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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美豪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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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直身子,马家那位老五红着脸窘笑说道:“严大侠,您该早说。”
严慕飞笑道:“早说岂有这场好戏看?解铃还得系铃人,五爷,麻烦你跟这位季分舵主跑一趟,去把他手下的弟兄救出来吧!”
马家老五红着脸答应了一声。
瘦花子季汉升一躬身道:“严大侠,季汉升早先不知……”
严慕飞摆手笑道:“季分舵主,别多说了,你去吧!”
瘦花子季汉升应了一声,偕同马家老五出厅而去。
马腾龙转望马家那位老四,道:“老四,你跟去帮个忙!”
马家老四答应一声,也跟着走了。
他们三位走后,马腾龙望着严慕飞不安地道:“兄弟,多亏了你。”
严慕飞笑道:“怎么,要请我吃喝一顿?”
马腾龙道:“何止一顿,你至少得在庄里盘桓些时日。”
严慕飞摇手笑道:“老哥哥,说着玩儿的,我不能多耽搁,一定得及时找到涵英,,要不然她还会闹出乱子!”
马腾龙道:“怎么,你就要走?”
马腾虎一瞪环目道:“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才见了面,说什么也得住两天。”
严慕飞截口说道:“二位,等我办完正事后,相聚的机会多的是,如今请千万别留我,好意心领。”
马腾虎说道:“什么正事这么急?”
严慕飞遂将原因说了一遍,附带并把卫涵英呕气的原因也说了一遍。
听毕,马腾虎激动说道:“原来如此,当年辅太祖,如今辅太孙,你都又出来了,我们这些人岂能置身事外,不闻不问,我跟你去!”
严慕飞忙道:“老虎,这件事不同于当年,人多办不好!”
马腾虎道:“没那一说。”
马腾龙沉声说道:“老二,别胡闹,兄弟他说得对,这件事不比当年。”
马腾虎道:“怎么不比当年,难道如今这位他会乖乖归还宝座,还不是得大动刀兵一番?”
严慕飞摇头说道:“为百姓,我不希望再引动刀兵,如果真不能避免,到时候我自会用上你!”
马腾虎道:“如今就是不行?”
严慕飞道:“是的,如今就是不行!”
马腾虎一摇头,颓然说道:“好吧,我听你的,谁叫我自当年就听了你的!”
严慕飞笑道:“别勉强,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要听。”
马腾虎笑了,道:“这,杀了我我也不干!”
严慕飞道:“这就是了,那你就暂时在家里待着吧!”
马腾虎道:“不待也得行啊!”
只听马腾龙一声轻叹,他摇头说道:“太祖本亦为民间英豪,一朝当国,却又是位雄才大略的英明君主,虽然他当年一时糊涂,铸了大错,但怎么说他仍不失为一位令人敬佩的人物!”
严慕飞点头说道:“老哥哥这话我深有同感,固然,他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这是他的过,可是他以布衣揭竿,拯生民于异族境治之下,这也是他的功,功过相较,其过该是微不足道的。”
马腾龙道:“谁说不是呢?兄弟。”目光一凝,接着说道:“你归还太祖钦赐龙袍,离朝退隐,怎么单单挑上距离京师很近的宛平存身,莫非有什么用意?”
严慕飞截口说道:“老哥哥料对了,我所以选在宛平存身,那是因为我要在京畿一带找寻一个人。”
马腾虎道:“找一个人?找谁?”
严慕飞道:“我刚才说过,太祖生平唯一的过错是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可是真要说起来,那过错还不在太祖!”
马氏三兄弟同时一怔,马腾虎“哦!”地一声道:“过错不在太祖,那在谁?”
严慕飞道:“你知道,当年辅助太祖打天下的,徐达、常遇春等是战将,刘基是谋士,但实际上太祖的谋士不止刘伯温一个,在刘伯温之下还有不少人,这些人都是武林中最富心智擅诡诈的一流。”
马腾虎道:“这我知道,难道说错在他们?”
“事实如此。”严慕飞道:“刘伯温跟光过人。当初他就劝太祖别用这些人,而太祖对刘伯温一向是言必听,计必从的,唯独这件事,却来了个置之不理,搁诸脑后,只以一笑付之,要不就是含糊推拖,虚与应付!”
马腾虎道:“你怎么知道?”
严慕飞截口说道:“在大祖登基,大宴群臣那天,刘伯温独自飘然而去,临行前他曾提醒众将,谓太祖仁厚,但失之耳软,小心太祖左右。结果当日果然便发生惨事,而在太祖登墓的前一天,太祖曾跟那些人秘密会议,竟未知会谋士之首的刘伯温,所以我认为这毒计必是那些人献于太祖的!”
马腾虎道:“这么说,你只是怀疑,并投有充分的证据!”
严慕飞道:“我不否认没有证罪,可是在太祖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的第二天,那些谋土却一个个全都辞署退隐了,这为什么?该是畏惧那些功臣之后的报复!而如今,更有事实证明,在民间,有许多秘密人物在替朝廷工作,惩所谓叛,除所谓奸,杀生与夺,权力之大,几乎凌驾于锦衣卫之上,尤其他们不受任何人节制,直接听命于当今这位皇上,这些人又是谁?如果我没有料错,该是那些人的化明为暗!”
马腾虎浓眉微皱,点头说道:“这倒是……查寻这么多年,你可有任何发现?”
严慕飞道:“在宛平,有位金善人,以‘活判’潘葛为总管,护院分一二三等,人人健壮,个个高手,而且跟当地衙门来往颇频,我认为他可疑!”
马腾虎道:“可疑?”
严慕飞道:“难道你不认为他可疑?”
“不!”马腾虎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进一步查明?”
严慕飞道:“我正打算进一步地探个究竟,谁知就在这时候,解缙跟吴伯宗先后找上了我,使我无从分身,只有把这件事暂时搁下,等找到建文再做打算。”
马腾虎道:“这件事让我兄弟来办如何?”
严慕飞摇头说道:“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对付一个‘活判’潘葛,你有几分把握?”
马腾虎一怔,默然不语。
马腾龙这时摇头说道:“兄弟,你没说错,我几个还真对付不了‘活判’潘葛!”
马腾虎突又开口说话道:“那只是一个宛平的金善人!”
严慕飞点头说道:“不错,老虎,另外还有,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确切线索,怎么找你帮忙?你又怎么插上手?”
马腾虎道:“假如等你找到确切线索之后呢?”
“阁下。”严慕飞笑了笑,道:“何妨等到了那时候再说?”
马腾虎浓眉一扬,道:“总而言之一句话,你是不愿我们几个插手!”
严慕飞摇了摇头,道:“阁下,你该明白我的心意!”
马腾虎道:“我要明白,就不会请你多事了!”
马腾龙叱道:“老二,大胆,这就是你跟严……兄弟说话的态度?你可知道兄弟他是为了咱们马家这创立不易的基业!”
马腾虎大声说道:“大哥,我知道我不对,可是若说基业,有什么了不起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有本事,谁稀罕,谁拿去!”
马腾龙脸色刚变,严慕飞已仰面大笑,道:“好!好!好!老虎豪迈不减当年,算我不对,行行行,这样吧!只要我发现了第二处的线索,立即交由你老虎一人去办,如何?”
马腾虎笑了,笑得很不好意思!
严慕飞接着说道:“老哥哥,提起基业,我倒想起了你那句‘一言难尽’的话了,为什么由陕西迁到河南来,如今可以说了吧!”
马腾龙神情一黯,羞愧地摇了摇头,道:“兄弟,提起这个,令人羞煞愧煞……”
马腾虎道:“有什么好羞好愧的?胜败兵家常事,武林人有几个能永远挺立不倒的?咱们只是暂时避一避,将来总有一天要回去报仇雪恨,出这口气的!”
严慕飞愕然说道:“老哥哥,是怎么回事?莫非跟谁……”
马腾龙截口说道:“这件事令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惹了谁,得罪了哪一个,更不知道马家触犯了大明朝的哪条皇律!”
严慕飞道:“老哥哥,慢慢地说。”
马腾龙平抑了激动,沉默了一下之后始道:“事情是这样的:长安有家武术馆,挺大,人手也挺多,有一天他们有三个人跑到华阴去,在马家大院周围来回逡巡,可巧被老五看见,老五走过去问他们于什么……”
严慕飞道:“定然是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马腾虎冷哼说道:“要换了是我,那自然是非打起来不可!”
严慕飞道:“怎么,难道没打起来?”
马腾龙点头说道:“是的,没打起来,那三个对老五说,他们是在追捕一个由武术馆跑出来的武师,那武师在长安杀了人,做了案。当时,这是人家自己的事,事不关马家,他三个也没别的意图,老五也就没加过问,他回来之后对我说了,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严慕飞道:“想必不是那回事!”
马腾龙摇头笑道:“谁知道是不是那回事?”
严慕飞愕然说道:“老哥哥,这话怎么说?”
马腾龙道:“你听我说下去,兄弟,三天之后,武术馆来了廿名高手,由一个姓赵的带领着,登门投帖要见我,我当时就心知不对,可是人家以礼而来,我不能不见。”
马腾虎冷哼说道:“这一见,见坏了!”
马腾龙没理他,接着说道:“那姓赵的很客气,客气一番之后,他说出了来意,兄弟,你猜他的来意是什么?”
严慕飞笑了笑道:“以我看,恐怕是向老哥哥你要人?”
马腾虎道:“猜着了,是要人,你知道他要谁吗?”
严慕飞道:“当然是要弗在长安杀了人,做了案的人!”
马腾虎一点头,道:‘不错,你又猜着了!”
严慕飞笑道:“这是最俗的一套手法。”
马腾虎道:“俗是俗,但却令人难以应付!”
严慕飞笑问道:“是吗?他们拿得出什么证据?”
“证据?”马腾虎道:“你知道先来的那三个是谁?”
严慕飞道:“是谁?”
马腾虎道:“据他们说,那三个才是武术馆在长安杀了人,做了案,畏罪逃跑的武师……”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原来那三个才是……这真是做贼的喊拿贼了!”
马腾虎道:“那姓赵的说,他们听说那三个在华阴露过面。”
严慕飞道:“这不足构成他找到马家大院来的理由!”
马腾虎道:“为什么不足,有人看见那三个跟老五说过话!”
严慕飞一怔,道:“这虽然麻烦点,可是仍不能证明马家留了他们的人!”
马腾虎道:“大哥就是这么说的,你以为那姓赵的会信吗?”
严慕飞道:“他要不是糊涂人,或者不是存心找碴儿的话,他该信!”
马腾虎道:“事实上他没信。”
严慕飞道:“那他不是不明事理,便是存心找碴儿了!”
马腾虎道:“你说是哪一样?”
严慕飞搏头说道:“难说,那要看是不就真有杀人做案那回事了!”
马腾虎一摇头,道:“我认为他们是存心找碴儿的!”
严慕飞道:“何以见得他们是存心找碴儿的呢?”
马腾虎摇头说道:“我说不上理由,总之我认为他是存心找碴儿来的!”
严慕飞笑了笑,转望马腾龙道:“老哥哥,你请说下去。”
马腾龙道:“那姓赵的表现出人意料之外的漂亮,在任何人看,一场流血拼斗都是在所难免的,而事实上……”
严慕飞微愕说道:“怎么,又没打起来?”
马腾龙道:“事实上的确没有动手,不但没有动手,甚至双方和气一团,连一句恶言都没有,那姓赵的还一再道歉!”
严慕飞道:“想必是那姓赵的玩的把戏?”
马腾虎插口说道:“你说着了,那姓赵的是个十足的阴狠小人!”
严慕飞道:“他怎么个阴狠法?”
马腾虎道:“你听大哥说下去。”
严慕飞望向马腾龙,马腾龙道:“当时我还认为姓赵的很明事理,是个难得的英雄人物,临走我送他到了大门口,他离去后,我还不住地夸赞他,哼!”
严慕飞笑道:“老哥哥恼恨有目如盲,被人耍了?”
马腾龙勉强笑了笑道:“本来是,兄弟,这就叫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姓赵的外—表客气,却内藏奸诈,到了上灯时分,华阴县的县太爷突然亲自统领华阴兵马跟衙门里的捕快汹汹而来,团团围住了马家大院!”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华阴县令,他要干什么?”
马腾虎突然冷哼说道:“官威慑人,官架子十足!”
严慕飞道:“充其量两榜出身的七品知县!”
马腾虎道:“七品知县也是官儿,他更是华阴百姓的父母官,一个官字压死人,那姓赵的狗种到华阴县衙击鼓告了一状,这位青天父母官便不问青红皂白,兴师出动,高坐雕鞍发官威,硬指马家窝藏匪类杀人犯……”
严慕飞扬眉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马腾虎道:“不忍怎么办,跟县衙动武,抗拒官兵,那形同叛逆,罪加一等,姓赵的那狗种大概看准了这一点!”
严慕飞点头说道:“说得是,这是大明朝的皇律,可是,也不能平白无故,老实可欺地低头认罪呀!”
马腾虎道:“本来就是,低头认罪那来那么便宜的事?要不是大哥不许,我当时真要豁出去了,认罪不甘,打又不行,那只有一个办法了,舍弃偌大一座经营不易、多年心血灌注的马家大院跑吧!”
严慕飞道:“事实上也只有这一条路好走了。”
马腾虎突然拍了桌子,道:“说来能把人气死,你猜那姓赵的怎么着,那狗种带着他那廿名武术馆的高手在外围等着呢,好名义,助官兵拿贼!”
严慕飞笑道:“分明是要一网打尽。”
马腾虎道:“可不是吗?但哪有那么容易,到底马家兄弟五个,是一个没缺,一个没少地全出来了,只有那座马家大院搬不动!”
严慕飞笑了,笑了笑之后,他道:“老哥哥,如今我明白了,老哥哥可看得出,这种事非同寻常,内中大有蹊跷。”
马腾龙点头说道:“是的,老弟,我五个平素没得罪过谁,甚至根本不知道华阴这家武术馆的馆主是谁?”
严慕飞淡淡一笑,道:“偏偏马家当年又是辅佐过太祖打天下!”
马腾虎脸色一变,惊声说道:‘兄弟,你是说……”
严慕飞笑道:“推测而已,未敢下断,在没有查明之前,我不敢冤枉好人,行了,别说了,这件事我自会留意。”
转望马腾龙道:“老哥哥,我要向你打听一下卫涵英的行踪。”
马腾龙道:“兄弟,你是打算去找她?”
严慕飞道:“老哥哥,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找到她。”
马腾龙道:“不能在家里耽搁一宿?”
严慕飞道:“老哥哥,来日方长,这次我不打扰了。”
马腾龙一点头,道:“那好,兄弟,你肩负重任,我也不敢再留你,卫姑娘临走,曾向我打听去南阳的路,有可能她是往南阳去了。”
严慕飞道:“多谢老哥哥,我是说走就走,告辞了!”
站起来举手微拱,转身向外行去。
马腾龙、马腾虎兄弟俩忙跟了出去,马腾龙道:“兄弟,我可不敢肯定她是否真去南阳。”
严慕飞回身笑道:“老哥哥,有个地方总比没有好,反正我是得到处碰,又何在乎多碰一个地方!”
马腾龙道:“玉龙,多年不见,如今你来了,饭没吃一顿,甚至连酒也没喝一口。”
严慕飞笑道:“老虎,还跟我客气?来日方长,以后机会多的是,还怕我不好好吃你一顿吗?”
就这么笑着,兄弟俩送严慕飞送出了大门,马腾龙、马腾虎兄弟双双扬手笑道:“兄弟,我不远送了,你走好,也要保重!”
脸上虽带着笑,跟中早已有了泪光。
严慕飞心中一阵黯然,强笑答应刚要走,只见马五爷由远处飞奔而来,马腾龙忙道:
“二弟,迎上去看看,有什么事?”
马腾虎应声奔了过去,十丈外跟马老五会合,两个人低仍数语,然后一起奔了过来。
近前,严慕飞含笑说道:“老五,辛苦了。”
马老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马腾虎已然说道:“大哥,城里来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
马腾龙“哦!”地一声转望马老五,道:“老五,怎么回事?慢慢说。”
马老五道:‘穷家帮’毕竟消息灵通,辉县分舵的人虽全被制住了,城里的一举—动却仍难瞒过他们。季汉升告诉我的,我怕是华阴那些东西找了来,所以赶回来报个信儿!”
马腾龙双肩一扬,道:“这倒好,简直*人太甚,老五,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马老五道:“据季汉升说,有个年轻娘儿们跟一个老头儿,像是带头儿的,其余全是些身手不俗的汉子!”
严慕飞目中异采一闪,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马老五道:“他们包下了隆福客栈。”
严慕飞道:“隆福客栈在哪儿?”
马老五抬手一指道:“就在那边儿,离达儿不远。”
严慕飞沉吟了一下,抬眼说道:“老哥哥,你三位进去吧,让我在临走之前为老哥哥你做点事……”
马腾虎道:“那怎么行,你别耽搁,我们几个……”
“你们几个?”严慕飞笑了笑道:“假如来的是锦衣卫,你也要去碰碰他们?”
马腾虎一怔,脱口惊呼道:“锦衣卫!”
“是啊!”严慕飞笑道:“三位进去吧,全当没这回事儿,我走了!”
说完了话,他转身而去。
马腾龙抬手要叫,但只口齿启动了一下,并没有叫出声来,随即他垂下手轻喝说道:
“听兄弟的,咱们进去!”
于是,兄弟三个转身走了回来,还关上了门。
口口口
严慕飞步履洒脱地往前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折向了左,左边有条小胡同,胡同口站着个黑衣汉子,一见严慕飞走过来,他头一低,要转身。
严慕飞及时说道:“朋友,请等一等!”
黑衣汉子像没听见,转身走了,步履飞快。
严慕飞一笑跨大步,一大步移挪,两丈有余,到了黑衣汉子身后,他伸手拍上黑衣汉子肩头:“朋友,我叫你等一等!”
黑衣汉子做梦也想不到严慕飞转眼间已到了身后,吓得一抖嗦,往前便窜,可惜,他没能脱出严慕飞掌握。
他只有回过了身,两眼瞪着严慕飞道:“你朋友这是……”
严慕飞笑了笑道:“阁下居然叫我朋友,阁下贵姓?”
黑衣汉子道:“姓刘,怎么?”
严慕飞道:“那么麻烦刘朋友转知贵上一声,就说严慕飞是马家的朋友,不许任何人动马家一指,要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到时候谁也拦不住,言尽于此,刘朋友可以走了。”
一松五指,拍了拍那黑衣汉子肩头。
黑衣汉子并没有马上离去,他望着严慕飞道:“朋友,你是……”
严慕飞含笑截口,道:“别问我,阁下可以问贵上去!”
黑衣控子道:“你朋友口中所指的贵上是……”
严慕飞道:“陆谳陆指挥使!”
黑衣汉子一惊低头,没听他再说,转身走出了胡同。
望着那背影,严慕飞摇头失笑。
……………………………………………………………………………………………………………………………………
第十九章 卧龙岗奇遇
南阳是豫西重镇,所谓“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自古有名,古时地理,以其居中原之南,居秦岭之阳而名。
自春秋时代起,南阳就成了军事要地,楚人得此,便要问鼎中原,汉人亡秦,元人灭宋,都经此地。
它北通黄河,南下襄樊,刘秀的晋阳起义就是指这儿。
天刚亮,严慕飞到了“卧龙岗”,这儿是三国时诸葛亮的隐居处,诸葛草庐就在这儿。
严慕飞是当时称奇称最的人,他路过卧龙岗岂会失之交臂,当面错过?免不了要瞻仰凭吊一番。
曙色中,他站在卧龙岗上纵目四望,诸葛祠,诸葛庐尽收眼底,想想三国里那段“刘皇叔三顾茅庐”,再看看眼前一景一物,心里有种异样的感受。
正观望间,蓦地一阵清朗吟声自那成八角形的诸葛草庐方向传了过来:
一夜北风寒,
万里彤云厚,
长空雪乱飘,
改尽江山旧,
仰面观太庐,
疑是玉龙斗,
片片鳞甲飞,
顷刻遍宇宙,
骑驴过小桥,
独叹梅花瘦。
吟声清朗而悭锵入云,岂寻常人!
昔日刘玄德三顾茅庐时,就曾碰见诸葛亮的泰山骑驴过桥,口吟《梁父吟》怎地此时此地也有人高吟《梁父吟》又岂是巧合?
严慕飞闻吟声而愕然,心念刚动,那横跨小溪上的小桥走来一个人,那是个身穿粗布衣裤,掳着袖子,卷着裤腿,头顶草帽,脚穿草鞋的瘦削老头儿。
老头儿腰里别着一柄斧头,肩上挑着一担柴,步履轻捷稳健,绝无丝毫龙锺老态。
严慕飞留了意,他一直凝目打量,越看越觉得这老头儿不是寻常樵夫,分明是出自武林,隐于此处的奇人。
看着,看着,老樵夫走近了,身旁站着严慕飞这么大个人,他竟然像没看见,挑着柴担,擦身而过,
严慕飞心里明白,微微一笑,轻咳开了口:“老丈请留步。”
老樵夫眼花耳不聋,他停了步,转过身来看着严慕飞,老眼猛地一睁,白胡子一阵抖动:
“呀!什么时候这儿站个人?小老儿竟没瞧见,真是人老眼不中用了,失礼,失礼!这位是叫小老儿么?”
严慕飞含笑说道:“正是呼唤老丈!”
老樵夫道:“不敢当,不敢当,有什么见教,想买担柴回去烧火?”
严慕飞笑了笑,道:“昔日刘玄德三顾卧龙先生于此地,曾遇一老者骑驴过桥,口吟《梁父吟》今天我路过此处,也遇一老者挑柴过桥,口吟《梁父吟》,虽然时殊景殊,但我不敢认为是巧合,老丈敢莫诸葛之丈人峰么?”
老樵夫哈哈大笑,道:“小老儿卖柴为生,每日清早在这卧龙岗一带打柴,屈指算算不少好几千个日子,到今天方始碰上雅人。这位,当年的那位是骑驴,今天的小老儿却是挑柴,若小老儿是当年的那位,岂不要惊世骇俗,吓破人的胆了!”
话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严慕飞道:“老丈,昔日彭祖寿长八百。”
老樵夫道:“当年请葛亮的那位泰山没到一百岁就寿终了!”
严慕飞倏然而笑,道:“我没有走眼,老丈当今之哪位?”
老樵夫微微一笑,道:“小老儿眼花耳不聋,阁下也分明高人雅士,阁下又是当今哪一位?”
敢情他是想先听听人家的。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有费老丈动问,我姓严,草字慕飞!”
老樵夫眉锋一皱,道:“严慕飞,严慕飞,唉!看来今天小老儿又白跑了!”
严慕飞愕然说道:“老丈这话似有玄机?”
老樵夫摇了摇头,道:“阁下非他,不说也罢。”正说着,他扭头要走!
严慕飞伸手一拦,道:“老丈,他是谁?”
老樵夫回眼一瞪,道:“他是他,与你阁下无关!”
严慕飞道:“老丈高雅隐士,奈何这般没有耐性,没有雅量,吝于多说几句话!”
老樵夫双眉一耸,道:“你这是教训我?”
“不敢,老丈。”严慕飞道:“老丈年高,是长者,而对长者,我怎敢无礼?”
老樵夫道:“这句话听来倒还顺耳,那么放我走?”
严慕飞道:“可以,老丈当知礼尚往来。”
老樵夫一怔,道:“好会说话,不是你提,我险些忘了,算我失礼,我自号‘南阳樵隐’……”
严慕飞道:“老丈,那是号。”
老樵夫道:“你急什么?我复姓长孙……”
严慕飞一笑说道:“那老丈不该是‘南阳樵隐’,而该是‘华山樵’。”
老樵夫神情一震,道:“怎么,你知道我?”
严慕飞笑道:“对老丈,我知道的,不下对我自己。”
老樵夫“哦!”地一声凝目说道:“你说说看?”
严慕飞浅浅一笑,道:“老丈复姓长孙,单名一个森字,号华山樵,筑庐于莲花峰上,与‘南海渔’并称于世,腰中一柄利斧,生平没砍过柴,却砍倒过不少黑道巨擘、江湖宵小,这是我所知道的。”
老樵夫长孙森道:“很够了,这是你知道,你不知道什么?”
严慕飞道:“我不知道他何时为什么,由华山迁到这豫西南阳的卧龙岗来?”
长孙森老眼凝注,目中寒芒暴射,道:“年轻人,你究竟是谁?”
严慕飞道:“老人家,我确实叫严慕飞!”
长孙森神情一黯,摇头说道:“那还是不对!”
严慕飞道:“难不成老人家在等人?”
长孙森一点头,道:“年轻人,你说着了!”
严慕飞道:“老人家究竟等的是那一位,也许我可以帮忙。”
长孙森道:“我等他,你一定知道他,但你帮不上忙。”
严慕飞道:“老人家,那可不一定!”
长孙森道:“我说出他是谁后,难不成你能把他找来?”
严慕飞道:“只要他离得不太远,我愿为长者效微劳,跑上一趟!”
长孙森道:“这么说,远了你就不愿跑了?”
严慕飞道:“换换别的时候,我不辞天涯海角,可是如今我有急事在身,不能耽搁过久跑太远。”
长孙森摇头说道:“他该就在左近,说不定也快到卧龙岗了。”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他也要到卧龙岗来?”
长孙森翻了他一眼,道:“要不然我怎么说等他?”
严慕飞失笑说道:“说得是,老人家准知他一定会来?”
长孙森道:“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每天在这一带转来转去地等他?其实,我并不知道他会来,是别人告诉我的,而告诉我他会来的那人说他有可能会来。”
严慕飞道:“仅是有可能,那可不大靠得住。”
长孙森点头说道:“说得是,他要是不来,那可就槽了!”
眉锋擞微一皱,满脸是忧虑之色。
严慕飞道:“怎么?他对老人家很重要么?”
长孙森道:“当然重要,不重要我怎会那么着急?”
严慕飞迟疑了一下,道:“老人家,不知我当问不当问?”
长孙森道:“那也没什么怕人知道的,不过我也不能逢人便说!”
严慕飞微笑说道:“说得是,那么老人家可以不必说了……”
顿了顿,接问道:“老人家,那告诉老人家他有可能来的那人,该知道老人家所等的那人现在何处?”
长孙森点头说道:“当然,当然,那人当然知道。”
严慕飞道:“那么,老人家请告诉,老人家所要等的那人现在何处?”
长孙森道:“听说他原在辉县,现在是不是还在那儿,我可不能确定。”
“辉县?”严慕飞心中一动,道:“老人家,辉县有个出名的地方叫马家桥!”
“对。”长孙森凝目说道:“他原在那儿,你怎么知道?”
严慕飞道:“老人家,你是在什么地方碰见那人的?”
长孙森道:“年轻人,你是指什么?”
严慕飞道:“告诉老人家消息的那人!”
长孙森道:“就在这卧龙岗上!”
严慕飞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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