者畅谈本是妙事,只可惜我一位朋友与云曦有约在先,云曦这般要赶不及了。”

    舒无言眸光温润,“不知是哪位有幸之人能与姑娘相约,无言真是叹惋。”

    顾云曦在他的眸光注视之下倒不觉得他这一句多余,她眸光一转,“是一位叫‘楚衣’的朋友,实在抱歉,云曦这就先告辞了。”

    舒无言点点头,“既然如此,只盼下回有机会再见姑娘。”

    顾云曦点点头转身离去,越娘跟在她身后满眼都是笑意,舒无言看着离去的顾云曦背影眉头一皱,“楚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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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上码着码着眼睛就扛不住了,只好今天继续码字,码完又改现在才传哈,我1。5的视力现在貌似越来越弱了~真心去做个眼保健操去~151看书网

067梅园之行,风雨前夕

    东宫夜宴上的风波到底还是没能平息的下去,据说烈帝在勤政殿因为此事雷霆大怒,加上皇后的阻拦,实在难以承认婠婠,然而太子妃果然如她所言挺身相护太子和婠婠,这一下烈帝和皇后倒是哑口无言,一来二去的也算是接纳了婠婠,不过名份的问题确实要等到婠婠生下孩子之后才能给的。151kan。

    太子公孙长卿最终被烈帝下令禁足东宫,不过此时的他心愿得成,这禁足在他眼里倒也不算什么,然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国丈孙瑜那里出了大乱子。

    刑部一众官员一同弹劾孙瑜罔顾律法私下安排人替换孙卓出狱,找了另外的人代替其受刑,这般替换死囚在大燕可是大罪,在朝堂之上,刑部尚书于永将所有的正剧一条条的摆了出来,任凭一众朝臣力保国丈,烈帝也不得不下令将其入狱了。

    就在刑部上表弹劾孙瑜的同时,在燕京城以南去往郯城的官道上,一辆极为不起眼的小马车被一群身着黑衣的德王府侍卫拦截了下来,车里面坐着的正是被替换出来准备远离京都的孙卓。

    彼时的孙瑜正在家中养病,传闻前去传旨拿人的到了国丈府之时这孙瑜一身白色长袍正等着,似乎从断魂台死囚行刑之前反悔暴露身份的时候孙瑜就知道了自己有这么一天,孙瑜也不亏是久经风雨的老人了,面对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倒是面不改色的,然而就在他受押一路走到刑部大牢门口之时却是再也从容不起来了。

    只因为在他的意识之中本以为早已走远再也不会回来的人竟然就满脸泪痕的站在他身前,公孙墨看孙瑜一眼,“国丈大人一定想不到,令孙舍不得你又回来了。”

    孙瑜眸光深沉的看一眼孙卓,后者是无声流着眼泪看着年老发白的老者,张口喊出一声:“爷爷——”

    公孙墨挥挥手,两方人马带着孙瑜和孙卓向着不同的通道走去,在那黑暗的看不到头的过道里,是令人作呕的腐臭之味,有森凉的冷风从那过道之中穿堂而出,公孙墨只听得一阵沉重的铁链落锁声,抿紧的嘴角微微的扬了一扬。

    国丈孙瑜入狱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得朝野震荡,孙瑜在朝中高位多年,手下早有一匹有权有势的门生在,眼看着自己的靠山遇到麻烦了,当即十分着急,这些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想来想去现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一个人——皇后孙婉。

    此时的钟粹宫中一片檀香袅袅,孙婉一脸沉色,看着近前的人眉头一紧,“怎么样?皇上可有半点的松口?”

    张嬷嬷摇摇头,“老奴刚才去问了福安了,福安什么都不肯说,只对着我不停地摇头,看样子这一次皇上是铁了心了,底下群臣上表的折子皇上看都不看就给送回去了,只怕是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了。”

    孙婉面色深沉,金镶玉的指甲狠狠地扣到了桌沿上,“都是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惹出来的,孙卓也太不成事。”

    张嬷嬷看孙婉一眼,“娘娘,之前国丈来找您让您给孙小少爷求个情您没有答应,现如今这样您打算怎么办?不能真看着国丈大人就这么倒了,要是这样太子殿下怎么办?”

    孙婉低眸看张嬷嬷一眼,“为孙卓求情?皇上早就看孙家权大势大的不顺眼了,偏生父亲手底下的人不知收敛,闹出了事来便来找本宫,岂不知本宫若是撞到了皇上的气头上直接影响的是我的长卿。”

    说到太子孙婉额上的褶子更深一层,她起身在大殿之内不停地来回踱着步子,此刻忽然起身,“本宫要去一趟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并没有在宫中,皇后换了身便衣直直的出了宫门,一路直往刑部而去,到了刑部大门门口便见到一人立于白瓦灰墙之前,好似在等着她一般,却是刑部尚书——于永。

    “于永给皇后娘娘请安。”

    孙婉眉头一挑,“看样子于大人是知道本宫要来专门在这里等着本宫呢。”

    于永面色如常拱拱手,“国丈大人是娘娘您的生父,不管怎么说娘娘您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于永害怕下面的人接待您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这边亲自在这里等您了,娘娘,下官现在陪您进去吗?”

    孙婉眉眼微动,眸光深深的落在了于永的身上,“听闻于大人寒门出身,自出仕以来一路直升至刑部尚书一职,现在朝堂之上表面上看器风平浪静,然而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相信你我都明白,本宫想知道,在于大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于永嘴角一抿,“皇后娘娘多虑了,于永身后没有什么人,于永更不知道现如今的朝堂之上都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于永只是一心向着皇上效力而已。”微微一顿,于永颇为感叹,“国丈大人此番关心则乱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依下臣看,娘娘得好生劝劝国丈大人,这事情引起的震动不小,拖的越久皇上对他的耐心越是小。”

    孙婉点点头,打眼在这深沉阴暗的地儿一扫,“进去吧。”

    于永亲自领了孙婉进去,孙瑜关在走廊最尽头的一间暗室里,孙婉一路上看着走道两边是不是出没的蟑螂老鼠眉头微皱,“听说每年户部都会给刑部拨钱,这里的环境却怎么还是如此之差。”

    于永嘴角一勾,“娘娘有所不知,户部尚书乃是国丈大人的门生,每年给刑部拨的钱还不到给国丈大人送礼的一半,相信国丈大人府中最差的茅厕都比刑部好吧。”

    孙婉气息一滞,而身后的于永有什么说什么竟然也不怕她,她见孙瑜心急,自然不与于永多说,当她一身华服走到那间窗门窄逼的牢室只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衣衫褴褛的老人之时,在后宫沉浮多年的孙婉心头一酸,在她心中微黯高大城府至深的父亲竟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她微微定定神,一时间竟有些不忍。

    牢里虽然环境不好,但是看得出来,孙瑜的这间却是派人打扫过的,此刻的他正靠在一床灰败的棉絮上,本事在闭目小憩,听到声音睁开眼一看竟是孙婉,平静的眸子当即深了一深。

    “于大人可否让我父女二人单独谈谈?”

    于永闻言打开牢门再拜一拜便退了下去,孙婉抬步走进去,深深叫出一句这么多年都没有喊过的称呼,“父亲。”

    孙瑜冷淡的面色一软,睁开的双眸再狠狠一闭,“我告诉过他们,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要去找你,现在竟然是你来看我,想必外面已经没有办法了。”

    孙家在燕京城中的大氏族,孙瑜更是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终于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他何曾受过这般的待遇,孙婉看着孙瑜苍凉的模样终究心有不忍,“父亲,皇上这一次铁了心的要查你,德王的眼睛更是分毫不会放过你,你的那些门生这么多年来身上早就不干净,这个时候能怎么来帮你。”

    孙瑜闻言却是没有接这个话头,转而一问,“阿卓还好嘛?”

    孙婉心头一抽,本来担忧的面色瞬时多了一份冷漠,“此事本就是阿卓的错,您现在自身难保竟然还要问他,皇上既然连您的不打算轻饶,阿卓会好到哪里去,刑部的已经重新给阿卓定罪,只怕还是判的斩刑!”

    孙瑜深吸一口气,面上是一股子沉郁的暗色,他双手微微颤抖的覆在床沿上,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孙婉将他的悲痛看在眼里,嘴角冷冷勾起,“父亲,阿卓是您的孙子,长卿难道不是吗,就算没了阿卓,您还有长卿啊,并非是我不救阿卓,实在是——”

    孙瑜睁眼,眸子里的沉暗背后是一片冷漠,“你哥哥去得早,就这么一个儿子,亦是我孙家的独苗,当初我去钟粹宫求你,你竟然如此狠心直接不管不问,若非你如此,我又如何能铤而走险闹成现在的局面呢。”

    听到这话孙婉面色泛起一丝苦笑,“果然,您是要怪我的。”

    孙瑜转过头去,“阿卓是我的孙子,长卿,他是太子,现在还会称我一声外祖,可是将来呢,他毕竟是公孙家的人,而不是孙家的啊,婉儿,你也是一样的。”

    孙婉眸色抽紧,孙瑜的话她如何不明白呢,当初会在父亲膝下撒娇的乖女儿一朝入宫,心中就只有权势皇宠,曾几何时看着宠爱自己半辈子的父亲在自己膝下行跪拜之礼时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疚,这深深的宫闱,早就让她的心变冷变硬了。

    孙婉眸色几变,自从冠上公孙的姓氏,自从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她有太多的逼不得已,不仅是后宫妃嫔逼她,不仅是皇帝朝臣逼她,连她自己也不放过自己,当她踏上哪一条路的时候,她告诉自己,不能后退,一步都不能。

    她都能对自己这般残忍,更何况是旁人,可是此刻,她只觉得凄凉,沉默良久,孙婉抬头看着孙瑜道萧索的侧影沉沉道,“父亲,女儿不能保阿卓,却一定会保住您,您等着我。”

    话音落定孙婉朝着孙瑜行的一礼便出了牢门,孙瑜看着孙婉的背影沉沉一叹,风窗透过来的一卷光晕落在了他的身上,这位一身荣耀的权臣,最后,竟也不过如此。

    于永正站在走道里等着孙婉,看见孙婉一脸冷色的出来便迎了上去,“皇后娘娘。”

    孙婉看于永一眼,敛尽适才纷纷乱乱的所有表情,“今日多谢于大人,于大人年轻有为,依本宫看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将来新君上位,还要靠您辅佐一二。”

    本来“新君上位”这话是孙婉不该说的,然而此刻并无他人,孙婉也就无所顾忌了,一旁的于永闻言并未答话,只是弯着腰做出十分恭敬的样子,孙婉直直的出了牢门,走出黑暗走道的那一刻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转身看看牢室里的森暗,她连一会儿都不能忍受的地方,她的年过半百的父亲又该如何忍受——

    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于永眸光微沉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极为普通的青布小马车一路赶到了德王府,下车的时候于永正看到一个身着白色狐裘的女子从德王府里走出来,而在她身后,正是公孙墨亲自相送。

    那女子于永是认识的,顾中正家的二小姐,是宁远入朝也不进后宫的女子,于永远远看着并没有急着出去,待那女子的马车走远了些才下车,公孙墨正好看到他过来,微微抬手,“于大人。”

    于永先行一礼,而后眸光微凝,“王爷,皇后去刑部大牢见了国丈。”

    公孙墨眉头一挑,“进来细说。”

    ——

    帝国历四七五年的年尾对于大燕来说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时刻,先是烈帝大猎遇刺,继而是各国来使纷纷来访,再闹出了太子多情风波,最后便是由国丈的一个小孙子引起的国丈替换死囚案了。

    本来简单的一个替换死囚案件却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就在国丈一方的谋士在为国丈出谋划策,外加皇后孙婉暗使手段替国丈疏通之时,另一道让众人意外的折子如一道重拳,直直的砸在了国丈一方的心窝上。

    神踪府向来便是一个神踪不定的地方,他们对皇帝保有绝对的忠心,皇帝从来对他们的言论深信不疑,就在国丈家小少爷孙卓被定下斩刑的第三日,一道墨色火漆封着的折子落到了烈帝的桌子上,折子上将国丈近几年来在各国贡品一道上敛财的细节说得清清楚楚,烈帝一看之下自然大怒,当即宣了刑部尚书于永面圣,两人也不知在御书房里说了些什么,于永回去就将孙瑜从刑部大牢转到了天牢之中看管。

    天牢本是看管大燕皇亲国戚重犯的地方,现在来看押国丈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这一个转变,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事态十分严重了!

    就在整个燕京之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德王府之内却是一片清明。

    顾云曦是被德王府的侍卫接过来的,进了府推开院门的时候正看到公孙成霖也在这里,她眉头一挑裣衽一礼,“拜见王爷,成王殿下。”

    公孙成霖挥挥手,“哎呀,就等你呢,快起来!”

    顾云曦多少有几分诧异,这厢公孙墨却是面带笑意的看着公孙成霖摇了摇头,一边转看顾云曦,“城南的绿梅开了,成霖要过去看看。”

    “那绿梅还是我三年之前回京的时候看到的,今日不管如何都要去一趟,这么好的事我可是特意叫上了你的。”

    顾云曦闻言也是一喜,绿梅她还真是从来未曾见过,“既然如此,云曦恭敬不如从命了。”

    德王府的车架都已经准备好,出了王府坐上马车,三人直奔城南的倚梅园而去,因为前夜又落了小雪的缘故,街市上倒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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