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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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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庄的防御大阵,其实分好些个等级——三、级的警戒,能防住初阶灵仙的攻打,但是这三、级,也有轻重。

高端防御,就是能扛住灵仙初阶的最强攻击,但是低端,就是灵仙初阶的普通攻击。

梁明礼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一定的理论依据。

他认为就算陈太忠能杀死费球,但攻击强度,也未必能有多高——多半是传言说所说的偷袭所致,而且,那费球不过是个没根脚的散修,且又才晋阶二级灵仙,战力很令人怀疑。

甚至费球到底死没死,那还是两说呢,没准只是被重创了,躲在什么地方舔伤口。

他认为,陈太忠强的不过是隐身和神识,攻击力嘛……八级游仙,能有多少攻击力?

没有人知道,陈太忠的攻击力异常恐怖,在正面的攻击中,击碎了梁明心祭出的灵器盾牌——非常遗憾的是,知**已经死了。

梁明心临死之前想说来着,最终没能开口,而他这个灵器,藏得异常隐秘,以至于梁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情,梁家老祖梁明正也不知道。

此役有个七级游仙逃了回来,不过丫显然是“不知其然也不知其所以然”。

看守阵法的八级游仙,倒是有点忐忑,他一边降低防护阵法的防御,一边请示,“这是咱梁家护庄大阵,低端防御,是否低了?”

“你让他打破大阵,给我看一看,”梁明礼双手往身后一背,施施然转身向门外走去,“倒不信这个邪了。”

就在此刻,“砰”地一声大响传来,有人惊呼,“防护阵破了!”

陈太忠真的没想破防护阵,庄子里讨论的时候,他正拎着长枪四处走,见到面前一块菜地,似乎是没什么防护,说不得全力一枪戳了过去。

他对防护阵有一种误解,总觉得外力逼迫得狠了,防护阵的消耗才会更大——没压迫,岂不就是没有消耗?

陈太忠的想法并没有错,但这防护大阵,跟普通防御阵并不一样,只说梁家庄这么大面积,一个阵法要护住全部,那消耗跟护住一个人或者一个小院,没法比。

只说流水消耗,就是不得了的,再加上此刻天上下雨,也带给防御阵一些压力,哪里会在意他这么几击?

但是陈太忠并不知道这个,每一次出枪,还是要竭尽全力,不为破阵,只为消耗对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他不知道,庄里也不知道,不成想这一枪出去,居然打破了大阵!

他愣住了,操持阵法的人也愣住了。

下一刻,阵法这里的八级游仙火速调整防御等级,陈太忠却是狂风一般,刮进了村子。

那些小陷阱什么的,阻挡一些偷鸡摸狗的蟊贼还可以,真挡不住他全力一冲。

警讯声再次长鸣,各个庄院内刷刷地冲出数条黑影来,奔着他就迎了上来。

“一群土鸡瓦狗!”陈太忠长笑一声,手里长枪就迎了上去。

冲上来的全是四五级的游仙,六级的都很少见,真是连他一枪都接不下来。

但是这些人依旧红着眼,玩了命地往上冲,这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的居所,这里有他们的妻儿老小,有他们挚爱的亲朋。

短短几分钟之内,陈太忠的面前已经横尸十七八具,他甚至没有时间去砍掉对方的头。

当他将枪尖刺进一个纤细的身躯时,才猛然发现,这仅仅是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她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坚毅和疯狂。

是不是有点以大欺小了?难得地,陈太忠的心里,居然生出了这个念头。

“录儿!”有人悲恸地大叫一声,然后一道雪亮的刀光,冲着陈太忠匹练一般砍下。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做出错误决策的梁明礼,他才匆匆赶来,就看到七支的希望,惨死在对方的枪下,一时间睚眦欲裂,“卑微的蝼蚁,你必须死啊啊~”

“老贼,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死的,”陈太忠也认出了来人,新仇旧怨加在一起,登时就让他忘记了那一丝不忍。

既然他说过,要当着对方屠戮梁家子弟,那么他一定要做到。

所以他故意躲着这个九级游仙,把注意力放在那些中阶游仙身上,饶有兴致地追杀这些小人物,一点都没有高手的觉悟。

而梁明礼只能跟在他身后,睚眦欲裂地追杀着,不过对方的身法实在有些诡异,走位也极其飘忽,他一时间还真无法奈何对方,倒是因为用力过猛,好悬误伤了一个梁家子弟。

在陈太忠兴致勃勃地追杀另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时候,一条青色丝带无声无息地绕向他的脖颈,然后是一声冷哼,“以大欺小,你还要脸吗?”

“鼠辈你终于出来了,”陈太忠的长枪势头已尽,收不回来,手里却又多出一根锏来,迎上了那一根丝带。

刚才他杀性大发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感受到,身边除了那个持刀的九级游仙,还隐隐有点什么威胁,现在隐患露头,他想也不想,直接使出了得自费球的兵器。

不成想那丝带煞是诡异,轻飘飘地不受力,裹住了锏身,丝带的头继续向陈太忠的脖颈缠去。

陈太忠不得不弃掉手中的锏,身子向斜后方倒射。

他心里惊讶,嘴上却是不饶人,“你梁家若是要脸,至于被我打上门吗?”

这时他才看清,偷袭自己的,竟然是个小孩子——错了,是个侏儒,身高也就是一米一左右,脸上鸡皮鹤发,实打实的老妪。

“小子,逞口舌之利,很有意思吗?”老妪狞笑一声,手里的丝带一抖,再次攻了过来,那二级灵仙都视为珍宝的短锏,却被她随手抖落在地。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危?”陈太忠冷笑一声,又掣出一把长刀,身子一闪,躲开身后梁明礼的偷袭,左手刀右手枪,直接杀向侏儒。

“梁家子弟,全部退下,违令者逐出族外!”老妪嘴里冷冷地发号施令,手上却是不慢,青色丝带再次裹向长刀。

陈太忠这次却是执意要跟对方碰一碰了,他气贯长刀,直挺挺地迎上去,打算将丝带斩为两段。

然而这丝带委实邪行,不受力不说,又裹住了长刀,而且裹这锋锐的兵器,跟裹钝器一般无二,除了一股大力拽过来,丝带同时又裹向陈太忠的脖颈。

陈太忠的储物袋里,兵器多得数不胜数,但是这柄长刀,却是他舍不得丢弃的,哪怕只是制式长刀——这是他飞升到仙界后,唯一花灵石买来的兵器。

曾几何时,哥们儿也是愿意奉公守法的飞升新人啊。

但是对这种混蛋的现状,他也只能采取cao蛋的反应了。

舍不得丢掉,他就只能动用神识,对那侏儒重重一击,同时祭出小塔防身。

老妪的身子,明显地震了一震,不过丝带略略停顿一下,还是缠向了陈太忠——估计此人身上,也有防范神识攻击的物品。

就在此刻,陈太忠觉得身子也是猛地一震,却是不知道身后什么东西袭来,重重地撞上他的背部——若不是有小塔护身,这一记绝对要让他重伤吐血。

陷入围攻,真的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他甚至没有时间回头,看是谁下的狠手——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大约只有那个瘦小的九级游仙能发出来吧?

想到这个可能,他对着梁明礼,连着放出两个神识刺,人却扑向了面前的侏儒——身后的那厮,你别急着找死,哥们儿还等着你亲眼目睹梁家被灭呢。

可那老妪也不是好惹的,见他袭来,抬手放出一道护身法符,然后狞笑一声,又激发一道法符,却是攻击类型的。

两道法符都不含糊,那道防御的法符,差一点就抵御住了陈太忠全力的一枪,防御圈被击碎之后,陈太忠甚至一时不能回气进攻。

而那道攻击法符落在他身上,竟然撼得小塔微微一颤。

陈太忠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身后这货攻击我,估计也是用了符箓吧?

“咦,你居然可扛灵仙一击?”老妪先是一怔,然后一转身狂奔而去,“明礼,帮我牵制住他,等我从藏宝室再拿些灵符来。”

灵符?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泥煤啊,攻击我的,居然不是法符,是灵符?

“太上长老尽管去,我的灵符,尚可使用三次,”梁明礼高声回答。

果然,你小子用的也是灵符,陈太忠心里明白了,心里也不禁暗暗地感慨,家族果然是家族,纵是有再多的不是,这底蕴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过再想到“藏宝室”三字,他的心里禁不住怦然心动,陈某人抢夺储物袋数不胜数,但是家族藏宝库,那还真是没有抢过。

“哪里走,”他想也不想,直接就追了上去——藏宝室必然有机关,但是他紧跟这个侏儒的话,危险会减少很多。

“看我灵符,”梁明礼知道追不上他,直接激发了灵符,但是前面那厮身子蓦地一扭,竟然就那么躲过了。

不过他也并未因此而生气,而是站在那里怔了一下,旋即,眼中就露出了浓浓的哀伤。

下一刻,他大喊一声,“都别追了,传我的话,现在庄里所有人,祖祠集合!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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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入水牢

梁明礼已经猜到,太上长老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但是他明白,别人却不清楚,一个年轻子弟不服气地发话,“可是,老奶奶……”

“啪”地一声脆响,梁明礼直接一个耳光,将此人抽出了三米远,厉声发话,“你们今天能侥幸活下去,是太上长老都豁出去了……明白吗?”

身后的事情不表,陈太忠就认准了前方的侏儒,一路就跟了过去。

老妪虽然年纪不小,却着实灵活,左右扭动着身躯,鱼一般的灵活。

两人走街串巷好一阵,前方的侏儒来到庄子边缘的小树林,跑到一座假山旁,抬手一按,只见假山就多了一个大门出来。

她刷地蹿进去,陈太忠也毫不犹豫直接跟了进去——就算有埋伏,他也不怕。

一进门口,还果真有埋伏,两个中年人就站在门口,见他进来,二话不说就提刀斩了过来。

可惜的是,只是两个五级游仙,陈太忠刷刷两刀,两人登时身首异处。

向前扫一眼,发现侏儒还在跑,他又迈步追了上去。

追了没几步,老妪就停下身,转头手一挥,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小子,现在你后悔也晚了。”

陈太忠一进来,就发现有些不妙,小门之后,有一段宽敞的空间,但是再后方,个狭窄的通道,非常压抑的样子,不像传说中的藏宝室。

当然,他也并不是很在意,“我陈某人的字典里,还真没后悔两个字。”

“是吗?”老妪嘎嘎地笑着,身后的小门处,传来一声大响,“这里就是我给你准备的墓地……断龙石……喜欢吗?”

断龙石,陈太忠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他真不是喜欢后悔的主儿,眼见对方状若癫狂,他就知道机会来了,刷刷放出三个神识刺去。

他才待提刀冲上前,就见那青色丝带猛地亮了起来,同时天地灵气狂暴地涌向丝带。

合着老妪也知道,单打独斗不是对方对手,索性要毁掉手里的丝带,不让对方拿走。

“我擦,灵器自爆,”他这一点眼光还是有的,忙不迭祭出玲珑小塔。

“砰”地一声大响,丝带爆炸了开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威力可想而知。

侏儒的上半个身子,被炸得稀烂,陈太忠虽然有玲珑小塔护身,也被剧烈的爆炸推得倒退七八步,胸口一闷,好悬吐出一口血来。

“我去,这些人也太疯了吧?”看着血肉模糊的侏儒,他下意识地摇摇头,这次哥们儿又冲动了,好像被人骗进了绝地?

不过,绝地又怎么样?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先看一看,这里到底有什么蹊跷吧。

祭起玲珑小塔,他小心翼翼地前行,走到一个拐角,一转弯,他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牢房?”

他的面前是个栏杆门,门后是个硕大的水池,池子里摆了二十几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一个人,而池水的水面距离笼子顶部,也就是一个头颅那么远。

二十几颗脑袋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猛地听到声响,大家齐齐地将头扭了过来。

“啊,是你,”借助水牢微弱的光线,一个年轻人认出了来人,他大声咒骂着,“陈太忠,梁家人的血,不会白流的。”

这位就是刚才说什么战阵,被梁明礼直接发配到水牢来的主儿。

“你是梁家子弟?”陈太忠眉头微微一皱,不带一点感情地发问。

“我是你爷爷,”年轻人破口大骂。

“梁家庄的人,都该死,”陈太忠一个神识刺发过去,看到那厮登时就掉到水下,冒出几个气泡之后,再也不见上来。

“我的血也不是白流的,”确定这厮已死,陈太忠扫一眼其他人,淡淡地发问,“你们也全是梁家子弟?”

“我不是,我们大部分都不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人大声地嚷嚷着,那只仅存的眼中,有希冀的光芒在闪动,“这是梁家的水牢,好汉救命!”

私设牢房,这梁家还真是胆大妄为,陈太忠猛地发现,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些家族的无法无天。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儿呢?

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一下对方,“你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好汉,我们这些本分小民,哪儿敢做那些事啊,”独眼中年人叫了起来。

原来这里关着的,多是跟梁家有冲突的散修,像这独眼中年,只是跟梁家的子弟玩了一晚上钱,大赢特赢,然后就被捉了过来。

当然,赢钱并不是唯一的因素,他赢钱之后,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他有上古秘术《赌经》在手,打遍积州无敌手。

所以他一觉醒来,就身在梁家水牢了,然后梁家人告诉他,梁家若干年前,丢失了祖传的《赌经》,希望他能老实交出来。

当然,若是此《赌经》非彼《赌经》的话,梁家会赔偿他的损失。

最后这句,纯粹是扯淡的话,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梁家丢失的赌经,绝对是独眼交出来的赌经,道歉啥的不用说,小命也会不保——有根脚的对上没根脚的,就是这么不讲理。

更别说这独眼男人,他……哪里来的赌经?

“一句玩笑话,蹲了三个月的水牢,更兼一只眼睛,”独眼说到此处,用戴着仙铐的手,指一指自己的血肉模糊的眼,流露出无限的哀伤来,“这是新伤……好汉你看得出来吧?”

“你那是自己吹牛,也是作死之道,我才真正是无辜的,”旁边一个老翁有气无力地发话,“不知梁家从哪里听说,我祖上有极品灵石传下来,硬要九十上灵强买。”

说到这里,老翁放声大哭,“我去哪儿偷极品灵石卖于他?一大家人……死得就剩下我一个了。”

陈太忠问了一阵,才发现这梁家行事,真不愧豪强两字,整个水牢里,关着的都是被掠夺的对象。

水牢里也有梁家被惩罚的子弟,牢友们第一时间就指了出来,除了今天才被关进来的那位,还有两人,被陈太忠直接神识刺抹杀。

他本来不是嗜杀之人,但他也不怕杀人,尤其是见到水牢里这帮人犯的惨象,心里更生出不尽的怨气来——散修,真的就是原罪吗?

这些事说来话长,其实是很短的,陈太忠拎起长刀,两刀就将牢门斩开,“你们先别乱,我自会放你们出去,现在你们告诉我,这里还有什么出口?”

“出口就是你进来的那地方啊,”独眼汉子的精力,比旁人要旺盛一点,他的嗓门不小,“这是水牢,周围都是禁制,谁家牢房也不可能有后门啊。”

你都成这样了,还说俏皮话,怪不得人家跟你要赌经!陈太忠狠狠地瞪这货一眼,又淡淡地说一句,“门口放下断龙石了。”

“我艹,那完了,”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发话,她的脸上遍布刀痕,而且痕迹都是不久前的,这让她的面孔看起来,异常恐怖。

可是偏偏地,从她的眼中,能看出一丝怜悯来,“小哥你是被诳进来的?”

“嗯,那个侏儒女人说……反正我追杀她,”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

“侏儒女人……梁西门?”那疑似有极品灵石的老翁倒吸一口凉气,他就是附近的人,对梁家的情况比较知情。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陈太忠很实在地回答。

众人听得,心里就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既是欣喜,又是担忧,不过下一刻,外来年轻人的话,就让他们长出一口气。

“我是来灭梁家一族的,打破了防护大阵,结果这个女人偷袭我……她用一根青色的丝带法器,丝带的自爆威力很大。”

“那就是梁西门了,曾经的灵仙,”老翁很干脆地点点头,然后倒吸一口凉气,“那丝带是她的灵器……丝带自爆,都伤不了你?”

原来这梁西门,本姓西门,是梁家老祖梁明正的二妈,曾经的灵仙二级,因为要救助丈夫,持续使出禁招,不但修为跌落,精血也大损,缩成了一个小侏儒。

此人对夫家非常维护,修为也强悍,据说十年前就已经陨落了,但周家等家族对梁家不敢过分逼迫,也是担心她还活着。

“这个断龙石……到底怎么回事啊?”陈太忠一开始还装逼,不想发问,见众人都不说,只得主动提起。

“你都打进大阵了,怪不得人家把你困在这里,”独眼汉子苦笑一声,“断龙石一旦放下,你根本出不去……这是牢房啊。”

合着这断龙石,也是牢房禁制的一部分,一旦遇到犯人暴动,只要守卫及时放下断龙石,那就只能靠外力打开了。

断龙石放下,就算挟持守卫都没用了,犯人了不得杀了守卫泄愤——到这个时候,守卫就算懦弱了,但是想翻悔都没能力。

总之,这种靠牺牲守卫来禁锢犯人的行为,不算很罕见。

“完了,还是要死在这里了,”老翁放声哭了起来。

“有个人,或者有点办法,”丑陋女人冲着一个方向努一努嘴。

陈太忠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那里的水面空空荡荡,但是……水面下似乎有些什么。

“啧,竖子害我,”水面下,传来一声长叹。

随着这一声长叹,水面下缓缓升起一个牢笼来,接着露出水面的,居然是……一个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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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破牢而出

升上来的这个怪物,羊头人身,它伸出手来,捋一捋自己的羊须,羊脸上露出很人性化的表情——非常不耐烦的样子,“唉,想安心修炼一阵,怎么就这么难呢?”

尼玛……陈太忠简直不知道该说这个怪物什么了,他愣了好一阵,才点点头,“那你沉下去,继续修炼吧。”

“带我走,”那个刀疤女人疯狂地晃着牢笼,大声地喊着,“你带我出去,我奉你为主,生生世世!”

“我身为散修,只是想拉你们一把而已,”陈太忠冷哼一声,“我不要你的生生世世,身为散修,不能放弃追求自由的心……你这么说,让我有点瞧不起你。”

“我只想杀光梁家人,”刀疤女人眼中冒着疯狂的光芒。

这个时候,羊头人慢吞吞地发话了,“你跟他出去也是死,现在梁家的大阵被打破,定然一片大乱,梁西门都要把此人引过来,用断龙石阻挡……你们的脑子里,都是羊油吗?”

“羊油?”陈太忠再度愕然,他从没见到过,有人这么贬低自己出身的种族。

他一直以为,这羊头人是个妖怪,进化得不彻底,所以留了一个羊头。

“老子是人,是受了诅咒,”羊头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有种你再说一遍?”陈太忠刷地掣出长刀,敢当我老子,想死吗?

“好了,不要吵了,”老翁出声相劝,“咱们的共同仇家,是梁家……先说怎么出去吧。”

“老子……我就没想出去,”羊头人冷哼一声,厌恶地看了在场的人一眼——没错,就是厌恶,然后才又说一句,“断龙石,那算什么?这种灵仙都没有的家族,也敢说断龙?断虫吧。”

“这好汉能打破断龙石?”独眼男子兴奋地发问。

“人家把人骗进来,只是外敌太强大了,”羊头人感触颇深地叹口气,目光也有点迷离,“但是你们出去,那是找死……老实在水牢里蹲着吧。”

陈太忠觉得这货说的话,有点道理,但是他不能容忍这种很装逼的样子,少不得扭头就走,不管丫是断龙还是断虫,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小门被一块光滑的大石牢牢地封死了,石头上还有隐约的光晕,说明有禁制在上面。

陈太忠最近杀人越货不少,他在须弥戒里翻一翻,找出一个高阶下品的大锤来,这大锤的主人是谁,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抡起大锤,冲着大门狠狠砸了上去,一锤、两锤、三锤……

陈太忠原本就是不信邪的性子,他连砸十几锤,才说气力已经有点跟不上了,然后就发现,那大石居然出现了裂纹。

他攻击过防御阵,深知这个时候,是最要紧的,一旦松懈,就会前功尽弃,说不得又是没命地砸了过去。

不知道又砸了多少锤,那巨石轰然一响,化作了一堆碎石。

陈太忠并没有休息回气,而是直接祭起小塔,冲了出去。

确定自己真的冲出来了,他才翻出两颗回气丸来吞下,不过此刻的梁家庄,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所有的照明之物,都已经不见了。

当然,这对陈太忠来说,并任何的影响,他先是神识一扫,然后取出红外夜视仪来,四下查看一番。

周围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陈太忠想一想,还是先回到水牢,将十几个人身上的牢笼砍开,然后淡淡地说一句,“想走的就跟我走,想留下的,我也不拦着。”

“给我一把刀或者剑,”刀疤女人反应最快,她跳出笼子,冲陈太忠深施一躬,“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主人了,但有所命,我万死不辞。”

女人的年纪似乎不大,破破烂烂的衣物,湿淋淋地贴在她的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白嫩的肌肤也露出了不少。

不过她肌肤上更多的,是血痕和淤青。

“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的效忠,散修虽然艰难了一点,但若要别人看得起,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陈太忠冷哼一声。

不过,他还是拿出了一把长剑,以及一套衣服,然后又递给女人一颗丹药,“这是回气丸,吃了以后,你也可以多一份自保之力。”

这个女人带了一个不错的头,旁人见状,也纷纷过来要武器,所幸的是,陈太忠的须弥戒里,兵器很多,大多都还是中阶以上的。

只有那独眼汉子有点犹豫,“咱们不会一出去,就遇到梁家的人吧?”

“你这脑子里,还真是羊油,”羊头人冷冷地发话,“进犯庄子的人,要引进牢房,还要放下断龙石……明显是为庄子里的族人争取时间逃跑,看你这点智商。”

独眼汉子登时无语,陈太忠听得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侏儒将他引进来之后,直接自爆了,而那断龙石的防御,也没有想像中的强。

事实上,他还是有点小看自家的修为了,梁家的水牢里,罪恶实在太多,所以断龙石一旦放下,初阶灵仙之下,根本就不要想着破开。

不管怎么说,听到这话,陈太忠总算知道,为什么水牢外面空无一人——这个羊头人,脑瓜还真是不笨,人都没出去,就已经猜出外面的动向。

但是他对此人的观感不好,所以这份欣赏,也就打了折扣,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好了,愿意跟我走的,走了。”

这些人里,有几个被折磨得极惨,就算服用了回气丸,一时也恢复不了,还得靠人搀着,才能站得住。

不过对于救命恩人的不体谅,大家也没啥怨言,人家救了命不说,还给了兵器和丸药,素昧平生的,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殊为不易。

更别说,此人是从护庄大阵外打进来的,还要一手诛除梁家,只冲人家这份胆气和修为,大家也不能不服——散修最尊重的,就是实力。

一行人走出水牢,都看到了门口的碎石,老翁竖起一个大拇指,“恩人果然实力不凡。”

刀疤女人却是一脸警惕地,她看着门外黑漆漆的一片,手里掐一个剑诀,“这是阵法,还是……真的黑夜?”

“是黑夜,”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水牢里一关,连白天和黑夜都不知道了,这问题听得人心酸,他率先走了出去,“外面还下着点雨,放心……周围没人的。”

“啊哦,”羊头人怪叫一声,跟着蹿了出去,然后深深地吸一口气,陶醉地一摊手,羊脸向天,“哦,真的是雨的气息……多久没有嗅到这样的气息了?”

“伤重的先休息片刻,”陈太忠吩咐一声,跳上一棵树的树梢,摸出红外夜视望远镜来,四下看一看,然后又跳下来,“找不到人,谁知道梁家可能撤到哪里?”

“你这前因后果一点不说,别人怎么帮你判断?”羊头人又大喇喇地发话了,“我说你这智商……也堪虞啊。”

“我好像知道,为啥梁家要捉你了,嘴欠!”陈太忠也懒得理这货,不过事实上,这厮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少不得,他就要将自己的行为说一遍,他强调了,自己是晚上来的,杀了梁家试炼子弟的队伍,也杀了救援队,最后攻破大阵。

水牢里的这些人无语,他们相互之间也熟悉了,能交换信息,但是近两个月没新人进来,真不知道,梁家怎么得罪了这么一个猛人。

最后还是老翁发问,“你冲进来的时候,他们确实没想到?”

“那时的梁家庄,”陈太忠冲着漆黑的四周指一指,傲然发话,“尚是四处灯火!”

简单的一句话,霸气无双。

老翁点点头,“既然是仓促逃走,便走不了多远,极有可能是藏进祖祠了。”

这个分析合情合理,仙界的家族,是极其看重血脉和传承的,祖祠更是守护中心,防护手段定然差不了——不是每一个家族都有水牢,但是每一个家族都有祖祠。

陈太忠也认为这个猜测合理,于是问一句,“梁家祖祠……你知道在哪儿吗?”

“大致知道,”老翁犹豫着回答,“但是现在,黑黢黢的……我看不清楚啊。”

“我有照明弹,”陈太忠抹一把脸上的雨水。

“这种不入流的堪舆,祖祠在哪儿,不是明摆着的吗?”羊头人不屑地哼一声,然后他的鼻子抽动两下,一指某个方向,“就是那个方向,祖祠。”

陈太忠一转身,就向那个方向走去,同时一抬手,发出两颗照明弹来。

“喂,咱们应该先去阵法中心啊,”羊头人在后面叫了起来,“雨都落下来了,阵法中心应该关闭了……拿了他的护庄大阵再去打架嘛。”

“这个大阵很昂贵?”陈太忠头也不回地问一句。

羊头人登时语塞,好半天才回答一句,“能断他根基。”

护庄大阵,说贵很贵,但是主要贵在因地制宜的设计上,拿走之后,也就那么回事了。

不过一旦发生家族战争,大阵是必须要争抢的战略点。

“夺他大阵断根基,不如直接去祖祠,那样断得更彻底,”陈太忠不以为意地回答。

羊头人登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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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羊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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