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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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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月把之前买回来的那几尺白布,裁成了一块块巴掌块大小用来做试验。奶娘不懂她要做什么,见她这么糟蹋白布,心疼得要死,说了巴月好几次,巴月心里没把握,也不好解释,只得低头认错,继续试验。
奶娘见说了没用,叹气了很久。
试验了足足几十次,白布也浪费了一大半,巴月却始终不得要领,她实在不知道那个什么胶到底是什么胶,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刷在布上,浸到染料里不会脱落,晾干后又能轻易的刷下来。
在村子里东问西访,也没有结果,巴月就又琢磨着想往常安府走一趟,那地方大,也许会有人知道这种胶。只是奶娘死活不让她去常安府,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巴月脑筋动得快,眼珠子一转便有了借口。
这一日,她对奶娘道:“奶娘,家里的米粮不多了,油盐也要买些回来,这些日子咱们吃的用的,还都是跟村长大伯借的,总不好不还的,你说是不是?”
没错,打从搬了新家后,吃的用的都是村长给的,原是说送这些米粮油盐,是恭贺她乔迁之喜和正式在村里落户的,也不能算借,因为不用还的,但是巴月哪肯平白无故的收村长的人情,因此嘴巴上硬说是借的,只不过这些天她忙于试验染布的事,所以才没顾得上,刚好就拿这桩事情来搪塞奶娘。
奶娘一想也对,便要和巴月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巴月一想,自己是去寻胶的,带着奶娘大不方便,怕到时候奶娘又唉声叹气说她浪费钱,便道:“奶娘,你还是在家歇着吧,上回去常安府,那些米店杂货,我都熟悉。”
“可是……”
“奶娘,我知道你是怕我又遇上那朝天辣子,受了欺负……可是奶娘你年纪大了,我也不能老托你的照顾,是不是……”
“我还能照顾你……”
“我不是说你不能照顾,我是说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受气包了……”
两个人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各退了一步,巴月同意带个人去,但不能是奶娘,毕竟年纪大了嘛,奶娘则同意自己不去,但要从村里找个人陪她去保护她。
这个人选,奶娘原来是想找阿禄的,但巴月死活瞧不上,这个窝囊男人,真出了什么事,还不知道是谁保护谁呢。
选来选去,奶娘最后挑中了村长家的三儿子,一个名叫张小虎的年轻小伙子,长得腰圆膀粗的,在村里打猎的人中,算是一把好手,保护巴月绝对不是问题,别的不说,光是看那身板,等闲人就不敢近身。
前些日子巴月没有见过这个张小虎,因为他和村里许多年轻人一起进山打猎去了,在山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出来,正好赶上奶娘挑人呢。凭奶娘和村长大娘的交情,自然是一说就把人借过来了。
当然,村长家的毛驴也跟着张小虎同志一起被借了过来。
这一天一早,张小虎同志早早的牵着毛驴来了巴月小染坊,唔,就是巴月的新房子,她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巴月小染坊。
巴月还在屋里计算要带多少银子,就听到窗子外面,奶娘乐呵呵的招呼张小虎同志。
“小虎啊……呵呵……小虎……”
“婶娘好。”
一个沉沉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感觉挺憨厚的,巴月一边数着铜板,一边从窗缝里往外瞧了一眼,呵,果然是个虎头虎脑膀大腰圆的,声音憨厚,面相也憨厚。
“小虎啊,坐,来坐,我给你倒茶去。”
“我不渴,不麻烦婶娘了。”
“哦哦,不渴啊……坐……别站着了……”奶娘乐颠颠的,还是给张小虎同志倒了一碗水。
张小虎同志似乎被奶娘的热情给弄得坐立不安,看模样好像连两只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小虎啊,你还没娶媳妇吧……”
“啊……没、没……”
张小虎同志脸红了,巴月同志脸青了,一个恍神铜板都数错了,她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那你看我家月儿……”奶娘搓着手,突然扭头喊道,“月儿,月儿,你张家哥哥来了,快过来见见。”
巴月一头栽倒在桌上的铜钱堆里,无力的呻吟着:奶娘啊,你就当好奶娘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不用客串红娘,要知道隔行如隔山啊。
“月儿……月儿……”
看情形奶娘似乎不把她从屋里叫出来誓不干休,巴月只好有气无力的把数好的铜钱都装到钱袋里,又拿出一锭银元宝和几个银锞子贴身藏好,才慢吞吞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奶娘,别喊了,我出来了。”
“小虎,这就是我家月儿了。月儿,快来见过你张家哥哥。”
看奶娘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巴月也不好直接扫她的兴,走过去正准备招呼一声“张家哥哥”,可是走近了打眼一看,这位张小虎同志嘴唇上边一圈青绒绒的毛,胡子都还没长成形呢。
“奶娘啊,我瞧着他……好像应该是张家弟弟吧?”巴月狐疑道,看着张小虎一副嘴上无毛的模样,她实在喊不出哥哥两个字。
“呃……”奶娘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年纪问题,“小虎啊,你今年应该有二十三了吧,我记得你比月儿大一岁……”
张小虎同志偷偷瞧了巴月一眼,脸红红道:“婶娘,二十三岁的是我二哥小山,我再过两个月才满十九岁。”
果然,巴月抚额,这是个张家弟弟啊。
奶娘的喉咙一下子被堵住了,哼哼了两声,才道:“那你二哥小山娶媳妇了吗?”
“前年娶了,去年二嫂就给我二哥生了个大胖小子,婶娘你去我家没见着吗?”张小虎同志老老实实回答。
“那个……那个我以为是你家老大的儿子……”奶娘支吾了两声,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间又眉开眼笑,“十九岁,好啊好啊,女大三,抱金砖,一个小虎,一个月儿,真是再般配不过……”
“奶娘,天不早了,我和张家弟弟先去了。”眼见奶娘越说越不是个事儿,巴月连忙往毛驴背上一跳,催着张小虎道,“走走,快走了。”
张小虎连忙牵着毛驴,在奶娘“早去早回,照顾好我家月儿”的呼声中,落荒而逃。
实验品出炉
等到跑远了,再也看不见自家小染坊的时候,巴月才噗哧一笑,道:“张家弟弟,你别理我奶娘,她同你玩笑呢。”
却原来是她见张小虎直到现在,耳后根子都是红的,走了这一路,竟连头也没回过,这才出言解释。
“那、那个……你叫我张小虎就好了。”张小虎嚅嚅了几声,还是没敢回头看巴月一眼,只是闷着声音道。
“连名带姓的叫,不好听,我就叫你小虎吧,你也别见外,叫我月儿好了。”巴月无所谓道,其实她倒是想听一声“月儿姐”呢,不过那样未必有调戏小弟弟之嫌,把小弟弟吓跑了,就没人送她进常安府了。
“嗯。”张小虎又闷闷应了一声,脚下却跑得更快了。
巴月知他还在害羞,禁不住咧着嘴直乐,想了想,又开始没话找话的打发时间。
“小虎,听奶娘说你去山里打猎刚回村里,都打了些什么,说来我听听。”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野兔野鸡野狐狸的,对了,还打了两只獐子,我爹说,等腌制好了,让我给婶娘送只獐子腿……刚进山那会儿,什么都没打着,真是邪了门儿,平日里在树上窜来窜去的松鼠都不见了影,到了第六天头上,牛二哥去挖陷阱的时候,碰上一只白鹿,他屏了气好久没动,等白鹿走了,哈哈,那些野兔野鸡都笨得跟没长眼睛似的,一个劲儿的往我们的陷阱里钻……”
这个张小虎同志,说起打猎来,真是眉飞色舞,哪儿还见一丝刚才的羞涩。
巴月听得有趣,却又有些疑惑,道:“有白色的鹿啊,真没听过,那个牛……牛二哥,为什么不打白鹿?剥了皮,一定很值钱吧。”
得,她根本就是钻钱眼去了,半点稀有动物保护的概念都没有。
张小虎猛的回过头来,瞪了巴月一眼,声音沉闷沉闷的道:“这话可不能说,白鹿是我们山里的守护神,不能打,连惊扰都不能。”
“呃……”
巴月被他瞪得吓了一跳,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头,瞪起人还真有那么点威势,当下也不说什么迷信思想要不得的话,只在心里暗自嘀咕:少见多怪,不就是一头基因变异鹿嘛,长了一身白毛就把它当神仙了,改天我染一身蓝毛,会不会也成了神仙。
想是这么想,却也不敢真那么做,当不当得成神仙她无所谓,要是被当成妖怪,可就划不来了。
男人牵驴跑起来就是快,这次不到半个时辰就抵达了常安府。
柴米油盐买起来很快,上一次来常安府她可不是白来的,不大会儿就都搞定了,因带着这些东西不方便,便留张小虎在城门口看着,她自去城内寻找。
只不过她要的那种胶,一连跑了好多家杂货铺,问了许多人,都没个头绪。这可不怪人家不告诉她,实在是她自己比手划脚,说也说不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哪种胶。
难道近在眼前的赚钱捷径,却怎么也不让她抓到手吗?就好像是眼前明明堆着一座金山,偏偏脚下是万丈深渊,一步也不能往前,看得着吃不着的滋味,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要抓狂啊。
其实巴月不知道,她要找的不是什么胶,而是一种防染浆,只不过她以前见到的防染浆比较粘着,所以她直觉就认为是一种胶状物,所以像她这么没头没脑的问什么胶,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所以问不出来才是正常的。
就在巴月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却有个在杂货铺旁边摆摊算命的老头儿,见巴月急得快要跳脚的模样,插了一句嘴:“莫不是要找琉璃冻?杂货铺里哪会有,大嫂且往东走,第三个弯道左拐,有个做石雕的,尽管去问。”
做石雕的跟她要找的胶有什么关系?巴月摸不着头脑,但已是穷途末路,也只能去一试了,临走还对算命先生道:“老先生,我若是寻到了要找的东西,回头来给你算命钱。”
算命先生哈哈大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怎好收卦钱,大嫂若是真寻着了,便来我这里算上一卦便是。”
巴月遁着算命先生的指点,果然找到了那处做石雕的所在,却是一个敞着大门的院子,院子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材,一角还摆了几个雕刻到一半的螭吻像,却是一般人家放在屋顶上的镇宅之物。
“有人吗?”
她才喊了一声,便有人掀了门帘,从屋里走出来。
“客人要雕些什么?”那人一边走一边问,下了台阶,一抬头,看见巴月却是一愣。
巴月瞅了他两眼,见是个胡子拉渣的男人,有些眼熟,寻思了一下,便指着那个人道:“原来是你,上次差点撞着我奶娘的那个……”
那人有些尴尬,似乎也想起那天的情形,当时被一句“你才大嫂,你全家都是大嫂”给吓得一愣一愣,后来又看了一出闹剧,所以他对巴月实在是印象深刻。
“大……呃……客人,所为何来?”
他转口转得快,看样子那句“你才大嫂,你全家都是大嫂”真的是威力无穷。
巴月拧了拧眉头,哟,看样子是读过书的,说话文绉绉的,怎么后来当了石匠,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一恍而过,便不理了,转而问道:“石匠,我问你,你这里可有一种胶,水融不化,日晒不裂,事后又很轻易能刮掉的?”
石匠一听便道:“大……客人说的是琉璃冻么?”
“快拿来我看看?”巴月连忙急道。
石匠转身从屋里拿了一只小罐出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巴月一把抢过,凑到眼前看了看,却只见一团果冻似的透明胶状物,散发着一股说不来的味道,却哪里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要的那种胶,便又问道:“真的能水融不化,日晒不裂,晒干以后,又能轻易刮落?”
石匠点了点头,疑惑道:“这种琉璃冻,只在打磨时用得,平常人是用不上的,客人要它何用?”
“你不要管我用它做什么,我只问你,这琉璃冻怎么卖?”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能用,但巴月还是决定先买这一小罐回去试验。
“这是我自做的,不值什么钱,客人若要,拿去便是,只是用时记得一勺琉璃冻兑十勺水,方才最好。”石匠见巴月眼睛瞪得极大,大有不卖就抢的架势,忙忙的送上小罐。
白送?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巴月一把抢过,将小罐抱在怀里,嘴上却道:“我也不知这是不是我要寻的那种胶,你既不收钱,我先拿回去试试,若是能用,日后自要常来大量采买,若是不能用,改日我还给你送回来。”
那石匠哪曾见过她这样的,不禁想笑,却又惧了她那句“你才大嫂,你全家都是大嫂”的凶悍,强忍了笑意,只喏喏道:“你拿去便是……拿去便是……”
巴月见他如此识相,心下满意之极,抱着小罐姗姗而去,走路都带着飘,恨不得立时长了一双翅膀飞回家去,马上就拿白布试验。
却哪里知道,石匠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见她走路都带着跳,实在不像个嫁过人的妇人,终是忍不住,还是流露出一丝强忍了许久的笑意。
到了城门口,见了张小虎。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已经等急了,一见巴月便道:“怎的才回来,我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要不是还要看着东西,便要去寻你了。”
巴月笑咪咪道:“小虎弟弟,你是怕不好向我奶娘交代,还是真的关心我啊?”却是终于寻到了胶,心里高兴,忍不住便要逗逗这个张家弟弟。
张小虎刚才还急得团团转呢,这一下子脸色涨得通红,不再说话,把巴月买的柴米油盐一把拎起,差不多七、八十斤重的东西,他轻飘飘一只手就拎起来了,往肩上一扛,腰都不带弯一下的。
亏得是带了个男人来,要是带了奶娘来,恐怕这些东西都得往驴背上放了,她只能撒丫子走回去。巴月爬上驴背,抱紧了怀里的小罐子,想像着蓝印花布制作出来后的美好前景,她满眼都是金光,金子的金。
她只顾着想金子,倒把要往算命先生那里去算一卦的事情给忘了,半路上突然想起来,哎呀了一声,十分懊恼,却也不可能再打转回去了,只想着下次来常安府再去算一卦,算还了算命先生的人情。
最关键的胶寻到了,巴月的致富计划也终于可以再进一步,她也不知这胶究竟是否合用,但听那石匠说的言之凿凿,心里早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制作蓝印花布,上面的印花,原是要用塑料板刻成印花模型,压在白布之上,将胶涂在缕空的地方,待干了以后,将整块布放平,浸入染料中去,这样染出来的布,被胶涂过的地方就不会染上颜色,把胶刮掉以后,那块地方还是白色,其他地方却都染成了蓝色,如此蓝白相衬,呈印花状,极富美感。
可惜,这里哪里寻得到塑料板,便是寻到了,巴月也没那个本事在上面刻出花儿来,不过她见那琉璃冻兑了水化开以后,形成的液体胶十分像墨汁,只不过是白色的,便灵机一动,取了自己的眉笔,沾了胶液,把试验用的白布摊平,直接在上面画起花朵儿来。
巴月本来就是学服装设计的,虽不精通,但多少还有些美术功底,尤其是服装上的花饰,都是画熟了的,因此这时画起来,倒也顺手得很。
很快就画了十来块巴掌大的白布,各种花形流纹都有,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画了胶的白布浸入了染料缸中。然后她就整天围着染料缸转悠,三不五时的取出来再瞧瞧,看上面的胶化开了没有,又看那胶里面有没有染料渗进去。
浸了三五日后,把布捞出来,又拿到棚子底下里晾干,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边上,半天不动弹,就盯着那布一点点干透,等布晾干了,她一块一块的检查过去,看那胶有没有干裂开来,等发现上面的胶十分完美的跟布贴合在一起,几乎已经粘为一体,而且一点染料也没有渗进去。她兴奋得绕着棚子又蹦又跳,还嗷嗷叫了几声,惹得奶娘十分担心她是不是魔怔了。
隔天奶娘拿了一杯加了香灰的茶水让她喝,说那香灰是村长家的大婶过年的时候,去常安府白衣寺烧香的时候,从菩萨前的香炉里取的,最能驱邪镇魔,定惊安神。
巴月对着奶娘哭笑不得,拉着奶娘的手解释了半天,才说明白自己是想染布,若是成功了,或许能卖了出去赚些钱补贴家用,否则坐吃山空的,她那点离婚赡养费早晚会用完的。
不知道是蓝印花布的工艺没有在这个时代出现,还是巴月所处的这个地方没有这种工艺,所以奶娘对她的染布计划听得并不太明白,既然听不明白,也就更谈不上什么信心了,虽然对巴月花钱搞这个看不出能不能赚钱的东西有些微词,但奶娘见巴月的兴致这么高,也就不愿打击了她,只想着好不容易月儿终于振作起来,连性子都变得不同了,她愿意浪费钱财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开心就好,不管怎么样,总有她这个奶娘照顾着。
如此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月,巴月的第一批试验品终于出炉了。
附加价值
这一日,她将十来块白布……哦不,这个时候已经染成了蓝布了,一块一块小心的摊在桌子上,用一根竹签一点点的将布上的胶刮下来,原还有些担心会刮不下来,不料这胶竟是极好刮的,一部分完全融入了布里,使布变得□厚实,还有一部分凝在表面,刮下来后变成了粉末,不像胶,反而有点像白蜡粉,刮完了拿毛刷子一刷,就全部刷掉了。
“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巴月摸着后脑勺,觉得这种胶不太像她以前见到过的,却哪里知道自己是误打误撞,虽然没有弄出正宗的防染浆来,却弄到了这种替代品,效果居然不比防染浆差,相反,还稍好一些。因为用防染浆印出来的花样,边缘多少会有些模糊,这是防染浆与水相遇产生的晕染效果造成的,而这种琉璃冻,居然意外的能完全防水,边缘一点也没有变模糊,完美的将巴月画出来的花样给体现出来。
“咦?这布……还真怪好看的……”
奶娘在一边坐着,伸手拿了一块蓝印花布,翻过来覆过去的看,却只见这布正反两面俱是一般的颜色花印,看不出差别,蓝色的衬底上,盛开着一丛丛小小的白花,看上去既清雅,又有一股热闹感。
巴月早就兴奋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只恨不得把这些布拿在手里狠狠的亲几口,这些蓝蓝白白的在她眼,全都是金色,金子的金。她几乎能看一大堆金子长了翅膀往她的怀里飞的景象了。
“可是,月儿啊……这布染出来虽然怪好看的,可是真的有人会买吗?”奶娘不知想到什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这蓝蓝白白的虽说好看,但到底不是富贵色,颜色又不艳,穿上了也未见得体面,有钱人不爱穿,穷人家自个儿织了布做衣穿,哪会买你这布。”
“嘎?”
奶娘一句话把巴月从美梦里惊醒,是啊,她光顾着搞鼓这蓝印花布,却忘了去考察市场了。在巴月的印象里,这些蓝印花布的历史,就是农家妇女自给自足的历史,后来虽然声名远扬,而且还有专门的蓝印花布专卖店,可是这布的实用性在她那个时候已经几乎降低到最低点,做为工艺品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它的实用价值。
这么一想,还真是她欠考虑了,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而且投入了钱,哪有赔掉的道理,巴月可不想就这么罢手不干。
托着下巴思考了很久,她又有了定计。
“奶娘,你说的极是,这蓝印花布做起来并不难,造价低廉,布料粗得很,上不得档次,有钱人未必爱穿它,穷人家未必穿得起,看来要靠它赚钱,还得给它弄点附加值上去。”
奶娘听不懂附加值是什么意思,但她见巴月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定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巴月要做什么,但暗中竟已有了支持到底的想法。
巴月这时的心思早已经飘到了附加值上去了,她所谓的附加值,不用说,就是她的老本行,她是学服装设计的呀,别的不说,创意绝对大大的有,蓝印花布的档次不是不高吗,那她就人为的提高,以蓝印花布的可清雅可厚重的特质为依托,专门设计出突出其优点的服装,让那些有钱人忽略掉布料档次低的缺点,乖乖的掏出银子来……得,她的眼睛里又开始冒金光了。
既然决定了,就要做到,为这,巴月又跑了一次常安府,还是由张小虎同志牵驴,她在一天之内,逛遍了常安府的成衣铺,还蹲在繁华的街市盯着行人的衣服看了半天,最后脑中灵感源源不断,干脆就买了纸笔,当街就画了起来。
不过用毛笔画服装设计图,这个难度对她来说实在高了点,只好强自忍了,一边歪歪斜斜的把灵感记录了,一边让张小虎去帮她买了只鹅。
于是,这只鹅注定要成为一只伟大的鹅,它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让鹅毛笔提前从这个世界诞生了,当然,那时已经成为一锅鹅肉汤的它,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回去的时候,巴月又跑到石匠那里,订购了大量的琉璃冻,惊得石匠盯着她直眨巴眼睛,显然弄不明白,这个瘦瘦弱弱风吹就倒的女人,要这么多打磨用的胶做什么,不过慑于“你才大嫂,你全家都是大嫂”的淫威,石匠还是二话不说,答应三天后给巴月做出足够量的琉璃冻。
然后,她又风风火火的跑去布铺,买了几匹白粗布,几匹白帛布,至于细布和丝绸,实在太贵了,她不舍得买,反正丝绸染色难,她也没把握能不能把丝绸染成蓝印花的模样,就不浪费这个钱了。
回家的路走到一半,她又哎呀一声,唉,又忘记去找那个算命先生算一卦了,算了,下次再去,反正三天后她还是要来常安府的。
将巴月送回了家的张小虎同志又一次受到了奶娘的热情招待,很有些不把巴月同志推销出去誓不罢休的姿态,唬得张小虎同志一连好多天也没敢再上门来。
巴月这会儿顾不上他,整天就是捣鼓她的蓝印花布,上次做试验都是用的小块碎布,这一次可是正儿八经的,要把整匹布都给染了,到这地步她才发现,好像自己的力气小了点,涂了胶又吸足了水的布,又厚又重,她居然用尽力气也挑不起来,更不用说晾到竹竿上去了。
“奶娘,奶娘,张家弟弟呢,喊他来搭把手啊……”
巴月同志终于深刻的体会到,家里没有一个男人是不行的,目前她能使唤得上的男人,似乎只有张小虎一个,于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她,很干脆的让奶娘拉下一张老脸,去请张小虎同志了。
“哎哎,好,我这就喊去。”
奶娘见巴月这么依赖张小虎,一张老脸又笑出了花儿来。男女之间的事儿嘛,不就是这么一来二往的,就给弄成了的。
不到半刻钟的工夫,张小虎同志就被奶娘生生拖了来,到了地头上,看也不敢看巴月一眼,只低着头不吭声,一只脚还在地上不停的划圈圈。
巴月瞅了他一眼,再看看奶娘那副红娘的派头,不用想,也知道这一路上奶娘肯定是跟张小虎说了什么,把小伙子给骚得头都不敢抬了,估计要不是奶娘拖着他,这毛头小子半路上就得给吓跑了。
“小虎,别傻站着了,过来帮我把布挑出来,晾到那边的竹竿上去。”
张小虎一听有活儿了,立时精神一振,撇下意图不良的奶娘,飞也似的从巴月手里接过活儿,双腿呈外八字一站,腰一沉,双手用力一抬,那折腾了巴月好半天也没能挑出来的布,就轻轻松松出了水面。
“小心点,别把布拖到地上……手抬高……这边,对,就挂到这里……等下,我去拉绳子……”
看张小虎把布都挂了上去,巴月连忙把手里的绳子一拉,那布就呼的一声,随着竹竿一起,被拉得老高,挂在上面,吧答吧答的滴着水。
染料缸里还有几匹布也浸着,巴月和张小虎合力,又将那些布都挑出来,挂了起来,看着满棚子滴水的布,巴月那个心满意足啊。
“月儿,这布……咋都是蓝色的?”
张小虎同志出了半天力,看着这些布,也怪稀奇的。
巴月嘻嘻笑道:“当然是染出来的,还要浸晾好几次呢,你来帮我,等染成了,我用这布给你做一套新衣服穿,保证让村里的姑娘们看得眼都不打转。”
张小虎又被骚着了,挠着头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口吃吃的道:“那、那我下回再来帮你。”
巴月自然没有不好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却是奶娘在一旁偷偷听着他们说话,见张小虎这么自发自愿的要来帮忙,更是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在心里直嘀咕:这事儿……八成能成……唉,下次让月儿进城扯几尺红布,好歹得缝套嫁衣出来……
正偷着乐呢,忽见张小虎要走,奶娘赶紧拉住,硬是留他吃了晚饭,才放人回去。
就这样,没过多久,三匹粗布,四匹帛布,全部成功的染成了蓝印花布,让巴月连做梦都会笑醒。
这一天,巴月拿了许多树皮出来,当然,也少不了那支鹅毛笔。树皮的内侧里面,全部都是她这些日子设计出来的服装样式,看着满桌子的树皮,真是让她又开心又无奈。没办法,那些柔弱的宣纸哪里经得起鹅毛笔笔尖的摧残,油纸倒是不怕划但是它不沾墨,本来还想用一些宽大的草叶做纸来用,可是保存期又短,放不了几天,草叶一枯,她的设计图就全完了。
最后,巴月终于想出用树皮来当纸稿,也是无奈之下的唯一选择了。
这些天里,她设计了上百种服饰,有和现在身上穿的相似的,也有她加以改良,还有不少她穿越之前就有的构思,不过这些构思也只能在树皮上画画而已,做出来是不可能的,这个时代的女子,怎么也不可能穿那些露胸露背露脐装的。
当然,在做衣服之前,她还得搞定两样东西,一样是尺,一样是碳笔,尺是她去常安府石匠那里取琉璃冻的时候,请木匠定做的,碳笔则是她从石匠那一堆里石材里,捡了一种能画出白线的石头,让石匠给她把那石头的一端磨尖了,做成了笔的形状,完全可以取代粉笔在布上划出线来方便剪裁。
最后拿了奶娘做针线时用的剪刀,就算是万事俱备了。
先挑了一款最简单的男式古装,巴月就捋起袖口,开始了她穿越以来,最重要的一个转折。不过最后完成这件男装的,却还是奶娘。没办法,谁让巴月她懂得裁衣,偏偏针线活却拿不出手,她那个时候,哪有用手缝衣服的,都是用的缝衣机啊,她那双手一旦拿起针,也就只能缝缝扣子了。
衣服完工的那一天,张小虎同志又一次被叫到了巴月小染坊里来。
“小虎,穿上。”
巴月拿着衣服直扑张小虎同志,差点没当场就把张小虎的衣服扒下来,把她新做的衣服给套上去。
等张小虎同志扭扭捏捏的换好衣服,往奶娘和巴月面前一站,果然是神气多了。
“多好看的衣裳啊……多壮实的娃儿啊……”
奶娘直着眼睛,围着张小虎同志转悠,转得张小虎同志两只眼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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