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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宠-凰图天下-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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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云曦闻言面色也不由得肃然起来,十五转身去给公孙成霖施针,夏侯云曦这才取出了一直拢在袖子里的珐琅盒子,小小的盒子打开只有一汪润碧,夏侯云曦看着那熟悉的物件眼角一热,那玉上的古体小字更是暖暖的动人。
楚国长安,万俟宸。
坚持下来的姑娘们~姨娘感谢大家~大家都是温柔美丽大气高端上档次滴姑娘~
089兰香悠悠,蓝儿莫哭
章节名:089兰香悠悠,蓝儿莫哭
夏侯云曦看着眼前这碗黑沉沉的汤药微微拢了眉心,却是比哪一次都干净利落的一饮而尽,玉瑾将药碗捧着退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了夏侯云曦和十五两人,十五眉头微皱的看向夏侯云曦,“娘娘可是有什么打算?”
夏侯云曦眼底不辨颜色,想了想才轻声道,“这件事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燕皇如何做想还不一定,更何况,事关他和白凤先生,我又怎能轻易做决断?”
十五眼底闪过两分同意,眼底到底是闪过两分医家的悲悯之色,“燕皇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一时间也看不出来他是作何打算,如果要让皇上和军师救治成王,至少是要提条件的,大燕和楚国现如今正是对峙的时候,就看燕皇肯不肯放弃这一点了。”
夏侯云曦微微颔首,只是眼底到底还是有十分的凝重之色,“只是,成王却是没有时间等那样久了,如你所言,至多十日之后即便是有法子救他的身体也经不住了,我们再等等看吧,若是还不成……”
夏侯云曦到底未曾说下去,因为就连她也明白,这件事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两方都是死对头,与她而言,可真真是难上登天了,再者说,总不能因为要就成王就让他陷入险境,思及此夏侯云曦面色一肃,不由得看向十五,“无论如何先生只需尽力为成王续命而已,至于其他,却是不能急在这一时。”
十五点头应下,眼见得夏侯云曦一张小脸上满是愁苦不得解,他眼底薄光两闪,却是道,“若是要更好的为成王续命,只怕要换一处地方才好。”
夏侯云曦眉头微抬,“换到哪里?”
十五想了想,“这肃州城外有一处轩辕山,那山上有千年寒冰,又有天然热泉,要想配合我的针法取得最好的效果,这两样绝对是第一圣品。”
这轩辕山夏侯云曦是知道的,传说中千年前的轩辕黄帝殡天便是在那里,距离肃州五十里不到,虽然没有燕然山连绵壮阔,却也是大梁境内数得上来的山峰了,只是那山上或许没有现成的行宫,再加上公孙成霖的身体不好移动,看到夏侯云曦皱眉十五便已经料想到了此处,当下便道,“那山上有一处和尚庙,此前大梁以东未战之时还算是香火鼎盛的一处,最近大抵是没人去了,我此前五湖四海的采药之时去过那寺庙一次,有一处热泉距离那里并不遥远,至于寒冰,那寺中也是应有尽有的。”
微微一顿,十五又道,“至于成王,我可以施针固定住他的血脉经络,这样短途的搬运便无碍了。”
夏侯云曦听他讲的这样清楚心中便是一喜,对于百里家的医术也更为信服了两分,“要是有了这两样法子先生能给成王续命几何?”
十五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沉吟了一瞬,这才道,“若是效果好的话至少再延后十日。”
虽然没有夏侯云曦想象之中的好,但是已经很是不错了,她点了点头,适才那愁苦之色便淡去了两分,十五也微微一笑道,“那寺中清苦,不过到时候还是要娘娘同我一起去才好,这件事也要征得燕皇的同意,若是娘娘觉得不错那我现在就去说。”
夏侯云曦哪有觉得不好的,别说是十日,就算是两日一日她都不在乎跑这一趟,当下便点头,“先生自去便是,想来燕皇定是能答应的。”
十五闻言这才起身告辞出门去了,夏侯云曦深吸一口气,随即想到即便是多加了十天现在他们也只有二十天不到了,那二十天之后呢?
十五说明了来意公孙墨微微一愣,随即眼底也是绽出几分亮光来,却没有当即应下,只是道,“先生所言极是,待朕先遣人去那寺中先做准备,之后再送先生出城。”
十五笑着点点头,又道,“皇后娘娘乃是识药之人,在下需要娘娘打下手,还请燕皇也为娘娘在寺中准备好住处。”
公孙墨眸光微黯,见十五眸光坦荡面色从容,这才点头应了,待十五告辞之后便叫了夜七进来,他的面上在没有适才的礼待温透之色,一双眸子黑漆漆的满是幽光,看着夜七的道,“十五先生说要带成霖去轩辕山上治病,你现在就去轩辕山上的寺庙看看,前前后后全部清查干净,不得有一处错落,另外再去看看那热泉和千年寒冰是真是假,尽快回来报与朕。”
夜七闻言面色一肃,比让他上阵打仗还要郑重,他领命而去,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回到肃州城之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第一件事便是去流风院找公孙墨,公孙墨从公孙成霖躺着的内室走出来,夜七便将查到的情况细细的回禀了来。
“那寺庙名叫潭拓寺,坐落在半山腰里,从山脚下有官道上山,早前是远近闻名的寺庙,香火十分的旺盛,后来还是因为大梁和大楚开始交战之后去的人变少了,这会子那寺里只有十多个和尚在,主持已经远游去了,我们去的时候里里外外的都清查了,没有什么异常,那热泉就在那寺庙左侧的山坳里,至于千年寒冰,因为寺中武僧练功的关系倒是存了不少,不必我们费心。”
夜七办事公孙墨自然是放心的,闻言稍稍沉吟了一下他又道,“既然没什么问题你便去问问十五先生,看看需要如何安排,你连夜上山安排好一切,明日午时之后便送成霖上山吧,虽然是在庙里,但是周围的守卫不可放松,你去安排。”
夜七领命而去,到了十五那里十五便细细将他需要的物件说了说,然后又提到了随行之人必须有夏侯云曦,夜七闻言便又去问公孙墨,公孙墨不置可否,又叫他多加了几层守卫才作罢,夜七便连夜带着人往轩辕山上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十五用了早膳便开始给公孙成霖施针,只用了小半日功夫才将公孙成霖扎成了刺猬模样,而后又让人做了个十分稳妥的担架来,再将公孙成霖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这才让大燕的卫兵们抬着公孙成霖出了门。
这近一个月来,公孙成霖还未出门见过光,夏侯云曦跟在公孙成霖的担架旁边,只觉得他的肌肤在这白日天光之下几乎要透明了,外面是夜七早就安排好的大车,将公孙成霖直直的放进去还有宽裕,夏侯云曦便也打算和公孙成霖乘同一辆车以便看护了,大车刚走出军府的大门,夏侯云曦便见到公孙墨一身披着一件雪色大裘站在门口,身边带着四五亲卫,一副正等着的样子。
夏侯云曦不由得挑了挑眉,公孙墨一国皇帝,这些日子虽然没有上阵杀敌,可是每日里有多少命令从这肃州城之中送出去她是知道的,她本来只以为只有夜七陪他们一起去,却不想连他也要去——
十五等人都已经坐好车,夏侯云曦身边还有玉瑾跟着,夜七便跑到公孙墨的马前说了几句什么,随即又反身回来,指挥队伍往城门的方向走,一行不过三辆马车,一辆是公孙成霖的,一辆是十五的,另一辆便是夏侯云曦的,只是现在她和公孙成霖一车,那最后的一辆便只有玉瑾和几支包袱了,周身的护卫有五十人左右,各个身着大燕银甲军服,一副声威赫赫的模样,公孙墨则带着人跟在三两马车之后,夏侯云曦则是只管看顾着公孙成霖。
公孙成霖虽然扎了针却还是经不起颠簸的,因此那马车走起来便慢了许多,一行人刚走到长街中段,一阵突兀的马蹄声便在这长街之上响了起来,夏侯云曦当即去掀车帘子,只见到从城门的方向,正有一飞骑快马而来!
夏侯云曦眉心一跳,单骑疾驰,必有事端!
那单骑越走越近,跟在马车最后的公孙墨便走了出来,那小兵也看到了公孙墨,当即便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来,还未到公孙墨跟前便滑下马来快步跪倒在公孙墨的马前,“皇上,贺州急报,大楚三十万大军压境,贺州城危!”
夏侯云曦一行的马车立时便停了下来,贺州是锦州之前的又一重镇,贺州之前便是罗洲,罗洲之前便是她现在的肃州了,说起来大燕和楚军现如今真的不算太远,她沉吟着缓缓放下那车帘,楚军发兵三十万,难道是准备全线进攻了?
夏侯云系正待思绪转动之时公孙墨已经走向了夜七,不知说了两句什么,夜七已经恭声抱拳,“请皇上放心,属下遵命。”
夏侯云曦正待再掀帘去看,却听得三三两两的马蹄声又响起来,且越来越急越来越远,夏侯云曦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公孙墨留下处理军情不会上轩辕山了,夏侯云曦随即又皱起眉头来,下意识的觉得楚军发兵的时机有几分怪异。
没了公孙墨夏侯云曦倒觉得松快一阵,一行人在夜七等人的护卫之下出了肃州城,夏侯云曦又掀开帘子看,肃州城外的原野之上还有大片的雪没有化,说起来此时已经是二月,眼看着就要立春了,可是这冬天却还是拖拖拉拉的不想走,夏侯云曦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大氅,她知道,上了轩辕山只会更冷。
一个时辰之后便到了山脚下,上山的路本来被雪封住,现如今却已经被夜七等人收拾了出来,沿着还算平整的山道一路往上,又慢性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之后才到了此行他们的目的地,潭拓寺。
夏侯云曦下车之后便闻到了那香烛味道,由此也可见此前此处香火旺盛不是假说,她还是将那风帽带了起来,低低的帽檐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借着玉瑾的手进了寺门,寺中主持出门云游,此刻只有一个掌事和尚在,夏侯云曦打眼一扫,这寺中虽然清冷无比,却好在并不是那么残败,一行人和几位师傅见了礼,又在小僧人的带领下将公孙成霖移到一处相较于其他院落更为宽敞的地方去,随即夏侯云曦又帮十五给公孙成霖下针,待所有的针取完天色便已经黑透了。
十五陪着夏侯云曦走出来,二人所见便是身着银甲满身煞气的大燕士兵们,夏侯云曦和十五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这寺中基本上被大燕的士兵控制是肯定的,若非如此,公孙墨也不可能放心公孙成霖留在这里治病。
因为来了外客,且这些外客还是身带兵器满身戾气的军士,这些和尚出了他们有问才应之外都谨守本分只是在正殿之内打扫念经,轻易是不会出现在他们所居客院,这潭拓寺之前大抵是真有一些名声的,寺院占地面积颇大,夏侯云曦站在回廊之上向寺庙深处望过去只觉得飞檐斗拱的竟然一时之间望不到头,若不是因为战火,现在这里只怕熙熙攘攘也算是一处佛门圣地了吧。
在回廊站了一会儿,十五正要和夏侯云曦说话却看到夜七带刀从回廊另一侧走了过来,十五顿时微微一笑改口道,“这山上冷得很,只怕昨日里喝的药不能断,这寺中本也是有药材的,稍后去问问寺中掌事师傅。”
夜七走过来,却是问起十五,“先生需要的寒冰什么时候要?”
十五想了想,“明日午时。”
夜七便点头道,“先生若有需要请随意吩咐便是。”
十五笑着应下,夏侯云曦看出了十五似乎有话想对她说,可是夜七说完这话便站在了廊下,似乎是打算吩咐周遭的看守士兵一般,此时天色已晚,十五也让夏侯云曦去自己院子里的道理,夜七见二人站在当下未动,便出声道,“晚上夜七会在外守夜,姑娘和先生安心歇着吧。”
夏侯云曦看了看这周围,凭她的敏锐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破绽,再想到早些时候进寺门的之时连外围都有人守卫,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叹,她便想着不管有什么话都可以明天二人为公孙成霖下针的时候说,也不必在这里惹得夜七怀疑,当下也就和十五告辞进了自己的院子,十五看着夏侯云曦的背影欲言又止,终是无奈的笑笑进了自己院子。
夏侯云曦进院之时玉瑾正在给她铺床,见她进的门来不由得眸光微亮开来,“姑娘,真想不到夜统领这样细致,您看看这屋子里的摆设可真是雅致,还有这床榻上用的被褥都是簇新的,料子也不是寻常佛寺用的那般简陋,连后头的浴房都准备的极好——”
夏侯云曦闻言抬了抬眉头,她自然也没想到这佛家小院子竟然还有这等装点,她的眸光来回转动,却终是落在了屋子角落里的高架上。
玉瑾也顺着夏侯云曦的眸光看过去,也是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姑娘会喜欢,整个屋子,唯有这盆兰花最是好。”
夏侯云曦走过去,看着那一盆兰花蹙起了眉心,佛家重地,偶尔摆些花也不算什么,可是这里是客院,必然是刚刚摆上的,为什么不摆别的只是摆兰花呢,夏侯云曦不由得覆手落在了那翠绿的枝叶上,能将兰花侍弄的这样好,只怕是要废一些功夫的,随即夏侯云曦又坦然,兰花最是有佛性,出现在此处必然是寺中师傅们的待客之道了。
夏侯云曦看这那兰花只觉得赏心悦目,连带着这屋子里都有了淡淡的兰香味道,她现在再不好在这样的地方又是这样冷的地方洗澡,便只做了写简单的擦洗便罢,到底是赶了路的,加上身子有些酸重,自然精神也就愈发的困顿了,玉瑾就赶忙侍候她上床睡了,又拉开一道屏风自己睡在外间的榻上好让夏侯云曦随时叫她。
玉瑾说的时候夏侯云曦还不觉得,等她上了床才明白玉瑾的惊讶在哪里,那锦被的料子看着并不显眼,却都是上好的云宋素锦,触手生温丝质细密,底下的褥子松软温暖,整个帷帐之内都是熏了淡淡兰香,倒是将这佛寺里处处可闻的香烛味道给驱散了去,夏侯云曦刚进这佛寺的时候还因为那呛人的味道犯过一阵恶心,此刻却是全好了,她有些贪婪的深吸两口气,心中浮起一抹怪异的感觉来。
不知是不是受到这兰香的撩拨,夏侯云曦一睡着便开始接二连三的做起梦来,这梦是好梦,可是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却极是煎熬,梦里来来回回都是那样一张脸,那一双精致深邃的眸子或是魅惑或是冷漠或是戏虐或是灼热的看着她,她无论如何的都挥之不去,明知道是梦境,夏侯云曦还是一点点的沉沦在那沁了心疼的眼神里,她想起自己与他分别这么多天,又想到她腹中已经有了小万俟,鼻子不由得就是一酸。
夏侯云曦在那样的猛的挣扎煎熬沉沦,那一双眸子便越发离得她近,甚至连那灼热的呼吸和温暖的触感都落在了她的脸上,她心中暗自叫苦,却又甘之如饴的痴痴的望向那黑漆漆的墨瞳,迷迷糊糊之间,她只听到那久违了的低沉又暗哑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边。
“蓝儿蓝儿,莫哭——”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姑娘们猜这是要团聚的节奏么~是么是么~
090夜色缱倦,梦兰之喜(小修~)
章节名:090夜色缱倦,梦兰之喜(小修~)
“蓝儿蓝儿,莫哭——”
低沉又暗哑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边,那样的久违却又是那样的真实,直让夏侯云曦浑身一震猛的睁开了眼,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夏侯云曦醒来的那一刻便知道这是梦,她想揉揉额角定一定神,可就在正要抬手的时候却骤然觉得不对,她屋子里的帷帐分明是系起来的,这个时候屋子里该有些微的幽暗光线才是,何时黑洞洞的一片,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一手撑床而起身形一缩就要往床角退,唇瓣一张就要喊玉瑾!
“唔——”
她的动作到底是慢了,那只手十分准确的捉到了她,一把便将她狠狠的按进了怀里,她的脸抵在那坚实厚重的胸膛上,闷闷的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两声咕哝,夏侯云曦的浑身都在那一瞬都崩得紧紧的,似乎连神识都在那一刻充满了攻击性,她下意识的就使出夏侯非白教她的招式,手臂一动便要错出来人的掌控。冰@火!中文
让她惊骇又意外的是来人竟然如此的明白她的意图,不过是手腕一折便制住了她身上两处大穴再让她脱不出他的怀抱去,夏侯云曦浑身陡然提起的气势因为他的动作猛然一滞,而后,她绷紧的身体缓缓的一松,竟然就那样一点点的臣服,一点点的软倒在了来人的怀里,来人的怀抱因为她的放松而放松,那一双沉着有力的大手在她腰际被背脊之间来回游曳,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黑暗之中,万俟宸只觉得怀中的人一点点的变得贴合柔软,感觉到她的情绪,再想到适才她的泪水,他心中陡然揪成了一团,不知是疼还是酸,那感觉好戏有千万只虎豹在他心头抓挠,不是猫儿般的酥痒,而是血肉模糊的疼痛,他恨不得将她镶嵌到自己身体里来!
夏侯云曦欲做挣扎的手一点点的攥紧了他胸口的衣裳,下意识的反击之后,她猛的便认出了他,他的味道,他周身的气势,每一处都是让她觉得心酸的熟悉,夏侯云曦梦里头的酸楚意味又一点点的浮了上来,那些面对赵晟和公孙慈之时的全副武装,面对公孙成霖的伤感愁忧,面对公孙墨的不敢放松,此刻都山洪海浪一般的侵袭了她,她咬着唇,眼角不由得就湿了。
任何有形的无形的困难和危险都及不上她的眼泪,万俟宸的心都要碎了,一时间又是悔又是恨又是怜的,只想着哪怕自己万劫不复也不要她受任何苦难,他缓缓放开她,轻轻地捧起她的脸,漆黑的床帏之内,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在哭,那细碎的压抑的幽咽是他从来都无力招架的杀招,他唇角抿成一条凉薄的线,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疼惜她。
言语苍白,他只好一滴滴的吻干净她的泪,那咸涩的滋味一点点的蔓延至他的每一处味蕾,再由那细小的经脉全都汇集在他的心头,夏侯云曦渐渐地止了泪,无力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只贪恋他的气息他的味道。
带着入骨相思的吻渐渐地开始变得灼热,那凉薄的唇瓣带着冬日里灼人的烫迫切的汲取她的甘甜,湿滑的舌探进那檀壁之间,捻弄,吸允,啃噬,好似要将她连日来的担惊受怕都一点点抹去一般,夏侯云曦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阵阵颤栗,她只觉得天地在渐渐的倒转,她后背又贴上了那松软的被褥,唇上的温度在升高,连带着身上也骤然闷热起来,他带着粗粝的手掌心从她衣摆之下缓缓地滑了进来,沿着那脊柱一点点的往上走,夏侯云曦颤抖起来,脑海之中仅存的一丝清明让她觉得忐忑不安,直到那手覆在了她的胸前,她才被那猛然来袭的刺激震醒,她一把按住他的大手,压着嗓子摇头,“不能——”
黑暗当中万俟宸的眸光带着两分猩红,他粗粗的喘着气,灼热的气息全撒在她的耳边,闻言身形一震,落在她胸前的手往外撤去,夏侯云曦本来心中微松,可他撤了手之后竟然沿着她的鼻翼一点点的往下摸索,先是脸,而后是颈子,然后是胸口腰腹,再然后——
夏侯云曦猛的拉住他的手,她以为他放过了她,却不想他是要换着方式折磨她,他的手上下的摸索,好像在看她胳膊腿是否完好一般,她咬着下唇平复情潮,万俟宸的声音带着两分暗哑,埋头在她脖颈语声沙哑,“蓝儿——”
两个月来的刻骨相思此刻自是化成了这带着暗哑和**的灼热轻唤,夏侯云曦心头一动,只觉得鼻子好似又酸了酸,她无法,只得转过身去抱他的腰身。
万俟宸被她一抱,心中登时一紧,他揽了她靠在那床头,只压低了声音带着两分危险意味的问她,“可有哪里不好?”
夏侯云曦定了定神才压下这些软弱的情绪,她又贴近了他两分,带着两分沙哑的开口,“哪里都好——”
万俟宸拢了眉心,心中的不安却是挥之不去,感觉到他就要起身,夏侯云曦却又连忙使劲搂紧了他,万俟宸深吸一口气,只搂着她道,“寺中我早有准备,惊动不到外面的侍卫,我们先走,马儿就在外面——”
万俟宸出现自然是要带她走的,夏侯云曦如何不明白,她又往万俟宸怀里缩了缩,万俟宸拂了拂她的额发,“我来了,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万俟宸想抱着她起身,可夏侯云曦却是愈发紧得向他怀里钻了进去,磨来磨去的像只取暖的猫儿,万俟宸只待疑惑,夏侯云曦却是抵在他胸前开了口,“恐怕……不行……”
万俟宸心中更是紧张了,此前她进这佛寺的时候自然有人是看着的,前后来报只说她面色不好却是没说哪里有明显的不对,正思绪涌动之间夏侯云曦又道,“就算要走,也不能骑马。”
万俟宸握着她的手猛的用上了力道,“果然受伤了?!”
黑漆漆的,夏侯云曦虽然看不清却也听得出来他言语之间的紧张,夏侯云曦连忙回握了他的手,一点点的将他的手往下拉,“不是我不能骑马……是他……”
一句话说完,万俟宸的手已经被夏侯云曦拉着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只觉得万俟宸的掌心一颤,而后似乎连他的呼吸都缓了下来,夏侯云曦静静的等着他说话,良久,只听到万俟宸分外克制极力压抑的一问,“这……是……什……什么意思?”
夏侯云曦不由得又酸了鼻子,她拉着他的手身形一转依偎进进他的怀里,一边靠在他胸前一边将他的手依旧贴在她的肚子上,万俟宸的手第一次如此僵硬,带着不可置信的小心翼翼,他的手能决定万军生死,能掌握诸国风云,却在此刻木讷的像个孩子。
夏侯云曦轻轻地开口,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点点颤音,“这一阵子到处奔走我可真是害怕,可是他好乖,一点儿都没有折腾我,我想着,他定然知道她娘亲身陷囹圄,还知道他爹爹会来救他,这一路有惊无险,好像都是他在护着我,宸,他才三个月便能这般,将来定然与你一样……”
夏侯云曦语声浅淡又温暖,好像已经看到一个玉雪可爱的新生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孩子定然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鹿一般清透明澈,还有笔挺修长的鼻翼,还有如他一般的薄唇和那精致到邪妄的侧脸,双手一张便歪歪扭扭的扑进她怀里。
夏侯云曦这般想着,面上止不住的溢出笑来,却又觉得万俟宸的手隐隐的都带上了颤抖,他只等他说些什么,可他半晌都没有反应,她径自转过身去,却在转身的刹那被他另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夏侯云曦一怔,旋即心中便明白了什么,她不由得牵了牵唇角,这里这么黑,她能看到什么呢?
窗外是冰天雪地的夜,窗内是他以为此生都可望而不可得的狼狈与温情,那满是这寒夜一般冰冷的年纪里,万俟宸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泪盈与睫而不能语,然而这般时刻到来,他却也只能束手就擒任那毁天灭地一般的震撼夺走他的神识,震破他的肝胆,无言无语的像个痴儿。
一夜好眠,玉瑾清晨起来的时候比寻常时刻晚了一刻钟,她心中暗自叫糟糕,等她进内室看的时候夏侯云曦却也是睡颜正好,玉瑾这才放下了心,复又走出去为夏侯云曦准备洗漱之物,刚走出院门便看到一个和尚等在那里,看到玉瑾出来了朝她行的一礼,“施主。”
周围守卫还在,玉瑾对着那小师傅行了一礼,“不知小师傅有何事?”
那和尚手上正提着一个食盒,从旁里递上来,“这是鄙寺给两位施主准备的素斋,请施主笑纳。”
玉瑾倒是不曾想到,此事是夜七安排,似乎不是让寺里的人准备的,那和尚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当即道,“夜施主已经将几位施主的饭食交给了寺里,鄙寺简陋,还请施主莫要嫌弃。”
玉瑾闻言连忙接了过来,“小师傅言重了,是我等颇有叨扰。”
此番言过玉瑾便带着那食盒往里走,将食盒放在一旁,又准备好了洗漱之物才在一边候着,不多时帷帐之中便想起了衣饰窸窣之声,玉瑾赶忙上去侍候,可没等她走上去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下一瞬里面便传来夏侯云曦的声音,“出去看看。”
玉瑾闻言又出门去,再进来的时候夏侯云曦已经穿好衣裳站在床边,听到声音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她,玉瑾眸光微亮着,赶忙道,“姑娘,是皇上来了。”
夏侯云曦的眉头微微抬起,眼底闪过一抹薄光,却是不置可否的转身洗漱去了,玉瑾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奇怪,此前的夏侯云曦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从容松快,可那骨子里的戒备对于她这样长年累月紧盯着的细作来说实在是难以瞒得过,可是此时此刻,夏侯云曦周身都换了一种模样,那戒备减轻,周身的锋芒却是强盛了几分,她想了想,或许是佛寺之中给人以安定之感吧。
食盒打开,玉瑾看着那食盒之类的素斋倒是一愣,样子虽然不多,但是做工绝对的精细,还真不像是粗手和尚能做得出来的,却又想着佛门之地不可小觑,便也不作他想,夏侯云曦梳洗出来的时候便开始用饭,这屋子一共两人,玉瑾自与她一起,可玉瑾自认是下人,不敢与她一起吃饭,只拣了饭到一边去吃,夏侯云曦无奈,却在那几样菜品之中吃出了别样的味道来。
用完饭夏侯云曦便去往旁里的院子,进屋的时候十五正在外间用草药汁儿净手,他眼见得夏侯云曦周身颜色都是一新,不由得一颗心落定,又用眸光向内示意一番,夏侯云曦已经明白,公孙墨定然在内,待十五净手完毕,夏侯云曦随他一起进了内室。
公孙墨身上的白色狐裘还未得解,带着一股子行路的寒气,此刻他眉心拢着坐在公孙成霖的床前,眸光正一动不动的落在公孙成霖的身上,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眸光甚至不看夏侯云曦一眼的落在了十五的身上,他站起身来,眸光深重,“有劳先生了,肃州还有军情,朕只是上来看一眼。”
十五摆手,“燕皇且自便,十五定然尽心尽力。”
公孙墨闻言微微颔首,对着十五点了点头便出的门去,擦肩而过的瞬间夏侯云曦只看到公孙墨的眉心凝若川壑。
十五本是准备给公孙成霖下针的,夏侯云曦依旧在一边打下手,待周遭没了人,又等十五落完了针才轻声开口,“先生早就知道?”
十五昨夜欲言又止的样子还在夏侯云曦眼前,她问出这话自然不奇怪,十五看着那些落针之处的细微变化,闻言唇角弯了弯,“娘娘莫不是以为主子那般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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