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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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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应对只是在瞬间,赵云此时尚未落地,在空仓促中,黑枪突然脱手而出,直刺七罪的门面,这一手“攻敌必救”也是非常精妙。

若七罪执意劈来,势必也会被黑枪捅个对穿。若七罪阻挡黑枪,赵云便可得回气的空隙。

但接下来却让赵云大吃一惊,七罪对黑枪视若无睹,他的身前突然出现一只诡异的血盆大口,活像一团红鼓鼓、圆滚滚的眼球,上下颚间距有一丈多,两排锯齿一样的钢牙,“铿”的一声咬住了黑枪。

七罪的身形从血盆大口的下方,像幽影一样飘过,眨眼来到赵云上方,双刀齐齐劈落。

两人攻防只在几个眨眼的功夫,此时赵云身在半空,避无可避,远处小白见状大惊失色:“赵云大叔!”

“担心你自己!”也就在这当口,一直暗暗调息的余绣衣忽然动了,她的身形如同鬼魅一样忽左忽右,眨眼就来到小白身前,龙蛇象形隐现,却是打着击杀最弱的小白,再与花音花岩二人慢慢周旋的打算。

小白心神正被那方吸引,怎来得及反应,强劲的拳风吹得她的脸都变了形。

电光火石之间,小白脚下的大地突然融化,无数的土石化为液体覆上了她的身体,紧跟着“嘭”的一声响,在龙蛇交鸣之中,小白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退,砸落于十丈外的土坡上。

她“哎哟”呻吟着,余烟袅袅的土石如同蜕皮一样从身上剥落,只见她脸色微白,眸子残有余悸。伤倒没有大碍,只是平日相处甚好的余绣衣骤下杀手,终于将她从侥幸中拉出了现实。说翻脸就翻脸的余绣衣,也彻底给她上了一堂名为“成长”的课。

余绣衣还想追击,却被花音花岩缠上。

另一边厢,七罪有各种手段,赵云自然不差。在那紧要关头,他早在掷枪时就防了一手,一道幽光化为一座鬼城在最后关头将他吞噬。

“不错,像点样子!”

七罪冷笑,两口罪刀“嗤嗤”刺入鬼城,旋即体内罪业之力沸腾,将这鬼城给绞成了齑粉。罪业之力,不仅仅只是罪业,还拥有着不亚于剑意的破坏力。

当然,赵云仓促凝成的鬼城,也就数丈来高。鬼城化为齑粉,其身形却已然在七罪后方出现,他握住被诡异的血盆大口死死咬住的黑枪,死命地想要抽出来,不料在力量上竟然完败血盆大口。

七罪趁机如法炮制,以刀代剑,猛将罪刀投掷出去,“咻”的一声洞穿了赵云。但紧要关头,七罪却猛然一偏头,一柄黑枪如一尾黑龙一样从后方刺将过来。

黑枪险之又险地从颈侧擦了过去,留下一丝血迹,一绺断发飞扬。

七罪冷哼一声,另一口罪刀猛地往后刺去,身后一个赵云同样被罪刀洞穿,但罪刀握在手中才发现,这种穿透感根本就是虚幻的,纵然赵云入了鬼道,其地仙之体亦与实体无二,这竟又是一道幻影。

诡异的是,这幻影的攻击丝毫不弱于本体。更诡异的是,黑枪出现了第二把。由口业咬住的黑枪,毫无疑问是实体,他绝不会感觉错。

还有,黑枪不是普通的枪,他能够感受到枪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波动,不似此方界域所能锻造出来的。

念如电转,心中警兆斗升,身形猛然纵起,几乎同时,立足处一柄黑枪泛着幽暗光泽透土而出,赵云整个人便自土中拔升,挈枪紧追不舍。

七罪纵起的同时,身形凌空旋转,黑刀“咻咻咻”着不知转了多少圈,最终一刀劈在枪尖,黑枪发出一声“铛”的震荡声,枪身剧烈抖动,将这个土中出现的赵云给抖成碎末,又是一具幻影。

他也算是遇到了比自身还要诡异的境况,不由冷笑:“苏伏看着正派,倒把你炼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本质上来说,与那个女人没有差别。”

几柄黑枪都没有落地,因为在幻影碎了一会儿后,突然又重新幻化,此时正有三个赵云各据一方。血盆大口咬住的黑枪的那个赵云还在与它角力,试图夺回法器。

“原来如此,你对‘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好感,为何还要帮她办事?”三个赵云只有一个开口,但七罪根本无法确认开口的究竟是真是假,便没有妄动。

“嘿,我倒是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若不是她我怎会落到这地步。”他冷笑一声,但紧接着化为低声咆哮,“我明明……已然放弃一切……该死的女人,该死的苏伏,你们都该死,我一定要让你们亲身感受我所经历过的痛苦……”

若是揭开面具,便会发现他的眼睛猩红如血,透着滔天血恨。

也就在这时,自山顶禁地上传来一道剧烈的震动,众人注意都不由被吸引过去。

花音大惊道:“山顶,苏伏跟谁在斗法。”

方才龙吟瑶的声音也从上头传下来的,只是众人都凝神于激斗而没有察觉。

未及惊讶多久,余绣衣一掌劈过来,又将她心神提起。

“你们还是放弃抵抗罢,苏伏绝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七罪冷冷道,“我亲眼看过她的诸多手段,等到她收拾了苏伏下来,你们一个都逃不过。”

“你恨她同时又惧她,心底已然给自己竖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大山,却夸口报复,徒惹人笑。”其中一个赵云冷笑纵身,黑枪直往他刺去。

七罪以罪刀阻隔,刀枪交击,暗流汹涌。

另一个赵云冲向血盆大口,竟挈枪穿透了另一个赵云的后背,却如同刺中幻影,黑枪透体而过,旋即沿着被血盆大口咬住的黑枪,透明一样刺穿过去,两枪两赵云,诡异地融为一体。

就在七罪诧异中,枪身骤然幽光大盛,在血盆大口内炸裂开来,然而阴冷又破坏力十足的幽冥之力竟不能损那血盆大口分毫,只是将黑枪震了出来。

那血盆大口“咔咔”两声,做出噬咬的动作,猛扑而来。

七罪见赵云为血盆大口的异状吸引一瞬,冷笑声起,罪业之力如诅咒般沿着罪刀流向黑枪,又从黑枪流到了赵云身上,但果然也只是虚影。

他却不放过黑枪,罪业源源不绝涌出,把黑枪重重缠绕:“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碰罪业。”

任何强大都要付出代价,七罪的罪业,乃是纯正的,与苦海类似的一种负面能量,除了浊气、劫气、黄泉之气以外都能够污染,生灵更不消说,纵是大宗师都不敢碰它一下,君不见巫王下场?

而正是这种强大,让七罪受了无尽的折磨,这份痛苦又转化为仇恨,成为了滋养罪业的养分,罪业愈是强大,他受到的折磨就愈是递增,如此恶性循环。

控制了一柄黑枪。下方血盆大口重新咬向赵云,虽然扑咬了个空,却又将黑枪重新咬住。

七罪见状忍不住冷笑:“这是口业,若被它吞入口中,谁也救不了你。那口中连结的是世间最险恶之地,十三悲惨天。”

“十三悲惨天?听起来很适合你。”赵云的声音从八方荡来。

真的是八方,虚空斗然出现八个赵云,尽皆手持黑枪,在七罪的错愕中,由三个围住了七罪,其余五个冲向了口业。

接下来出现了极为有趣的一幕。那口业内部能承受所有攻击,外部却不然,黑枪作鞭,口业像陀螺一样被鞭来抽去。

口业果然大怒,大嘴一张,那黑枪自然而然挣脱了去,旋即开始扑咬一众赵云们,咬着咬着就被引到了七罪附近。

这边厢三个赵云虚晃一枪,七罪收势不住,顿时一头撞入口业里面。

此时赵云正有十一个,各自据在一方,警惕着口业。

过了很久,没有动静。

然而就在赵云想要收了法门时,那口业突然说话了:“你这是什么神通,无法捕捉你的本体,岂非立于不败之地?”

赵云挑眉,心道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便淡淡道:“大夜十一帝,不是神通,是十一道鬼帝兵魂。”

第1136章大夜十一,七象之力(下)

此时花音这方四人激斗,也不顾上关注赵云。

余绣衣的《龙蛇十象》在军中颇为出名,喜欢拳脚功夫的妖兵时常会向她请教,而她虽不喜与人亲近,却从不会摆架子,有讨教的必为其解答。

这其中就有小白。

小白的《丝偶术》是夜神月以她本命神通为基,替她完善的一门神通。原本天狼蛛在近身搏斗方面就有着传承,自打苏瞳被劫持事件之后,她很是努力地把血脉传承的东西消化了一遍,大战开始后,更是多次向余绣衣请教,可以说把她当成半个师傅看待也不为过。

但她的半个师傅却亲手打碎了她的天真。有句话说得很好,当你明白一块玉石的价值远大于石子时,你就可悲的长大了。同样的,当你明白可贵的感情随时会破裂时,你就会开始警惕,避免受伤;随之对这世上产生疑问,究竟是什么导致的,导致人心如此微妙;微妙而刺人,以至于悲伤。

如是我闻,爱本是恨的来处。

……

余绣衣左右两掌,灵、力两相变幻不定,难以捉摸,而往往她在一拳击向你时明明使的是“灵”层面的攻击,却会突然转化为“力”层面,让你只能仓促变招,往往就这样让她躲过三人的劫杀。

这得益于她手上的蚕丝手套,正是附加了“抢夺”于苏伏的罡煞才能在做到这般神妙,若是苏伏知晓,只怕会气闷到吐血。

花岩心知不能久战,体内潜藏已久的魔气悄悄汹涌。

“你的傀儡有五百钧之力,却只用了不到一半,你这是在侮辱我?”余绣衣冷冷说。

一个丝偶傀儡被龙蛇撕成碎片,余绣衣撞开花音花岩包围圈,一掌劈向最外围的小白。

小白强忍住盈眶的泪水,结印化网,挡住余绣衣的步伐。

意想之中,蛛网四分五裂的场景没有出现,余绣衣突然一改大开大阖的风格,竟似早有预料般,劈出的掌收了回来,同时身形猛向侧方闪去。

“同样的招式不要对同一个人使第二次。”

网扑了个空,余绣衣冷冷说着,翻身单手一掌击在地上,身形顿时借力飞跃至小白头顶,龙蛇缠绕,一掌拍向她的天灵盖。

这一掌若击实了,必定脑浆迸裂而死。

“小白!”花音大惊的同时,肌体运力,猛然向大地重重一击。

余绣衣击出的掌略一顿,突然朝旁一翻,几乎瞬间,她原本所在位置的大地猛然喷涌出一道清气,正是体技“霸狱,雷威”。

小白泪水正盈眶,却咬了咬贝齿,在余绣衣躲避时,美眸闪烁迷魂的光芒。

余绣衣的美眸同时迷茫一瞬,落地的身形略微一歪,一张蛛网已然铺盖下来。

“时机不对,该等落地。”余绣衣冷冷道。其身形歪至一边,却不是迷魂术所扰,而是早预见蛛网的落点,而向旁闪避。

“哼,等你很久了!”花岩对余绣衣针对小白强攻大为愤怒,他也在后方预判余绣衣的应对,此时早已埋伏在预判地,一拳砸将过去。

“我也等你很久了。”余绣衣上半身忽然间诡异扭转,双拳交架,只闻一声象鸣,巨拳几乎能抵半个她。

场面却是截然相反,只听花岩闷哼一声,竟是连退十数步,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而体内聚涌的魔气再次被击散,真是有苦难言。

他心里苦笑,半具魔体果然无法抗衡她。而从各方面得来的情报可以知道,余绣衣入道的时间比苏伏还要晚。

三人中最强大的花岩被击退,并且吐血。

原本应当会大大冲击另二人的心神,然而就在象鸣落下之际,两个蛛丝傀儡一左一右,冲向了余绣衣。

余绣衣美眸闪现冷厉:“愚蠢,这么慢,来送死?”

这突变几乎衔接的完美无缺,她却仍然严厉责骂,几乎同时,其身剧烈一震,龙蛇交杂着数只象形虚影如同狂浪,眨眼绞碎两个傀儡。

而此时小白终于明白她为何说慢了,方才迷魂术、蛛网之后,余绣衣明明就说“我也等你很久了”,显然她已然提醒了她,蓄力要对付的是花岩,当时自己若当机立断攻其必救,必会让余绣衣陷入死境。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余绣衣提掌,龙蛇十象本就是愈斗愈狂猛的法门,此时聚起七象之力,狂暴的气劲将冲来的花音震飞。

花岩深吸口气,重新运转魔气的同时,顶着狂暴气劲艰难地靠近。

余绣衣一步一步走向小白:“生死决战,不容半点犹豫,软弱会害死你,你以为你软弱,我便会手下留情?”

小白只觉一股寒气从头到脚,再滚入心底,化为恐惧之后再次传导周身。她从未如此真切地面对死亡,浑身颤抖着,一步一步退后,脑海里面已然是一片的空白。

“绣衣……姐……姐……”她张了张嘴,才发现说话原来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你的主人,一生都在与恐惧斗争。恐惧死亡,渴望生存,你竟不曾学到半点皮毛,连苏瞳一根手指都不如。”余绣衣冰冷冷说着。

她今天说的话加起来,只怕要比半辈子加起来的还多。她一步一步向小白走去。

“你为什么非要杀死我不可。”听见“苏瞳”二字,小白的心里突然刺痛起来,她才不在乎余绣衣的评价,她此时想起来了,苏瞳生死不知,自己怎么可以在这里迷惑彷徨,明明早已在心里发誓要用生命来守护她。

她还是一步一步退后着,被阶台绊倒,她没有退路了。

“你这样质问敌人,是想博取同情?你知道你的敌人会如何嘲笑你么?不,不会嘲笑你,他们甚至不屑多看你一眼。”余绣衣来到她身前站定,高高地抬起了手掌。

就要死了吗?小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往日那些珍贵的回忆,似乎一瞬间涌上脑海。太元山脉的一幕幕,归墟的一幕幕,剑斋的一幕幕,与苏瞳在一起的一幕幕。最终定格在蛛后洞府里,苏瞳拼死的身影,不是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了吗?从那时起不就在心底发誓,要用生命来守护瞳瞳了吗?

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凡事都有理由,或者爱,或者恨。

“我……是想引你过来。”当苏小白终于鼓起勇气时,她的双目突然变得无比锐利,再没有半分的天真与软弱,她的双掌义无反顾往前击去,她的妖体只有不到百钧力道,甚至抵受不住余绣衣半根手指,可她还是奋起反击了。

这是她第一次奋起反击,这是她第一次有意识地去做一件认为该做的事,这是第一次,她不再迷惘。

然而就在这时,龙蛇七象之力突然间消散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小小的手掌,毫无阻碍地击在余绣衣的小腹,尽管只有百钧之力,可对于一个毫无防护的法体而言,百钧已然足够致命。

一声闷响,气劲从余绣衣的背后喷涌而出。

众皆惊呆。花岩的脚步慢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竟是怅然地叹了口气。

“你看,不是做到了吗。”余绣衣从来不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但紧跟着吐出了鲜血,连带着内脏的碎片,喷了小白满头满脸。

“诶?”小白的手又开始颤抖起来。

余绣衣站立不稳,双膝一软,跪坐了下来。

小白不由得抱住了她:“绣衣姐姐,你不是想杀我么。”

“我为什么……要杀你。”余绣衣美眸半开半阖,勉强抬起了手,按在她的小脑袋上,“我的任务……只是阻止你们……报了这个恩……我再无牵挂……这个结局……是我自己的主意……苏伏的恩情……一并……”

小白脑袋突然刺痛起来,无数的信息涌入脑海,那是《龙蛇十象》的根本经义。

迅速成长的心智,瞬间理清了这一幕幕的因由。余绣衣给她上了最后一堂课,关于生存、挣扎、恐惧、渴望。

余绣衣的手轻轻滑落。

“不……”小白的心像被撕裂开来一样,眼泪霎时决堤,“不……”

“不……”第一次,撕心裂肺的痛哭。

……

“大夜十一帝,不是神通,是十一道鬼帝兵魂。”

鬼帝兵魂,由金刚王座遗留在心内虚空的“降魔杵”打造。

不远处的赵云说完,望了过去,场内形势似乎一目了然,他默然不语。

口业吐出一道人影来,月白长衫,手持飞剑,剑光刺目,惊醒了他。但如此措不及防,怎及防备,数个魂兵瞬间化为齑粉,黑枪“当啷”落地。

“子龙,我的命令你还听不听了。”苏伏的声音响起来。又是两道剑光激射。

听见苏伏的声音,赵云又是一怔,代价是惨痛的,此次竟是碎了七个兵魂。

“这是什么?”仅余的最后一个赵云似乎惊呆了。

“意业阿修罗!”七罪冷笑一声,“世间万物皆有业障在身,只要是人,就没有我变不成的。”

说着话的同时,已然来到最后一个赵云头顶,一剑劈落下来:“这若不是你本体,我就将你的破兵魂一起熔毁,让你躲个没完!”

赵云勉强抬枪挡下,金属交击,狂暴的剑气涌入他体内,他的脸色开始苍白。

“哈哈。”七罪大笑,“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罪业从飞剑上吐出,缠住赵云的同时,其身突然变回原样,罪刀已然从上而下刺去。

巫王都无法抵抗罪业,这要刺个正着,罪业霎时就会泯灭赵云的神智。

让七罪稍感意外的是,罪刀还是刺中了赵云,正中他的胸膛。“嗤”的利器入肉声,他忍不住爆发出惨叫,鲜血四溅。

“原来你也就这程度。”七罪兴味索然,自忖赵云难逃一死。

“我让你以为兵魂没有实体,你就相信了,何其愚蠢。”就在此时,身后斗然传来一个让他魂飞魄散的声音。

只见口业的巨口里突然刺出来一柄黑枪,雷霆一样击中了七罪背脊位置,巨大的力量霎时绞断七罪的身体。

方才让七罪以为兵魂没有实体,为的便是布这一个局。

看似将七罪打入口业里,实则他的本体早已藏在他的影子,一同与他进入了口业里。如此大胆的行径,在七罪看来是最为不智与最不可能的事,因为你无法知道口业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

可在赵云看来,这七罪看似邪恶浪荡,实则轻狂骄纵,口里没有几句实话。

七罪脸上骤然狰狞,发出一声惨叫,上下身断口处罪业狂涌,逼得要给他最后一击的赵云只得躲避开来。

他的下身不受控制地掉落,那口业突然一口吞了七罪的上身,随后一头钻入大地,竟消失不见。

第1137章黑暗曙光,人心微妙(上)

龙吟瑶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影子的一剑在关键时刻避开了要害,这让她心里更加笃定猜测。

而自从压抑不住而发出惨呼后,她便咬紧了牙关,不吭一声,生怕把别人给引过来。

冰冷又致命的杀意,带着酷寒的凛冽,剑意的锋芒,肆意在体内游走,尤为无法忍受的是,龙珠如同置于一处冰刀雪剑密布的狭窄空间里,一道道凌迟的痛苦没有间断,几乎要令她崩溃。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吃过像样的苦头。唯一一次,是在剑斋阎浮殿前,那时龙角断裂,也只是元气大伤。

如此非人苦痛,她苦苦忍受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装这模样给谁看!”喜儿冷冷道,“只要恢复原身,这点伤害根本不算什么。”

龙吟瑶依旧忍受痛苦,大地之力也没有消散的迹象。

喜儿始终坚信龙吟瑶装模作样,想抓住自己破绽给自己致命一击。

她却不知道,龙吟瑶的身体远没有心里更痛苦。

她更不知道,这些冰冷冷的,她早已习惯了的黑暗杀意正在一幕幕地回放着属于她的记忆,就在龙吟瑶的脑海里。

走马观花似的一幕幕,如同流水一样流过脑海,龙吟瑶的心里像似抽搐一样绞痛起来。没有人知道喜儿的过去,因为她从来不说。

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因为没有人会问。

没有人知道她过去的痛苦,因为她总是微笑,像个邻家姑娘,以至于让人忘了问。忘了问她,你快乐吗?纵是问了,她也只会微笑地说“快乐”。

她总是独自站在没有人会注意到的阴影下,安静到被人遗忘。

……

“这是什么……不要啊……爹爹……娘亲……不要啊……啊啊啊……”最早出现在龙吟瑶脑海里的是一个在地上痛苦翻滚,又伴着痛哭惨叫的小姑娘,在她附近有两个人倒在血泊中,死相极为凄惨,脸上残留着惊恐,眼眶大睁,死不瞑目。

在闪过的片段之中,这两个人的尸体非常清晰,表明记忆的主人对他们凄惨的模样记得非常清楚,没有丝毫忘却的可能。

那应该是“黑暗杀意”第一次出现,“黑暗杀意”来源于血杀门的一门秘法,需要一个修士毕生修行,死后的怨气便会化为最纯粹的杀意。而这杀意,只提供给血杀门最精锐的杀手精进修行所用。

凡人自然是碰也碰不得。

从喜儿的记忆中得知,异变是从她家村外的一处荒冢染上的,如同跗骨之蛆,再也无法甩脱。

那天回家之后,夜幕降临,杀意从体内爆发,她亲手杀死了父母。从此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痛苦,便无时不刻在折磨着她。

就如同此时龙吟瑶正在遭受的痛苦,比剑斋水牢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好这杀意并非时时出现,只有在夜幕降临时才会爆发。

父母惨死,很快传遍了整个小山村,村民帮她葬了父母,算是仁至义尽。

“她是个不详的人,以后再靠近她,小心老娘打死你……”同龄的孩子被严禁与她玩耍。

终于有一天,她因为饿极了而出门找吃食,不小心爆发杀意杀死了邻居家的鸡后,村子里的人开始恐慌了。

“她是个怪物,一定要用火烧死,不然我们都一个个步她父母后尘。”有人提议。

“不太好罢,毕竟只是个孩子。算了罢,那只鸡也到了要杀的时候。”邻居说。

“我不是怪物……”喜儿大声呐喊。

一个月后。

“怪物,怪物,怪物……”石子,臭鸡蛋扔向她。

“不,我不是怪物,疼,好疼,爹爹,娘亲,好疼……”喜儿又疼又饿。

三个月后。

“打死你个偷东西的怪物,早知道就要同意烧死你……”邻居大怒。

“我不是怪物,我好饿,伯伯我好饿……”喜儿已无力反抗。

“算了算了,你就给他一点吃的,免得她凶起来,要了你的命。”旁边的人劝道。

五个月后。

“打倒怪物,围住她,不要让她跑了……”曾经的小伙伴们,举着木棍,一个个神情狰狞可怖,仿佛恶鬼。

“我不是怪物……”木棍雨点一样落在身上。

“我不是怪物……”

“我不是……”

“我是怪物……”

那一夜,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两年后。

龙吟瑶看见了鸩长老,记忆之中,他闪闪发光,如同太阳一样温暖。

“你要学会控制它。”鸩长老如此说道。

“我给你取了个名字,唤作霄云喜,霄是九霄云上的霄,云是九霄云上的云……你是我的徒弟,注定不会平凡……”鸩长老得意地说。

“至于喜嘛……”鸩长老沉吟。

鸩长老笑了:“喜儿,你永远要记着,你的不幸是不会传染的,恰恰相反,你要用你的不幸,带给别人幸运,带给别人喜悦,所以你一定要笑……”

小小心灵重新注入温暖。

……

每一个记忆的片段,都像一根利刺刺入龙吟瑶的心脏。

她彻底明白了喜儿的心情,鸩长老死后,她不是无法面对,她是深恨剑斋的同门,深恨没能让鸩长老活下来的同门。

在喜儿的心里,往日的情谊,从鸩长老死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半分留存。原本她留在剑斋,也是因为鸩长老的缘故,她与人友好相处,也是因为鸩长老的缘故。

鸩长老死了,所有的伪装就成了多余的装饰。

龙吟瑶却不如此认为,她心疼喜儿,心疼什么事都不说的喜儿;心疼什么痛苦都压抑在心底的喜儿;心疼明明很喜欢剑斋,却强迫自己排斥它的喜儿。

她感受杀意,体味这份痛苦,似乎也触摸到了喜儿的灵魂。她那明明向往光明却只能拥抱黑暗的灵魂;她那一颗美得动人心魄的赤子之心;她那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自卑。

自卑源于无人可知的童年,因为她曾经最亲近最喜欢的人们用行动来证明她是个怪物。

怪物怎么能和人交朋友呢?所以没人是真心对待你的,不要妄想了……

龙吟瑶颤抖着身体爬了起来,她开始逐渐适应这等程度的痛苦,泪水终于忍不住开始往下流淌。

“莫名其妙。”喜儿突然挥手,黑暗狂涌。

龙吟瑶站都站不稳,却冲着她露出一个笑容:“喜儿,你喜欢剑斋。”

她的语气无比笃定,然后她开始向喜儿走去,大地之力铺成了一层又一层的台阶。

“不要过来!”身处半空的喜儿突然怒喝,黑暗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喜儿,你心里有什么苦都可以向师姐埋怨。”龙吟瑶蹒跚着步伐,一步一步,坚定而无畏。无数的利刃刮过她的身体,霎时就化为了血人。

“你不要过来!”喜儿的心里如同狂风暴雨交加,贝齿紧咬,忽然挺剑朝前刺去。

“你不会杀我的……”龙吟瑶却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飞剑“嗤”的一声,刺入了她的要害位置,脚步顿止。

“滴答,滴答……”

金色的龙血往下滴落,落在大地之力形成的阶台上。

喜儿的手像似触电一样撒开了剑柄,恐慌的神情悄然爬上了她的脸颊:“龙师……姐……”

龙吟瑶“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但她仍然带着微笑,她的手借着刺入自己体内的飞剑,勉强向前挪了半步,却是腿一软而跪倒下去。

喜儿下意识扶住了她,颤抖着声音:“师姐……”

龙吟瑶咬牙,勉强拔出了飞剑,然后颤巍巍着手,抱住了她僵硬的身体:“我们家喜儿那么可爱……才不是……怪物……师姐最……喜欢你了……”

音声方落,隐忍许久的大地之力汹涌而出,化为一道炽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方圆百丈的黑暗气息,所有冰冷的杀意、云雾、阴霾,通通在光芒之下化为飞灰。

喜儿满脸呆滞,心底一颗种子生根发芽,冲破了重重的黑暗,伸到了太阳底下。随着黑暗消逝,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神、一幕幕永生难忘的回忆都好像镜子一样破碎,碎成了粉末,不留半点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或从容、或平淡、或龇牙咧嘴、或微笑、或严肃、或无奈的脸庞。

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鲜明。

“喜儿……”

“喜儿师妹……”

“喜儿师姐……”

一道道陌生又熟悉的呼唤响在耳畔,如同早市一般喧闹,却化为了一道道暖流,几乎要将她融化。

“师姐,师姐,师姐,师姐……”喜儿反手抱住龙吟瑶嚎啕大哭,“我好喜欢剑斋,我好喜欢你们,可是师傅死了,那个女人说能复活师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鸩长老死了,她以为她的天崩塌了。这个时候纪如初找到了她,说要帮她重建这片天。

她自己却不知道,这片天,早已有人替她撑了起来,否则鸩长老何以忍心抛下爱徒。

但就像那句话说的:女人心海底针。你永远无法摸透她的心思,鸩长老若能明白她的内心,也就不会随意选择归宿。

喜儿原本有机会挽回,若她能够坦率一些,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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