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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相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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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无奈地摇摇头:“我一辈也不懂,也不想懂,就算懂了,又能如何?这些与武功、剑法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岂止是剑法武功?”白长老道,“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你能看见的,摸到的,甚至于你所看不见也摸不到的,无不与阴阳五行有关,一旦弄通了这门学问,你便无所不能了。”

“这么说你是无所不能了?”

“我还没有这个道行,不过你一定要相信,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如果你——”

童云不待他说完,已站起来走向一边。白长老不得不中止住他的话,无限气馁地看着他,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下去。

童云回过身来,苦笑道:“老祖宗,我也求求你,请你以后别再给我说这一套了,我相信你有一肚子古怪的学问,但是这些终究与现实无关……虽然我爹不止一次的告诉我,推举你是一个当世的奇人,但是你传授给我的,却是有限得很……难道我一定要听你这些古怪的论调,才能于武功有所进展?”

“那是因为你的内功、剑术底子都还不够扎实,文学秘术的造诣也不够精深,这样一来就大大阻碍你跨身入高深武功的领域。”

白长老微微苦笑着接道,“你应该知道,一个真正武术的强者,是无所不精的,经文纬武,两相贯通,互为应用,自开奇境,才能大放光芒。”

顿了一下,他接下去又说道:“只可惜,这个道理,当今武林中人懂得的并不多……

过去,先天无极门的创始人柳无心三年面壁,终于想通了这层道理,首创心神交战,文武合一之功,大放异彩,三百年后,直到今天,还没有能看见比他更出色杰出的人物……”

童云摇摇头道:“那也不见得吧?”

“哼——你又知道什么?”白长老微微眯起了那细长的眼睛,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你刚才提到燕字门,当今的掌门人燕追云,承受了他门中‘心相照应’之术,静居十年,才悟出了他燕家不世绝技‘七十二手燕子飞’绝技,哼哼……这并非是偶然的,同样的这套剑术,他兄长燕子青,三十年苦练结果,并不能全通,这又为什么?”

“为什么?”童云讷讷地道,“想必是他的资质根骨不如他兄弟了?”

“不是……不是……”白长老摇着皓白的头冷冷地道,“悟性……那是他的悟性不够,悟性又从哪里得来?静居之功也,‘静’这个字说来容易,行之可不容易,一个人能练就动中有静,静中有动,也就是静动合一的境界,那就差不多了。就是我刚才说到的文武合一之境,有了这一步内在涵养心境功力,嘿嘿,那才能够踏入第一流武功之堂奥。”

童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是没希望的了。”

白长老鼻子里哼了一声:“张三丰首创太极,全在静中所得,这其中该有多大的学问?远的不说,就举几个当今武林中独尊一方的人物吧,哪一个又不是先从文,后习武,才得有成?”

童云翻了一下眼睛,只有听的份儿。

白长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平日行为任性,好高骛远,习武只见其本不追其源,这都是当年你老子惯坏了你,今天你从了我,切记要从根本上着手,改除陋习才是,你今年多大了?二十六了吧?”

“二十七了……”

“晚是晚了些……”白长老说,“却也不算太晚,只看你的造化吧,只怕你中途耐不住寂寞,那就平白受罪,一事无成。”

童云冷笑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我就偏要作个样儿给你瞧瞧,从明天起七天足不出户给你看看。”

“哼——”白长老说,“光是足不出户,又能有什么用?这样吧,我这里有七字真诀一纸,你且收下。”

一面说遂由袖中取出了小小的一个纸卷,童云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果然只写着七个字:“花自飘落水自流。”

童云在嘴里念了一遍,笑道:“这算什么?”

白长老哼了一声道:“你不要当它是一句普通话,只有在全静之中,才能体会出它的真意。七天静坐之后,你再告诉我吧。”

童云点点头,收起了这张纸条道:“好吧,你刚才说到了‘燕字门’的燕追云,除了他以外当今武林之中,可还有什么出色的人物没有?”

白长老道:“怎么没有?我记得过去曾告诉过你,你竟是忘了,像‘七指雪山’金凤堂的凤七先生,出云寺的出云和尚,长白门的金鸡太岁,这几个人,功力都极为杰出……”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轻轻“啊!”了一声。

“我差一点忘了一个人。”

“谁?”

白长老呆痴的脸上,多少显现着一些激动。

“只是这个人,还活着没有可就不知道了……”

“到底是谁?”

能够让这个老道如此重视的人,显然不多,是以童云颇欲一听下文。

白长老冷冷地道:“这人如果还活着,他的岁数不会比我小,很可能还会比我大几岁。”

叹了一口气,他才喃喃地道:“我刚才跟你说到的凤七先生,燕追云、出云和尚、金鸡太岁这几个当今武林最最杰出的人,那是因为一来他们武技确是了不起,再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各人皆为武林一派之宗师,因而声名远播,只要在武林中略有阅闻的人,无不知晓,现在我说到的这个人却是一个声名默默的人,和我一样,除了少数人之外,你提起来,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童云摇摇头,气馁地道:“说了半天,他到底是谁,我还是不知道。”

白长老点点头道:“这人姓姜叫极,一向在昆仑出没,知道他的人都管他叫姜隐君,唉唉……这个姜极,才是我生平最最心仪之人,只可惜我们定交不久,后来就各自散了,至今六十年天各一方,沓无音讯,也不知道他如今下落如何,还在不在人世?”

童云想了想,确信自己没有听过“姜极”这么一个人,倒也不十分把他放在心中。

倒是刚才他提到的一个人,引起了童云的注意。

“老祖宗,你刚才提到长白门的金鸡太岁这个人……”

“嗯!”白长老点点头道,“不错,怎么?”

“哼!”童云哈哈一笑道,“我听说了一个消息,这个人好像来到了皖南。”

“噢……”白长老似乎微微一惊,“真的?”

“详细情形我还不知道,不过已有传闻说是这个人在皖北作了几个案子,杀人无数,现在好像已经转道来到了宁国府地面……”

“哼哼……这么说,你可得十分的小心了。”

白长老一双银眉频频眨动不已,冷冷地接下去道:“这人心黑手辣,武功极高,是个不易招惹的人物,你如遇见了他,千万不可莽撞,否则,可就难免要吃大亏,你要记住。”

童云呆了一呆,道:“这个我当然是知道,只怕我不犯他,他却是放不过我们,那时候便又将如何?”

“这个……也许还不至于……”白长老微微笑着,十分深沉地道,“你以为我们这次南来,江湖中人可会知道?”

童云摇摇头道:“大概知者不多。”

“可也不少。”白长老道,“我特意放出风声,要人知道,白长老同你一行,你道这其中岂能无因?”

童云倒是没有想过这些,这时为之愕然。

白长老点点头道:“这就是在向武林同道打上一声招呼,要他们对你破格相待。虽然,我方才说过,江湖上知道我的人并不多,可是如果说像姓过的这等人物,也对我昧于无知,未免是荒唐之事。”

童云道:“谁是姓过的?”

白长老道:“这人姓过名叫龙江,就是方才提到的金鸡太岁……我与他虽然并不相认,只是彼此都应该心里有数。他如果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多少应该留些情面,总还不至于故意冒犯,否则就是别有用心,费人思索了。”

说到这里,他却想到了一件事,轻轻摇了一下头道:“这也难说……毕竟人心难测,如果他真的有意图谋本门,或是别具深心,往后自知,那时再谋对策,也还不迟。”

童云听他这么说,心中不无疑问。老实说,虽然他与白长老共处多年,但是对于这位老祖宗,却是知道得那么少,其实何独自己一人?整个帮子里数千兄弟,谈起这位老祖宗来,都算得上是。“讳莫如深”,虽然知道他是个奇人异士,但是到底怎么一个奇法,又有多少能耐?却是人言殊异,捧他的人把他说成了神仙,简直高不可测;糟蹋他的人,却又把他说得三分钱不值。正因为如此这位老祖宗尽管辈高位尊,在此丐帮来说,却如同闲居的废人一个,太多的神秘在他身上,人们到了对他难以猜测的地步,自然而然的也就对他敬鬼神而远之。

然而另外一个与他同样辈分的黑长老可就不同了。

黑长老虽说与白长老同一个辈分,但是年岁却远较白长老要年轻得多,人也活络得多,他武功深湛,能谋擅算,整个丐帮无不对他敬若神明,正因为如此,在这一次权力斗争之中,得势的童威对他倚若长城,黑长老也就自居不逊。

黑长老一向视白长老为眼中钉,但奇怪的是,以他在丐帮的呼风唤雨,却独独不便对后者过于倾迫,非但如此,似乎骨子里对白长老尚存有三分畏惧。二人虽同为长老,辈分相同,性情却大不相合,几乎是没有来往,甚至于有人传话,他二人虽是出身同一门户,但武学的渊源却并不一致,黑长老强于外,白长老蕴于内,天晓得他们孰强孰弱?

白长老几乎是毫无作为,黑长老却是锋芒毕露,这么一来,白长老便黯然失色。

白长老真的老朽无为了么?

前帮主独臂插天童大左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因此在他故世之前,才会把他心爱的儿子童云,托孤于他,他深深相信,白长老有能力保护童云的安全,显然在他未死之前,早已看出了二子之间的不宜相处,水火不容。

矮金刚鲍玉诚访关雪羽旅邸之中,送来了很多客中实用的东西,雪羽推辞不掉,只得收下了。

这个鲍玉显然是慧眼识英雄,一意的倾交,慷慨输诚,虽然有些落俗,倒也不是做作,关雪羽只是以礼相待,静静地观察着他。

君子慎交游,又所谓“智者三友”,一个知心的朋友得来不易,交对了受益不浅,交错了,也足能毁了你的一生,是以在交友这一道上,关雪羽抱定了宁缺毋滥,这也正是他如今来去一身,看来像那么孤独的原因……

一尊美酒,几盘小菜,客中无聊,勾起了几许离别愁絮,想到了飞燕峰的父母,如今无恙否?他满满地干下了一杯。

这杯酒算是为白发高堂,恭祝遐龄,敬祈安康。

麦玉阶举家迁蜀,小乔几许憔悴,美目盼兮,顾转生姿,佳人怀春,君子却亦非无情,一线柔情,两地相思……

这第二杯酒心许着为小乔而饮,祝她青春长驻,伤体早愈,银河一道,见面有期。

大敌在侧,无巧不巧地又见着了。

金鸡太岁过龙江诚一世之雄也,偏偏是满怀仇恨,放不过此人。第一次关雪羽落败负伤,侥幸未死,谁又能保证第二次的你死我活?眼前即将是约会之日,大敌当前,胜负未卜,关雪羽岂能置若等闲?是以,这第三杯酒,他默默地在期待着自己的胜利。

三杯酒后,他即推杯不再多饮,倒是矮金刚鲍玉好像兴致很好,酒助人兴,即席说了许多肺腑之言,对于关雪羽更是钦佩无极,大是相见恨晚,二人遂由武林各家绝学谈到各派杰出风云人物。

鲍玉原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又比对方大上许多,哪知一经论及,才发觉到对方虽说年纪甚轻,却是阅历丰硕,论及各门派武功绝学,人物典故,真是如数家珍,且见识精湛,论断中肯,这些典故人物,有多半意是鲍玉前所未闻,不曾听说过的,不能不令他大感惊异,赞叹之极。

一席酒饭直吃到月上中天,鲍玉才尽兴告辞,双方定了后会之期,鲍玉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

关雪羽送走鲍玉之后,伫立院中,观看了一下空中月色,只觉得腹中火热一团,遍体生燥,心中微觉奇怪,他虽平日极少饮酒,但内功水平达到一定阶段之后,实可千杯不醉,即使牛饮百觥,少作吐纳之功,亦能将身内酒气发泄干净,因而眼前这番燥热倒是令他有所不解,却也没有记挂于心上。

返回房中,将散置桌上之狼藉杯盘整理干净,夜深了不便再麻烦店家,收拾之后,这才熄灯掩门,却舍不下户外月色,干脆半敞着窗,盘膝榻上,让阵阵凉风直袭脸上,如此练习吐纳功夫,倒是恰当得很。

却不知又是一件反常之事。

在平日,以关雪羽之实力,吐纳十数逾之后,即可以立时静守丹田,抱元守一,今天情形显然有异,吐纳之后,非但没有轻快的感觉,却是觉得遍体燥热,尤其是小腹部位,有如火焚一般,瞬息间已是大汗淋漓。

由于来势凶猛,事先并无征兆,关雪羽先还能勉强镇定,可是越到后来其势越见凌厉,腹中燥热,先还不过只是发热而已,到了后来却变热为疼,那种情况就好像把五脏六腑置诸于鼎镬之中,大火烹煮一般,直疼得关雪羽肝肠寸断,冷汗籁籁直下。

他想站起来运行一番,哪里知道才一转动即发觉到双腿麻软,敢情伸动不得。

这一惊,直把关雪羽吓了个魂飞魄散,想到行李之中带有本门的“驾风急散”,最是奏效,情急之中,不作多思,这便去拿取,只可怜,这一点小小心愿,亦不能从心。

当时咬着牙,忍着全身莫名的奇痛,只靠两手力道,自床上缓缓爬下来。

他这里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找到了平日随身携带的革囊,由里面取出了那瓶小小的“驾风急散”,抖着手才自打开,吞下一粒,只觉得一阵头昏目眩,便再也支撑不住,顿时昏倒地上,人事不省。

第十七章细诉江湖事南柯一梦醒

那是一只纤细白皙、修长适度的女人玉手。

那只手此刻正自在关雪羽的脸上缓缓移动着,尖尖的指尖,温柔的滑过他的发边,把那些为汗水所浸湿的散乱发丝一根根地理顺了,拢向耳后,于是那一张颇具有男性英飒个性的面颊便自现了出来。

折腾了老半天,这张脸早为汗水所污,左面一块泥,右面一撮子青,这都是刚才昏过去的时候不当心跌倒碰伤和弄脏的。看到这里,她轻轻皱了一下眉,摇摇头发出了一声轻轻叹息——

“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了,敢情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叫人看着心疼。”

姑娘心里这么想着,可没出声儿。

接着由对襟小马甲的左岔盘扣处,解下了丝绢,抖开来,轻轻地为他揩着。

揩着、抹着,渐渐地,这张脸就益发的为之清爽了。

那一块小小的碰伤,也为他细心地擦上一些专为治跌打损伤的“千金油”。

于是,不大一会儿的工夫,眼看着那小片青色伤痕,便为之消失。

凤姑娘美丽的脸上,总算微微现出了一丝笑靥。

打从上半夜开始到现在,天光已微微透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一直守候在他跟前,为他理气、和血、定穴、顺脉,最后把本身所练的无极罡气,缓缓由对方脉门注入,直到与对方本身元气相接,才算大功告成。

这一连串的救护措施,说来容易,设非是具有凤姑娘这般内功的身手,更兼精通医术之人,换在另一个人,或是两者缺一之人,便万难奏功。

关雪羽必然十分的累了,痛楚既失,更兼百脉畅通,不自觉地便沉沉入睡,苦的是凤姑娘静守一侧,眼看着天光渐明,大半夜的折腾,可也有些倦了,想走吧,却又有些放不下,总要等到他醒转之后,问过了是怎么回事,好好告诫他一番,以免下次再犯了,可就麻烦。就这么,她一次次地耐着性子,便自留了下来。

窗外人影一闪,传过了大四儿的声音道:“姑……姑娘在里头么?”

凤姑娘哼了一声道:“当然在,你怎么还没走?”

“我……我侍候姑娘……”

“这里用不着你,你走吧!”

“这……姑娘你是在……”

话还未完,只听见“呼啦!”一声,房门敞开,凤姑娘已现身眼前。

大四儿顿时就像闪了舌头,呆了一呆,忙自后退了一步,侍候久了,当然知道主子的脾气,一经发作,那可是不得了,只吓得脸上变颜变色,一双眼珠子,只是骨骨碌碌在对方身上转个不停。

“你说我是干什么?”凤姑娘单手叉着腰,“我又能干什么?你说!”

“我……小的是为姑娘好,怕……”

“怕什么?”

“怕……你吃了人家的亏。”

“我……真想宰了你。”凤姑娘气极败坏地回头看了一眼,所幸关雪羽兀自在熟睡中,她的气可就不打一处儿来。

“以后你再敢管我的事,看吧,我非要……”

“姑……姑娘……”大四儿吃力地道,“大爷临行关照……说是姑娘若有任何失闪……要剥小的……我的人皮扎……扎灯笼。”

“哼,所以你就怕了?”

一面说,凤姑娘前行一步,厉声道:“我现在就剥你的皮,看你怕不怕?”

话声一落,陡然探出一只手,直向着大四儿当脸抓去,大四儿吓得身子一抖,竟是不及闪躲,顿时被抓了个紧。

“姑娘……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一抓手底下可是真不留情,尖尖五指顿时深入大四儿的胸内,只痛得他啊唷叫了一声,却已被凤姑娘紧紧举了起来。

“姑娘饶命……”

大四儿吓得魂飞魄散,这才知道对方是真的出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叫连声音都抖了。

“哼,”凤姑娘圆瞪着一双杏眼,冷着声音道,“我可是跟你说了好几回了,下次要是再敢偷偷的跟踪我,管我的闲事,我真的要你的命……这一次便宜了你,给我滚回去。”

话出,手翻,将手往外一抛,呼啦啦一阵衣袂荡风之声,大四儿偌大的身子足足被抛出了三四丈高下,头下脚上地直栽了下来。

这一头要是实栽在地上,就算他练过铁头功也怕是活不了。

总算他轻功不弱,紧急关头,蓦地在空中挺腹收背,来了一个倒翻,这才改成了头上脚下之势,“噗通!”落地,坐了个“屁股蹲儿”,直痛得龇牙咧嘴,哪里还敢再在这里多待一刻?爬起来向着凤姑娘磕了个头,一拐一瘸地走了出来。

凤姑娘这才转身回房,她这里虚掩上房门,方自转过身来,意外地发觉到,敢情关雪羽早已醒了,正自坐着,用着奇异的目光,向自己这边打量着。

“啊——”像是吓了一跳,凤姑娘含着笑说道:“你醒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关雪羽由于醒了一些时候,早已把这件事想了个明白,平白无由的可又搭了人家的大情,这已是第二次了,心里好不惭愧。

“谢谢你,”他讷讷地说,“你又救了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姑娘打量着他道,“大概你喝酒了,是吧?”

关雪羽苦笑了一下:“不能喝么?”

凤姑娘哼了一声,细长的眉毛挑动了一下,道:“如果不是我来得正巧,你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关雪羽忆及前景,料想她所说必是实话,由不住暗吃一惊。

凤姑娘道:“说来应该怪我,忘了告诉你,你虽然功力深湛,又借助上一次为你服下的‘续命金丹’药力,可以把毒性控制于‘气海穴’内,暂不发作,但是如果喝了酒,哪怕只是一点点,也难控制,这一点你可千万要记住。”

关雪羽轻叹一声道:“我竟然忘了这一点,又劳姑娘援手救助,真惭愧……”

“用不着客气……”凤姑娘微微含笑道,“说来说去,还是全在你内功精湛,要是换了另一个人,这一次怕是无救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恭喜!”

关雪羽苦笑道:“这种恭喜,我可是担受不起,姑娘何必取笑,倒是二度救命,恩重如山,却不知怎么回报,更增无限惭愧……”

“算了……我可不愿意听你这些感激话。”凤姑娘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盯着他,“难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要你心存感激,希望你回报我?”

“当然不是,”关雪羽道,“可是我却不能不记在心里……”

“你大可不必。”

站起来踱向窗前,向着微曦的天空看了一会儿:“这段日子你可好?”

一面说,她缓缓地又回过了身子,大眼睛里透露着神秘的光彩。

“很好。”关雪羽又问她道,“你呢?”

“我?”凤姑娘一笑,“我永远是老样子。”

“什么是老样子?”

微微一笑,凤姑娘道:“你问得好,就是一天,一百天,一千天,都没什么不同,这就是老样子。”

关雪羽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倒是认为你是多采多姿。”

“不,”凤姑娘摇摇头,“我可不是。”

“也许我不该多问,”关雪羽道,“姑娘可以不说。”

“什么事?”

“我只是对你感到好奇。”关雪羽终于忍不住试探地问道,“姑娘离开七指雪山,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道只是游山玩水?”

凤姑娘低头一笑,眨了一下眼睛:“我说过游山玩水这句话么?”

关雪羽这才觉出话中有病,笑了笑略遮窘态。

“那又为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姑娘不说,我又如何知道?”

“那你还是糊涂点的好。”

停了一下,她回过身来坐下,微微含笑的眼睛盯着关雪羽,一会又把手支起来,托着下巴,妩媚中别有俏皮地望向关雪羽。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出身,当然应该知道,雪山金凤堂的规矩,我此行的任务,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的,这一点,也得请你原谅。”

关雪羽道:“这也罢了,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透露出来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我是说……”关雪羽慢慢地道,“即使你不说,我也应该猜出来。”

凤姑娘一笑,娥眉微挑,那意思是在说:是么?

“姑娘这次出山,我想是奉了凤七先生之命,大有问鼎中原之意。可是?”

凤姑娘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关雪羽炯炯目神,逼视着她道:“据我所知,令尊凤七先生早有称雄武林之意,二十年前的那一次‘天地大会’其实已经表明了他问鼎天下的雄心壮志。”

凤姑娘明亮的一双眼睛,在他身上一转,哼了一声,半笑半嗔地道:“倒是看不出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呢,你才多大呀,二十年前的事情你都知道?”

关雪羽道:“这与年岁无关,而且,我不但知道令尊曾经举办过这次盛会,其中细节也知悉甚清。”

凤姑娘道:“让我长点见识吧?”

“据我所知,那一次盛会,令尊原意是想夺魁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却由于其中一位武林前辈的搅局,结果那次盛会,竟然中途拆散,没有开成,那次对于你父亲来说,诚是大为失望之事。”

“原来是这样……”

凤姑娘心里想着一件事,微微点头道:“想来这件事必定是你父亲告诉你的了……

你可知道那一位搅乱大会武林前辈的大名么?”

关雪羽哼了一声,说道:“这位前辈,便是有名的点苍派前辈元老红衣宫主任飘萍,姑娘大概不会没有听过这个人吧?”

凤姑娘微微惊了一下,若不是关雪羽现在提起来,她还一直蒙在鼓里,父亲似乎不大喜欢提起这件往事,她也就没有敢多问,一直是个谜团在心里闷着,现在被关雪羽一提起来,她才算有些明白过来。

“我知道了。”凤姑娘心不在焉地思索着什么,缓缓地道,“这位任前辈好像已经死了吧?”

“当然死了,早就死了。”

“为什么?”

“问得好。”关雪羽道,“姑娘真的不知道?”

“当然,要不然我干什么还问你?”

她表情一派真挚,显然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关雪羽微微一愣,接着他即明白过来,暗忖道:想是当年凤七先生作此事时手段过于毒辣,有欠忠厚,自然不欲让他女儿知道,哼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岂能只手遮天?

想到这里他冷冷笑道:“既然令尊不欲让姑娘知道,姑娘也就不必再问了。”

凤姑娘道:“我偏要问,你说——”

关雪羽哼了一声道:“那么,我就告诉你,任飘萍是被你父亲杀死的。”

凤姑娘呆了一呆,微微笑道:“这也没有什么,试看当今武林中这些成名的人物,哪一个又没杀过人,包括你我在内,谁又能例外呢?”

“这不是一样的。”关雪羽炯炯双瞳,直直逼视着她,“令尊下手杀害任前辈全家上下,手段过于毒辣,非比寻常。”

凤姑娘道:“愿听其详。”

关雪羽冷冷一笑道:“如果我所听见的传闻是真的话,情形是这样的,令尊找到了点苍山,和任前辈约定三场比武,任前辈以二负一胜败北,你父亲偏偏不服,约定两年后再行比过。”

“不错,我爹爹的脾气确是这样……”凤姑娘笑着说,“他要胜一个人,一定要叫那人打心眼儿里佩服,后来呢?”

关雪羽哼了一声接下去道:“两年后,你父亲再上点苍,却发觉任老前辈不在点苍。”

“难道他们没有约好?”

“那倒不是。”关雪羽道,“只因为任前辈直觉不是你父亲的对手,又心知你父亲下手必重,惜命起见,这才特意避过,他原以为这样一来,等于自承不是令尊对手也就算了,哪里知道你父亲盛怒之下,一言不合,竟然将任前辈之红衣宫上上下下十二名弟子全数杀害,就连任前辈一名稚子也没有放过。”

凤姑娘原本含有微笑的脸,这时不再笑了。

“后来呢?”

“任前辈回家之后,目睹着此一灭门惨象,痛不欲生,偏偏你父仍是放他不过,留有书信,约他一会,定要与他分个高下。”

凤姑娘看了他一眼,有意地作出一副笑脸。

关雪羽道:“任前辈在忍无可忍之下,按照你父亲约定之日到了七指雪山,找到了你父亲。”

“这么说,他是自己来找死了。”

凤姑娘妙目微侧,斜斜地打量着他,这么惨烈令人发指的一件凶杀事件,她却偏偏不重视,希望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关雪羽长叹一声道:“你父亲果真杀了他倒也罢了,难道这件事你一点也不知道?”

凤姑娘欲笑又颦地垂下了头,把一头长发深深地垂下来,然后向后面一仰,唰,云也似地飘洒开来,随之,轻起玉腕,轻轻拢向颈后。

这番姿态确是醉人,明眸、皓齿、雪肌、玉项,衬着配红的脸,朦胧似有情意的目光,激荡起浓重的青春气息。

她这里欲笑还颦地打量着对方,分明不欲关雪羽再说下去,偏偏关雪羽却视若未睹地闪开了眸子。

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脸红了。

当他再次接触到她时,出乎意外的,凤姑娘竟然已经来到了他身边,就站在他面前。

“是怎么回事,到底还有个完没了,嗯?”一面说,轻起柔荑,落在了关雪羽发上,纤纤玉指在他浓黑的发际拨弄着。

“你?”

关雪羽像是触了电般地,陡然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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