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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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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微微一皱,这些士兵的甲叶与着装武器他从未见过,不止是莒州,就连真界也没有,但他觉得有些眼熟,莫非是幻术?
未待他念头落下,一柄长枪如毒蛇般噬咬而来,目标赫然是他门面。
苏伏不用灵识,都能觉出这些士兵全是凡人,以他多年修道的认知,他们手中的凡兵根本无法伤到自己分毫,然而心底深处,竟突起警兆。他微微一怔,待到枪上铁锈的味道扑鼻而来,方才大梦初醒地侧身闪避。
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脸颊却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眼光飘忽间,只见一面旗帜划过眼帘,宛如一颗流星砸入心间。
“河间张颌……”
第1021章鬼子连心,光天化日(上)
那旗上的字体,竟是陌生又熟悉的隶书,饶是以苏伏的精明,也被眼前情景给迷惑得找不着北。
突然想到《天狐幻月法》,旋即排除此念,姑且不说百鬼子婴大阵的排它性,夜神月又有什么理由对付自己?
眼前种种,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而接下来的情景,又令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此前念头皆如电光火石闪过脑海,避开长枪的空当,才发觉自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右手持着一柄红缨枪,腰间斜跨着一口泛着寒光的宝剑,观其制式,竟与真界现今流行的式样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或者说,苏伏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了,他认得此剑,却又说不出口来。
大马正嘶鸣着往前狂奔,他这一侧身,差些倒栽葱似地栽落下去,情急之中勾起红缨枪,紧紧地架在马脖子下,稳住了身形。
待直起身来,本能就要弃枪改换剑印,不料那将一枪未中,暴喝一声,闪电般地收缩长枪,打出一式横扫千军,携着战马的冲锋之力,直往苏伏的胸腹扫来。
眼看二马交错,劲风扑来,苏伏只觉一股千钧巨力令他胸闷难当,竟是半口气也喘不出来,当机立断地躺倒,避过劲风时,顿时与怀中的一个婴孩四目相对。
晶亮的黑眸好奇又可爱地盯着苏伏看个不停,他这才发觉,胸前怀中竟用丝绦绑缚着一个不足满岁婴孩。
他脑海中的思绪几乎处于停顿状态,然而右手却几乎不用思考,在与那骑将错身而过时,长枪如蛟龙出水,刺入马腹,巨大的力量使枪头在另一端冒出个头,一声哀鸣,那马跑前两步便跪倒在地,将其背上的将领惨叫着摔将出去,吃了无数的尘土方才止了翻滚,却只有抽搐的份了。
眼见他惨状,苏伏却半点也没有欣喜,气急败坏地直起身来,不去看怀中婴孩,双目冰冷地扫过所有围涌上来的兵士。在如实质化的杀意逼迫下,冲来的步卒竟然惊恐地顿在原地。
他紧握缰绳,想勒住马匹,搞清楚到底是何情状,不料身后又传来一声暴喝。
“赵云休走!”
未及回头,只见前方又出现两个骑将,全都煞气浓郁,不将苏伏杀意放在眼中,迅若奔雷般地赶上来,一左一右,挺枪便刺。
剑光乍起,却是腰间宝剑“呛锒”着出鞘,寒芒掠过,那两个骑将也是了得,赶忙撤枪回挡,“咣咣”两声,无匹的巨力令二人身下坐骑都是一滞,虎口剧烈震颤,长枪差些脱手而飞,不由面露惊恐。
寒光复又一闪,三骑交错而过,那二个骑将胸前甲叶被划开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
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眨眼之间完成。前方的步卒只见己方大将出击,壮了胆子杀将上来,无数的长矛呈扇形,如雨点般刺向苏伏。
“滚!”
苏伏面目俱寒,手腕一抖,宝剑寒锋乍起,在身前划出了一个光弧,所有刺来的长矛齐根而断,浓重的威煞将这些兵卒迫退,却又被后方涌来的兵卒向前拱。
他无比肯定这是幻术,且与《天狐幻月法》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直指本源勾勒出来的情景。应是方才放开道理剑意,被灰雾侵蚀的缘故。除此以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心念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就很难注意到细节处。
所幸剑道修为镌刻在他的魂魄深处,无法剥夺,这些兵卒来多少个也无用,全都取死罢了。
苏伏催马而行,宝剑动处,便见寒芒,寒芒过处,顿时飚射一蓬蓬血花。
这时身后被他伤了的骑将复赶上来,不止这二人,自左右两侧又有二将包抄,前方为兵卒阻路,战马嘶鸣不肯冲锋,因着颠簸,怀中婴孩“哇哇”的哭将起来,如此种种,令苏伏生出莫名的烦躁。
身后二将此次谨慎许多,其中一个先催喝前方兵卒,另一个突然催动战马,如离驰之箭突进,几与手中长枪融合为一体,气流被席卷,形成肉眼可见的螺旋气劲,直往苏伏背心刺来。
苏伏背后像似长了眼睛,将剑往后一格。“铛”的一声重击,手腕先是剧烈震颤,直令整只手臂发麻,一道巨力将宝剑紧贴到他背上,“嘭”的一声闷响,婴孩哭声顿然止了,气劲透过他的身体,竟将他震晕过去。
他的瞳孔蓦然收缩成针,继而踩在马镫上的脚骤然一紧,那力道似无休止般,将他上身向前推挤,五脏六腑一闷,喉头一甜,竟“哇”地喷出一口血来。
与此同时,前方兵卒的长矛恰在他上身前倾时递将过来,看着好似苏伏自己不要命般撞向矛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双脚慌忙用力,左手扶着马头,硬生生将身形扳回,避开一大片的长矛刺击,后方复又传来破空音,却是另一个骑将的长枪如法炮制。
明明方才还是凡夫俗子,怎么一个晃眼的功夫,劲力竟达到能发出“音爆”的程度?
不及多想,手腕猛然摆动,宝剑便在后背处摆荡起来,其将运力技巧发挥至极限,剑身顿时多了一股棉柔的巧劲,轻巧地将另一个骑将的长枪弹飞开去。
几乎没有半点停顿,身前乍起寒芒,在千钧一发间,“哧哧”地削断了近在咫尺的长矛。余势未有停顿,只听着数声闷响,持矛的数个兵卒的脑袋顿时咕噜噜地自项上滚落在地,鲜血顿如泉涌,在微风的轻送下,前方顿时下了一场血雨。
“与某死来!”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声狂吼,左侧骑将手中的七尺大刀也在这时兜头斩落。
“找死!”
苏伏大怒,左手向上一擎,悍勇地握住刀刃,气劲在虎口处炸裂,顿时血肉模糊。不顾疼痛,右手抛剑的同时,幻化成残影反握剑柄,一个矮身,宝剑便在那将的颈脖处划过。
那将瞪大双目,几乎没能反应过来,在摔落马背时,才用双手捂住伤处,却未能阻住汩汩而出的鲜血,喉咙挤出“嗬嗬”的声音,没多时便气绝当场。
干净利落的动作,血腥的场面,登时将周遭兵将震在当场。
苏伏甩开大刀,一面用淡漠的双目环视,一面撕下一角粗布,用力地缠紧了伤口。不论什么因由变成了凡人之体,此时混战之下,这点流血不止住,待会就能要了他的命。
第1022章鬼子连心,光天化日(中)
想着师弟交代的某些话语,龙吟瑶不禁用古怪的目光望向土吽王的居处,随后抬螓望了望艳阳高照的晴空,慵懒地耷拉下眼皮。
龙族嗜睡,尤其是她正处在裂爪的紧要关头,若能更进一步,便是丰音的本体,她也有一战之力。对于在灵体下被对方击败一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另一边厢,校场北侧的帅帐外,夜流苏正抓着几个苏伏的亲兵拷问:“你们大帅去了哪里,你们居然不知道?”
她的脸上流露出妩媚的笑容:“身为亲兵,如此失职,我便是杀了你们,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罢。”
几个妖兵顿时冷汗直冒,其中一个道:“不……不是,夜统领,大帅吩咐了,他回来以前,谁都不能离开要塞半步。但并没有说去哪里……”
另一个跟着补充道:“是与夜军帅一起走的。”
夜流苏接替了族主之位,自然也接过了统领之位。如今在莒州,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这些妖兵虽然号称亲兵,实则不过是传令兵而已,是苏伏随意召集的,亲兵护卫,就太弱了。
“他跟夜神月出去了?”夜流苏一怔,神情倏地阴沉下来,“哼,他离开以前,见过什么人?”
“见过一个斥候。那斥候很急,都不待通报便闯入帅帐,小的生怕延误军机,故不敢阻拦。”
夜流苏沉吟许久,几个亲兵小心翼翼地道:“夜统领……那我们……回去了?”
“你们大帅回来,即刻知会我,如若不然,我就把你们通通调到我麾下,想尽各种方法折磨你们。”夜流苏回过神来,仍然笑得极为妩媚,“我想你们应该不希望整日活在幻觉里罢。”
“记住了,记住了……”亲兵们抹了把冷汗,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跑开了。
“偏偏在这时……”夜流苏自语着,有些气恼地跺了跺脚,眉头拧起,抬螓望了望天空,若是晚间还不见人,便只能去找他了。
正待回返,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背着麻袋的急匆匆的身影。极为容易辨认,可不正是武岩么。
夜流苏困惑地望着他的背影,怎么感觉有些古怪?他背上麻袋装了些什么?想此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只见他急匆匆地从要塞的北门出去,连路上与他打招呼的妖兵,都没有理会。
要塞容纳不下二十万大军,大部分妖兵都驻扎在要塞周围。武岩飞快地穿过了营帐,没入幽冥森林。
夜流苏美眸微闪,当即一纵身形,脚下腾起数道狐火,前后不过两个眨眼的功夫,待入林中时,却早不见了武岩的身影。
“找出他来!”她嘴角微微漾起笑容,说不定能顺着他找到苏伏也说不定。纤指一动,脚下狐火分出两道,当即飞出去。
跟着狐火飞了约盏茶功夫,已然远离要塞,深入幽冥森林。前方突然有一道影子映入眼帘,她眼睛一亮,高声喊道:“武统领如此匆忙,却要到哪里去?”
武岩身形微僵,立时落了下来,回过身笑道:“原来是夜少族主啊,我奉命办一些私事,您怎么来了……”
夜流苏何等聪慧,兴奋劲儿顿如潮退却,只一听他说话,她便清楚的知道,此人绝非武岩。
可是他身上的气息,与武岩那傻大个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塞里闷得好生无趣哩,去办什么事,不如把我也带上嘛。”她娇媚的俏脸上升起两朵红云,宛如向情人撒娇般神态,一面说着,一面靠近。玉手背负在身后,悄悄引着法决。
“蠢货,你早暴露了,速速拿下她,免得节外生枝!”
武岩本待敷衍两句,岂料虚空突地响起人声,他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将背上麻袋向上一甩,便消失无踪。旋即合身扑去,不想扑至半途,其整个人呈大字型重重的贴地砸落。
“地……地心元磁?”
这一摔顿时把他摔得七晕八素,眼冒金星。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夜流苏,旋即反应过来,咬牙怒道:“臭狐狸,竟敢拿幻术骗你爷爷,找死啊你!”
“呵呵,我看是谁找死!”夜流苏娇笑一声,美眸突地闪烁熊熊烈焰,眨眼间周遭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狂猛的烈焰覆盖了假武岩的全身,顿时使其恢复了本来面貌,却是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袍之中的人,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咦?”夜流苏瞪大了美眸,在黑袍人心中咯噔下,惊讶说道,“幻魔铃?你是西都魔宫的人!”
“嘿嘿……”黑袍人身上护体灵光猛地一顿震荡,这才想起她从没见过自己的,不由一阵干笑。
烈焰加急加剧,眼见他的护体灵光抵受不住,自夜流苏上空斗然落下来一个牢笼,在她一声惊呼之中,将其压落在地,幻术之源被切断,火海顿时消弭无形。
“你个混账东西,要你多事?暴露了身份,你他娘的想要害死我们?”黑袍人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夜流苏尝试重新捻决,发觉妖力竟被这牢笼锁困,旋即怒道:“万象绝狱,你们是东都的魔崽子。”
《九幽万象绝狱》对于灵气的统治非常玄妙,乃是真界一切幻术的克星。
虚空缓缓落下一个人来,同样是黑袍裹体,双目却略显冷淡,理也不理夜流苏:“废物,等你不暴露身份收拾她,邪尊恐怕早就过来收拾你了。救了你一命,还不感激我。”
“滚!”黑袍人怒不可遏。当然,其实他愤怒在于对方的功法克制幻术,自己却被打得如此狼狈。
他恶狠狠地盯向夜流苏,屈指一弹,顿时使无法调动妖力的她晕迷过去。
正要过去结果了她,岂料那人阻道:“且慢,捉一个人质是捉,两个也是捉,不是更有趣么。”
……
苏伏旁若无人般地包扎着伤口,悠闲自若的姿态,似乎激怒了敌军。三个敌将大喝一声,分三个不同的方向冲锋而来。
兴许是敌将的鼓舞,那些驻足不前的兵卒也如潮水般向前涌来。
苏伏心念急转,思考着破敌之策。这些将领越打越勇猛,简直没有道理。后方左右两条枪相互交叉,携着风雷之声扫过来。枪未至,两股气劲交叠,便先令他气闷得几乎要吐血。
左手重重地一拍马背,身形倏然间纵起,避开双枪交击,同时挥动宝剑,在半途手腕极为轻微地一抖,“铛”的一声金属交击声,便将右侧敌将的斩来的长剑的轨迹往上勾,手腕不停,剑锋沿着长剑的剑脊,“呲呲”的下滑,火星四溅间,右侧敌将一声惨叫,握剑的手断了四根指头,鲜血飚射而出。
然而身下双枪交击原是虚招,两股气劲撞在一处,发出“砰”的巨响,气劲交叠着击在苏伏背上。
苏伏眼前一黑,只觉身后似被巨象狠狠一撞,五脏几乎移位,肋骨不知断了几根,鲜血狂吐,而身形在半空翻滚着跌飞出马背,落点赫然是那些刺来的矛尖。
耳际“嗡嗡”轰鸣着,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在翻滚时,眼角余光瞥见刺来的长矛。心中警兆频起,危急之中,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声怒喝,身形在空硬生生地向前翻滚一圈,将一排的兵卒重重地压倒在地,减轻了落地的震荡,苏伏脑子略微清醒,猛然翻起身来,也不顾身下哀声痛呼,踩着他们就往外围杀去。
惟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兵卒实力弱小,对他造不成威胁,宝剑每每挥动,便划出无匹骇人的光弧,继而便是一大片惨叫与倒地声。
剩余的二个敌将狞笑着催动战马,赶到了前头候着苏伏。
苏伏敏锐地发现他们身上有着淡淡的红光,势气愈来愈惊人,不由困惑不已,从最初战到现在,他们的实力节节翻番,似乎没有止境一样。
此时冷静下来,细心观察之下,终于发现他每杀一个人,尸体上就有一丝淡淡的红光自主地附在那两个敌将身上。
他本意是将兵卒杀光,好为突围减轻压力,如今却是不能杀了。突然微微一愣,手中宝剑同样有淡淡的红光闪耀,原来也有些凝在了自己的宝剑上。
心头微动,他急速地舞动宝剑,寒芒里三层外三层地铺洒开去,短暂地迫开敌军,随后挽了个剑花,直指五丈外的敌将,手臂微微一颤,宝剑模糊一瞬,便自剑尖一左一右地吐出两道半弧形的透明气劲。
这是两道剑气!
二个敌将似乎知道厉害,手忙脚乱地挥出长枪来挡,“嘭嘭”两声闷响,剑气沿着枪杆重重地击在他们胸膛,二个敌将宛若两捆稻草般被击落马背,在地上滚了数滚了,顿时不动了。
众兵卒一见大将全倒,惊恐着逃了开去。
苏伏拄剑独立场中,只觉胸中激荡,不由纵声长笑。笑声清越高昂,宛如剑歌般传递四野。
“军中战将姓甚名谁?”便在此时,后方突有一个粗豪的声音挤入剑歌。
宛如又一道流星般砸入苏伏脑海,前后两道流星碰撞,顿时使得苏伏惊呆在当场。
“长坂坡?单骑救主?”
第1023章鬼子连心,光天化日(下)
“龙姐姐,不好了、不好了……”
耳边传来扰人好眠的咋呼声,龙吟瑶正好梦见自己踩在丰音的头上,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正要发出无情地嘲讽,就被这声音给吵醒了。
她微微地张开一丝眼缝,见是小白,便冷幽幽地开口道:“小白姑娘,若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把你丢到东海里喂鱼!”
“啊!”小白大惊失色,连退两步,“不……不要,人家才不要喂鱼。”
“你不知道我正要报仇吗?”龙吟瑶站起身来,捏着她的脸颊,佯怒道,“说,为何吵醒我!”
“不……不好了,龙姐姐……唔唔唔……”脸颊被捏得变形,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然而还未说完,就被捏上瘾的龙吟瑶给蹂躏地说不出话来。
待到气消了,龙吟瑶方才笑嘻嘻地坐回去:“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敢吵你姐姐睡觉,我就把你扔去东海,听清楚了吗?”
“呜呜——”小白眼角噙着泪,委屈地哽泣道,“主人你在哪里啊,苏瞳你在哪里啊,龙姐姐欺负我,呜呜……”
“不许哭,还想受刑么?”龙吟瑶晃了晃粉拳,威胁着说道。
小白顿时把哭声咽回肚中,噘着嘴不敢开口了。
龙吟瑶满意地点点螓,调整了一下姿势,躺了下来,好整以暇地说道:“姐姐告诉过你多少遍了,遇事不要慌乱,不要一惊一乍的,怎么总是不听。好了,现在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龙姐姐,不好了、不好了,苏瞳不见了。”小白这才想起来意,顿时急得快要哭出来。
“多久了?”龙吟瑶疑惑地挑眉,“师弟不是让所有人不得出要塞么?她怎么还到处乱跑?”
“不……不是……”小白慌忙之中,都不懂怎么表达,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她道,“你看!”
龙吟瑶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致紫城城主苏伏,若想要令爱性命无忧,便一人拿着《五色神光》修炼之法来鹿山府交换,两个时辰之内不来,恕寡人无法确保令爱完整。
“该死,是柳暮言!”她立时蹦起,气急败坏地叫道,“瞳瞳被绑走了,你怎么不早说?”
小白委屈地噘嘴:“是龙姐姐不让说啊。”
龙吟瑶无暇与她计较,身形一闪,便来到校场中央,面色蓦地无比冰寒:“龙灵!”
小精灵感受到她心意,在半空中飞舞着,大地之力忽地被牵引,发出剧烈的震颤,整个要塞“咚咚”直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统领以上,将官立即集合!”龙吟瑶的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方圆数百丈,无论处在多远的位置,都犹如响在耳边一般的清晰。
武岩、严世光、牙突、青衣、花音、花岩等人当即聚到场间。还有数十个正副统领,见龙吟瑶满脸寒霜,众皆面面相觑。
“谁能告诉我,光天化日之下,瞳瞳是怎么被劫走的!”龙吟瑶暗暗压抑怒火,将劫匪留书扔给众人传阅。她总算没有发脾气,因为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瞳瞳怎么被劫走的。
“是柳暮言!”花音惊诧道,“他几时来过,不应该没有半点察觉罢?”
武岩冷冷道:“他不可能来过,我在要塞周围布了示警用的禁制,以他的修为想要完全掩藏,没有可能!”
“为何不见夜流苏?”严世光别有意味道。
龙吟瑶摆手打断他们:“好了,都不要说了,我们都有责任。师弟不在,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限,必须马上营救。”
“两个时辰,大军根本无法抵达鹿山府,再说路上还有两个要塞,只怕还没第一个要塞还没攻下,瞳瞳就已经……”花音急红了眼。
“所以我要几个人跟我一起去闯鹿山府!”龙吟瑶冷冷道,“去个人,把土吽王给我叫起来!”
当即有妖兵去,不多时便领着正在进食的土吽王来到校场。
“我要去!”小白一听苏瞳有危险,义无反顾的第一个出列。
龙吟瑶轻轻点螓:“这可能是送命的勾当,你们都要想清楚了。”
至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青衣踏前一步,淡淡道:“我去。”
“我们也去!”这时道杀四位门徒听闻此事,也都出来校场。
大部分正副统领在稍稍犹豫之后,都选择了去,只有小部分招降的,还未归心,自不愿为紫城付出性命的代价。
最终龙吟瑶点了武岩、青衣、花岩、小白、牙突、土吽王。让道杀四位门徒与花音、严世光等留下来主持大军,守护要塞。
“龙师姐,我也去罢,瞳瞳遇险,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喜儿拉着龙吟瑶的手,轻声哀求道。
“不行!”龙吟瑶按住她的手,“你留下来我才放心,只怕敌人调虎离山,你明白么?放心,我一定会救瞳瞳回来的!”
……
“长坂坡,单骑救主?”苏伏回身望去,只见远远冲过来一将,心念微动,高声应道,“吾乃常山赵子龙!”
只见周遭环境场景疏忽间崩塌,一阵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中,复又回到鬼雾之中,低头望了望身上,方才伤口都消失不见,心内虚空以及修为都回来了。然而方才一阵厮杀,却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变化,更别提破阵了。
他困惑地皱紧了眉头,耳边突地传来一声呼唤:“城主……”
四处张望,却不见声音来源,只得试探性的回应道:“夜阁主?”
“是我……天狐幻月无法持久,长话短说,这阵已为布阵之人催发至极限,百鬼与子连心,恐怕利用了被困进来的妖兵与赵院主的心魔……”
“就连我,也即将为这大阵同化……城主若要破阵,切记破法只在‘顺心而为’……让我再助城主一臂之力……”
音声愈来愈飘渺微弱,最后一言几如蚊蝇呢喃。
“心魔?”苏伏恍惚间似乎明白了方才那幻境的由来。
未待他再问,灰雾之中突地升起一轮皎洁的圆月,如黑暗之中惟一的一盏明灯,遍洒清辉,月华势如破竹地撑开苏伏周围的灰雾。
苏伏当即低沉喝了一声,红河顿然涌现,把方圆十丈内的虚空填得满满当当,在这鬼阵里获得了珍贵的喘息之地。
第1024章顺心而为,冰魄降尘(上)
苏瞳大概从未想过她敬爱的武岩叔叔会下手偷袭自己。在一阵迷迷糊糊的颠簸之后,又过许久,眼缝中似乎透了点光亮进来,伴随着少许的刺痛,她的意识跟着就醒了过来。
眼未睁,便听到耳边传来“呜呜”寒风呼啸的凄厉声。凌冽如冰刀似的,不住地自衣领处钻入,不由遍体生寒。
微微睁眼,还未打量周遭,耳边便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嗯,醒了?比本座料想的还要快一些,是个好苗子,真羡慕苏伏啊……”
“瞳瞳,你醒啦……”身处未知,寒风夹裹着陌生男人的声音,却插进来一个惊喜交加,又令她倍感亲切熟悉的声音,慌乱的心顿时稍稍安定。
“流苏姐姐。”苏瞳先是一喜,旋即心头微慌,表面不显,镇定地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完全清醒后,她才发觉此时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在体内有一股极为阴柔的气息封住了自己的气海、识海、心脉,四肢全都不听使唤。试着调动灵气,好似陷入泥沼般难以动弹。
身前是一张约丈多长、五尺宽的长条形方桌,一股檀木的清淡幽香伴随着令人食指大动的美味香气扑鼻而来。她的身下是一张样式普通的太师椅,娇小的身形只占据了不到一半的位置。
檀木桌案之上摆放着十来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许多连她都没见过,只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不过此时的她,又哪有什么胃口。
在她的右侧处,坐着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正气定神闲地用一种从容、优雅的姿态进餐,动作有条不紊,偏又奇快无比的消灭着一道道美味。
柳暮言?观其面貌,苏瞳险些惊呼出声,旋即否定,此人的风范、气质、仪表,绝非一朝一夕养就的,柳暮言她也见过,与此人比起来,有着云泥之别。
“这儿是鹿山府,哼,他将我们绑来,是为了要换取你爹爹五色神光的修炼之法。”夜流苏恶狠狠地盯着柳暮言,旋即充满歉疚地向苏瞳道,“对不起,姐姐大意了,没能救下你。”
苏瞳摇摇螓,以她聪慧的脑瓜子,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的经过。虽然不道武岩叔叔为何要偷袭自己,但显然被夜流苏无意中发现,却不敌他,一同被抓来了。
五色神光?原来是为了它。
“害流苏姐姐也被抓,该是我过意不去。”
寒风自四面八方涌来,柳暮言置箸,淡淡道:“失礼了,粗茶淡饭,二位也请。”
语声方落,苏瞳顿时感觉双手能够动弹了,不由微微一惊,此人对灵气的控制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才能如此的举重若轻。
与夜流苏对视一眼,顿时有了默契,举箸浅尝。一面观察周遭,这是一个广阔的圆台,处在左近的最高点。圆台下去是呈梯田式的一幢幢屋舍,呈圆环形地往下延伸。在柳暮言的身后,远远可以望见一道嵌天的大峡,两峡的峭壁间中有一条陡坡下来,似乎是整个鹿山府唯一的门径。
处在鹿山府最高处,苏瞳向下眺望,哪怕最后一道圆环,距地面也还有一些距离。她的脑海顿时构筑出了鹿山府的大致面貌。整个鹿山府估计是建立在悬空的峭壁腹端处,在最后一道圆环底下,必定有着无数的石柱耸立,用来支撑整个鹿山府。
在柳暮言的正前下方,挤在一幢幢屋舍间中,是一排排密集的岗哨与塔楼,最底下一层,阵列着密密麻麻的妖兵。
“时辰快到了。”柳暮言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冷漠,有些邪恶,“若是苏伏不来,你们的性命可就难保了。或许死前,我的手下们很乐意与你们发生一些什么关系。”
自他口中,轻描淡写地吐出极度猥亵的话语,夜流苏顿时放弃虚与委蛇的念头,愤怒地道:“她还是个孩子而已,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暮言微微诧异道:“说得不够清楚么?”
苏瞳还未遇过此等危机,想象着可能的遭遇,心下有些恐慌,面上却强自镇定道:“这样做对于阁下有什么好处呢?”
语带双关,柳暮言越觉她聪明伶俐,不由瞥了她一眼,发觉此女不过豆蔻年纪,倾城丽色却是平生仅见,心思微动,想了想道:“当然没有好处,还会为本座招惹一个死敌。但本座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收回过。莫说招惹一个死敌,便是与整个真界为敌又如何。不过……”
“不过?”
“来了!”苏瞳正追问,虚空突地一阵抖动,一个凌空悬浮的黑袍人突兀地出现,“不过来的不是苏伏。”
柳暮言脸色顿时一沉,周遭的寒风愈发的凄厉起来,二女不由齐齐打了个寒颤。
“几人?”
黑袍人道:“共七个,都是苏伏手下精锐。领头的是东海龙宫的龙吟瑶,还有原医仙堂小医仙青衣。”
苏瞳一听,顿时担忧起来。爹爹没来,必定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许,爹爹根本不知自己处境。
“破坏规则者死,苏伏还真是不将本座放在眼里啊!”他的脸色要比这寒风要可怕得多,连悬浮在空的黑袍人都不禁落下地来。
他又淡淡瞥了一眼苏瞳:“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你们死活。”
苏瞳这时冷静都抛去九霄云外,立即反驳道:“纵是与整个真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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