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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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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泪儿的嘴闭得紧紧的。

俞佩玉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世上只有唐琳一个人能洗清我的冤枉,所以我一定不能让她死,一定要带着她走,这道理你明白了吗?”

朱泪儿还是闭着嘴。

俞佩玉道:“你方才虽没有杀死她,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已中了你身上的毒,假如你已明白这道理,就赶快先设法解了她的毒吧。”

朱泪儿的嘴闭得更紧了,像是再也不肯张开。

俞佩玉皱眉道:“你现在怎麽反而不说话了?”

朱泪儿还是不张口,却用手指了指俞佩玉,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俞佩玉苦笑道:“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怎麽还能发小孩子脾气?”

听到俞佩玉说她已经是个『大人』,朱泪儿忍不住『噗哧』一笑,但立刻又嘟着嘴道:“是你叫我闭上嘴的,我这人一向很听话。”

俞佩玉道:“那麽你就快些救她吧。”

朱泪儿眼圈又红了,咬着嘴唇道:“你只知道要我救她,只知道为她着急,为什麽不问问我有没有中她的毒呢?她们唐家的人难道不用毒的吗?”

俞佩玉柔声道:“唐家的毒药暗器虽有名,可是你……”

朱泪儿道:“我怎麽样?我是个毒人,是不是?无论谁一沾到我就要中毒,是不是?那麽你为什麽还没有中毒呢?”

俞佩玉不禁怔了怔,道:“我……我见到银花娘打了你一掌後,手上立刻染了毒,又见到那天蚕教的徒弟拧了你一把,也……”

朱泪儿大声道:“但这位唐二姑娘既没有打我,也没有拧我,是不是?我身上的毒若连自己都控制不住,那麽叁叔只怕也早已死了。”

俞佩玉道:“如此说来,她并没有中毒?”

朱泪儿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个呆子?以为我不知道她死不得的?”

俞佩玉叹了口气,柔声道:“那是我错怪你了,我见到唐二姑娘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所以才会以为……”

朱泪儿不等他说完,忽然走过来拍了拍唐琳,冷冷道:“唐二小姐,你不但会说谎,装假的本事也不错,可是你若再不醒过来,我就立刻将你的衣服脱光。”

唐琳身子一震,果然立刻就张开了眼睛。

朱泪儿瞪着俞佩玉道:“你现在总明白了吧。她就怕你问她的话,所以只有装死……哼!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好人,还自以为很聪明哩。”

俞佩玉只有老老直直的挨骂,而且被骂得口服心服。

朱泪儿撇了撇嘴,扭过头去还是忍不住冷笑道:“唐二姑娘,你现在还下舍得不来自己站着麽?”

唐琳苍白的脸红了红,咬着牙道:“你……你……你明明知道我腿上的穴道已被你点住了,否则我为什麽不能走?”

朱泪儿悠然道:“有时我也会故意气气别人的,难道只准你们冤枉我,就不准我冤枉你们吗?”

唐琳气得全身发抖,却也无话可说。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二姑娘,我和你素无冤仇,你为什麽要如此害我?”

朱泪儿又冷笑道:“你可以冤枉我,她自然也可以冤枉你,反正你们两人都是冤枉好人的专家,你又何必怪她。”

俞佩玉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这次他再也不敢叫朱泪儿闭上嘴了,他如今又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男人千万莫要叫女人闭嘴,因为她当时也许会真的闭上嘴,但以後却说不定要唠叨你一辈子。

口口口

真的闭上了嘴的是唐琳,她似已抱定主意不说话。

俞佩玉柔声道:“你这麽样做,想必也有你的苦衷,因为你并不是个善於说谎的人。”

朱泪儿冷笑道:“就因为她不像是个说谎的人,所以说出来的话别人才相信,她若一看就像个长舌妇,无论说什麽都没人相信了。”

每次俞佩玉间唐琳的话,唐琳都不开口,朱泪儿却抢着说,俞佩玉也只有装作没有听见,还是沉着气道:“也许你有很好的理由一定要这麽说,只要你告诉我,我绝不怪你。”

朱泪儿冷笑道:“也许真的是她为情人杀了那唐无双,她为了要替自己的情人掩护,所以就随便找个人来作替死鬼。”

这次她居然还是抢着说了,但说的话却很有道理。

俞佩玉眼睛一亮,道:“你真的知道谁是凶手麽?”

朱泪儿冷冷道:“她当然知道,可是你这麽样间,她永远也不肯说的。”

她又走到唐琳面前,厉声道:“我问你,究竟是谁杀了那唐无双的?你若还不肯说,我……”

话未说完,突听一人缓缓道:“杀死那唐无双的人,就是我。”

口口口

黑暗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条淡淡的白色人影,就彷佛幽灵般站在那里,俞佩玉和朱泪儿都瞧不见她的面目,失声道:“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却闪起了一点火光。

火光映照下,只见她披麻戴孝,手里的火摺子闪烁如鬼火,苍白的脸上,也全没有丝毫血色。

俞佩玉瞧见这人,才真的大吃了一惊,失声道:“是你!”

那人叹道:“不错,是我。”

俞佩玉长叹道:“找实在想不到是你。”

朱泪儿厉声道:“你既敢在我们面前承认自己是凶手,是不是已存心将我们杀了灭口?”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若想杀你们,方才为何要救你们呢?”

这『凶手』竟是唐家的大姑娘唐琪。

口口口

唐琳已是泪流满面,嗄声道:“大姐,你为什麽要来呢?我反正已没法子再活下去,也不想活了,你为什麽不让我承担这份罪孽?”

唐琪黯然道:“我知道你为了我,不惜牺牲你自己,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我……”

唐琳流泪道:“我也知道大姐是为了保全我们唐家的名誉才这麽做的。”

朱泪儿大声道:“很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做的事都很有道理,可是俞佩玉难道就该死麽?”

唐琪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我也知道,这实在很对不起俞公子,但这其中实在有很多秘密,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朱泪儿道:“我们现在难道还没有权知道这秘密麽?”

唐琪道:“我此番到这里来和两位相见,正是已准备将这秘密告诉两位。”

她语声停顿了半晌,才苦笑道:“两位心里一定很奇怪,我为什麽要杀死自己的父亲?”

朱泪儿道:“我正是奇怪极了。”

唐琪道:“我将这秘密说出来後,只望两位莫要??露,因为这秘密关系实在太大。”

朱泪儿抢着道:“你难道还信不过俞佩玉。”

唐琪道:“我就因为知道俞公子是位诚实的君子,所以才到这里来……”

她忽然神秘的一笑,接着道:“我杀死的那唐无双,其实并不是我的父亲。”

这句话说出来,她以为俞佩玉、朱泪儿必定要大吃一惊。

谁知朱泪儿却撇了撇嘴,道:“这秘密又有什麽了不得,我早就知道了。”

唐琪自己反倒吃了一惊,失声道:“两位真的早就知道了麽?”

俞佩玉道:“真的。”

他本不是个十分沉默的人,但和朱泪儿在一起,他说话的机会实在不多,这次只说了叁个字,朱泪儿已抢着道:“我们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只奇怪你是怎会知道的?”

唐琪苦笑道:“这本是唐家的事,唐家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两位却反而知道了,这又怎麽会不奇怪呢?”

朱泪儿道:“那唐无双本是个赶骡子的,我怎会不知道?”

唐琪愕然道:“赶骡子的?”

朱泪儿道:“不错,他和俞放鹤的手下一起在望花楼里捣鬼,不想我们却在复壁中偷听,所以才会知道这秘密。”

她不说还好,越说唐琪反而越糊涂了。

俞佩玉叹道:“这件事说来的确很复杂,最重要的是,姑娘你必需先要知道,所有的阴谋都是那俞放鹤在暗中策动的。”

唐琪讶然道:“俞放鹤?可是武林盟主俞老先生?”

俞佩玉咬牙道:“正是。”

唐琪的神情更惊讶,道:“他和这件事又有什麽关系?”

俞佩玉道:“就因为他要将唐门的势力据为己有,所以才将真的唐老前辈掳去,再找一个和唐老前辈有虎贲郎中之似的人,来假扮唐老前辈,这件事做的本十分秘密,谁知却在无意中被我们窥破了。”

朱泪儿忍不住插口道:“我们到这里来,就为的是要想法子揭破他的阴谋。”

唐琪怔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

俞佩玉和朱泪儿愕然相顾,再也想不到她为何如此好笑。

唐琪笑了一阵子,忽又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这只怕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朱泪儿皱眉道:“这是什麽意思?”

唐琪沉声道:“不瞒两位说,家父在十馀年前,便已仙逝了。”

俞佩玉又吃了一惊,失声道:“十馀年前?但我……我……我明明……”

唐琪道:“他老人家死的时候,正是蜀中武林最混乱的时候,那时唐家庄本身也遭遇着一个很大的危险,本门全仗着先父坐镇,才勉强将所有的变动压住,他老人家唯恐自己一死之後,局面就会立刻大乱,所以在临死之前,先找了一个人来假扮自己,来镇压这种局面。”

她笑了笑,接着道:“他老人家找的这人乃是我们的一位远房表叔,并不是什麽赶骡子的,只因这位表叔本就和他老人家很相似,再略为易容,别人再难看出了,何况,就算有人觉得有些不对,也会认为那是因为先父大病之後而改变的。”

俞佩玉长叹道:“如此说来,我见的那位唐老前辈,已经是叶公之龙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为何那『唐无双』总是显得有些胆小怕事,有时根本就没有一代宗主的风度。

他也终於明白那『唐无双』为何会将他出卖了。

唐琪道:“我那位表叔本不是个英明果断的人,所以先父临终时,再叁吩咐我,无论什麽事都不可让他作主,只可让他做个傀儡而已,他若有了争权夺位之心,先父就叫我……叫我立刻将他置之於死地。”

她叹息了一声,接道:“就因为先父将这种大事交托给我,所以我只有死守在唐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嫁出去。”

俞佩玉想到她牺牲之大,也不禁为之黯然,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青春而守活寡,那日子的确不是好过的。

唐琪道:“这十多年来,我这位表叔倒也能安份守己,一切事都取决於我,自己从不作主,谁知这次回来,他竟变了,竟在半日之间,自作主张的发下了十馀道命令,为了先父临终交代不来的话,我只有将他置之於死地。”

她又叹息了一声,道:“但我却也未想到,假中竟还有假,世事之离奇,有时的确比最荒谬的故事还难令人相信。”

朱泪儿早已听得呆住了,此刻才苦笑喃喃道:“这的确是个很惊人的秘密,我现在才知道一个武林世家要保全它的荣誉,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唐琪凄然一笑道:“不错,别人只能看到我们唐家的威风,又有谁知道在这层光采威风的表面下,实在不知隐藏着多少辛酸,多少血泪……”

她似已勾起了往事的回忆,目中见不觉流下泪来。

俞佩玉想起她每次嫁出去後,丈夫都忽然而死,那些人难道都是凑巧死的麽?那其中又有何秘密?想到这里,连俞佩玉都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也不忍再想下去,无论如何,唐琪都只能算是个很不幸,很可怜的女孩子。

光荣,本就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换来的,自古以来,在『光荣』的幕後,已不知堆积了多少白骨,多少血腥……

这值不值得呢?

朱泪儿默然半晌,忽又问道:“这秘密难道连唐珏都不知道麽?”

唐琪道:“他也不知道。”

朱泪儿叹了口气,道:“这就难怪他会……”

她忽然住口不语,因为她觉得唐珏既已死了,又何必再将他的羞耻说出来呢?俞佩玉望了她一眼,意示赞许。

她毕竟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只不过也像世上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有时在不该说话的时候,偏偏抢着要说话而已。

唐琪道:“除了我和我那位表叔外,世上绝没有别人知道这秘密,因为那时我的弟妹年纪还小,所以先父就叫我连他们一齐瞒住。”

俞佩玉暗暗叹息,他知道连唐??都绝不会知道此事的,否则他就不会帮着那『唐无双』来出卖俞佩玉了。

那『唐无双』做了十几年的傀儡,心里多少有些不甘,所以才想勾结俞放鹤,来增高自己的地位。

但他虽然出卖了俞佩玉,却并没有出卖唐家,所以他临死的时候,也不肯将这秘告诉俞放鹤。

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你那位表叔总是对得起唐家的。”

唐琪黯然道:“为了家族的荣誉,自己只有牺牲,这本是世上大多数武林世家子弟的痛苦,也就是这些武林世家能够生存的根本精神。”

朱泪儿叹道:“我本来倒也很羡慕那些世家子弟,可是现在……”

她神情也很凄凉,因为她也有她自己的痛苦,做『销魂宫主』的女儿,毕竟也并不是件好受的事。

过了半晌,她忽又问道:“这秘密也许别人都不知道,但二姑娘却一定知道的,是吗?”

唐琪叹道:“她也是直到前天晚上才知道。”

朱泪儿道:“哦?”

唐琪道:“前天晚上,她的确因为一件事要来找那唐……唐无双,走到门外时,她也的确停住了脚步,因为那时我正在屋里说话。”

朱泪儿道:“她瞧见你杀死了那唐无双,自然大吃一惊,你发现她在门外,就只有出来将这秘密告诉她,是吗?”

唐琪苦笑道:“正是如此。”

朱泪儿道:“我只奇怪,你们为什麽不肯将这件事的真象说出来呢?”

唐琪道:“只因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其中还有那麽多曲折,更不知道连那唐无双也是别人假扮的。”

朱泪儿冷笑道:“你们不愿让外人知道你们唐家的人为了争权而内哄,为了保全唐家无瑕的名声,就只有牺牲俞佩玉了,是吗?”

唐琪只有长叹,因为她实在无法回答这句话。

朱泪儿瞪着唐琳,缓缓道:“二姑娘,我还要请教你一件事。”

唐琳垂着头,似乎永远再也不肯抬起。朱泪儿道:“你若要找个替死鬼,随便找谁都可以,为什麽一定要找俞佩玉呢?你和他又有什麽过不去?”

唐琳头垂得更低,目中又已流下泪来。

唐琪忽又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们若一定要她说,不如还是让我替她说出来吧。”

朱泪儿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莫非这也是大姑娘你的意思吗?”

唐琪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若是我的意思就不会这麽样做了,只因俞公子虽然是位少见的美男子,但我还并未看在眼里。”

她似乎也被朱泪儿激怒,说话也尖刻起来。

朱泪儿反而笑道:“那很好,我就希望他在别的女人眼里是个丑八怪,天下的女人,若都和唐大姑娘一样,我就安心了。”

唐琪望着她,目中的怒意又渐渐消失,因为她已发觉朱泪儿只不过还是个孩子,只不过拚命想装大人而已。

她笑了笑,又叹息着道:“可是我这妹妹却对俞公子……”

唐琳忽然冶起头,嗄声道:“大姐,你……你怎麽能……”

唐琪柔声道:“为什麽不能?”个少女对一个少男锺情,绝不是件丢人的事,我们为什麽不能说出来。“唐琳身子颤抖着,面靥已红如朝霞。朱泪儿瞪着眼道:“你的意思是说,她害俞佩玉,只为了喜欢俞佩玉,那麽她这种喜欢的法子可真叫人有点吃下消。”

唐琪道:“她对俞佩玉一往情深,知道俞公子已和姑娘你成了亲,她心里的悲痛,自然可想而知,再加上家门出了如此不幸的事,她怎麽受得了。”

她凝注着朱泪儿,缓缓道:“姑娘你想必知道,爱和恨之间的距离是多麽微妙,若换了姑娘你处在她这样的情况中,只怕也会这麽样做吧。”

朱泪儿默然半晌,瞟了正在发愣的俞佩玉一眼,幽幽道:“我只怕做得比她更毒辣。”

唐琪道:“何况,她也只能说俞公子,否则别人就不会如此轻易相信她的话了。”

朱泪儿道:“为什麽?”

唐琪叹道:“只因她已经为俞公子受过很大的罪了,若不是因为那件事,後来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她只怕早已被家法处置……”

听到这里,俞佩玉再也忍不住了,动容道:“她将银花娘带入唐门制造暗器的秘密,难道就是为了我。”

唐琪黯然一笑,道:“俞公子既然也知道这件事,就更应该原谅她才是。”

俞佩玉望着已泣不成声的唐琳,也不知该说什麽。

朱泪儿却走了过去,柔声道:“二姑娘我本来很恨你的,可是现在,我只有对你同情……”

唐琳忽然跳起来,嘶声道:“我不要你同情,不要你可怜,我恨你,我恨你……”

她挣扎着想冲出去,但闭穴未解,又仆地跌倒。

朱泪儿咬着嘴唇,凄然一笑,道:“你用不着恨我,我说我是他的妻子,也只不过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其实他心里只有那位林黛羽姑娘,我和你一样都是可怜人,我……我……”

说着说着,她也流下泪来。

唐琪望着她们,目中也已泪光盈盈,喃喃道:“冤孽,冤孽……”

她忽然抬头瞪着俞佩玉,冷冷道:“俞公子,看来你害的人可真下少呀。”

俞佩玉眼睛发直,喃喃道:“我害的人不少,我害的人不少……”

他对这句话翻来覆去也不知说了多少次,只因除此之外,他实在已无话可说,何况他无论怎麽说,唐琪也绝不会同情他的。

唐琪扶起了唐琳,道:“现在,我的话已说完,俞公子你已可请便了。”

她似乎连看都已不愿再看俞佩玉一眼,连朱泪儿都想不到她的态度怎会忽然变得如此冷淡。

却不知这种叁十多岁的老处女,对无情无义的男人最是深痛恶绝,就好像自己也上过男人一百多次当似的。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俞佩玉并没有错,只不过她拒绝承认这事赏而已,只因她恨的并不是俞佩玉,而是男人。朱泪儿见到她已扶着唐琳走回去,忍不住道:“唐姑娘,你已准备将这秘密宣布出去了麽?”

唐琪道:“不准备。”

朱泪儿道:“那麽……那麽你将这秘密告诉我们又有什麽用?”

唐琪道:“为什麽没有用。”

朱泪儿着急道:“别人若不知道这其中真相,岂非还是要认为俞佩玉是杀死唐老庄主的凶手?”

唐琪冷冷道:“他对你既然无情无义,你何苦还要如此关心他。”

她嘴里说着话,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朱泪儿了怔了征,想去追,俞佩玉却拉住了她,道:“算了,让她走吧。”

朱泪儿大声道:“算了?这种事怎麽能算了呢?你难道喜欢一辈子被人当作杀人的凶手?”

俞佩玉默然半晌,苦笑道:“我身上背负的冤名反正够多了,再加这一件也没什麽关系。”

朱泪儿跺脚道:“有时我真不憧你这人是怎麽搞的?别人害了你,你一点也下生气,别人替你急得发疯,你自己却一点也不着急。”

俞佩玉笑了笑,道:“你既然认为我对你无情无义?又何必如此关心我。”

第三十三章 互斗心机

朱泪儿听了俞佩玉的话,又怔了怔,忽然掩面痛哭起来,又跺着脚道:“你难道认为我那话不该说的?你心里难道不是只有林黛羽?我难道说错了?难道错怪了你?”

俞佩玉什麽话也不说了。

哭了半晌,朱泪儿似也觉得哭够了,喃喃道:“也许是我错了,我又多嘴,又好哭,又时常说错话惹你生气,你为什麽还不抛下我一个人走呢?”

俞佩玉还是什麽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拉住了她的手,朱泪儿也就乖乖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不说话岂非正是对付女人最好的法子。

口口口

俞佩玉知道走出地道就是那荒凉的庙宇,俞放鹤的属下们掳走了唐无双,杀了唐??,也就在那庙宇,俞佩玉初次见到郭翩仙,他不禁又想起了那被情所苦的少女锺静来。

他们现在到那里去了呢?是生是死?

他又想起了银花娘,想到她凄惨的结局,於是金花娘、铁花娘、金燕子,这些人的面目似又已出现在他眼前。

当然,他更忘下了林黛羽。

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黯然忖道:“她们的遭遇都如此不幸,难道真是因为我害了她们麽……”

和他认识的女孩子,好像没有一个是快乐宰运的。

这是为了什麽呢?

绝世的美人,常常会被人认为是『祸水』,那麽像俞佩玉这样的绝世美男子又该算什麽呢?

祸土?

俞佩玉自己也不知是该大哭一场,还是该大笑叁声。

口口口

地道的出口是个可以旋转的石盖子,所以移动时绝不会发出任何声息,何况,外面是荒山野庙,杳无人迹,就算有声音也没有关系。

但俞佩玉还是很谨慎,他先将石盖移开一线,外面更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纵有星光月色,也照不到这里。

而黑暗与静寂又永远是最好的伴侣,除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俞佩玉什麽都听不到,风也已住了。

俞佩玉这才拉着朱泪儿走了上去。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发出了一阵笑声。

一人悠然笑着道:“两位现在才来麽?在下已恭候多时了”俞佩玉一惊,後退,但灯光突明。

朱泪儿失声道:“杨子江,你倒也真是阴魂不散,怎麽又跑到这里来了?”

杨子江微笑道:“这也许是因为我和两位特别有缘。”

只见他盘膝坐在地上,面前摆着一大罐酒,几包油腻腻的菜,还有一盏灯,一个火摺子。

他笑着接道:“酒菜都是我自唐家顺手牵羊带来的,虽然酒菜已冷,但既然没花钱,也只好将就些了,来来来,两位且来共饮一杯。”

俞佩玉静静的瞧了他半晌,微笑道:“多谢。”

他竟真的走过去坐了不来,举杯一饮而空,朱泪儿想抢过来先喝一口,却也来不及了。

杨子江大笑道:“俞兄,你武功实在不大怎麽样,长得也未必比我英俊多少,但你实在比我沉得住气,这点连我都不能不佩服你,来,我敬你一杯。”

他忽又向朱泪儿一笑,道:“朱姑娘也请放心,酒里面没有毒的,我杀人的法子多得很,用不着下毒。”

朱泪儿眼珠子一转,淡淡道:“但我杀人的法子却只有一个,就是下毒,随时随地都能下毒,被我毒死的人也不知有多少,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她忽然向杨子江笑了笑,道:“说不定我已在你手里这杯酒中下了毒了,你信不信?”

若是别人说这话,杨子江说不定立刻就会大笑将手里这杯喝下去,但这话是『销魂宫主』的女儿说出来的,那份量可就大不相同了。

杨子江望着手里这杯酒,还是笑着道:“你若真的在这杯酒里下了毒,就不会告诉我了,是麽?”

朱泪儿嫣然道:“你为何不试试呢?”

杨子江怔了怔,就算明知这杯酒里没有毒,也喝不下去了。

朱泪儿道:“你的胆子不是一向很大吗?”

杨子江道:“我胆子本来的确很大的,可是被人一激,反而会变小。”

朱泪儿用两根手指将他手里的酒杯拈了过去,将杯中的酒倒在俞佩玉杯子里,笑嘻嘻道:“酒糟蹋了可惜,他既然不喝,你就喝了吧。”

俞佩玉笑了笑,一饮而尽。

朱泪儿笑道:“你看,酒里根本没有毒的,你为什麽不敢喝呢?连这点胆子都没有,我都替你难为情死了。”

杨子江居然面不改色,还是笑道:“做人还是小心些好,何况,有酒自然要先敬客人。”

他又往罐子里倒出杯酒,道:“这杯酒我总可放心喝了吧。”

朱泪儿眨了眨眼睛,道:“不错,这杯酒里没有毒,你赶快喝吧。”

杨子江望着这杯酒发了半晌愣,笑道:“我喝多了酒会发酒疯,还是少喝两杯吧。”

朱泪儿娇笑道:“你看,我说酒里有毒,你也不敢喝,说酒里没毒,你也不敢喝,我要怎麽说你才敢喝这杯酒?”

杨子江笑道:“无论你怎麽说,我都不喝了。”

他放下酒杯,喃喃道:“我救了她性命,她却连一杯酒都不让找喝,看来人是的确救不得的。”

朱泪儿忽然沉下脸,道:“谁叫你救我们的?你杀了唐珏,杀了金花娘,杀了铁花娘,为什麽不杀我们?反来救我们?”

杨子江微笑道:“你难道一定要我杀你才觉得高兴麽?”

朱泪儿冷笑道:“你没有打我们的主意,算你聪明,否则你的麻烦就大了。”

杨子江道:“我杀人倒并不问有没有麻烦,只问那人该不该杀?”

他忽然沉下脸,道:“我问你,一个人为了要娶婆子,就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要出卖,这种人该杀不该杀?”

朱泪儿道:“这……这是你们逼他做的,怎麽能怪他?”

杨子江道:“我若逼你杀俞佩玉,你肯不肯?”

朱泪儿大声道:“我当然不肯。”

杨子江道:“这就对了,找逼不逼你是一回事,你肯不肯做又是另一回事了,唐珏对他的家人若和你对俞佩玉一样忠心,我们逼他又有何用?”

朱泪儿怔了怔,道:“但金花娘呢?你为什麽……”

杨子江截口道:“金花娘?我几时伤过她一根寒毛?她自己要殉情自杀,与我又有何关系?世上像她这种愚蠢的女人很多,每天也不知要死多少,那难道也怪我吗?”

朱泪儿冷笑道:“你推得倒乾净,如此说来,你倒是个好人了?”

杨子江笑道:“那倒也不敢当,只不过,不该杀的人,就算求我杀他,我也懒得动手的。”

朱泪儿眼睛一瞪厉声道:“那麽铁花娘呢!她又有什麽该杀之处!”

杨子江道:“铁花娘?谁说我杀了她?”

朱泪儿道:“我说的。”

杨子江道:“看到我杀她了麽,你看见了她的??身麽?你怎知道她已死了?”

朱泪儿冷笑道:“我用不着亲眼看见,也知道她已死在你手上。”

杨子江道:“她若没有死呢?”

朱泪儿道:“她若没有死,我就……就将这酒罐子吞下去。”

杨子江笑了,道:“酒罐子是万万吞不得的,否则别人见到你的肚子那麽大,心里一定会奇怪,没出嫁的姑娘怎会怀了双胞胎。”

朱泪儿红着脸怒道:“谁说我的肚子大?”

杨子江道:“肚子里若是装了两个罐子,怎麽会不大呢?”

朱泪儿又不觉怔了怔,道:“两个罐子?那里来的两个罐子?”

杨子江悠然笑道:“姑娘已经有了个醋罐了,再吞个酒罐子下去,不是两个罐子是几个。”

一个女孩子若是说不过别人时,不是大哭大闹,就要装佯撒赖,歪理讲上十八篇,讲到别人头大如斗,投降认输为止。

只可惜朱泪儿也知道对付杨子江这种人,什麽都没有用的,她瞪着眼生了半天气,自己只有笑了,道:“好,算我说不过你,你若是女人,一定也是个标准的长舌妇,无论谁遇到长舌妇,都只有自认倒楣。”

俞佩玉忽然笑了笑,道:“杨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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