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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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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说了不该说的话

“这……”

红袖与高于世相视一眼,看到了他脸上的犹豫不决,遂悄悄望去苏伏,只见他脸上尽是淡漠,不知喜怒,不知心情。她有些没有把握,但随着她的眸子对上苏伏的眸子,心底顿时凛然生寒,不由暗忖:此次已彻底得罪他,若是让他喘过气来,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拼搏一把,还有机会,若是不拼,就只有等死了,孙仲谋想让一个内门弟子消失,那是太简单的事了。

她用力的扯了扯高于世,不用多说他都明白意思,两人很快达成共识,遂异口同声道:“师尊,若错怪了孙仲谋,我等二人愿受责罚!”

朝夕月略一点螓,轻描淡写的说:“如此甚好,若果事实真相与你二人所言相悖,就自己去虫窟罢!”

此言一出,红袖尚不知虫窟,高于世却差些再次跪倒,他的膝盖一软,不由借着红袖肩膀方才稳定身形。

“师尊……若只是冤枉孙师弟,便要取我们性命么……”

红袖闻此,脸色倒没有怎么变化,心中反而对高于世极为不屑。既然已做出了选择,就要走到底,她已有了死去的觉悟。

她却不知,北邙宗的虫窟,是所有北邙宗弟子的噩梦,被扔入虫窟里的弟子,死都只是一件奢侈的事。

朝夕月面色如常道:“这便是你们所要付出的代价,唯有此,方能令仲谋谅解为师,若你二人不愿,为师亦不会勉强。”

红袖不知天高地厚,故作冷静的沉着道:“师尊但请试探,一切后果弟子都愿意承担。”

高于世终于还是软倒在地,此时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若孙仲谋是假的便罢了,若是红袖这婆娘搞错,他可就跟着一起万劫不复了。

这个时候,他心中不由那个悔恨,真真五味陈杂,煎熬难以休止。

朝夕月点点螓,笑眯眯的回过身来:“仲谋,我的小心肝,你同意他们所言么?”

苏伏还未及言,身后紧紧攥着他衣襟的红素就激动道:“红袖,你怎么可以出卖爷,就算让你成为了北邙宗弟子,你以为你能受到重视么,做爷的人有什么不好,他亏待过你么?”

“这很公平……”

苏伏摆手打断了激动的红素,很平淡的说着,“弟子同意,师尊随时可以探看我识海!”

语罢微微闭眸,做出一副放开了身心的模样。

朝夕月灵识蓦地探过去,前言有道,孙仲谋并未死去,他只不过灵智退化成空白,就连“动”是什么意思都不懂,浑浑噩噩。有苏伏替他打理识海,表面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来的。

当然,他也是花费了近十载方才渐渐掩盖了异状,此门道也有颇多限制,他其实也是提心吊胆,若被朝夕月查出来根底,分身损失事小,连累红素就过意不去了,毕竟这个傻丫头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

一息,两息,三息……时光一点一滴过去,就在众人除朝夕月以外都提心吊胆等待结果时,洞外却突然入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本座闻说,夕月山竟有个他州大门阀的暗子,此事是真是假?”

两个不速之客其中一个披着玄黑色带着金丝纹路的披风,内里是高领向外弯曲的灰绸衣,身量约与苏伏等高,粗眉却细目,不高不低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五官各自分开都显得平凡无奇,但合起来却颇有一份特殊的魅力。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味道的中年男子,他闲庭信步的负手入来,说话的时候,眼眉都呈出平行状,令人不知他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风师伯!”高于世恰恰跪倒在地,一见他来,连忙大礼参拜道,“弟子高于世见过风师伯!”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风越山的太上长老风越,渡劫大宗师修为,举手投足间,都蕴着平凡人难以感受的玄妙。

风越轻轻的一摇头,却上前将高于世扶起说道:“怎么跪在地上说话,其实本座认为,就此点还要向剑斋学习。剑斋都已经废除了跪拜礼,北邙宗应该与时俱进才是!”

高于世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朝夕月,不知该如何是好。其实不论他此时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一来朝夕月没有探查出什么异状,二来他一见风越就急着谄媚讨好,着实令朝夕月感到恶心。

朝夕月的灵识在苏伏的识海转了数个来回,虽然她表面一副不愿深究的模样,其实还是有些在意,所以探查得比较仔细,就没有发现风越的到来。

此时闻着风越此言,她细眉微微一蹙,背着风越向苏伏使了个眼色,遂收回灵识,缓缓转身过来,淡淡的说:“风师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今儿夕月山还真是热闹啊!”

风越身边有一个眉目与其有些相似的青年,这时便笑着向朝夕月拱手礼道:“弟子风羽,见过夕月师叔,夕月师叔真是愈来愈年轻貌美了,弟子每次见到您,都是心酣神醉,不能自已!”

朝夕月眸子微微一冷:“师兄,你老来得子,可不要太宠爱了,这是对长辈说话的口气么?你可要多多管教才是,否则不定哪一日就死在了外头,到时你痛心疾首,那都是你自己的事!”

是的,这个青年风羽,正是风越的宝贝儿子。风越这个人,年轻的时候风流快活,娶有正房夫人,还有数个妾侍,且在外面留下无数的情债,子女真是多如牛毛。但奇巧的是,这些子女居然没有一个拥有根骨,仿似是诅咒一般。

他的眼光也不低,他的女人也尽都是修为不弱的修士。可就是两个修士诞生的结晶,却没有一个能有资质修道。于是,风越的修为越来越高,他的那些女人与子女老的老,死的死,没有多久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为此,风越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突破渡劫大宗师后,他居然又焕发了“生子”热情,数十载前便娶了一个凡俗女人回来,顺遂的生下一个儿子,他就是风羽。

偏偏就是这个风羽,居然带有根骨,他与凡人所生的孩子,居然带有根骨,并且不是最低等的,还是中等偏上,怎能让他不将风羽当成心头肉来看待?

而风羽最早不叫风羽,因为风越的宠爱,整个风越山,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于是就有了风羽这个名字。

风羽能修道,并且对于修炼非常勤勉,早在十数年前就晋入抱虚,而今道基已渐渐臻于完满,应不用十年就是他晋入玄真之日,便可开始凝练天元真罡,引玄英紫气入体,神魂点亮玄光,为长生铺垫而做准备。

更奇巧的是,风羽大小毛病不多也不少,但其中风流成性一项,似乎全然继承了风越,整个风越山的女弟子统统都被他调戏过,其中欲要巴结他的,也都与他有过露水姻缘。

这令风越对他更是愈加宠爱,要什么给什么,几乎无以复加。

他对朝夕月的话丝毫也不以为意,淡淡的笑道:“小羽的本性是纯良的,他只不过是能说会道,谁都知道他有口无心,那是有口皆碑,师妹作为他的长辈,不应该如此计较。”

朝夕月面显怒容,难道老娘被你儿子调戏了,还要感到荣幸么?

“非也非也!”

然而就在此时,处在朝夕月身后的苏伏却忽然站了出来,先是淡淡的向风越行礼,而后才继言:“无规矩不成方圆,北邙宗能屹立至今,风师伯难道以为不是因为制度的缘故?一个大门阀根基再强大,法度也不能废,否则今日风师兄可以如此放肆的对师尊说话,明日他便会骑在师伯头上作威作福,岂不令天下人笑话北邙宗么?”

风羽年纪大孙仲谋不少,自然是师兄。

此言一出,众皆色变。其中尤以高于世最精彩,此一番言论,不正是他方才所说?没想到被苏伏一字不落的借鉴,他真是苦水都要倒出来了。

风羽眼睛微眯,他以前就听过孙仲谋此人,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此人,果然是无比碍眼。

而就在此时,他的眼睛却瞄到了苏伏身后怯生生的红素,心思很快就被她吸引过去了,这个姑娘像只小白兔一样瑟瑟不安,眼神从未离开过苏伏,令他极是喜爱。

风越淡淡笑道:“哦?按此说来,仲谋师侄欲要如何处置我这不成器的犬子?”

这个时候自然轮到朝夕月出场了,她冷冷一笑:“与这二人一起丢入虫窟如何?”

正被红素吸引了的风羽,脸色骤然一变:“师叔这是什么话!”

而另外二人更是脸色惨白,纷纷又跪倒在地:“师尊饶命啊!”

风越面上不动声色,却对处置不置可否道:“哦?这二位师侄又犯了什么事,居然要投入虫窟?”

苏伏微微一笑:“启禀师伯,高于世师兄与红袖师妹也就是和风羽师兄一样,说了不该说的话而已!”

第715章魔主到访(上)

“呵呵,师妹,你的这个徒弟倒是有点意思。”

风越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但的眸中却挂着嘲讽,轻轻的笑了一声:“不过要说到制度,北邙宗向来强者生存,这才是制度。年轻人懂得什么是制度,什么是法规?本座走过的路,要比你想象的都还要长,还要远!不要以为得了点宠爱,就敢在本座面前大谈制度法规,难道本座还用你来教么?”

说到后面,已经不是辛辣嘲讽,而是赤裸裸的杀机了。

风羽和煦一笑,说道:“父亲,仲谋师弟应是无心之言,您也不要太过计较。仲谋师弟,你说是么?”

风越走过的路很长很长,但苏伏也是久经阵仗,奇险危机屡遭不绝,他又怎么能够吓倒苏伏。

苏伏一点都没有笑,他很认真,很严肃的说:“不,风羽师兄,我是认真的,以下犯上,不论在哪个地方,都是要严惩的,否则门规不清,下不孝上,岂不令宗门一片乌烟瘴气,助长浊流野流,乃歪风邪道,万万要不得!”

风羽有些恼火了,他皱眉说道:“我怎么以下犯上了?”

苏伏道:“难道师兄以为方才那段言辞不是?当然师兄乃是风越山之人,与夕月山或许有不同的评判标准,可师兄此时在夕月山,不应该守我夕月山的规矩么?”

“咳!”朝夕月忽然假咳一声,打断了他们,“仲谋,不要再说了,免得风越山的人以为我们夕月山的人不懂待客之道,至于责罚就免了罢,毕竟我身为风羽的师叔,他口没遮拦,也是我管教无方。”

说到这里,她语重心长道:“风羽啊,日后你要多多来亲近师叔,师叔才好管教你,是也不是?”

这一番话说得朝夕月心里真是爽翻了,若不是风越在场,她真想抱住孙仲谋好好亲一番,这个徒弟果然是宝贝啊,也就他言辞犀利,还不惧风越,将他得罪狠了。

想到这里,她厌恶的瞥了一眼呆呆跪倒在地的高于世:又不上进,又蠢,又不知机,真是个废物。

风越眉头微微一皱,突然觉得这个孙仲谋实在太碍眼了,他淡淡的说:“羽儿,师妹都如此说了,你还不应下?”

风羽正觉屈辱,此时闻言,不由怔了一怔,随即醒悟,他阴阴的一笑:“师叔所言极是,那么日后小侄就要到夕月山多多打搅了。”

朝夕月会怕他?她嫣然一笑说:“如此甚好。”

“好了,本座今日来,是闻说有他州大门阀的暗子潜伏!”风越转向朝夕月,淡淡笑道,“师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朝夕月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红袖,后者身子一缩,似乎有些惧怕。她猜得没错,就是红袖害怕朝夕月偏袒孙仲谋,在苏伏回来后,第一时间便托人将此消息传过去。

风越才不管夕月山是否有问题,他不过是来扫朝夕月面子的,不想出师不利,才来没多久,父子俩就被一个小辈用言语狠狠削了一顿,自己身份还吓不倒他,真是奇也怪哉。

“此事我已探查,没有问题,就不劳师兄费心了!”

朝夕月淡淡的说,“师兄还有事么?”

风羽年轻气盛,被扫了面子,怎么甘心就此退去,他冷冷一笑,拱手说道:“夕月师叔,小侄听说仲谋师弟疑似被夺舍,不知敢否让父亲探查一二?”

“这是什么话?”朝夕月眸子骤冷,“莫非师兄不信我?还是,风羽师侄想要探一探我的识海?”

风羽皮笑肉不笑的说:“不敢不敢,小侄怎敢‘以下犯上’,若师叔果真可疑,自然要父亲动手……”

“小羽,怎么对你师叔说话的。”风越淡淡打断他,训斥道,“师妹修为高深,怎么可能被夺舍,不要胡言乱语。不过师妹门下弟子难免被宵小趁虚而入,为了北邙宗万载基业,师妹应当谨慎一些才是。不是为兄信不过师妹,而是此事还是由你我共同探过,方才稳妥,师妹认为呢?”

红袖高于世原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又有一线生机浮现,他们面显激动,纷纷用着渴盼的眼神望着风越。

苏伏眉头微皱,目今为止,他只瞒过渡劫宗师,还不知大宗师能否勘破,他望了望朝夕月,但见她神情蕴着一抹无奈,他便知朝夕月也无法强硬拒绝,毕竟风越山的势力要高于夕月山的势力。

他也明白过来,风越不管自己是否被夺舍,他就是要亲手来试探一下朝夕月的忍受底线,她越退,风越当然就越进,这也表明了近来风越山一连串动作背后的深意,看来风越的野心还是无可抑制的膨胀了。

鉴于在沉佛恶地查探到的情报,他立即就明白朝夕月遣他去探查的用意。原来北邙宗与天坛教合作的事,朝夕月也被瞒在鼓里,风越要独吞恶地的好处,加上今日找个小借口就上门寻隙,两山这是要爆发内战的征兆?

不过,苏伏还是小看了朝夕月,她忽又嫣然一笑:“师兄可能不知道,方才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弟子,也要求我探查仲谋的识海,并且承诺,若果他们错了,便自己去虫窟受罚。既然师兄亦如此要求,那么若果错了,是否也去一趟虫窟呢?”

她笑眯眯的转向风羽道:“师兄倒也不必亲自去,我的乖师侄那么懂事,有口皆碑嘛,定会代父受过的罢!”

风羽脸色微微难看,勉强一笑:“师叔说的好像赢定了一样!”

风越略一皱眉:“师妹,你是否把事给复杂化了,难道本座身为风越山之主,还无权查探一个弟子?还是说,在师妹眼中,本座就与你的两个弟子相当?”

而就在朝夕月正欲言时,脸色微微一动,便见洞外又进来两人。其中一个是着黑衣,神情冷峻的青年,另外一个赫然是鲁惇。

两人分走两边,各自来到风越与朝夕月身侧,附于其耳,悄声说了两句话。

风越与朝夕月双双色变,遂对视一眼,很默契的不再收口,风越先行出洞,且行且言:“羽儿,你不要多问,速回风越山!”

不止是他,朝夕月亦同向洞外疾行,临走时瞥了一眼红袖与高于世,并向那冷峻青年嘱道:“长风,将这二人投入虫窟。”

第716章魔主到访(中)

“不……饶命啊师尊……长风师兄,您快替我们求求情,求您了……”

然而不论二人再怎么求饶,朝夕月仍然是一去不回头。风羽不屑的望了二人一眼,最后朝苏伏莫名一笑,亦同出去。

而黑衣冷峻青年自然是李长风,他神情不变,对二人的求饶无动于衷,只是扫了一眼苏伏,说道:“山门外,你朋友找你。”

苏伏正自松了一口气,闻此不由惊讶道:“我朋友?”

李长风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他一手一个,老鹰提小鸡一样拖着红袖于高于世便走,两人在他真人的势下完全无法抵抗,浑身都瘫软。

最后时刻,红袖蓦地转向红素,痛哭失声的说道:“红素,事到如今我也不求你原谅,但你能不能替我和爷说说,我不是有意的,求他饶了我这条贱命罢,求你们了……”

红素想到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心头一软,小意的扯了扯苏伏衣襟,低声说道:“爷……红袖她知错了,能不能……能不能……放……放过她……”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低,犹如蝇蚊呢喃。

苏伏不由暗自摇头,有必要给这单纯的傻丫头好好上一堂课,此次他若不是瞒过了朝夕月灵识,她会有什么下场不言而喻。而且看来高于世觊觎红素已久,若朝夕月发觉自己真的骗了她,红素最轻的下场,大概也就是被赏赐给高于世罢。

待洞内只剩二人,苏伏无奈的回过身来,却装作一副凶相,虎着脸骂道:“你这蠢货,若不是爷我安然无恙,你以为我失势,红袖会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副蠢样,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不……不要,红素再也不敢了……”被这一吓,红素登时泪眼涟涟,紧紧攥着苏伏的手臂,一副楚楚可怜相。

“哼!”苏伏装作余怒未消的模样,“你先给我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到阁楼以外!”

“是!”

红素破涕为笑,忙不迭着行礼,“爷我就知道您不会抛弃我……”

苏伏望着她娇小背影,不由暗自摇头:这丫头对孙仲谋死心塌地,看来很难改易,便先放在身边,有事要办,也有人可用。

想此他亦出到洞外,古怪的自语道:“孙仲谋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向山门外去,若是不去,岂不引人怀疑?

……

虫窟,自古以来便叫这个名字。虫窟其实与北邙宗没有太大关系,只不过它刚好在夕月山的一隅,一个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古洞里。

古洞中有一口深井,井中不知从何处涌出来各种各样的毒虫。它们有些是专门吞噬修士灵气的毒虫,有些则是专门啃食修士的肉身,有些则对修士的神魂偏爱,更有些拥有吞噬修士一切的威能。

这个虫窟不知连接灵泽哪方,若有修士不慎掉入其中,先是第一层,会有无数巨型虫吞噬你的灵气,在你灵气枯涸以后,便放置不管,在这些巨型虫的蠕动中,修士会被挤入下一层,亦即吞噬啃食修士肉身的虫子处,在你肉身被吞噬殆尽后,就轮到你的神魂,往往修士都撑不过第二轮就神智崩溃,更别论更深层处更可怕的毒虫。

“长风师兄,你饶了我们罢……”

“都是那个孙仲谋的错,他明明被夺舍了……”

“长风师兄,我求求你了……”

李长风的冷峻神情没有丝毫变过,仿似万年不化的寒冰,任二人喊破了喉咙都无动于衷。

“长风师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孙仲谋的,有几次我都看见他在舞剑……”

红袖情急之下,也不管有用无用,一股脑的将她认为诡异的事情往外兜:“还有还有,他本来对女色极为热衷的,别的同门弟子莫说亲近我们,便是多看我们一眼都会大发雷霆,这十载以来却突然变了个模样,碰也不碰我与红素。”

就在进入阴森古洞以后,李长风的脚步终于顿了一顿,而红袖欣喜万分,正要发挥她搬弄是非的本事,一番话酝酿都不用,就要破口而出。

但李长风却忽然道:“与我何干?”

“啊?”

红袖万般说辞尽都反咽入肚中,怔怔了片刻,方才道:“长风师兄……”

“闭嘴!”

李长风停了下来,用着没有丝毫情绪的瞳孔盯着她:“师尊收你,与我何干?师兄也是你叫的?再敢喋喋不休,不用那些毒虫收拾你,我就先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做万虫噬心!”

他冷漠语罢,便以真人之势封禁二人口鼻,令他们不能发声,而后径自来到古洞深处,将二人投入散发着诡异恶臭的虫窟。

虫窟底下尽是毒雾弥漫,看不清景状,只闻着这二人的惨叫,旋即渐渐埋没无声。

……

“原来是……”

就在朝夕月与风越联袂双双来到灵泽外时,就见等候在外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与少年,还有一个小孩。但就是这小孩,好似磁石一样令令他们目不转睛,其身上的气息,犹如这惶惶烈日一样显眼无比,令两人心惊肉跳:什么风把这位爷给吹来了!

但就在两人想要行礼时,这位小爷却忽然瞪着他们传音:胆敢暴露我身份,看我不血洗了北邙宗!

两人闻此,登时微微色变,要出口话顿时噎回口中。他们很快恢复正常,轻轻扫了一眼小姑娘道:“你们是谁,来我北邙所为何事?”

他们自然便是竹儿一行人,江河骤见二人,有些懵了,这两人一看就知身份高贵,怎么特意出来迎接?

竹儿的心思没有那么复杂,嘻嘻笑着行礼道:“法相宗江绿竹,特来求见贵宗孙仲谋道友。”

“孙仲谋?”

朝夕月不由与风越对视一眼,似与这位小爷有点关系的姑娘,居然与孙仲谋有交情,还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找他?这究竟是怎么了,北邙宗费了巨大代价,都没能请来这位小爷,最终反而是托了孙仲谋的福。

“呵呵,原来是找仲谋啊!”朝夕月眯眼一笑,“他在的,姑娘快随我来!”

语罢,她得意的瞥了一眼风越,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竹儿欣然的跟在朝夕月后面,江河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一起。

小渊经过风越时,悄声传音道:喂,你,记着从现在开始,这蠢丫头的任何话语,都代表我,知道了么?

风越将头颅微垂,略恭敬的传音应道:“魔主有命,在下自然应从。”

于是一行便各怀心思的往回走去,而竹儿那丫头,干脆就对着周遭景致指指点点,在朝夕月刻意逢迎下,两人“相谈甚欢”。

苏伏与这一行人碰面时,已入到夕月山范围。

“孙仲谋,没想到我会来看你罢,嘻嘻……”

竹儿远远见着苏伏迎过来,喜笑颜开的走过去,一点也没有才认识的生分。

“原来是你呀!”

苏伏轻舒一口,遂见风越神情古怪的跟在一个小男孩半步后,朝夕月则古怪的上上下下打量自己。

“咳,这是……”他有些不明白状况,怎么北邙宗两大巨头亲自出去迎接的,居然是竹儿师姐弟?莫非竹儿还有什么更了不起的来历?

竹儿关切的打量他,少顷面色起疑,正要说话,江河却抢在她面前开口:“师姐,既然来了孙道兄的地方,自然要先好好游玩一番,且才分开不久,也没什么好叙旧的,咱们快走罢!”

竹儿疑惑的望了他一眼,苏伏不知就里,顿时拍着胸脯说:“游玩之事包在我身上!”

朝夕月笑眯眯道:“仲谋啊,竹儿姑娘的行程就交给你安排了,至于这位小弟弟就交给我们照顾,你们安心去罢!”

直到这时苏伏才顺着众人的眼神望过去,仅仅一眼,他心中不由一跳:这……这股不详之气,究竟是谁……

楚渡与罗刹争斗后期,他早已离恶地很远了,反正不在核心观看也不会有什么高深体会,不如先行回转,省得被卷入什么麻烦中去。

是以他并不知小渊后来出现过,自然也不认得这股气息。

风越亦温煦笑道:“仲谋啊,难得友人来找你相聚,可不要怠慢了他们,风越,夕月两山除一些重地外,可任意游玩。”

苏伏闻此,面色不由更是古怪了,他先是微微行礼应下,而后细细的凝望着小男孩,却见后者不屑的抱着膀子,鼻孔翘得老高。

竹儿是很讲义气的,一见小渊这副模样,便举走几步回去,拧起他的小耳朵说:“小渊,姐姐不是告诉过你,见到孙仲谋不可以这样,还不快点好好打个招呼!”

“疼疼!姐姐大人,很疼啊……”

身为一方魔主级人物,他完全可以将场内所有人杀个精光,然而被竹儿拧着耳朵,那种痛楚却无比真实,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小孩”,便疼得眼泪都快落下来。

真可谓一物降一物,小渊无奈,只得委屈的向苏伏喊道:“仲谋……哥哥……”

第717章魔主到访(下)

这一声仲谋哥哥,直接把朝夕月二人吓了个半死,两人迅疾凝定心神,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郁了。

苏伏还不知小渊身份,也未发现两个北邙宗话事人的异状,不以为然的笑笑:“走罢,我带你们逛逛。”

最终,小渊当然没有这个闲心跟他们去游玩,而是被朝夕月二人请去了“照顾”。

苏伏因平常都沉浸在修炼中,是以也不知灵泽有什么地方可以游玩,便回阁楼将红素喊出来,由她做向导,带着三人游遍整个夕月山后,已是掌灯时分。

直到回阁楼途中,竹儿都还以为苏伏受了重伤,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而就在快要抵达阁楼时,她见苏伏始终红光满面,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她忍不住就想开口询问,然而便在此时,对她非常了解的江河突然说道:“仲谋道友,不知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苏伏怔了一怔,遂微点头,向红素嘱咐道:“你带竹儿先回去,好生招待着。”

红素笑吟吟道:“是,爷。”遂拉着已然熟稔的竹儿说,“我带你去我和爷住的地方看看。”

对于红素而言,孙仲谋居然能交到“朋友”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或许还是以后的主母,要“趁早打好关系”才行,免得到时被“主母”给赶走,就不能伺候爷了。

这就是红素单纯的心思所想,而能想到那么“深”层次的意义,她还有些得意。

竹儿被她拉着去了,到口的疑问便又咽入肚去,只得无奈跟从。

苏伏微微一笑,向左近一个建在嶙峋山石上的一个小屋亭虚引道:“江道友,不若到那处小坐。”

江河欣然点头,遂将袖袍一摆,身形便腾空而起。没有任何凭依,媒介,法器等等,其脚下有一层淡淡的白色云雾,正是抱虚修士最显著标志,腾云驾雾。

苏伏有样学样,便一同浮空而起,两人落在屋亭里,分坐之后,他才笑道:“江道友年纪轻轻就已是抱虚境,真是天下少有之才,未知有何教我?”

此言倒也无差,要知道很多大门阀的弟子,在他这个年纪至多也就是凝窍,想要晋入抱虚,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修道同样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可以理解为生在“修道盛世”,地利则是福地,人和自然便是师承了。

大多江河这个年纪的修士,都还在苦苦领悟何为“凝窍真意”。以他的资质悟性,放在剑斋都会得到重视,更何况在别的大门阀,他不可能没有收到招揽,却能一直留在法相宗,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而修士在平日修习,一点一滴的领悟都会成为完善道基的基石,凝窍真意,大意便是完善道基的过程中的一个较为重要的标记。能领悟便能领悟,不能领悟,哪怕花费一辈子的时间,也不可能领悟。

当然,修士若是悟透了“凝窍真意”,就不可能“退化”,那种领悟,将是镌刻在神魂里难以磨灭的存在。是以高阶修士夺舍低阶修士,才有可能成功。因高阶修士永远都要比低阶修士更懂得利用灵气,更懂得调理识海,更懂得法体的各种奥妙。

但是不成真灵,单单神魂,还只是阴神状态,没有依托,是很难存在真界的。

若是苏伏没有玉如意来装载神魂,就只能依靠宝典。但宝典最后一点力量都已用尽,莫说魔灵,就是一个普通修士都能夺走宝典,失去肉身的苏伏是保不住的。

是以在真界,很难见到夺舍之事,且夺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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