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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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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从动作。

苏伏思绪急转,突地隐晦一笑,也学那凡人般倒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与此同时,在他身旁数十个凡人,也都同时倒地。

这一下,便连长眉都楞在当场。他的神识可以锁定这一方范围,可以感应到作乱的“老鼠”便在此范围内,具体是何人,却是不知。

不怨他修为不深,玄灵引本就极难察觉,忽闪忽现,捕捉更是困难。

“好胆!”一声如雷暴喝,长眉终是按捺不住,袖袍鼓荡间,便要将奔逃的凡人全数拿下。

苏伏则将玄灵引附在其中一个凡人身上,猛地向前冲去,必要在长眉得手前,确证一眼。在终于靠近小门时,耳边却突地传来一个声音。

“吵甚么吵?”

苏伏的心猛地像似被箍住一样,在这最后一刻,只差临门一眼,他便能确认马车是否在墙里。

他操控的凡人的眼睛终于凑在门缝处,向里望时,玄灵引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场间彻底寂静下来,只因那小门,吱呀一声开了。

第985章法尊孔黎,方山画术(下)

所有人都惊恐地望着门里,一头狮状的威武异兽,四蹄踩火,几乎占据整个门框。血红的淡漠双瞳扫过众人。

异兽虽然庞大,却有些微空隙。隐约能见塔前空地,除个亭子,竟是空无一物。

“法台长眉,拜见孔黎法尊!”

长眉禅师见那异兽,竟恭敬地行礼。众人见状,心头稍安,却不知是佛门哪个大能变化而成。

被称为孔黎法尊的异兽,不悦地口吐人言:“长眉小和尚,你讲的什么禅,教他们吵本尊清净?”

“小僧……”长眉面红耳赤,遂用愤怒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欲要找出罪魁祸首。

法尊冷漠的双目扫过人群,突地一跃而起,把其中一个抽搐的凡人一口吞下,龇了龇牙:“法华圣地,也敢来犯,好大的胆子。长眉小和尚,速速将人撵下山去,再敢来搅本尊清净,定然饶你不得!”

“是!”长眉见个人被吞,不由暗道法尊便是法尊。只道是那只小老鼠,戾气顿时舒展,忙即去救醒余下之人,并宽慰所有凡人往山下去。

苏伏混在人群中,眼角余光望了一眼不知何时封闭的小门,心间终于笃定一事。

……

回到客栈,已是巳时,掌柜李忠引苏伏往房中去,却见一个乞儿正在房中等候。

苏伏淡淡说道:“孔黎呢?”

“大爷,小的在此候您许久,孔黎犯了毛病,不能来见您。”这乞丐约二十多年纪,在众乞中算是年纪稍大的,也颇是健壮。

“有结果了么。”苏伏径去落座,扫了他一眼,发见其身上沾满土石,不知从哪个土坑爬出来。

“有道古怪的墙,阻住去路……”乞丐有些气沮,遂精神一震,又道,“禀告大爷,我等没有偷懒,全力挖了数个日夜,已深入其中,偶尔还能听见马车经过的声音,必是密道无疑。”

苏伏若有所思道:“除马车声,还有甚么声音?”

“还有……还有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乞丐脸上浮现淡淡的恐惧,“像似……像似恶鬼……”

“领某去见见那墙!”苏伏捻了一道简易的清心咒,令那乞丐自恐惧中回神,急忙前头引路。

一番穿街走巷,来到城西处一幢破陋的小院里,领路的乞丐且行且言道:“这宅子本来是个风水宝地,不过数年前,这儿发生了几出命案,凡购置这宅院的人,往往活不过三日,故久而久之,便荒置了。”

来到后院,有一堆堆的黑土搁置,间中有一口井,上有一吊绳,乞丐灵活地顺着绳子滑落井底。

苏伏随同跃落,跟在他后面一番兜兜转转,来到一处稍微宽敞的地道,众乞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各自靠坐。

“大爷来了……”

他的到来,使他们精神一震,纷纷涌上来,指着前方被阻断的去路,七嘴八舌地说了个囫囵。

苏伏大致听了个明白,举走两步去,却见众乞口中的“墙”,是掩在一层灰下的橙黄佛光,应是某种禁制所发,布阵的是则某种佛器。

本识探去,却只能探入三丈,内中一片漆黑。稍稍感应他便知晓,若欲破阵,须得蓄力多时,只怕不易。若只欲穿行,却要利用重击撕开一道缝隙,动静不小,瞒不过守卫。

这却是有些棘手了,沉吟片刻,他对着众乞笑道:“你们做得很好,先且出去说话。”

便都来到宅院外,苏伏又道:“怎不见孔黎?”

众乞闻此,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伏不悦道:“莫不是你等见他力弱,将他打杀了,好分赏赐?”

“不……绝不是……”一个年纪稍长的乞丐连忙说道,“孔黎他,他害了病,死了……我等,我等不敢告诉大爷,生怕犯了您忌讳……”

苏伏眉头微皱,少顷道:“这却怪不得你等,又有何忌讳?他的尸身,可葬下了?”

“葬了,便在这院中。”

“记着他曾予你们一份机缘,逢年过节,常来看他。”苏伏并不意外,又道,“你等守候在此,切不可教任何人靠近。晚间某会来此,分发赏银。”

语罢便即不顾他们欢喜,自顾离去。

……

回到客栈,先吩咐李忠去探听法会消息,又命跑堂去将此间玄门痕迹尽数消除。晚间行动,不论成或不成,都要离开此地。

独坐房中,思虑此行成败,良久,却也觉以他目前道行,无法算尽一切。不外尽人事,听天命。

慨然一二,便即收了心绪,收束心神,打起坐来。

不知过了几时,客栈外有一人入来,高声叫唤道:“贵人在么,在下特提了酒来相叙。”

苏伏睁开眼睛,知是公孙楼,便去将他接来,各自落座。

公孙楼取了画笔,在虚空挥就几下,便见一道明光撑开,禁隔了此方,使音声不外传。方道:“些许小术,献丑了。”

“先生这画术独步天下,目今未见类同,却教某大开了眼界,不知有何名目?”

“不敢……”公孙楼谦辞一番,“在下每于山水之间游趣,故有名目,唤作方山画术。”

说罢又端容,道,“方才我去打探,外堂那位法慧禅师,仍在搜捕贵人,只怕不会轻易善了,不知有甚厉害。”

苏伏淡淡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不提他,有个利好消息,马车下落已有,只是有道法阵阻隔,凭你我之力,强闯或许可行,为身家性命计,却是下下策。”

说着,便将地道之事备述说了。

公孙楼听罢,却苦笑道:“贵人有所不知了,苦海入口,必定守备森严,若是强闯,性命难保。”

“守备不过等闲,最难处,只怕是净慧禅师。”苏伏吃了口酒,淡淡道,“苦海如此重地,又怎少得了他,须得想个法,引开他才是。”

“贵人少提了个孔黎法尊!”公孙楼道,“闻说孔黎法尊乃是佛门圣兽,乃是佛陀阿难坐骑。”

苏伏道:“不用担心二先生,他必定不会为难。”

第986章真假松涛,苦海入口(上)

“二先生?”公孙楼不解道,“这孔黎法尊……”

话到半途,突地醒悟过来,道:“原来如此……”

“既如此说,在下倒有一计。”公孙楼说着,向苏伏讨来画着松涛的那幅画。

苏伏将画递给他,好奇地看他施法。但并没有如何施为,只是将画摊开,铺平,宛如画龙点睛般,挈笔点了一点,画中人神韵顿时丰满,飘飘然欲跃纸而出。

遂果真跃出纸来了,飘飘然落在地上,形神顿然具足,皮相趋于实相,与真人别无二致。

“无量吾佛,贫僧松涛,见过二位道友。”

随着他的话语,其身佛力气息涌荡,竟似与真人无异。

苏伏本识之中,丝毫破绽也未觑见,若松涛法体便毁在他手中,还真难以辨别。

公孙楼笑道:“画术粗鄙,却足以掩人耳目。以黑衣人踪迹为饵,引净慧离塔而去,便宜你我行事。”

“甚好!”苏伏仍自未曾移目,对这“方山画术”的认识更深了一层。

公孙楼又将画卷起,递还苏伏道:“贵人且收好,关键时刻,或许还有用途。”

苏伏一怔,在他感应中,这画灵性全失,已是一件废品。不过他还是将画收了起来,道:“敢问先生,那罪业既是由和尚的邪念构成,以佛门誓愿之力,当可将之净化,留之何用?”

“佛门固然可消众生业力,可业力并非就此消失在天地间。”公孙楼说着指了指案上日久年深积累的斑驳污渍,“譬如它,若是拭去,不过是从一攀附物移到另一攀附物。若是再由净水洗去,它也不过是混入水中,最终尘归尘土归土,你无法否认,它仍然是存在的。”

苏伏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既如此说,佛门为亡魂超度,其生前业力,却去了何处?”

“少许由自身承受了,泰半混入苦海之中。”公孙楼淡淡道,“否则佛门再大,也无法单凭邪念聚成苦海。”

“蜃楼群岛乃是佛门为了容纳‘十三悲惨天’的存在,八十个甲子便需凡人血肉禁锢。伽蓝法会的举办,掩盖了一些罪恶,若是你我此行失败,莫说别处,便是此城数十万凡人,也都性命难保。”

苏伏微微摇头道:“这其中隐藏的惊天隐秘,比想象之中要深许多。早前先生说,苦海入口未启,却有何计较?”

“今夜过去,正值八十个甲子满数,圣界会聚群佛,抵受苦海冲击,方能将门启开。”公孙楼冷冷道,“苦海的根基由来,正是黑暗之力本身。真界许多大宗门,对此并非一无所知。正是深知厉害,故意纵容,任由佛门尾大不掉,骑虎难下。尽管各大门阀之中,佛门实力最强,底蕴最足。但有苦海钳制,正处在极为尴尬的境地。”

“假若苦海爆发开来,莫说小小蜃楼群岛,便是整个真界,说没也就没了。届时不论此方天地如何,佛门承此恶业,必将灰飞烟灭。”

苏伏不由吐了一口浊气,心想真是摊上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他奇道:“苦海如此,佛门就没想过解决之道?”

“难,罪业难解,惟有真正仁慈之力,孜孜不倦下方能消去业力,遑论苦海。”公孙楼叹了一口气,“这世间又何来真正仁慈,多是欲壑难填之辈啊!”

闻听此言,不知为何,苏伏却想到了了尘。

二人沉默良久,公孙楼沉思过后道:“你将此印收好,晚间行动,切记以破坏法会为主,不要有许多顾虑。”

苏伏见他取出那方玉印,想了想,却没有接过来,道:“某不知用法,还是放在先生手里稳妥,某必定全力相助。”

“行大事者,切莫拘泥小节。”公孙楼淡淡道,“若是信不过贵人,早先便不会亮明身份。此印不需法力,只消置在黑暗之力中,便会自主收取。”

苏伏罕见地犹豫片刻,这方印,绝非寻常宝贝。最终他还是接过来,道:“消这八十个甲子业力,减缓苦海压力,按说佛门应当大开方便之门,若是明言,你我又何必偷偷摸摸?”

“贵人莫非忘了,”公孙楼淡淡笑着说,“方才我便说过,世间惟有真正的仁慈之力方可消除业力,此印虽然神妙无方,却也蕴养不出仁慈。”

“此印收取罪业,又消去何方?”苏伏微怔。

公孙楼意味深长地说:“何来,何往。”

苏伏正在咀嚼此言,不知何时回来的李忠上来禀告,道:“大人,法华外堂的人来了,要搜客栈,说是搜查黑衣人踪迹。”

“让他搜便是!”苏伏摆手。

公孙楼轻声道:“看来在下须得避避,免得惹人起疑,晚间依计行事,鬼宅再见。”

语罢其身倏然消失在空气里,连带着自画中走下来的松涛,也一并了无痕迹。

苏伏不语,独坐饮酒。

少顷外堂的人上来,其中一个和尚,面目温和,余者尽都凶神恶煞。

“你便是此间东家?”一个外堂弟子恶声恶气地说着,“不见你这客栈做买卖,未见客人入住,何来银钱经营,莫不是黑衣人同伙?”

巧了,这弟子却是那个“梦魇”的,苏伏望了领头和尚一眼,道:“大师究竟是来搜捕黑衣人,还是来兴师问罪,莫不是鄙店有得罪之处?”

那领头的道:“昨夜失踪数个同门,只怕有邪魔混入城中,故要请施主去往城外小歇,便于我等搜捕。”

苏伏不悦道:“搜捕黑衣人,与鄙人何干,大师且去持内堂谕令,再来说话未迟。”

“你好大的胆子……”那几个僧都是痞子出身,闻听都不由大怒。

领头的却是个真正修禅的,宣了一个佛号,止了众僧怒骂,道:“却是有理,外堂行事无法独专,小僧这便去请令。”

语罢竟是领着人,迅速离去了。

苏伏心间似明镜,说是请令,必去调集人手来围了。

其实他早就料到,法华虽大,有心排查之下,极易查到陌生面孔。这客栈虽立了有些年头,从未听过有个甚么东家,如今伽蓝法会,忽然出现,自然令人生疑。

去将李忠与跑堂伙计叫唤上来,问道:“东西都清理干净了么?”

跑堂应道:“大人放心,绝无谬误。”

李忠也道:“方才小人去探外堂动静,有许多人都被抓出城外,如今城内人人自危。”

苏伏本来欲要二人自行混出城去,如今看来却是不成了,只得道:“你二人莫怕,且去某宝阁小歇,待回紫城,再作计较。”

两人都是凡人,很难带在身边,便将二人收入心内虚空,随意地置在某个宅内,嘱咐不得乱跑,心神便回到现世。

这时自窗门望出去,果见一大群凶狠的和尚涌来了。想必他们也不甚确认自己身份,否则来的便不是他们,而是法慧了。

在和尚们涌来之前,他先行离开客栈,此时犯不着与他们冲突。

在城中寻个僻静处,将容貌稍稍修饰,便去了鬼宅。没有惊动乞丐,而是寻个地方盘膝定坐,静待夜幕降临。

心神沉入心内虚空,直往魂幡空间去。

魂幡空间如今少了邪气,成了心内虚空附属域,却也少了炼魂幡的许多功用,不失为一件遗憾。

不过,既成了心内虚空附属域,由星力构成,自然可随他心意变幻,譬如演化十八层地狱。

甫一踏入,便见横将军惊喜地迎过来,道:“上神怎么有暇来此,昨日新来个囚犯,正在炮制。”

周遭是暗沉沉的烟雾,眼前是一个森罗大殿,各样刑具齐全,后殿便是十八层地狱入口。

殿前跪着个和尚,乃是个魂体状,早不知受了多少苦楚,神智昏昏沉沉,不时叫唤一二声。

苏伏来到殿首处,整襟入座,沉眉道:“唤醒他!”

这时后殿转出一个妖神,却是吕葵,见礼之后,向那和尚喷吐一口清气。

和尚迷迷蒙蒙地醒来,他的肩胛骨被锁链洞穿,横将军猛地用力,便将他整个人吊在空中,剧痛使和尚发出一声低微的惨呼。

“尔等究竟是谁,莫教我有脱身之日,否则尽诛尔等……”

惨呼中伴随着他刻骨怨毒的咒骂。

苏伏淡淡地道:“松涛大师莫不如睁开看看,某究竟是谁!”

和尚循声去望,先是一怔,旋即低低地一笑:“苏伏,原来是你……往日恩怨,不是早已了结了么,贫僧在雪池底下受尽了苦楚……空明幻虚剑印,每日都要折磨我千百遍,难道这还不够?”

“与某何干?”

这和尚正是松涛,他的低笑转成低声咆哮:“若不是因你之故,我也不会落得被剑印锁困数十载的下场,怎么与你无干?”

“与某何干?”

“苏伏,你莫要欺人太甚,大士绝不会坐视不理,你以为你能锁我到几时?”

“到这地步,你还要威胁某。”苏伏哂笑一声,“某报仇向来不愿借他人之手,你此前受过甚么苦楚,与某何干?某曾经发过誓,必要你永生永世不得超脱,你便永生永世不得超脱,这方苦痛,不过小菜,某要你尝尽十八重地狱的花样,年年日日,没有重样,逢年过节,还有加餐。不过——”

声音微微拉长,松涛心头微喜,道:“不过甚么?”

“当年苏府灭门惨事,是出于你本心呢,还是有人指使,你若如实招来,罪减一等,说不得我会饶你不死!”

松涛心思囫囵,怎知苏伏机巧。他转动思绪,心想如实答他,必然不信,且他罪过怎也难消,不如编个话头哄他,便悲怆道:“当年贫僧奉大士命令,去往青州寻七彩真灵下落。后来寻见你,本来回去禀告,大士却要我不择手段带走你,不曾想……”

“真是死不悔改!”苏伏声音突地冰寒,这方界域既由他所创,松涛的心思又怎么瞒他?

“拖他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苏伏的声音既冷酷,又令人绝望,在这森冷大殿回荡着。

第987章真假松涛,苦海入口(中)

苏伏又静坐两个时辰,公孙楼方才来到,二人对坐,说了几句闲话,便将城中形势一一剖清。

“法慧不知身在何处,我却是没有见到他。如今全城都在搜捕你,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公孙楼顿了顿,又道,“这几日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有车马回城时,旁边便会多出许多僧人随行护送,只怕都是密道的守卫。”

“晚间待车马回城,我们便可行动,兴许可以避开路上的守卫。最不济,也可减缓些压力。”

苏伏道:“某总觉净慧对整个法华洞若观火,单一个松涛,只怕不会轻易上当。少待某出去一趟,搅一搅浑水,令法华大乱起来,我们才有一点机会。”

“既如此,在下也出一份力!”公孙楼说着,也不含糊,当即取了纸笔,很快画出了苏伏当日黑衣蒙面的模样。

苏伏眼睛一亮,道:“较某手段,高明许多!”

他本意是去城中,利用玄灵引,大量地“制造”黑衣人,搅动整个法华城,最好惊动净慧,使他离开古塔。

不过玄灵引极易被“追根究底”,尤其今夜法华有着防备,许多高德大僧都在搜捕行列,绝无昨夜轻松了。

公孙楼这画中黑衣人,被他赋予一点灵性,可以自主行事。约莫画了数十张,擦了一把汗,吁气道:“这画却是费了我许多力气,在下须得打坐一番,贵人受累,去各处布置一番,只消隐在暗处,晚间我施法,便可活。”

苏伏接过,又道:“马车入城之后,既是最后一批,只怕不用再行掩藏,外堂之行也免了,径去往密道也未可知。故要搅和浑水,亦要使马车难以行进,拖他一时半刻。”

“贵人有何妙策?”

“一事不烦二主,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

约近酉时,天光已是全暗。

城中搜捕行动,与法会同时举行,已有数千凡人受到波及,被抓到城外。遗憾的是,仍无半点黑衣人的蛛丝马迹。

今夜乃是最后一夜,少了温和,如冰刀般的肃杀,凝固在空气里,来往的僧人眼眉中,也都有了些莫名的杀机。

许多凡人,心头都有不安,早早地回到家中歇息,法会便愈发地显得冷清了。

车马“辘辘”的声音,远远地自西边城门传来,一个庞大的车队,足有数十辆马车前后相随,亦步亦趋地紧密相随。

假松涛早在此间等候,见马车入城,当即往法华外堂去。拐过一个街,迎面走来一队僧人,领头的却是长眉。

“噫,师兄,你既安然无恙,缘何躲着不见,我等还道你已圆寂!”长眉惊喜地迎来,本待给他一个熊抱,见其眉目冷淡,顿时浇却心思,不喜道,“师兄你性子如此沉闷,怎么能侍候无忧佛。”

“与你何干?”松涛冷淡地应了一声,径与他擦身而过。

长眉双眸微微一眯,道:“师兄与前番相见,音声少许不同,莫不是受了风寒?”

这话试探地毫无道理,以松涛的修为境界,自然不可能感染风寒。

松涛不理,也不应,径自往前走去。长眉果然心神被他吸引,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

另一边厢,车马穿过大四街,来到一个葫芦巷口,领头的骏马突地一声长嘶,驻在原地,无论赶车的把式如何鞭打,都不肯再进一步。

“怎么回事?”

一个胖大和尚疾步来到车头,冷冷盯着把式:“快走,再耽误片刻,你我颈上人头都要落地!”

“大师息怒,这马……马出了毛病……它不肯走了……”把式苦声道。

想到一些往事,大和尚的眼角余光不由往周遭瞥了瞥,冷汗不由冒出来,当即一把抢过马鞭,奋力地抽打起来:“畜生,快走!”

两匹骏马楞是不进反退,摇来摆去,只管长声嘶鸣。

“黑衣人……是黑衣人……”

便在此时,一声刺破天穹的尖叫声响起,全城霎时哗然,一片沸腾,不多时便传来许多僧人的怒声叫唤。

大和尚怎知黑衣人来历,心头怒火愈发浓了,一鞭重重地抽在把式身上,咆哮道:“教这畜生动起来,否则就由你来拉车!”

“禅师,小人望见黑衣人往这来了……”

这时左手边巷口,突地出来一列僧,赫然是被假松涛引着去的长眉。其慢条斯理地踱步出来,望了马车一眼,淡淡道:“本禅师到处,竟有妖孽敢作祟,简直找死!”

语罢淡淡一挥袍袖,虚空斗现一物,竟是只斑斓大虫,其怒声咆哮,丛林之王威严尽显,欲要将长眉吞噬。

众僧一声惊呼,也不见长眉如何动作,佛光微绽,便使大虫偃旗息鼓,乖乖趴伏在地,一动也不敢动了。

隐在暗处,本待出手的十几个高手见状,复又沉寂下去。

他们却不知,这虎却是方山画术所形,连这长眉与跟班,也尽是假的。真的长眉,正被假的松涛引到别处去了。

领头和尚见骏马果然安静下来,不由大喜道:“真是多谢禅师援手了!”

语罢便待引马车行进,不料长眉却伸手阻道:“慢着,方才本禅师闻说这处有黑衣人,你等莫不是匿藏了恶人?却教本禅师搜过才可通行!”

那和尚不由一怔,正待驳口,不料长眉身后跟班已然呼喝着涌上来。

“慢着,你等是谁人门下,竟敢如此放肆!”

领头和尚不由怒喝,他身后的和尚,也都上来阻止。

“我等是谁门下,与你何干,若你没有匿藏黑衣人,何不让我等检视?定是心虚,让开让开,长眉禅师在此,还敢阻扰,简直不知死活!”

“滚开!”这话激怒了胖大和尚,不由推搡一下涌来的跟班。

那跟班也大怒,回敬了他一下。一时间,两方人马自摩擦碰撞,到最后居然扭打到一处,场面好不闹热精彩,把众多伙夫与把式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和尚本身都是痞子出身,虽然习得一些“杀人术”,在这时刻,却早忘得一干二净,本能还是选择了肉搏。

假长眉自然乐得如此,只淡淡笑望着,却也不阻止。

第988章真假松涛,苦海入口(下)

城中多处出现黑衣人踪迹,搜捕的场面乱糟糟的没有章法。

法华据蜃楼群岛这苦寒之地,承平久了,少与人争斗,缺少一个拥有大局观的统筹者,才会三番两次让黑衣人肆虐。

话分两头,假松涛引着真长眉来到四明街,尽头便是通往四明殿的阶梯。两边的客店紧闭,寒风吹动幌子,发出微响。

长眉冷眼盯着松涛背影,突地高声道:“师兄如此急切,欲往何处去?”

“与你何干?”

长眉疑心愈来愈重,心念微动,正待拿下他细问,不想左边巷道突地窜出一道黑影,有佛力蒸腾,迅若奔雷的一击,正中松涛。

“哗”地一声响,其整个人倏然间爆裂成碎纸片,漫天的铺洒开来。

“嗯?师兄?”长眉生生按捺住脚,瞪大眼睛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暗中偷袭者,竟与松涛一模一样,出现第二个松涛,把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无量吾佛!诸位勿慌,它乃是黑衣人制作的傀儡。”音声中正平和,与真松涛一般无二。

这自是方山画术所化,公孙楼曾用心揣摩过松涛,所画之傀儡,自然更有神韵。

长眉恍然道:“无怪音声别扭,有少许不同,师兄自昨夜开始,怎么一直失踪不见?”

“说来话长,为兄暗中查明黑衣人匿藏地,发现不止一个黑衣人在城中活跃,只怕是有备而来,故监视一日,未敢妄动。今夜又见黑衣人外出,恐有不可告人之事,特来将此告知净慧禅师!”松涛轻声应着,又道,“师弟来得正好,你且去将法慧禅师请到北城门入口附近藏匿,待我请了净慧大师,聚头之后,再做计较。”

“既如此说,自无不应,不过……”长眉心头仍然存疑,且实在不喜法慧,不欲与其打交道,便冷道,“不过师兄失踪时久,难辨真假,如何证明,你不是黑衣人所制的傀儡。”

松涛身上佛力震荡,淡淡笑道:“师弟欲要如何证明?”

长眉与其对视良久,道:“敢问师兄,圆心所在何处?”

“这话却是好笑,为兄监视贼人一个日夜,怎知他下落?”松涛转而道,“话却说回来,师弟此言倒是提醒了为兄,你等又凭何证明,不是黑衣人所制傀儡?”

“哼!”长眉冷道,“此事要证明也易,若你是贼人所化,去寻净慧禅师必有阴谋,不若你去寻法慧,由小弟去请净慧禅师如何?”

松涛冷笑:“正如师弟所言,你处心积虑要去请净慧禅师,却是为的什么?”

“怎么,你不敢么?”长眉挑眉道,“若是不敢,小弟也不勉强,自去请法慧便是,不过假的终归是假的,无法作真,到时两大禅师合聚,你只怕无所遁形。”

松涛淡淡道:“师弟说的,也正是为兄想说的。不过,究竟谁才是假冒,只怕还要验过。也罢,就由为兄去请法慧禅师,到时真假,一验自明!”

此言一出,饶是长眉心中疑虑甚深,也不由打消一些。面上却不显露,道:“那便北城门口见!”

“为兄久未回外堂,不知法慧禅师下落,还请告知。”

长眉自不隐瞒,说罢各自分开,他径往四明殿去。

却说长眉反应,通过短暂几次接触,苏伏大致掌握他心性,故以反激将,诱他去请净慧。这真真假假之中,令人眼花缭乱,长眉哪怕洞明世情,一时也难以计较个中微妙,遑论他还是个“温室中的花朵”,养在万佛窟,对这世上人心之微妙,尚缺许多火候。

单论心计,一百个他也不是苏伏对手。

……

二人分开各自去,暂且不题。

却说苏伏在城中预设多处伏笔,可谓尽人事之最。便去将井下众乞唤来,将早已备好的银两分发。万多两银子,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分发毕了,音声微寒道:“此处事后了无痕迹,你等切莫自误,但漏一丝口风,必引来杀身之祸。”

众乞唯唯诺诺应下,得了银子,正各自盘算,哪听得进此言。甚至不想多留片刻,当即辞了苏伏而去。

苏伏暗暗摇头,这些凡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一个不当心,人财两失皆有可能。没有灭口,信守承诺,也已是仁至义尽。

在这世上,多的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狡兔死,走狗烹之事。真界浮躁,动摇不了他的原则底线,对待卑微,一如往初。

“真界多是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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