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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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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这才放下心来,推了推不甚情愿的纪随风,向云照翎微微作礼:“大哥……”

“坐罢!”云照翎轻轻点头。

却说个中有个俊朗清逸的青年一直打量苏伏,待众人坐定,方才朗声道:“今次非但有幸请来道杀门徒,连剑君亦在其列,不瞒诸位,在下对剑君神往已久。”

第946章荼毒邀约,书山公子(下)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不一。

四人之中唯一一个女子,长得膀阔腰圆,一身黄裳裹身,正是仙园剑派席玉香,如今乃是仙源剑派大师姐。

她斜睨一眼说话的人,道:“书山公子说这话什么意思,当年本姑娘与苏伏同入归墟,怎不见你也神往神往我?”

众人心下皆笑,云照翎微微摇头,论辈分,他与杜书山都在她之上,论胡搅蛮缠,两人加起来都不是她对手。

不过,玩笑归玩笑,席玉香粗中有细,不敢过火。她笑了笑又道:“也罢,谁让本姑娘没有拿得出手的事迹,苏道友,我这位挽倾师兄既对你神往已久,你二人不妨好生亲近亲近。”

如今天道盟解体,故盟之间少有以师兄弟相称者。

苏伏闻听此言,方才知晓这位俊朗清逸的青年竟是太乙圣地圣子杜挽倾,微微拱手道:“今次踏入神州,最教某感慨的,便是书山公子大名,无时不刻有人提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心下却是微澜,最初还道云山城与法相宗联手,可竟连太乙圣地与仙源剑派都牵扯其间,未免令人不解。黎家究竟犯了什么滔天恶罪,才将这些人给聚到一处?

但见那杜挽倾,锦缎玄衣,头束纶巾,眉宇之间尽是温润如玉般的神采,俊逸清雅的脸庞,隐隐漾着一抹和煦的光晕。

其双目最是令人难忘,宛如星辰一样明亮,透着谦逊、正直、勇敢、诚挚,这是一个既简单,又令人难忘的人。

杜挽倾赶忙回礼道:“惭愧!”

二人作礼罢,不由相视一笑,都自对方身上觉出一种熟悉感,仿似认识多年的好友。

荼毒一脸难测的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顿了顿,杜挽倾又向纪随风道:“不想此次玉清宗如此仗义,此乃神、青二州福音,在下必定极力促成两州和平共处!”

云溪温婉一笑:“杜师兄,那便有劳你了……”

对于她而言,虽早已做出了选择,却也希望玉清宗与云山城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此次得获掌教应允,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杜挽倾又向喜儿笑道:“道杀门此次倾门来助,在下心甚感激,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可开口,在下亦必倾力相助!”

喜儿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余绣衣,淡淡道:“书山公子言重了,事后本门主只消讨教一个问题,还望到时不吝赐教!”

苏伏微怔,这喜儿似乎对杜挽倾没有什么好感。

“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挽倾应下,笑得甚是温和,没有一点太乙圣地未来圣主的架子,“四位道杀门徒齐至,久闻道杀门在神州义举,于神州之人心里,列位早已成为守护神般的存在,敢请门主引见一二,好教在下铭记于心。”

“我来我来!”燕琳自告奋勇地道,“我家门主名唤霄云喜,我们都唤她喜儿,不过只有亲近的人可以这么叫,书山公子你还不够亲近哩,所以你可不能叫哦!”

她不顾喜儿白眼,嘻嘻一笑,指向她旁边道:“她叫余绣衣,乃是我们道杀门第一美女,待字闺中,若有哪位才俊欲行凤求凰之事,还需经过人家考验才行哦!”

进而指向坐在她身侧,皂衣覆体的男子,但见其披头散发,面上覆着鬼脸面具,浑身都散发着阴寒气息,与普通阴寒又有不同,整个人都好似无尽业力汇成的恶业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这张鬼脸面具最奇异的便是没有眼睛,那位置空空如也。苏伏却有种他正用莫名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感觉,来时便有此感,不知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

“他唤作七罪,乃是我们道杀门徒中,实力最强的,迄今为止,从没有失手过!”

燕琳最后指向自己,俏脸上顿时浮现一丝红晕,羞怯道:“小女子燕琳,燕子的燕,琳琅的琳,年方二九,尚未婚配。说来惭愧,小女子修道年浅,乃是道杀门徒中修为最弱的一个,还要请诸位前辈多多提点……”

“燕琳姑娘率真可爱,道杀列位门徒尽有其能其才,更难得是一腔正义热血,真乃神州亿万凡人福音!”

杜挽倾肃容起身,向四位道杀门徒稽首道:“在下谨代圣地感谢四位!”

喜儿略稽首还礼,冷淡说道:“闲话休提,尽早开始罢!”

杜挽倾洒然一笑,正待开口,外头有声音传报:“巫王宗到!”

音声未落许久,便见江河领着一个华服青年入来,向众位笑道:“这位乃是巫王宗少宗主雪烈,师尊,人已到齐,可以开始了!”

但见那华服青年,一头深紫长发,一双黑睛冷淡之中略带审视意味,扫过场间众人,止在苏伏身上顿了顿,便停在杜挽倾身上。

同在神州,杜挽倾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他轻声一笑:“书山公子,想不到此次竟能受你邀请,在下应该感到荣幸呢,还是应该感到害怕?”

“雪烈道友请坐!”杜挽倾意味莫名地笑道,“那就要看道友与贵宗的态度与选择了。”

雪烈径去落座,也不知读出深意也未,道:“家父正在闭关当头,故不能亲至,望能谅解!”

荼毒当即望向杜挽倾,见他微微点头,便向江河使了一个眼色。

江河心领神会,向着殿外高声叫道:“带进来!”

众人好奇望去,只见两个法相宗弟子押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其身为玄铁锁链捆缚,不由自主地被推搡进来,来到众人近前,一个弟子喝道:“你这贼匪,还不快快跪下!”

说着便一脚踹向他膝盖,大汉吃痛,却半声不吭,上身仍屹立不倒,止恶狠狠盯着众人。

那弟子面上顿时挂不住,灵气涌下足三阳,便欲重重踹去。

“罢了,不要将人分三六九等,他虽穷凶极恶,也与我们一般乃是有血有肉的人,没有必要非要他跪不可。”杜挽倾摆手叫住他。

那大汉却不领情,冷冷道:“哼,少假仁假义假慈悲,你们大门阀全都是一副嘴脸,老子早就看透了!如今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老子皱一皱眉头,便不姓洪!”

杜挽倾微微摇头,淡淡道:“洪允,神州五大恶盗之一,孤山盗大当家。孤山盗成立于十年前,其时天道盟解体,神州烽烟四起,各大门派争持不下,令尔等鸡鸣狗盗之辈趁势崛起!”

“七年前,大康慈云县十六个村镇,男女老少,鸡犬不留,所过之处,尽有你洪允亲笔血书!而那场报复,不过源于慈云县县令在你未修道前曾断过你一桩案子,使你受了牢狱之灾!”

“六年前,云山城境内,有一万两千婴孩无辜惨死,死前尽都受到可怕折磨,尸体便抛在野外,引八境二十六城百姓义愤,质疑云山城统治地位,其中十六城叛乱,此次内战持续三月,减损人口数十万!”

杜挽倾的声音愈来愈冷:“三年前,孤山盗与铁刀匪联合,暗算四家大小商行,三个绵延千载的老商行统共六千多人,无一幸免……”

众皆惊骇难当,此人竟是如此穷凶极恶之人。

此后杜挽倾一件件,一桩桩,如数家珍般把其恶行一一道来,说到残忍地方,简直骇人听闻!

“不论我们大门派如何争持,向来也自制,不会牵连无辜凡人。尔等恶行,罄竹难书,洪允,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杜挽倾此时此刻的愤怒,发自内心,自有一种森严法度。

洪允为他气势所迫,一时怔怔无言,末了他硬着头皮道:“那又如何,与老子相比,你们大门派杀的人就少了吗?有多少散修被你们迫害?”

“这种恶人,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多费唇舌!”纪随风冷冷说道。

杜挽倾淡淡道:“凭一个盗匪,不可能做到如此恶事,直到半年前,我才查出神州各路盗匪,许多都与黎家有关,这便是我邀诸位聚在一起的用意!”

苏伏不由恍然,心说黎家这是自寻死路,不过他们大概是想象不到,太乙圣地会出现这么一个正直善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圣子。虽说知人知面难知心,但杜挽倾确实给人如此印象。

他利用眼角余光打量雪烈,自其身上,确有一种神力交织之感,若他没有记错,此人乃是黑提的亲生哥哥,这巫王宗果然便是巫王所立。

只是不知,杜挽倾邀请巫王宗是何用意?

杜挽倾顿了顿,又道:“在下本待领着同门,将神州各路盗匪剿灭。然盗匪之来由,与我等门派争持有关,若神州太平,绝不会出现盗匪。况且,盗匪也是人,落草为寇,不定亦有苦衷。故此,在下认为应从根子上绝了盗匪作恶!”

苏伏一一观察众人神情,心中顿时有数,云照翎与席玉香,针对的是黎家,黎家一除,神州自然空出许多位置,可以缓和各大门派之间的关系。

他心中冷笑,只怕除了杜挽倾,其余人等都不将此当做义举,而是神州势力革新必要的事。

第947章逐步蚕食,仇人相见(上)

“自根子上杜绝,只怕太乙圣地亦有责任,莫非太乙圣地也要解散么。”洪允忍不住放声大笑,最惨不过一死,他也不怕得罪杜挽倾。

杜挽倾情绪已然平复,淡淡笑道:“人皆有私心,圣地教我养我,无论它如何,亦是母亲一样存在,在下奉孝都来不及,怎会做出有损圣地之事。不过你放心,圣地所犯罪业,亦由在下偿还!”

此言一出,众皆动容。正直善良的人多有,正直善良,还敢勇于承认并且面对自身黑暗的人,确是少有。

洪允这一下再也无话可说,只得撇过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杜挽倾淡淡道:“若你愿意承认所作所为泰半来自黎家的命令,可换你一条性命。”

“当真?”洪允大喜,遂警惕道,“你莫不是诳我罢?”

“也不自省自己什么身份,挽倾师兄需要骗你?不要太过抬举自己!”席玉香冷笑说道。

杜挽倾道:“留你性命可以,不过你一身所修皆要废去,免得再为祸神州!”

“那与杀了我何异?”洪允当即大怒,“没有修为,在神州寸步难行,难道要老子当牛做马维持生计?”

“你之恶行,当牛做马如何能够偿还那些冤魂的万分之一?允你活命,已是难得慈悲,再要得寸进尺,我必让你生不如死!”云照翎平静的话语,却令洪允心中一颤。

六年前云山城内乱,起因泰半来自于他,估摸着云山城的人知道真相,必将他恨之入骨,剥皮抽筋都不足以泄愤。

想到这里,他心中打着寒颤:“我可以答应废去修为,但圣地要护我周全!”

他不怕死,也不怕杜挽倾,因杜挽倾至多不过杀死他。可落在云山城手里,只怕万劫不复都还算轻的。

杜挽倾微微颔首说道:“此事我可以做主,带他下去罢!”

待洪允被带下去,他方才继言道:“本来黎家诸多恶行,尚可通融,若非情非得已,在下亦不愿行那灭门之事。”

“哦?愿闻其详!”苏伏奇道。

杜挽倾微微苦笑,叹息一声:“却有一事令在下难以释怀!可还记得那些婴孩,死在云山城野外的婴孩,皆是黎家手笔。二十年前,黎家影堂解体,却在暗中捕获婴孩,取其心头血,炼入阴毒法术,能活下来的婴孩便可成为黎家影子,却只有千分之一存活率。那些死去的婴孩,便是炼制失败的影子!”

“这……”

此言一出,连至始至终不言不语,闭目养神的余绣衣都不由睁开眼睛。

喜儿忍不住皱眉道:“不是信不过书山公子,敢问这些隐秘你是从何得知?”

“乃天机阁所测算,黎家行事极为隐秘,却瞒不过天机阁!”杜挽倾又叹息一声,“可怜那些无辜婴孩,生来便要遭此苦痛,实令在下心寒不已!”

众人恍然,喜儿亦释然道:“无怪道杀门情报网,竟丝毫没有收到消息。”

“黎家当诛!”纪随风冷冷道,“事不宜迟,在黎家应对之前,我们应当先发制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杜挽倾微笑说道:“不瞒纪道友,此次行动,乃是在下一意孤行,并未获得圣地准允,师门长辈一个也未来。幸赖诸位仗义,赶来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其实诸位来之前,荼掌教已献了策,我们可将黎家逐步蚕食!”

“怎么个逐步蚕食?”纪随风奇道。

此后杜挽倾便将荼毒计谋一一说来,末了将众人都分配了任务,方才道:“便是如此,诸位完成指定任务,便可回到此处歇息,视情况再定策略!”

众人兴头都被调动,便各自起身告辞。

苏伏一直以来都处在主导位置,今次也被分派任务,感觉颇是新奇,临行之前,却听到杜挽倾传音道:“请剑君稍留一二!”

他只好借口留下,留下的人还有云照翎,三人密谈半个多时辰方才各自离去。

……

大图国,位于国都一千多里外有一个小镇,唤作燕来镇。

燕来镇乃是大图国一个重镇,乃是与大康国和云山城交界地。出了此镇,往东直行数十里,便入大康国。往西去数十里,乃是云山城地界。

云山城号称八境二十六城,与大图国交界的便是关河境,由数个城池地域组成。

苏伏同余绣衣落在镇外,稍作乔装,便向镇里去。此次对付黎家的行动,皆由双人组合,两人被分配到一处。

“余道友,前次不知你与喜儿熟识,否则罡煞自当双手奉上……”

两人一个月白长衫,洒脱不羁,俊秀非凡。一个稍着粗装,亦有九分之美丽,惹来许多注目。

余绣衣对这些注目恍若未觉,对苏伏话语,亦作了耳边风。

苏伏习以为常,便不觉难堪,又道:“自打鸩长老逝世,某一直担忧喜儿,如今她既然找到归宿,某甚是欣慰,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她。”

“嗯……”

提到喜儿,余绣衣终于开了金口,却只有一个字。

“如此多谢了!”苏伏感激一笑,知她不喜言语,便不再开口。

两人入镇之后,止见往来行人泰半着甲胄,多是边关守军。如今神州兵荒马乱,这些兵都是经历过残酷淘汰的精兵,身上自有浓烈军威。

不过在修士眼中,这军威便如小兽的咆哮,根本不值一晒。

“噫,燕来镇几时有如此水灵的姑娘了?”

两人步到一处酒楼外,只见迎风招展的幌子上沾了许多黑沙,几个身上着与那黑沙一般颜色甲胄的兵士醉醺醺走出来,其中一个将官指着余绣衣咧开满口大黄牙:“小……小的们,还等……等什么?把她给我带回去!”

“是!将军!”这几个兵脸上泛着与痞子一样的笑,“小娘子,将军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还不乖乖束手就缚?”

群众闻听,忙不迭退开,生怕被波及。

余绣衣秀眉微微一挑,却被苏伏眼疾手快阻止道:“不要急,随他们回去又何妨!”

第948章逐步蚕食,仇人相见(中)

日头高挂,正当炎炎,整个燕来镇好似一个火炉一样闷热。这伙军却突地感到自九天之上落下的冰寒,寸寸浸体,冻得血液都快僵了。酒霎时就清醒,不由瞪圆双目,才认出这两人哪里是什么凡人,想退,却因恐惧半分也动弹不得。

余绣衣细细的,淡淡的眉毛挑起,寒气四溢的美眸,却盯着苏伏,如渊如狱般的冰冷杀机,凝定三丈方圆。

苏伏止用妖体抵抗,皱了皱眉,这才首次合作,就要内讧了么?数十年读书学识,心胸之中自有涵养,也不欲同她一个姑娘计较,道:“别忘了此行目的,逃得一个黎家人,我们任务便算失败,你杀了他们容易,势必打草惊蛇!”

僵持许久,余绣衣略退一步,却没有说话。

苏伏心中已然不快,施了个简单的障眼法,转向那几个兵,冷冷道:“随我来!”

随意寻到一处巷子,双眸宛如利剑一样扫过他们,道:“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否则死……镇守燕来镇的共有几个修士?”

本待混入军营之中,捉了统兵总帅逼问,如今只好问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那个满口大黄牙的将军赶忙道:“有有……有十六个仙长……”

“所在何处?”

“仙长分批镇守,同时有九个值守,七个在镇上修养……仙长喜静,小的……小的也不知他们具体位在何处……”

苏伏冷笑一声,蓦地钳住他脖子,按在石壁上:“不要耍你那点小心机,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尔等来说,谁说出两个修士下落,便可活命!”

铁三尧在暗,他绝不会再犯同样错误,故玄灵引按而不发。

“仙长,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此言果然引得众兵争抢,纷纷将镇中修养的修士下落给出卖,苏伏将他们击晕过去,淡淡道:“位置你都记下了,镇东面三个交由你处置,两刻之后在镇外集合!”

“四个!”余绣衣冷冷说道。

此次任务,苏伏也算客串了一把杀手,而余绣衣本就是杀手。

苏伏把眉一轩,道:“你要争强好胜到什么时候?”

余绣衣的双眸冰凉如水,道:“报仇!”

想到叁十三娘遭遇,苏伏心头微软,道:“不要出纰漏,如若不然,黎家反应过来,必令行动困难百倍,可能害死其他人!”

余绣衣微不可察地点螓,遂一闪而逝。

苏伏摇摇头,心道此女心中除了复仇与修炼,恐怕再容不下其他。

……

镇东处有两个非常著名的宅子,闻说住着仙长大爷,脾气不甚好,但凡不小心踏入那两个宅子周围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以整个燕来镇的居民都不敢靠近此地,倒养就此地一片清幽。

清幽之中,却也有着难以言诉的阴冷。

苏伏掐着水幕天华,隐着身形来到其中一个宅院外头。留在镇中修养的七个修士分布恰好是西面四个,东面三个。

余绣衣执意要多杀一个,除非与她翻脸,否则定然拗不过她,为争这口气,破坏既定计策,他却不是如此无智之人。对于不是敌人的人,他向来宽容。

不过,虽然少了一个,难度却并不减多少,缘故便出在这两个宅子。这两宅子相距不过数十丈,稍有动静,必然无法瞒过。

苏伏心中早有定计,他要利用其中一个引来另一个,只需把握一个度,便能将之一一斩杀。问题是这两人之中,会不会有人认得他,若然如此,恐怕其惊骇之下,向其余十五人发出示警,那便前功尽弃了!

想此,他沉吟片刻,动起了久不曾使用的易容术,将自己面容稍稍整改一二,又换了一件外衫,方才满意一些,便即闪身落在庭院当中。

“来者何人!”

堂中闪出一人,带着审视目光定在苏伏身上,“此乃黎家禁地,谁允你闯进来?”

苏伏背负着手,佯作戏谑地说:“禁地?某闯的便是禁地!闻说燕来镇高手众多,某特来挑战!可如今观你修为,实在不值一提,还是将你同道喊将出来,一起出手罢,免得输得难看,落了堂堂黎家威风!”

“好胆!”那人一声暴喝,双足抓地便是一闪,再出现时,双手已然挈着一把重刀,呼啸如飓风般斩落下来。

苏伏心中冷笑,止将手去抓,掌间蕴了一层星力,嘭地一声重响,脚下土地因承受不住这重击,顿时乱石纷飞。虽然力道不差,如何伤得了他妖体。

不过要引人过来,却又佯作受力不支,倒退数步。

“就这点微末道行,也敢来此撒野?”那人修为不足以看穿苏伏伪装,一声大笑,却丝毫不留情,重重又是一劈。

刀风鼓荡,宛如夜枭啼鸣。

苏伏面色一冷,握拳重重一击,将刀风击溃,余势不减,单止妖体气力凌空生发,形成一道白茫茫的拳印,有雷声咆哮。

那人见状大惊失色,忙将重刀挡在身前,当啷一声,重刀先断,又觉一股沛然巨力将他击向内堂,心中骇然之下,想要示警已然不及,一丝几乎渺然不可见的剑气斗然自虚空生发,在他尚未落地之前,便没入他体内,顿时命丧黄泉!

却说数十丈开外,那所宅子里的主人,闻见隔壁动静,第一反应自然是先来探查,便在他踏入的瞬息间,心头警兆斗然升起,身形在半空硬生生折转,避开了一道令他头皮发麻的剑气。

“剑修?”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剑斋大举来攻了?

骇得他心中乱颤,就要取出示警之物,双臂却突然一痛,竟被不知何物齐根斩去,其死前便见一道冷漠眼神,好似索命的鬼王一样令人心中压抑。

这一番手段宛如电光火石一样,令人哪怕目不转睛也看不清经过,便已结束。

苏伏小心地将两人怀中一道示警用的飞剑取出,确认没有激发,想了想,亦将之收入怀中。

如今示警用飞剑,许多都与示警之人心神相连,若毁去或与真界隔绝,譬如置入储物袋,很可能引起对方警惕。

这蚕食之计,说白了无非便是争取时间,剪除黎家羽翼,逐步将这底蕴深厚的大世家瓦解。

就苏伏个人而言,他并不喜欢如此保守的计策,不过身在客场,而对付黎家亦是他所愿,也便不去计较究竟谁来做主。

杀死黎家两个修士,当即一刻不耽搁地往下一个地点去。

……

半个时辰后,两人悄然来到镇外一处密林集合,苏伏心中惊讶,这余绣衣果然不愧是道杀门出身,杀人手段干净利落,他本识展开至极限,竟都不能感应分毫。

苏伏也无话与她说,当即向密林深处去,行不多久,来到一处迂回的山道,淡淡道:“都出来罢!”

山道两边唰唰地涌出来大量穿盔戴甲的凡人兵士,为首两个赶忙向来行礼:“拜见仙长,可是燕来镇成事了?”

苏伏点头道:“即刻率兵攻入燕来镇,残余修士,某会清除!切记书山公子叮嘱,不可牵累无辜之人!”

这两人便是云山城与大郑国的将军,此次行动,两路大军汇合攻镇,牵扯余下九个修士的注意力,而两人则暗中将他们一一诛除。

没有修士镇守,燕来镇不攻自破。

两路大军行进百十里路,已是晚间,也不停歇,去到镇外叫阵,那镇外有一座城楼,筑在山缝之间。那山缝好似天堑一样,又狭又窄,两边峭壁光滑,寻常人绝难攀爬。

大军押着攻城器械佯作大举进攻,为将假戏真做,士兵们真刀真剑地拼杀,鲜血将月华都染红,渲出一滩悲怆的壮烈。

无论何种争斗,无论争斗之人抱着何等仁慈,受苦受难的永远是缺乏选择的凡人。

因此次攻伐透着不寻常,燕来镇方面,应对极快,当即有三个修士跃出城楼,冷哼声中,各自发出法器法决。

云山城与法相宗自都配给修士随军,此时便都出来应对。

两边打了个旗鼓相当,黎家修士一个喝道:“你等奉了谁的命令来攻,若然不给个交代,今日休想全身而退!”

“你管是谁的命令!”云山城一个云家子弟冷冷一笑,“有能耐尽来,怕你不成?”

黎家修士顿时大怒,二方复又剧斗在一处。

却说苏伏二人潜入城楼,这其余六个修士分布,尽在二人心中,来到城楼二层一处廊檐下,他向余绣衣传音道:“你龙蛇十象乃拳掌变化之道,如此近距离下,极难成事,又不知其中是否有着高手!”

余绣衣静静望着他,总算还分得轻重。

苏伏稍感欣慰,又道:“不如由我出手,绣衣姑娘替在下掠阵,若事有不为,便展开龙蛇十象,想来阻扰示警飞剑轻而易举!”

余绣衣点点螓,其换得一身皂衣,身形一闪,便融入夜色之中。

苏伏深吸口气,本识悄悄探入房内,只见一个锦衣玉袍的男子正在寻欢作乐,不知谁家姑娘被他强压身下。

入眼一幕,使苏伏暗怒,那姑娘玉体之上,到处都是伤痕,他正待发出剑气取了此人性命。

下一息,一声震天巨响中,整个城楼第二层尽都砸成齑粉。

“余绣衣,你干什么!”

第949章逐步蚕食,仇人相见(下)

“报仇!”

苏伏厉喝未落,余绣衣已携裹烈火一般的拳势擦身而过,径向房中那被吓坏的男子而去。

唰地一声,套着白金蚕丝手套的玉手已将那男子颈脖凌空提起,那人龇牙咧嘴:“你敢杀我?你敢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你这……”

紧接着他似是认出她来,不由瞳孔紧缩:“是你这贱人……”

“喀嚓!”

一声脆响,其颈脖被扭断,余下话语尽都咽入腹中。

说时迟那时快,感受五道强弱不一的气息冲出,苏伏强压下怒火:“除了报仇,你还会什么?”

其中一道气息冲得极快,眨眼来到,眼见苏伏面貌,顿时透出刻骨怨恨:“苏伏小儿!竖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番定教你魂飞魄散,方消我心头之恨!”

其袖袍鼓荡,便有一道风刀挥将出来,发出尖锐的撕裂虚空的音声,劈向苏伏。

苏伏定睛一望,却见竟是当年他闯入黎家时,被赵云缠住而不能动弹的老头,冷笑一声:“当年你就不能奈何我,何况如今!”

其剑印一指,虚空裂开一道痕迹,那风刀尽管来势惊人,却没入虚空裂缝里,再无声息。

老头猛地瞪大瞳孔,既惊且怒,有些不确切:“剑光?”

“怕了?”苏伏不得已耍弄心机,嘲弄说道,“怎么过了十年,您老修为还是一样没有寸进,无怪被黎远山调来此边关之地做了个苦劳!”

“竖子!”

老头须发皆张,却不进反退,同时厉声喝道:“布阵,今日定教你为我家数百口人偿命!”

苏伏夷然不惧,见余绣衣杵着发呆,不由脱口而出:“蠢女人,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余绣衣回身冷冷一望:“报恩!”

苏伏先是一怔,旋即哭笑不得,她呆立半晌,竟是在思考那个问题。

这时心头警兆斗起,但见上空一道玄妙莫测的圆形状法阵兜头罩下,九天十地,左右四方空域竟都被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机锁定,竟是无路可逃。

这法阵,分明便是黎家《大罗天颠倒五行》之中衍生的阵法,须得聚齐修行大罗天各一门分支功法的五人方可开启。

而这五人,恰好对应的便是金、木、水、火、土,五道分支功法,加之那老头居中调度,便聚成了大阵所需的全部要素。

此时大阵罩下,余绣衣方才醒神,许是因搅了此次行动感到愧疚,竟主动迎去!其双手上白金蚕丝手套骤然大放明光,在这黑夜之中好似一颗璀璨明珠,又似彼方星辰绽放,无比显眼。

苏伏敏锐察觉,那蚕丝手套与前番相较,多了一份灵性,仿似在雀跃欢呼一般。也不知是月前遇杀劫反与本命飞剑血脉相连的缘故,还是那手套自有玄奇。

不及多思,但见余绣衣双掌交击,气机生发之间,交汇成栩栩如生的龙蛇,将那法阵抵住。

“颠倒五行已成,凭你这细弱手掌也想破?”老头狞笑一声,手掌往下一压,顿时将那些龙蛇绞碎,又有灵光投向余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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