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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血泪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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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冲道:“这必然是他的身份表记……”

侯老三道:“难怪找不着什么,原来在这儿呢!多亏老六扯掉了他一只袖子,不然还发现不了呢!”

邢老六道:“可是这是……”

祖冲摇头道:“没见过……”

抬眼望燕翎:“兄弟……”

燕翎道:“我也没见过……”

祖冲道:“只要知道这是什么表记,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了。”

侯老三道:“反正是江湖上一个秘密帮派。”

邢老六道:“废话!”

祖冲道:“咱们这帮鼠辈是出了名的包打听、万事通,从今以后得改一改了。”

燕翎道:“我有地方可以问出来。”

祖冲忙道:“什么地方?”

“我那位长辈。”

“老人家,他知道?”

“我那位长辈胸蕴好,腹笥宽,应该知道。”

“你是说……”

“我这就回去一趟。”

“要不要我们陪……”

“不用了。”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这时候。”

“兄弟,家里离这儿不远么?”

燕翎笑笑,没说话。

祖冲忽然一副恍悟色:“我忘了,兄弟有一身好修为,不能以时侯测远近。”

邢老六道:“兄弟还上这儿来?”

祖冲道:“对了,兄弟,你可得还上这儿来!”

燕翎道:“三位放心,我一定来。”

祖冲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祖大哥,什么?”

“你让我不要问。”

“我那位长辈究竟姓什么,叫什么?”

祖冲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

“好吧!祖大哥,咱们已经不外人了,那位长辈,是我的义父……”

“义父?”

“他老人家不姓燕!”

祖冲脱口道:“难怪!”

“他老人家姓白……”

“姓白?”祖冲一怔。

“讳耕夫,字半农。”

祖冲、邢老六、侯老三一起神情猛震,双目猛睁,祖冲失声叫:“圣手仁心!”

燕翎微一笑:“正是他老人家。”

祖冲一把抓住了燕翎,好生激动:“兄弟,他…他……他老人家还健在!”

燕翎道:“不然怎么能把我这个螟蛉义子带这么大?”

祖冲松了燕翎,砰然一声跪在地,邢老六、侯老三忙也跟着跪下,三个人往空就磕头: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燕翎可没想到三个人会这样,一怔就去扶:“三位……”

三个人忙又爬了起来:“兄弟,你不知道,廿年前武林传说他老人家过世了,多少人差点没哭瞎双眼……”

燕翎道:“老人家不愿让人知道,三位千万别给说出去。”

“不敢,不敢,兄弟你放心,我们绝不敢说出去……”

邢老六道:“兄弟,你这身修为,也是老人家教的。”

“废话!”祖冲转脸就是一句:“我就说嘛!年轻轻的,怎么会有这种好修为,错非老人家,谁能教出这样的来……”

忽然转回脸来又道:“兄弟,老人家真跟你提过我们几个鼠辈,说我们这几个鼠辈还不坏!”

燕翎道:“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愿意跟三位深交?”

祖冲又激动了:“这是什么造化,这是什么造化!我们这几个鼠辈这辈子没白来,这辈子没白来……”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

邢老六、侯老三也跟着掉泪。

真情流露,燕翎暗暗好生感动,他道:“三位……”

祖冲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猛一怔,犹带着满脸泪:“不对!”

燕翎忙道:“祖大哥,怎么了?”

祖冲道:“他老人家在武林中辈份极高,你是他老人家的义子,辈份自也不低,我们怎么能跟你称兄道弟?”

燕翎道:“怎么不能,各交各的。”

“不行,说什么我们也不敢……”

“也容易,咱们这就划地绝交。”

祖冲一惊,忙道:“兄弟……”

燕翎道:“这不是就是了么?三位,我不帮忙了,咱们明天见!”

话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三个人都望着天空,祖冲喃喃道:“天!老人家的义子成了咱们的兄弟,老人家的义子成了咱们的兄弟……”

***

燕翎落在了竹篱前,点尘未惊,他一边推柴扉,一边叫:“义父……”

柴扉开了,他看见了,屋里跑出个人,一脸的惊喜,是大姑娘巧姑,只听她叫:“虎哥,你回来了!”

燕翎微一怔:“巧姑,你怎么在这儿?”

说着话,人已到了屋门口。

巧姑一脸的俏皮:“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燕翎道:“我是说你怎么有空?”

“怎么没空?告诉你,我每天都来。”

“每天都来?”

“可不,白大爷不在,我每天都过来看看。”

燕翎一怔:“怎么说,他老人家不在?”

“他老人家说,你出门去了,难得有这机会,他也出去走走。

“他老人家说上那儿去了么?”

“说了!”巧姑学样,一边捋胡子,一边摇头晃脑:“或名山,或大泽!”

巧姑那淘气,燕翎可皱了眉:“怎么这么巧!”

巧姑不淘气,眨动了一下大眼睛:“怎么了?”

“我有点事儿,想回来问问他老人家。”

“你怎么不早回来半天儿,他老人家才走半天。”

“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会出去,多少年了,他老人家没出过门儿。”

“什么事儿?”

“没什么,告诉你也没有用!”

“我知道,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我走了,家里就麻烦你了!”

燕翎说完话,转身就走,他没有施展身法,因为巧姑只知道他是个种庄稼的。

@奇@只听巧姑扬手急叫:“嗳,嗳!你什么时候回来?”

@书@燕翎像没听见,顺手带上柴扉,巧姑看不见他了。

巧姑沉了脸,嘟嚷上了:“回来了,也不知道吃顿饭再走,真是!”

一拧身,大辫子一甩,进屋去了。

燕翎果然在他说的时候,到了小镇上

庙口的棚子里。

但是祖冲不在,也没看见邢老六跟侯老三。

许是他们三个还没上棚子来。

不对,祖冲、邢老六、侯老三他们三个这时候一定会在这儿等他。

那许是让什么事耽误了。

耽误一个,三个都耽误了?

那会是什么事?

等会儿吧,也许一会儿就来了。

燕翎坐在棚子里等,足足等了顿饭工夫,还不见一个人来。

这就不对了!

燕翎站起来出了棚子,这时候庙口的热闹劲儿虽然已经过了,可还有几个卖东西的小贩,只是他们也懒洋洋的了。

燕翎找上了最近棚子的一个,小贩一见人来,有精神了:“这位,要多少?”

燕翎道:“这位大哥,我跟你打听点事儿。”

不照顾生意,小贩一下子又没精神了,眼皮一垂,眼都快闭上了:“什么事?”

“看见祖老大跟侯老三、邢老六他们三个了么?”

“没看见!”小贩连摇头都没精神。

燕翎一只手按上了小贩的摊儿,挺结实的木板上现出了几个指头印儿。

小贩像让谁打了一拳,身子一震,刹时有了精神:“这位爷,你……”

成了“爷”了。

燕翎像个没事人儿:“我问你,看见祖老大、侯老三、邢老六他们三个没有?”

“没有,真没有,老祖今儿个根本就没上棚子来。”

“今天没来?”

“他每天都会上棚子来,可是今天没来。”

“他不是住这儿?”

“不是,他那两朋友也不是住这儿。”

“那么,祖老大住那儿?”

“那儿……”小贩抬手一指。

燕翎找到了,那是一间矮矮屋,座落在小镇边上,离别的人家远了点儿。

看着这间矮矮屋,想祖冲,挺配的。

门关着,燕翎听出来了,屋里没有人,人呢?

燕翎过去推开了门,他看得皱了眉,这那是人住的地方?乱,一片凌乱,遭了抢似的,脏,恐怕耗子窝都比这儿干净。

就因为既脏又乱,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门没上锁,那应该不是因为别的,这种地方,谁偷?

可是燕翎还是看出什么来了,那是掉在一堆凌乱杂物里的断门栓。

好好的门栓怎么会断?

一定是让人从外头以掌力震断的。

震断门栓干什么?

祖冲凶多吉少,能以内力震断门栓的人,祖冲不是对手。

这会是谁?

定然是那个假和尚的同伙。

祖冲落进了他们手里,毫无暂留活口的理由,只有一个下场,马上被害。

祖冲如此,侯老三、邢老六呢?

只怕没什么两样!

燕翎陡扬双眉,目闪冷电,他一步跨出了屋,他怔住了,他看见一个人正往这儿跑,那不是别人,赫然竟是祖冲。

他脱口叫道:“祖大哥……”

“兄弟!”听见祖冲叫了。

转眼间,祖冲射落眼前,模样有点狼狈:“我上棚子去,听那个家伙说你找我来了,我赶紧赶来了……”

燕翎放下了一颗心:“我还以为祖大哥出了事呢!”

“兄弟,没错,我是出了事。”

“那现在……”

“他们把我放回来了。”

“祖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兄弟,昨天夜里有人上这儿来把我弄走了,刚又把我放了回来,就这么回事。”

“门闩是不是有人震断的?”

“没错,昨天夜里我听见砰然一声,硬把我惊醒了。”

“看见人了么?”

“别提了,兄弟窝囊,那砰然一声把我惊醒了,我想起来看,刚坐起,还没下床呢!眼前一阵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始终没看见人?”

“没有,等我醒来,他们又蒙住我的两眼,我什么也看不见。”

“是不是假和尚一伙。”

“没错,是他们。”

“他们有理由弄走你,可是绝没理由又把你放了。”

“他们让我给你带话,要你别再管那位华知府的事了,只要你收手不管,假和尚的事就一笔勾销。”

“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兄弟,邢老六、侯老三还在他们手里。”

“要是以此为要挟,不放你岂不是手里多一个,份量也重些。”

“许是我说话兄弟会听,再不就是他们的人不愿露面。”

“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么?”

“不知道,我人都没见着,怎么会知道?兄弟你不是回去问老人家么?”

“我白跑了一趟,老人家出远门去了,只有靠自己了。”

“这么巧!”

“祖大哥,我可以不管华大人的事,只是怎么让他们知道?”

祖冲呆了一呆:“这他们倒没说,我也忘了问了。”

燕翎微皱眉:“这就麻烦了。”

“不麻烦,咱们找他们去。”

燕翎目光一凝:“祖大哥知道他们在那儿?”

“尽管他们一直蒙着我的眼,临放我的时候,也是带着我走了一大段路之后,才把我扔下,我自己解开蒙眼布的,可是,眼看不见我耳朵能听,这点本事还有,要不然凭什么称‘神鼠’!”

燕翎笑了:“祖大哥真行,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走!”

祖冲一声“走”,他当先腾起了身。

约摸顿饭工夫之后,祖冲偕同燕翎停在一处。

这个地方是一条山沟里,蝉鸣声声,松涛阵阵,还夹杂着流水声,水声来自旁边的一条小河沟。

祖冲道:“蝉鸣、松涛、还有流水声,就是这儿了!”

“这儿?”

燕翎目光转动,四下扫视,他没看见什么。

祖冲自己也没看见什么,他道:“兄弟,我是从一个地方到这儿的,走的那条路不远,可是窄得只能容一个走,不小心就会碰到臂膀。”

燕翎想了一下,再次扫视,很快的,他的目光停在不远处的一块山壁上,山壁奇陡如削,而且是好几块相叠,他道:“咱们过去看看!”

一个起落已经到了山壁前,再看,燕翎道:“祖大哥,你看!”

两块石壁夹成一条走道,宽窄只容一人进出,往上看,天成一线。

祖冲两眼一睁:“兄弟,一定是这儿!”

燕翎道:“祖大哥是从里头出来的?”

祖冲道:“许是。”

燕翎道:“咱们走走试试。”

他当先进了夹缝。

祖冲紧跟在后。

这条夹缝的确窄,不小心真会碰到臂膀,好在它并不长,只不过几丈就走完了。

眼前一个谷地,呈袋状,谷里有树木、有花草、紧挨着谷底还座落着几间精舍,一座小楼,红墙绿瓦,美而雅。

燕翎道:“祖大哥!”

祖冲眼都瞪圆了,有点激动:“兄弟,是这儿了!”

燕翎道:“走,咱们过去?”

祖冲忙伸手拦住:“就这么过去?

“咱们不是来偷袭的,何况他们一定看见咱们了。”

祖冲道:“让我走前头。”

他松了燕翎,大步往前行去。

燕翎没跟他拖,迈步跟他走了个并肩。

谷底越来越近,但却还没有任何动静。

祖冲道:“兄弟,怎么回事?”

燕翎道:“祖大哥,不要急,说不定他们会来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那也该出声了啊!”

“到了近前再看吧!”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精舍,小楼近前,精舍也好,小楼也好,门都关着,两个人停了一下来。

祖冲低声道:“难不成没人在……”

燕翎道:“恐怕咱们得先发话。”

“我试试!”祖冲立即提气扬声:“姓祖的跟我这兄弟答话来了,出来一个说话!”

马上有动静了,一间精舍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白发苍苍,一副龙钟老态的灰衣老人来,老人许是眼神儿不大好,眯着眼直往这边打量:“谁呀?”

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祖冲又说了一遍:“姓祖的跟我这个兄弟答话来了。”

“姓祖的?答什么话呀?”

这敢情好,白发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祖冲冷冷一笑:“你们这不显得小家子气么?”

“这位,我们姑娘在这儿养病,怕吵,你说话小声点儿行不行?”

是真?还是假?

祖冲转望燕翎,燕翎刚要发话。

从精舍里又出来个人,是个年岁跟白发老人差不多的白发老婆婆:“于伯,你在跟谁说话呀?就不能小声点儿么?你不是不知道姑娘怕吵!”

白发老人抬手一指:“是他们,说什么姓祖,来答话的!”

“答话?答什么话呀?”

“我不知道,正在问他们。”

白发老婆婆抬眼望,看样子也很吃力:“你们来跟谁答话?答什么话呀?”

燕翎道:“我们没有敌意,只是来答话,不会再管别人的闲事了,请让我们把两个同伴接回去。”

白发老婆婆道:“你们走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家了吧?”

燕翎道:“应该不会。”

“可是我们实在不明白你们说什么?”

燕翎淡然一笑:“你们要是言而无信,我们就只好自己闯进去接人了。”

“闯进来接人?你们……”白发老婆婆面有惊容。

祖冲道:“不想让我们闯也可以,那就放人,我们接了人,马上就走。”

“你们一定是走错地方,找错人家了,我们这儿没有你们要接的人啊!这样行不行,只要你们不吵我家姑娘,我跟于伯让你们进来自己看。”

祖冲冷冷一笑:“好呀?”

显然,他要进去看看。

“可千万不能吵我家姑娘啊!”

“我们不会吵你家姑娘。”

“那就跟我进来吧!”

她转身进了精舍,白发老人还在外头站着。

祖冲转望燕翎:“兄弟,怎么样?”

燕翎道:“看看也好。”

祖冲迈步行了过去。

燕翎紧跟在祖冲之后。

两个人进了精舍,白发老人跟在后头。

白发老婆婆带路,燕翎跟祖冲一间一间的看,一处一处的看,他俩发现各间精舍里的家具摆设都很简单,但都很精致。

看完了最后一间精舍,两个人没有任何发现,白发老婆婆道:“老身我没有骗你们吧!”

祖冲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

“那儿?”

“那座小楼。”

“小楼不行,那是我家姑娘养病的地方。”

白发老婆不让看。

祖冲冷笑道:“只这个地方不让看,你的一番好意不就白费了么”

白发老婆婆似乎没懂:“你是说……”

“既然有这番好意,就要好到底。”

老身不是不愿意好到底,可是我家姑娘在那儿养病……”

祖冲冷笑道:“要是我们要接的人,就藏在那座小楼上呢?”

白发老婆婆脸色微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老身这么大年纪,难道会骗你不成?

再说这也事关我家姑娘名节,你怎么好乱说话?”

“事关你家姑娘名节?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接的人,是男人不是女人!”

白发老婆婆一时没说出话来,但旋即又道:“老身我什么都不知道,老身只知道我家姑娘在小楼上养病,任何人不能去惊扰。”

祖冲道:“要是我们非上去不可呢?”

“老身自知拦不住你们,你们要是非上小楼不可,老身就死在你们面前。”

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祖冲没想到白发老婆婆会有这么一招,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忙转望燕翎。

燕翎说了话:“老人家,你说你家姑娘有病?”

“可不是么?”

“不知你家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白发老婆婆迟疑了一下:“老身不大清楚。”

显然她是不肯说。

“延医诊治了么?”

“当然延医诊治了,生病那有不延医诊治的?”

白发老婆婆的口气还是不太友善。

“不知可有起色?”

白发老婆婆又迟疑了一下,摇头:“未见什么起色。”

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略通歧黄,愿尽棉簿。”

白发老婆婆一怔:“怎么说,你会看病?”

“不错。”

“不用了。”白发老婆婆摇了头:“我们已经请大夫……”

“但是他们看不好你家姑娘的病,是不是?”

“可是……”

“老人家,我会治病,我不能见病不治,祖大哥,走!咱们上小楼。”

燕翎说完了话,转身就走。

祖冲急忙跟上。

“哎,哎!你们……”

白发老婆婆跟白发老人在后就追,只是他们似乎走不快,本来嘛!上了.年纪的一般人,有几个走得快的,不柱拐杖就算不错了。

可是,当燕翎跟祖冲大步走到小楼下的时候,白发老婆婆跟白发老人却追上来拦住了二人。

白发老婆婆并没有死在谁眼前!

一方不让上楼,一方坚持要看病,就在这时候,楼上传下一个脆生生话声:“谁在楼下吵,也不怕惊扰了姑娘!”

白发婆婆立即仰脸道:“小嫦,你下来一下。”

只听楼梯一阵轻响,从楼上下来一名白衣少女,年可十六七,明眸皓齿,相当美,也透着慧点,她第一眼就投向燕翎,当然,她也看见了祖冲,当她看见祖冲的时候,她眉锋为之一皱。

白发婆婆把燕翎跟祖冲到这儿来的经过,从头到尾告诉了白衣少女小嫦。

静静听毕,白衣少女小嫦脸色微寒,扬了一双眉梢儿,她就要说话。

楼上又传下一个话声,仍是女子话声,这女子话声娇柔甜美,但却有气无力,有点虚弱:“小嫦,告诉莫婆婆跟于伯,让他们上来吧!”

白发婆婆一怔:“怎么说?姑娘让他们上去!”

白衣少女小嫦脸色也不寒了,眉梢儿也不扬了,高声恭应一声之后,道:“莫婆婆,于伯!你们俩位听见了。”

燕翎也觉意外,但是毕竟他是非上小楼看看不可。

只听白发婆婆莫婆婆冷冷道:“我家姑娘有话了,你们可以上去了。”

白衣少女小嫦道:“跟我来。”

她转身先上楼了。

燕翎、祖冲跟了上去。

莫婆婆跟白发老人于伯紧跟在后,他们俩个上楼梯的时候,虽然又是一副龙钟老态?可是并不见吃力,也不见慢。

……………………………………………………………………………………

  
 

 
 
 
 



第 七 章
 
燕翎跟祖冲上了小楼,眼前是个布置典雅的小客厅,靠里垂着帘还有一间,看不见里头,但是觉得出隐隐有暗香袭人。

小嫦向垂着帘那一间浅浅施礼:“启禀姑娘,他们上来了。”

只听垂着帘那一间传出先前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我听见了,过来把门帘掀开。”

白衣少女小嫦又恭应一声,走过去掀开了垂帘。

垂帘一掀起,里头那一间立即全落进了眼里,那是一间卧房,同样的典雅,摆设不多,只有一座梳妆台,一张雕花木床,床上纱帐低垂,玉钩分挂,床前站着另一名白衣少女,同样的美,同样的慧点。

只听纱帐里传出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两位看见了么?”

里头那间卧房已经是尽收眼底,不能说没看见,燕翎只得道:“看见了。”

“我这小楼上没有藏人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让掀开门帘。

“没有。”

“那么两位请吧!小嫦、跟莫婆婆、于伯送客。”

莫婆婆这里抬起了手:“我家姑娘有话,两位请!”

白衣少女小嫦那里就要放下垂帘。

燕翎道:“慢着!”

纱帐里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燕翎道:“我还没有给芳驾看病。”

“那不是两位想上小楼来的藉口么?”

“那要看芳驾是不是真有病?”

莫婆婆脸色一变:“你……”

“莫婆婆!”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叫了一声。

莫婆婆立即微欠身,住口不言。

“我是真有病,恐怕你也已经听出来了。”

“那我说看病,就不完全是想上小楼来看看的藉口。”

“你很会说话。”

“实话并不难说。”

“你真会看病。”

“会不会一试便知。”

“你的好意我心领,不看也罢!”

“怎么说?”

“我直说你别介意,我这病你治不了。”

“就因为不少名医都没能看好芳驾的病!”

“不错。”

“那芳驾应该不在乎多这一次。”

“你的说法倒是跟他们不同。”

“他们怎么说?”

“他们都夸下海口,几乎包医。”

“我不是名医,我不敢,只敢说愿尽心尽力。”

“你为什么要给我治病?”

“每一个会医术的人,都不会见病不医,他若是见病不医,就不配学医。”

“你是个医者么?”

“会医术的人不一定每一个都是医者。”

沉默一下之后:“好吧!你我都试试,请进来吧!”

莫婆婆老脸上有些意外之色,但她没说话。

燕翎带着祖冲行向卧房,莫婆婆跟白发老人于伯依然紧跟在后,越近卧房,暗香越浓,进了卧房,白衣少女小嫦将垂帘挂在门边,也跟了进去。

卧房本不大,一下子进来这么些人,显得有点挤。

只听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又从纱帐里传出:“小娥,看座。”

床前白衣少女恭应,忙把梳妆台前凳子搬来床前。

看来两个白衣少女都是侍婢,一个叫小嫦,一个叫小娥,嫦娥充当侍婢,主人可知。

“请坐。”

燕翎谢一声坐在床前。

“要把脉吧?”

“当然。”

纱帐里伸出一段皓腕,欺雪赛霜,柔若无骨,或许是因为病了些时日,显得有点瘦弱,但瘦不露骨。

燕翎没犹豫,也没说话,伸两指搭上了皓腕把脉,很快的,他收了回手,道:“芳驾这不能算病。”

“怎么说?”帐中人儿道。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都一怔!

“我说芳驾这不能算病。”

“这也跟他们的说法不一样。”

“他们怎么说?”

“他们都说是病。”

“是么?”

“你说不能算是病,那是什么?”

“芳驾不是本地人?”

“你问这……”

“这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

“不错。”

“原来是水土不服。”

莫婆婆上前凝目:“真是水土不服!”

“错不了。”

“那么多名医,治不了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不难医。”

“那……”

“你家姑娘的水土不服不好医。”

“这话怎么说?”莫婆婆一脸诧异色。

“它引发了你家姑娘别人不会有的另一种病。”

莫婆婆脱口叫:“你这话……”

“莫婆婆!”帐中人儿叫了一声。

“莫婆婆一脸恍悟色,随即瞿然,住口不言,但一双老眼睁得老大望着燕翎。

帐中人儿又道:“看来你才是位名医。”

“我当不起。”

“没想到此时此地我会遇见你这么一位。”

燕翎没说话。

“我这不是病的病,好医么?”

“不好医!”

“你是说你也治不了!”

“我没有这么说。”

“你是说你治得了?”

“我还是只能说,愿尽心尽力。”

“那就麻烦你……”

燕翎伸手又搭上腕脉,这回不是搭两指,而是握住了帐中人儿的皓腕:“芳驾知道该怎么做。”

随即他闭上双目。

没听帐中人儿说话,只见那段皓腕泛起了轻微颤抖,带得纱帐、玉钩都为之抖动。

小嫦、小娥有惊容,要说话。

莫婆婆忙以眼色止住,其实莫婆婆她也是一脸的惊容。

就这么,约摸过了盏茶工夫,燕翎收回了手,缓缓睁开了两眼。

莫婆婆忙问:“怎么样?”

燕翎还没说话,帐中人儿已然道:“莫婆婆,我已经好了。”

莫婆婆老脸上倏现惊喜色:“我家姑娘已经好了,谢天谢地……”

只听帐中人儿道:“我该谢谢你。”

燕翎道:“芳驾不要客气。”

于伯、小嫦、小娥同样一脸惊喜,他们跟莫婆婆几乎是不约而同,一起向着燕翎拜下。

燕翎伸手拦住于伯跟莫婆婆:“诸位不要客气。”

帐中人儿道:“没想到你的医术这么高明。”

燕翎道:“没什么,芳驾这不是病的病,会武的人只要略通医术,都能治。”

“你太客气了,我卧身病榻不少日子了,样子很难看,恕我不下床见你了。”

“芳驾不必客气,我们也该告辞了。”

燕翎他说走就走,转身往外行去。

祖冲忙跟。

只听帐中人儿道:“莫婆婆、于伯,代我送他们俩位。”

莫婆婆、于伯恭应声中跟了出去。

那有这样的,现在不能下床见客,总可以请客人别处坐坐,然后梳洗更衣,再请客人相见,客人要走,留都不留,甚至连互通个姓名都没有。

莫婆婆、于伯代主送客,只送出了精舍外,燕翎偕同祖冲往谷外走,头都没回。

一出谷,祖冲立即嚷嚷上了:“兄弟,我不敢说你,可是我非说你不可,我憋了半天了,咱们这一趟算什么……”

燕翎道:“治了女主人的病,至少不算白来。”

“兄弟,他们分明是咱们要找的,你还给他们那个丫头看病!”

“祖大哥,那个时候,她在我眼里只是个病人,当初我跟老人家学医术的时候,老人家曾经告诉我,会医术的人绝不能见病不医,那怕他是仇敌。”

祖冲道:“既然老人家这么说,我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兄弟!他们是咱们要找的没错吧?”

“没错,他们个个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只看那两个老的,能在小楼下追上咱们俩就可知道了。”

祖冲呆了一呆:“真的,不是兄弟你提,我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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