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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到一个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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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容还来不及展开,便看到空空翅膀扇起的风从她脸上迅速掠过,只留下一它那条粗粗的尾巴在她的视野中远去。
“吼!”空空将速度提到极至。
那把徐徐朝海诺尔斯飞行的剑便眼睁睁得在三个人面前,和空空的身体一起消失在半空。
砰。罗可听到自己下巴掉到地上的声音。
同行
剑终于没有落到海诺尔斯的手里。耶鲁松出口气,全身的疼痛顿时千百倍来袭。
“噗!”他昂起头,十二道金光从他的四肢和胸背射出。
红光蓦然消失。
他身体好像断了线的风筝,刷得掉下来。
罗可虽然之前与他有嫌隙,还是忍不住使用逃命斗篷上的风系魔法将他轻轻托放下来。
耶鲁单膝跪地,不停地喘着粗气。
比利这时从店铺里探出头,看着海诺尔斯犹豫了好一会才跑到耶鲁身边,“冕下?”
罗可这才记起,论处境,自己才是最糟糕的那个。
她慢慢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看向海诺尔斯,考虑能够起到解释作用的词语。
也许应该先和空空撇清关系?
但是在场有耶鲁和比利两个证人,而且它最后逃跑用的魔法卷轴又是她在众目睽睽下抛给它的。
想起让她陷于困境的罪魁祸首,她在心里恨恨诅咒着。真的应该考虑重新找个宠物了。在它的眼里,主人的安危居然还比不上一把来历不明的锈剑。这个事实真是太让人绝望了!
海诺尔斯双脚慢慢落到地上,“我想看看那把剑。”
湛蓝如海的眼眸尽管平静无波,依然让她的心狠狠跳了下,半晌才道:“哦,好,好的。”
海诺尔斯看着她。
罗可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话流畅起来,“其实,我事先并不知道空空会这样做。我当时只是想让它带着我离开。”她不安地扭着双手。
“它是你的契约伙伴?”
罗可愣了下。普通人都喜欢将定下灵魂契约的魔兽称为宠物,没想到他竟然会用‘伙伴’这个词。“是的。”她顿了顿,又道,“我想,我能找回那把剑。”
空间魔法的终点是固定的,而老师当时能定下的地方只有——
“冰寒极地。我想他是回到了那里。”
海诺尔斯缓缓抬起手。
罗可紧张得发根发硬,“我说的是实话。我的老师真的住在那里。”
一张水蓝色的透明地图像卷轴般在他的掌心摊开。
他指着大陆北边的一个白色椭圆,“这里?”
罗可试探地朝他靠近几步,“好象在你手指再下面一点点的位置。”
海诺尔斯目光在地图上一扫,“我没有去过冰寒极地,最近只能到皮特里城。”
皮特里城罗可是知道的。它的富庶不下于斐兹港,但因为‘罪恶之城’这个称呼,让它的地位远远不如其他同等大城。
罗可拣起刚才扔在地上的宝石剑鞘,递到海诺尔斯面前,“这是剑鞘。”
“你留着吧。”他连眼光都没扫一下。
罗可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理,迅速收到空间戒指中。
至少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到达冰寒极地之前,海诺尔斯绝对不会对她怎么样。她暂时是安全的。
“海诺尔斯冕下!”耶鲁蓦然喊住正欲转身的海诺尔斯,“冕下的确是我生平仅见的强者……或许即使是梅芬尔,也不是对手。但是,光明教会教徒千万,教皇更是受到光明女神的神力庇佑,以冕下之力……也未必能与整个光明教会对抗!”
海诺尔斯回头,“你们也要剑?”
耶鲁任由鲜血从口角溢出,眼中的坚定却不曾稍歇,“请冕下成全!”
“那就凭本事来拿。”海诺尔斯淡然抛下这句,挽起罗可的手,双双消失在他眼前。
“唔……”耶鲁吐出一大口血。
比利紧张地扶住他,“冕下!”
“去教堂……通知梅、芬尔……”
罗可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亮时,人便已经在皮特里城内的一条小巷里。
“空间魔法?”她骇然地看着身边的男子,“你是魔法师?”
关于东海裂剑台的传说很多,但总是围绕骑士和剑,从来没听说过它的主人竟然是个魔法师。
“力量的本源是一致的。”海诺尔斯淡然道。
罗可眨了眨眼睛,老实道:“我不懂。”
海诺尔斯嘴角微微掀起,“没关系。或许有天会懂的。”
罗可转了转眼珠,“既然你会空间魔法,我们不能直接到冰寒极地吗?”既然是魔法师,也许老师会有办法对付他。至少有办法把她从他手里救出来。
“我不能用空间转移到我没到过的地方。”他迈步朝巷口走去。
罗可微感失望,不过很快振作起来,跟上去道:“我还没来过皮特里城,每次都是从另一条绕过去,难得有机会,开开眼界也好。”
“你饿吗?”在转角,他突然停下步子。
罗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正好是一家餐厅。“其实……快饿到没知觉了。”
四肢的力气在进餐厅闻到烤牛排香味的时候就消失无踪,她几乎是贪婪地看着别人口中的美食。
“这样很没礼貌。”海诺尔斯优雅地轻啜甜酒。
罗可缩了缩脖子,立刻危襟正坐。和传说级人物同桌进餐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当烤牛排上来的那刻,适才的谨慎又被抛到九霄云外,刀与叉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极至,盘中食物风卷残云般消失。
只是几眨眼的工夫,她已经用餐前面包沾着盘中的剩汁清理盘子了。
“唔,吃得真爽。”她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又用甜酒漱口,才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咦?你怎么什么都不吃?”人在酒足饭饱后,胆子也会大一点。
海诺尔斯面前依然只有一杯被动了几口的甜酒。
“走吧。”他站起身,在桌上放下一枚金币。
罗可眼睛陡然瞪大,“你不等他找钱?”
“不必。”
“这是浪费!”她义正词严。
“没关系。只是货币而已。”
罗可顿时发现自己在他耀眼而高贵的光芒下,显得又市侩又俗气。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其实……我刚出来的时候也很潇洒的。”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
海诺尔斯没有回头,她感觉得到他在听。“但大手大脚地花完所有钱以后,才知道原来一个铜板就可以换很多东西。”
“等找到剑以后,我可以留给你一笔钱。”海诺尔斯道。
她不是这个意思。
罗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羞辱
夕阳下,皮特里城华灯渐起,漫天橘黄与星星灿红相应成趣,共同挥毫出一幅柔和温暖的画卷。
大街小巷轻轻荡漾着竖琴与长笛交鸣的乐曲,缱绻缠绵,频频传递出慈母向远处子女的思念。
罗可想起老师临行前的担忧不舍,脚步渐行渐缓。
“你怎么了?”海诺尔斯用手掌挡在她的额头和一家小旅馆的招牌之间,免去她的撞壁之灾。
罗可尴尬地退了两步,轻声道谢,见他还是奇怪地望着自己,只好解释道:“我很想家。”
教堂钟楼上红日半轮,映得周围云彩红彤彤一片。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冰寒极地的落日,看上去比这个还大,还漂亮。”
飘扬的乐曲缓缓转入□,思念中带着点絮絮不止的叨念,催人泪下。
海诺尔斯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想睡觉?”
脑海中来回盘旋的感人音符顿时被驱散。罗可哭笑不得道:“冕下觉得我这个时候应该想睡觉?”
“我不知道。睡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顿了顿,“无须称我为冕下,我叫海诺尔斯。”
平常的一句话自他嘴里说出来,犹带几分孤傲不羁。
他是海诺尔斯。
——不同与其他任何强者。即使冕下这个词代表着他是世人公认的绝世强者,充满恭维和赞美。
这个念头在罗可脑中只是一闪而逝,却如同咒语般让她深信不疑。
似乎每当她觉得他似乎很温和可亲时,那个在衡生堂傲睥群雄的身影便会不期然得跳出来,将她原先的想法尽数推翻。
他的温和可亲只是因为她能帮他拿到那把剑。
她转头看他,才发现自己竟跟着他站在某个小旅馆里。
“一间。”海诺尔斯淡淡道。
旅馆老板抿嘴无声一笑,从墙上取下一大串钥匙,“尊贵的先生夫人,请随小人来。”
夫人?罗可发现自己在恍惚中好象错过许多细节。
海诺尔斯面无表情地跟在旅馆老板身后,泰然处之的模样让她不敢多问。
“先生和夫人如果有其他吩咐,可以摇一下挂在床头的铃铛。”旅馆老板打开走廊尽头房间的门,又将油灯点亮放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小圆桌上,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关门声刹那,罗可的心蓦地提到喉咙。
难道……刚才她听的‘一间’,是指只要一间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一进门从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海诺尔斯,犹豫着该如何开口让他相信,即使不在同一个房间,她也不会趁机逃跑。
“你可以睡了。”他嘴唇动了这几下,便不再说话。圆桌上的火光从下映照着他的侧脸,深刻的轮廓在明暗交织中显得格外冷峻。
这份冷峻与记忆中的傲然身影重叠,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泄了出去。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张让她饱受折磨。终于抵抗不住床的诱惑,她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蜷缩在一角。
这张床比想象中还要柔软舒适。躺在上面,她很快把自身处境遗忘到九霄云外,沉沉睡去。
海诺尔斯听着她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床上陷落的那一角。
巴掌大的鹅蛋小脸深深地陷在鹅绒枕里,没有时时生动又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到处眨巴眨巴地张着,她看起来既温柔又娇小。
威廉姆坐在书桌后。
这个书房是他们帕克拉家族历代族长才有资格使用的地方。
犹记得在童年时,他的父亲曾威严地坐在这里,盛气凌人地将他的叔伯们骂得狗血淋头。叔伯们不但不敢回嘴,甚至还卑微地低头倒歉。
就是那时,他心里对这个位置涌现出无穷的渴望。
直到他真的坐上这个位置,他才发现,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这个位置也不再如想象中的那样高高在上。
正对书桌的门开了。
一个瘦高的身影慢慢走进来。
如藤蔓般生气盎然又微卷的绿色长发静静地披在那件白色金边的盔甲上。
威廉姆的目光很快从绿发移到胸前那两轮位置对称的日月上。九十九道工序绣出来的金丝图案果然不同凡响。
按在扶手上的手指慢慢紧缩,在他心里嘎吱嘎吱作响。
“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吗?亲爱的威廉姆哥哥。”来人一撩长发,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威廉姆当然明白这抹笑容背后的含义。但他很快将怒气压了下去,“好久不见了,梅芬尔。看来这几年你在神殿过得相当如意。”
梅芬尔微微一笑,“那还要谢谢你啊,我亲爱的哥哥。如果没有你向父亲建议让我去教堂接受光明神的沐浴,洗涤我这个私生子身上的肮脏与污垢,我不会有今天的荣光。”
威廉姆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一本正经地接下去道:“你知道感恩就好。我现在有件事想让你去做。”
梅芬尔似乎也被他的厚脸皮吓了一跳,细长的双眼在他脸上密密地扫视了一圈才笑道:“我真是佩服你啊,哥哥。连求人的时候都可以用命令的口气。”
威廉姆恼羞成怒道:“我只问你,做还是不做?”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事呢,亲爱的哥哥。”
威廉姆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要你杀了海诺尔斯。”
“可以。”
梅芬尔的答案大出他的意料,也让他松出口气。
“不过我有条件。”
威廉姆戒备地看着他,“什么条件?”
“我要你……”梅芬尔嘴角微扬,“让出帕克拉家主的位置!”
“你做梦!”威廉姆被踩到尾巴般跳起来,“你这个该死的私生子!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凭什么要我让出位置!你只不过是个□娘养的!”
梅芬尔一动不动地听着他骂,眼中的讥诮让威廉姆骤然想起海诺尔斯那双冰冷的眼睛,寒意打从心底升了起来,“总之,我,我不会把家主让给你的!”
梅芬尔轻轻抚摩着胸前的长发,“你觉得帕克拉家族与神圣骑士团……谁更高贵?谁更强大?谁更受人尊敬?”
威廉姆说不出话来。
大陆有无数个怕克拉家族,有无数个比帕克拉家族更强大的家族,却只有一个让全大陆景仰的神圣骑士团。
“你不过是想羞辱我!你休想!”他怒吼道。
梅芬尔点点头,“你猜对了,我就是羞辱你。你也可以不答应我的条件,不过……家族祖传的石中剑在你手上损毁,有这条罪名,就算你不让位,家族其他人恐怕也不会答应。”
威廉姆身体如筛子一样抖起来,“你,你,我我……”
“那就这样说定了。”梅芬尔昂起头,“毕竟……放眼整个大陆,也只有神殿敢与东海裂剑台一较长短!”
他说完,又志得意满地瞥了眼威廉姆,似乎想把他此刻的沮丧与绝望牢牢刻在记忆里。
死罪
“你是个贱种,你的母亲是个下贱的野鸡,而你就是下贱的小鸡!”
“你应该感谢帕克拉大人的仁慈,除了他,谁会承认你这样来历不明的野种?”
“你要记住。在这里,威廉姆少爷是天,你就是草。威廉姆少爷让你干什么,你都必须照做!”
“你这个贱种!居然敢背地里偷东西吃,贱种就是贱种,就算穿上衣服,也不过条披着高贵人皮的狗!”
……
“呕。”梅芬尔单手撑在墙上,默默地吐了起来。
夜极深。
明月挂在天上,用清冷的月辉勾勒着墙角孤寂的背影。
梅芬尔慢慢舒了口气,从墙角里出来。
上挑的细眼在皎色中流露出几许愤世的冷然。
“梅芬尔大人!”
街道另一头,一个神圣骑士脚步匆匆。
梅芬尔回过头,眼中的冷芒立刻化为温柔的轻笑,“有事吗?沙克。”
沙克跑到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住,恭敬地递上一封信,“是耶鲁大人的信。”
“谢谢。”梅芬尔抽出信,慢慢展开,动作优雅轻柔。
沙克手掌一摊,一团白银色的斗气在手心正中翻滚,正好照亮梅芬尔手中的信。
梅芬尔侧头感激地笑笑。
沙克看着梅芬尔清俊的容颜越来越沉重,忍不住问道:“是耶鲁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恩,他受伤了。”梅芬尔将信轻轻折起,“你愿意跟我去一趟冰寒极地吗?”
沙克放下手,单膝跪地,“誓死为梅芬尔大人效劳!”
“我接受你的忠诚。”梅芬尔将他双手扶起,“不过你必须先去各地调一整队的神圣骑士到皮特里城待命。”
沙克疑惑道:“虽然冰寒极地是人类四大禁地之一,但仍有不少佣兵团出入,危险程度远远不及甘勒多夫大沙漠,有必要带一队神圣骑士吗?”
“这次不一样。”梅芬尔轻笑道,“我们的对手……是东海裂剑台,海诺尔斯。”
沙克倒抽一口凉气。
四大禁地中,冰寒极地只要熟悉地形、天气变化,就能自由出入。
甘勒多夫沙漠最恐怖的不是天气,而是魔兽,需要的是强横的实力。
而东海裂剑台……
只是一个存在于记载和传说的地方。
“难道海诺尔斯出手伤了耶鲁大人?”
梅芬尔挑眉。其实从耶鲁的口气来看,他是强行使用圣光斗气被自己震伤的,不过……
“是的。”有神圣骑士团的加入,他对付海诺尔斯的筹码会更多,至于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
他展眉而笑。
落在沙克眼里,立刻解读成梅芬尔大人对如何对付海诺尔斯信心十足,心里顿时为自己刚才的失措而羞愧不已。
天蒙蒙亮。
罗可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正要坐起,转头看到一双湛蓝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迟缓的思绪慢慢开动起来。
这双眼睛的主人好象是叫……
“啊!”她猛然惊醒,一个翻身跌到地上,指着缓缓起身的海诺尔斯,结巴道:“你,你,怎么会睡在床上?”
海诺尔斯定定地看着她,“你昨夜睡着的时候在想什么?”
“哈?”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尴尬道,“难道我说梦话了?”对自己睡相的担忧很快盖过了他为什么也躺在床上这个问题的疑问。
“不,你睡得很沉。”
罗可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我先去洗漱……”
大约一刻钟后,她突然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好象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躺在床上……”
快步从旅馆逃出来,罗可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榨出血汁。
旅馆老板暧昧的眼神不断在眼前浮现,尤其是当她把钥匙递过去的时候,他就差没问昨夜满不满意了。若是平常,她或许不会这样在意,偏偏今天早上……
“你怎么了?”
海诺尔斯看着她聚集出一个水球,打在她红通通的小脸上。
罗可回过神,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水滴,“没什么,太热了。”
海诺尔斯伸出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按。
罗可感到一股极冰的寒流从肩直到四肢,牙根不听使唤地打起颤来,“嘎,嘎,好,好嘎多了……嘶,谢、谢。”
海诺尔斯收回手,朝前走去。
罗可僵硬地迈了步伐,等寒流彻底融合在血液中,行动才渐渐灵活起来。
沐浴晨曦的皮特里城比傍晚多了分清秀,高挺的钟楼此时在白光中显出与昨日不同的傲然气势。
“罪恶之城……”罗可低喃道,“我倒觉得和斐兹港差不多,真不知道罪恶在哪里。”
海诺尔斯身影一动,朝拐角人声鼎沸的市集走去。
罗可在原地怔怔地站了一会。
这……算不算天赐良机?
逃跑的冲动就像恶魔施用的诱惑魔法,不断鼓动着她的两条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去哪里?”海诺尔斯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深处响起。
她反射性地回头。
路上行人依然来来往往,拥挤不堪,那抹傲绝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市集中。
但她知道,如果她真的逃跑,海诺尔斯不到一分钟就会出现在面前。
这种看起来机会大好,实际无处可逃的沮丧立刻俘虏了她好不容易凝聚的少得可怜的勇气,罗可顺手在摊贩处买了两个热腾腾的肉卷,便朝他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进这个市集,她才有几分领略罪恶之城的意思。
这个市集叫卖的货物不是别的,正是奴隶。
罗可看着被捆成一团集在一起的奴隶,心下恻然。
“到前面十步右转。”对海诺尔斯突兀地出现在她脑海的声音她已经开始适应,乖乖地照做。
果见不远处,他一身昂然地站在一群肥墩墩的人中间,鹤立鸡群,分外出众。
视线范围中的女子几乎每个都时不时地朝他的方向扫几眼,连刚被买下的两个女仆都朝他投去失望的眼神。
罗可仗着个子不高,拼命挤到他身边,小声道:“你要买什么?”
“买?”海诺尔斯直直地看着台上。
罗可头一次见他脸色如此严峻,不敢再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一条千娇百媚的美人鱼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尾巴干巴巴地贴在地上,哪里还有传说中海族美人的光彩。
贩卖头子得意地吆喝道:“今天最后一件宝贝!就是这条从东海打捞来的美人鱼!嘿嘿,这可是好东西,要不是运气好,根本钓不到。”
罗可一听‘东海‘二字就知道海诺尔斯因何发怒,心中忍不住为贩卖头子的霉运默哀,希望他下地狱后能好好悔过。
海诺尔斯身形一移,站在台上,冷声道:“你去了东海深处?”
贩卖头子楞了下,随即被他强大的气势压制,讷讷道:“不,不是,是她自己游到浅海里来的。”
海诺尔斯目光移到美人鱼脸上。
美人鱼尾巴抽搐了下,缓缓睁开眼睛,憔悴的脸上突然露出惊喜的神色,“……”
她的嘴巴微微动着,仿佛在诉说什么。
海诺尔斯一动不动站着,脸色越来越阴沉。
贩卖头子眼睛惊疑地来回看着他们,讨好道:“阁下如果对她感兴趣的话,只要十个金币,就当交个朋友。”
十个金币的确是很低价。贩卖头子看出海诺尔斯气势不凡,似乎大有来头,他虽然未必怕,却也不想给自己的后台老板惹麻烦,这才忍痛割让。
他话音一落,罗可身边立刻一阵起哄。
“十个金币我也出得起!”几乎有三四个声音同时在人群响起。
罗可退了一小步,开始四处打量,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海诺尔斯缓缓抬起手,声音冰冷,“犯我东海者——死!”
距离
一个浅蓝的光球在他手心缓缓旋转,光球中间晶莹剔透,倒映着绝美容色上的冷冽。
贩卖头子自认见多识广,却也没见过这种魔法,“你究竟是什么人?”
海诺尔斯置若罔闻地回头,目光在人群中一扫。
罗可从一个矮石墩探出头来,招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
贩卖头子见对方三番两次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动了真气,“好,阁下既然执意与彼特家族为敌,就不要怪我们……”
他身后的喽罗们纷纷拿出兵器,形成一个包围圈,慢慢朝他靠近。
在奴隶市集,这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事。众人倒不觉稀罕,只是默默地走远几步观看,以免引火烧身。
贩卖头子拔出匕首,猝不及防朝仍躺在地上美人鱼扎去!
海诺尔斯眼中闪过怒意,五指猛地一收!
贩卖头子与喽罗们眼前一阵发亮,身体好似被凌空卷了起来,然后互相重重地撞在一起,手脚像皮筋般揉成一团。
他们几个看不清楚自己现在何等模样,观众却瞧得一清二楚。
海诺尔斯竟将他们揉在一起,锁到了光球中!
罗可听到身边有个声音颤抖着:“这,这是什么魔法?人,人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小被装进去?”
另一个声音道:“你听到他念什么咒语了吗?”
“……好象没有。”
接下来便是一片死沉的静谧。
罗可算是他们中对海诺尔斯最为了解的一个,但看他出手,也在心中暗暗后怕。幸亏上次在斐兹港他手下留情,不然现在她和耶鲁恐怕都已经成为球中囚了。
海诺尔斯正冷冷地盯着贩卖头子们在球中如同蚯蚓一样蠕动。
罗可踩着小碎步跑到他身边,“冕,海……”一想到他恐怖的实力,含在嘴巴里的‘海诺尔斯’四个字就吐不出来,“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贩卖头子仿佛在球中听到了声音,拼命朝她的方向转头。
“死!”毫无犹疑。
罗可心微微一抖,为着话里的冷意,不过处于对安危的考量,她还是小心翼翼道:“或许我们应该换个地方,再做这个决定。”
海诺尔斯疑惑地看向她。
她压低声音道:“你没听到他刚才提到彼特家族吗?如果你公然杀了他们,恐怕会视为对那个家族的挑衅。”
“彼特家族?”
罗可点点头。其实她是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而且这条美人鱼看上去似乎快不行了。”她虽然会水系魔法,但水元素组成的都是淡水,而美人鱼需要的却是海水,所以根本帮不了她。
海诺尔斯将光球递给她,“拿着。”
罗可愣了下,下意识地接过来,随即双手一沉,“好重!”
海诺尔斯手指在美人鱼额头上轻轻一点,指尖蓝光一闪而没。
美人鱼睁开眼睛,徐徐坐起身,朝他拜了下去。
“走吧。”海诺尔斯转身。
罗可欲言又止。因为美人鱼竟然用尾巴站了起来,一跳一跳地跟在他后面。
海诺尔斯走出五六步才回过头,“你怎么了?”
罗可尴尬地托着光球,“这个,能不能丢掉?”
海诺尔斯目光一凝。
罗可手上一轻,光球蓦地从她手中消散,化为点点水蓝,洒落四处。她望着瞬间空荡的双手,迟迟没有回过神。
这些人……就这样在她手中烟消云散了?
她虽然偶尔会干些与魔法师身份不符的小偷小摸,但双手却从来没有沾染过鲜血。当然这次她也没有沾染到鲜血,但……刚才还鲜活的生命毕竟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双手中。
她看着半空飘而未散的碎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走。”这次,海诺尔斯的声音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罗可收拾起情绪,快步赶了上去,亦步亦趋得与前面海诺尔斯挺拔的身影保持着十几步的间隔。
——一如当初在衡生堂初见时,他们之间的距离。
海诺尔斯在罗可的建议下雇了辆马车。
不过车夫只答应去冰寒极地附近的登丁小镇,即便这样,罗可也费了好一番的口水,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冰寒极地和地狱的区别就是,前者是冰组成的,后者是火组成的。
罗可坐车夫边上。
自从贩卖头子与光球一道在她手中消散后,她便有些不敢面对海诺尔斯。
她检讨过,这种心理与其说是出于道德上的谴责,倒不如说是心底莫名的恐惧。
是的,是恐惧。
原本她还存有侥幸,觉得只要见到老师,她就可以脱离苦海。但经过适才的一幕,这种侥幸变得越来越渺小。
恐怕两个老师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个光球,她甚至没看清楚贩卖头子和那些喽罗是怎么被装进去的。
她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她现在对海诺尔斯来说还有价值,所以安全无虞。但若是他得到剑之后……会不会也杀了她?就如同那个贩卖头子一样。
车夫奇怪地看着她,“很冷吗?罗可小姐。”
罗可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缩成一团地坐着,“不,我只是习惯这样的姿势。”
马突然一惊。
前路上,一辆由无数白玫瑰装饰的马车正静静地停在中央。
车前的两匹白马上各坐了一名白玫瑰骑士装的青年,差不多的年纪与样貌,好似是两兄弟。
车夫勒停马车,“尊敬的骑士先生,可否让出一条路来让我们前进。”
左边青年微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在之前,请允许我们向贵主人致意。”说着,他徐徐从脱下白手套……
罗可眉头一皱。脱手套,扔到对方身上,是决战的邀请。难道他想……
右边青年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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