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名剑风流-第5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唐珏终於还是死了。

俞佩玉唯一的希望又已断绝。

他几乎已完全绝望,要完全放弃,因为他无论怎么奋斗,怎么挣扎,对方只要轻径一挥手,就将他的希望打击得粉碎。

乌云下的山岳,看来是那么庞大,那么神秘,那么不可撼动,他的对手却比山岳更强大,又如乌云般高不可攀,不可捉摸任何人遇着这样的对手,都只有自认失败。

朱泪儿虽已赶到他的身旁,却不敢说话,因为她很了解他此刻的心情,她不知该说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俞佩玉忽然大声道:“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次我就算已经失败,但下次我还有机会,下次就算又失败,还有再下次,是么?”

他这话虽是在对自己说的,但朱泪儿还是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柔情,也充满了赞许,柔声道:“不错,只要我们没有倒下去,总有一天,我们要将他们打倒下去的。”

俞佩玉迎着风,挺起胸膛,道:“不错,一定有那么样一天。”

他接着道:“现在唐珏虽已死了,但我们还是要赶到唐家庄去,我们绝不能让那『赶骡子的』在那里作威作福。”

听到『赶骡子的』这四个字,朱泪儿也不觉展颜笑了,道:“对,我们一定要令他再回去赶骡子,铁姑娘,你说……”

她刚回过头去唤铁花娘,语声就突然顿住,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冰冷的手忽然扼住了她的喉咙。

钱花娘并没有在他们后面。

铁花娘竟忽然不见了。

口口口

他们沿着流水走过来,铁花娘本来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她似乎不愿插在俞佩玉和朱泪儿中间,又似乎怕惹朱泪儿讨厌,所以始终跟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但这段距离并不算太远。

现在,朱泪儿极目望去,只能瞧见粼粼的波光银带般伸展到远方,已瞧不见铁花娘的人影。

朱泪儿的手脚都凉了,大声唤道『铁姑娘,铁花娘,你在那里?』

西风中也隐约传来一阵阵呼唤:“你在那里?……你在那里?”

但这只不过是朱泪儿自己的回声而已。

俞佩玉脸色也变了,翻身掠出,又掠回,拉起朱泪儿的手,再沿着流水向来路掠了回去。

黯淡的天空不知何时已有了星光,星光照着流水,流水映着星光,小溪旁比别的地方似乎亮得多。

但他们还是瞧不见铁花娘的人影。

朱泪儿的手已冷得像冰,但她却觉得俞佩玉的手彷佛比她更冷,紧紧握住了他两根手指,道:“你想她……她会不会不告而别?”

俞佩玉道:“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朱泪儿咬着嘴唇,道:“那么她……她难道已经被杨子江……”

俞佩玉忽然俯下身,自地上拾起了一只绣鞋,朱泪儿认得那正是铁花娘的鞋子,她的喉头立刻被塞住。

铁花娘在的时候,她只希望铁花娘走远些,越远越好,只要铁花瞧了俞佩玉一眼,她就觉得不舒服。

但现在铁花娘却『走』了,永远再也不会回来,朱泪儿却只觉得悲哀,她望着这只绣鞋,眼泪又已流下了面颊。

她在小溪旁挖了个坑,将这只绣鞋埋了下去,忽然道:“她也许只是自己走了,也许并没有遭杨子江的毒手。”

俞佩玉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也许。”

朱泪儿道:“她若是真的被杨子江害死了,我们为什么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她就算无力抵抗,至少总能发出呼喊才是。”

俞佩玉沉重的点着头道:“不错。”

朱泪儿道:“何况,人死了也有体的,而我们非但找不到她的体,简直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到,难道她会忽然……”

说到这里,朱泪儿忽又掩面痛哭起来,嗄声道:“我何必自己骗自己,她明明遭了杨子江的毒手,我自己骗自己又有什么用?我早就知道杨子江绝不会放过她的,我知道他绝不会让我们活着到唐家庄,早已决心要将我们一个个的杀死。”

俞佩玉沉默了很久很久,道:“走吧。”

朱泪儿跳了起来,道:“对,我们走,去找他。”

俞佩玉道:“我们不去找他。”

朱泪儿道:“为什么?”

俞佩玉道:“我们等着他来找我们。”

朱泪儿咬着嘴唇,叹道:“不错,他既然一定会来找我们,我们何必去找他,可是她仰面望着俞佩玉,道:“我们难道就在这里等着么?”

俞佩玉道:“我们到唐家庄去,无论怎么样,我们都非去不可。”

他的神情是那么坚决,无论什么人看到他的这种决心,都会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决心动摇的。

朱泪儿也被他的决心感动了,也变得坚强起来,大声道:“对,我们活着要去唐家庄,死了变鬼,也要到唐家庄去。”

她说话的声音那么大,像是生怕那隐藏在暗中等着杀他们的人听不到,又像是要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决心。

俞佩玉赞许的拍了拍她肩头,拉起了她的手,再也不肯放开,因为他生怕一放开她的手,她也会像铁花娘一样忽然自地面上消失,虽然他也知道以他们两人之力,也未必是那可可怕敌人的对手。

口口口

此后的路途走起来更艰苦了。

他们绝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因为他们都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以造成致命的结果。

杨子江随时随地都可以自黑暗中一掠而出,以他那不可思议的武功,向他们作致命之一击。

可是,天已渐渐亮了,杨子江竟一直都没有现身。

他们中午时,在一个村落中停留了片刻,吃了点东西,又往前走,直走到黄昏,杨子江还是没有出现。

现在,距离唐家庄已很近了。

黄昏,他们到了个小镇,俞佩玉忽然道:“我们在这里歇一夜,明天早上再到唐家庄去。”

朱泪儿温柔的望着他,轻轻叹息着道:“你实在应该好好的睡一觉了,否则怎么有精神做事。”

小镇上的客栈生意并不好,店伙巴结的替他们找了两间上房,但俞佩玉瞧了朱泪儿一眼,说道:“我们只要一间屋子。”

朱泪儿的心跳了起来,那店伙看来是既失望,又惊讶,他怎么看这两人也不像是一对夫妻。

关起房门后,朱泪儿的心跳得更厉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似乎不知道该将自己放在那里才好。

俞佩玉小心的拴上门,又关起窗子,才对她温柔的一笑,道:“你睡吧。”

朱泪儿垂着头,鼓起勇气道:“你呢?”

俞佩玉笑道:“这两张椅子拼在一起,就是张很舒服的床了。”

朱泪儿咬着嘴唇,道:“你睡床,你比我更需要好好睡一觉。”

俞佩玉望着她纤弱的身子,凌乱的头发,和那双已微微有了些红丝的美丽的大眼睛。

他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种怜惜之意,心想:“杨子江说不定立刻就会出现的,此时此刻,我何必再守着那些死规矩,为何还要令她痛苦,为何不让她好好睡一觉,我今天晚上若和她睡在一张床上,难道我俞佩玉就不是君子了么?”

朱泪儿拿了床较薄的被,铺在椅子上,垂着头勉强一笑,道:“我在这里睡也很舒服,在我照顾三叔病的时候,就算站在那里都能睡得着的,我早就习惯了,你好好睡吧。”

俞佩玉忽然柔声道:“这张床很大,我们又都不是胖子,为什么不一起睡呢?”

朱泪儿手里刚拿起个枕头,枕头又掉了下去,她似乎想看俞佩玉一眼,却又没有勇气垂着头道:“你……你不怕……”

俞佩玉不让她说下去,抢着道:“我怕什么?你睡着了难道还会打人么?”

朱泪儿也笑了,脸上却泛起了一阵红霞,道:“我不会打人,做梦时却会人,小心我将你下床去。”

口口口。

那张床实在并不太大,普天之下,任何一家客栈里,都不会为客人准备一张很大的床的。

因为客人们也并不需要一张很大的床,若有男女两个人要睡在一张床上,他们只希望床越小越好。

俞佩玉实在太累,很快的就睡着了。

朱泪儿上床的时候,全身都紧张得像一张弓,她非但不敢去看俞佩玉,简直连俞佩玉盖的棉被都不敢碰。

前天晚上,她一心只想和俞佩玉睡在一起,但现在他们真的睡在一起了,她反而像是害怕得要命,用棉被紧紧的裹着身子,缩在角落里,耳朵贴在枕头上,只听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

俞佩玉万一伸手过来,那怎么办呢?

朱泪儿不敢想,却又忍不住要去想,一想,她全身都发起热来,实在再也盖不住棉被,却又不敢不盖。

幸好俞佩玉已睡着了,朱泪儿才敢悄悄将脚伸到棉被外透透气,但俞佩玉一翻身,她又吓得立刻将脚缩了回去。

但是看到俞佩玉就在她身旁,她全身都充满了幸福之意,她恨不得跳起来放声高呼,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今夜,但此刻若真有人来了,她又立刻会羞得躲在床下去。这就是少女少女实在是幸福的。

第六部完,请续看第七部『诡秘重重』        第七卷 诡秘重重

第三十一章 不测风云

俞佩玉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过了很久,听得朱泪儿的呼吸渐渐安稳,他才忍不住张开眼睛。

朱泪儿果然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他想,她实在还是个孩子,孩子总比大人容易睡着的。

想到朱泪儿上床时的模檬,他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她实在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和这麽可爱的女孩子睡在一张床上,若说俞佩玉连一点感觉都没有,那麽他简直就不是人了。

何况,他也知道这女孩子对他是那麽倾心,他知道自己只要过去,她是绝不会拒绝的。

夜很静,星光??在窗纸上,夜色是那麽温柔。

在这温柔的静夜中,俞佩玉终於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她忱上的柔发,他忽然也觉得浑身热得很。

他想起和林黛羽在一起的那钱天晚上更热,热得令人什麽事都不想做,又热得令人想去做任何事。

他想起林黛羽那颤抖着的嘴唇,颤抖着的……那种销魂的颤抖,令人永生难忘。

她的温柔,她的泼辣,也都令他的永生难忘。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但林黛羽无疑已知道他是谁了,女人们通常都有一种神秘的感应、尤其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母亲对孩子,妻子对丈夫,她们那种出奇敏锐的感觉,是谁也无法能够解释的。

所以後来林黛羽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时,她才会那麽做,让别人绝不会再怀疑他就是那已『死』了的俞佩玉。

她每一剑刺在俞佩玉身上时,俞佩玉心里只有感激,因为他知道当她用剑来刺他时,她比他还要痛苦得多。

现在,她在那里呢?

无论她在那里,一定都要想着他的。

俞佩玉心里一阵刺痛,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口口口

这一晚总算已过去,杨子江竟还没有现身。

朱泪儿醒来的时候,俞佩玉还没有醒,想到自己竟和一个男人共床睡了一夜,朱泪儿也不知是惊是喜。

他虽然并没有做什麽事,但她却觉得自己和昨夜已下同了,她觉得自己彷佛已不再是孩子,已是个女人。

她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太阳已升得很高,朱泪儿望着俞佩玉的脸,他睡得就像是个孩子,她忍不住悄悄自棉被里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鼻子,柔声道:“这里若是我们的家,那有多好,我一定去煮一锅又香又浓的粥给你,你不吃八碗我就不让你离开桌子。”

俞佩玉忽然一笑,道:“八碗下算多,我现在至少可以吃得下十碗。”

朱泪儿吓得赶紧缩回手,将头都蒙在棉被里,不依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哩,原来你也是个坏蛋,明明已醒了,却闭着眼睛骗人,害得人家……人家……”

害得人家怎麽样,她却说不出了。

俞佩玉望着她露在被外的一枕柔发,不觉又痴了,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

他不敢再在床上停留下去,跳下床,推开窗子,外面的空气很清新,他长长吸进了一口,喃喃道:“奇怪,杨子江还没有来。”

一提起『杨子江』这名字,朱泪儿心里的柔情蜜意立刻全都冷了下去,她也跳下床,道:“他也许不敢来。”

俞佩玉没有说什麽。

朱泪儿道:“他若非不敢来,为什麽不来呢?”

俞佩玉沉默了半晌,叹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麽?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不敢。”

朱泪儿嫣然一笑,道:“也许他忽然死了,忽然被麻雀啄瞎了眼睛,忽然得了麻疯病,反正他既没有来,我们何必去想他。”

俞佩玉也笑了笑,道:“我现在只想吃碗红烧牛肉面。”

朱泪儿拍手道:“好主意,最好再加两根又香又脆的油炸散子。”

她想得没有俞佩玉多,自然就比俞佩玉开心,尤其是今天,她觉得阳光分外明亮,连大地都变得柔软起来,走在上面只觉轻飘飘的,还不到正午,他们已到了唐家庄所属的县境。

朱泪儿道:“还要走多久就到了?”

俞佩玉道:“已用不着半个时辰。”

朱泪儿长长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总算到了。”

俞佩玉长叹道:“那个冒牌的唐无双,却至少先到了两天,有两天的功夫,他已可做出许许多多事了。”

朱泪儿柔声道:“你用不着这麽着急,他就算先到两天,但回家後总有许多琐碎的事要先做的,绝不会一进门就要害人。”

俞佩玉道:“但愿如此,我只怕……”

朱泪儿道:“怕什麽?”

俞佩玉脸色很沉重道:“我只怕唐家庄的人不相信我的话,你想,你若是唐无双的门人子女,忽然有个人跑来对你说,你的父亲是假的,你能相信麽?”

他以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怕自己根本到下了唐家庄,现在已到了唐家庄,他才想起问题还有很多,而且一个比一个困难,他实在下知道自己要用什麽法子才能将唐家的门人子弟说明。

朱泪儿也皱起了眉,道:“唐家的人你熟不熟?”

俞佩玉苦笑道:“非但不熟,简直不认得。”

朱泪儿失声道:“一个也不认得?”

俞佩玉道:“只认得一位叫唐琳的姑娘。”

朱泪儿眨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道:“唐琳,这名字倒美得很呀,她的人也一定很美了。”

俞佩玉似乎已发觉自己话说得太多了,只『嗯』了一声。

朱泪儿道:“你跟她很熟麽?”

俞佩玉道:“我只不过见过她一次而已。”

朱泪儿撇了撇嘴,道:“只见过一次,就将人家的名字记住了,这倒难得的很。”

口口口

有这麽样一个又刁蛮,又古怪,又会吃醋的女孩子跟在身旁,只有闭上嘴不说话才是聪明人。

路旁的树荫下,有个卖担担面和红油抄手的面担子,卖面的却是个湖北老乡,所以油锅里还炸着湖北最普遍的点心『油炸面窝』和糯米做的炸兹巴。

俞佩玉并没有停不来吃面,只不过买了些面窝和兹巴,他倒并不是肚子饿了,只不过想将自己和朱泪儿的嘴都塞住而已。

炸面窝实在香得很,里面葱花的香气更动人食欲,但朱泪儿咬了一口在嘴里,却像是咽不下去。

俞佩玉笑道:“你还在生气?”

朱泪儿嘟着嘴道:“我才没有锺静那麽会吃醋哩。”

说出了这句话,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垂下头,乘机将面窝咽了下去,才接着道:“我只不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俞佩玉道:“哦?”

朱泪儿道:“我想,杨子江也许已先到了唐家庄。”

俞佩玉含糊着道:“也许。”

朱泪儿道:“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到唐家庄去,所以就先在那里等着我们。”

俞佩玉道:“可能。”

朱泪儿道:“他也许早已和那冒牌的唐无双商量好了,只要我们一入唐家庄,就给我们颜色看,我们也许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怎麽能拆穿唐家庄的阴谋呢?”

俞佩玉没有说什麽,脸色也沉重起来。

其实他也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也知道此行成功的机会很小,危险却很大,可是看到朱泪儿方才是那麽愉快,他怎忍将心里的忧虑说出来让她担心,有了快乐,他愿意和别人分享。

但痛苦和忧虑,他却宁可独自承受的。

朱泪儿道:“我们若是就这麽样走到唐家庄去,简直和送死差不多,唐家庄几乎人人都是能手,那冒牌的唐无双一声令下,我们就可能会变成他们毒药暗器的靶子。”

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道:“事在必为,也就顾不得危险了。”

朱泪儿着急道:“可是你……”她忽然顿住语声,只因这时远处忽然来了一行车马,车辚马嘶,尘土高扬,人马似乎下少。

朱泪儿压低语声,道:“这些人是不是由唐家庄来的?”

俞佩玉沉着脸道:“嗯。”

朱泪儿道:“我们可不可以先向他们打听打听唐家庄的消息。”

俞佩玉道:“不可以。”

他接着又道:“非但不可以,而且最好莫要露出注意他们的神色来,引人怀疑。”

朱泪儿道:“我明白。”

这时车马已渐渐远了,他们避到路旁,低着头在田埂上走,但是朱泪儿还是忍不住斜着眼睛偷偷去望。

只见十几辆缥车鱼贯而行,骑着马的趟子手来回的奔走照顾,前面两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两条锦衣大汉。

镖车上斜插着柄小小的叁角锦旗,但旗子却是卷着的,那两条锦衣大汉神情也很悠闲,正嘻嘻哈哈的在聊着天。

马车还没有走远,朱泪儿已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保镖的麽?”

俞佩玉道:“嗯。”

朱泪儿笑道:“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看起来倒有趣得很,我若是男人,说不定也去做几天保镖的过过瘾。”

俞佩玉笑了笑,道:“遇着劫路的绿林朋友时,就没趣了。”

朱泪儿道:“听说镖车走在路上时,趟子手要赶到前面喊镖,不但壮声势,而且也是亮字号,但现在这些保镖的非但没有喊镖,连镖旗都是卷着的,却又是为了什麽呢?”

俞佩玉道:“因为这里已是唐家庄的地界,他们这样做,就为了表示对唐家庄的尊敬,你看那两个保铮的那麽悠闲,也就因为他们知道在唐家庄的地界里,绝不会有不开眼的绿林道来打他们的主意。”

朱泪儿撇了撇嘴,道:“区区一个唐家庄又算得了什麽,我若不是有事,非动动他们不可。”

俞佩玉只有笑了笑,销魂宫主的女儿,凤叁先生的侄女,自然不会将唐家庄放在眼里,可是江湖上又有几个销魂宫主?几个凤叁先生呢?

朱泪儿还想说什麽,但还未说出,突见两匹健马急驰而来,马上的黑衣大汉骑术精绝,远远就扬臂高呼道:“王大镖头、钱大镖头,请留步。”

後面的趟子手瞧见这两人,也立刻大呼道:“唐家庄的师傅赶来了,两位镖头请留步。”

趟子手的声音嘹亮,前行的两位镖师听到招呼声,立刻就兜转马头,赶了回来,连声问道:“什麽事……什麽事……”

俞佩玉和朱泪儿听到後面赶来的黑衣骑士就是唐家庄门下,也不禁分外留意,俞佩玉就俯下身装作在整理靴子的模样。

只见他们的行色很匆忙,面色很沉重,远远就翻身下马,镖师们也立刻下马迎了上来。

那钱大镖头身手矫健,声音洪亮,抱拳陪笑道:“兄弟们路经贵地时,天色太早,所以未敢打扰,但请安帖子和那八份水礼,却仍是小弟和王泽远亲自送上府的。”

他似乎生怕唐家庄怪罪,是以连连解释。

俞佩玉和朱泪儿对望了一眼,心里却在暗暗吃惊:“那冒牌的唐无双莫非已决心要在川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是以派这两人赶来下毒手的。”

俞佩玉正不知是否该伸手管这闲事,他既不忍眼见这两个镖师惨遭毒手,也不愿因此而打草惊蛇,谁知唐家庄来的两人并没有出手,其中一人笑了笑,道:“弟兄们看到两位的名帖,才知道『威远』的大镖头经过此地,是以未曾高接远迎,失礼失礼。”

王泽远抱拳道:“不敢。”

钱威道:“两位师傅此番赶来,不知有何见教?”

那唐门弟子面色凝重,道:“只因敝庄……”

他语声忽然压得很低,俞佩玉和朱泪儿却连一个字也听不清,又不能走过去,朱泪儿只有暗中乾生气。

只见王泽远和钱威两人面上骤然变了颜色,失声道:“有这等事?”

那唐门的弟子沉重的点了点头。

王泽远和钱威再也不说话,低低吩咐了那趟子手几句,两人一齐上马,和唐家庄来的人一齐走了。

朱泪儿见到他们蹄尘已远,才皱眉道:“唐家庄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这些人神色为何如此惊惶?”

俞佩玉还没有说什麽,朱泪儿已抢着道:“这也许只不过是那冒牌的唐无双设下的阴谋,故意要将这两人骗到唐家庄去,其实唐家庄连屁事都没有。”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立刻又接着道:“我们绝不能贸然闯到唐家庄去,一定要先打听清楚,看他们……”

俞佩玉已沉默了很久,忽然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朱泪儿怔了怔,道:“你先告诉我是什麽事?”

俞佩玉道:“你先说答不答应?”

朱泪儿失笑道:“想不到你也会变得像个小孩子似的,我不知道是什麽事,怎麽能答应呢?你若叫我去吃屎……”

她『噗哧』一笑,自己的脸也红了。

俞佩玉道:“我从未求过你,但这件事,我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

朱泪儿咬着嘴唇道:“好,无论什麽事,我都答应你。”

俞佩玉沉声道:“一入了唐家庄,左面有个酒楼,那就是唐家庄的迎宾之处,他们就算明知你是去找麻烦的,但在那酒楼上也绝不会向你出手,这是唐家的家规。”

朱泪儿笑道:“你难道要请我去吃饭麽,不知道那里有没有烤鸭,这次我一定会抢鸭皮吃了。”

吃了那次烤鸭後,到现在她似乎还在念念不忘。

俞佩玉心里一酸,柔声道:“我要你答应找,一到了唐家庄,你就立刻到那酒楼上去,无论我发生了什麽事,你都绝不要下来。”

朱泪儿沉默了很久,凄然一笑,幽幽道:“你若发生了什麽,你以为我还能安心坐在酒楼上吃烤鸭吗?”

她觉得俞佩玉的手忽然发起冷来,冷得就像冰一样她也很了解俞佩玉此刻的心情,勉强笑了笑,又道:“但无论如何,我还是答应你。”

口口口

走到直通唐家庄的大路上,行人忽然多了起来。

俞佩玉发觉这些人看来俱是身上有武功的江湖朋友,有的目中神光充足,看来武功还很高。

他们也扭过头来打量俞佩玉和朱泪儿,这样的美少年和这麽漂亮的女孩子手拉手走在一起,无论谁都会忍不住多瞧两眼的。

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人面色看来却十分沉重,有几人一见到俞佩玉,面上就露出惊讶之色,好像认得他,但大多数人都只不过看了他们一眼,就垂下了头,彷佛有很重的心事。

这时远远已可望见唐家庄的庄门了,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必定是到唐家庄去的,但为什麽会有这许多人同时赶到唐家庄去呢。

唐家庄里难道真发生了什麽大事?

朱泪儿紧紧握着俞佩玉的手,忽然悄声道:“你看这些人会不会全是被那冒牌的唐无双骗到唐家庄去的,他先将他们全都集中到一起,然後再用毒药暗器将他们全都杀死。”。

想到那俞放鹤、杨子江等人手段的毒辣,朱泪儿不禁打了个寒噤,嗄声道:“这麽样一来,川中的武林道就要被他们一网打尽了。”

俞佩玉勉强笑了笑,道:“他只怕还没有这麽大的胆子。”

朱泪儿道:“别人反正会将这笔帐算在唐家身上,他唯恐天下不乱,为的就是要在江湖造成一种混乱的局面,无论什麽事,他都做得出的。”

俞佩玉沉吟着,缓缓道:“他就算敢这麽做,唐门弟子中总也有些明智之士,未必就肯盲从的。”

他嘴里虽在这麽说,其实却比朱泪儿更担心,因为他知道唐家的家规森严,掌门人令出如山,永无更改,唐家子弟就算心里不服,也是万万不敢违抗的。

要知唐门无外姓,家规更重於门规,掌门人便是家长,是以唐家的规矩之大,委实远在少林、武当等门派之上。

朱泪儿似乎还想说什麽,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前面的人刚走到唐家庄的大门外,就一个个仆地跪倒。

人丛中还似隐隐有啜泣声传了过来。

朱泪儿和俞佩玉对望了一眼,心里更奇怪,这时四下的人已黑压压跪满了一地,唐家庄里也有十馀人跪在门口还拜。

这十馀人竟是披麻戴孝,满面悲痛之色,有几个甚至连眼睛都哭肿了,俞佩玉只认得其中一个圆圆脸的小胖子乃是唐门弟子中排行第七,江湖中人称『千手弥陀』的唐守清,他就是迎宾楼的掌柜,另一个国字脸、黑胡子的彪形大汉,就是『铁面阎罗』唐守方了。

这两人不但俱是唐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而且久已在江湖中享有大名,此刻连他们也身披重孝,以孝子的身份跪地迎客,唐家庄中死的这人必定辈份极尊,身份极高,俞佩玉实在猜不出死的是谁。

朱泪儿显然很也惊讶,悄声道:“我们已来迟了,唐家已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害死,他不害外人,先害自己人这倒也是怪事。”

她说话的声音虽轻,但已有下少人扭过头来望她,别人都跪着,只有他们站在中间,自然要引人注目。

俞佩玉皱了皱眉,他拉着她跪了下去,朱泪儿虽然嘟着嘴,满心的不甘愿,但也知道不跪不行了。

只听一人带着哭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唐老爷子那麽硬朗的人,兄弟们指望他老人家最少也可以活一百岁,谁知他老人家竟骤然归了天。”

另一人道:“但人死不能复生,哥子们也应当节哀顺变才是,唐老爷子一去,蜀中的江湖道就全靠哥子们来扶持了,哥子们干万要保重才是。”

这人头发胡子全都白了,看来也是川中武林道的一位名宿前辈,是以满口『哥子』的以尊长自居。

唐家的孝子们只是连连顿首,有的已泣不成声。

死的人竟是『唐无双』!

俞佩玉实在下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

朱泪儿也已目定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到跪的人又纷纷站起来时,她才压低声音悄悄道:“假唐无双绝不会死,连唐珏都已说他完全看不出毛病了,唐家庄的人绝不会在短短几天功夫里就看出他是冒牌货。”

她转眼珠子,又道:“我看,这也许是他故意用这法子将别人诱来……”

俞佩玉摇了摇头,道:“他若要这些人入毂,法子多得很,用不着装死,何况,唐家子弟的哀伤也绝不会是假装的。”

朱泪儿道:“那麽,你认为是唐家子弟看出了他的破绽,才杀了他的?”

俞佩玉道:“也不会,唐家子弟若发现他是冒牌货,因而杀了他,就不会如此悲哀隆重的为他发丧了。”

朱泪儿道:“那麽,他难道是暴病而死的?”

俞佩玉道:“更不会,那俞……俞某人老谋深算,既然敢派他来做这种事,必定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