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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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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场内所有人,包括陆轩在内,都自忖无法不被怨恨影响神智,更多可能是成为只会怨恨的怪物。
“玄武!”
湛台神秀捻决,只见虚空忽然出现一面像极了龟壳的镜子,飞剑撞于其上,发出嗤嗤嗤的闷响,随后一同消散在空气里。
“你们不要插手,这是我的恩怨!”
湛台神秀很认真地向众人说道:“我想自己解决,谁若是不听,便莫怪我言之不预!”
林青心头微微一抖,望着他背影,小声说道:“莫……莫非那个便是湛台师兄想要救的人?”
杜挽倾点点头:“应该便是归墟之后音讯全无的黄紫韵,她与湛台师兄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可是来者不善,对方恐怕不是专程感谢来了,湛台师兄不许我们插手,怕是无法善了。”
“陆首座,您看?”他转向一旁的陆轩。
岂料陆轩根本不管他死活,淡淡说道:“此地之事与你等无关,全随本座回去!”
他指的是自然是范太陵、杜挽倾、林青三人,此地之事乃是湛台神秀自己揽下,当然与他们无关。
“可是……”杜挽倾神色略急,有些担忧道,“对方来势汹汹,我担心湛台师兄遭遇不测。”
范太陵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杀心减弱,可有可无道:“依首座便是。”
陆轩不由分说,突然身绽宝光,卷了三人之后,脸上略带一丝冷笑地望了一眼湛台神秀,意味莫名。遂便化光而去,眨眼消失在天际。
后方黎元放脸颊抖了抖,好半晌挤出来一句:“你的奶奶的,来了也不帮忙破阵,这都干什么来了?”
……
“我原本以为你得了自由,应该更珍惜才对。”湛台神秀来到高空与黑水对峙,他无视沸腾的怨恨,目光落到被黑水包裹的黄紫韵身上。
黄紫韵美眸透出刻骨恨意,可是娇美的脸庞却又透出迷茫之色,她想了想,终于想起自己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想说的话。
“你知道我为了培养怨恨,假想了一个你么?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是假象,它让我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愈是痛苦,愈是怨恨,愈是怨恨,愈是痛苦。”
这十多年以来,时不时响在她耳边的声音其实是黄紫韵假想,她害怕自己的怨恨变淡,害怕忘记这份仇恨,她更害怕忘记了湛台神秀的模样。
只要听到他的声音,脑海里就能回想起他的模样,渐渐刻骨都难忘。
这是纯粹的恨,只有物极,没有必反。
湛台神秀确实感到很惊讶,他仔细观察黄紫韵那一双仍然妩媚但却有些空洞的美眸,面上的神情忽然释然:“得到哪能没有失去,你做出这个决定,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毕竟你在这世上还有牵挂……”
“不过,能否如愿还要看你本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不会手下留情……”
黄紫韵神色惘然,纤细的掌中却忽然现出一柄飞剑来,她垂螓迷茫地望着飞剑,不明白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半生离恨半生苦,此恨绵绵无绝期……”
黑水忽然翻滚如龙,她的剑终于递了出去。
“我想起来了,这是漓水剑意,漓江的水不尽,我的恨便会永存世间……”
黄紫韵喃喃说罢,黑水翻涌着形成奔腾的漓江,周遭突然天昏地暗,湛台神秀发现自己仿似陷入了一片暗沉无尽的深渊,黑水不断地挤压他的法体。
“无常无明,无我无相……天魂转身,六道伏首!”
黑水中突然升起一道明月,照亮整个深渊,湛台神秀缓缓睁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剑意成了,剑魂却消失不见,恐怕是接受了别人的剑意传承……可是剑魂怎么会不见了呢?哪怕传承并不完整,也有会残魂留下……”
他抱着莫大疑惑,双手果然毫不容情地捻决:“莲生九花,花相各异,紫府玄微,元阳化生,太上轮转,逆转阴阳……”
阴阳逆转,天地反复!
包裹湛台神秀的黑水深渊轰然炸裂,被一道恐怖的苍色气体疯狂地往外推挤。一时间深渊之狱尽消,苍色气体势气大涨,天地复得清明。
然而黑水之势如同九天之银河,源源不绝地生成,就好像整个漓江的水都是黄紫韵的一样。
黑水回涌一段,复又以更狂暴势态冲击。
湛台神秀淡淡一笑,法决稍微变幻,无息神火雷突破虚空桎梏,无声无息地突袭过去。
“通明……”
黄紫韵仍然迷茫,但左手玉指无师自通,并指为剑轻点虚空,黑水蓦地沿着她指剑喷薄,疯狂旋转中,形成一面闪烁着黑色雷霆的液状盾牌。
砰砰砰——
数道无息神火雷一起炸裂,湛台神秀攻势不止,其身后生机妙树接连脱落十来个果,打前一个倏然裂开,绽放出无量光芒,使得黄紫韵下意识地闭眸。
与此同时,余下数果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藤蔓,如同扎入泥土的树根,使得黑水的狂涌之势顿止,苍色气体趁机扑咬,黑水节节败退!
“绝剑……”
黄紫韵似乎渐渐找回了斗法的感觉,她的美眸迷茫与怨恨并存,仿似天生就只有这两种情绪。
她握剑的右手却无意识地抬起斩落,嗡地一声尖锐的鸣啸,明明只斩一次,虚空却出现两道横竖交错的剑气。
这还不止,黑水自主地依附上去,电闪雷鸣着,拖出长长的黑晕。
沿途所有藤蔓都被剑气撕碎,每往前一尺,黑水势气就回升一分。
说时迟那时快,横竖交错的剑气撕碎所有藤蔓,也不过堪堪过去半息。
湛台神秀略略惊讶,左手微抬,苍色气场卷过来,将剑气吞噬,同时余下的数枚果子一齐爆裂,却洒出漫天的青色种子。
“这是我的,不,我们的仙园……”
他面带微笑,苍色气场蓦然间变幻,竟化作了土石,它们自主地推挤夯实,形成一个方圆数百丈浮空的小岛屿,青色的种子落入土地开花结果,眨眼生就一片奇花异草,芳香扑鼻,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他们的眼神不由有些炽热起来,因这仙园上的奇花异草全都是真实不虚的。
“我曾经想过远离尘世,带着你避走喧嚣,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它因此而诞,成了我独有的势气领域,它的名字叫紫园,紫韵的紫。”
紫园很美,名字美,本身更美,美得让人窒息。
然而黄紫韵神情不变,一点也不为这景色所迷,她只是努力地回想着,过往的自己会如何应对,随后她手中的飞剑便嗖的一声脱手而出,来到了紫园上空。
黑水翻涌着平铺在飞剑上,经过剧烈的摩擦碰撞,数十上百道的水雷齐齐涌向飞剑,嗡的一声,飞剑发出轻微颤鸣,剑尖寒芒骤盛,蓦地吐出数百枚拳头大小的黑水雷珠,铺天盖地的落入紫园。
“嘭嘭嘭嘭——”
水雷遇物则爆,数百丈方圆的紫园霎时被水雷炸了个千疮百孔。
湛台神秀神情平静如初:“原来你不喜欢……”
只这一句话,紫园就崩毁了,毁得干净彻底,无数奇花异果落入海中,便宜了津津有味观战的水族大军。
这将处于半空观战的修士们恨了个牙痒痒,却又不敢落入水中去争抢,与一个水妖在水中斗法不难,与万千水族大军在水中斗法,那就是找死了。
场面忽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过了良久,湛台神秀打破沉默,笑着说道:“若你只有如此程度,恐怕无法完成心愿,下一招你若不能杀死我,我就会杀死你。”
他如此说道,捻了法决,身后浮现转轮,苍色气场再度出现。生机妙树突然出现在他的正前方,他莫名一笑:“自古以来,生机妙树便象征着圣地,你知道么,有的时候我特别想验证,生机妙树若是毁去,我是否会跟着死去!”
“典籍没有记载,因为生机妙树似乎永远不会枯萎,死亡……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吗?”
黄紫韵的美眸清明一瞬,娇媚的脸旋即失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虚空突然涌出狂潮一样的黑水,一时竟有滔滔不绝之势,好似真将漓江水全都搬运了过来。
滔滔不绝的黑水在上空盘绕成了一条蜿蜒的黑水大龙,层层盘绕之后,黄紫韵的身影都快看不清楚。
底下人心头大惊,急忙远远退去。
黄紫韵有些迷茫地望了望手掌,遂并指,遥指飞剑,似陌生又熟悉地轻吐:“通明绝剑,凤翼,羽化三千雷印……”
第869章看过就好(下)
“通明绝剑,凤翼,羽化三千雷印……”
铺天盖地的黑水“嗤嗤”地闪烁雷光,在相互交缠摩擦的过程中,发出炮仗一样密集的响动。随后天地之间突然响起一道凤鸣,底下人只觉一股凌冽寒意侵入心底,眼见黑水急遽地演化,形成一柄柄闪烁着雷光的飞剑。
飞剑与飞剑之间由雷光牵引,以递减错位的形式排列,形成一副庞大的剑翼,也终于显露出来黄紫韵的模样。
众修心神皆是一荡。人对于强大的生物本能有一种敬畏,因这敬畏,哪怕黄紫韵只有八分美,在其眼中也会变成十分,何况她本来就有十二分呢?
黎元放双目带彩,舔了舔唇说道:“女剑修就是够味!”
众人表现尽入莫雨真人眼底,她忍不住哼道:“看也知道湛台有多么着紧此女,你敢对她动心思,也不怕被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牡丹花下死,不得超生就不得超生……我看你是嫉妒罢,可惜没人看得上你这老女人……”
黎元放斜睨她一眼:“你不是和那邪公子暧昧难明么,现在大可趁水族不注意,悄悄溜去,那位邪公子正与青州交战,说不定火头正旺呢!”
“黎元放,你想死的话,老娘可以成全你!”
莫雨真人俏脸一寒,杏目圆瞪:“水族应该很愿意带一具真人的尸体回去邀功!”
两人原本就势同水火,尖锐的言词挑起了双方的怒气,若非场合不宜,恐怕早就打起来。
底下水族大军躲在水中,嘻嘻哈哈看着修士们内讧。
秦猛并不是很能理解修士为何自己打来打去,讷讷问道:“大帅,这些狡猾的人类到底还打不打?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秦重大笑说道:“不要急,让他们打,水下清凉,躲着不好么?”
秦猛挠挠头:“大帅,您不是很喜欢打架么……”
“你这小子!”秦重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想道,这叫湛台的修士小子手段层出不穷,若不是黑龙珠,老子早就败阵了。
他望了望黄紫韵身后的剑翼,复又暗忖:这小姑娘显是剑斋来的,怎么剑斋兵力充裕到可以支援这里了么?也不知道局势如何,若是事不可为,还是要及早抽身为妙,不可让我水族精锐在此大大折损。
……
“很美,配上你的样子,就更美了……”湛台神秀神情平淡如水,轻声说道,“可是想杀我还不够,难道你付出性命的觉悟,就只有这一点程度么?”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失望,他抬起手来,仿似隔着虚空摩挲她的脸庞。
一根红彤彤的羽毛自空缓缓飘落,落在生机妙树上,宛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涟漪。
只见那羽突然焚烧,只听“锵锵”二声,天地之间又响起一道凤鸣。
“那……那是什么?”
众人惊呼,使得对峙的黎、莫二人消歇,循声去望,心神纷纷巨震:“荒古神禽,炎之精灵火凤?”
凤鸣之后,生机妙树上,一道橘红之火冲天而起,首先伸展的是羽翼,结构层次分明的双翼铺展开来,约有十丈左右,随后是凤身,由橘红之焰熊熊燃烧而成。随后便是长长尾羽,约三丈,尾端燃烧一团炽热火焰。再来凤首凤喙凤目,凤首上一绺羽冠朝天冲,皆似画中跃出般栩栩如生。
凤目如芒,透着高贵优雅,又有一种万禽之王的睥睨,俯瞰众生。
它在生机妙树上踱了两步,眼神落到黄紫韵的身上,发出两声嘲笑似的尖鸣,似乎在它眼中,黄紫韵身后那一对黑漆漆的剑翼实在丑陋不堪,它优雅地摆翼,身形跃然而起,在空中一个盘旋,便带着焚天的火焰冲向黄紫韵。
黄紫韵纤指并起,身后剑翼脱出大半,化成漫天剑雨,呼啸着迎向火凤,岂料那火凤看似威武无双,却毫无抵抗力的被剑雨洞穿,溃散成一缕缕的焰火。
然而不待众人心中升起荒谬,那些焰火没有停下,越过飞剑后,又是一声清鸣,焰火自主地聚合,只见得火凤浴火重生,尖长的凤喙重重啄出去,若被啄个正着,脑颅都会碎裂。
黄紫韵不慌不忙,身后小半剑翼迅捷地护住身前,铛铛两声,随着数柄飞剑碎去,却复化为黑水,缠绕上火凤。
“嗤嗤——”
五行之中水克火,然而火凤势强,黑水势弱,很快就在高温下蒸发一空。
这时脱落的剑翼回转疾刺,再度将火凤击溃,剑翼恢复的同时,便斩出漫天的剑气,漫天焰火仿似有生命般灵巧躲过,于半空重化火凤。
火凤昂首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啸,双翼忽地急摆,只见羽翼前端蓦然激射萤火般的小火凤,密密麻麻仿似流星雨一样落下。
剑翼摆动来挡,小火凤却是无孔不入,很快黄紫韵身上的护体灵光就被击破,她的身形被击得节节后退,脸色更是苍白。
火凤非常得意,羽冠微微颤动,凤喙一张,一团橘红焰火急遽膨胀,轰然扑击而去。
眼见黄紫韵被焰火吞噬,底下人宛然一叹,其实他们心底还是想见到湛台神秀吃个大瘪,谁让他方才放下狠话,得罪了所有人。
湛台神秀的神情有些怔,有些难过:“结束……了么?”
“铮铮——”
就在此时,虚空陡然爆发剑鸣,仿似有一团飓风自黄紫韵身上爆发出来,焰火方才与其接触,便被飓风撕成碎片。
斗到如今,黄紫韵终于从传承剑意的副作用里清醒过来,她的眸中闪过一抹讥诮,剑翼略一抖动,身形突进,本命飞剑突然激射,弹指间,洞穿了火凤那不可一世的凤目。
火凤溃散成焰,黄紫韵展开剑翼,剑指灵活地上下翻飞,在她的操控下,剑翼脱出,化成剑雨,精准击溃小团焰火,同时黑水再现,包裹小半空域,但有零星焰火复生,便会被黑水扑灭。
湛台神秀眨了眨眼睛:“醒了么?”
黄紫韵旋过身来,望了望果实已然无多的生机妙树,神情平静说道:“生机妙树若失去生机,自然会枯萎死去,你远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强大,竟将此当做心愿,不觉好笑么?”
“你跟那些剑修在一起久了,行事也越来越像剑修。”湛台神秀微微一叹,“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变化,还是喜欢你恨我的样子。”
“这难道不是明证?”黄紫韵一抖剑翼,身形便闪动,携漫天黑水铺天盖地压下,伴有水雷嗤嗤的闷响。
湛台神秀捻道印于前,苍色气场蓦然蒸腾,形成壁障挡下。
然而剑翼呼啸扫过,发出轰然巨响,壁障片片残碎。黑水狂涌,朝湛台神秀兜头照下,带着惊愕神情,他的身形轰然落入海中。
黄紫韵凝立虚空不动,她垂首望了望手掌,这就是力量!
未待她细细体会,海水倏然间向上喷涌,湛台神秀自水中浮现,他形容如旧,衣饰仍然齐整,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容,可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脸色比方才更苍白了一些。
“我曾梦见你我走在鸟语花香的亭台楼阁里……”
海水抬着他升到了与黄紫韵的齐平的高度,往前踏出了一步,虚空长出了许多花草,另有古色古香的木质屋宇渐渐显形,果然是鸟语花香的亭台楼阁。
“我曾想过若是当初没有杀了你的亲人,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楼阁的窗台外忽然传来“咯吱咯吱”银铃一样的笑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年纪的姑娘欢笑着奔跑在游廊里。
湛台神秀站在楼阁上,微笑着向她招手。
“神秀哥哥,太好拉,你又来看我拉……”
音声虽然稚嫩,却透着别样的娇媚与活泼,两种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味道集于她一人身上,却丝毫不会显得突兀,有种浑然天成的韵味。
“无耻之尤!”
黄紫韵望着这一幕场景,只觉腹中翻涌,直欲作呕,剑心起伏,动荡不休。她心念一动,剑翼解体,化作漫天剑雨。然刺过虚空,却没有任何动静。
场景如旧变化,小姑娘转眼上了阁楼,一脸喜笑颜开地拉着湛台神秀的手,娇憨说道:“神秀哥哥那么久都不来看人家,真是太可恶了……”
湛台神秀淡淡一笑,轻抚她秀发,并递过去一个长长的锦盒说道:“圣地事务繁多,整日天南地北奔波,哪里有许多空暇。已晋入凝窍了么?这是我答应过的,天工坊出产的清水剑,其内祭炼十三重禁制,可发水行真雷……”
黄紫韵银牙几乎咬碎,飞剑来回反复地刺,却不能破坏,她眸子冰寒如刀,突然收回剑翼,剑翼化回黑水,雷霆冲天而起,涌入本命飞剑里。
“太好了——”小姑娘太高兴了,又是跳又是笑。遂取了飞剑出来细细把玩,爱不释手。
“紫韵……”湛台神秀忽然开口。
“嗯?”小姑娘抬头望向他,笑得眯起了眼睛。
“帮我一个忙可好?”
“好呀好呀!”
“我要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是你最喜欢的剑修……”
那是一切的开始。
不知多少黑水融入飞剑里,飞剑由原本的紫色变成了深沉的黑色,宛如其内蕴藏着无尽的深渊一样。
她不知何时来到生机妙树上空,飞剑重重刺入树干中心位置。
“唔——”
湛台神秀闷哼一声,话语便顿止,繁花阁楼消散,他怔怔望着她:“为什么?”
生机妙树的本源被黑水吞噬,从中裂开,枯萎,化灰。
黄紫韵飘着来到他身前,轻声的说:“你的故事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哪怕只有几日,我想自己编。”
湛台神秀眉心忽然出现一条血线,他神情柔和,带着淡淡笑容,伸出手去抚着她的脸颊:“缘深缘浅,路长路短,看过就好!走了……”
血线倏然龟裂延伸,风一吹动,他整个人就化作粉尘飘散。
“我本为尘,不如归去……”
第870章绝命之剑
安西郡郡城西昌,由北邙风越一脉管守。
距西昌城数百里外有一座小县城,唤作定康。在大律的版图上,定康只是一个小县城,并不起眼。
大战稍稍消歇,风越一脉的弟子又都被召回西昌城,定康城百姓终于可以出门缓口气,连着数日,反倒恢复了一些往日繁荣。
北城铜锣街,行人络绎不绝,商铺店肆火热朝天,独独一家面粉店门可罗雀,冷清非常。
只见这店高有二层,一面幌子高挂,迎风而展,上歪歪扭扭书着玉兰粉记,不是很雅观。店门下了一半门板,一辆板车停靠在侧。
一个头缠汗巾,身着粗布麻衫,脚踩麻绳草鞋的青年坐在门槛,怔怔望着人流,不知在想些什么。
“羽哥,羽哥……”
便在这时,人流里窜出来一个十二三左右年纪的少年,身瘦臂长,一双黑睛透着狡黠,三步并作两步疾跑而来。
青年先是一笑,遂像似想起什么,板起脸说:“六儿,今日无论如何不赌了,三日统共被你骗走二两碎银,老板娘已经知道了,她说两旬月内还不出银子,让我卖肉来尝……”
小少年六儿脚步顿时缓下来,他讪讪地将两枚骰子塞入怀中,转而摸出一包零嘴,故作大方地说:“羽哥说哪的话,今儿六子是来犒劳羽哥,您尝尝风味坊的天蚕豆,味道那可是青州一绝!”
青年不由失笑,接过来小包说道:“说得好像你吃过别州美食一样。”
六儿“嗨”的一声,与他一起蹲坐门槛,憧憬说道:“我长大了一定要当个高来高去的仙长大爷,那样就不用饿肚子,不用受大户人家的气,也不会被痞子欺侮,想去天香楼就去天香楼,想去风味坊就去风味坊……”
“但修仙问道,并不只是长大就可以的。”青年笑着说。
六儿顿时有些气馁,想了想说道:“圣地不是十年一度开山招徒么?下次我一定要去试试……”
“可十年一期的招徒大典过去了,下一期你的年纪已经过了。”青年打击说道。
六儿拧起了眉头,愁道:“那岂不是说我永远没有希望了?”
“其实修仙问道,也不全然是件好事……”青年安慰说道,“过往我并不懂,其实人生来并无选择,由生往死的过程,是一条不归路。”
“很多时候,我们根本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六儿歪着头:“那羽哥现在找到了么?”
“你们两个大小混蛋,像门神一样坐在门口,哪个客人敢上门!还不快点过来帮忙,想累死老娘啊!”这时店内适时传来一道凶巴巴的娇喝。
“来了来了!”
青年拍拍裤脚站起,向六儿挤了挤眼:“以后再告诉你,我现在寄人篱下,若不想饿死,得干活去哩!”
……
西昌城,作为与苏城齐名的古城,曾有数个皇朝定都于此,故留下许多宫殿。
景王殿,时隔千载,终于有人在此欢歌载舞,礼乐齐鸣。
只见殿内盘龙柱顶梁,漆金嵌玉,光明堂皇之极。中央一群妖娆舞姬随乐声翩翩舞动,姿态优雅柔美,宛若凌波。烟波流转之间,扣人心弦。
两边摆着群臣宴,风越山众弟子各自据坐,看得津津有味。
殿首处王座自然没有别人,正是风越本人。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领舞者,一个集清纯与妩媚于一体的女子,透明的薄纱,妖娆的身段,唯美的舞姿,无不深深吸引他的心神。
一曲舞罢,风越笑着摆了摆手,众弟子按捺不住,一拥而上,各自揽了舞姬而去。
那领舞眼神撩人,款款往王座上去,没有一个弟子敢动她,谁也不敢在风越口中抢食。
风越端坐不动,眼神却灼灼扫过她的玲珑玉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凌菲,见过大王……”姑娘面上似羞又怯,盈盈行礼。貌若天成语如勾,直入人心底。她要么便是真的纯净无暇,要么便极擅勾魂之道。
风越心思大动,抓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细腻光滑的触感令他一阵舒心。另一只手忍不住在其曼妙玉体游走。
姑娘嘤咛一声,娇躯一颤,好像虎王血口下的绵羊瑟瑟发抖,一副柔弱无助的可怜模样。俏脸羞红不敢看他,将欲拒还迎的模样完美演绎。偏是这两种娇柔,最是勾魂夺魄,对于尤其强大,占有欲强烈的男人而言,乃是致命毒药。
风越腹中异常火热,但毕竟大宗师修为,心神略略一定,没有做出当场苟且的勾当。他邪淫一笑,揽着她便往后殿而去。
……
李凌云自神秘暗室出来,强烈的曦耀令他眯了眯眼,他顺手关上染坊的门,随意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这是最后一次!成败与我无关,我要离开这里……”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容。
“龙吟瑶!”想到这个始终牵扯他心神的女子,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走了不知多远,出了巷道,来到主街,却忽然停了下来。街头站立一个人,与他一样着剑斋内门弟子的浅蓝道衣,这个人他认识。
“孟师弟缘何在此?”他心思疾转,微笑走近。
正是遍寻全城的孟帆,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淡淡说道:“为何要违反谕令入城,你应该清楚自己职责所在。一个擅离职守的罪名是跑不掉了,我会叫两名师弟送你回剑斋,听候戒律院发落,你有异议么?”
可以说直到如今,孟帆都还对他抱有一些同门情谊,否则就不会废话,直接动手了。
正因这一点心软,却为他招来杀身之祸。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既然如此,那只好依师弟所言。”李凌云微微一叹,走近他之时,右臂突然变作幻影。
嗤的一声闷响,孟帆只觉眼前一黑,他低头望着被其手臂洞穿的胸膛,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意识沉入黑暗之中。
李凌云偷袭得手,脸色冷漠地抽回手掌,才发现其手臂缠绕着紫黑浊气,膨胀了一圈,肌体虬扎,异常骇人。
“龙脉都已不承认我是人,还需要什么人性……”他低沉地笑了笑,辩解似地自语,好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而后随手将他尸体抛开。
丑恶嘴脸一旦暴露,就显得肆无忌惮起来,手臂上的血迹也没打算掩藏。他沿着主干道缓缓行走,来到北城门口,只见城门洞开着,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映入眼中。
那人好似一个流浪武师,抱剑而立,神情冷峻,眼神淡漠。正是剑斋内门弟子绝尘。
“凭什么你们都怀疑我,不怀疑苏伏?”李凌云突然很愤怒地吼道。难道自己走到这一步,不是因为你们逼的吗?
直到此时,他都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你们所有人,所有人都向着他,我有什么错……”他狠狠地扯掉自己上身道衣,“我为自己而活,我有什么错?”
“一念成魔!”
绝尘淡漠开口:“天下之魔,贪婪嗜杀,情有可原,因魔便是魔。然魔便是魔,绝无饶恕之理,你之罪责滔天,已犯死罪,我特来还天下一个清平。”
“呵,果然是来杀我的么……”李凌云身上萦绕紫黑浊气,眸若凶兽,低沉咆哮,“可我问的是,凭什么都怀疑我?”
绝尘沉默片刻,淡淡说道:“你错了,只不过我只负责你罢了,事实证明,你才是害死罗师兄的叛徒。”
呛锒——
绝尘语罢,持剑柄一震,剑鞘如同离弦的锋矢激射而去,带起呜呜鸣啸,隐隐形成一道尖锐气劲。
李凌云冷笑,身形略退,手掌前倾,浊气交织成网,缠向剑鞘,却被剑鞘所发气劲绞碎。他见此状,手掌用力,浊气如潮涌,将剑鞘团团围裹,使之如陷泥沼,速度为之缓下。
复又挣扎片刻,终于在距他尺外不甘停下,剑鞘当啷一声落地。
然而早在剑鞘出击时,绝尘便脚尖点地,人剑合一,紧随其后,气劲更是庞然如山。
“叮——”
李凌云不知何时取出一柄飞剑,两剑剑尖碰撞,气劲与浊气剧烈碰撞,发出轰然巨响,两人身形飞退。
绝尘眼神明亮,手腕微抖,剑尖陡然一亮,吐出两道几近透明的细小剑气。
“剑气成丝?”
李凌云心神巨震,往旁疾躲,然而剑气实在太快,只见左右两边虚空突然裂开,绽出无量剑光。
看着别人被此招对付,与自己应对,完全是两种感受。
李凌云只觉一股钻心的剧痛传入脑颅,他痛叫一声:“这是你逼我的……”
神智在混乱之中忽然有些悔意,当初若认真钻研剑道,今日怎会被其压制。
漫天浊气突然回到他体内,他的身体猛然膨胀两圈,高大英俊的九皇子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怪物。
如山岩一样鼓壮的肌体虬结,紫黑浊气在外盘旋,双目猩红如血。当年的大律九皇子,早就已经脱离的人类范畴,大律的龙脉之灵不承认他,自主离了他身体,否则李潜如何会将他抛弃。
“你身化修罗,是怨恨这世界,还是怨恨自己?”
绝尘的脸上破天荒浮现怜悯之色,轻声说道:“一步已为取死之道,你却步步行之。我生为屠魔,至死方休。以此立命、立法、立道、立仁、立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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