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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online-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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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就曾如此靠近。
送他进了小区,站在楼下,我停住了脚步。
沉默两秒,我轻咳一声想开口告辞,他率先出声。
“上去玩玩?”
的确不想就这么离开,我听见自己低沉的回答。
“好。”
他微勾起嘴角。
他妈很和蔼,只是看上去比真实年龄要大上几岁,有些沧桑的感觉。接待我时非常热情,一个劲地念叨Ably,说他平时都不怎么带朋友来家里,让我经常来玩玩。
Ably一边点头聆听她的教导,一边向我递来请见谅的眼神。我看着这可爱的母子俩,突然就轻松了起来。
他妈做饭的时候我想过去帮忙,他老妈不乐意了,过来拉我,结果一不小心弄翻了桌上的菜,我白色的衬衫瞬间染成黄色。我立刻被他老妈轰出了厨房,还说什么君子远庖厨,Ably哭笑不得,只好带着我去他房间换衣服。
他房间很大,木制地板和稍显大的空间给人一种整洁严谨的感觉。我以为Ably里的房间里会有很多模拟武器或者刀具,结果一件也没发现,甚至连和军队沾边的东西都没有。
我纳闷,他不像是这么快就能抛弃过去的人……
他翻了件T恤给我,我立马换下脏兮兮的衬衫。
“这是什么?”我套上T恤,歪头时发现床边的桌子上摆了许多奇怪的石头。“哦,”他转动轮椅过来,抬手摆弄那些石头,“看不出来啊?骨头。”
“骨头?”什么骨头?不会是……我瞥了他一眼。
他失笑,“喂,想哪去了?这是动物骨头。”
还好不是人骨。
我弯腰凑上去后发现骨头上面刻了许多字。
“甲骨文?”
“嗯,”他举起其中一个石头放在我眼前,“这个字的意思现在的文字已经表达不出来了。”
我仔细辨认了那个扭来扭去的图形,还是没看出来是什么字。
“这字什么意思?”
他神秘一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嘴角微微抽搐。“你自己收藏的都不知道?”
他摇头,“不是我收藏的,这些都是我爸的东西。”
“你爸?”我疑惑。
“对,我爸是个考古学家。”他说起父亲,语气有些复杂,但听得出来他还是很崇拜自己父亲。
“哦……”我发现他家里根本没有中年男子的生活用品,不禁猜测他父亲是不是已经……
“他死了。”Ably勾起嘴角,仿佛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语气中没有怨恨,我不能确定他和他爸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别摆出那个表情嘛,”他轻敲桌面,“我对他的记忆很模糊,他常年在外面工作,可以说我和他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他顿了顿,我等着他的下文,他却不再说话。
也许是发现他突然对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说得太多。
我干笑,“我有点渴,你家有饮料吗?”
他点头,转动轮椅跟着我出了卧室。
46。并肩而行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所不知道,它却真正存在着的。
电视电影里那些无所不能飞天入地只为维护世界和平的英雄们,其实确有原型。
老爸是个特殊的军人,他的职责我们全家都很清楚。他每次出任务,都会打电话回家,至于是什么任务要去哪里,我们不会问,他也不能说。每次我们兄妹几个都在庄叔叔的照顾下,提心吊胆等待老爸归来的消息。
最后经过庄叔叔和我们的强烈要求,老爸终于在三十五岁时退伍,我们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也许是因为老爸的关系,我从小就对军人、绿色的军装有一种奇特的崇敬喜爱感。
听Ably说他是军人时,我想和他见面的欲望更强烈。
其实用大众的眼光来衡量,Ably很英俊,用邢悦的话说,就是很美型。可今天的见面,我很失望,带着点心痛。
不只是因为他的腿,还有他的眼神。
他没有游戏中的意气风发,甚至没有一丝神采的残留。他现在空有一具躯壳灵魂却已消散。
我感觉得到,他也对我有着好感,可他是那么自卑,他故作冷漠,但某些细节透露出的温柔又证明,他无法彻底冷落我。
我一向是个被动的人,没有远大的理想,没有为之努力的目标。二十二年来,我的人生路很平坦,挫折几乎没有,长辈没有规定我该如何走,也未曾不顾我的意愿就为我铺架好未来。
很自由,相对的,也很茫然。
可此时,我却升起了一个十分强烈的愿望。
从Ably家告辞,憋着一口气,我回到家里,拨通了邢妍的电话。
'小海?'
她语气轻快,从那轻柔的嗓音可以感觉到,她心情很好。
“是我。”
她轻笑。
'怎么了?是不是池池又淘气了?'
“没有,他很乖,”我斟酌着语气。“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啊。'
“如果,你弟弟将来和男人在一起,你会不会反对?”
那头没有了话语,两秒后她才开口。
“考虑清楚了?”她一向尊重别人的选择。我想这也是我第一个告诉她的原因,毕竟一开始就能得到支持对以后的路程起到很大的作用。
“很清楚。”
'对方呢?'
不愧为心理医生,她的思维总是这么缜密。
想起故作冷漠的Ably,我勾起一抹笑。
“我会让他清楚的。”
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善良也没有伟大的胸襟。我认定了想要的,就会自己去拿,不给我,我就动手抢。
Ably,不论他究竟想不想敢不敢,我都要让他和我在一起。我要看着他恢复原本的风采;我想让他的眼中散发出自信的光芒;我要亲眼见见那个原本美丽到极致的灵魂。
我要,和他并肩而行。
这是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里,第一次涌起的如此强烈的愿望。
邢妍没有追问对方是谁,只是让我不要勉强自己也强迫别人。我嘴上答应着,却轻轻笑了,Ably那个人,不勉强是不可能的。我不去勉强他,他就会缩进自己的壳里。
我只能主动出击。
回到家里,沧海还在维护中。我处理完公司传来的文件,百无聊赖,决定问邢悦询问点东西。
'啥!?哥,我没听错吧!?'
皱眉,将电话拉离耳朵,“小声点。”
'对不起对不起,'她俏皮地吐舌头,随后又好奇地闪着大眼睛。
'你真的……喜欢他哦?'言语中的兴奋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轻揉太阳穴,“别东问西问的,你到底帮不帮?”
'帮!怎么不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可是我亲哥哥呢!'小妮子立刻拍板。
我嘴角抽搐,干别的事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她哥哥了。
“那就这么定了。”
又和她确认了一些计划,我刚想挂电话,她突然叫住我。
'哥……'一向明朗甚至奔放的声音突然有些犹豫。
“怎么了?”
'你……是认真的?'
我笑了,“我又没毛病,这事也能闹着玩?”
'哥,我没告诉你,其实有的同X恋很凄惨的,家里发现以后就断绝关系,有的甚至工作什么的都搞没了……'她滔滔不绝,直到说到某某因为压力过大自杀的时候,我决定打断她。
“我知道,邢悦,”我尽量放轻声音,“你说的我都清楚。”
“可是有时候,一旦动心了,就难以自拔,我也不想自拔,你明白吗?不管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只能面对,而不是抱着遗憾和悔恨逃避。”
“我不想将来后悔,不想他只变成我遗憾的记忆。”说着说着,我的情绪有些激动。我说的这些,不只是给邢悦听,也说给自己听。 私=享…家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让内心更加坚定。
“我现在,只能让他和我一起面对。”
她沉默了,随后缓缓绽开笑容。
“我知道了,哥,我支持你的决定。”
气氛变得轻松,我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那个什么同人女,怎么倒反对起来了?”
她不满地瞥了我一眼。“同人女怎么了?同人女就是坏蛋啊?我们只是喜欢看养眼的美男在一起,才不会强迫两个大男人相爱。”
“我们耽美狼……”
没等她发表她的长篇大论,我立刻明智地选择说拜拜,然后快速挂断电话。她一开口就绝对不是半个小时就能解决的问题,这是血与泪换来的经验。
将小破孩哄睡着,我躺在大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要主动出击,我决定明天约Ably出来。
但我根本没有主动追求别人的经验,明天会不会搞砸?要不我还是……问问资深人士?想了想,我翻起身拨打某人的电话。
47。试探
“……”
沉默,还是沉默。
那边电话倒是接通了,但是传来的画面和声音让我嘴角抽搐。
凌乱的床单、急促的喘息以及被打断好事的不满表情。
'有屁快放。'
“给你3分钟。”
'靠——老子号称一夜一次郎你让我3分钟解决?'
“2分钟。”
'靠……'
那边骂骂咧咧挂断,不过还是在几分钟后回了电话。
'有什么事非要大晚上找我?'
他一脸不满地披着睡衣,露出结实黝黑的胸膛,嘴里叼着一根烟,笑得不怀好意。
“想向你请教点东西。”
'你邢大经理会向我请教?'他眼睛一转,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不会是有关XXX吧?嗯?'
“没错。”我瞥了一眼此刻满足状小猫般粘在他身上的少年。他会意地点头,低头在少年耳边轻声说了句话,亲了那白皙的脸蛋一口。少年嘟着嘴,最后还是走开了。
'我就跟你说,女人娇弱又躁舌,哪有男人来得可爱,怎么,开窍了?'
少年一离开,他就摘下优雅的面具恢复了呱躁的本性,开始滔滔不绝。
'说吧,看上哪个帅哥了,哥哥一定帮你搞定。'
“够了吧。”我鄙视,“你那套给我收起来。”
他不以为意地耸肩,弹了弹手上的烟灰。
'那你说,究竟什么事?'
龙杞,我小学一直到大学的同学,几十年前龙邢两家就有很深的渊源,我们两个见面的机会实在太多,就像家人一样。彼此之间也已经熟到不能再熟。所以当十五岁的他对我说他只对男生有感觉时,我的第一反映不是厌恶或者其他,而是退后一步戒备地对他说,‘你最好别打我主意。’
他当时就揍了我一拳,‘靠,我才不会找比我高的人。’
而这句话也成为我一直嘲笑他的话柄。
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躁舌,所以我有什么事都不太想和他商量,他一旦开口就没完没了。
但这次,也真的只有他才帮得上忙了。
“真的行?”
'绝对没问题!看我如此辉煌的战绩,你也不能怀疑我嘛。'
那倒是,这几年还真没听说他失败过。
'对了,那人是谁?我很好奇……'
“你不认识。”我知道这个回答不能让他满意。
'那他多大了?长得有我帅没?'他果然抛来一堆问题,我只好逃一般胡邹两句,挂上电话。
一大早起来,我特地弄了头发,穿上邢悦精心挑选的衣服。
站在Ably家楼下给他打电话。
听得出,他很惊讶,带着点喜悦。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约你出去玩啊。”
龙杞教给我的第一招,开门见山。据说显得特真诚。
他呆了一秒,然后轻笑。
'好。'
我暗自思索,怎么和龙杞说的不太一样,这时候是不是该稍微犹豫下?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肩很宽背却显得有些削瘦,下身是灰色的休闲裤,腿部肌肉长久没有得到运动有些萎缩,看上去竟是那么纤细。
一时间,我鼻子有些酸。
“怎么了?”他仰头问我,我立刻收起远走的心思。
“在想去哪里玩。”
他低笑,“还没决定好地方就叫我出来?”
“我这不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嘛。”
推着他慢慢走着,想像起将要发生的事情,我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虽然内心的愿望很强烈,但是我知道这条路多么艰辛。
2085年,同性恋的人数增长到了8000万,世界各地也陆续承认了同性之间的婚姻。不过,虽然许多人都对同性恋改变了看法,但大部分人还是无法接受。
家庭、社会各方面的压力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我庆幸我有支持自己的家人。
可我不知道Ably怎么想。我无法肯定他是否想和我一起面对,我不清楚他的选择。
但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原谅我,Ably,如果不这么做,我无法确定你的心意,也无法决定是不是应该捅破我们之间这层纸。
最后听他的提议去了图书馆,我自从出了大学就没再进去过的地方。
他对图书馆很熟悉,哪类书籍在哪个地方都很清楚,我有些黯然。三年的时间里,他有多少时光是在这里度过的?心情又是怎样的?
他看书的时候很安静,收敛了轻佻的表情后,线条也变得十分温和。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时不时翻过一页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空气似乎也静滞了,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禁讶然。看过了他静的一面,我反而更多地想像他双腿曾经完好时的风采。
“我饿了。”
推了推旁边看书看得入迷的人,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他从书中抬起眼睛,那一瞬的迷茫让我很想……狠狠抱住他。
“……不好意思,我看得入迷了。”他抱歉地笑了笑,我有些不悦。他的语气很客气,让我觉得自己和他距离很远。
“吃饭去吧,你想吃什么?”
实在不想变成和书本争宠的白痴,我不顾他的意愿推起轮椅就走,他无奈地笑。
“去我家吃吧,我妈给你准备了大餐。”
听到他的话,我先是惊喜,随后突然想起和邢悦约好在XX餐馆见面,要是去Ably家里吃饭,大戏不就没得上演了?
“要不我们还是……”没等我说完,他电话响了。
得,计划不如变化,我还是立刻通知邢悦提前出场吧。找借口给邢悦发了个信息,让她在XX路来堵我们。
眼看这条路就要走完,邢悦终于姗姗来迟。她先是鬼鬼祟祟在街头观察,我一个劲给她使眼色,她这才捋了捋头发,风姿绰约地走过来。
“好巧啊。”她眨了眨眼睛,抬手就来挽我。
我瞥了一眼Ably,发现他脸色完全没变化。心一横,转身伸手将邢悦搂住。
“是啊,最近忙什么呢?都联系不到你。”
邢悦勾起迷人的笑容,在我脸上轻啄了下。“哥,你演得不错哦,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有天分。”她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在别人看来就像在絮叨情话般亲密。
我背对着Ably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好询问邢悦。
“他表情如何?”
邢悦轻笑,“像吞了个苍蝇。”
我满意了,低声在她耳边说道,“OK,任务完成,你可以找借口走了。”
她眼睛转了转,似乎还想逗留,我只好下杀手锏。
“喂,想让你哥打光棍?”
她悻悻然,“我怎么看他也不像嫂子……倒是你……”
“找抽了啊?”我咬牙,声音从牙齿缝里一个个蹦了出去。
“呵呵,”她瞬间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笑嘻嘻地帮我理了理衣领。
“那我先走了哦。”说完朝Ably笑了笑,扬长而去。
我假装尴尬地理了理衣领,偷偷看他一眼。
面无表情,经常微微上扬的嘴角此刻也抿成一条直线。直觉告诉我现在不要惹他,我只好推着轮椅朝他家走去。
内心其实是挺雀跃的,没有什么事比在乎的人也在乎自己更令人愉快了。
一直走到他家楼下,他才缓下面容,一脸欲言又止。
我暗笑,低下头问他,“怎么了?”
是不是想问她是谁?
他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轻声说道。
“刚才那个人很眼熟啊。”
48。残酷
他勾起嘴角。
“你妹?”
我干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竟这么轻易就看穿了。
“你妹她……”他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用什么形容词。“挺好玩的。”
其实他想说我们很好玩吧?早在第一时间就被看穿了还自以为很成功。
“是吗?”我走到他前面蹲下,缓缓看向他的眼睛。
“你喜欢她?”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低笑,“我长得不像色狼吧?”
“那么……你为什么不自在?”
不给他接话的机会,我低头在他耳边轻问。
“明知道她是我妹,你为什么还会吃醋?”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眼里闪过一丝黯然,随后轻轻笑了,“你妹太漂亮,我有点惊讶。”
我微皱眉,内心涌上一股浓浓的失望,只是惊讶?
看来他还是无法正视自己的感情,或许他对我的那点感觉,还不足以推开的封闭的心门。
失落、彷徨,可我无计可施。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而去强迫他。
静默几秒,我将他推进电梯。现在我还无法完全确定他的心情,对于他的想法我所知甚少,但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能深入接触他,我就能根据情况改变与他的相处模式。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有些尴尬的对话,林烽有些沉默,作为生养他的母亲,陈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常,她笑着不停夹菜给我,努力让气氛活跃起来。几年的商场生涯也磨练了我察言观色的本事,我笑嘻嘻地接过菜,适当地称赞陈姨的手艺,引得她笑容不断,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吃完饭,陈姨端上果盘,我瞥了一眼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的林烽,暗自叹气。今天就到此为止,再拖下去对情况没什么帮助。
我刚想起身告辞,门铃便响了。陈姨开门迎来两个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颇为眼熟。
“小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烽的主治医生李医生和他的助手周医生。”陈姨指了指两个男人,然后转向我。
“这是邢海,小烽的朋友。”
我朝两人扬起礼貌的笑,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向我伸出手,“邢经理,好久不见呐。”
我仔细看了他的相貌,立刻想起来他的身份。
风力集团门下医院的一个部门主任,因为工作原因我曾见过他几次,没想到他竟是林烽的主治医生。
和李医生客套了几句,他们便在陈姨的催促下将林烽推进卧室开始治疗。
两人只带了简单的工具,看来治疗不需要多少时间,我决定等李医生结束后和他一起离开,打听林烽的病情。
几分钟后,李医生从卧室走了出来,表情不复刚才的轻松。陈姨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焦急地看着他。
“李医生……小烽他的情况……”
“很不乐观。”李医生摇头,“他的病情突然恶化了,可能因为长期没有活动造成的,他不能再长时间呆在游戏里,长期的脑力活动对他的病情有很大的影响。”
李医生放下袖子,犹豫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退避的意思便住了口,不过他随后又在陈姨迫切的目光下开口。 私=享。家
“病情进一步扩大了,如果仍然坚持不做手术,复原的几率将会降至零。由于病人意志消沉,精神状态极差,对病情也有很大影响。如果不进行手术再这么拖下去,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安静的大厅里,李医生的每个字都异常清晰。
生命危险……
空气变的凝重,陈姨微微颤抖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念叨着。我则木然呆坐在一旁。
“李医生,真的没办法了?您这么有名、医术这么高,您一定有办法治好小烽的对不对?!”
陈姨仰起头,目露哀求,声音颤抖地向李医生问道。
“陈太太,不要这样……”李医生为难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如今的科技还无法脱离人体进行手术,如果想恢复,必须进行人体手术。”他顿了一下,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就算进行手术,忽略掉所有的意外状况,成功率最多也只能达到50%。”
陈姨牙齿咬得死紧,手握成了拳头。我知道她的顾虑,如果选择会使唯一的儿子有可能离开自己,即使只是有可能,但无论是谁恐怕都不能轻易定夺。
不进行手术会有生命危险,进行手术同样危险。但起码还有50%的机会,最坏的情况不过如此了。
迟迟没有等到陈姨的回答,李医生叹气,“手术最多只能再推迟两个月,两个月后,病人就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病人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支持手术……你好好考虑吧。”
陈姨沉默着,我坐在她旁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直到林烽被周医生推出卧室,我才在他的注视下回过神来。
我很想和他说些话,想安慰他、拥抱他……我想做的事有很多,可在人前,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沉默地看着他深邃黝黑如幽滩的双眸。
我没有机会同林烽说上话,李医生便告辞了,我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跟着李医生离开。
一下楼,我立刻向李医生询问林烽的病情。
林烽的腿是在一次任务中受伤的。养伤的时候发现下肢行动困难,经过权威医生的检查,发现脊髓附近长了一个瘤子压迫神经造成PARA,位置在T12左右,影响下肢功能。
因为和神经血管距离很近,于是一开始采取的是保守治疗,药物控制。由于他心情低落,没有太强的求生欲,所以医生一直不敢动手术。
可后来保守治疗的效果越来越差,必须选择手术。瘤子的体积很大,如果再不切除很有肯能恶化。加上由于长时间行动不便使病人情绪低落,腿部肌肉萎缩,且瘤子既大又紧紧贴着主动脉并包围压迫了脊髓神经,手术中稍有不慎就会终身瘫痪,更严重甚至可能死亡。
我越听越心惊,但还好林烽的情况没有糟糕到一点余地也没有。
“那林烽,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么?”
李医生点头:“知道。”我又问,“知道多少?”
“全部。”
我木然地点头,告别李医生回到家里。
难道这就是他一直逃避的原因?抛却家庭、社会、伦理不谈,他只是害怕自己没有时间和我相处?害怕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多?他在害怕的同时,会不会又渴望着得到一份真挚的、炽烈的感情?
他的病,究竟怎么样才能保证成功……我也认识几个高明的医生,可问题是,陈姨会不会同意手术……
思绪一片混乱,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烦躁了一整夜,朦胧中睡去然后醒来,看着墙上巨大的挂钟刚走过两点的时针,我已无睡意。洗了把脸,戴上头盔进入游戏。
沧海已经更新完毕,零点便开放了。在城里上线后,周围的玩家数量和平时比根本没什么差异,看来沧海的吸引力非同小可啊。
好友栏里,除了万年不下线的那几个疯子,基本上没熟人在线。
“才来啊,赶紧来耶尔法二层帮忙。”
万径一发现我上了,立刻在公会频道嚎了起来。看了看好友面版上那个黯淡的灰名,我苦笑着答应。
照他的身体情况来看,上网玩游戏应该不太可能了。
Ably,还有没有可能微笑着站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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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让我懂,好不好?
自从那次挂了瑞尔·德库拉之后,耶尔法教堂的瘴气就消散了,怪物的等级也降了不少,正适合50…70级的玩家练级。此时的耶尔法教堂俨然成为了华夏之魂的练级宝地。
沧海此次更新开放了合成系统、师徒系统和结婚系统。
合成系统在还未开放时就受到了众多玩家的关注,如今刚刚开放,武器店的铁匠处就挤满了要进行合成的玩家。
每隔几秒就有两三个会里的玩家成群结队向南门走去,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
看来浅蓝的预测没错,合成系统开放后,那个晶石矿已经可以开采了。
和万径他们组队在耶尔法二层刷了几小时的影怪,我终于成功升上了60级,可以进行二次转职。回到城里准备接任务,一道系统提示让我呆住。
'系统提示:您的好友“Ably”上线了。'
更令我惊讶的,是他上线的地点,正巧在药水店附近,我一回头便与他四目相对。
他愣了一下,随后扬起淡淡的笑容向我走来。、
没等他说话,我冷冷地开口。
“为什么上来?”身体状况已经那么差了,竟然不好好休息,还上来玩这么伤神的游戏。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怎么了?”
“怎么了?”我语气之严厉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你就不能心疼下自己,好好的休息?”
那双注视着我的黑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掩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两秒,我放缓语气。
“早点下去休息吧……”
他摇头,眼中的执着让我微怒。
“你就这么迷恋游戏?宁愿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继续玩?”
他表情淡淡的,微抿的薄唇泄露了他的心情。
“为了游戏您宁愿伤害别人吗?知不知道陈姨现在是多么担心你?”
“够了……”他嘴角微微下垂,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
“你不懂……”
“我曾经飞快地游走在丛林里,我可以全速奔跑,我靠这双腿走了无数个地方……”
“但现在,我连最基本的行走都无法做到。我是一个军人……可一个不能奔跑不能行军不能执行任务的军人……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他的声音被智能程序模拟得十分逼真,那种轻微的颤抖我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在游戏里,在这里,我可以跑动、可以做任何在现实中无法完成的动作,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完成艰难的任务,而且不比任何人差……”
“…Ably……”我被那低沉嗓音中不可言语的悲伤所震撼,一时竟找不到任何言语安慰他。
“你不会知道这种感觉……我有时甚至觉得,离开游戏、离开网络的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怔住。
他说得对,我根本无法体会。我不会刻意去注意我走路时先迈的左脚还是右脚;我不会去注意坐下时是先弯腰还是先曲膝。走路、奔跑、蹲下、坐立,这些动作早已溶进了我的生命里,已经变成了习惯。
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双腿……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是,我不懂。”
可我还是想靠近他……
静静与他对视,我按下心中的急切。
“所以给我,也给你一个机会。”
最后一句轻柔得仿如呢喃。
“让我懂,好不好?”
他没有回话,默默地低着头。
“好不好?”
扪心自问,我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残疾人我见过不少,除了同情与惋惜,只剩下不多的伤怀。但Ably、林烽,他不需要同情。他有他自己的尊严与荣耀,而他维护尊严与荣耀时透露的脆弱与无助,会让我心痛不已。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残缺的,不在乎自己究竟能陪他走多远。我只想见到一个真正的他,触碰到真实的他。
我们之间仍然保持着相对而立的姿势,旁边已经聚了不少看热闹的玩家,此刻正三两站在一起指指点点。
“是不是要PK了!?华夏之魂内讧了?”一个法师大叫,他旁边的骑士瞥了他一眼,鄙视地说道。
“这是城里,白痴。”法师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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