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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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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灰缸里的烟,已经满了。

    但是他依然掐着烟头,在满满的烟灰缸里,扭动着,将最后一丝烟火捻灭。

    然后,他又点燃一支烟,同时,也递给我一支。

    对于递过来的烟和酒,我从未推辞过,因为,它们都是我的朋友。

    “这么说,你和李宏是在那间酒吧里相遇的?”

    “是的,我和他之前,从未见过面。”

    “那你们整夜喝酒,有没有谈话?”

    “谈了。”

    “谈了什么?”

    “谈了酒,谈了烟,谈了女人。”

    “哼,你们谈论的话题,倒是很特别。”

    他的口气,有些浮躁,像是他已经感觉到了我对他的那种抗拒。

    而我,也确实不喜欢坐在他的对面,像这样,成为那个被他盘问的人。

    我只好冷冷的说道:“我倒不觉得我们谈论的话题,很特别。”

    “为什么?”

    “在两个陌生的男人之间,除了酒,烟,女人,您觉得,还有其他的话题吗?”

    他沉默着,却不能不肯定。

    稍许片刻,他才换了一种口气,对我说道:“我看,我们还是换一种方式来谈这个案子,你觉得可以吗?”

    我沉默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尴尬。

    他只有吸一口烟,然后自己接着说道:“这个案子里,疑点非常的多,而且很难解决。”

    “哦?”

    我忍不住搭茬,因为我也想知道,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事情。

    这一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我猜他,一定是自以为抓住了我的兴趣点。

    他特意清了清嗓子,才接着说道:“这个案子的疑点之一,就是那个鬼头符号……”

    ——窗外,一片黑暗,夜,又再次降临了。

    整个分局里,恐怕只剩下2楼的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

    那间办公室,当然就是段警长的办公室,而我,正巧也在这间办公室里。

    烟灰缸里,已经不能再满了,但是我和他,却仍然在往里面,捻着烟头。

    “您是说……他三年前就住在17楼,就住在我的楼下?”

    我忍不住,又再次提出问题。

    “对,根据资料显示,他三年前,就已经住在你家楼下,而你,却搬到18楼,还不到一年。”

    说着话,他忽然眯起眼睛,接着说道:“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第廿三话 疑点
    我怎么解释?

    要我解释什么?

    看来他并不知道,我本就是个,不喜欢去解释的人。

    我这才明白,他的话里,好像还有话。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冷冷的看着他那肥胖而又苍白的脸,现在,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样阴险,那样丑陋,那样让人生厌。

    ——我确实不喜欢他。

    ——离开分局的时候,那间2楼的办公室里,仍然亮着灯。

    他还没有走,我却已经要离开了。

    无论他在怀疑什么,我觉得,那都和我没有一丝的关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事情。

    尽管那些事情看起来确实可疑,但却又很难找到它们的答案。

    的确,我不能否认,这个连环谋杀案中,确实存在了太多的疑点。

    同时,我也不能否认,他,段匈,的确是一位很厉害的警长。

    ——“你回来了?”

    一个清脆如海鸟般的可爱声音,在房门打开的一刻,忽然响起。

    这岂非就是每天回到家里,最好的礼物?

    关颖闪烁着大眼睛,接着说道:“你有没有吃晚饭?”

    “还没有。”

    “那太好了……”

    她突然显得有些兴奋,我却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他拽住我的衣角,把我拖进卧室里。

    “你,现在,坐下!”

    我只好照做。

    “可是,然后呢?”

    我有些糊涂,忍不住要问。

    “然后,你就等着……”

    “等着什么?”

    “等着你的晚餐啊!”

    说着话,她已经欢快的跑进厨房里去了。

    ——一顿非常美味的晚餐,已经进入到我的胃里。

    “好吃吗?”

    我放下端在手里的碗,那已经是一个空碗了。

    “嗯,好吃。”

    “喜欢吃?”

    “嗯,喜欢。”

    “你确定吗?”

    “嗯,我确定。”

    “太好了,那以后,每晚都煮给你吃!”

    她笑起来,脸上总是带着两个酒窝,眼睛一眨一眨的,把整个房间仿佛也都照亮起来。

    ——那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煮泡面。

    但是,它却是一碗热腾腾的煮泡面,一碗香喷喷的煮泡面,一碗我从未吃过的煮泡面。

    ——谢谢你,关颖。

    我只是在心底这样说着,却没有说出口。

    只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表达的人。

    ——一支烟,点燃,我深深的吸入一口。

    卧室里,关颖坐在床上,正摆弄着她新买的手机。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钱,去买了那么贵的一部手机。

    我则躺在床边的地板上,也许以后,在夜里,我都要睡在地板上了。

    原因,就是那条长长斜斜的影子,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再次出现在对面的那间卧室里。

    关颖不敢再去住了,我也不敢。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雷声闷闷,雨声却很大。

    夜里,又下雨了。

    闪电划破夜空,同时,好像也划破了每一个人的心,每一个未曾睡去的人的心。

    “三郎?”

    很小很小的声音。

    “嗯?”

    我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你也没有睡着吗?”

    “嗯。”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也怕吗?”

    “怕什么?”

    “怕……算了。”

    关颖不再说话了,我却仍然睡不着。

    睡不着,只因为心里有事情。

    一直想着那些事情,当然睡不着。

    段警长,的确是个很厉害的警长。

    他的确窥见到一些并不容易被发现的细节。

    这些细节,的的确确有问题。

    只不过现在发现了问题,却发现不了答案。

    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首先,他提到的第一个疑点,就是那个鬼头符号。

    谈话时,我并没有告诉他,在我和李宏喝酒的那一天夜里,李宏用手指蘸着烈酒,在桌子上画出了一个鬼头符号。

    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和他多解释什么。

    我相信,如果我告诉他这个细节,他会对我变本加厉的询问,这是我最忍受不了的事情。

    不过,他所说的关于鬼头符号的疑点,又确实存在。

    李宏在三次作案的案发现场,都留下了相同的符号,那个鬼头符号。

    所以警方认为,这个符号,一定和凶手有着密切的关系,应该就是他画出来的。

    但是在李宏自杀以后,警方在他的家中,进行了详细的搜查,光是搜查的时间,就足足用了三天。

    可想而知,搜查得到底有多么细致。

    但是,警方在他的家里,却没有发现那个鬼头符号,甚至是一丝与鬼头符号有关系的证据,也没有。

    这就引起了段警长的注意,以他的判断,那个鬼头符号如果被凶手公然画在案发现场的话,那说明凶手一定是非常标榜这个符号,甚至,那个符号很可能代表了一种特殊的含义。

    比方说宗/教。

    所以,按照常理,凶手一定会把这个鬼头符号大肆宣扬,就算他不会在公开场合暴露出来,但是他一定会在自己的家里布置一些这样的符号。

    有可能画在墙上,也有可能画在纸上,总之,一定会有些相关的东西存在。

    但是,三天的搜查,却并没有发现一丝关于鬼头符号的踪迹。

    这的确是一个大大的疑点。

    关于鬼头符号的疑点,是段警长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看起来,就更加的让人匪夷所思了。

    三天的搜查行动,并不是一无所获的。

    而其中一项最为重要的发现,却是那个沙发。

    那个柔软的沙发,那个黑色的沙发。

    我甚至还能想起,坐在它上面的舒服感觉。

    甚至当时的我,还对这个黑色的沙发,非常的亲睐。

    但是,当我了解到警方在那个黑色的沙发里,到底发现了些什么的时候……

    我就再也不想去坐任何一个黑色的,柔软的沙发了。

    他们在那个黑色的沙发里,发现了大量的头发。

    据段警长说,那些头发,全部都是些乌黑的长发,应该都是来自于女性的。

    当时他们发现这个情况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惊呆了。

    有人大概估算了一下,认为这些头发,至少应该来自两百多个女人。

    想象一下,用两百多个女人的头发,来做一个柔软的沙发,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更何况,我还坐在那个黑色的沙发上,享受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让我不寒而栗。

    不过,当时也有人提出了疑问——虽然说用女人的头发来填充沙发,确实有些让人不舒服,但是那并不能证明,这些头发就都是来自于受害者的。

    也许,这些头发,都是从理发店里收购来的,这也许是凶手李宏的一个特殊的爱好罢了。

    但是,这个疑问,却马上得到了解答。

    警方很快发现,在那些乌黑的长发上,大多还连带着一些有机组织。

    有机组织,说白了,就是肉,是头皮上的肉。

    再说白一点,那些头发,那些乌黑的长发上面,都还连着一层头皮。

    也就是说,那绝对不是理发店里收购来的。

    所以警方推断,这些大量的头发,都极有可能是来自于女性的受害者。

    ——200多个女人,可能都被杀害掉了,然后,她们血淋淋的头皮,还有乌黑的长发,都被装进一个黑色的沙发里。

    坐在那样的沙发上,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我不会再去想了,因为我确实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那么真正的疑问来了。

    既然有那么多的头发,那这些头发的主人又在哪里呢?

    他们进行了三天的搜查,却没有找到一点关于那些头发主人的线索。

    也就是说,李宏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一具尸体。

    所以段警长认为,一定还有另外的一个地点,用来行凶杀人,然后李宏会把死者的头发收集起来,制作成他引以为傲的黑色沙发。

    而他杀人的动机,却不一定是为了头发。

    “也许,他还有一个朋友,一个共犯。”

    这就是段匈的原话,他怀疑,李宏并不是一个人在作案。

    当时,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非常古怪,甚至我现在依然可以回忆起,他眼神里隐含着的一些东西。

    我不喜欢他,所以,每当我想起他,就会尽量打住,然后忘记他。

    但是他提出的疑问,却非常的深刻。

    ——第三点疑问,也是我非常关心的。

    那就是,李宏为什么会自杀。

    的确,李宏为什么会自杀呢?

    段警长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段警长想不通,有更多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我没有把事情,和他全盘托出。

    我并没有告诉他,关颖中途醒过来,然后和李宏之间还有些对话。

    尽管那些对话我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但是我却一个字也不想对段匈讲。

    这和我对他的态度,没有一点关系,原因,只是我想保护关颖。

    因为很明显,关颖一定认识李宏。

    但是,却好像只有那晚的“关颖”,才认识李宏。

    因为后来,她又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我却相信她,相信她真的不记得了。

    李宏为什么会自杀?

    当时,他虽然瞎了,但是他完全可以和关颖,一个弱小的女孩拼命。

    至少,他还有相当大的希望,杀死关颖,还有我。

    可是,他却选择了跳下17楼,自杀。

    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其实,还有更让我无法理解的事情。

    那就是李宏跳出窗口之前,他所说的那句话。

    “也许下一次,他杀掉的会是你。”

    而这句话,他是对关颖说的。

    话中的那个“他”,指的,却是我。

    难道“下一次”,我会杀了关颖?

    这是什么逻辑?又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会是我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一句话。

    ——第四点疑问,当然也是段警长提出来的。

    关于这个疑问,段警长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花了很大精力,才搜集到了一些相关的材料。

    这个疑点,是关于李宏的身世……
第廿四话 肉块
    李宏,也是有人生,有人养的。

    他也有父母,也有亲戚,却好像没有朋友。

    他受过高等教育,毕业于名牌大学,甚至,在校期间,每年还都会领到数目可观的奖学金。

    他有职业,有收入,也是社会之中的一名中坚分子。

    但是,他却做出了那样的事——他喜欢杀人。

    ——我还记得,当段警长跟我提到李宏的职业的时候,我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李宏,竟然是一位小学教师。

    谁能想到?

    他,是一位育人成才的小学教师?

    我想不到,段匈想不到,谁也想不到。

    据说,他所在的学校里,所有的人,也想不到。

    他们不能相信,每天面带笑容的李老师,竟然会是一位冷酷的连环杀手。

    许多人都难以相信,他的手除了会握着粉笔以外,还会握着锋利的手术刀。

    他每年在学校里,都会获得优秀教师的称号,甚至有几次,还被评选为市优秀教师。

    这样的老师,学生爱戴,同事称赞,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据段警长说,一般的凶手,尤其是那种变/态的连环杀手,都会有一些不好的童年经历。

    比如说,在凶手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曾经遭受过重大的精神打击。

    有可能是被长期的虐待,也有可能是被周围的环境长期的熏陶。

    总是,这些凶手的童年,往往充斥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恐怖故事。

    但是,李宏,却是一个例外。

    段警长也走访了李宏父母的家。

    没想到,李宏的父母,都还健在,而且都还在工作。

    他们竟然还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他们工作在中科院下属的一间研究所里,所研究的项目,是量子物理学。

    段警长对于李宏父母的描述,是温文尔雅,话语清晰,具有高素质的一对父母。

    但是,他们的儿子,却是个衣冠禽兽。

    这又是为什么呢?

    本来,段警长对李宏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并不感到有多么意外。

    但是,他的父母所从事的,竟然是量子物理这样高深的科学研究工作,却让段警长非常的想不通。

    一般的,如果他的父母,都是医生,或者从事某些和医学相关的科学研究的话,那就比较合理了。

    至少,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李宏的童年,多少会接触到一些和解剖有关的东西。

    据说,按照普遍的心理学逻辑来讲,一般的人,如果在童年就接触过死尸,或者解剖这样的事情的话,那他们在成年后,就会多少在心里存在些阴影。

    这些阴影当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模糊。

    但是当有外界因素影响的时候,有一天,也许会突然再次爆发出来,并且形成自主的行动。

    也就是说,当这些人被刺激到以后,很可能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这完全是段匈的理论,我却毫无概念。

    我只知道,李宏的身世,似乎不是导致他杀人的原因。

    他杀人的原因,可能非常的难以想象,也许,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理解的。

    现在想起来,也许李宏和关颖的对话,才是问题的关键。

    所以,既然我没有告诉段匈,他也许就永远也找不到答案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突然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这种莫名其妙的得意,让我一阵心慌。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你这是在阻碍案件调查,你这样做是错误的。”

    “但是,我却已经这样做了。”

    ——“也许,你还可以再找到段匈,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不,我不喜欢段匈,我也不喜欢去解释什么。”

    我既然做了,就一定有我自己的理由。

    现在,我决定,就让这件事情,永远的烂在我自己的心里。

    这就是第四个疑点——李宏的身世。

    段警长,还提出了最后一个疑点。

    最后一个疑点,不算是什么疑点,但是对于段警长来说,他却觉得,是个疑点。

    李宏,3年前,就已经住在17楼的单元里,他正好住在我的楼下。

    而我,却住在18楼,还不到1年时间。

    ——“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忽然,他的话,再次响彻在我的脑海里。

    想起来,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厌恶。

    他并不尊重我。

    ——如果一个人不尊重你的话,那你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样不去尊重他。

    这也是我的原则。

    虽然,段匈得不到我的尊重,但是,他所提出来的问题,却得到了我的尊重。

    的确,这件事情,很蹊跷。

    说它蹊跷,只因为它是一次非常完美的巧合。

    李宏,3年前,就已经住在17楼的单元里。

    而我在3年前,甚至还不在这座城市里。

    大概一年前,我搬来这座城市,全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

    他家世阔绰,要去英国定居,家里为他置办的婚房,也都托我打理。

    那间婚房,当然就是我所在的这一间,他不收我任何费用,只是让我住在这里。

    他对我,的确是够朋友的。

    不过,我接受这份工作,却还不到半年时间。

    然后,我竟然就接触到了这起连环谋杀案。

    可没想到的是,这起连环谋杀案的凶手,竟然鬼使神差的,和我在酒吧里相识。

    而且,还是我主动去搭讪,和他一起喝酒的。

    这不能不说是太巧了。

    所以,甚至很多人都不太相信,这是巧合。

    这些不太相信的人里,就有段匈,段警长。

    他也不太相信,因为他对我说过,他怀疑除了李宏之外,还有一个凶手。

    此时此刻,我仍然记得段警长看我的眼神。

    他眯着眼睛问我,要怎么解释,怎么解释我住在18楼,而他住在17楼。

    怎么解释,他住了3年,而我才住了1年不到。

    段警长,是在暗示我。

    他暗示我,他对我的怀疑。

    的确,如果我是他,可能我也会怀疑的,怀疑这件看起来如此巧合的案子,似乎背后里,有人在安排一切。

    这个安排一切的人,又是谁呢?

    他怎么可能有如此的能力,去安排这样的事情?

    这根本就是说不通的。

    所以,我不喜欢段警长,还有他不负责任的假设。

    ——李宏既然死了,他的一切,就要画上一个句号。

    他所欠下的债,他所留下的情,都要随他而去,都要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所以,我觉得,也许死亡的真正意义,就在于此。

    ——夜,依然深沉,我却同那些疑问一起,深深的睡去。

    仿佛,我再次沉入了无尽的深渊,而那些疑问,却比我沉入得更深,更深。

    ——大雨不期而至,在清晨,洗刷去城市的罪恶。

    我和摩托车,狂奔在雨中,昏暗的光线,却也难以阻挡我们的速度。

    当打开办公室的门,我发现,有一个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张主任……”

    “哦,三郎,你来了啊?”

    张主任,就坐在我的办公桌前,手里端详着一份报告。

    “张主任,您今天这么早啊?”

    我把帆布背包卸下来,抖落着身上的雨水。

    “哦,不,我不是早,昨晚,我根本就没有走。”

    昨晚,他竟然没有走?

    在这里过了一夜?

    可是昨晚,当我离开的时候,我明明没有看到一楼的办公室里,有亮着灯啊。

    我虽然在猜疑,可是张主任却没有在看我。

    他对我说着话,却依然在看着手中的报告。

    那份报告,是一份尸检报告。

    ——昏暗,冰冷,安静,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他。

    但是他却一直坐着,坐在我的座位上,看着手中的尸检报告,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我只是站在他的一旁,看着他。

    尴尬的气氛。

    我觉得尴尬,他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三郎……”

    许久,他才淡淡的喊道我的名字,但是他依然看着手中的报告。

    “您说,张主任。”

    “三郎,这份报告是今早送过来的。”

    “哦。”

    没想到,他是为了等这份报告,才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的。

    还是黑着灯,守了一夜的。

    他忽然转过头看着我,依然淡淡的说道:“你知道那些肉块是什么吗?”

    “这……我不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喜欢猜。

    张主任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就连他呼出的空气,也好似冰冷得,瞬间变成了一团冰雾。

    “昨晚下班前,我把那些肉块的取样送到了市局检验科,今早,很早,他们就把报告提交给我了……”

    张主任说着话,用自己苍白的手,按了按太阳穴,接着,有些痛苦的说道:“报告显示,那些肉块,都是人肉。”

    他的话音依然是淡淡的,但此刻,我听起来,却犹如晴天的惊雷一般。

    “您是说,那些都是人肉?”

    “对,都是人肉。”

    我也突然觉得,这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已经接近了零点。

    此刻,我身上的力气,也好像被突然抽去了一般,我只好慢慢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不知所措的看着身前的张主任。

    昏暗的光线,冰冷的空气,张主任轻轻的叹息着。

    “唉,没想到,刚刚送走了一个连环案,却又来了一个烹尸案,这个城市……”

    他忽然合上了报告,接着说道:“这个城市,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这个城市,到底是怎么了?

    黑暗和光明,本应都是这个城市的主题。

    但是此刻,我却感觉到,光明仿佛已经被黑暗的大旗所遮挡,而黑暗,将永远占领这座罪恶的城市。

    张主任依然坐在我的椅子上,而我,却坐在别人的椅子上。

    他仿佛很累,累得不想站起来,走出去。

    所以,他依然闭着眼睛,依然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

    “三郎,你觉得那些肉块,会是谁的?”
第廿五话 主任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吃惊。

    但并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本身,而是因为它出自张主任之口。

    张主任,本应该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在这起案件中的角色,决定了,他不会问我。

    可是,现在,他却问了。

    问了,就要回答。

    “我……我不知道。”

    的确,我真的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张主任依然闭着双眼,他的眉头,却紧皱着。

    “是啊,你当然不知道,我当然,也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淡很淡,就像是睡熟的人的梦呓。

    房间里,仍然只有我们两个人,昏暗的光线,窗外的大雨如注,一切,却仿佛都已凝固了起来。

    “三郎,你还记得那只手吗?”

    忽然,张主任再次打破了宁静。

    “那只手?哪只手?”

    “那只同样在肉块里,被人烹熟的手。”

    “嗯,记得。”

    虽然我不想记得,但是我却一定记得。

    那样的东西,谁看了,又能忘记呢?

    张主任忽然再次睁开双眼,他却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已经被合上的报告。

    然后,他淡淡的说道:“我本以为,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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