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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在回廊系列全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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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琰一个一个问过来的时候,就偶尔分神,想到迟早要问到那个人的。但是当那个人真地站在他面前,平和恭敬的准备回答他的问题,那种无可抑制的不协调感又席卷而来让他直想挠墙——到底是什么?这个人身上究竟有着什么矛盾之处,让他如此的不自在?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追求极致之美容不得半点瑕疵的画师看到一幅精美的写意山水画卷上被人恶意的画了一只工笔鸭子,极度想要冲上去拿袖子擦擦擦擦个干净一般难以忍受的感觉。

  他问话时一向是看着对方的脸,以便看清对方说话时脸上细微的表情。可是他的视线就是不敢往“段锦”脸上落。

  “离开宴席之后你去了哪里?”

  “房间。”

  “回房做了什么?”

  “休息。”

  “你不过是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也不似醉酒,为何这么早就离席休息?”

  “在下身有旧伤,不宜外出过久。”

  “伤?怎么来的?”

  “龙捕头,这似乎与这个案子无关。”

  “让你说你就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匪类一流!”

  “是,在下只是过去坠落山坡,身上各处筋骨都受了伤。”

  “你身上当真有伤?有伤还出门游玩?”

  “捕头,正是因为在下旧伤初愈,朋友才带在下出来散散心。”

  缺月实在是觉得这人问的这些话很没意义,只是作着一副恭顺样子,问什么答什么。

  “……你把手伸出来。”

  缺月微微一顿,想到自己此刻毕竟是男子打扮,太过拘谨未免落人怀疑,便将手伸了出去。龙琰看了她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伸手握住她的脉门,缓缓输了一丝真气去试探。真气所走之处,宛若死水一般,毫无反应。且体内的确有着损伤,稍嫌虚弱。这才放下心来,相信眼前这个公子的确不会有问题。

  他本来也更倾向于此案为本地之人所为,只是这两个外人来得太突然,时候又这么巧。而且这个公子给他的莫名感觉让他不得不在意,是以才多加了注意。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这般伤损体弱且毫无武功的人,怎么能轻易杀死一个比自己强壮一倍有余的壮年男子。

  “那么,你一直和你的同伴在屋子里?”

  “是。”

  “他也不曾离开房间过?”

  “是。”

  “好了,你出去吧。”

  缺月略略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她之后便是阿笛,两人擦身而过,阿笛温和的对她笑了下。

  阿笛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应付,若是阿笛,她丝毫不用担心。正如阿笛不必担心她一般。

  龙琰一番查问下来,直觉此事蹊跷得很。他本判断事情应该与那两个外人无干,然而众人言辞中,隐约却透出对他们不利的地方。那些若有若无被透露出来的线索,却隐隐都指向他们二人……难道,真是他看错了人?

  案情未了,他也留在这里占了一间房间不曾离开,想来想去坐不住,便出了屋子。

  那厢缺月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她这房间安排得也巧妙,一旁是阿笛的屋子,另一旁是小桃的。如此,闹得是缺月干脆连门也不想出,就是出门也要先看一眼小桃的房门,免得撞个正着。

  然而她这一看,却看到一道青影闪过,飘然向长廊深处而去——好轻功!就是她见惯了以轻功见长的新月,也不得不这么说。然而如今这情势,却有人这般偷偷摸摸的来去,如何不让人生疑。

  她刚一打开房门,阿笛的门几乎同时被打开,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注意到了那道身影。阿笛并未亲眼所见,但是纵然那人轻功颇为不错,行动迅速,但要从他房间前走过,却很难不被阿笛发现。他向缺月微微示意让她留在这里,自己便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然而未行几步,忽而一道劲风从侧袭来,阿笛挥手一挡,不过短短瞬息便与来者过了两招。阿笛匆匆一瞥,只见是个蒙面之人,转手便又袭来,他出手阻挡未及细看,却听缺月突然恭敬地道一声:“龙捕头。”

  阿笛身形一撤,立刻收了招。蒙面人见被拆穿,也收了手退到两步之外,扯下蒙面巾,果然正是龙捕头。

  阿笛已然恢复了安然浅笑,施礼道:“龙捕头。”

  他们这般的淡然,不去问龙捕头为何这般作为,反而一脸自然,反倒让龙捕头不自然起来。看到龙捕头微微尴尬的神情,阿笛也不再让人家难看,问道:“不知龙捕头来,可是有什么事?”

  事已至此,龙琰也干脆有话直说,“你会武功!”

  而且……武功还不弱!

  “这……是略略会些功夫傍身。”

  “笛公子的武功,可不只是傍身而已。如此,之前查问时又为何隐瞒?”

  “龙捕头见谅,倒不是特意隐瞒,只是出门在外,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龙琰哼笑一下,“没错,正逢多事之时,的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二位来得如此不巧,偏偏赶上这种事。不早不晚,也真让人觉得太巧了些。”

  “怎么,龙捕头怀疑我们?”

  “你们,”龙琰的眼睛扫过二人,“或是你一人。”

  阿笛浅笑,“在下与那被杀二人素昧蒙面无仇无怨,何必特地老远跑来杀人?”

  “没错,我的确也认为此事是他们的熟识所为,这一点我仍未改变。但是,不排除另外两种情况—— 一,你,或你们是否真的与那二人'素昧蒙面',二,买凶杀人。”

  “龙捕头是说在下便是那'凶'?”

  “是与不是,自然要查过才知。”龙琰说完,目光从阿笛转到缺月,问道:“段公子,龙某可否问你两个问题。”

  缺月微笑颔首,“龙捕头请问。”

  她脸上与阿笛如出一辙的笑容让龙琰好一阵别扭,心道这两人真不愧是一路来的,连笑起来都给人一样的感觉,总是这么波澜不惊悠悠淡淡,越看越觉得无力而窝火。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请问段公子方才如何认出龙某?”

  “小生不才,对自己的眼力和记忆力还是有些自信,龙捕头人中龙凤,威风凛凛,风姿自是与旁人不同。”

  龙琰努力忽略掉那些刺儿的客套奉承,“那么龙某还想请问,段公子为何说谎?”

  第二十二回

  “那么龙某还想请问,段公子为何说谎?”

  缺月缓缓抬起眼,脸上笑容为变,“不知龙捕头何出此言?”

  龙琰继续盯着缺月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变动,然而他的笑容依然毫无破绽,令他莫名恼火,掀牌道:“段公子说离席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不曾出来?”

  “是。”

  “笛公子也是这么说?”

  “我似乎已经说过了。”

  “好,那么,为何有人看到你——段公子离开过?”龙琰说完便灼灼的盯着缺月,然而他没有料到,她竟然毫不反驳。

  “龙捕头既然已经知道,段某无话可说。”

  话说到这里缺月并不认为死抗不认有什么意义,那反而增加自己的可疑而已,龙琰却是一怔,脱口问道:“你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为何隐瞒?”

  “这……”缺月面上稍稍迟疑,龙琰逼问道:“这种时候可不要跟我说什么私事,这是在查案!不说清楚,你们都有嫌疑!”

  缺月若有似无的轻叹,便恢复了笑容,“既然如此,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我的确离开过房间。”

  “去哪里?”龙琰追问。

  “去见衣馆主。”

  “他?你去见他做什么?”

  “只不过是衣馆主对我的一套琴谱颇感兴趣,略作交流而已。”

  “既是如此,你和他又为何要隐瞒?”

  缺月看着龙琰,缓缓加深笑容,如花绽放,看得龙琰险些忍不住移开视线。

  “这个……虽然只是探讨琴谱,但衣馆主怎么说也是个风尘中人,我们二人独处一室若被人知对名声毕竟有损,总要避嫌的。”

  “强词夺理,你们二人皆是男子,有何——”

  “但我是女子。”

  “什么!?”龙琰下意识问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是女子!?”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纵然纤弱了些,秀气了些,但无论怎么看,分明是个男子!

  然而他心中又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似乎终于找到了在这个人身上感到的强烈的不协调。女扮男装!难怪让他感到如此!

  “你既是女子,为何要做男装打扮!?”他几乎未经大脑便脱口一问,缺月故意露出一脸无奈,好似在奇怪他怎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我不是江湖中人,这般出行在外,总是多有不便……”言下之意便不用多说,龙琰也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的确过于无意义了。一个女子出门在外扮作男装,还需要什么原因。

  缺月演起戏天衣无缝,说起谎来也同样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如今体虚孱弱,说自己不是江湖中人,又有谁看得出破绽?

  只不过揭露真实性别便能够化解了眼前的困境,为何不做?

  “那么……衣馆主也是知道的?”

  “衣馆主在风尘中多年阅人无数,区区一个男装,他怎会看不出?”

  龙琰暗道,可是自己就一点也没有看出来……明明都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却愣是没有发觉……他偷偷瞄了缺月一眼,莫不是这个女子天生男相?

  “这件事情毕竟不能只听你们一面之词,可否与我同去衣馆主处,当面问清?”

  缺月自然明白这是想要同衣馆主对质,她点点头,见阿笛投过来的目光,对他笑了下。不必担心的,谎话,便是半真半假最高明。她到衣馆主处,的确是“探讨琴谱”这一点她不怕对质,而她是女子这一点……衣馆主已经知道了。从她一走进衣馆主的房间时,她便已经知道,衣馆主看穿了她的改装。那桌上甜点与满室香甜茶香,都是为着招待她而准备。那茶,是甜梅茶,素来受女子喜爱。衣馆主从那时就已经暗示了她,那个被他看穿的假象。

  龙琰大步带他们向衣馆主房间所在——长廊的深处走去。阿笛脚步微微迟疑,同缺月对视了一眼。

  “怎么?”龙琰似乎有所发觉,也停下脚步。

  “龙捕头,这里,是通往衣馆主的房间?”

  “没错,是衣馆主要求将他安排在僻静之所……有什么不妥?”

  “没有,不知这里可还住着别人?”

  “只有衣馆主一人。”

  阿笛沉默片刻,这里……正是那个青色影子消失的地方。难道那个不轨之人,同衣馆主有关?

  他们正要再迈步,却听到一声爽朗招呼:“龙捕头,啊,笛公子段公子也在。”

  他们转头,看到容老儿正从院外走进。

  “容班主。”三人略略应了招呼,龙琰问道:“您怎么来了?”

  “唉,这么大事情出在坊里,我老头儿怎么能安心在屋里坐着,过来看看几位有什么需要,若是有不便之处尽管对我老头儿讲。”

  “容班主客气了,不过这里毕竟都是涉案之人,班主还是回避为妙。”

  “是是,老儿鲁莽了。只是平素里紫藤和小桃都是老儿极疼的弟子,其他众人也是班中的人才,不免关心则乱。”

  的确这里除了阿笛缺月两个外人,和一部分秦楼的弟子,大多却都是舞班中人。荣老头的担心的确也在情理之中。

  龙琰本也没有为难之意,不过是略作提醒,如今更是软了口气,“这里到底是班主的地方,班主要来,龙某也不好阻拦,只是少不了请衙役跟随,稍稍避嫌。”

  “老儿多谢捕头!啊,龙捕头和二位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

  “不过想去找衣馆主闲聊一下。”虽然宴会离席之人的嫌疑最大,但也不能说席上之人就没有问题,龙琰并不想在容老儿面前透露太多。毕竟要杀人,不一定要自己动手。案子查清之前,谁都不能完全脱了干系。

  第23…24回

  容班主多年阅历,懂得察言观色,见龙捕头言语不详便先一步退下,不去衣馆主那儿凑热闹。

  三人走到衣馆主门前,龙琰的手刚抬起还未来得及敲门,便听里面淡淡一声:“请进。”

  推开门,衣馆主正从内室走出来,一身青衣淡淡,举止有若风卷云舒,说不清的淡然舒畅。他浅笑,也不急着问他们的来意,只招呼道:“三位请坐。”

  “不了,衣馆主,有些事情,想要向馆主确认。”

  衣莫染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他们三人,点点头,“好,请讲。”

  “请问衣馆主,之前审查时,为何隐瞒段锦到你房中一事?”

  对于龙琰此问,衣莫染并没有感到意外。从他们一起进门,他心里便已经猜到个七八,再扫一眼“段锦”娟秀温柔的跟在龙琰身后的模样——“段锦”是温文有礼的,那是完全的男子之秀,完全不带女子气息,而此时她的表现,却有些反常了。衣莫染既知道此中内情,如何会不懂得她的暗示。

  他面上故意显出一丝犹豫迟疑,缓缓道:“看来龙捕头已经知道一二,但这毕竟事关他人私事……”

  “衣馆主,在案子之前,私人之事恐怕要先放一放。”

  “是,既然这样,还望段公子见谅。”他向缺月略一示意,继续道:“只因段‘公子’是女扮男装,而衣某却是个风尘中人。虽说暂时这里还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但总要有所顾忌,以防毁人声誉。”

  既然缺月和衣馆主二人言辞一致,龙琰也无法再说什么。

  倒是缺月开口:“龙捕头,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不知可否请龙捕头不要将在下是女子这件事情声张,毕竟段某还是出门在外,多有不便。”

  “这件事龙某恐怕无法做到,还请段……'公子'见谅。毕竟查案一事,哪怕对事情的了解有小小的偏差,也可能错过重要的线索。我只能尽量不将此事公开,但是办案的衙役们却有必要知道此事,我会叮嘱他们不要声张。”

  “这样已经足够了,段某也明白龙捕头的立场,多谢龙捕头。”

  龙琰看着他此番不卑不亢进退有礼的作派,心里依然感到别扭非常。虽然已经知道她是个女子,但眼中所见依然是男子样貌,况且如此胸怀气度,如何是一个妇人女子能有的?

  想着想着他又开始矛盾起来,一面觉得她是个女子,这才应了自己的感觉,一面又觉得如此一个人物不是男子当真可惜,先前驱走的不协调感便又盘旋不去。

  他就是庸人自扰没事儿给自个钻牛角尖,偏偏他自己还丝毫没有发觉。

  这件事情放下不说,案子却又没了进展,此路走尽便立刻转寻新路,他一刻也不耽搁吩咐几个信得过的衙役分头去继续扩大范围去询问宴席与宴之人以及当日在舞坊却没有参加宴会之人,寻找新的线索。

  龙琰先离开了衣莫染的房间,缺月在离开时微微驻留,问道:“衣馆主,不知方才是否有人来过?”

  衣莫染轻轻摇头,“不曾,有何事?”

  “没什么,告辞。”

  那些被派往各处的衙役在天黑时陆续回来,然而这一问之下,却有当日负责在厨房里做杂事的小厮见到过阿笛走向内院!

  龙琰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蹙起眉,并无隐瞒的告知了阿笛。这件事情如果阿笛无法作出解释,他将不得不关押阿笛。

  “龙捕头,很抱歉,我不曾去过内院,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阿笛站在龙捕头面前,不卑不亢,他的话只是放在这里,信不信都随你。

  “那么在段锦离开房间之后,是否有人可以证明你还在房里。”

  “没有。”

  “笛公子,现在虽然只是一份证词,但是我不得不怀疑你。请你从现在开始不要离开房间,倘若发现了其他不利于你的证据,就请你随我们回衙门。”

  阿笛冷淡着一张脸回到房间,平日的温和全无踪影,周身冷冷的,让人感觉不到温度,甚至连“愤怒”也没有。

  “阿笛……”

  阿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调整了下心态,无奈一笑,“织锦,看来,有人是有意要我们做替死鬼。”线索先是隐隐指向缺月,并不明显,似乎在稍作试探看看她是不是合适的人选。一旦发觉此路不通没能成功,矛头便立刻指向了阿笛。

  阿笛轻叹,“我只想带你一起平平静静过日子,没想到却总是天不从人愿……若是他们不来惹我,我自然也不想招惹任何人,但是被人诬陷到了头上,却是不管不行了。”

  缺月点点头,阿笛的脾气已经很好了,但是脾气好也不能由着人欺负,她只是轻声说:“我帮你。”

  温和亲切的笑容这才重新漫回阿笛脸上,戏笑道:“织锦,捡到你可真是我的福气。”

  二人这才心平气和坐下来分析,缺月看了阿笛一眼,“你心里是否已经有了想法?”

  阿笛就是喜欢跟缺月说话,聪慧敏锐,不用他多说半句。

  “没错,照我来看,有两个可能—— 一是舞班中的人,他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人,自然要找替死鬼。二就是衣馆主,秦楼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想要诬陷给舞班,然而我们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缺月似乎对这个猜测稍稍在意,阿笛发现到这一点,看了看她,却没说什么。

  “你怀疑衣馆主?”

  “我只是没理由将他排除在外。倘若是舞班中的人所为,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个。但若是秦楼——能够决定秦楼中这么多人的去留出行的,只有衣馆主一个人。”

  “但是既然要暗杀……去府上刺杀不是更妥当,不容易留下线索,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

  阿笛听到缺月的问题不禁莞尔,隐隐也有些好奇缺月过去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她明明对暗杀之术以及相关很熟悉,却似乎不太了解江湖上这些零散的杀手的风格。“那时我看到的尸体,的确不是外行所为,但凶手也并非高手,恐怕不是专门的杀手。江湖上有许多暗地的组织,做些贩卖消息、为人提供些密探、眼线一类,间或也做杀人的事。他们这些人若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杀人恐怕还是不易,一个不好要丧命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去做。所以如果报酬足够诱人,他们宁可大费周章的设计好,万无一失才会动手。跟杀手之流的亡命之徒完全不同。”

  缺月点点头表示了解了,看来她虽然经常在江湖上走动,但是都在执行任务,完成便会回到水榭,毕竟对于一些接触不到的事情还是无从了解。

  “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是衣馆主……”缺月有些意外自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她想来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主观放入到未证实的猜测中,更不会轻易作结论,为何……

  可是她想到那个淡淡如风卷云舒的男子,心里隐隐的,不想去怀疑他。

  阿笛看了看缺月,没有多说什么,对她温和笑道:“好,我们就先把注意力放到舞班。”

  “阿笛……”

  “没关系,你可以再多一点自己的意愿,哪怕是任性也好,我不会在意。”他的确不在意,他在意的却是,缺月太淡,太安静了……纵然在与她本性并不相似的伪装之下言语稍多,却也很少说出自己的心情。

  他的笑容温和淡然,像温暖的光线一般缓缓将一切都包容。

  缺月脸上“段锦”的面具有着微微的松动,一瞬间,似乎流露出属于缺月的神情。

  第二十四回

  阿笛见到她,究竟是阿笛的福气,还是她的?

  他们这边刚有了打算,突然敲门声响起,听之前的细微脚步声应是女子,缺月便起身去开门。正见小桃似乎微微焦急地站在门前,见到她开门,却突然愕然,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小桃,有事么?”她面上微微浅笑,丝毫不将心里的疑问显露出来——小桃既是有事前来,为何反而如此愕然无措?

  “没,没事……是这样,班主怕大家整日在房间里憋闷,正好前些日子有贵人赏了几盆奇花,让我送到各位房里,也换换心情。”

  她端起放在地上的一盆花栽,那花色柔紫中带着一抹妖蓝,花香馥郁缠绕却不脓腻,确是极难一见的稀品。

  缺月接过,“多谢班主好意,得这般稀品,实在是过意不去……”

  “哪里,倒是老头儿才过意不去,说他邀请二位来本是好意,却不想碰上这等事情,反而耽误了二位的行程。”

  “无妨的,这种事谁也没有想到。……不知还有谁房中也送了这花栽?”

  “哦,衣馆主那里也送了一盆……”小桃笑着,笑容却似乎有些挂不住,“段公子……你……”她轻咬下唇一再犹豫,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段公子,你们快想办法离开吧!”

  缺月略略收起了笑容,面上仍旧一派温和,“怎么了?”

  小桃摇头,“我没有办法说再多,可是,相信我,快离开吧……”

  “如今官府的人在看守着,我们怎么离开呢?”缺月避重就轻,试图让她不要那么紧张。小桃一怔,似乎这才想到了这一点。

  “这……段公子,我知道笛公子其实是会武功的,让他带你快离开吧——”

  “小桃?你还在磨蹭什么?”银玲似的声音传来,小桃的身子微微一震,然而回过头时,却已丝毫看不出方才的慌乱。

  “紫藤……”

  正是和小桃一起跳鼓舞的紫藤,笑盈盈的走过来,看了看缺月又看了看小桃,打趣道:“小丫头!让你送个盆栽就跑这儿来闲混,也不怕羞!快过来啦,别以为碰上出事儿就不用练舞了!”她拉过小桃,窃笑着看了缺月一眼,拉了小桃就走,“你个小蹄子,动春心了啊……”

  她看着她们渐渐走远,转回身,看到阿笛深沉的目光。

  她知道,阿笛的眼睛很深,虽然抛弃了过去的阿笛温和、懒散、随意,但是眼睛无法改变。当那双眸子里透出亲切温和的光,便只显得那双眼睛浩瀚浑厚,而忽略了它的深沉。她将花栽放好,盯着那妖紫花朵犹豫片刻。

  阿笛也听到了小桃的话,他抬起头看着缺月,“看来,你的感觉没错。”

  ——果然,是舞班的人么?

  小桃想说的,是什么?

  阿笛看着门外笑了一下,“看来我们就照着这个方向查下去吧。你呆在房间不要四处走,我跟着小桃去看看。”

  他刚起身,缺月却开口,“等等,阿笛。”

  “怎么?”

  “跟紫藤。”

  “——好。你自己当心,万一有什么危险……”

  “我知道,去找龙捕头。”

  阿笛微笑点头,既然有这种便利,自然不用白不用。他脚步轻点,转眼便从缺月眼前消失。

  缺月默默关门,在房间里坐下。眼睛的余光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身影,明明是“段锦”的样貌,却已无半点“段锦”的神情。淡淡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然而这不透半分情绪的面容之下的心思,却只有她自己明白。

  原来她的心情也已经动容到连维持着自己的伪装都做不到了么……明明毫不在意,有没有武功,是不是个废人,对她来说本已没有意义。但是当真正面对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看着阿笛独自去探查,她才知道只能留在房间中的自己是多没用……

  难道终究,是她的心境变了么。

  连自己都无法维持的伪装,对她来说已无意义。

  她的注意力重新放回那盆花栽上,淡淡看了几眼。她没有将花盆放在窗前,而是摆在了墙边的背风处,想了片刻,拿起桌旁的茶杯将茶水倒在了花蕊上,又随手扯了桌布盖上。

  她刚回到桌边坐好,突然有破空之声传来,缺月武功虽失耳力却在,如今的她已经无力侧旁躲开,情急之时向后一倾,自己翻了凳子跌在地上,数只袖箭擦头而过。

  她就地一翻起身,房门突然被冲开,两个蒙面之人破门而入,持剑向缺月刺来——

  以她现今的身手绝对无法躲过,而她方才那一翻却正翻到花盆旁,猛地扯下桌布,将上面的花一把扯下向两个蒙面人的眼睛丢了过去。

  那两人显然颇为忌惮,急忙遮挡退避,对于缺月此举却万分惊讶。缺月不顾手上火辣辣的疼痛趁此功夫便要向门口跑去,

  两人发觉缺月的意图,顾不得许多便再次举剑刺去,缺月反映虽快,手脚却不利,眼见这一剑正要刺上,突然利器相撞声突现,一柄飞刀击偏了剑锋,随即一条缎带缠上缺月的手臂,将她扯开。

  随着那条缎带的出现,缺月一眼便望见翩然落地的浅青色身影,正是先前曾经越过他们房前,却又消失的人。那娇小的身影缺月曾经怀疑过是女子,如今出现在眼前,方知原来不是女子,而是一个身量未足的少年——是在船上曾经看过的缎舞少年!

  他不是也是舞班的人吗!?

  而那两个蒙面人同样惊讶,惊道:“柳稚!?”

  “你这是做什么?你想背叛不成!?”

  两个声音俱是女子,而缺月的眼力非常,只要她认真看过的人,她便不会看错他们的举止身量。先前她既然能够看出蒙面前来试探的龙捕头,现在自然也能够看出这两个蒙面人正是舞班七个首席弟子中的二人。只是眼前这少年上一次出现时以轻功掠过消失得太快,才让她没有机会认出。

  又是舞班弟子……加上小桃和紫藤,难道这七个女子,都脱不了干系?

  但是同为舞班弟子的柳稚又怎么会帮自己?

  这些疑问只在脑中瞬间闪过,柳稚已经再次出手,半句废话也不同她们讲,跟她们交起手来。

  两人大惊,看不出平日里乖巧沉默的柳稚,竟然会有如此身手!

  她们原只想速战速决在房间里杀了缺月便走,怎知如此横生枝节,这一来已经惊动了衙役,掌风袭来,只见龙琰的身影飞跃而来,闯入三人之间,一股劲气分开了三人。

  “你们是什么人!?”

  第25…26回

  二人见事情已经败露,想要离开,却有龙琰和衙役在,根本逃不了,已经存了死的心思,但求死个瞑目。于是对龙琰视而不见,只盯住缺月问道:“为何你未中毒!?”

  缺月淡淡道:“妖潋紫,在中原之地极少见的一种奇花,剧毒,就算只是靠近三尺之内,闻其气味便会中毒。初时难以察觉,但真气涣散气力难以凝集,倘若中其花汁所制之毒,便会渐渐全身无力,经年之后怕是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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