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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剑魔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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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火金轮吕奎抽出信笺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极简单的寥寥数字:“吕奎老儿,
不要带随从,单身一人,晚上来见我。”
下面具名是画了一只大酒壶。
吕奎看得心神一怔,转过脸问何雄道:“何先生,卜乙大师父现在何处?”
何雄朝他眨眨眼,道:“他在嘉禾城东门外,一座‘太公祠’里!”
“‘太公祠’?”吕奎似乎对这地名很生疏,他点头含笑道:“请何先生转
告卜乙大师父,老夫今晚亥末子初会来‘太公祠’就是!”
何雄听吕奎这么说,转过脸咧嘴一笑,说:“吕堡主,何某书信转达送到,
就要告辞啦!”
雷火金轮吕奎含笑站起,道:“老夫恕不远送了!”
雷火金轮吕奎依他目前的身份说来,乃是君临天下,称主武林的前辈人物,
现在他会对一名穿着文巾儒衫师爷之流的人物,这样谦虚执礼,亦可以看出‘酒
尸’卜乙和尚,他在“南天堡’所占的地位的重要了。
这次替“酒尸”卜乙和尚传带书信的,就是幻变千相路文施转手脚,乔装改
扮后的梁上伸手莫八。
夜色深浓,星月无光!
一瞥黑影,疾若风驰电掣,往嘉禾城东门方向而去!
只见他轻巧灵活的转城廊,绝无声息之下,已出东门!
“‘太公祠’!”这瞥身形就是当今武林盟主,“南天堡’’堡主雷火金轮
吕奎,他困惑地轻念一声,接着又自语地说:“嘉禾城与九嶷山‘南天堡’近在
咫尺,我还不知东门外有这么一处所在。”
他凝目回头一看,倏即疾步朝山东门驿道的树林一带而去!
经有盏茶时间,突然看到驿道边树林里有一盏光亮幼弱的红灯!
“哦!”吕奎眼顾四周,耳听八方,一见树林里这盏鬼火似的红灯,暗暗称
奇起来,他自语地说:“荒无人迹的树林里,怎么点起灯来了。”
忽地想了起来:“是了,卜乙和尚说是东门外‘太公祠’等候,生恐老夫不
容易找到,故意点燃一盏红灯连络!”雷火金轮吕奎艺高胆大,一手推动古庙庙
门,侧身进里。
陡然,大殿传出一声冷叱声:“谁?”
这股声音沉迫有力,虽然仅是吐出一个字音,已把这位黑道称霸的雷火金轮
吕奎吓了一跳!
吕奎不亢不卑地缓缓道:“老夫吕奎来自九嶷山‘南天堡’!”
他说出这话后,贯输周天之功,运转在一对眼睛上,朝乌墨漆黑的大殿里看
去!
大殿正中盘腿趺坐了一个老和尚,虽然对方脸容、在他视线限度内,还有看
不甚清楚,不过从这付轮廊看来,真是千真万确的“酒尸”卜乙和尚!
大殿里传来一阵冷漠凌厉的说话声:“吕老儿,今日你身列武林盟主,该饮
水思源,想了从何处来的?”
雷火金轮吕奎,虽知道这老和尚喜怒无常,生性怪癖,可是吕奎这一被骂,
却骂得昏头转向的,莫名其妙!
他缓步要向大殿里走去!
“站住!”殿里又传出一股冷叱声:“吕奎,我老和尚在的地方,就不该有
其人进来,即便你身列武林盟主的吕堡主亦不例外。”
雷火金轮吕奎乃是称霸道一方的黑道枭雄,何曾受人这等跋扈之色,心里恼
怒不已,可是他亦有几分的顾忌,是以只有抑怒下火,沿在大殿外的门阶沿,两
眼注看了黑黝黝“酒尸”卜乙和尚的身形,冷冷道:“大师父夤夜要老夫来此古
庙,不知有何赐教?”
“赐教?”大殿里的声音冷得出奇,缓缓在道:“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罗,
别说那么文诌诌的,我老和尚要你杀人!”
“杀人?”雷火金轮吕奎听得很意外,诧异问道:“杀谁?”
大殿里这股冷漠的声音,缓缓在说:“就是关在九嶷山峰腰‘蜂巢死牢’里
的这些牛蛇鬼神!”
雷火金轮吕奎听得很快接上回答道:“这事不必大师父吩咐,老夫已有准备,
把他们悉数处死。”
“处死?把他们一个个杀了?”
“不,把他们分成三拨,就地活埋在九嶷山峰腰,第一拨,就在明天上午下
手!”
“把这些家伙活埋,还是太便宜了他们。”
“依大师父之计,该如何处置呢?”
“把他们一个个扔入油锅里,炸成‘油炸人饼’,再磨成粉末,丢人臭毛坑
里……”“这?”
“这是‘大漠四圣’吩咐下来,要我老和尚转告你,这么做才是毁尸灭迹,
不留一点线索!”
“是!老夫就照大师父旨意,明天吩咐他们铸制大油锅,把‘蜂巢死牢’里
的这些江湖败类,一个个把他们油炸处死了!”
“这事不必操之过急!”大殿里冷厉的说话声,突然柔和下来,接着说:
“可在‘端午佳节’后,十天才进行不晚。”
雷火金轮吕奎听他说到这里,暗暗纳闷,为什么一定要我在“端午节”后十
天呢?
大殿说话声又道:“吕堡主,蜀西青城‘羽虹寨’之事,定在‘端午节’后
十天,再过十天才‘油炸人饼’,这事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了!”
雷火金轮吕奎听得浑身一阵震颤,暗暗抽了个寒噤,原来向“羽虹寨”押寨
夫人铁枝芙蓉扈晓虹诈取一斛明珠,十万两黄金之事,这老和尚亦知道!
这时他只有唯唯应道:“大师父既是这样吩咐,请转上‘大漠四圣’,老夫
遵嘱处理就是。”
“吕堡主!”大殿里声音又说了:“老衲即日就离此地嘉禾城,关于我老和
尚行踪之事,你在任何人面前不能透露。”
雷火金轮吕奎连连点头道:“这点老夫知道,大师父不必吩咐!”
“很好!很好!”里面话声柔和地又道:“吕堡主,我老和尚今晚可打扰你
啦,咱们说话就到这里为止,你回‘南天堡’去吧!”
雷火金轮吕奎对蜀西青城山“羽虹寨”之事,怀了一肚子鬼胎,见老和尚竟
轻描淡写之下没有追问下去,心里暗暗安慰下来,一听对方说出这话,不敢再耽
留下去,急忙告退,离古庙而去。
雷火金轮吕奎走后盏茶时间光景,古庙里传出“蓬”的二声大响!
大殿中盘腿趺坐的“酒尸”卜乙和尚,像尊泥塑木雕大佛像似地倒在地上,
后面站起来的一个,竟是梁上伸手莫八。
接着又是“叭!”的声,从大殿正中梁上跳下一个身形,却是施鸣峰。
施鸣峰含笑赞美地道:“莫大哥!你肚子里藏的名堂真多,做什么像什么,
方才你说的这些话,这老魔头做梦也不会想到,是从一个替身嘴里说出来的!”
梁上伸手莫八嘻嘻笑了说:“兄弟,别在你莫大哥脸上贴金啦!若不是你兄
弟想出的锦囊妙计,光凭我莫八这些鬼名堂,嘻嘻嘻,有屁的用处!”
施鸣峰稚然一笑,他转过脸,指了指翻倒地上还是盘腿趺坐,原式不变的
“酒尸”卜乙和尚,说:“这贼秃驴我点了他‘哑穴’,竟乖乖地完成这桩功德
事,现在大功告成,这个肥秃秃的贼秃驴,我们该把他如何处置?”
梁上伸手莫八听他问出这话,一转身朝黑蒙蒙的大殿上环顾一匝,接着注看
了大殿中央横桌上端的佛龛,喃喃地道:“白天我跟吕老儿说是‘太公祠’,其
实我还不知道这座古庙里供的是二尊老佛爷呢!”
说到这里,突然“噗!”的失声笑了起来,他对施鸣峰道:“兄弟,你莫大
哥有个好主意,不知道你听了认为如何?”
“莫大哥,什么主意?”
“这‘酒尸’贼秃驴,他这辈丧天家理的造孽事不知做了多少,现在我想请
他做尊‘活菩萨’,亦可消消他的罪孽!”
“莫大哥,什么是‘活菩萨’?”
梁上伸手莫八指了佛龛里这尊与人身差不多大的佛像道:“咱们把佛龛里这
尊大佛像捧下来,再把大佛身上这件‘彩衣’借用一下,穿在这贼秃驴身上,把
他进佛龛里,这样岂不成了一个‘活菩萨’啦!”
施鸣峰听他说出这样一个刁钻古怪,匪夷所思的怪主意,不由错愕一怔,瞪
直眼道:“莫大哥,这‘酒尸’贼秃驴只是点着‘哑穴’,他还是活的嘛!”
“兄弟,这点你就不懂了,活的才叫‘活菩萨’嘛!”
“莫大哥,贼秃驴身上的穴道时间一过,他还是自己会醒转过来的!”
“那就没有给他这样简单了,我们把老佛爷的‘彩衣’给他穿上,放进佛龛
里,再用你兄弟内家功力,拍断他周身几处重要筋脉,这贼秃就是给他醒来,不
死也活不了啦!”
施鸣峰听得背脊一阵发凉,楞楞地看了他,找不出话来说!
梁上伸手莫八咧嘴“嘻嘻”笑了说:“兄弟,天下事情天理循回,因果不爽,
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你在这贼秃身上下的手,不过是替老天爷行事而已!”
莫八接着又加了一句,道:“兄弟,不然你说怎么办,这么一个肥肥胖胖像
头猪似地大和尚,难道叫咱们兄弟俩把他扛在肩上走?”
“莫大哥,你的主意不错,也很新奇,就是太毒了一点!”
“你不知道这才是无毒不丈夫,你曾经听我说过,以前武林众派中人物,莫
名其妙地丧命在‘银须针芒’下的,就是这贼秃驴下的毒手!”
施鸣峰抬脸他看了眼,显然莫八说话并不过份,如果这老和尚不是中着‘酒
毒’,嗜酒如命的话,不折不扣是个江湖上的大魔头!
梁上伸手莫八接着又道:“话又说回来,今儿‘酒尸’卜乙和尚没有迷失真
性,跟‘南天堡’吕老儿串通一气,来对付咱们两个,兄弟,那时活的不是我们,
轮到这‘酒尸’贼秃驴那些人啦!”
施鸣峰听莫八说得实在有几分道理,不由朝他多看了眼,点头说:“莫大哥,
你说得很对!”
“那就下手了啦!”
“如何下手呢?”
“那简单不过了,把这贼秃驴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再把菩萨的这件‘彩衣’
穿上!”
施鸣峰经莫八说后,两人七手八脚的把‘酒尸’卜乙和尚脱得精光,再把菩
萨的这件“彩衣”给他穿上!
梁上伸手莫八给“酒尸”卜乙和尚这么一装扮,果然维妙维肖活像放在佛龛
里的一尊菩萨。
莫八吡牙咧嘴看了自己这付“杰作”,含笑的连连点头道:“真缘!真像!
太像了!就是便宜了这贼秃驴,白日升天,竟然给他做了一尊菩萨啦!”说到这
里,转过脸对施鸣峰道:“兄弟,现在该轮到你啦!”
“轮到我?”
“你用内家功力拍断他身上几处重要筋脉,免得这贼秃驴尸体还魂,变了一
具僵尸来害人!”
施鸣峰听得微微点头,只见他脸色凝重,左右两掌缓缓推出,朝“酒尸”卜
乙和尚背脊处轻轻按下!”
他这一按,给指着‘哑穴’的卜乙和尚,身体一阵震颤、抖动,不到盏茶时
间,嘴角淌下滴滴鲜血,头脸一垂,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和尚已死毙过去!
梁上伸手莫八把他嘴角鲜血拭去,大声向施鸣峰道:“兄弟,咱们把他送进
佛龛里去吧!”
施鸣峰皱眉摇头道:“莫大哥,人一死骨头都硬了,咱们如何把他放进佛龛
里去呢?”
这时晨曦欲曙,东方鱼白,已近黎明时分!
梁上伸手莫八一听他说出这话,不由楞住了,点头不迭道:“兄弟说得有道
理,该死!咱们折腾了半天,把这重要的地方竟忘了!”
突然大殿里隐暗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一阵“咭咭咭!”稚儿顽童的笑声接着
在说:“小偷儿,生了一付笨肚肠,偏偏要学鬼灵精,本来就应该死啦!”
两人吓得一跳,转身循音看去,乌黝黝的墙角处,不知什么时候,竟站了一
个三尺不到的幼童!
梁上伸手莫八平素最刺耳不愿听的,就是“小偷儿”三个宇,一听这小童出
口不逊,一句话刺到他伤处,就即大声喝道:“小鬼你是谁?躲在墙角里骂你家
爷爷小偷儿,替我滚出来!”
顽童“咭”笑了说:“小偷儿,你问我是谁,我是你爷爷的爷爷啦!”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无名火起,吼喝道:“没有爹娘教养的小鬼,竟敢找你莫
爷爷的开心!”
说着,挥起一掌,朝墙角处顽童的脸上打去。
旁边施鸣峰看得心里暗暗发惊奇,这小孩子什么时候潜入大殿墙角来的,难
道会是身怀绝技,风尘异人的衣钵传人。
他刚在转念刹那,只听莫八一声呼叫:“嗳唷,我的妈!”
他使劲的挥出左掌没有打着顽童脸上,竟击在尖角突生的墙角上,打得他手
掌心鲜血汨汨直流。
这顽童藏身的大殿一角,已给施鸣峰和莫八两人,成弧线型似的围住!
施鸣峰只听得耳边“嗖!”的一缕掠风声音,这顽童好像把自己身体压扁了
似地,竟从他们两人相隔两三寸的缝隙里闪出来!
施鸣峰看得不禁心头一震,这时他从大殿外射的光亮看去,这顽童穿的红裤
绿袄,小脑袋后面梳了一条细细长长的小辫子,身高三尺左右,是个六七岁的调
皮捣蛋的娃儿。
顽童连跳连蹦,小手指了梁上伸手莫八,“咭咭”笑了说:“小偷儿,活该!
活该!”
这几声“小偷儿”,施鸣峰听得心中大奇,显然这顽童知道这莫八的来历,
他才会叫出这样的称呼,施鸣峰忍不住含笑问道:“小弟,你是谁呀?”
顽童一对滴溜滚圆,黑白分明的眼珠儿一瞪,一脸不高兴的大声道:“放屁!
你敢称老夫‘小弟’吗?”
“老夫?”施鸣峰听得想笑没有笑,却是陡被错愕怔住,这个乳臭未退,黄
毛没脱的小鬼,竟口称自己“老夫”,这是怎么回事?
梁上伸手看了自己这只鲜血淋淋的手掌,愈看愈怒,一对眼珠直吐出来似的
瞪看了顽童,咬牙切齿地大声道:“小鬼,今晚你家爷爷不把你一根根骨头折断,
我不叫莫八了!”
顽童咧嘴“咭”笑了说:“亦本来就叫‘小偷儿’嘛!”
莫八气极,挥起他右臂.—招“苍鹰攫鸡”,朝顽童后襟抓来。
他这一招捞了个空,顽童好像一瞥魅魑游魂似已不知去向!
“啊呀!”梁上伸手莫八后屁股给人踢了脚,一个“饿狗吃粪”扑倒地上。
顽童身形矫捷至极,把莫八一脚踢倒地上,鼓掌大笑说:“小偷儿,吃大粪,
味道好不好。”
梁上伸手莫八从地上爬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哇哇”叫了道:
“小鬼,今晚你家莫爷爷不把你碎尸万段……誓……誓不……为人!”
莫八抓爪弄拳,咬牙切齿,好像七世仇,八世恨似地又朝顽童扑去!
顽童在这数十方圆的大殿上,足不沾地的身形飘游,还是“咭咭”笑了说:
“小偷儿,你再轮回投胎十次,也不会给你捞到老夫一丝衣角呢!”
顽童说过这话后,就像逗孩子捉迷藏游戏似的,伴了莫八游起来。
旁边施鸣峰听这个稚龄幼儿,自称“老夫”,发现他在大殿上这套“凌虚飞
渡”的轻功身法,心里不由暗暗惊诧起来!
他心里嘀咕不已,难道眼前这个调皮捣蛋的小顽童,是个不露真相的绝世高
人。
梁上伸手莫八这时不但没有把顽童抓住,还跌得眼青鼻肿,一脸的尘土,连
走路有点踉踉跄跄起来了。
施鸣峰看得忍不住大声道:“莫大哥,你有眼无珠,碰到绝世高人了,还要
现眼丢人,就算了吧!”
莫八经施鸣峰这声呼唤,始泄气地跌坐到大殿上!
他瞪了眼,气吼吼地大声问顽童道:“小鬼,你……你究竟是谁?”
顽童把两条手臂,在胸前绞了个结“咭咭咭”笑了说:“小偷儿,我已经告
诉你,你问老夫是谁?是你爷爷的爷爷!”
梁上伸手划八张嘴“呸!”了声,狠狠地道:“放屁,你小鬼做莫爷爷的孙
子,我还嫌你小呢!”
顽童笑了说:“小偷儿,凭你这一句话,要在二十年前老夫听到,可要把你
身上的骨头折断啦!”
“二十年前?”莫八听得楞了楞,“噗!”的失声笑了起来,一拐一摆地从
地上爬起,揶揄地道:“小鬼,二十年前你还在幽冥地府阎王路上喝‘孟婆汤’
呢!”
这时施鸣峰听得,疑窦丛起,暗暗称奇,难道天下就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怪事,
于是他抱拳含笑向顽童道:“您,您贵姓?该如何称呼?”
这次他不敢用“小弟弟”来叫他了!
“我是谁?”顽童掀了掀鼻子,做出一个调皮的鬼脸,接着道:“你是问我
姓什名谁?老夫姓名已经几十年没有用着它了!”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像遇到妖魔鬼怪似的,两眼注看了顽童机伶伶抽了个寒
噤!’顽童“咭咭”笑了又说:“老夫是‘十一加三’中人,对,‘幻觉生’孙
凯,就算老夫的姓名、称号吧!”
“‘十一加三’?施鸣峰听得像脑袋挨了一棍,不禁诧然呆住,半晌才喃喃
说:“又是一个‘十一加三’。”
他忍不住又问道:“您……您认不认识一位‘嘉禾生’游子仁老前辈?”顽
童“咭咭”笑了说:“这‘死胖子’我怎么会不认识呢,说来还是我孙凯的小兄
弟!”
施鸣峰听得暗暗称奇不已,“嘉禾生”游子仁满头银发,看他高寿少说在八
十开外,你这一个小家伙,又有多少岁呢?
梁上伸手莫八可能跟施鸣峰有同样的想法,他眯了眯眼,冷冷道:“喂,小
鬼,你有多大年纪啦?”
“幻觉生”孙凯扭转脸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笑了说:“小偷儿,你家爷爷的
爷爷有多大,我就有多大!”
梁上伸手莫八一撇嘴,冷冷道:“鬼才相信!”其实他是嘴上硬,心里早已
相信了!
“幻觉生”孙凯朝倒死地上的“酒尸”卜乙和尚看了看,小手一指莫八却冷
冷说:“你这小偷儿亏你想得出这样一个缺德的歪主意,老天爷有灵,不把你打
进十八层地狱才怪!”
施鸣峰听幻觉生孙凯说这话,知道他已潜入大殿多时,只是自己两人没有发
觉而已!
他含笑地说:“孙老前辈,这大和尚的尸体,你看怎么办?”
孙凯一耸肩,笑了道:“死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梁上伸手莫八“嘻嘻”笑了说:“小鬼,兄弟的主意想把这贼秃驴尸体,藏
进佛龛里去!”
幻觉生孙凯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他扫了眼,道:“废话,是你自己的鬼
主意,推到你兄弟的身上!”
梁上伸手莫八脸膛一红,接着又说:“小鬼,不管谁的主意都行,看你能不
能把这具胖和尚的尸体,照式盘腿跌坐,把他装进佛龛里,给他做一尊活菩萨!”
幻觉生孙凯绽脸一笑,道:“小偷儿,这很简单嘛!出家僧尼死掉后,都是
坐化归天的!”
梁上伸手莫八摇头说:“别慌,我下面还有话,你说我笨肚肠,我倒要请教
请教你鬼灵精了。”
施鸣峰听得暗暗嘀咕,不知这位莫大哥又要想出什么刁钻古怪的鬼主意出来
了!
幻觉生孙凯点头含笑说:“小偷儿,你尽管把难题提出来好了!”
莫八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说:“把老和尚尸体盘腿跌坐,装进佛龛里,不
算是桩难事。”
他说到这里,一指旁边这具泥塑木雕的佛像,接着又说:“小鬼,你把老和
尚尸体装进佛龛后,要像这具小泥菩萨一样,又硬又结实,十年百年不会腐烂掉!
旁边的施鸣峰听得一震,这莫大哥的鬼主意可想到家了,人是血肉之躯,三
寸气一断,这具尸体岂有不腐烂掉的道理,而且还要又硬又结实,跟这具泥塑木
雕一样,真荒天下之大唐了!
幻觉生孙凯微微点头道:“小偷儿,老夫把你提出来的难题解决,你又将如
何呢?”
“你能做到,咱梁上伸手莫八就‘服’你啦!”
“废话!这个‘服’字看不到,拿不着,又有什么屁的用处!”
“小鬼,你说该如何呢?”
“老夫把胖和尚这具尸体,照你说的完全做到,你跪在地上,叫老夫三声
‘爷爷’!”
“你吹牛屁,冒大气,只说不能做又如何呢?”
幻觉生孙凯听他说这话,“咭咭咭!”的笑了起来!
施鸣峰听到这股笑声,心头暗暗一怔,这笑声虽然像孩童们的嘻笑声,却是
沉迫有力,使人听之耳朵里会激出一股“嗡嗡嗡”的回响声!
孙凯笑声落,颔首冷漠地说:“老夫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立即退出‘十一
加三’之例,从此江湖上没有我幻觉生孙凯此人!”
梁上伸手莫八虽然不知道“十一加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从他脸色神
情看来,似乎不是一件平凡的事情!
莫八点头道:“行!咱们就一言为定!”
幻觉生孙凯把“酒尸”卜乙和尚尸体扶起,用手轻拍尸体的四肢骨节,把他
形成盘腿趺坐的状态。
幻觉生孙凯转脸对莫八说:“小偷儿,你把尸体扶住,别给他倒下来!”
梁上伸手莫八这张嘴永远不会饶人的,碰到任何机会的时候,一定要占点小
便宜才甘心。
他一手把尸体背后托住,嘴上揶揄地道:“要用我莫八手扶尸体,咱们就别
打赌啦!”
孙凯朝他一笑,说:“小偷儿,别慌,等一下就不用你扶了!”
这时,只见幻觉生孙凯亦是盘腿趺坐,面孔对准了尸体,两只嫩白的手掌缓
缓朝尸体顶上推吐而出!
不多时,他两只手掌心,冒出一缕缕淡薄的白霜,这缕白雾好像通灵似地注
入“酒尸”卜乙和尚眼、鼻、耳、口四处孔穴!
旁边施鸣峰看得心里大奇,这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是什么功夫!
孙凯掌心白雾注入尸体头上“窍门”,经有盏茶时间,尸体头顶上彷佛炉灶
蒸笼似地冒吐出一阵阵白雾!
两手托住尸体的莫八,看得惊叫起来,道:“唷!我的妈,这贼秃驴返魂过
来啦!”
他说出这话,也顾不得尸体倒不倒下,连跌带爬溜到一边去了!
这具趺坐的尸体,并没有倒下来!
孙凯掌心薄雾,汨汨灌注输入尸体的体内,尸体头顶的白雾愈来愈浓密!
这时只见这具肥硕臃肿的“酒尸”卜乙和尚尸体,在这不可思议的演变下,
竟渐渐削瘦拢来!
他浪迹江湖到现在,可以说眼前看到的事,是他无法运用智慧所能解释、想
像的!
经有半个时辰光景……
这具肥肥胖胖的尸体,已变得半斤八两肉,削瘦如柴了!
这时见幻觉生孙凯从地上站起来,他含笑地对莫八道:“小偷儿,你在这具
尸体上打一拳,愈重愈好!”
梁上伸手莫八一撇嘴,心里对孙凯这门功夫有点怀疑,他一听对方这么说,
冷冷地“哼!”了声,运使周体的劲力,挥出右拳,猛朝尸体背脊处打下!
莫八出手这一打,杀猪似地怪叫起来:“啊唷!我的妈……痛……死……
了!”
他的右拳好像击在一块坚硬无比的钢铁上,拳骨手指几乎根根折断,痛得眼
泪直流出来!
施鸣峰看得狐疑,不禁向孙凯道:“孙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幻觉生孙凯朝莫八“噗!”的笑了声,转过脸向施鸣峰道:“老夫用本身内
家功力,将这具尸体中所有‘水气’,已完全逼出体外,现在剩下的尸体骨、肉,
和已凝结成固体的血块。现在这具尸体,已变成石岩钢铁一样,千百年亦不会腐
蚀朽化了!”
施鸣峰听得惊诧不已!
孙凯接着向莫八道:“小偷儿,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夫跟你这场
赌注,谁输谁赢已经定啦,你还有什么话说!”
梁上伸手莫八看了两只受伤的手,苦了脸硬嘴大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输就输了有什么关系!”
幻觉生孙凯“咭咭”笑了说:“小偷儿,输有输的条例,赢有赢的条例,你
还不跪下地叫老夫三声‘爷爷’!”
梁上伸手莫八嘟起嘴,诉苦似地道:“咱莫八这把年纪,叫你这样一个红裤
绿袄,扎了小辫子的娃娃叫‘爷爷’,在咱莫八三代祖宗跟前,亦交不了这笔
帐!”
孙凯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大声道:“老夫‘百龄人瑞’,还不配做爷
爷!”
“百龄人瑞”,连施鸣峰听得亦惊诧称奇起来。
梁上伸手莫八咧嘴嘻嘻笑了起来,说:“喂,你要我叫你‘爷爷’可以,可
是你总得告诉我你今年高寿有多大了?”
他接着又揶揄地道:“你这一付模样,叫谁看来,都会认定是个七八岁的小
娃娃嘛!”
幻觉生孙凯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是老夫心头一桩别扭事,咱们先把和尚
尸体放进佛龛里,再慢慢告诉你们!”
三人一番折腾以后,将“酒尸”卜乙和尚肉身尸体穿上“彩衣”,放进佛龛
后,抬到横桌上端供下。
施鸣峰感慨地说:“从此‘酒尸’卜乙和尚的江湖行踪,除了我们这里三人
之外,永远是个‘谜’了!”
“这老和尚嗜酒如命,还是一个武林上阴险歹毒的魔煞,可是在鬼使神差之
下,他会有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收场!”
幻觉生孙凯转脸朝他看了眼,老气横秋地说:“年纪轻轻的小娃娃,说出这
么消沉的话来,世界上坏人不死,好人又如何活下去呢!”
施鸣峰听孙凯叫自己“小娃娃”,再看他这打扮,红裤绿袄,后脑袋拖了根
细细长长的小辫子,不由啼笑皆非起来!
孙凯看了大殿放了的这尊泥塑木雕佛像,摇头自语地说:“一座庙里放了两
尊大佛,一个已经坐定宝座了,一个让他回西天吧!”
孙凯说过这话,只见他右掌朝佛像缓缓推吐而出,一股轻柔无比的风势,从
掌心袅袅而出。
这尊泥塑木雕的佛像,给这阵软风吹过,好像烈日融雪似地竟成了一堆泥尘!
施鸣峰,和梁上伸手莫八看得骇然震住,天下竟有这种神乎其事的武功!
幻觉生孙凯同两人解释似地说:“老夫笃信佛祖,万万不敢对佛爷有轻慢之
处,刚才我毁掉的这尊佛像,并非是正统之列,所以老夫才敢把他除掉!”
梁上伸手莫八等得不耐烦道:“喂!你别婆婆妈妈了,快告诉我们你高寿有
多大,怎会是这样一个乳臭未退的小鬼一样。”
孙凯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他瞪了下,转脸又“咭咭”笑了说:“你不
是一个‘小偷儿’,该是一个‘笨贼’才对,你们在嘉禾城东门外古庙里,干下
这桩‘谋财害命’的勾当,九嶷山‘南天堡’就此地咫尺之间,万一吕奎心里突
然起疑,找来此地古庙,你小偷儿就惨啦!”
施鸣峰听得很有道理,点头道:“孙老前辈说得很对,咱们先离开这里古庙
才是!”
施鸣峰、梁上伸手莫八,和幻觉生孙凯三人,离湘南嘉禾县后,往湘中一带
而来。
梁上伸手莫八碰了孙凯一鼻子乌灰,愈想愈气,满肚子的不舒服!
三人走离嘉禾县一段路后,莫八忍不住大声的向孙凯问道:“喂!我们话还
没有说完,你该讲下去才是。”
幻觉生孙凯听他追问这事情,显得几分憋握而非常不自然,他轻轻叹了口气,
才道:“这事情该从三十年前说起才是。”
“三十年前?”施鸣峰听得一怔,转脸朝这个红裤绿袄的“小娃娃”看去,
心里暗暗嘀咕,三十年前该是你上一辈子的事啦!”
孙凯接着说:“那时候我年纪有六十开外,学得一身绝技,在当时武林中薄
有声誉。”
旁边梁上伸手莫八,一边走一边拨动手指在算,嘴上喃喃地道:“三十岁,
再加上六十岁,算来真有一百开外啦!”
幻觉生孙凯纵目看了远处云天一角,在说:“当时江湖上传闻,大漠草原南
天山有一宗稀世珍药‘西苓子’异物出土,习武之流能服下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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