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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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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伏的身体僵了一瞬,既然被发现,索性大方站起,揖礼道:“散人苏伏,见过前辈。”
“你偷偷回来,是为查案还是有着什么图谋?”
正是那纪修竹,早在苏伏靠近便有感应,一时好奇便回来试探试探,此言无异承认方才跟踪之事。
见对方并无为难意思,九命心头微松,却不敢多言,只拿眼瞅着苏伏。
苏伏面色不改答着:“自是查案。”
纪修竹微微点头,瞧不出喜怒道:“可会怪我方才不曾出手相救?”
“在下不敢,前辈出手那是情分,不出手亦属自由,何怪之有。”
苏伏淡淡说着,他性子是这样,不喜因人成事,倘方才得了救助便欠下人情,于他而言反而是拖累。
纪修竹“哦”了一声,说着:“看来你头脑很清醒,既然心态这样冷静,何以冒险进城?莫与我扯甚为天下苍生计。”
言至后面,神情冷峻,眼神冰冷如刀,带着冷冽杀机。他负手而立,气机完全收敛,却给一人一妖极大压力。
九命打了个寒颤,不由绷紧了神经,暗暗叫苦咒骂着:天杀的奸诈混蛋,叫你要回来冒险,这种高人岂是你能算计的。
苏伏首当其冲,只觉着心脏被紧紧攥着,再微微用力便会爆开。虽不只数次面对死亡,此时心神剧烈颤动,冷汗便唰唰流下。
本来伤就没好,此时更是脸色苍白,识海内,魔灵古怪笑着:“桀桀桀……小子,快把身体交给我罢,只需交给我,此人又算得什么?”
“想想你这么多年辛苦,却还在修道四境第一境徘徊,按着你这样速度,想进入通神怎么也得二十年,就凭你这资质也想报仇?我不怕说与你知,你仇家乃是长生境修为,你应知长生境是甚概念罢?”
“桀桀……那可是比此人厉害百倍的人物,凭……”
苏伏只觉得烦躁不堪,猛然喝道:“闭嘴……”
此一喝声,场内顿时万籁俱静。只是错觉,小雨仍然淅沥沥,没有丝毫停歇迹象。
纪修竹怔了一瞬,随即微微眯眼,气机与杀机交织着,淡淡道:“真是好胆,你当我不敢杀你?”
“我不知你有何凭恃,可你真认为能从我手上逃得性命?”
九命都快哭了,瑟瑟抖着,身上灵气都忘记维持,雨水很快将他打湿,一副可怜模样。
“纪仙长,我家老爷与纪随风仙长有旧交,求您看在这份上饶了我们罢。”九命趴伏在地,心头将苏伏骂了数百遍,奈何此时一损俱损。
纪修竹却冷冷笑着道:“你不言亦罢了,既然言明,我便警告你,往后少与我弟弟攀交情,你们还不配。”
九命又惊又喜,既有“以后”,看来今日无有性命之忧。惊的却是此人好重疑心,倘苏伏真有心图谋便罢了,应会知难而退,怕的便是苏伏真心……
苏伏作了个深呼吸,渐渐习惯了对方的压力,心绪亦缓缓平定下来,只拱了拱手,淡淡说着:“我进城只为自己,与凡人无关,与纪师兄无关,与天坛教无关,与前辈……”
“更是无关……”
纪修竹闻着此言,止了冷笑,脸上带着玩味:“哦?”
“另,苏伏虽修为低下,亦知修者乃是修道,而非求道。如何看我,是前辈的事,而我如何行事,却是我自己的事,前辈以为然否?”
“你胆子果然很大。”
这番言论已很不客气,纪修竹意味深长道:“须知锋芒内敛方是长久之道,你此番拿这言辞将我得罪,我却想看看你如何保命。”言罢不再逗留,身形消散无影。
此人一走,苏伏便长长出了一口气,看似强硬,其实心里没有一点底。
九命亦松气,不由埋怨着:“老爷,您太冒险了,这这这人可是玉清宗公认后起之秀,术法奇才纪修竹,您说说,您与他较什么真呢……”
“此人本来目的便是试探,倘我唯唯诺诺反而叫对方看不起。”
苏伏淡淡道:“倘他便是纪师兄同一宗门之人,岂会不知我身份,你看看这何府。”
九命纳闷道:“一片废墟,有何好看?”
“是,一片废墟,因何导致?”苏伏又问着。
“自是两位高手斗法,老爷,您吓糊涂了?”
“两位高手斗法,为何不换个地方?”苏伏淡淡笑着,又道:“那何大旺姑且不论,纪修竹既是术法奇才,应是玉清宗真传弟子,出门便代表玉清宗行事。”
“而玉清宗乃是青州大门阀,几近于青州守护宗门,轻易不会造就杀业。”
“自然是了,老爷您到底想说什么?”九命愈发糊涂。
“纪修竹为何不引着何大旺去别处,自是恐他逃跑,放任这样高手逃跑很可能对青州造成重大损坏,那何府之人遭了池鱼之灾。”
“往小了说,此确然为杀业,往大了说,却为青州消除隐患。换个说法便是大势所趋,功大于过,想来大宗门行事皆是如此,暗合天道运转,方能久存于真界。”
语罢,苏伏微微笑着,见九命若有所思,心头亦是暗忖:此便是圣人之道了,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亦然,前世著了此经者,境界实可怖可畏。
九命默然久久,心头大受震动,再一次觉得自己小看了这散修。
一人一妖各有心思,末了苏伏又解释着:“我入道至今,不曾做过亏心事,对青州应算多有贡献,自有少许功德,纪修竹应会望气,倘杀我,便需背负与功德同等杀业,故我料定他不会动我,你可明白了?”
“老爷,我对您的敬仰如漓江之水,滔滔不绝……”
见九命谄媚笑着,苏伏脸上隐隐有着黑线,溜须拍马不论在哪个世界,其格调都那么一致。
“只是老爷,您方才大喝一声又是何意,小的实在想不明白,还请老爷解惑。”
苏伏闻言,眼角微微抽搐,摊摊手:“纯属意外。”
第29章无相天魔道
暗夜雨幕,仍是沉沉一片,几要压下,叫人难以喘息。
城中凡人早察觉了何府动静,却无人敢于接近此地。那些兵士亦然,县令不在,无人强令,谁敢靠近仙长斗法之地?
何府自苟魔虎死后便没了动静,唯有雨声不断。
庭中姜灵珊仍旧那样姿态,倘有火光,就可见得她脸上已毫无血色。时令虽才初秋,夜间已开始冻人,遑论淋雨这样长时间。今日之后,必定大病一场,轻者卧床不起,神智不清,重者有性命之忧。
然最痛者乃是失了挚爱,她那样跪着,化石般一动不动。
“夫人……”
淅沥沥雨声中,忽有渺渺音声传来,姜灵珊呆滞神情微动,喃喃道:“夫君?”
她转头四顾,喃喃化作疯狂:“夫君……夫君……你在哪里?”
想要站起,却又跌倒,跪坐时间太长,脚早已没了知觉。
那音声再不闻,她只以为是错觉,就那样躺着,痛哭出声。
“夫人……”
姜灵珊猛地抬头,空洞眼神微微有了色彩,带着哭腔:“夫君?”
“夫人是我……”
这下她终于肯定,音声来源于脑海里,她又惊又喜道:“夫君……你……你没死?”
“就快了……”
姜灵珊还未从失而复得的心情中转变:“甚……甚意思?”
“夫人方才说……只要为了为夫……做什么的愿意……可当真?”
脑海里,苟魔虎的音声愈发清晰,姜灵珊想也未想,答道:“妾身什么都愿意。”
话音方落,她身上突有黑气涌出,丝丝缕缕于黑夜并不明显,却透着阴冷气息。姜灵珊心头一惊,肉眼模糊可见,黑气逐渐凝聚、成形,化作了苟魔虎模样。
姜灵珊脸上露出了喜色,手臂却骤然传来剧痛,她秀气的苍白脸颊皱成一团。就见着夫君狠狠咬着自己手臂,还蠕动着嘴,其上无有血迹,却有着剧痛感传来。
她没有反抗,只静静望着。
苟魔虎大喜,加快了啃食速度。此为《通幽真命九变魔典》其中一门大道《无相天魔道》,修成之后,可在生灵体内种下魔种,经过成长或一定契机,便可转化成分身,真界不少身外化身之法,此道却为真界公认最顶级,没有之一。
苟魔虎本体一死,隐藏于姜灵珊体内的分身便醒来,有着那句“妾身什么都愿意”为契机,便有了复活的基础。
只需将姜灵珊全部吞下,便可由此转鬼道,因着无相天魔道特殊性,往后便可慢慢寻找适合炉鼎夺舍,这才是他苟魔虎算计。
今日之后,天坛教只知苟魔虎已亡,却不知他以另一种形态存于世间。
姜灵珊被吞噬的非是肉身,乃是天道烙印。与阴神不同,凡人自六道界转生而出,便带有天道烙印。
而苟魔虎因修为低下,这魔种其实便是一丝分魂,与苏伏识海内魔灵差距不可以道里计,倘无契机,或姜灵珊不愿为他付出生命,他就真的彻底死亡,万幸他赌对了。
这计划自得了《无相天魔道》便开始筹谋,为的便是脱离天坛教,自闯一片天地。
很快,姜灵珊整个人便要被吞噬干净,就连疼痛亦感受不到了,她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一丝被欺骗的懊恼和悔恨。
“夫人不怪为夫这样欺瞒你?”
苟魔虎吞噬了姜灵珊一条手臂,自家便长出一条手臂,此时几将她吞噬干净,只剩了头颅,便不急不缓问着。
同样的问题,今日被问了两次,姜灵珊绽开笑颜:“妾身愿意……”
苟魔虎龇牙一笑:“夫人确然为极品,不只床上,床下亦让为夫爱煞了,让为夫整个把你吞噬,便能融为一体,自此后你我再也不用分离。”
姜灵珊仍旧笑着,只是有些凄凉和哀伤,她什么也没说,缓缓点头。
苟魔虎猛地张开嘴,一口咬下。
姜灵珊的身体缓缓倒下,再无气息。普通生灵身上的天道烙印,倘被抽取吞噬,便彻底死亡,亦无可能再入轮回。
“竟无一丝怨恨,真舍不得你……”
苟魔虎喃喃说着,方铸成之躯愈发凝实,外象虽与法身无差,其实内里仍是一片空荡,只是神魂凝实,已属鬼道灵修境,只此进境便叫人咋舌。
普通鬼修百年内能成灵修已属机缘丰厚。
一切算计尘埃落定,他却有些意兴阑珊。姜灵珊最后的笑颜仍徘徊脑海,他沉默良久,蹲身扶起姜灵珊尸体,望着她面容上残留的哀戚,冷冷一笑。
“你这婆娘好狠算计,是想叫我道心不稳罢,既如此,就给我再死一次罢。”
面容随着语声变得狰狞,手掌处突兀出现毒灵火,姜灵珊尸体自腰部开始,发出“兹兹”的音声,肉眼可见,毒灵火分开两头,将姜灵珊尸体烧得干枯龟裂,雨水打下,结构便承受不住,碎裂开来,散了一地灰烬,眨眼被雨水冲刷干净。
短短半刻功夫,姜灵珊的尸体便混进雨水,混进废墟,消散一空。
苟魔虎面容渐渐缓和,他伸出手掌仔细看良久,笑容仍是发冷,自语:“夫人,待我得了长生大道,会想念你的。”
“老……老爷……你你你把夫人……你把夫人杀死了?”
庭院左近有围墙完好,其中有一洞门,一小丫鬟颤巍巍着手指着苟魔虎,一脸惊骇欲绝模样。
“嗯?荷香?”
苟魔虎心神陡紧,他竟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存在,面上不动声色道:“你为何还在府内?”
“老……老爷……我……”
荷香有些六神无主,小脸上有着惊惧与委屈:“奴婢受了惊吓,自老爷房内出来,便回房睡下了,出来就……就看到府内变成这模样……”
她瑟缩着身体跪在地上,头颅低着,哀声哭求:“老爷您不要杀我,求您放过我,我娘和弟弟还在家等我呢,求您了……呜呜……”
苟魔虎忙装作一脸惊讶:“荷香这是哪里话,老爷我为何要杀你?”说着缓缓走过去。
荷香吓得花容失色,欲要逃离,却发现双腿软得动不了,惊恐叫她几要放声尖叫。
“荷香你听我说来,定是误会了,方才这女人乃是我仇家,故意变成夫人模样,欲要算计于我,不料为我识破,终至惨死下场,夫人还活着呢,不信我带你去找她可好?”
苟魔虎放缓了音声,很是温和道,脚步却不停。
荷香闻言止了哭声,犹自抽泣着问:“真的?”
“自是当真,老爷甚时候骗过你?”
苟魔虎终于靠近了荷香,笑容俞盛,此女亦是他从茫茫人海内找出的先天媚体,早先他一度怀疑自己机缘实在丰厚,欲瞌睡便有枕头。
荷香于他后续筹划里占了极大比重,故不能当普通凡人对待。
“老爷……”
荷香音声变得弱不可闻,低着头颅亦不知她在想甚。
苟魔虎虽有防备,却下意识地搭上她的肩,凑近问着:“荷香,可是哪里不舒服?”
“老爷……”
荷香突而抬头,稚嫩面上满是诡笑,小手作爪状,化作残影抓向苟魔虎。
苟魔虎心头大惊,眸子骤然变得冷冽,昂首后仰,险险避开,身上再度涌出毒灵火,迫得荷香不敢靠近,他趁机往后退了几步。
他停住身形,狠狠盯着荷香,森冷道:“你不是荷香,到底是谁?”
荷香还很稚嫩的小脸竟有些妩媚,她一改平常风风火火模样,温言讽道:“苟大护法真是让奴家看了一场好戏,贵夫人对你,可谓是情深意重了,可惜这样一个奇女子却死得这样凄惨,便连重入轮回的机会都失去,叫人家好生感慨!”
此言犹如利刃,一刀刀剜在苟魔虎心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计划临头不曾有丝毫犹豫,事后却开始念起她种种的好,这样心态放在修士上,实不应该,只是这几年没有斗法,没有生死危机,叫他对大道的追求有些懈怠了。
然境界摆在那里,这样心绪只转瞬就恢复,就见他脸上充斥了狰狞恶相,邪恶的毒灵火肆无忌惮展开,音声带着刺骨冷意:“夜流苏,你该死!”
第30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下有弹弓。
“夜流苏,你该死。”
随着冷音,毒灵火散作一团团,如雨点般打过去。
“呵呵呵——”
荷香发出一阵银铃笑音,不闪亦不躲,很快便被毒灵火吞噬一空。
苟魔虎心头微跳,猛转身,就见荷香不知何时已来到背后,正抓过来。没来由的,一种危险预兆使他头皮发麻,脚下本能地往后退,后颈处突而被一物抵住,锥心剧痛紧随而至,他不由发出一声惨叫,却只得一个念头。
“拘灵环!”
此念方生,脖颈处便一阵紧缚,低头一看,果有一个圆环套住,再望眼前,果是幻影而已,他转身咬牙切齿道:“夜流苏,你到底想做甚么?”
话音方落,便明白过来,自家被算计了,只不知何时开始。方才一番言辞,便是为了叫他心绪不稳,以便让她有机可趁,此《拘灵环》乃是一道邪法门,专司拘禁生灵神魂灵魄,对鬼修与妖族有特殊效果。
但凡生灵为拘灵环所困,生死便操于人手,其一念可生可死,对于苟魔虎来讲,反而不如干脆利落杀掉他。
不管有什么样大道法门,此时他不过是鬼修,便要受着操控,连自杀亦无可能。
“你嘴上骂我贱货,心底又渴望得到我。我最厌恶你这样的男人,你骂我一句贱货,我便要役使你一载……”
夜流苏早在小丫鬟进房时便已下了魅咒,她亦发现荷香乃是先天媚骨,正与她相合。
魅咒乃是狐族本命神通,可操控于被下咒之生灵,此传承烙印于每个狐族神魂里,觉醒时间有早有晚,夜流苏刚出生没多久便觉醒了。
虽本源灵体仍被困于画中,却可借荷香身体行动。女人最是记仇,此言不虚,苟魔虎每次骂她,她都一一记下。
她面上笑意盈盈,话语却冷透人心:“叫我算算,这几年你总骂我有一千六百八十二次,计你个整数两千罢,两千载后,再考虑放你自由。”
苟魔虎面上渐有狰狞之色,心内亦是翻江倒海。本想着自此逍遥真界,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骂你是我不对,一时冲动,此事应有余地,我可将我所有身家全部与你,那画卷自由你处置,另我可将天坛教秘法悉数交出,只求留一条自由路与我。”
夜流苏懒懒说着:“就那点东西,我还看不上眼,此事无商量余地,死心吧。”
“你……”
苟魔虎咬牙怒道:“夜流苏,莫要欺人太甚,没好下场……”
“我欺人太甚?你这几年动作我一一瞧在眼里,一番筹谋算计,今夜终巧将金蝉脱壳使来,这一切算计定将我包含在内,对也不对?”
“外面只知你已死,画卷流落何方无从查起,我那仇家自不知你留着享用了也。你这样大胆敢说没有因为美色?怕是想着日后便能肆意凌辱于我……莫急着否认。”
夜流苏见苟魔虎欲插口,伸手虚握,苟魔虎眼眸猛睁大,一股剧痛直传神魂,他惨叫一声,竟直接瘫倒于地动弹不得,只得怨毒地盯着夜流苏,敢怒不敢言。
“日后没有我同意,千万记着莫插口,今日小惩,只作警告。”
见苟魔虎默然不语,弹了个响指,解了咒缚,便径自走向书房,又笑着说:“先将画卷拿上离开晋城,你们天坛教与玉清宗就要打起来,估摸着剑斋也应该来人了,可莫要遭了池鱼。”
苟魔虎一声不吭跟着,心头暗暗发誓:贱货莫要落我手里,定叫你知道厉害。
两人兜转半圈,便来到书房,此地仅受了余波,尚完好,两人走着,突而双双顿住。
夜流苏眉头微蹙,转头示意道:“去看看……”
苟魔虎心不甘情不愿走去,于房门口站定,突然出手,房门被砸开,视线无阻,却见苏伏坐在自家太师椅上,不由微微愣怔,继而挑眉道:“是你?”
“好胆!让你逃得一命还敢回来,找死……”
苟魔虎此时正是理智不存,怒火濒临爆发状态,如同一座活火山,见着苏伏已不再考虑对方有甚仗恃。
夜流苏好奇走近,就见书房内有一人悠然坐着,于他前方有着一面由水形成的镜子,不由惊讶道:“彼方水镜?”
二人进得书房,夜流苏突转眼望墙,面色微变,淡淡问道:“画卷在何处?”
彼方水镜乃是壬水天一神禁六十四种变化之一,但凡修士得其一已是天大机缘,苏伏却掌有两种,传出恐会遭到各大宗门争夺,原因无他,只苏伏这人便价值连城,即便夺不来,亦可逼他以神禁刻画符篆,或将神禁祭炼入法器内。
法器得了神禁祭炼,便有着相应变化,是好是坏难说,然不只一人炼成威力强大法器。
倘苏伏被大门阀捉去,自是失了自由,专为大门阀炼器炼符,直到寿命尽头,或反抗到底,那大门阀岂会吝啬杀戮,既不肯为我所用,自不能为别人所用。
此事苏伏早已知悉,此时他大咧咧展现出来当是有恃无恐,方才一番变化他一一瞧在眼内,便是彼方水镜的功劳。
他笑吟吟站起,自背后抽出魂幡,桃木被抽取,邪气肆无忌惮放出,见二人神情微变,便微微笑着说:“想必二位认出它了罢。”
苟魔虎见了此物,迅速冷静下来,此时他一无修为,二无法器,根本斗不过此魂幡,便拿眼瞧向夜流苏。
后者眸中冷冽杀机一闪而逝,面上仍旧淡淡,问着:“画卷在里面?”
苏伏没有回答,而是笑着说:“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流苏忽然笑着点点头道:“很是贴切,小哥儿想说你便是那只黄雀?倘螳螂实力过强,怕是会反受其害哦。”
“黄雀是你夜流苏才对……”
苏伏不等她问便解释道:“这位筹谋已久,那位可怜的夫人便是蝉,再有你这样暗中算计的黄雀,怕是等这一天很久了罢。”
“我家乡这句话应是这样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下有弹弓。”
苏伏扬了扬手中魂幡,笑容愈发灿烂:“在下便是拿着弹弓之人,夜仙子以为然否?”
夜流苏眸中有混沌雾气,愈转愈浓,渐渐溢出充斥了整个书房,场内二人无所察觉,为转移苏伏注意力,便轻轻走近他,抿嘴儿笑着说:“小哥儿,奴家输了哟,只好随你处置,小哥儿想对奴家做甚么?”
言罢又用玉指在苏伏身上划动,她身高不及苏伏,凑近了只及苏伏胸膛,吐气如兰,低声诱惑道:“想做甚么都可以哟。”
后面苟魔虎受到了雾气影响,双眸透着红光,烦躁与冲动同存,若非修道一百多年,尚能保持一分清明,此时恐已化作野兽。
“我对年纪比我大的女人没兴趣……”
苏伏推开她,打量着苟魔虎异状,淡淡说着:“果如九命所言,天香迷雾无色无味,幸早有防备。”
“九儿,果然是你么,为何躲着不见我呢。”夜流苏变脸比翻书快,转眼一副惆怅模样,幽幽说着,观其面容不过十六七,却有着怨妇似的哀愁,真不知其本体做这副模样,又要叫多少男人拜于她裙下。
就这时,一阵飓风卷进,将夜流苏放出之迷雾吹了干净,一道黑影紧随而至,蹲在苏伏肩上,低声说着:“老爷,千万莫给她骗了,小的以前背后说了她坏话,第二天就被五花大绑挂于部落门口。”
此言苏伏只信一半,他摸了摸身上被夜流苏划过的地方,突狠狠一抓,衣料被整块扯下,用力一握,就听到一声脆响,似乎有东西碎掉。
夜流苏脸色大变,不由轻咬贝齿道:“你如何知道我种了芊芊印?”
苏伏不语,晃了晃手,画卷突现,他紧紧抓着,逼视道:“放了她,不然死。”
“你真觉着画卷一毁就能要了奴家性命?”
夜流苏自然知道苏伏指的是被自己控制的小女孩,她低低一笑,俯下了头道:“即便奴家因此而亡,你当这凡人小女孩能苟活么,不外替我陪葬罢,届时你觉得我身后这位可会放过你?”
“或你觉得有招魂幡在手,而他实力降得厉害便可从容应对了么,小哥儿,修为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莫以为招魂幡便能吃定了奴家。”
天香迷雾一散,苟魔虎迅速清醒过来,面上渐渐冷静从容,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他心头无底,却想着:这小子修道时间不长,一定没有多少对敌经验,却是个机会,或可成功反制夜流苏,那时定叫她知道我的厉害。
苏伏却不欲废话,一抖魂幡,邪灵跳将出来,古怪笑着,按着苏伏指令抓着画卷,唯有主将才可触摸物质,又跳出三个副将,乃是主将候选,皆是青头红发,阔鼻獠牙,满面狰狞,只得上半身,浮于半空,周遭环绕着黑烟,笑声叫人心惶惶。
眼见黑气渐渐侵蚀画卷,夜流苏终按捺不住,咬牙喝道:“且住,奴家依你便是……”
言罢,自她身上闪出一道白光,没入画卷内。
小丫鬟荷香便软软倒下,苏伏上前扶住,并对着九命吩咐道:“将她送去休息,切记不许动她。”
九命“喵”的一声,不太甘愿地化作人形,抱着小丫鬟去了。
苏伏拿回画卷,魂幡便自漂浮,横在头顶,左右有邪灵主将与副将,与方才仓皇逃命又是另一番模样。
“最后,在下想与夜仙子做个交易,还请出来相见。”
第31章落幕
闻了此言,画卷内,夜流苏幽幽叹着:“小哥儿手段了得,非但将九儿治得服服帖帖,亦让奴家无路可走,这交易怕又是算计着奴家罢。”
苏伏没有否认,将画卷展开,这雨幕美人图画得并不如何精致,却因有着夜流苏灵魄,起了画龙点睛效果,流转着醉人韵味。
自画卷有白光闪出,收束成形,夜流苏再次真切地显化。
只见她身着真丝彩衣,玲珑曲线,丰姿绰约;秀发如瀑,容色绝丽,恍如隔世精灵,美得精致灵动、美得百花黯淡;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于纤巧灵秀中透着丝丝妩媚,于妩媚里又有着丝丝慵懒,无做作痕迹。
她的眸子有着水雾,晶莹透亮,睫毛甚长,蛾眉微蹙,口角间虽带着盈盈浅笑,却难掩一副楚楚可怜相。
她的音声娇柔婉转,如涓涓溪流淌过心田,听着不自禁的心摇神驰,叫人难忘。
苏伏心头微微颤动,此女果真诱人,按他猜测,应是出身关系,狐族本就擅魅惑,这天然魅惑合着绝世容颜,最叫人难以抵挡,幸他心志如铁,轻易不会被挑动心绪。
是以面上没有丝毫异动,淡淡说着:“我这魂幡有着养料需求,我不欲虐杀凡生引大门阀注意,你二人只可活一个,自选吧。”
二人微微愣怔,苟魔虎回神,不禁怒目相瞪,喝道:“竖子安敢如此欺我。”一手负于背后,悄悄动作着。
他瞬间便将苏伏之言想了个明白通透,此时三者关系便如蚕、螳螂、黄雀。只不过他的地位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蚕”相当,想也不用想,受制于夜流苏的他将是牺牲品。
“少宫主,您万万不可信了这奸诈小贼,倘将我送与他,不日您下场定与我相当,万望三思啊。”
苟魔虎深深明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唯有活着才能实现野心,是以再也顾不得许多,冲着夜流苏拜下,几有声泪俱下之兆。
而夜流苏乃是楚渡义女,少宫主称谓自是当的,只是外人不这样想罢了。
夜流苏美目微暗,其内里已是满盈杀机,从未有哪一次会这样狼狈,苟魔虎将是她日后成大事的重要爪牙,如今却被迫不得不舍弃,实叫她怒火中烧,恨不得用眼睛剜了苏伏。
然她乃是知机之人,转瞬便有决断,心念方定,便伸出芊芊玉手,气机遥遥锁定了拘灵环,紧紧一缚。
苟魔虎本想着作最后一搏,不想夜流苏行事如此干净利落,浑身气力被抽光,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拘灵环亦有锁灵环之称,专克鬼修灵体,只需下咒之人心念,辅以相应手法便可启动,一经启动,被锁之人非但不能与灵气沟通,亦会失去行动力。
他咬牙发出绝望怒吼:“你们二人绝没有好下场,莫要给我机会,否则定要折磨你们永生永世,方解我心头之恨,啊啊啊……”
苏伏见着夜流苏雷霆手段,心头凛然:此女心机深沉,杀伐果断,不是个简单人物。
这样想着,暗暗提高了警惕,正欲将苟魔虎收起。
夜流苏却笑吟吟阻道:“小哥儿,既是交易,当是有着来往,我将他与你,小哥儿又想用甚来换呢?”
“夜流苏,何必装傻,换的自然是你的命。”
九命不知何时返回,讥笑说着:“你万想不到今日罢,倘不是老爷仁慈,你现下早做了魂幡养料也。”
夜流苏心头暗恨,却拿九命没法,面上笑容不变,只是望着九命的眼神却带着杀气,后者打了个寒颤,条件反射般缩了缩脖子。
苏伏不语,自顾自收了苟魔虎,屋内止了怒骂,顿时安静。见目的达成,苏伏心情愉悦,此行晋城收获出乎意料。
他步至窗门眺望,见着雨点又小了些,约估摸了下,应是丑时了,短短几个时辰,却发生了这样多事情。
方才倘不是夜流苏出言提醒,亦不用逃命,想及此,他转身来到夜流苏身前,冷冷打量着,倘用欣赏角度来看,此女确然颠倒众生。
夜流苏被瞧得好不自在,垂下螓首作羞怯状,脸颊带着淡淡红晕。
苏伏突伸手,用了两指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托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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