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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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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愣愣望着云素素走到身前,直到迷人体香传入鼻中,他才醒神,忙定了定神道:“在……在下罗英,乃是来请素素……小姐往黑虎宫一趟,乃是柳三柳爷相请!”

云素素来到他身前,美眸如丝,柔柔地说:“罗队正可知柳爷为何请我。”

罗英心神一荡,她离他很近,迷人的幽香丝丝钻入他鼻内,他强忍着悸动,勉强说道:“这个……恕在下不能透露,不过请素素小姐放心,在下定会保证素素小姐安危……”

云素素回身去,幽幽叹道:“说到安危,又有哪儿比黑虎宫安全呢,既是柳爷相邀,素素又怎敢推辞,人家跟你去便是了……”

玉溪生蹙眉,轻声道:“小姐,此事有待商榷罢,您身为一家之主,怎能轻赴险境。”

罗英莫名一笑,淡淡说着:“这位道友究竟是云氏的下属呢,还是云氏的主人?主子都决定了,还有你什么事?”

玉溪生眸露寒光,杀机微露,罗英身后几个黑云骑对杀机最是敏感,这时便涌上前来,几个黑云骑一动,顿时有着令人心里发寒的威慑,几个女修脸色微白,不禁向后退去。

眼见形势一触即发,云素素连忙拦在玉溪生面前,柔声笑道:“罗队正,我家的这位管事新晋不久,说话不利落,您可千万不要同他一般计较,素素这便随您去便是了。”

语罢,她回身对着玉溪生使了个眼色,檀口微动,传音道:“遣人去通知青衣小姐。”

罗英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待云素素走在前头,他才淡淡瞥了一眼玉溪生,眼中的嘲讽之色极浓,见玉溪生气得脸色发白,不禁大笑着挥手,示意黑云骑一起跟上了云素素。

玉溪生眸子内的寒芒几要实质化,他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不宰了你,我就不叫玉溪生!”

第463章神通与神禁

广荡浩渺,空阔无边的心内虚空,没来由升起一种无声的寂寥,黯淡无光的三十六颗星辰,溢着令人心悸的枯灭的力量,为这份寂寥添了一份略显空洞的深沉。

苏伏自沉修中醒来,双眸微凝,屈指一弹,一道青白相间的灵引凭空生成,于虚空形成了一道水幕,然而水幕没有波动,亦无他预想中的影像。

他微微失望地叹了口气,自从突发奇想,将《天眼通》的灵应运用到《彼方水镜》灵引之上,二者意外的相融,由此可见,先天神禁并非无法改易。

这时他有些疲倦,便止了动作,一闲下来,便为心内虚空的寂寥感染,令他忽然想起了瞳瞳来,心底微有触动,小姑娘与他最是亲近,如今自己发生了这等事,也不知她近况如何,剑斋究竟如何待她,幸好有着紫儿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他又是一叹,心念一动,便将珍而贵之藏于心内虚空隐蔽处的龙角取来,这枚龙角本来质地略粗糙,自从放入心内虚空后,便渐渐呈晶莹玉润状,灰白亦渐渐转了乳白,唯有断口处,那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未能消去。

苏伏每次取来望,都觉心痛,他面上隐现柔软,轻轻摩挲着龙角,脑海里浮现着龙吟瑶的种种。缅怀一刻,反倒激励了些气势。

将龙角收好,他缓缓吐了口浊气,双手蓦地有法印变幻,便见虚空有无数几近透明的灵应有纷纷聚向他的眸子,他的眸子在黑沉的心内虚空里,忽然闪烁着一层淡淡的明光。

苏伏眼前的界域霎时变幻,只见远空处的一隅,仍有源源不断自冥冥中透入的信愿白光,只是此刻他的眼前,这些信愿白光却透出了无数凡人虔诚祈祷的一幕,这便是信愿的本质,若非得到心内虚空净化,仅此些信愿便能令苏伏意识彻底崩溃。

视线缓缓偏移,整个心内虚空仿似都由一个个莫可名状的节点构成,每个节点与节点之间都存在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那些缝隙实在不算小,这是因为心内虚空只是新成,尚无法与真界或各大秘境相较,他压抑着狂喜,复望向己身所处的道基圆台,乃至圆台上空悬浮的神丹。

结果却令他微微失意,许是境界尚不足,他无法看破道基圆台与神丹的本质。

不过,《天眼通》终于有所突破,这是一个可喜的事情,要知道真正的《天眼通》是由十数万的灵应组成,即是说,须将所有灵应勘破,并且聚成神通,才能真正掌握。

受伤的半载,气海锁闭,识海沉寂,心内虚空不见天日,反而令他悟性得到全面发挥,由数千上万个灵应组成的玄灵,在短短数旬月便被他勘破。

当然,目前他仅仅掌握了数个玄灵的印法,是以境界低微,心内虚空界域尚有许多不足,才被他轻易看破,倘是真界,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这时心有杂念,神通便自散,他回过神来,唇边泛起苦笑,自语着:虽是贪心不足,可若是气海再晚个数载开启,是否便能彻底掌控这门神通?

不知是何因由,气海重新开启,对于灵应的解析便回到了以前那种龟速。

苏伏微微一转念,便将这念想摒弃,若是晚个数载,他寿元恐已至尽头,那时掌了这门神通又有甚用处呢。

收起了得失心,他开始思考灵应与灵引之间的区别。

首先,灵应乃是小秃驴用以构建《天眼通》这门神通的一种念头,一种神识,一种玄之又玄的慧性。

这与他的出身有关,七彩莲台乃是觉源大士的法宝,在归墟无息沙漠时,他曾听闻,七彩莲台在此前却是三圣佛赐给觉源大士,祭炼圆满的真灵法宝用来赠予,可见三圣佛对于觉源大士的看重。

而本来《天眼通》乃是一门与先天神禁相似的“慧业神通”,亦即佛性程度的深远,决定着此门神通的是否领悟,此乃佛门大能以无上智慧创出的,得到天道许可而加入天道运转的神通,是以任何生灵都能够领悟,只不过修佛法会更容易罢了。

小秃驴将之以玄之又玄的慧性分念,分出了十数个层层结构递增而有序的灵应,这里面有着《照蕴五空炼形篇》,圆觉寺根本经义的影子,乃是照见本性、命缘、尘宿、物象、慧根,与真人灵识有着极大区别,在这一点上,小秃驴确实很用心。

这一门以慧性组成的神通,或许与本源神通有着差距,却不会差太多,二者之间有着微妙的区别。

再说到灵引,其实在修《天眼通》之前,对于《彼方水镜》的构成完全没有概念,在此前,他只是将它当做一门工具,便利的工具,亦无闲心钻研。

随着对灵应的理解加深,他渐渐发觉《彼方水镜》有些地方与《天眼通》极其类似,二者相互共融,或许会产生一门新的神通。

是以近来他不断在尝试着这两门神通与神禁的融合。

灵应与灵引最大的不同,其一灵应是由念头生发,佛门称之为慧念,玄门或许是道念,或许是心念,或许是神识,但无论何种称谓,其本质是不变的。

而灵引则是禁制,是由先天神禁构成的一种有序的灵气排列状态。在此基础上衍生而来的,一切的灵气排列状态乃至顺序结构,皆属后天禁制。

二者又有两个极其相似的共通点:其一,都是通过结印来完成;其二,都是与天道息息相关;乃是顺应真界法则的神通与神禁。

苏伏这时澄澈心境,排除杂思,心念缓缓转动,便将二者之间联系渐渐互通,摸到了一丝头绪。

他的左手忽而结抱玉印,此时心无旁骛又缓慢地使来,却是一次成功,将虚空中游离的灵气引动,随着他单手法印变幻,灵气逐渐地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方式排列,这个过程持续了十数息,那些灵气随着最后一道法印而骤然凝缩,变作了肉眼可见的一点白芒,正是《彼方水镜》的灵引,它轻巧安静地悬浮在苏伏眼前。

苏伏精神一震,倍受鼓舞,右手同时开始结法印,此地乃是他的心内虚空,是以他的“慧念”在此地极其的顺畅,约莫只有两息,无数的“慧念”聚集,变幻成一团莫可名状的光,正是《天眼通》的初形态。

这门神通苏伏尚未修成,是以只能以初形态显化。至于修至高深处是何状,却非目下的他所能窥测。

苏伏的意识体缓缓做了个深呼吸,而后将左手遥遥操控的白芒缓缓靠拢向右手处的光团,二者甫一接触,便都发出微微的排斥来,但只是排斥而已,却未曾散去。

这个时候,苏伏最不缺的便是耐心,二者的融合便在今日,他很期待二者融合之后,会变作一副甚么模样。

啪嗒!

便在他志得意满之际,灵引形成的白芒忽然湮灭成空,这便是失败了,苏伏心头不禁气沮,右手处的灵应便一同消散。

微微一叹,他摇了摇首,神通与神禁的融合,恐怕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例,怎么困难都不过分,既有了方向,他自然也不缺钻研的耐性,这时便微微沉淀思绪,将方才因何失败的缘由大致做了个设想,便又开始了第二次尝试。

啪嗒!啪嗒!

不知过去多久,灵引再一次无声散碎,在苏伏的潜意识里,他这已经是数十次的失败了,不过气沮反而消散无踪,愈是失败,愈是能激起他的斗志。

他没有急着下一次的尝试,而是在脑海里反思,二者的共同点与区别,是否真就如此而已了?

突然,脑内闪过一道青光,他想到了《太阴玄星锁星劫》,亦即星辰之力,这是他最早接触的神通法决,现下他已明白,叶璇矶赠予他的所谓《炼妖经》应当是《太阴玄星锁星劫》演变过的基本法门,它同时拥有操控星力与凝练窍穴的能力。

可正因此,这门所谓大道,实则反而成为一种桎梏,叶璇矶当不是故意害他,尚举荐他入剑斋,便是让他可以接触剑道,其用意苏伏亦有揣测,或许便是借剑道破开这桎梏,以验证她所修改的根本经义与原本经义的优劣。

虽这只是苏伏自己揣测,不过却是八九不离十,而当时他也确须《炼妖经》保命,否则如何能抵抗魔灵呢。

会想到星力,乃是因叶璇矶在他体内留下的那道护持本物的青光,它离开其主之体万万里之遥,尚能存续,非但能存续,还能本能地护持他的本物安危,与魔灵对抗,这是如何办到?他隐约觉着倘能勘破此点,或许便能将二者融合。

“真人真意?”

苏伏沉吟半晌,却只能想到这一方面,真人真意,类似剑意,譬如萧无极的“玄昊剑意”,带着至大至真,至刚至阳的特性,它一方面是修士证得长生,超脱彼岸的象征,一方面是道心抑或剑心得到升华的一种现象。

而剑心,可不正是他的本物化生么,本物具象化,再与其二者融合,或许可行?

想到这里,苏伏略有些迟疑的开始动作,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第464章骤来的天劫

寂寥的心内虚空,翩翩飞舞着一只约莫婴儿手掌大小的光蝶,它由一些灰的,一些白的,一些水蓝的,三色构成。

不知为何,苏伏有着强烈感觉,那道灰的代表着他的本物。

既称之为光蝶,自然不见它的翅膀花纹,不见它的口鼻,这便是令苏伏大吃一惊,三者融合后的结果。

《彼方水镜》的灵引,《天眼通》的灵应,加之本物的具象化,三者居然顺遂地融合,这出乎苏伏的意料之外。

本来只是一个尝试而已,他并不抱甚么信心,然具象化的本物居然起到了调和的作用,使得二者的排斥愈发细微,没有多久便融合成蛹状,在苏伏尚未反应过来前,蛹便破开,化成了一只翩翩舞动的光蝶。

这并非苏伏吃惊的具体因由,那光蝶仿似成了他的感官,他的心觉,他的灵觉,虽它正翩翩起舞,可苏伏却没有感受到光蝶有生灵的气息波动。

当然,倘如此轻易便造出生灵,那未免太小瞧天道了。

随着光蝶舞动,苏伏感觉自己好像长了一双翅膀,自由地翱翔在空中,时快时慢,时缓时急,别看是蝶类,快起来时却宛如一道闪电。他眸子微凝,光蝶便骤然加速,无声无息地穿行在整个心内虚空,他看到了黯淡无光三十六颗星辰,它们似乎发出无声的呼唤,这令苏伏感到些许的黯然。

旋即又是几个盘旋,他从高空俯瞰,看到了颓败的道基圆台,看到了旋转缓慢到令人发指的神丹,看到了盘膝闭目的自己,那是一道由无数的慧念组成的意识体,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对于灵应的运用便在心内虚空得到锻炼了,或许心内虚空沉寂的这段时光里,便是他将积累的领悟释放的结果。

从这个角度观看心内虚空,似乎那些寂寥都化为了乌有,一切都是那么的玄妙。

这时他心念微微一动,光蝶身后的虚空裂开一道口子,光蝶便冲入那裂缝,随着场景变幻,他看到了自己的实体,盘膝闭眸,坐于榻上,脸色略苍白,只是容颜有着修饰,即便是光蝶,都难以看清原貌。

苏伏心思有些活络,他操控着光蝶,“咻”地穿出卧室,直直穿过了房门,来到院内,在院中盘桓一圈,只觉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他仿似真的变作了一只光蝶。

这时心念一动,正欲去看看隔壁主卧的青衣在做些什么,小院的大门外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苏伏好奇地操控光蝶,于高空处越过院门,便见门口有一个长得颇为娇媚的女子正一脸焦急地敲着院门。

光蝶在女子头顶盘绕,旋即来到她眼前,她好似完全看不到光蝶,仍然如故地敲着门。

轰隆隆!

苏伏正想着,如何开口与她交流呢,太渊城的上空毫无预兆地响起一道雷霆,紧接着便见晴空万里的天穹蓦然有黑云盖顶,那黑云闪动着莫可名状的雷霆之芒,好似有一种恐怖的威势正在酝酿。

这一异兆引得整个太渊城沸腾起来,修为高一些,识面广一些的修士脸色大变,骇然道:“天劫……”

敲门的女子被这炸雷惊得花容失色,抬首一望天穹,那隐隐要将整个太渊城撕裂的威势,令她站都有些站不稳,正惊惶间,犹豫着要不要先行回转,耳边又是一道清晰的雷声炸响,她吓得惊叫,蹲身抱耳。

苏伏有些惊疑不定,这黑云来得如此莫名其妙,他心头“噗噗噗”地跳动,第二声响雷宛如炸在他的心间,本来犹疑模糊的心念登时确信。

此是天劫,冲着他而来!

他才确信的刹那,天穹再次发出一道炸雷,此次仿似寻到了目标,便见黑云里跳出一道金色的雷光,笔直地向着小院而来。

心头警兆陡生,他想也未想,就近扑入了蹲身女子的天灵,场景霎时变幻,却是一处异常空旷的清幽处,弥漫着迷雾,他能感受到一股股惶恐而又慌乱的心绪蔓延整个清幽处。

苏伏试着与她沟通:“快向院里跑!”

语声才落,眼前复又变幻,却是小院门前的青石板地,他感受到了“手脚”,便不自禁地站立起来,伸出“手”来低头一望,却是纤长清秀的青葱玉指,这诡异的情状令他呆滞一瞬,耳边的响声忽而清晰,他回过神来一望,却是莫名惊骇。

只见从黑云里头落下的金色雷光似乎失去了目标,居然在小院上空盘桓,而那形状依稀可辨竟是光蝶的模样。

这时,那雷光仿似认出了“他”,苏伏心头警兆再次升起,他想也未想,回身便冲向小院的门,而这时小院门正巧洞开,他丝毫不顾开门之人,自她身边急遽穿过,宛如风驰电掣般冲到自家卧室门口,门开启的瞬息间,他几乎无师自通,操控着光蝶穿出女子的识海,只一个眨眼便激射向自己法体的天灵处,回到心内虚空。

苏伏猛然睁开眸子,曼珠沙华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他手里,法体紧绷至极处,便连“太玄无量宝典”亦于心内虚空显化,随时准备雷霆一击。

然而入目却令他傻了眼,只见青衣面色略有些怪异的站在门口,细细的眉头微微蹙起,而那敲门的女子趴在房门处生死不知,唯独不见那道金色的雷光。

苏伏不顾青衣置疑,警惕着起身,缓缓来到门外,抬首去望,却见最后一片黑云正缓缓散去,他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之感。

“咳咳……”

这时那女子恰好醒来,许是吃进了些许尘土,她咳了几声才感觉好受了点,这时脸上挂着迷糊,旋即仿似醒神般抬首去望,却只见得万里晴空,不禁赧颜想着:莫非是幻觉?

苏伏连忙去搀扶她:“这位姑娘,你没事罢?”

女子起身来,赧颜着拍掉身上尘土,说着:“没……没事,让青衣小姐,苏公子见笑了……”

苏伏只觉此女略眼熟,忽然奇道:“你是云记的人?何事来寻?”

第465章风起云涌(一)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花音从沉沉的黑暗中醒过来,眼睛微微张开一丝缝隙,入目却是黑沉一片,她不禁想用手来揉一揉眼睛,这才发觉四肢疲软,被异物束缚无法动弹,而双目更是被布条绑得严实。

“呜呜……”

正欲开口,才发觉嘴上亦被布条绑了个结实,她心里头微微惶恐,用力挣了两下,全身的气力仿似都被抽取,除开眼睛勉强能动以外,其余地方都如烂泥一般瘫软着,应是毒药的作用,她依稀忆起云顺那阴森的笑脸,与那枚毒针。

“那个混蛋!”

她跟在青衣身边,对于毒亦不算陌生,却对身上所中之毒没有任何印象。

这时,花音不禁忆起青衣平日的教诲,遇事不可过于愤怒或慌乱,失去冷静只有令糟糕的情状愈发糟糕,她尝试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心绪微微平缓,恢复了些许冷静,这才开始探视法体,她虽未修出阴神,却可用着体修独有的方法探视。

她的法体是极其精炼的,每一微寸的血肉都是经过了秘法锤炼的个体,可随着她的心意释放气力,譬如她自创的《绝式》,便是将法体所有的个体力气集于一处,放出比之灵气还要霸道恐怖的威能。

在这一点上,便连青衣都赞不绝口。

仔细探视了约莫半刻,她有些懊丧,己身法体境界尚未足以免疫所有毒药,她此时能醒来,亦是托了法体强悍的福,至于恢复行动力,至少亦要十数个时辰,此时境况凶险,哪里等得了,毕竟小姑娘心性,这时恐慌再次填满心怀。

“她便在里头,此事绝无人发觉,您大可放心!”

好在缺少酝酿,没有使她胡乱动弹,她不知所措之际,耳边忽而传来一个古怪笑着的声音,是那么的令她厌恶,以至于差些破口大骂,终于在最后关头恢复了一丝冷静,才强忍住没有动弹。

旋即便是重石与岩地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花音所在的空间回荡着,她强行睁开眼睛,布条并不算厚,依稀可见自己身处一个石室,有火把照明,石门被缓缓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

为首一个着锦衣,身量细长,长得尖嘴猴腮,眼睛笑起来都眯成了一条缝,可不正是李魁,他的上身微躬,笑道:“只要您要出得起报酬,此事便交给我李魁来办,保证让您满意。”

在他的身后是一个全身都笼在黑袍里的人,当他冷冷扫眼来探时,花音急忙闭眸,修士大多敏感,倘与他对视,必令他察觉。

“报酬不是问题!”黑袍人用着颇为沉闷的声音说着,但在说话之间,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的全身都笼在黑袍下,仅仅眼睛露出,透着刺人的寒芒,显得分外深邃冷酷。

李魁心头微喜,嘿嘿一笑,说道:“您老无须掩饰,这小姑娘中了‘百足虫’的毒,以其法体强度,不会至死,却也暂时醒不过来。”

黑袍人仍旧发着沉闷的声音,道:“老夫不是来听废话,说一说你要如何布置?”

花音不敢睁眼,她对此人声音略感耳熟,愈是听,心头便愈是笃定,近半旬月内,必与此人照过面,究竟是谁?他与李魁在策划什么?

李魁好整以暇地坐于石室内的床榻上,笑眯眯道:“这便是我的事了,您应该知道规矩,无论怎么布置,都与您老无关。”

黑袍人凝定不动,眸子内寒芒化作了骇人的杀机,见李魁丝毫不惧,他沉沉地笑了笑,道:“你胆子很大,老夫可以信你这一回,不过,要是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你应该知道后果。”

说着,他随手扔了一个小瓶过去。

李魁兴奋地接过来,推开瓶塞,凑于鼻间嗅了嗅,确认无误后便收起,他嘿嘿笑道:“这也是为了隐蔽您的身份,要知道青衣小姐的身份不同寻常,我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

黑袍人深深望了他一眼,提醒道:“你不要小看她,老夫都不能看透她的修为!”

李魁仍自处于兴奋中,暗忖着:你这个老东西有什么修为,不过是狗仗人势!

他口唇正欲启,然而就在此时,他感应到了什么,寡淡的眉头忽而蹙起,神色渐渐变得淡漠,说道:“行了,您老也该回了,静候佳音便是!”

“放心,您知道我的规矩,即便失败,您的身份也绝不会从我李魁这里暴露!”

黑袍人被他戳中心思,有些不悦,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他走了之后,石室缓缓进来一个身着黑色锦衣的青年,他的身量高长,面上略有些不自然的森白,而眉宇间更是蕴着一股浓烈的阴煞,尚有一些不可察的倨傲,用着上位者看下位者的眼神扫了一眼李魁,便将目光移向榻上的花音。

他略作打量,眼神透着满意:“小姑娘不错,我那急需一个接客的,就她罢!”

李魁淡淡笑着立起,略一拱手施礼,道:“孙师兄,她恐怕不能给你。小弟接了一笔生意,与她有关。”

青年不悦地皱眉道:“怎么,你的生意还比宗门大业重要?活杀堂虽是外门,却也将你自小培养,怎么如此不知分寸?”

李魁心头怒火暴起,若果真是宗门大业便罢了,还不是为了他的一己之私,想到他的那些勾当,许多还要自己来承受骂名,便觉无名之火熊熊燃起,几要炸碎胸膛。

他脸色渐渐冰寒,也不如何惧怕青年,他淡淡地说:“宗门大业固然重要,可师兄的生意未免‘骇人听闻’,小弟虽不支持,却也不赞成。另外,小弟劝师兄及早收手为好,否则落得下场难看,连带着宗门名声扫地,师兄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此言话中有话,透着明刺,顿将青年刺得暴跳如雷,他雷霆大发,指着李魁厉声道:“李魁,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青年心头亦是怒火冲天,本来被宗门“贬”到此穷乡僻壤便觉委屈,这个李魁居然还敢忤逆于他,简直岂有此理。

李魁古怪一笑:“师兄不过是内室弟子,尚不足真传,虽高我等外门一筹,却也休想将活杀堂变作你的一言堂!”

青年怒极反笑,倒也未暴起发难,只是阴测测笑着:“好,很好,整个活杀堂,就你最出息,不愧是以相貌丑陋为因由而被内门拒收的‘外门大师兄’。”

他语罢,看也不看李魁难看脸色,径自负手出了石室。

李魁虽长得尖嘴猴腮,很难看倒也谈不上,被内门拒收,亦非此因由,他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过不许久,他细细检视了一番花音,确认其未有异动,这才出了石室。

行不多久,便来到一处地底密室的楼道口,楼道有些黑暗,亦不知是通向地面,还是深渊,穿过黑暗的楼道,便自一处屋舍出来,李魁施法将密道以秘法彻底掩盖,这才推门出去。

这时恰是午时,门外云顺恭立已不知多久,李魁扫了他一眼,正欲言,脸色却是骤然变幻,抬首望去,只见方才晴空万里的天穹忽而变色,有黑云涌动,层层叠叠,闪着金色的雷光,煞是骇人。

“天劫?”

李魁惊骇莫名,这小小的太渊城,有什么人抑或东西,能引动天劫?

云顺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然而这天劫仅仅几次炸雷声,没有多久,便又诡异散去了,以至于两人脸上的惊色都未敛去。

李魁不动声色地收敛心绪,淡淡地说着:“今日你的表现很好,现在你可以去办另外一件事,做完之后,便与活杀堂两清,你要记着你所做的一切都与活杀堂无关,倘能成功,你便能在云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云顺忙不迭地点头,躬身应道:“是,多谢李爷栽培,倘有那一日,定不敢忘李爷大恩。”

“去罢!”李魁说着也不去理会他,径自前厅而去。

云顺不敢走前厅,便自侧门绕了出去,从侧门出来,回身望了一眼那大大的幌子上书写的“赌坊”二字,想到云素素绝情冷漠的模样,他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不知为何,他感觉今日午时异常酷热,走不多久,汗水便将身上的粗布衫给浸湿。

约莫用了半个时辰,他徒步穿过了北城,来到与北城最近的西城。

大部分的凡人都聚在西城,因为西城有一个在太渊城众散修眼中的贫民窟,那便是由凡人组成的“凡域”。

云顺自小便由他的娘亲带大,她娘亲唤作高月娥,乃是云素素亲自将其安顿于此。

他熟门熟路地在比之别地略矮的角楼与别院群内穿梭,这里完全便是一副红尘人间的模样,过往的行人尽皆都是凡人,谈得是凡俗间的事,夹杂着一些仙门奇闻,却也只是饭后闲谈。

这时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沉,太渊城的上空,罕见的聚了一些乌云,并且还有越聚越多的势头,继而刮起了大风。

云顺拐过一个酱油铺,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正将简易搭起的遮阳棚收起,见了他过来,便笑着招呼道:“小顺子,快下雨了,快让你娘出来收衣服了。”

“哎!”

他应了一声,小跑着回去,酱油铺十来丈外便是他家小院,可他进去后,很久也不见出来,这时老板娘收好了遮阳棚,天上恰巧落下滴滴雨丝,渐渐变作了瓢泼大雨。

老板娘遥遥一望,云顺家小院的衣物仍然挂着,她正欲去探探究竟,便见云顺躬背驮着一片大木板出来,不知为何,令她感觉心里头一寒,莫名的惊悸使她收回了踏出去的脚。

而后她便望见那木板上有着一张惨白的脸!

第466章风起云涌(二)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太渊城,云氏名下别院,苏伏声音未落,娇媚女子猛然想起了此行目的,俏脸登时煞白,她连忙转向青衣,语声急促:“不好了……不好了……家主被黑虎宫抓走了……”

青衣才缓落的眉头复蹙起,却先道:“我今日遣了花音去寻她,怎么不是她回来报信?”

“花音姑娘?”

女子心头一惊,说道:“她早在一个多时辰前便先回来了,您没有见到她?”

青衣摇摇螓道:“你来报信,是云素素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女子连忙应道:“小姐临行前,曾嘱咐玉管事将此事通知您,乃是小姐的意思。”

青衣细眉蹙得更深,她淡淡地说:“将你见到花音之后,到云素素被抓走的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给我说一说。”

女子不敢怠慢,连忙将这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道:“花音姑娘应当早该回来了,她会否去玩了?”

青衣微作沉吟,她显然对于云素素被黑虎宫叫走的因由心知肚明,而城中亦只有黑虎宫敢如此作为,少顷才缓缓说着:“虽黑虎宫不定敢对云素素怎样,以防万一,我还是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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