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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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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苏伏没有玉如意来装载神魂,就只能依靠宝典。但宝典最后一点力量都已用尽,莫说魔灵,就是一个普通修士都能夺走宝典,失去肉身的苏伏是保不住的。
是以在真界,很难见到夺舍之事,且夺舍的痕迹很难掩藏。若孙仲谋的记忆还在,苏伏根本不可能控制他,要知道玄灵引顶多算是苏伏的一分神念的千分之一还要少,根本无法和孙仲谋的本我对抗。这也是他不惧失去这份玄灵引的因由,倘若玄灵引与他本体关联甚大,他又怎么敢在死亡沙漠上随意放出玄灵引做耳目?
失去了记忆的孙仲谋,等同失去本我,失去本我的生灵,是处在浑浑噩噩状态的,尤其苏伏还将外界讯息尽都截留,令他本我无法成长,就会一直处于那种状态,也不会产生抵抗心里。
……
江河微一拱手说道:“我与师姐虽才认识孙道友,可道友气度确实教在下折服。此次邀谈,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师姐面薄,不好意思开口,才由我这个做师弟的厚颜求请!”
苏伏惊讶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开口?你但说无妨。”
他的心里却想道:竹儿可不是那种扭捏女子,若有事相求,早在山门外便会提出,怎么会遮遮掩掩,莫非是什么难以启齿的?
江河眼神微微一闪,笑着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此次我与师姐来到庐州,最要紧的便是师尊交代的任务。他嘱咐我们一定要探出恶地具体动静。可后面那番大动静,我与师姐都不能靠近,是以也没探出来具体,不知能否请孙道友详细说说?”
“原是此事……”苏伏心思仅微微一转,便明白过来江河用意,这小家伙年纪轻轻,就好深的心机,居然利用竹儿来达到目的。
他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想道:此事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这个江河留着,日后恐怕会害了竹儿……
江河见他皱眉,心中微微紧张,以进为退道:“道友若是为难,不若就算了罢,想必师姐也会理解道友的苦衷。”
苏伏淡淡一笑:“道友误会了,我只是在想怎么应该怎么说。”
“其实那宝幢应该是天坛教搞的鬼,若是消息没错,应是天坛教设计,为了罗刹魔主分身的降临。”
江河身体微微一震:“罗刹魔主降临了?那真界岂不要大乱?”
这个消息,对于北邙宗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法相宗来说,却无异于得到了惊人内幕。
得知此事,法相宗才能早做筹谋,争取不被这大乱波及。可以想象,江河把这个消息带回去,荼毒对他倚重就更深了,法相宗上下,他的声威亦要再上一层台阶。
苏伏对此当然清楚的很,不过江河虽然资质极佳,很可能能与苏瞳比肩,但他的眼光局限于法相宗,就显得很狭隘。是以站在苏伏的高度,他已经不会将这一点“利益”放在眼中。
而江河资质虽然可怖,却没能引起大门阀的哄抢,根本缘故应该便是出在秉性上。俗话说的好,要看一个人的为人,只看他行事,说话即可。
显然江河连竹儿都算计,给苏伏留下的很恶劣的印象。像这样拥着上乘资质却将心思用来算计钻营的人,是不符合大门阀收徒标准的,这样的人,前面越是顺遂,到得超脱时,就越艰难,因为他的心念无法通透。
没有多少人能像尹玄素那样,坏事做尽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真界乱不乱,我不清楚。”苏伏淡淡的说,“不过法相宗及早做筹谋,总是没有错的。道友将此事带回去宗门,应能得到不小奖赏,到时可不要忘了竹儿的功劳。”
江河微微一怔,随即微微一笑,镇定自若道:“此事首功乃是师姐,在下只不过厚颜问话而已,道友想多了。”
苏伏笑道:“但愿如是,时辰不早,我们回去罢!”
“善!”江河欣然起身。
……
夜幕笼罩整个灵泽,唯有这个时候,借着月华之光,方能看清夕月山的神异之处。在孙仲谋的阁楼里,有一间小阁楼是开了天窗的观星阁,苏伏最喜欢的也就是这个观星阁了。
不过他从来不在阁楼里观星,而是来到阁楼外,天窗上躺着观看。
因夜已深,竹儿自然住下,苏伏便邀请她来到观星阁的天窗上,两人并排躺着,天南地北的聊着,气氛很是愉快。
有些人就像水火,一辈子都无法相融。有些人则反之,交往不深,却能很轻易的体会到对方的心情,就好像苏伏与竹儿。
尽管此时苏伏是以孙仲谋的身份出现。
“孙仲谋,这样看你们夕月山,好像一只沉睡的怪兽哩!”
夜间的夕月山较为显眼的有两处。其一是借着月华之光,可以很清晰望见毒沼的毒雾都被玄妙力量挡在山门外;其二是夕月山的形状,就好像一只蜷缩身子沉睡的庞然巨兽。
“呵呵,你看出来了,听师门的前辈说,夕月山是很久以前一种山海异兽所化,典籍记载不详,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苏伏笑道:“不过,那山海异兽的名字叫做‘梦兽’,相传它能让方圆数千里地域的生灵陷入梦境而不自知。”
竹儿眨了眨眼睛,嘻嘻笑道:“不知那梦境是好是坏,若是梦兽还在那该有多好呀,我真想体验一回。”
苏伏忍俊不禁道:“若是噩梦怎么办,难道你不怕么。”
竹儿笑道:“我不怕,这不是还有你嘛,若我做了噩梦,你可要及时叫醒我。”
苏伏摊手道:“那可不行,我又不知你梦境内容,怎么知道是噩梦还是好梦?”
“那也是……嘻嘻,那就算啦,要是做噩梦好可怕的……”
两人都是修士,这一聊便是一整夜,直到东方破晓,万物复苏,两人闲谈方才告一段落,却由竹儿先打破默契:“昨夜师弟找你,谈了什么?”
第718章反常
苏伏正不知要如何切入此事,闻见她主动提起,便笑道:“关于恶地沉佛之事,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江河修为不错,但太工于心计,这一点不好,你身为师姐,应该多多提点。”
竹儿道:“劝过了,没用,师弟本性如此,难以改易。这便是我疏远他的理由,可他总以为我心里装着一个人才疏远他,其实自我化成人形,脱离本体存在,人世间的情爱,就看得很淡了。他总以为大家都是傻瓜,真正的傻瓜却只有他一个人。”
此时天光渐渐放亮,正是一日之中修炼的好时机。
修士晋入抱虚以后,修炼时机不再局限于寅时与卯时之间才会出现的玄天之精,随着《太上感应篇》下篇修炼渐深,即使普通灵气也能转化,只是耗费的功夫要更深一些,更枯燥一些。
苏伏从这一番话中,便知竹儿早已看透了江河,她那么冰雪聪明,江河的小伎俩看来是骗不过她的。
想此便道:“把握既得利益,他也不傻,只是他还小,不明白情分往往就是这样流失,若他能明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就会知道自己的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
竹儿赞了一声道:“你剖析得很精辟,可惜师弟听不进去的。其实有的时候,我更希望他能去往一个更大平台。困在法相宗,太受局限。可他是主人最器重的弟子,我怎么能把他给赶走呢。”
苏伏笑道:“算了罢,不提他也罢。难得来一次北邙宗,多盘桓几日如何?”
竹儿坐起身来,迎着朝阳投下的光,微微眯眼道:“出来太久,主人会担心,还是改日再聚罢。孙仲谋,法相宗随时欢迎你来。”
苏伏笑着应下,两人便下了阁楼,用过了红素特意准备的丰盛早饭,便来到朝夕月的阁楼,正巧小渊一脸不耐烦的走出来,后面跟着朝夕月。
“小渊,我们该走了。”竹儿上前去拉他的手,小渊见到竹儿,心情好了一些,很隐蔽的给了朝夕月一个眼神。
苏伏望着朝夕月反常的态度与行为,心中微微起疑。但未及多思,朝夕月就妩媚笑道:“仲谋,送你朋友出去罢,记着回来时来见我。”
“弟子遵命!”苏伏只得按捺疑思,将竹儿与其师弟送下了夕月山。
到得山门外,竹儿轻盈的回过身来,笑颜好似这明媚的阳光,非常灿烂的说:“就此告辞啦,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会,希望再会之日,你能带给我一个好消息。”
她很俏皮的向苏伏眨眨眼,旋即拉上小渊便转身离去。
“好消息?”苏伏怔了一怔,旋即心头略一跳,这丫头莫不是识破了自己身份罢?不可能啊,自己哪里泄露了马脚?
“孙道友,告辞!”江河向苏伏略一拱手,面上带着不是很愉快的神情。昨夜竹儿与苏伏聊一夜,他就在房间里坐了一夜,当真是煎熬。
苏伏淡淡还礼:“好走。”
……
回到夕月山,苏伏没有耽搁,径往朝夕月阁楼。今日今时,再无哪个弟子敢于阻拦苏伏,甚有许多个平日对他没有好脸色的弟子来巴结谄媚,变化之大,令人咋舌。
苏伏没有闲心理会这些人,此时他最大疑问,还是小渊的身份,能让北邙两大巨头重视,举目真界,有多少人?
“师尊……”
苏伏来到阁楼外,轻轻敲响门。阁楼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苏伏便举走几步入去。
“仲谋,你和那丫头是什么关系?”
朝夕月在苏伏踏入屋内时就劈头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她是什么来历你知道么?”
苏伏微微一惊,屋内竟不止朝夕月一人,风越,鲁惇,萧长风这三个在北邙掌了实权的长老与太上长老也都在场。
这样阵仗,苏伏眼眸微闪,装着略显惶恐的模样礼道:“启禀师尊,弟子与竹儿新近结识,她与弟子也是泛泛之交,是以并不知她来历。”
“泛泛之交?”
鲁惇冷笑一声:“泛泛之交,能让一个姑娘家大老远跑来灵泽找你?莫不是有所隐瞒罢。”
朝夕月眉头微皱:“鲁长老,难道我家仲谋还会说谎不成?有什么隐瞒不隐瞒,仲谋身为北邙宗弟子,其忠心是有目共睹,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鲁惇眼神一冷,朝夕月得了仗恃就敢随意训斥自己,自己名义上还是她师弟,他淡淡道:“也罢,如今孙仲谋身份不一般了,本长老也不好太多管教,就此告辞!”
他语罢便拂袖而去。
苏伏一头雾水,没想到连风越也是,他很亲切的朝苏伏笑笑:“仲谋啊,以后有什么修行上的问题,也可以来找师伯,夕月山与风越山应该多多亲近嘛。”
“想必你们师徒还有话说,本座就先告辞了……”他语罢亦同出去了。
李长风的神情没有变化,只瞥了一眼苏伏,向朝夕月行了一礼,便也退了出去。
朝夕月笑眯眯的望着一头雾水的苏伏道:“好了,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说了吧?”
苏伏眼珠子微微一转,轻咳一声:“师尊,我想你们都误会了,我与竹儿只是普通道友关系,她是法相宗的人。”
“师尊,其实我更好奇,那个小渊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还累师尊与师伯前去迎接?”
想到本来对自己杀机满满,却诡异的变成暧昧难明的态度的风越,他就有满腹的疑思。
朝夕月见他不像说谎,她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妩媚,媚眼如丝的说:“仲谋,你说我对你怎样?”
苏伏心头微跳,急忙躬身不敢看,应道:“师尊待仲谋当然是极好的……”
“你真的如此认为么?”朝夕月缓缓走近苏伏。
“自然!”苏伏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
“那你为何如此怕我?”朝夕月不依不饶。
苏伏苦笑的行礼说:“师尊平日玩耍也罢了,可徒儿本该礼敬师尊,自要在丈外以示恭敬!”
朝夕月美眸微转,捂嘴笑道:“罢了,你总有你的理由。不过,那竹儿的事情,你可要没有巨细的告知于我,否则为师可不轻饶你!”
第719章盘缠!
勿论小渊与北邙宗两巨头谈了些什么,朝夕月又想从苏伏身上知道一些什么,这些都无法阻止时光的流淌,各州的筹谋动作,也都在暗中进行着。
小半载的时光眨眼即过,恶地沉佛自那日异宝爆发以后,再没有什么动静。
近日倒是有一件引天下瞩目的大事件,剑斋十年一次的招徒大典,即将举行。
尽管各大门阀都已广开山门招徒,真界人对剑修的向往,仍要远远高于其他大门阀,是以剑斋广开山门之日未至,扩建过后的金鳞城,已是人山人海。
但经过首届考验推出以后,敢于万里迢迢前来青州的年轻子弟也是少了许多,一些对自己没有自信的修士,索性就没有来,是以此届开山门,人数比之首届还要少上一些。
十年,正是新鲜血液成长起来的时间,而随着各大门阀跟风的招徒决策,真界真正进入“仙道盛世”。然修士乃夺天地生机造化,以壮自身。祸根亦与此同时种下,真界正悄悄的发生着无人能够察觉的改变。
……
苏伏的心内虚空,十载过去,随着《炼妖经》的推进,识海愈来愈深邃,所涵盖的地域愈来愈广。近载赵云曾驾驭炼魂幡探索,全速飞行三个日夜,居然没能探索到边缘,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要知道十载以前,心内虚空的地域大小是随着苏伏的修为变化而变化的。心内虚空的变化,苏伏没有心思他顾,还是在宫月衣的提醒下才惊觉。
而随着空间的扩大,悬挂的星辰数量的增多,整个心内虚空愈来愈像似彼方星辰,而随着星辰之力的急遽提升,苏伏已可随意的幻化建筑。
原本的道基圆台被记忆中的“苏府”取代,圆台核心被深深掩藏在内,自苏府出去有几条街道,由白玉铺就,街道两旁都是苏伏凭记忆幻化出的许多他熟悉的建筑。
在星辰下,又有几座浮空的岛屿,其上有菱花一类植属,乃是仿制阎浮十八峰的紫菱峰等等。在数个岛屿围拱下,有一个悬浮在空的大殿分外显眼。
当然,这些地方都还很冷清,对于苏伏而言,这是为了缅怀他身为凡人时的时光,也是为了另外两个年纪都不大的少年少女。
少女自然是宫月衣,小姑娘虽得以复活,在心内虚空没有玩伴,未免寂寞,这也是为了增添一份人气,好令她的孤单得到一份慰藉。
少年则是凌远寒,当初在太渊城,活杀堂外他并没有将凌远寒彻底杀死,将其收入心内虚空以后,便将其神魂单独置放。
会这么做,单纯是觉得凌远寒与自己有点相像之处。同样是命运多舛,好不容易入道,拜入活杀堂后,却只能修《死尽术》这样只有杀人才能活命的法决,偏生心境没有太大改变。他或许只是单纯的执着于求道,即使这一条路是由尸山血海铺就。
最难得还是心境。一个人有多大成就,多取决于他的心境,器量,胆魄。这三者合一,便是所谓秉性,是与资质根骨没有任何关系的存在。
譬如一个人的心只能容纳一洼水池,那么不论他出身有多么高贵,资质根骨有多么绝妙,法决传承有多么高绝,他所能达到的成就,也是极其有限的,或许也能超脱,但与后者相比,远远不如,这才是江河资质高绝,却没有多少大门阀哄抢的缘故。大门阀收徒,不论你善恶,不论你出身,首看秉性,江河必然是被各大门阀暗中观察以后才放弃的。当然,若他愿意,还是可以加入大门阀,只当做一个“可能成长”的上好炉鼎。
而反之,若一个人的心能容纳天地,那么不论他的出身有多么卑微,资质根骨有多么恶劣,法决传承有多么粗糙,他都能凭着冥冥之中的一线机缘而爬到更高位置。
江河能在十数载内晋入抱虚,与法相宗,亦即荼毒的大力支持不无关系。
苏瞳至今未能凝窍完成,一则她思念苏伏几近成疾,能不走火已是幸事。二则她不愿接受来自任何势力的外力援助,不收任何丹药,功法,修炼心得。
对于苏伏而言,凌远寒身上那一丝与自己想象的特性,便是秉性。
本来他想将凌远寒丢给赵云,好将其转成鬼修,也算成全了他。但没想到的是,为了神魂伤势不断奔波,将此事忘在脑后。直到闭关潜修后,神魂被玉如意锁定不能动弹,才想起来此事。巧的是,他正好借功德与信愿铸造了一具上佳法体,索性令凌远寒以此投入自己麾下。
得了上佳法体后,凌远寒对苏伏的感激无以复加,他斩断过去的一切,疯狂修炼,比之宫月衣都还要疯狂的修炼。宫月衣是个不服输的姑娘,两人有了攀比竞争后,竟数度给苏伏带来惊喜,这十载以来,苏伏所有的灵玉、丹药都被二人消耗一空,他彻底成了一个穷光蛋。
“你们二人……”
心内虚空,苏家府邸一处亭台内,苏伏望着面上带着些微兴奋,向着自己伸手“讨要”盘缠的宫月衣与凌远寒,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说道:“你们还敢来找我要盘缠,我们被困在这里,你们天天就只知道修炼,想过赚钱营生么?告诉你们,我身上灵玉一枚都没有了……”
他的身体有些透明,这是他的最后一点分魂凝聚而成,这小半载以来,随着第一百零七个石窍凝练完毕,他的神魂已不能随心所欲的出现在心内虚空,玉如意的锁闭是愈来愈严重。
“先生,没有盘缠,我们怎么千里迢迢赶去青州接回小姐……”两人的眼神,就好像向长辈讨要压岁钱的小孩,令人都无法生起气来。
凌远寒的这具躯壳是苏伏给自己准备的,本就是一副苏伏的模样。在凌远寒入主以后,随着修为精进,经过他的微调,虽然还有一些神似与相像,却也区别了开来。
而且这具躯壳太年轻了,很难令人联想到苏伏身上。
苏伏黑着脸,伸手微招,强忍着无奈,将最后的两枚红玉取来,分置于二人手中:“就只有这些了,再不够自己想办法!”
第720章第二关
“多谢先生。”
凌远寒长身揖礼,他一身长袍裹体,像个书生多过剑修。可若是因此小看了他,他必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宫月衣则一脸理所当然的收了起来,莫说行礼,就是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用她的话来说,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以指使我干这个那个,难道我还不能得到应有的报酬么?
一句话就能噎死苏伏,令他无言以对。
不过两人都不是真正的少年少女,年纪已有三十开外,对于真界也不陌生。没有灵玉,可没有谁会白白给你丹药,尤其是聚灵丹等等急需品,是以才会讨要盘缠。否则一时之间,他们还真不知如何赚取灵玉,更为难的是,还不能暴露身份修为根底。
两人已经听苏伏说过,有一个大敌降临真界,在没有完成一百零八颗窍穴的凝窍之前,都不能暴露行藏,是以一再叮嘱二人小心再小心。
苏伏彻底的一穷二白了,他对外物本就不如何在意,也就缓和一下气氛,到了二人该出发时,他又淡淡嘱道:“此去剑斋,我手书的亲笔信,定要送达剑主手中。你等剑道,皆由我亲手教导,其中有许多得益于剑斋,你二人此去,将小姐带回来以后,就留在剑斋,替我守护百年。”
闻着此言,两人连忙跪倒下来,恭敬的叩首之后,方才齐声应道:“公子(先生)再造之恩不敢忘,百载之后定当归来侍奉……”
两人心中何尝不知苏伏用意,说是守护剑斋,实则是给二人一个天大机缘。
谁道是最恨别离,相处十载,名分上是主仆,却没有那么多拘束,别离之前,总有些难以道尽的心绪。
苏伏望着两人脸上难过神情,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吾辈修道之士,念头通达,百载晃眼即过,切作小儿女姿态,就此去罢,我已为你们启开通道!”
两人收拾心绪,再一叩首后方才起身,遂任由苏伏动作,身形一闪,便离开了这个冷清却很温暖的地方。
……
青州,金鳞城。
承元三十七年冬。许是气候转暖,这一年的初雪非常的晚,十二旬月才至,剑斋上下依例举行过萧南离祭礼,便由剑主李道纯发出剑令,一道由剑光凝聚成的巨大剑状光影凝于阎浮十八峰上经久不散。
这意味着这一届剑斋开门招徒大典正式开始!
……
“不要挤……不要挤,我有重大消息……不要挤,快给老子让开路……”
“谁他妈妈的让你挤我,找死啊你,要打?谁怕谁啊!”
金鳞城自各地涌来龙蛇,约莫有十万人。这十万人中符合剑斋招徒考核标准的却只有万数之人。其中有六七万的人要么是来凑热闹的,要么是十年前落选而不甘心就此沉沦,欲借上届取得的成绩为资本累积,以期获得再次参与考核的机会。但很遗憾,过了十七年纪的修士一概不收。剩下的,便是过了十七年纪,以期抱着浑水摸鱼过关的侥幸心理的修士。
被淘汰的,凑热闹的,带小辈来的,各样人聚在金鳞城,令维护治安的巡逻队感到压力大增。人一多就有恩怨,有了恩怨就有争执,争执不过便会动手,剑斋总不能把这些人都杀了吧,那就不是疯子,而是疯魔了。
当然,虽不能杀,却可以让他们吃一些苦头。尽管如此,仍然是冲突不断。
考核的地点在内城,原本的方府被季晴明改成了剑斋外门驻地,而本城太守旬谦言特意将太守府搬迁至别处,以示对剑斋恭敬。
太守府占地极广,空下来以后一直没有机会处置,直到剑斋开山门,旬谦言顺理成章的将之改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下数万军队的大型校场。
而通过了资质、根骨与年纪的审核,就可以来到第二关,问剑关的会场,亦即太守府改成的校场。
此时源源不断有修士自外进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其中自然不泛心气高傲,修为不低的孤傲少年,他们大多独处一角,或与修为相当的交谈。
混在这之中,凌远寒与宫月衣,就显得非常的普通。
两人之中,也就是宫月衣长得漂亮一些,吸引到足够的眼光,不过两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修为,只是气感而已,实在引不起其他人兴趣。
再加上宫月衣虽然漂亮,可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淡漠模样,谁会想去自讨没趣呢?在这关节上,若是与她起冲突,就不是被淘汰那么简单了,在这校场里,他们还是会节制一些的。
所以两人处在一隅安静自修,也没有多少人来搅扰。他们两人年纪虽有三十以上,可法体乃是新晋铸就,骨龄是测不出二人年纪的。
“月衣,你说这些人空有一具好躯壳,这个年纪最高只有阴神修为,是不是太弱了一些?”
不起眼的两人在角落里,却说着惊人的话语。
宫月衣眼都不抬,淡淡说道:“若不是公子,你在这个年纪又有什么作为?”
凌远寒露齿一笑,闪着森冷冰寒,却面带微笑说道:“我在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杀了不下百个人!”
他没有说谎,凌远寒七岁拜入活杀堂,仅仅十一年就杀了不下一百人,且大都是修士。
宫月衣岂会怕他,她冷淡的说:“你杀这样多的人,只能证明你是一个屠夫,这不代表什么。”
凌远寒无辜的耸耸肩:“你不是问我在这个年纪有什么作为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宫月衣撇过脸去,她在这个年纪,还只是一个凡俗武者呢,没有可比性,确落在下风,她又不会认输,只好装作不见。
凌远寒知道她性子,便笑了笑道:“赵云大哥也是武将出身,如今他的修为实在可怕,与先生相比也不遑多让!加上青衣大人,其实先生将我们遣来剑斋,也是因为他身边不缺人的缘故。形势总跟不上时势变化,说不定不用多久,我们就又能回到先生身边,你也不用太难过。”
宫月衣蹙起娥眉道:“凌远寒,你拐弯抹角的想要说什么?”
凌远寒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道:“先生也是剑斋出身。我们一身本事得承于他,如今来到剑斋,能学走几分本事,也都看自己。若真为先生着想,还是努力修炼,免得回去之后,还拖先生后腿!”
宫月衣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冷笑:“凌远寒,是不是很久没有斗过剑,你已经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凌远寒灿烂一笑,他正等着这话呢,便道:“不敢不敢,虽然月衣你天生剑心,适合修剑,可先生也说我是剑道奇才,若是生死相搏,胜负尚未可知!”
“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宫月衣冷漠的说,“若是你输了,就回公子身边,剑斋我一个人就已足够!”
凌远寒夸张的笑了笑:“月衣不会故意输给我罢?”
“你可以试试!”宫月衣饱含深意的说,“不过你要知道,你的剑是杀人剑,我的剑也是杀人剑。”
凌远寒点点头道:“我自然知道,但你这条件已暴露了你担心先生的心情。你看,真相总是不自觉暴露的。所以,若是我输,我也不会回去。先生的身边,需要的是能独当一面的剑客,而不是需要照顾的小鬼!”
宫月衣霍然立起,美眸泛着冰冷杀机:“你说谁是需要照顾的小鬼?”
凌远寒吓了一跳,忙向左右望望,周遭人都没有注意过来,心头微松,苦笑的说:“你我可不能在这里斗起来,会被赶出去的。先生从未说过如果失败了如何如何,就是说,他认为你我的本事,加入剑斋绰绰有余,月衣你不要节外生枝好不好?”
宫月衣很快又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难道你能想到,我就想不到么?”
凌远寒心头微叹,也不再说话,自从出来以后,她这性子越难捉摸,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时辰已到,各自列队罢!”
两人没有等候多久,日当正午时,校场的高台上突然落下一道剑光,一个神情带着不耐的小老头扫了一眼会场松松散散,三三两两的人群,不悦的喝道。
这校场虽可容纳数万人,可审核十万人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是以先审核过关的,自然先考核。
每日的午时便是考核时间,这小老头的声音一出,早已探听过考核具细的少年们纷纷动了起来,没有多久,就摆出了一个尚算整齐的队列。
这个时候站哪里就站哪里,没有人为了颜面而争抢显眼位置,因为所有人的机会都是同等的,就算站在显眼位置,也不会得到更多照顾。
若是为了颜面争夺而被赶走,终身就此一次机会,那可就全毁了。
这小老头背负着双手,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会场上的千多个少年,突然脸色一沉,右臂闪电般探出,只见天地倏然变色,有无数道黑色的剑气从天而降。
这一刻,会场沸腾了!
第721章道途三问
“啊……这……这是什么……不是说没有危险么……”
整个天地都在这剑气下变色,宛如末日一样的威势,霎时就令数百人落荒而逃。但剑气追袭着他们,所有逃跑的少年都一一倒下来,生死未知。
剩余两百来个少年,有半数因未及逃跑而倒下,被剑气击中以后,双目无神,濒临崩溃。
最后,仍然稳坐场间的就只剩了百来个,而这百来个,又有七十来个少年因强忍心悸,承受了这剑气,却高估了自己,在那一瞬间不禁晕迷过去。
“师尊……您怎么又……”
没有多久,天地便恢复原状,勉强清醒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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