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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相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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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秦照的这一镖,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他小腿肚子上。

这人“啊”地叫了一声,身子向前一跄,就势向着瓦面上一个疾滚,哗啦啦,可又压碎了一大片的瓦。

正当他挺身往起的一霎,“呼”地一声,那个高大的出云和尚,又自来到了眼前。

这人一声闷哼,身子不及跃起,先自把手上的蛇形杖倏地抡起,直向着正面和尚的身上力砸了下去。

和尚冷哼一声,右手霍地向前一探,硬生生地直向着对方蛇形拐上力拿过来。

这汉子吃了一惊,由对方和尚的手眼身步上看来,立刻便知道来人不是好相与,自己决非敌手,再者腿上的镖伤,痛楚难熬,更不敢与对方恋战,是以不待蛇形拐打实在了,倏地向后一撤,一个疾滚,便自跃向了另一片屋脊之上。

要论起来,这人身法确是够快的,负伤之下犹能如此,实在太不简单,无奈今夜他运气不佳,竟会遇见这个难缠的和尚,可真是流年不利。

他这里身子方落下,面前人影一闪,对方和尚挟着大股气力,又拦在了眼前。

这汉子二话不说,身子向后一折,一式“金鲤倒窜波”,嗤!再次窜了出去。

饶是这样,他仍然未能逃开和尚的纠缠,一时间,但见人影穿梭,满空飞影,有如互相扑战的一双大雁。

在这场看来像是游戏的追逐过程里,先见的那名汉子无论施展出何等身法,掉换过许多方向,却都不能把眼前和尚给抛开一旁。

这汉子情急之下,大吼一声,蛇形拐就在他第五次落身的同时,铺头盖顶地向和尚当头直落下来——在他想来,和尚即使身手过人,也不敢以空手硬性迎接自己的拐势。

却没有料到,事情敢情蹊跷得很。

他这里蛇形拐方自以无比巨力猛挥直下,却不料和尚的一只巨灵之掌,竟突然改变了方向,居然改由他身后递出,“噗”的一声,抓住了蛇形拐,紧跟着用力地向后一带,已自那汉子手中夺了出来。

那人虽是施展全身力量,紧抓住杖身不放,无奈和尚的臂力是大得出奇,两相较力之下,那人两只手的力道竟敌不过和尚一只手,手中蛇形拐硬生生地便自到了对方老和尚的手里。

随着老和尚的杖势轻落,“呼”一声,一片杖影已落在了那汉子眼前,却未曾真地落下,要不然那汉子必将脑浆迸裂。

一股凌人的劲道,直由铁拐拐首逼近,指向这人面门,迫得他眉眼生寒,连连眨动不已。

此时此刻,这汉子倘若心存脱逃,哪怕是移动一下,也只怕有性命之忧,原因即在于老和尚传诸铁拐的内力劲道,实在惊人,这使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脱身的念头,只是频频翻着双白眼珠子,尽自在老和尚身上转动不已,想是对这个老和尚的出现,感到无比的诧异。

是时,千手神捕秦照也已来到了眼前,也许是他心中充满了仇恨,对于来此意图不轨的任何匪人,都大感恨恶,眼前这个人也不例外。

当下怒叱一声,一抖手上的缅刀,直向这人胸前插来。

刀光乍然一现,只听得老和尚道:“使不得。”大袖卷处,“呛啷”一声,已将他手里的缅刀卷住,力道之猛,几乎使得秦照掌中刀为之脱落。

老和尚虽然出手止住了秦照落下的刀势,一双眸子却是瞬也不瞬地盯在对方那汉子睑上,另一只手上的蛇形拐仍自指点着对方的脸,使得那汉子空有脱逃之心,却无逃脱之胆。

秦照收回了刀,这才看清了对方那汉子的尊容,月色之下,这人有一张瘦削的脸,尖下巴,脸上似有一道弯弯曲曲的凸出疤痕。最明显的是,这人那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因此,在他正面看人的时候,也像是斜着眼睛似的,却是怪异得很。

想是被老和尚的拐杖逼得进退不得,大不是滋味,这人冷笑着道:“老和尚你这算是干吗?要下手就快,逗着大爷好玩,我可要骂你了。”

出云和尚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上蛇形拐。

那汉子踟躇了一下,仍是不敢离开。

“阿弥陀佛,”出云和尚道,“足下身手不弱,方才那一式‘彩虹在天’,便是中原武林少见的招式,敢莫是来自白山黑水之乡么?”

这几句话,顿时使得尖脸汉子为之一愕。

“咦——老和尚你怎么知道?”嘿嘿冷笑了几声,他连连眨动着那双白果眼,却又摇摇头道,“我们先不谈这个……老和尚,你我素不相识,干什么跟我过不去?你这出家人还要管闲事么?”

原来这汉子正是金鸡太岁过龙江手下跟班祝天斗,因奉命打探灾银之事,前来刺探,不意运气不佳,一上来便露了行藏,又遇见了这个和尚,如此一来,丢人现眼,便为意料中事。

是时众多捕快,早已齐集房下,灯笼火把渲染成为一片,大家伙仰首房上,叫嚣着要把祝天斗给生擒下来。

千手神捕秦照却看向出云和尚,意思是要听候他的发落。

他在想,对方贼人此刻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擒住了他,便不难由他嘴里探出一干同党的下落用心,难得他自行送上,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了。

出云和尚在听过祝天斗一番话后,嘿嘿笑道:“你说对了,我这个出家人正是要管闲事,今天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活该你倒霉。来来来,且跟我下去说话。”

祝天斗一双吊梢眉斜抛了一下,冷笑道:“你!休想,大爷要走,你们谁又能阻得了?”

话声一顿,身形突拧,有如旱地拔葱般,嗖地拔空直起,直向着这片屋脊楼阁高檐上落去。

祝天斗前此试了多次,未能逃脱,这一次改向高里蹿,在他以为自己轻功一流,和尚身法虽快却未见得就有像自己这般高来高去的本事。

他可是又想错了。

随着他起身的势子,一双脚尖还没落实了,对方和尚竟然较他更要快上一筹,居然抢先一步落在祝天斗预期落足之处。

同时间,随着和尚一只挥出的大袖,噗噜噜,大截袖影,直向着他脸上拂了过去。

祝天斗一惊之下,施了一个凌空筋斗,蓦地向下坠落,这一落,其势如鹰,直向地面坠下来,这一手反进为退,充分表明了祝天斗的灵活机智,只是较诸那个和尚,他仍然是慢了一步。

老和尚依然抢先他一步,落在地面。

同时间,和尚手里的那根蛇形拐,向前微探,噗地一声,已打在了祝天斗肩窝里,后者顿时便动弹不得。

这么一来,祝天斗才算真正知道对方这个和尚确是武功高不可测,自己若不见机行事,只怕眼前在他手里讨不了好来。

“阿弥陀佛,”老和尚眸子里闪烁着精光,直直地逼视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是谁叫你来的?实话实说,我或许网开一面,开脱了你,要不然,哼哼……你自己也看见了,只怕你是众怒难犯。”

秦照在旁边一惊道:“老师父,千万不能放走了他,你老人家把他交给了我,我有法子要他说实话。”

老和尚冷冷一笑,怒声向着祝天斗道:“你可听见了?还不实话实说。”

祝天斗近看对方这个和尚,越觉他菁华内蕴,正气逼人,心知他所说不假,再见秦照手下一干公门中人,一个个如狼似虎,自己真是要落在了他们手中,只怕也是去死不远,当下低头寻思了一下,咬牙切齿地冷笑了起来。

“大和尚,我信过你就是了,在下姓祝名天斗,不过是为人当差,小人物一个而已。

至于说是谁叫我来的,在下可不便说,也不敢说,老和尚你自己去琢磨吧。好了,话已说完,杀剐听便,你就看着办吧!”

秦照在一旁看得火起,怒声道:“死在眼前,还敢逞强,看我不宰了你。”

倏地怒从中来,起手一掌,捆在了对方脸上。

祝天斗为老和尚手中铁拐点住了穴道,转动不得,这一掌只打得他满嘴鲜血,他却厉害得很,斜着一双白眼珠,怒视着秦照连声狞笑不已。

“这又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放开了老子,跟你一对一地好好玩玩。”

秦照越发有气,忍不住又掴了他一掌,却为老和尚伸手阻住道:“算了。”

出云和尚接着轻宣了一声佛号,向着祝天斗微微点头道:“我知道了,临淮关麦家那件勾当,便是你主仆所干的了,可是?”

祝天斗哼了一声,斜看了他一眼,未置一言。

老和尚心里越加有数,浩叹一声道:“无量寿佛,这么说,老衲已知道你家主人是谁了。”

祝天斗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大师父你还要管这件闲事么?我劝你还是回山去吃斋念佛的好,要不然……”

出云和尚哼了一声,眼睛里精气逼人,“要不然,又待如何?”

祝天斗耸了一下肩头,满脸不屑地道:“大师父既然知道临淮关发生在麦家的那件事,当然也应该知道有一个叫万里黄河追风客黄通的人,他又落得了什么下场?”

出云和尚忽然仰首大笑了一声。

祝天斗吓了一跳,嘴上却不服输地道:“老和尚你是明白人……姓祝的是一番好意才告诉你这些……你应该知道,任何人若是开罪了我家主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劝你还是……少管这件闲事的好。”

出云和尚微微点了一下头,宣了一声“无量寿佛”,道:“你说的倒也是两句实话,老衲也知道了。”

说罢,蓦地垂下了指点在对方肩窝处的那根蛇形拐,并将蛇形拐交还道:“你走吧!”

祝天斗似乎没有想到老和尚竟然这么容易地便放过了自己,一时还有点不敢置信。

接过了蛇形杖,祝天斗试着动了一下身子,觉得一切如常,并无不妥之处,他就更奇怪了。

“大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走了……”出云和尚挥了挥袖子,面若寒霜地说道,“告诉你家主人,就说出云寺的出云和尚,在这里问候他了……”

祝天斗愕了一愕,出云和尚这四个字,他仿佛曾经听说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料必这个和尚大有来头,且转回去禀报主人再说。

当下冷冷一笑,向着和尚抱了一下拳道:“这么说,祝某人告辞了。”

一双眸子转过来,又在一旁的秦照身上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反过手来,把先时插中在后胯上的那支瓦面透风镖一下子拔在手中,低头看了一眼,连连咬着牙道:“好朋友,你报个万儿吧……姓祝的忘不了。”

秦照对于出云和尚放他离开的这番措施,颇不以为然,只是人是对方擒下来的,自不便硬加拦阻,况且老和尚这么做,说不定含有深意,也就没有多说。

听了祝天斗的话,他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我看你是明知故问吧,我姓秦,这趟子买卖,就是由我姓秦的押送的,你总该明白了吧!”

祝天斗狞笑着点了点头道:“哦!原来你就是秦照,我知道你,今夜你赏了我一镖,姓祝的老死也忘不了,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向着老和尚拱了一下手,蓦地腾身而起,直向着墙外纵去。

秦照见他明明是败军之将,偏偏还要故作姿态,心里实在气不过,忍不住循着他纵出的背影,霍地又发出了一镖,叱了声:“打!”

祝天斗显然已经防到了有此一着,一只脚方自踏上了墙头,身子倏地一个疾转,蛇形拐向外一封,“当”地一声脆响,火星一闪,已经把秦照发出的镖,磕飞半天,自此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一径走了。

千手神捕秦照狠狠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重重地跺了一下脚,叹道:“真不该放了他,这下再想抓住可就难了。”

出云和尚自从侧知对方的出身来路之后,神态之间一直显得很是沉重,聆听之下,只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让他去吧!”

几个公门捕快,这时灯笼火把的齐偎了过来。

出云和尚看见如此的阵仗,便什么也不想多说,叹了一口气,竟自动地转回到所居住的柴房里去了。

第二十二章奇怪八太爷激战过龙江

一竿在手,独钓着长潭寒霜。

金鸡太岁过龙江似乎有着重重的心事。

这一次中原之行,似乎并未能使他得到预期的成功,散布在他身侧四周的强敌,或明或暗,都在窥伺着他,使他感觉到前途布满了荆棘,不能不小心加以防范。

落日西坠。

西天布满了红霞,橘红色的彤云像是散满山坡的羊群,而那高高的天台山,便恰似屹立空际的牧羊人——如此幻想着,这番景象便显得壮观而有趣多了。

每一次,当他看着这些火红色的云块儿时,内心都会有一种奇异的压迫之感,下意识地总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似的。

这种奇异的感觉,并非毫无原因,事实上在过去的时日里,不乏证例,因此,潜意识里,他便提高了警觉。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对他来说,这脚步声实在是再熟悉不过,虽然距离尚远,他亦能清晰地有所辨别。

“奴才又受伤了。”

静寂的丛林里,忽然有耸动声响。

一只褐灰色的兔子窜出来,接着便现出了祝天斗快速身形,一径向眼前驰来。

在双方距离约莫有三丈前后,祝天斗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伏向地面,对他主子行了例行的跪拜大礼。

过龙江的脸色竟是那么的阴沉。

“你受伤了?”

“这……”祝天斗声音颤抖地应了声,“是……”

“你过来。”

“是……”他几乎是爬着过去的——一直走到了他主人跟前,叩了一个头:“只是胯上中了一镖,不要紧的……”

过龙江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益见阴沉。

他的一双眼睛并不多看地上祝天斗一眼,却注意向盘绕着附近的一片丛林,也许那丛林亦非他留目之所,倒是那泛起自丛林的乌鸦,才是他所注意的。

他的脸色更为阴沉了。

“说下去。”

“是!”祝天斗讷讷道,“爷所料不差……小人遵照爷的嘱咐。果然在那附近的驿馆里,找到了姓秦的一行下落……”

过龙江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听见了祝天斗所说的一切,又像是别有会心。他的一双眼睛似乎一直留意着附近翱翔当空的那一天乌鸦。经过了一度盘旋之后,这些乌鸦缓缓地又落下来,仍然是先前盘踞的地方。

过龙江微微一笑,然而这番微笑却使得一旁的祝天斗打心眼里生出了寒意。

“大爷,小人还有下情禀告……”

“不必再多说了,你站起来吧。”

“这……是是是……”

跟了他这么久,当然把主子的习性探得一清二楚,主子叫他不要多说。那意思便真的是不要多说,连一个字也不许多说,贸然出口,便有不测之灾。

“祝天斗。”过龙江提名道姓地唤着他,“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哦——”

他被主人这句毫无来由的话,弄得几乎不知所措,却不能不回答。

“总有十七八……年了吧?”

“我想着也只有这么个年头了。”

“大爷……你老忽然问这个,又为了什么?”

过龙江脸上显出一片寒霜,轻轻叹息了一声,一双眼睛却注意着另几只翱翔天际的白鹭,这几只白鹭也像是才由林子里飞起来的。

这些似乎都无关重要,而过龙江看在眼中,却别有所悟,脸色黯然。

“大……爷……”

祝天斗意识里已觉出了不妙,声音里一片颤抖:“大爷……饶命……”

“你猜对了。”过龙江冷冷地道,“念在你跟了我十七八年,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吧。”

“大爷……”祝天斗双脚一颤,跪在地上,一时面色惨变,“小人……武功不济,一连失误,负伤……丢了大爷的脸……自知罪该万死,只是仍请看在……”

“唉……”

过龙江不等他说完,便自叹了一声。

这声叹息也使得祝天斗临时中止住待说之言,心里一阵惊悸,脸上也跟着抽搐了起来。

“大爷……小人一死不足惜……只请赐告,为……了什么?”

过龙江哼了一声,打量着面前的他道:“你连番误事、负伤……你对我非但无助,更已成了累赘,这些也就不去说它了,现在,你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你可知道么?”

祝天斗打了个颤,青着脸道:“小人……糊涂……”

“那我告诉你了。”过龙江看着他,大为遗憾地道,“你已经把敌人带到了我的身边……你对我更无一用,我便饶你不得。”

说完了这句话,他一只右掌,已疾快地递了出去,正是他惯以伤人的“铁手穿墙”

之功。

随着他递出的手掌,祝天斗叫了一声,前心部位,立刻现出了一个血窟窿。大片的血便像是正月里燃放的花炮一般,爆射当空。紧跟着他踉跄的脚步,一连向前迈了几步,便直直地栽了下去。

祝天斗的尸身,由高高的崖头直落寒潭,狂涌的鲜血,立时染红潭水,尸身坠落水面时,发出的巨大扑通声,更不禁四山齐应。

金鸡太岁过龙江亲手杀死了这个跟了他十多年的仆人,内心之悲愤,一霎时更高涨到了极点。

猛可里,一条人影,其快有如箭矢也似的,直向着他面前袭来。

“呼——”凌厉的风力,连同着这个人的身势,乍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只怒击长空的巨鹰。

在这个招式里,过龙江全身上下竟有五处部位在对方照顾之中。

那真是奇快的一霎。

过龙江早已料到有人来了,这也正是他所以要杀死祝天斗的原因。然而,却也有他没有料到的。

他没有料到来人武功如此之高。

他也没有料到敌人欺身如此之近。

他更没有料到……

总之,这个人,这样的身手,这等快速地来到,实在出乎他的意外。

过龙江在极为仓促的一霎间,他施展了他多年来从来也没有机会施用的一招——在他猛然向后弓缩的身子里,身上长衣竟自行脱落。

看似金蝉脱壳,其实这其间,更包含有厉害的杀着。无论如何,这件长衣,便成了过龙江替死的躯壳。

这人那么凌厉的厉害杀着,便只有尽情发泄在长衣之一途了。

“砰砰!”

在一阵凌厉的接触声中,过龙江那一袭脱身飞出去的长衣,早已变成了散花飞絮,散飞了满天满空。

过龙江的这一次疾雷奔电接触势子里,以一招金蝉脱壳幸免于难,却也吃惊不小。

双方的势子是那般地急、快,一沾即离,“刷——刷——”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却又分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落了下来,快若鹰隼,轻似飘叶。

过龙江落下的身子,独踞在一块凸起的巨石上。

对方那人却较他轻巧得多,居然落身在岔生横出的一截枯枝上。

那截枯树枝充其量不过是核桃般粗细,横生斜出,既已枯朽,随时欲折,而来人那偌大的身躯站立其上,竟自形态自若,单只是看他这一身轻功,便是好样儿的。

来人五十开外的年岁,白皙瘦高的个头儿,一身青缎云字长衣,飘洒似仙,衬着飘有一双长翎的同色便帽,十足的一副老儒模样。

这人带着一抹微笑,正自瞬也不瞬地向过龙江注视着,他背负长剑,虽有笑意,眉目间却不无遗憾,为着方才的一手,未能成功,心中实有憾焉。

这一霎,敢情是高潮叠起。

五旬老儒的出现,仅仅不过是个前奏而已,紧跟着,附近树帽正刷刷一阵声响,一连四条人影分向四角一齐落下。

四个人似乎是每人手里都持着一杆三角形的小小旗帜,一经现身,立刻隐于树丛不见。

却在四人之后,由正面崖上直直地又落下来一条人影。由于这人身高体大,尤其是身上那一袭鲜艳的红袍,在空中噗噗带出了极大的风力,落地之后,才见是一个身高七尺,满面虬髯及乱发的大汉。

这汉子一只脚显得不大得劲儿,像是瘸子,手上架着一根拐杖,浓眉大眼,活似现世的张飞。

随着这人猝然现身之势,手里那根拐杖,蓦地向前一伸,直指向过龙江正面。

顿时,过龙江感觉出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道直逼眼前,等到他看清对方这人来势时,才忽然感觉出,这个虬髯大汉会同先时现身的那个五旬老儒,竟像是早有默契,一左一右双双把过龙江夹持于中。

过龙江何等精明之人,然而在他忽然发觉到眼前情势之下,却也有一种“惊悸”之感,实在是对方二人所选定向自己进身的架式,显然高明之至,如照八封易理上来说,那是一明一暗,一正一反,一乾一坤,两两夹击之下,构成了一个所谓的死角。

过龙江一经惊觉之下,双臂微振,飘身直下。

眼前二人居然配合着他的行动,双双亦有了变化。那个五旬的老儒身子倏地腾起,有如穿花蝴蝶,虬髯大汉,亦是挺杖而前。

三人一经站定,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过龙江仍不免在二人夹击之中。

耳边上传过来一阵子“呵呵……”长笑之声。

随着笑声之后,一条人影有如自空倒挂而下的银河,直落坪前。

俟到对方站定之后,过龙江才发觉到了对面高起的向阳坪上,此刻竟多了一个皓首银髯的锦袍老人。

“姓过的,此番你认识了吧,呵呵……呵呵……”

说着,笑着,这个老人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抬起的一双白皙细手,只是在那绺子南极仙翁也似的胡须上捋着,话声里显示着十足的江南韵味。

金鸡太岁过龙江一双长眉微微向上挑了一挑——一个精细干练如他的人,竟然也会着了人家的道儿。

——他确实十分忿恨。

方才祝天斗来时,他已由寒林宿鸟的惊飞,觉出了有人尾随其后而来,只是以他平日的自负,虽感气愤,杀了祝天斗,却也并未把想象中的来人看在眼中,然而,现在他才觉出来错了。

敌人显然要比他想象中强大得多,而且分明是一个有计划、有预谋,专为对付他而来的行动。

锦袍老人神采若仙地捋着胡子,另一只手指向过龙江,继续说道:“我们注意你很久了,由长白而两淮,一直到此地,总算没有落空,哈哈……你这只金鸡,果然滑巧得很,只是这一次你却是插翅难飞了,你认命吧。”

金鸡太岁过龙江正打量着当前这个老人,却也不敢疏忽了正面敌峙中的强敌。

在他感觉里,这两个人都不是好相与,今天自己真正是遇见了厉害的劲敌了。

“老头儿。”他目视着对方锦袍老人,沉声道,“我不认认你。”

“可是我却认识你。”

老头儿脸上堆满了笑容。

“你不是自命当今当世,一身武艺天下无双,今天就叫你知道一下厉害。”

老头儿说得兴起,扬着那一双雪团也似的眉毛,又自呵呵笑了起来。

“山不言自高,水不言自深,你那两下子我见识过了,今天我们少不了就在这里见见真章——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两位朋友……”

说到这里,他又自呵呵笑了。

他所要引见的两位朋友,就是过龙江正面左右夹峙的两个人。

“王剑书生和九天霹雳这两个人,姓过的,你大概不会太陌生吧?”锦袍老人一面指着当前二人道,“呶呶呶!就是他们两个。”

过龙江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点了一下头。

“久仰,久仰——”

这可不是一般的客套话,在辽东地面上,老一辈的江湖人物,如果不识王剑书生和九天霹雳两人大名的,那可就显得孤陋寡闻了。

至于后来这两个人,忽然神秘地离开了辽东,长年地失去了踪迹,也只有过龙江心里有数,这么一来,此番的邂逅,其间所蕴藏的杀机,也就不足为怪。

过龙江的炯炯双瞳,缓缓由当前二人脸上掠过。

目光暂停在五旬的老儒睑上:“阁下便是人称的玉剑书生宫九如了?”

五旬老儒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不久前他在邂逅关雪羽时,老人为他们彼此介绍时,他自称姓“郭——郭九如”,显然语出不诚,隐了姓氏。

过江龙的眸子转向那个猛张飞似的高大瘸子,微微点头一笑:“这么说,足下便是酒醉黑水,一夕杀人百八十名的九天霹雳佟烈,佟朋友了。”

那猛张飞也似的汉子,自喉中厉哼了一声,算是自承了对方所猜。

他分明也同宫九如一般,隐了姓氏,将本来的佟姓改成了姓胡,莫怪乎当日的关雪羽竟是一些儿也不识得二人的来路。

金鸡太岁过龙江在悉知二人身份之后,着实吃惊不小。只是像他这等功力之人,内在的喜怒以及出手之前的打算,都不会让人轻易猜出。

他的头缓缓抬起来,注视向那个锦袍老人:“足下大名又是怎么称呼?苦苦追踪过某人,又是为了什么?”

锦袍老人一声朗笑,声震四野。

“这你就不明白了,你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一旁的九天霹雳佟烈怒声道:“姓过的,这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天底下有八老太爷在,就容不了你姓过的如此猖狂,哼哼,废话少说,你就亮家伙吧!”

话声出口,手上轻轻一振,铁杖头上点出了一股疾风,直向过龙江身上袭来。无奈过龙江防身的一层真力,竟是那么充实,一时竟是彻它不透。

过龙江总算知道对方那个锦袍老人叫八老太爷了,虽然这个名字对他那么陌生,料想对方老人,必然是大有来头,不便说出真实姓名,这也无所谓,反正眼前即将大打出手,很可能你死我亡,动手之间,只看他出手的招式,也就大概可以猜知。

是时,高立坪上的锦袍老人呵呵一笑,慢吞吞地道:“过龙江,都道你武功盖世,天下无双,今天在老夫手里,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孙悟空,能有多少能耐?”

这番口气,虽然十分的托大了,既把对方比作掌心里的孙行者,那么自己无疑是如来佛了。再者,他一出口即道出了对方的真实姓名,使得过龙江更是吃惊不小,看来他一路追踪自己,意欲置自己于死地,诚非虚话了。

八老太爷话声出口,冷冷一笑道:“宫、佟二弟,不必留情这就出手吧!”

一言既出,九天霹雳佟烈第一个忍耐不住,高应一声:“遵命!”

人随声起,“呼——”大片疾风,裹着他旋风怒起的人影泰山压顶般直向着过龙江当头力压下来。

过龙江自识得宫、佟二人真实身份,深知此二人大非寻常眼前联合出手,以二故一,更属可观,更何况有那位莫测高深的八老太爷在一旁接应策划,其势便难论矣。

过龙江早已暗中探察了彼此虚实,作了必要的准备,佟烈的拐杖力道极猛,过龙江身形一个快闪,直直地向后缩出了七尺开外。

他不左不右,笔直地向后退出,正是防备到另一边的玉剑书生宫九如伺机出手。

却不意宫九如竟然直立不动,反倒是先时出招的九天霹雳佟烈,一招未已,紧接着就空一挺,如影附形的猛烈迫近过来。

这个佟烈显然身手大有可观,第二次把身子附过来,手上镔铁长杖向前方一探,后腿直伸,全身成为一条直线,就在这个姿态里,手上的铁杖,“金鸡三点头”噗噗噗一连点出了三缕尘风,分向过龙江中元三穴上扎来。

过龙江自然知道今日之会料无好会,方才双方对答之时,早已将功力内注,这时随着敌人的进身之势,身子霍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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