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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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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柄刀没有风生所用的那么薄,锋利则只有过之,安霸天双掌若是真的击下,凤栖梧绝对有把握将安霸天双掌砍下来。

安霸天视如不见,双掌原势击下去。

“刷”地一一声,他的左掌齐中被砍断,凤栖梧那柄刀却亦被他掌上所蕴的内力震开。

他的右掌把握这刹那击下。

凤栖梧实在意料不到安霸天拼着断去左掌来击下这右掌,风生的一声“小心”同时入耳。

凤栖梧应声身形偏开,让开了头颅,却让不开左肩,安霸天右掌正击在他的左肩上。

“噗”一一下异响,凤栖梧左肩未碎,混身的鲜血却仿佛都被催动,一齐撞击向五脏肺腑。

他闷哼一声,整个身子被击得滚进水里,一口鲜血同时从嘴里喷出。

安霸天掌一吞,便待再印下,一个身子却就在这时候拦腰断成了两截。

凤生已到了,右手翼刀先挥出。拦腰将安霸天斩杀。

血尚未喷出,风生左手翼刀已然又砍上,在安霸天那两截尸体掉在水面之前再将之斩为四片,那出手之快之很之准,当真是骇人之极。

尸体分四个方向落下,一一片江面迅速被染红,奔流开去。

风生双刀一敛,身形直入水中,手一抄,将凤栖梧在水中扶起来。

凤栖梧面如金纸,目光呆滞,嘶哑着声音道:〃不要紧。”

凤生摇头道:“在大哥面前挺什么好汉?”凤栖梧一笑,又一口鲜血喷出。却仍然勉强举步,往岸上去。风生扶着凤栖梧,两条浓眉紧锁在一起,却没有再说什么。那不过十来步距离,凤栖梧以平日最少三倍的时间才走尽,以刀支地,再往堤上走上,贴着一株柳干坐倒,不住喘气。凤生伸手抓住了他的穴道,浓眉再深锁,掌一抵,一股真气度过去。凤栖梧没有拒绝,喘着气,道:“好小子,若是他在受伤之前给我这一掌,我这条命真的要送给他。”凤生道:“饶是如此,我看你这一次最少要休息两个月以上。”凤栖梧笑笑:“难得有机会休息一下,还得要多谢安霸天才对。“语声未已,他脸上的肌肉莜又绷紧。即时一阵风吹过,他肩头的衣服突然一片片飞舞起来,随同飞舞出柳堤之外。安霸天的那一掌竟然将那附近的衣服震碎,以衣服的柔软也会被震碎,这种掌力的可怕就可想而知。凤生已知道凤栖梧受伤不轻,再看见这一片衣碎,心头更是震惊。衣服下,凤栖梧肩头的肌肉红肿起来,有如掌状,其红似血,风生目光再落下,苦笑道:“看来两个月还是说少了。”

凤栖梧道:“这不是更好?”他虽然仍能够笑出来,那种笑容却是难看之极,目光逐渐亦变得朦胧。

这时候,凤生的手下亦已走至,还有骑在马上的婷婷,亦奔了回来。

看见凤栖梧这样,婷婷急忙滚鞍下马,迎上来,凤栖梧还有知觉,不等婷婷开口,便道:“婷婷,快来叫一声大哥。”

婷婷呆了呆,道:“凤大哥”目光却是落在凤栖梧脸上。

凤栖梧摇头,瞟着凤生,道:“我只是老二,他才是老大。”

婷婷看了看凤生,显得有些许恐惧,凤栖梧目光一转,道“他模样儿不错是有些怕人,心地比我却是还要好。”

婷婷这才看着凤生,低声说道:“凤大哥。”

四目交投,风生那刹那心头不由一动,他见过的女孩子也不少的了,却是从未见过一个像婷婷这样能够令他动心的。

“你就是婷婷姑娘?”他的语声也不由低下来。

婷婷颔首,凤生笑接道:“栖梧前后已经多次在我的面前提起你,这个小子难得有一句真话,但对你,他所说的种种却是老实得很。”

婷婷诧异道:“他怎样说我了?”

凤生道:“他说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没有第二个像你那样再能够令他倾心。”

婷婷娇靥飞红,垂下头去,那种羞态,看在凤生眼内,心头又是一动。

“怎么了?“他突然醒觉,目光急转回凤栖梧脸上。凤栖梧的脸色更难看,却仍然笑得出来:“你现在看到的了,婷婷我可有说错她。”

风生摇头道:“你若是再不收摄心神,运功疗伤,就会恨错的了。”凤栖梧大笑:“我若是真的不成了,婷婷便交给你照料吧,我们是好兄弟亲骨肉,难道你竟会亏待她?”

凤生一怔,婷婷却嚷起来:“你要死,我也不要活了………话出口,她好像才省起旁边还有人,一张脸直红到脖子去,凤栖梧立时道:“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很快就能够痊愈,绝对死不了。”

他说着挣扎站起身子,婷婷才伸手去扶,人已经昏迷过婷婷的身子不由一栽,凤生及时伸臂将二人的身子截下。

那刹那凤生不禁心头狂跳,他实在完全无意,婷婷柔软的乳房正压在他的手臂上,也就在那刹那,他看见了婷婷羞红的俏脸。

哼婷同时瞟了风生一眼,那一眼之中并无怒意,娇羞之外,却透着一份难以言喻的诱惑。

她随即一声樱咛,离开了凤生的手臂,与之同时,凤生竟然生出了一阵茫然若有所失的感觉。

他原是一条铁汉,虽然有时也会去胡混,但到现在仍然不解温柔,也所以直到现在仍然讨不到妻子。

那也许是他的不幸,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没有遇到一个瞧得顺眼的女孩于。

这一个婷婷即是例外,凤生这片刻之间,已然感到了她的可爱,他却没有忘记她已是属于凤栖梧,那一阵茫然,实在还有另一个意思,然后他突然生出了一阵罪恶的感觉。

他一定心神,随即将凤栖梧的几处穴道封住,一把抱起来,目光落在安霸天乘来那顶轿子上。

那两个女孩子与轿夫仍然呆在那里,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他们不是不想走,但也留意到周围都已为风生的属下包围,风生的目光才落下,这些人便已慌不迭的跪下来,高呼饶命。

凤生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道:“安霸天平日就是这样教导你们?”

那些人只是叩头,凤生不屑的一挥手,道:“滚!”那些人又惊又喜,那敢再逗留,一个个仓皇爬起身子,差往外逃命。包围着他们的那些黑衣人已经让开了一条路。那些人眼看便要走出这条路,风生的手猛可一落,喝一声:“杀!”

黑衣人长矛急落,惨叫声暴响,那些人毫无反抗的余地迅速被刺杀!

婷婷惊呼,不由自主的缩到了凤生身旁,凤生只觉得一阵温香,急忙将身子一移,一面道:“别怕…”

婷婷吃惊的道:“风大哥,他们不是都……”

凤生道:“姓安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那两个女娃子本来就是两个女强盗,这些人留着也是害人,所以干脆将他们杀掉算了。”

婷婷嘴唇颤抖着,并没有再说什么,风生看了她一眼,道:‘也许你会觉得我这样做实在太残忍,但人在江湖,要不是这样根本就很难立足。”婷婷嗫懦道:“早时我还嚷着要随他到江湖上行走,原来江湖上是这样的。”凤生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不答应了?”婷婷点点头,风生接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怪他?”婷婷摇摇头,转问道:“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危险?”凤生道:“那一掌并没击中要害,以他的内功造诣,应该可以很快就康复。”说着他抱着凤栖梧向那顶轿子走去,婷婷一面跟前一面道:“很快是多快?”凤生道:“若是他真的能够好好休息养伤,不出两个月一定可以完全康复。”婷婷呆了呆:“两个月?”凤生道:“安家血手印是江湖一绝,吃了一记血手印,只需休息两个月,已是他走运。”婷婷追前一步,道:“凤大哥,我是否可以随去侍候他?”“最好不过,只是你家里……”“我家里只有几个老家人,只要他们知道我在凤大哥那)l就会放心了。”“栖梧也对我说过你自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爷爷……”“爷爷在年头也去了。”婷婷眼圈一红,流下了两行泪。凤生看见,忙岔开话题:“安霸天也实在懂得享受,有这么大的轿子坐起来才舒服,只苦了抬轿的。”他已经来到那顶轿子之前,左右自有人上前将轿帘子掀开。轿子内陈设华丽,近门的两边还有两个架子,放着美酒与及一盘盘的肉脯瓜果。风生左右看一眼,摇头道:“那个土霸王可真懂得享受,难怪胖到那样子。”他接将凤栖梧放在轿子里那张宽阔得有似床一样的软垫上,转头道:“婷婷,你也进来,好得照料栖梧。”婷婷说道:

“我们两个人,不是太重了?”凤生大笑道:“你们就是加起来最重也没有安霸天的重。’霍地一扫周围的属下,道:“至于我这些手下,也不乏有几斤气力的,我绝对相信,他们绝不会给安霸天的人比下去。”

那些黑衣汉子一齐吆喝了一声,婷婷吓了一跳,慌忙跳进轿子内。

凤生接间道:“那一个有兴趣做轿夫的还不赶快走前来、话口未完,十多个大汉已然蜂拥上前,其他的也跟着拥上。凤生又大笑道:“你们要拆轿子,是吗?”

语声甫落,那顶轿子已给二十多个大汉抬起来,一个紧贴一个,后来的已根本没有空位补上。

凤生大笑不绝,纵身上了婷婷骑来那匹马,挥手道:“走!”

众大汉吆喝声中一齐起步,这么多人抬一顶轿子,当然轻而易举,健步如飞。

风生不忘吩咐道:“小心些,莫要动着轿内我那个兄弟。”众大汉洪声齐应,脚步不停,往柳堤那边奔去。婷婷坐在轿子内,只觉得异常的平稳,也不知是否听到了那么吆喝声觉得有趣,展颜一笑。她的笑非常迷人,只可惜轿帘低垂,而凤栖梧在昏迷中,根本欣赏不到。对门的轿壁,嵌着一块奇大的铜镜,婷婷对镜而笑,总算还有她欣赏到自己的笑脸。这并非笑的时候,她却还是笑了,然后她做出了一个更奇怪的动作,对着那个铜镜伸出了她的舌头。她的舌头异常的鲜红,近舌尖寸许,有一条红线,更就是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人的舌头绝不会这样,这简直就像是才切下了,再给接上。从那条红线看来,那半截舌头显然是曾经完全断下。也不无可能,婷婷的舌头天生就是这样,天下事无奇不有,谁敢说绝没有这种事?婷婷随即又狡黠的一笑,那种神态完全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小女孩,方做了一件既戏耍了别人,又娱乐了自己的快事,在洋洋得意。凤栖梧仰卧在软垫上,在昏迷之中,现在就是有人拿刀来“可怜的孩子一一…”婷婷的樱唇中随即吐出了这句话,有如梦噫。

看她的样子,这句话倒不像在说谎。

是凤栖梧可怜,当然就是她的可喜,事情在她来说,毕竟是很顺利。

一件事有一个顺利的开始,无疑便是已成功了一半。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

低徊中秋夜对月起怀云

 

(三)

夜又深。这已是一个月之后,凤栖梧的伤势差不多已完全痊愈,内力的深厚,是原因之一,最主要还是因为婷婷一直的在悉心照料着他。

每一次他醒来,必定看见婷婷侍候在床沿,只有今夜例外,这其实是他的意思。

今夜是中秋佳节,较早的时候,风生曾经到来,问他要不要到院子外喝酒赏月,他实在很想走一趟,那会子却感到一阵强烈的疲倦。自挨了安霸天那一掌以来,每一天总有一个时候生出这种感觉,只是这几天已没有那么强烈。那是因为他每天运功疗伤,虽然坐着不费力,却耗神之极。

他明白还需要一段时间休养,而突来这一阵强烈的疲倦,更使他打消了喝酒的念头。

那会干他只是想睡觉,他却不想婷婷在这个佳节伴着自己呆在房内,所以他建议婷婷随凤生出去,莫要辜负这般良辰美景。婷婢起初是不愿意,一定要伴着凤栖梧,凤生亦没有勉强,但凤栖梧再相劝,她终于答应下来,随凤生外出。之后凤栖梧就睡着了。

这一睡竟然有三四个时辰,在入睡之前,凤栖梧清楚记得,那一轮满月仍在小楼东窗之外,现在已压在西面窗灵之婷婷怎么仍然不回来?

那边窗旁的绣榻上罗帐高挂,并无人在,凤栖梧看了一眼,不由自主下了床,走过去。

枕被招叠得很整齐,完全没有睡过的痕迹,他再移步到西窗前,终于肯定,那一轮明月的确是已经西堕。

他对于月亮本来有一份特殊的偏爱,很多时,无论是月圆月缺,无论在什么环境,他都会望着呆上好一会。

只有现在,面对着一轮明月,他竟然一些美丽的感觉也没有,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机伶伶甚至打一个寒噤。

然后他突然感到了恐惧,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若说这种恐惧,竟然是因为看见了这一轮明月生出来,实在不可思议。

月亮一向被称为人间的恩物,也是歌咏的对像,提到月亮,自然就令人生出一种美感。

小窗幽记里有一篇隽永的文字,谈及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便适宜什么月亮的欣赏。

那若是一弯新月,便适宜于在寒潭、绝壁、高阁、平堂、窗纱、帘钩、苔阶、花砌、小酌、清谈、长啸、独往、搔首、促膝。

若是一片月亮,便适宜于花梢、楼头淡水、杖履、幽人、孤鸿。

若是满月则适宜于江边、苑内、绔筵、华灯、醉客、妙妓。

。而春月适宜于尊曼,夏月适宜于枕罩,秋月适宜于砧杆,冬月适宜于图书,又楼月宜萧,江月宜笛,寺院月宜笙,书斋月宜琴,闺阁月宜纱橱,勾栏月宜弦索,关山月宜帆墙,沙场月宜刁斗,花月宜佳人,风月宜杨柳,雪月宜梅花。

这虽然是随人的观感不同,随境的变迁各异,月色终是月色,月光终是月光,终古无私,长空高照,但无可否认,月亮给人的大都是好感,即使是最俗的人,在中秋之夜,也忍不住邀用一杯。

又何况这中秋之月还有一个那么美丽的神话传说?

现在这一一个中秋之月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是问凤栖梧,也一样说不出有什么恐怖的地方。

若说到这座小楼,陈设虽然稍嫌俗气,但不能否认也甚华丽,而外望屋字鳞次柿比,庭台楼阁院落之间点缀着花灯千百,带醉狂歌之声也不时随风飘来,绝不难感染到那一份佳千的欢乐。

这绝无疑问,也不是一一个令人会感到恐怖的环境。

在看到那一轮明月之前,凤栖梧事实也没有恐惧的感觉。

连他也奇怪,那一轮明月到底有什么恐怖、也就带着那一“股寒意,那一种难言的恐惧,他推门走了出廊外无人,他整个身子都沐在月光中,雪白的衣衫有如霜雪般,份外凄冷。他的肌肤在月光下亦一片青白,毫无血色,抬首往眼前一看他突然又有一种混身的鲜血已经被放尽的感觉,不知怎的接又想起了那个死在连云庄密室中,混身的鲜血都像给完全挤出来的那个女人。她叫做怜怜,却是既可爱。又可怕,简直就是一个小妖精安富那些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来,那么清楚,那么诡异。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竟然会想起安富那些话,令他更奇怪的,却是那竟像安富就在他的身旁,在他的耳边重复着那些话。走廊上挂着一盏盏的灯宠,院子中的花树上亦点缀着不灯光四方八面射来,使凤栖梧在地上墙上都留下了影子。云淡风轻,灯光井没有多大的变化,凤栖梧却有化身千百的感觉。影随人动,灯光虽然平定,但因为位置不同,远近有异,每一个影子都不一样,有些很正常,有些却非常奇怪。

凤栖梧没有在意,突然在意,开始是化身千百的感觉,接而竟怀疑,那并非完全是他自己的影子。他不由回顾一眼,周围却并无他人,而安富的声音,还接继续。凤栖梧一皱眉,停下了脚步,以手加额。触手冰凉,一些异样也没有。安富的声音重复又重复,简直就像是一个幽灵在徘徊不去。凤栖梧歇了一会,缓缓以双手掩住了双耳。所有的声音一下完全停下来。

奇怪的,那个安富的声音也竟然没有例外。凤栖梧实在有些怀疑,那并非自己的幻觉,真的是有一个幽灵徘徊左右。这种事,是不是太可笑,太难以令人置信?凤栖梧不觉失笑,他也很奇怪,自己竟然会生出这种念一阵急风忽然吹过,枝叶骚动,灯影纷摇。凤栖梧衣袂猎然飞扬。风迅速远逝,摇曳的灯光逐渐平静下来。凤栖梧也松了他掩着双耳的手。很奇怪,安富的声亦消失。只有花木被风吹动的籁籁声响犹在远方传来。凤栖梧又再四顾一眼,苦笑了一下,才举步前行,一面前行,他一面倾耳细听,这一次,听得最清楚的,倒是他的脚步声。一下下的脚步声令他的心弦不住的震动,然后他感到一阵仿惶。这个占地广阔,就是这座鸟王府,要找遍每一个角落,一个人只怕要花上一二个时辰。婷婷到底在什么地方?凤栖梧不能够确定,脚步却不由自主往凤生那座高楼违去。那座高楼,就叫做鸟王殿,在王府的中心,是凤生寝食走居以及发号施令的地方。殿堂建筑得虽然不怎样华丽,却非常庄严,气势万千。石阶三重,相连着一条宽阔的白石路,那条白石径穿过两个石牌坊也似的建筑,一直通王府的正门。牌坊两翼,是两列参天古树,其他的屋字也就建在古树的后面。

凤栖梧从第二个石牌坊转进白石路,一一直往殿堂走去。两旁都挂着灯宠,辉煌的灯光下,那条白石路有如白玉砌成,散发着一抹迷蒙的光芒。白石路上没有人,凤栖梧走着,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孤独。走尽了那条白石路,从石阶下望上去,殿堂更觉得高不可攀。凤栖梧仰首呆望了一会,才举步跨前,往上一步步走去。到了第三重石阶,风又急起来,再看那一轮明月,已经低压在西墙上。凤栖梧衣袂飘展,心头又一阵寒意,是因为人在高处还是什么,连他也都想不透。殿堂的门外,站着四个值夜的武士,他们都是没有家室的人,对于这个中秋佳节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乐得接替这个岗位。他们也都喝过一些酒,只是并没有多大醉意,闲聊着看见凤栖梧走上来,齐皆怔住在那里。凤栖梧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才如梦初觉,连忙施礼,一声:“二爷”凤栖梧含笑点头,信口问道:“大好节日,你们怎么仍呆这儿,不去喝酒。”一个武士应道:“殿堂外终年都要有人把守,今夜也不例外。”

凤栖梧笑笑:“大哥有时鲁莽,有时又懂得这样小心,我看这不完全是他的主意。”

“是相爷定的规矩。”

“相爷?百灵道长?”

“正是。”那个武士接问:“二爷见过相爷的了。”

凤栖语颔首。“这个人年纪虽然一大把,一些可也不糊涂,大哥一向誉之为再生诸葛,从他的表现,也可以肯定是一个聪明人。”

那四个武士绝对同意凤栖梧这番话,另一个接道:“相爷一向都主张不可尽兴,无论是什么日子,也应该保持警惕。”凤栖梧回忆着道:“大哥却一向都不以为意,总是认为凭他的力量,绝对没有敌人敢欺上门儿来,也所以才有五年前的惨变。”

四个武士沉默了下去,凤栖梧接道:“那是大除夕,北绿林联盟联手惫夜袭击,因为大哥叫了所有人狂欢,疏于防范,被北绿林的人攻进来,百灵道长也就在那一役牺牲。”四个武上齐皆叹了一口气。凤栖梧目光一转,道:“北绿林那一役虽然偷袭得进来,昆后仍然被击溃,这几年下来,更就是七零八落,不敢再招惹我们,而就是有这个心,亦再没有这个力的了。”一个武士道:“纵然如此,小心一些也没有坏处。”凤栖梧点点头:“我明白,这是大哥对百灵道长的一种歉疚。“一顿接道:“不过,小心一些也是好。”另一个武士转问:“二爷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了?”凤栖梧道:“差不多了。”

“那么晚了,二爷怎么还不好好的休息。”凤栖梧笑道:“我是刚醒来。”往内望一眼,又问道:“大哥方才在堂内喝酒么?”“还有内外众堂主,到看不见月,他们才散掉。”

凤栖梧终于问:“婷婷呢?是不是也一起?”四个武士一怔,一个问道:“婷婷姑娘?

凤栖梧道:“你们大概也认识她。”

四个武士点头,另一个接道:“婷婷姑娘与几位堂主的内眷一桌,后来……”

说话的武士忽然停下口,其他三个的神情亦有些奇怪。

凤栖梧忍不住追问:“后来怎样?”

那个武士看了看其他三个同伴,道:“好像喝醉了。”凤栖梧一皱眉:“婷婷一向不懂喝酒的。”“大……大概就是这样,才……才醉的。”

凤栖梧疑惑的望着那四个武士。

那四个武士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那之后又怎样了?”凤栖梧追问下去。

回话的那个武士却道:“在下也不大清楚。凤栖梧转问另外三个:“你们呢?”

他的语气很平淡,目光却令人不寒而栗,一个武士嗫糯着应道:“大爷吩咐了侍婢扶了她进内堂休息。”另一个接道:“现在想必仍然还没有醒转。”凤栖梧转问:“大爷呢?”

“也醉倒了,大家所以才散掉……,,凤栖梧沉吟道:“他的酒量一向最好,而自从北绿林那一役之后,不也发了誓,以后都不会醉的了。”

一个看来酒喝得最多的武士苦笑道:“一个人醉起来,可是谁也没有办法。”“我进去瞧瞧他。“凤栖梧再举步。那四个武士呆在那里,凤栖梧又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不是担心我会对大爷不利吧。”‘二爷言重。”四个武士慌忙将路让开。凤栖梧当中走了过去,那四个武士看着凤栖梧的背影,干瞪着眼睛,神色更显得奇怪。他们并没有忘记,凤生摇摇欲堕的时候,一个堂主半开玩笑的问:“大爷这么快就醉了,莫不是因为内堂醉着一个大美人?”还有凤生当时摇着手笑应:“你既然知道,还要瞎缠着不让大爷离开?”然后凤生就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内堂并不是凤生的寝室,只是凤生平日休息的地方,可是在众人散去之后不久,那些侍婢亦悄然退了出来。她们虽然没有任何说话,那四个武士亦注意到她们神态怪异。目送凤栖梧在谩幕旁边消失,那四个武士又相顾一眼,一齐发出一声苦笑。年纪较长的一个突然道:“大爷怎会是那种人?”其余三个武士不由点头,那个武士接道:“我们不觉得自己实在大多心?”三个武士又点头,左右散开。“这时候,那一轮明月一半落在西墙下,就像是一个中裂的碟子,但更像一个怪物,藏身在西墙下,只露出半边眼睛,在偷窥这边的情形。夜风又一阵急吹,而且吹来了天外的寒意,四个武士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哗。内堂无风,凤栖梧心中的寒意却越来越重,到底是因为那四个武士的说话态度影响,还是什么原因影响,凤栖梧全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他仍然没有将风生与婷婷联想在一起,也许就因为他实在大了解凤生。事实凤生虽然嗜杀,并不好色,一向也甚有分寸,那何况婷婷还是他弟弟的女人!凤栖梧的心却有些乱。婷婷一向都不懂喝酒,怎会突然喝起酒来,凤栖梧完全不能够想像得到当时的环境。这个傻丫头,真不知道醉成怎样子?凤栖梧的嘴角绽着苦涩的笑意。\\/内堂布置得也是不怎样华丽,但也不是一般富有人家能够相比。灯光并没有熄灭,照耀得有如白昼。风生原就不是一个怎样懂得情趣的人,休息的地方总是要极其光亮,但真正拿来睡觉的地方却是要一点光也没有。寝室在内堂更上一层,风生事实也从不在内堂睡觉,即使他怎样疲倦。他一向都不大喜欢拘束,只有这一样是例外,也已不是秘密。穿过了三重慢幕才进入内堂,凤栖梧很自然的往右面茎去,他记得那边照壁之下,有一座宽阔的绣榻,婷婷应该就是醉卧在那儿。他看到的只是一一座空的绣榻,非独不见婷婷,连一个恃俾也没有。一难道婷婷已离开了?可是那四个值夜的武土怎会不见?凤栖梧疑惑的张目四顾,视线最后停留在通往上层寝室的阶梯上。金线捕木造的阶梯,宽阔的九级之后是一个平台,然后分成两道,左右往上伸展。凤栖梧意外的看见有灯光从阶梯上透下来,他几乎立即就肯定凤生仍未睡觉。不是说已经醉了?凤栖梧有一种嚷叫的冲动,但到底没有嚷叫出来;却不由自主举步往阶梯那边走去。他的脚步放得很轻,那样子更就简直像是一个贼,却完全是出于一种下意识的举动,即便突然有人到来喝住,也绝对可以肯定,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周围一一片寂静,走尽了阶梯,凤栖梧又沐在灯光中。楼上的灯光没有那么强烈,迷迷蒙蒙的,看来就像是笼上了一层雾。凤栖梧凭栏外望,又看到了那一轮明月,却不知怎的,已没有了那种明亮的感觉。那仿佛只是一个用冰剖出来的圆盘,随时都可能溶化。风硒梧已经感觉到溶冰时的寒意,自小他对于月亮都有一份偏爱,中秋的月亮更就不在话下。若不是为了要跟婷婷欢渡中秋,他也不会赶回来,也不会这么快知道婷婷被掳的事情。然而今夜的月亮,竟然令他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可是他现在仍然忍不住凭栏看一眼,是为了要证实那种恐惧只是偶然的感觉还是什么,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今夜他很多的举动都是下意识做出来,好像他这种高手,这完全是一种没有可能的事情。他也知道那绝非伤势影响,知道必然是出了什么事,到底什么事?转过身,在他的眼前又是一重重的慢幕。凤栖梧抑压住那股嚷叫的冲动,分开慢幕,一步步走前。穿过了三重慢幕,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阵饮位的声音。那声音并不高,凤栖梧却听得真切,那刹那的感觉,就像是突然浸身在冰水中,不由得猛打了几个冷颤。是婷婷的哭声。凤栖梧终于忍不住脱口叫了出来:“婷婷一,然后他冲前去,拉开了最后一重慢幕,整个人立时怔住在那里,瞠目结舌,如遭电砸。那刹那他心中的惊讶,实在强烈到了极点,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馒幕的后面,就是凤生那间不大华丽,但非常舒适的寝室。那张床几乎占据一半的地方,在床两侧,放着两张奇大的几子,上面是载食物的盘子,载酒的柜子,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匣子,凤生平日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已在那里的了。凤生绝无疑问并不是一个懒人,但他休息的时候,却需要绝对的舒适,他一向认为,有充份而舒适的休息,才有足够的精神处理帮中的事情。凤栖梧也并不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每一次他到来,风生都是躺在床上,半裸着身子,在吃着东西或者喝着酒。他实在很奇怪,凤生习惯了这样吃喝而身上居然一分多余的肌肉也没有。这一次,风生没有在喝酒吃东西,也没有躺在那里,他是靠坐在床上,下半身虽然盖着被子,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整个身子都已赤裸。他也是呆在那里,面上的神色非常奇怪,而且非常杂复,婷婷也就抱在他的臂弯中,枕在他的胸膛上,肩头轻轻的抽搐饮位。凤栖梧从来都没有见过婷婷的身子,现在他终于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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