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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在回廊系列全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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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敲门声对丝丝来说宛如救星,虽然站在门口的是臭脸一张的周少。但对此时的她来说扭计周少比一脸狼外婆相的小白莲可爱多了——就算她是被摄魂术所控制才会想要躲着笑无情,但此刻想逃的心情却是切切实实的啊。
“丝丝,我有些美人榜的事跟你谈。”
“来了来了!”这可是正事——丝丝如蒙大赦便向周少跑去,可是到了门口,却见周少愣愣盯着笑无情不知在想什么。
“周少,你走不走?”
周少愣愣收回目光转向丝丝,却目光涣散一脸神游太虚模样,半天回神,“啊……莲兄不是也要一起参与美人榜,其实我们可以一起谈……”
他的话白直接无视,丝丝拉了他就走,他别扭的看一眼被丝丝拉住的手,轻轻哼一声却忍不住微微红脸。“怎么,你跟笑无情吵架了吗?”又不屑又忍不住在意的模样,怎么看都即将走上别扭变态的道路……
一个两个都这样了,她可怎么办啊。进了屋里丝丝便一屁股坐下,无力的趴在桌上。周少闷哼哼的跟进来,没有得到她和笑无情吵架的信息似乎很不满。
“周少,你中欢情散之后是什么感觉?”
周少一顿,鼓着一张脸,看起来很不想提起这个问题。这件事对他来说还蛮避讳的,跟笑无情说是一回事,跟丝丝说就是另一回事。
“就,胸口很容易闷,很容易疼,看不见你就活不下去。”
囧。
这叫欢情散啊?欢在哪里?她这做的什么东东啊?
“周少,这也不是爱啊……”
“哪里不是爱了?看不见你就想见你,看见你就只想一直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心口疼活活疼死,这还不算爱啊?”
丝丝泪了,她不想这样啊。要她变成“看不见小白莲就死星人”,还不如直接让她变成死死星人啊……
只是周少虽然这样说,他的话却没办法完全作为参考——他们俩本身喝下的药就不同,分量更是不同,丝丝也许不会变得像他那样严重。
不过丝丝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关于这一点的严重性。
蛾子即使相隔很远也能准确找到配偶,母猫一发情公猫就要义无反顾的往上冲——激素这东西是很神奇的。
丝丝等了很久,却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是分量的问题还是成分的问题?丝丝轻叹,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她现在不敢去见小白莲,怕知道失败后他的表情。
“丝丝——”
抬起头居然看见周少脸微红,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丫什么时候变得扭捏起来了?其实丝丝一直都有点担心……那种类似激素类药物,会不会有点副作用什么的……此时看到周少这副扭捏模样,愣是让她有着虎躯一震的感觉——副作用终于要显现了吗?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不扭我就不看你。”
周少好容易酝酿好的情绪都被破坏了,似乎有着几分恼羞,起身便走。
——阴阳怪气喜怒无常行为怪异——丝丝看着他的背影掬一把同情泪,这厮终于也变态了。
她一直忙着周少,偶然想起杜冲云那厮,才跑去问了龙鹫——
“你说过不必太为难他,有人来接,周少要了笔赎金,就放他们走了。”
咩?赎金?她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周少你丫敢藏私!——“来接的是什么人?知道他们在哪里落脚吗?”
龙鹫淡淡瞄她一眼,她几时关心起这个了?“人倒是在暮氏山庄见过的,有点病怏怏的那个。看起来他们是往镇上走的,去了哪里就不知道。师妹——你不是看上杜冲云那小白脸?”
“谁会看上他啊!跟周少半斤八两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不是一直都是这种人吗。
丝丝颇为纠结,似乎从打造天下第一美人榜之后,她的人品被信任值直线下降?
她没有忘记跟孟柔桑的约定,不知道孟柔桑身体现在如何。只是如今跟笑无情的事都还没有理清,只能稍晚再去镇上瞧瞧。估计杜冲云那些人被“操练”了一番,怎么着也该在镇上歇两天,应该不会走太远。
刚从龙鹫那里回来,便见寒水似乎一直在等她回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你回来就好,去看看周少。”
“周少?他怎么了?”丝丝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刚刚都还好好的,她不过才在龙鹫那里待了不到一顿饭功夫,这又怎么了?
第三十三章 又见万恶欢情散2
丝丝赶到周少的房间,只见此人正被五花大绑丢在床上,嘴里还堵着一团抹布,一旁有水榭门人看守,见到她来便道:“您回来了,公子吩咐把人交给你,属下先告退了。
“喂,至少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吧?”
“公子说,让您自己问。”
搞什么,怪里怪气的。见门人退出去,丝丝拔下周少堵嘴的抹布扔到地上——这是怎么惹着小白莲了,居然抹布待遇。
“你干什么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少居然没有大呼小叫的痛诉,而是咬着唇不肯说话,丝丝深信反常即为妖,何况他这么明显的——心虚。
“丝丝,是我对不起你——”他终于开了口,却话说半句,咬死了不肯往下说。
“周少,你是想让我动粗吗?”
这样都不肯说,丝丝迈步就往外走,“水榭的人都给我出来!”
很快门前便赶来几个门人,一个个沉默头大的样子,一看便知他们都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吧,我不在的时候周少和笑无情发生了什么?虽然我一向亲切随和没有架子,但你们也不要逼我拿夫人的身份压人。”
瞧她那一副拽得二五七八的样子,亲切?随和?没有架子?水榭里那个搅的鸡犬不宁的混世女魔头难道是集体幻觉吗?
有人不肯说那是因为公子交代过让丝丝自己问周少。但没有被交代过的人自然明白“夫人”问话不说是什么下场。反正笑无情根本不会追究这种小事。
“别问他们了!”
周少手脚都没有解绑捆得像个粽子,居然还能自己从床上挪下来蹦过来,“丝丝,我对不起你——”
“下文!”
“我,”周少鼓了鼓气,“我爱上笑无情了!”
噗——丝丝喷了二两血……这是多么震撼人心的消息……
“周少,你没事吧?谁把你怎么着了?脑袋被凿傻了?”
周少很哀怨,任由丝丝摆弄他的脑袋,那表情凝重得就像末日——其实,这真的就是末日。“丝丝,我是认真的。”
丝丝的手终于停住,“你是在告诉我,你——爱上了,笑无情?”
周少点点头。
她沉默,她无语,她想起了……欢情散。
笑无情喝的是引,周少喝的是药,结果,没她什么事了?她可以靠边儿玩去了?
药和引。
吃药的会爱上服引的,就像公蛾子扑向母蛾子,公猫扑向母猫——但这个显然只有公母问题,是没有选择性的。
但丝丝想说,这玩意儿又不是酸碱可以中和,她药也吃了引也喝过,为喵就没她什么事了啊??
“丝丝,莲兄……”
“你可以不用叫那么亲切——”
“可是你们不要闹别扭了……”
“你想看我们两个相亲相爱?”也不想想是因为谁!
这回周少沉默了,然而不一会儿,他就像下了决心似的,“我知道,是你们两个成亲在前,如今我既然对你们两个无法取舍——我可以接受你们两个在一起,只要你们都在我身边!”
丝丝一头栽在桌面上,爬不起来。
——3……3P……||||
周少你……原来思想那么开放吗……
“丝丝,碰着哪儿了?我看看……”
笑无情的手指在桌面哒哒轻敲,缓慢而有规律——这两个人是当他不存在吗?哒哒声骤然加重,每一下都像敲在丝丝心头上,胸腔要震上三震。
她终于从桌面上爬起来,依然不敢迎上笑无情的目光。
“所以呢?”
丝丝哭丧着脸,“所以……这次又失败了……”
“失败?我怎么觉得你挺成功呢。”没成功,周少是怎么回事?
说起旁边那个信誓旦旦说要追到小白莲还要不辜负丝丝,有的是银子完全养得起他们两个的那位大少爷,丝丝一个头都变八个大。
“我记得周家不是不许娶小吗?”丝丝问。
“他是男的,算不得小!”
“……||||”
乃要把叱诧风云的沧冥水主笑无情豢养了吗?
这个问题的确很严重,失败也就罢了,居然还整出一个大乌龙…… “我去做解药……”
“这次要做多久?”白莲在笑……在笑啊……丝丝汗,她新月一世英名难道要毁在这小小的欢情散上么?
“很快!只要知道问题所在……的话……”
笑无情已经起身,走近丝丝,低头间丝丝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只看得见那双宛若重瞳的眼睛,仿佛会吸去人的魂魄。清濯和妖异揉杂在那张脸上,在阴影中形成一道鬼魅的风景,然而唇边的笑意却带着一丝冷,一丝危险,“我等着你的消息,嗯?夫人。”
丝丝的心咯噔一声,在胸腔里撞得发疼。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丝丝却清楚的感觉到他要说的话……这次再做不出解药,大概就要她好看了。
她心口莫名一丝慌乱,扬起头虚张声势道:“我新月会有做不出的解药么?”然后便落荒而逃。
逃——她为什么要逃?摸摸心口,那慌乱的乱撞的扑通的感觉是什么?
她脚下一顿,药——有效?
丝丝又纠结了。
她和周少的反应不同不难理解。虽然不知银勾究竟出于什么心思而将欢情散给了笑无情,但他是反对这种东西流入世间的,于是给的只有样本,药量小药效自然不足。而周少,可是捧着罐子可劲儿喝的。
既然她的药没问题,为什么对暮成雪没有效果?她似乎也只能归结于个人对药的反应不同,毕竟暮成雪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她还是解决眼前要紧。
丝丝这一次一头扎进屋里不吃不喝不睡就是三天,果然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虽然这次的压力有点离谱——她终于举着解药爬出房间,颤抖着交给因为担心守在外面的周少,便一头栽倒。
“丝丝!丝丝!!”周少一手拿着解药一手摇着丝丝,心忧欲碎——笑无情冷眼看他们的生离死别悲情戏,走过去,弯身从周少手中拿走解药。
“莲兄——”
笑无情无视掉周少泪眼氤氲的目光,对寒水道:“抬新月去休息。”
寒水二话不说抱起丝丝就走——这事儿本来该是笑无情亲自做的,他既然让寒水来,自然是有事要跟周少“解决”,他怎么能不知趣在这里碍眼呢。
不知趣的,显然是周少。
他正要跟进屋去,被笑无情揪住后脖领子直接拎回来,“你就不必去了。”
周少还想说什么,一对上笑无情的脸,便只剩心跳。“莲兄……”
笑无情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嘴角,“把药喝了。”
周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药,飞走的理智便又回来一些,用力摇头道:“我不喝。”
挑眉——不喝?“喝了不好么?不必再被外力操控感情,你也可以从新月手中解脱出来——”他可是难得有耐心去劝戒,周少却是不领情,“莲兄若是觉得丝丝不好,给你一份绝情的药你肯吃么?”这话问的笑无情微微一默,周少继续道:“就算现在的感情是因为药的关系……可是现在,此刻,我一点也不想忘记对丝丝的感情……”
笑无情了了。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周少期待的看着笑无情,等待他的理解。
“既然你完全被药给迷了,自己不能做决定,我总该帮你一把——”笑无情改捏住他的下巴,在周少惊恐反抗却反抗不能的目光中,拔开瓶塞,将药灌进了他的嘴里。
“唔唔——”
他捂着他的嘴,“咽下去,别想吐。”
周少的心还在挣扎着,即使在任何人看来他和卓丝丝都是一场闹剧,但入口的药让人有着悲伤的预感——此刻,就在这一刻,这个爱着卓丝丝不肯忘不肯放,却还同时无奈的爱着笑无情的人,却很快就要消失。
永远不再存在,就如从来不曾存在。
可是他真的,在这里,现在就在这里——
感觉到周少不再挣扎,药已全部咽下,笑无情松了手。“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假象,日后你会感激我,周少。”
这话,却唯有日后的周少才能明白。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想懂。
丝丝很累很困很想一直睡下去,可是她却被饿得不得不起来吃东西。
刚起身等在门口的寒水便敏锐的听到里面的响动,端了饭菜进来。丝丝见到寒水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寒水你好贤惠……已经可以出嫁了啊……”
早已习惯她的寒水一如既往直接忽略,“这是公子吩咐的。”
仅仅是听到“公子”两个字,她的心却微微一震——不自然的心跳,明知这只是药物作用的结果,这种矛盾只让人感觉到复杂的滋味,完全没有爱情中该有的幸福甜美。
知道自己该爱他,知道自己得爱他,可是有着爱情的反应,却没有爱情的心情。只觉有些食不知味,为什么不能像周少一样干脆沉迷了,就什么都不用想。
笑无情改变了很多,过去的他不会特地吩咐什么,即使心里放着,也只会想到有人会照顾她,她自己也能照顾自己而什么都不说。
笑无情就是这样,别扭着,不愿让人看穿自己。
“不吃了吗?”
正想着,笑无情便走进屋里,正看到她举着筷子食不下咽。心跳停了停,丝丝对他笑笑,却觉得心虚——从什么时候开始,见到他,只觉得心虚。即使明知道自己中了摄魂术,自己的感情只是□控被屏蔽,但不爱就是不爱,升不起温暖亲密的感觉。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其实她和周少一样,即使是假的,这一刻却无法扭转。
她抬头对笑无情笑笑,“一起吃?”
笑无情坐了,寒水自然退出去。不过他只是坐着,却未动饭菜,脸上的一丝笑淡的快要看不见,“解药,你应该还有吧?”
“是还有——怎么了?”
“你想吃吗?”
丝丝一愣,看着笑无情,却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这种假的东西,不要也罢。虽然现在并无效果,但在你无心的时候硬要生出一份心来,想必你也不会情愿,到底只会惹夏忘生那老头笑话罢了。反正我们时间有的是,总会有办法。”
丝丝愣愣看着他的漫不经心和不屑,感觉到的却全然不是那回事——那种几乎能够称为体贴的东西,仿佛陌生,但其实她一直都是生活在他的纵容里。十数年水榭的生活,她都在他那漫不经心的笑容中被纵容长大。笑看他们胡闹,一面别扭着闲着无聊折腾他们,一面却又及其护短,那个她一直爱着的莲莲,是在几时将他忘记了……
丝丝目光渐渐清亮,肯定道:“我要吃解药。”她不需要那种只能制造假象的东西。
第三十四章 周少你还活着吗
手握着解药一仰而尽时,感觉到的是轻松和解脱,却还有缠绕不去的一丝温暖。跟没有温度的心跳不同,虽然模糊得难以扑捉,那温暖却是实在的。
虽然丝丝很想知道周少喝下药后情况如何,却没有人能回答她——因为自那之后周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还没有人见过。
她大步走向周少房间砰磅敲门,里面全无回应。这种时候,就要动用武力了——
丝丝抬脚,一脚踹飞房门,“周少,我进来了!”
一进房间便有一股闷闷的霉味儿扑面而来,屋里低低的气压盘旋着,气压中心是桌前的周少忿忿着念念有词地对着折起一张纸,最后提笔在上面写下两个墨黑大字——遗书。
丝丝汗了,没那么严重吧——
“周少你冷静一点啊,其实你想一下,我这么如花似玉天资聪颖又有长技在身,就算爱上我也没什么可丢脸的——”看到周少抬起的目光和越发压低的阴云,她忙住口,“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也想开点啊,你死了,你的财产不都留给别人了吗……”
“一切都会随我长埋地下——我已经全部交代得清清楚楚——”周少阴恻恻笑着,抚摸着遗书,那模样就像一个一条腿已经迈入棺材的人。“我一世英名尽毁,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丝丝看得一身白毛汗,“只是药物作用下的一点爱情错觉而已,虽说你我都知道彼此是块什么料,但是说出去别人又不会知道,那只会是一段美好的无果的恋情而已……”
周少阴冷的目光扫过来,“那跟笑无情呢?”
“……”
周少继续爱抚着遗书阴森道,“我果然还是无颜活在这世上……”
啊啊……已经越来越接近另一个世界了……
“周少,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啊,你就算把财产都带走,还是会有盗墓贼去偷,而且你的身体要被蛇鼠虫蚁啃掉的……”
周少抚摸遗书的手一顿,人就定格在那里,头上的冷汗刷地流下来——
丝丝终于松了一口气,管他去纠结去挣扎,反正要让一毛不拔的周少连自己的身体都贡献出来喂蛇鼠虫蚁还要滋养大地,他是不会干滴。
“那,我先出去等你哦,给你做好吃的哦……”她一点一点挪出房间,不敢再刺激到周少,不过她相信他会出来的。退到门口,又提醒一句:“别呆得太久,你要是发了霉,会变成蘑菇的养分哦~”
周少的身体变得越发僵硬了。
丝丝走出周少的房间,深呼吸个,空气多好,活着不是很好么。没有负担一身轻松,现在她该忙一下“正经事”了。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丝丝深信,容貌不是最重要的,名气才是最要紧的。你说你风华艳貌倾国倾城,有多少人见过?就算天天骑马四处招摇还得在身上挂个牌子“我是某某”,那见过的人终究也有限。
这还说的是那些比较能得瑟的人,若是正经出身,行事低调稳重一些的,更是不会四处招摇,见过的人就更少。所以名气这东西,是口口相传传出来的,也是煽风点火吹出来的。
所以龙鹫不是绝世美人,丝丝不担心。美人榜就是她家的东西,她说龙鹫是第一,只要见过他的人觉得他名副其实,那他就是第一。
但这个前提是,他至少要压下现任榜上的每个美人。
周少办事的确很靠谱,这一点没有因为他被“爱情”冲傻了头脑而改变。龙鹫的衣服很快被送来,比丝丝想象的还要好,玄黑的宽袍大袖上有着深浅层次的暗纹,外面是一件透明的薄纱罩袍,上面金丝镶嵌,不是花纹,却是如裂纹般的纹理。虽然丝丝稍稍遗憾不能凸显他那一双邪肆的赤目,周少对此却有些不同的意见。
既然是生意,要考虑的就是大众,是人群最广的那一部分,所以个性重要,中庸亦很重要。龙鹫的那双眼固然添了许多魅力,诸如丝丝之流江湖中人或许可以欣赏,但对于那些思想保守的女子,可就有些骇人了。因此露面之初即使不去隐藏,却也不必突出,一切待他名声广传为众人所接受之后再调整也不迟。
所谓生意人,丝丝算见识了,原来自己还是有很多不足的。
龙鹫完完全全被当作商品,或许在周少看来根本已经变成会走路的金元宝。此时的他正泡在浴桶里,享受温香——虽然那浓烈的花香让人不知道是享受还是折磨。
白的水,红的花,看来不像是洗澡水,倒像新鲜时令的羹汤。
“这是什么?”
“牛奶,花瓣,药材,对皮肤好。仰头——”
龙鹫刚一仰头,脸上就被糊了一层湿湿黏黏的东西,“这又是什么?”
“保湿嫩肤,保你变成水当当的美青年。”
“这也是银勾教的?怎么没见他把那张全是褶子的老脸保保?”
“——这个不用他教!”丝丝把他的脸糊好,“手。”
龙鹫想都没想就伸了手去,让丝丝觉得她好像养了一直黑色的大苏牧。拿起他的手便细细的修起指甲——从头到脚,凡是能让人看得见的地方,统统都被细致打造。
龙鹫靠在浴桶上,享受着周到服侍,始终带着笑容瞧着丝丝那认真跟指甲较劲的模样——这个若无其事就在男子沐浴的地方晃来晃去的师妹,还真是没把他当个男人啊。
手是男人的第二张脸,丝丝剪得很认真,一时间屋内只有细微的水声和嘎嘣嘎嘣的剪指甲声。此时,一个冷如寒冰的声音却突然打破宁静——“新月,出来。”
嘎嘣。
龙鹫斜眼一瞄,自己的指甲少了一块,还渗出了可疑的血丝……
丝丝顶着满脑门的汗走出屋子,笑无情站在前方脸上还保持着一种叫笑容的东西却比冰雪还要寒冷,那嘴角还不住的抽啊抽。大白在他身后默默的扫院子,扫院子,扫院子……越扫越远,成为一道遥远的背景。
大白……别走啊……
她其实没干什么,她是用多么纯洁而专业的态度走进人家的浴室摆弄人家的果体……啊,这句有歧义,太鼻血了。
她堆上笑容,其实她真没想那么多——虽然这本来是该想的,无奈自己现在完全没有成为有夫之妇的自觉啊。“莲莲,你也要一起来吗?”她只是想随便找点客套话岔开话题而已……却仿佛听到“啪”一声,莲莲脑门上的青筋爆了一条。
大白在默默扫地,扫地……都跟他无关跟他无关——居然还要一起,太有伤风化了!
亏白莲还能笑得出来,“这种事怎么用得着夫人亲自动手——”他目光一扫,扫到躲得老远的大白……大白啊,看来你躲得还不够远。
“有些日子没见了,大白。”
“……”大白很沉默,这位当家终于看到他了吗?他出场已经很久了都被直接无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看到他啊——
“正好,既然你在这里,就进去帮某些连沐浴都要人伺候的人好好洗洗。”
果然……他就知道撞见这种情况没什么好事,他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扫地……话说大白也是一相貌端正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大好青年,自从给丝丝当了家仆就每日与扫帚为伍,如今连伺候人洗澡的事都要干了。
不过小白莲的眼神当然是没有问题,早也看到他的,只是故意无视而已——对于白莲来说,过去那段失忆失明变小白的日子简直是耻辱,而大白却正是那段日子的见证人。
当家的命令就要遵从——大白灰常有当家奴的自觉,丢下扫帚卷起袖子就往屋里走,白莲微微一笑,“天下第一美人那般金贵的人物,只大白一个只怕伺候不好——我还是找几个人进去帮忙,免得怠慢,顺便把替换的新衣拿进去——”
他话音落便有七八个水榭门人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拎着家伙往屋里去——丝丝是很习惯他们神出鬼没的作风了,但是……拎着家伙干嘛?
大白黑线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眼见他们进屋包围了浴桶,正要缩小包围圈那个本来在浴桶里闭目养神稳如泰山的人突然双目一睁,浴桶瞬间碎裂水花四溅遮住了众人视线,便觉一物飞冲直上破顶而出,丝丝眼前一花,便见龙鹫已经落在房顶金袍加身,毫不介意的大露着两条长腿,薄纱隐动,连大腿都若隐若现……
丝丝黑线的看着龙鹫随意一披的那身装扮,松松的半透明黑纱厚袍,外面是半搭在身上的更薄的流纹金纱袍,整个儿一若隐若现,该露的都露了,不该露的欲露未露……
“这个是……?”
“我替师兄准备的衣服,你看怎么样?”
太……太TM销魂了……除了那些馆里的,也只有龙鹫能穿得这么面不改色大大方方站在众人面前了……
“只是不知道师兄有没有这个胆量穿。或许师兄性格保守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衣服也不勉强。”他话说这样,退缩了还是龙鹫吗?
“一切自然由师妹安排,师妹若是要求,我这个当师兄的当然会答应。”
丝丝又被推回到风口浪尖上,她想说这身衣服是不是太销魂啊,会不会有点有伤风化啊,第一美人就穿这样不成了第一花魁啊……可是一对上笑无情微微眯起的双眼……好吧她心虚,您说咋滴就咋滴吧。
“那个……是不是下面可以多加条裤子……?”
“自然是准备好的——你们怎么办事的?拿衣服都拿不齐吗。”
拿衣服的门人从屋里出来,将剩下的裤靴饰带等呈上,“回公子,方才龙公子拿得太急,其他的衣物还在这里。”
笑无情悠悠一笑,抬头向房顶春光大放的龙鹫看了一眼,他什么都没说,那眼神却在说:“师兄怎么这么急,连衣服都不穿好就出来呢。”
丝丝的目光却停留在那裤子上……也……也是透明的……黑纱薄裤,下面是一双黑色薄靴,也就是说全身上下就只有靴子,腰带衣领是实的,其他全都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诱惑中。
小黑,是我对不起你……
龙鹫却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果然节操二字对他而言,那就是浮云。
但是,有这身装扮,丝丝觉得……天下第一美人是稳坐不让了,但恐怕铺天盖地而来的争议和流言蜚语是免不了的——果然人要出名就要不怕争议,龙鹫的名声估计这就算毁了。
于是后来的后来,龙鹫这个魔道霸主却不是被人叫做魔头而是唤作□之流,其实是不无原因的。而丝丝一直就无法确定也不想确定,他那若隐若现的层纱之下到底有没有穿亵裤……
第四卷 美人凶猛
说起金刀门,虽然一直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流传百余年,表面上的名声不好却也不坏,算得上风光的。
金刀门的校服是一身黑色劲装,唯腰带金灿灿得耀眼,可谓毫无审美意识但十分个性显眼。对此丝丝一直很鄙视初代金刀门主的眼光。但是现在,她却觉得那身打扮虽无美感却至少老少皆宜美丑不忌。
龙鹫此次来时带了一些人来,本来龙鹫嫌碍事一直让他们留在外头,现在他身份不同,周少特地僻出一个院子来给龙鹫和金刀门。如今的金刀门还敢反抗的都死了,活着的都降服了,他们已经放弃作为金刀门人的尊严和骄傲。丝丝每次走进院子都觉得很眼残,满眼黑金黑金的——为了配合龙鹫的装扮,周少特地给金刀门换了校服,紧身的黑衣紧紧勾勒着身体的曲线,外面是一件镂空的金纱罩衫,金丝腰带,与龙鹫那身荡漾薄纱透明装是相互辉映相得益彰相亲相爱……
这一点,周少还是颇为自满的。虽然丝丝一直觉得这只是周少在欢情散事件后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的结果。
结果就是,如果一开始金刀门人虽然沦陷了自己的门派,至少新主还是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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