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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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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涛知道汪燕玲不但为老父的沉默而忧心,也为引他进香闺而焦急。
在朝夭鼻的身后不远处,恭立着一个一身黑衣,看来年仅二十八九岁的狐媚妇人。
狐媚妇人,瓜子型的脸蛋,弯弯柳叶似的眉,一双与朝天鼻酷肖的桃花眼睛,细嫩
的双颊上,薄施脂粉,仍有着青春少妇的诱人风韵。
江天涛虽然没见过毒娘子章莉花,但他第一眼便看出狐媚艳妇就是他的切齿仇人。
毒娘子。
这时,他看到徐娘半老,已经三十六七的“毒娘子”,乍然看来,仍若二十八九岁
的少妇,难怪狗子“朝天鼻”会引起欲念,想入非非。
阁内气氛,十分沉闷,其余立在两测的仆妇侍女,也俱都静得鸦鹊无声,小香兰、
小杜鹄,也静静地土在汪燕玲身后的一群侍女中。
江天涛断定,他们正在谈论着昨天夜里的事。
这时,老堡主微皱霜眉,举杯又饮了一口酒,望着恭立一例的毒娘子,似是继续前
话,感慨地说:“闵总管忠主勤事,克尽己责,多少年来,老朽一直以全堡重任相托付,
使得老朽远游在外,忘却后顾之忧……”江天涛听得感慨摇头,心想:老父待人忠厚,
也太相信这些巧言令色,虚伪做作的狡桧小人了。
又见老堡主黯然一叹,继续道:“没想到老朽迟归一日,竟与追贼身殉的闵总管就
此永诀,如老朽星夜兼程,早到堡中,那贼不但不能得逞,而闵总管也不致遭此不测,
因而老朽总觉槐对他的英灵于泉下。”江天涛听老父呼他是贼,心里既委屈又难过,不
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恭立一例的毒娘子,柳眉紧皱,目旋泪光,一脸悲凄之色,只见她面向老堡主,恭
谨戚声道:“贱妾与亡夫,恩蒙老堡主器重,分掌内外堡务,终日兢兢业业,勤劳不懈,
朝夕惕励,深恐有亏职守,辜负了老堡主的期望责成,此次亡夫闵五魁,惊闻老堡主心
爱之物被盗.堡中数十高手无力截击,亡夫虽自知不是来人敌手,但职责所在,岂能畏
死,因而冒险出堡擒贼,终因不敌被刺,亡夫虽死,但已死得其所,聊报考堡主的隆恩
大德于万一。
据闻,来人蒙面,登楼如履平地,显系堡中之人,贱妾痛丧亡夫,别无所求,恭请
老堡主早擒内奸,治以应得之罪,不但贱妾终身感戴,即使亡夫在泉下也感激老堡主的
大恩大德。”毒娘子滔滔说罢,声泪俱下,不禁掩面而哭。
肃立两则的仆妇侍女,竟有不少人也眼泪汪汪地一洒同情之泪。
江燕玲紧度黛眉,垂首不语,而朝天鼻的脸上,却布满了报复性的得意微笑。
江天涛听了毒娘子的话,又惊又怒不由暗骂一声泼妇好一张利嘴,同时更惊于毒娘
子和闵五魁有诡谲的先见之明。
假设,狗子“朝天鼻”早知闵五魁和青娘子是他的生身父母。即使再深沉的人,这
时也难控制感情而不放声痛哭。
老堡主听了毒娘子的哭述,神情极为难过,立即黯然道:“方才在前堡大厅上,镇
拐震九州马云山,和小李广,以及齐鲁大侠诸位,亦怀疑来人是潜伏堡中的高手……”
朝天鼻立即逞能地恭声说:“据涛儿所知,那人登楼盗宝,飞越索桥,仅是片刻之间的
事,设非堡主局手,谁能对摘星楼上的机关知道得那等清楚?”老堡主霜眉一皱,不以
为然地道:“八卦生克之理,有它一定的变化规律,熟通易理的人,大都晓得,并不为
奇,奇在来人的胆识、豪气,和他一身惊人的功夫。”朝天鼻被说得脸上一红,急忙领
首恭声应是。
老堡主望着朝天鼻,似有所悟地问:“涛儿,为父经年不在堡中,平素你可曾常去
摘星楼上巡视?”朝天鼻见问,顿时满面通红,慌得吞吞吐吐地道:“涛儿……涛儿有
时去,只是尚记不清上面的生克变化……”老堡主微现不悦,但仍平静地问:“你为何
不向你玲妹妹学习?”朝天鼻只是惶声应是,不敢回答是否曾经学过。
老堡主又望着汪燕玲,祥和地道:“玲儿,你今后要多多指导你涛哥哥。”汪燕玲
立即恭声说:“玲儿曾将易理讲授给涛哥哥听,他说,将来身为一堡之主,自有管家护
院的高手为他分忧,何必费那些脑筋,记那些丙丁、子午、乾坤……”老堡主一听,立
现怒容,不由怒声道:蠢材,你可曾说过这话?”朝天鼻早惊得面色如土,冷汗直流,
战战兢兢地由椅上立起来,口里支支吾吾,话已说不清楚了。
毒娘子的双目冷电一闪,唇色立即掠过一丝冷笑,怨毒地看了汪燕玲一眼,恭声插
言道:“请老堡主息怒,少堡主近半年来,身体虚弱多病,不宜用脑过度,少堡主秉性
忠厚,深识大体,不致说出那等胡涂话来。玲姑娘与少堡主,两小不合,常起口角,也
许玲姑娘的话是少堡主一时的戏言!”朝天鼻一听,暗暗感激毒娘子,急忙向老堡主连
连点头,忙不迭地连声应是。
老堡主迷惑地唤了一声,同时看了一眼皱眉垂首,娇yyyyy凝霜的汪燕玲,继续望
着朝天鼻沉声道:“家传吐吶功夫,足可延年益寿,壮气增神,你知勤练不辍,怎会体
弱多病,定是你贪图玩乐,不知上进,才弄坏了身体。”朝天鼻听得浑身一战,又暗自
埋怨毒娘子不该说他体弱多病,于是,硬着头皮,摄孺着道:“涛儿怎敢懈怠功夫,排
山掌、丽星剑、正宗吐吶,涛儿从无一日间断,并经常至前堡,请各家指点试招……”
隐身脊后面的江天涛,听朝天鼻一口一个涛儿只气得浑身微抖,连连摇头。
老堡主听了朝天鼻的话,不由赞许地抚髻领首,嗯了一声,较为缓和地问:“切磋
的结果如何?”朝天鼻见间,精神一振,毫不迟疑地道:“除了镇拐震九州马老前辈一
人外,有的不敌,有的平手!”老堡主一听,霜眉轩动,十分欣慰,红润的面容上,又
有了祥和之色。
“扑叹”一声,垂首咬唇的汪燕玲,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堡主本就觉得有些矛盾,既然勤练武功,怎会又体弱多病,这时见汪燕玲失声而
笑,不由霜眉一皱,和声间:“玲儿,你表哥说的话,可真实?”汪燕玲立即含笑恭声
道:“表哥自是不敢欺骗姑父,只是人家怕伤了少堡主的自尊,不便施展煞手罢了。”
朝天鼻一听,伪装的原形毕露,呼的一声由椅上立起来,叭的一拍桌子,铁青着脸,指
着汪燕玲,怨声道:“表妹,我江天涛有何对你不起之处,你竟在父亲面前,三番两次,
故意刁难,令我难堪。”老堡主一见,顿时大怒,气得浑身只抖,不由厉声怒叱:“混
帐东西,如此不懂规矩,还不给我滚下去。”朝天鼻栋然惊觉,但已侮之不及,赶紧躬
身垂首,连连惶声道:“涛儿该死,父亲息怒。”江天涛看得切齿握拳,星目冒火,他
确没想到这个蠢材居然胆敢如此嚣张无状。
心念末毕,蓦见毒娘子怨毒地盯了汪燕玲一眼,紧接着,面向老堡主惶急地恭声道:
“老堡主,请息怒,贱妾有下情陈禀!”老堡主满面怒容,虎目注定毒娘子,沉声道:
“有话请快讲!”毒娘子恭声应是,以关切地口吻说:“少堡主与玲姑娘,经常口角,
已成常习,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玲姑娘一味讥讽,大伤少堡主的自尊,少
堡主年轻气盛,容忍功夫自是不够,这不能全怪少堡主一人。”
据贱妾所知,夫人生前,曾与玲姑娘的令堂无影女侠.订有两小婚约,以贱妾之见,
不如令少堡主与玲姑娘早日完成周公之礼,两人既成夫妻,自然恩爱情深。
如果,玲姑娘感觉到委屈,觉得少堡主不配为婿,也请玲姑娘早日离去,以免影响
少堡主的身心健康和课业的进步。以上纯属贱妾浅见,尚望老堡主明鉴,早定取舍。”
江天涛一听,勃然大怒,陡起杀机,顿时忘了处身何地,一挺腰身,条举右臂,翻腕疾
握剑柄。
但是,翻腕一握,右手竟然抓空,心头不由猛地一震,面色顿时大变,惊得险些脱
口呼出声来。
牢牢系在背后的宝剑,竟然仅剩下一个空空的剑鞘了。
江天涛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伏身,机智地看向身后。
只见内堡石楼高阁,房屋榈比,摘星楼直立夜空,远处堡墙上,一片岑寂,哪里有
半个人影?
江天涛心知九宫堡内又来了高手,对方则是借自己全神贯注中阁,正在心浮气躁之
际,趁机盗走背后长剑,但这人的轻灵身手,也的确称得上炉火纯青了。
同时,他也愈信恩师“海棠仙子”平素的告诫为人切忌骄满。须知“人外有人,天
外有夭”的话了。
他内心虽然对盗剑之人的高绝轻功感到佩服,而也知对方并无害他之心,但盗走了
背后长剑,总是心存戏弄。
心念至此,不由暗暗生气,深觉大大地损了自尊。
由于额角有汗,不自觉地用手去整理罩在俊面上的黑市。
就在他右手刚刚触及黑市的同时,面前蓦然弥漫着一丝高雅的淡淡的幽香。
江天涛心中一惊,断定这是女孩们用的脂粉香,仔细一闻香味,就发自右手的五指
上。
他愣愣地望着右手五指,觉得这丝高雅的淡淡幽香,似是与表妹汪燕玲平素所用的
大是不同。
继而一想,他曾用手去抚小翠花的樱口,去握小水仙的玉腕,也许是她两人残留在
手上的余香?
但,略一回忆,又觉得小翠花两人的身上,虽然也有脂粉香,却没有这等高雅。
心中一动,恍然大梧,急用左手去摸肩后空空的剑鞘哑口。
继而将左手送至鼻前一闻,不错,高雅似幽兰的芬芳气味,更浓了。
江天涛断定盗走身后宝剑的人,必是一个顽皮淘气,刁蛮不羁,自大自狂,不知礼
数的泼辣少女。
因为,年龄较长,已通世俗的女孩子,绝不会以这种恶作剧来戏别人。
江天涛一想到对方是个少女,心中愈加懊恼、气忿,假设盗剑人是个白胡子老头,
或者是已经名震江湖的大剑客,还可自嘲自己年轻,火候不足。
如今,哼,被一个淘气的少女将剑盗走,不说气恼,就拿男子的自尊说,也被他江
天涛丢尽了。
心念至此,他已无心再呆下去,立即悄悄起身,鹭行鹤伏,轻巧地同表妹汪燕玲的
楼前,摒息退去。
但是,他的目光,仍不时偷看一眼中阁上的情形。
江老堡主神色黯然,抚胡领首,似是刚刚说完了一段话。
朝天鼻依然躬身静宜,显得十分丧气。
毒娘子目光炯炯,不时看看江老堡主,又不时看看汪燕玲。
汪燕玲不知何时也由椅上立起来,她正在面向江老堡主,恭谨地说:“姑父不说这
些情形玲儿也知道,不过,祖父龙宫湖主在世时,曾经说过汪家之女,不配无才之人,
姑父当年能与姑母彩聘,也是以一套丽星剑法连败姑母璇玑玉女和家父汪剑霞,才获得
祖父龙宫湖主的首肯……”正在离去的江天涛,没想到昔年父亲与母亲的结合,尚有段
姻缘佳话,因而听得入神,不自觉地又将身形伏在阴影下。
江老堡主霜眉微皱,抚鬓凝视,皓首缓缓摇动,似是又回到数十年前风云江湖的黄
金时代。
这时,蓦见毒娘子阴刁地插言闲:“现在玲姑娘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少堡主虽有
一身惊人武功,却向谁讨教呢?”汪燕玲毫不迟疑地沉声道:“当然向我讨教。”朝天
鼻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乞怜地看了汪燕玲一眼。
汪燕玲看也不看朝天鼻,继续道:“只要表哥能与我打成平手,即使明日成婚,我
也不拒。”皱眉沉思的老堡主,听得非常动容,不由转首看了一眼满面颓丧,毫无生气
的儿子朝天鼻。
老堡主经年不在家,似是也有意趁此机会看看爱子的武功,究竟进步了多少,于是
面向汪燕玲,含笑和声问:“玲儿,你和你涛哥哥比掌法,还是比剑呢?”汪燕玲立即
恭声道:“姑父以一套丽星剑法独步武林,威震江湖,玲儿就和涛哥哥比剑吧!”朝天
鼻一听,大惊失色,只急得汗下如雨。
毒娘子虽知汪燕玲武功得自家传,兵刃也使的是剑,但她一直没见汪燕玲施展过,
在她想,不管比掌、比剑,都不见得胜过朝天鼻。
这时见朝天鼻满头大汗,惶惶不安,心知自己估计错了,于是,急忙插言道:“比
武过招,兵刃无眼,万一双方失手,那还了得。”汪燕玲存心打击毒娘子和朝天鼻,立
即冷冷地道:“剑道精微,在于气定神闲,练至纯青火候,出招撤式,意在剑先,姑父
也是用剑的大行家,仅须三五个照面,即可强弱立判,怎会有什么危险?”朝天鼻有自
知之明,立即面向老堡主,苦着脸恭声道:“涛儿这几日,微受风寒。”老堡主一听,
顿时大怒,右掌猛然一拍桌面,厉声道:“快取剑来!”这声厉喝,声震石阁,微尘飘
落,仆妇侍女佣俱都惊得面色大变。
隐在阴影内的江天涛,大吃一惊,吓得展开小巧功夫,直向汪燕玲的楼前凉去。
因为,他断定老父这声大喝,必然引起堡墙上的高手注意,加之江燕玲和朝天鼻稍
时比剑,“镇拐震九州”马云山和小李广钟情等人,也许前来察看,那时再想离开,不
啻登天尤难。
心念间,飞腾纵跃,眨眼已至楼前,足尖一点长廊,飞身而上。
登上前廊,闪身进入楼内,发觉里面静悄悄地。
江夭涛感到十分迷惑,急步奔进汪燕玲的香闺,游目一看,面色大变,只见小翠花
和小水仙,双双横卧地上,俱都破人点了穴道。
他再度吃了一惊,同时也升起一股怒火,他断定又是那个盗剑的少女动的手脚。
于是,急步奔至小翠花两人身前,舒掌在两人的命门上拍了两掌,小翠花和小水仙,
同时苏醒过来。
两人一见江天涛立在面前,略微一眨杏眼,面色一变,翻身由地上跃起来,同时惊
惶地急声道:“少堡主……”江天涛顺手取下黑市,末待两人说完,立即作了一个阻止
手势,显示出早已知道点穴人是谁的神态,按着忿忿地沉声问:“她穿什么衣服,有多
大年纪?”小翠花和小水仙,同时茫然摇摇头,惶声说:“小婢等送走少堡主,立时退
了进来,商量如何禀报小姐知道,谁知刚进室门,便被来人点了穴道,以后情形便不知
了。”江天涛剑眉一庭,知道两人都没看清那个盗剑少女的身材面貌,因而失望地又问
了句:“你俩可看清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小翠花眨着一双大眼,想了想,迟疑
地道:“好象是红衣。”小水仙立即纠正说:“不,有此近乎深紫或是浓绿。”江天涛
知道对方身法奇快,又趁两人慌乱之际,猝然下手,小翠花和小水仙,绝难看得清楚,
因而,游目看了一眼室内,吶吶地自语道:“她是由什么地方进来的呢?”小翠花毫不
迟疑地道:“当然是由地道中进来的了。”江天涛惊得面色一变,脱口一声轻啊,想到
地道秘密的关系重大,不由万分焦急地道:“这还得了。”说话之间,飞身扑至绒炜前,
挥手掀开一看,三人都愣了,小石门内一片漆黑,原来插在灯座上的精致宫灯,已经不
见了。
江天涛一定神,不由望着小翠花,惊异地问:“我们不是将进口怪石上的石门关好
了吗?”小翠花儿问,面色立变苍白,惶恐的摄孺着道:“小婢虽将石门拉回,但没有
将枢钮定死,这机关在外面仍可拉开,当时我想少堡主也许很快就回花园去,所以……”
江天涛一听,断定盗剑的少女,早已潜伏在花园里,一俟他和小翠花将门关好,她也趁
机跟了进来。
他想到九宫堡的绝大机密被外人知道了。心里又惊又怒,又惶急,他决心将盗剑的
少女找到,虽不致杀她灭口,也要令她对天宣誓,为九宫堡终生保守机密。
心念已定,即对小水仙两人郑重地叮喔道:“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小姐,但你两
人必须随时提高警觉。”说着,又注定小翠花,宽声说:“你也不必过份难过,这件事
是我的疏忽,你现在快随我去将枢钮定好。”说罢,当先走进小石门内,急步向阶下奔
去。
小翠花匆匆跟在江天涛身后,她确没想到这位少堡主心胸如此宽大,不但没有一句
责备的话,反而把过错拉在自己身上,心中一阵感激,不由落下两行泪水。
由于心情焦急,两人在地道中,俱都急步如飞,越过护堡河的一段,便看到地道的
尽头,遥遥挂着那盏宫灯,因而,两人的身形,顿时加快。
来至灯前一看,阶上石门,依然紧紧关闭,江天涛飞身纵上石阶,两掌运劲一推,
石门果然缓缓倒向外面。
他回头向着阶下的小翠花,挥了挥手,足尖一点,飘然掠出门外。
门外一片昏黑,竹摇花动,异常岑寂,江天涛机警地游目看了一眼园中,断定那人
已经离去。
身后一阵沙沙声响,怪石上的石门,已经缓缓向上合起。
江天涛愣愣地望着复原的怪石,心头涌起一阵混乱和迷悯。
他觉得有许多问题堵在他的心里,令他不知如何处理,该由哪一个问题理起。
他低头沉思,信步向石室走去,在他的脑海里最先想到的是盗剑的少女是谁?
她怎会事先隐身在花园里?她前来的意图是什么,盗剑戏弄的居心何在?
心念间,不觉已走至石室前,他懒懒地以肩推开室门,侧身走了进去,顺手将门掩
上。
他的目光,本能地在室内游目一看,蒸然发现小桌上放着一张雪白素篓,他的双目
一亮,飞身扑了过去。
低头观看,只见素篓的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草体墨笔字,在素篓的下角绘有一个
暗花秋海棠的标记。
江天涛一见海棠标记,不禁心情激动,星目闪辉,立即惊喜地脱口欢呼道:“啊,
师父回来了。”欢呼声中,捧篓恭读:“涛儿,为师已由梵净山归来,见字即来海堂洞
府。师谕。”江天涛已有半年多没看到恩师的慈颜,听到她亲切地声音了。
蓦然,一丝高雅的淡淡幽香,再度弥漫在面前。
江天涛心中一惊,顿时想起破人盗走的长剑,急忙将素篓送至鼻前一闻,那丝高雅
幽香,果然发自素篓上。
因而,一个意念闪电掠过它的心头,盗剑的人莫非是恩师海棠仙子。
不错,一定是她老人家,她时常说“凡事慎思,临危镇定,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话,
这分明是她老人家给了他一次实际教训。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恩师自出道以来,人已不施脂粉,这素篓上的高雅幽香,又
是从何而起?
心念间,十分迷惑。
蓦然,他的心头一震,面色立变,他发现素篓的背面,隐隐透着字迹。
急忙翻过素笔一看,顿时愣了,背面上果然潦草地横写着一首七言诗。
根据字体的潦草,和字迹的模糊,断定是用少女画眉的眉笔,在时间仓促下,匆匆
写成的。
细读诗词是:“独立阁后榜遮荫,苦等侍儿来接引,满身尽是偷香瞻,一片轻薄寂
玉心。
谁知好事偏多磨,风去楼空春阁寂,暂借宝刃归仙府,促醒阳台梦中人!”下面既
末写姓名,也末留标记。
江天涛看罢,十分生气,觉得诗中含意,不但尖刻讽讥,而且充满了妒意,他断定
盗剑的少女是个十足的醋潭子,百折不扣的河东狮。
继而一想,他又哑然笑了,心中似乎知道了盗剑的少女是谁,但又不敢确定。
于是,匆匆将素篓放进怀内,紧了紧身上的剑衣,悄悄走出室外,游目看了一眼园
内,飞身纵出花墙,直向正北高可按天的繁舟峰奔去。
江天涛穿过一段巨木松林,已达峰下,他怀着一颗兴奋的心,身形宛如巨鹤凌空般,
直向峰颠上升去。
升至蜂腰,回头下看,只见谷中一片昏暗,只有九宫堡内现出数点微弱灯光。
他已看不清何处是表妹汪燕玲的高楼,何处是高大的中阁,不过,他深信这时汪燕
玲和朝天鼻的比剑,已经有了结果。
穿出云层,双目顿时一亮,一勾弯月,斜挂东天,洒着蒙陇光辉,“繁舟峰”的峰
顶,已隐约可见。
江天涛精神一振,身形上升愈快,瞬间已到达峰上。
………………………………………
忆文《绣衣云鬓》
第三章 绣衣隐身世
峰上夜风徐徐,松涛低吟,一片幽寂。
江天涛熟练地飞越一片褚色怪石,通过一道稀疏畸形松林,直向深处一丛修竹处驰
去。
飞驰中,发现他经常练剑的竹林空地上,隐约现出一点白影。
江天涛一见,立即愉快地笑了,他知道那是姿容娟丽,冰肌玉骨的雪师姊雪丹凤。
雪丹凤双十年华,纤弱体质,平素沉默寡言,赋性多愁善感,生得雪面粉腮,天香
国色,直如病后西子。
江天涛即将到达林前,发现一身绢素的雪师姊依然静坐不动,心中感到十分迷惑,
他本待出声招呼,但终于没有开口。
因为,他曾怀疑盗剑留诗的少女,也许就是雪师姊,但他一看到圣洁如白莲的雪姊
姊的倩影,他立即否定了他的假设雪师姊绝不是那一类的女孩子。
他不知这位美如西子,貌似黛玉的雪师姊,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一方青石上,又在想
什么?
他摒息前进,悄悄立在竹林外的一方石后,凝目细看。
只见娟丽绝美,冰清玉润的雪师姊,静静地坐在以前两人时常讲故事的青石上,微
仰着略显樵碎的娇面,痴痴地望着弯月,两道淡淡的蛾眉,已皱在了一起了。
她那两片玲巧红润的樱唇,似是在向苍天祈祷,两行晶莹的清泪,正由她盈满泪水
的凤目中缓缓流下来。
江天涛看得十分不解,他不知雪姊姊为什么伤心难过,为什么陪师父去了一趟梵净
山,回来就变得如此忧郁?
他知道云师姊有个凄凉的身世,但她多少年来,都在平静中渡过。
恩师海棠仙子,一向非常喜爱雪姊姊,绝不会轻易责备她,但,她是受了谁的委屈
跑到此地来偷偷地哭呢?
继而一想,恍然大悟,雪姊姊必是在梵净山金拂盲尼处,受了老尼和徒弟们的气,
否则,雪姊姊怎会这等伤心难过。
哼,不管金拂盲尼的徒弟是男是女,只要欺侮了雪姊姊,我江天涛定然不和他们甘
休。
心念间,他又摒息向前走了两步,只见雪丹凤,神情哀怨,声音颤抖,清丽秀美的
娇面,像带雨的梨花,已流满了泪水。
江天涛不敢冒然出去,他怕伤了雪姊姊的少女自尊,因而,他想先听出得罪雪姊姊
的人是谁,再现身追问雪姊姊被欺侮的经过。
于是,摒息静气,佑虑凝神,侧耳细听。
只见雪丹凤,泪眼望着弯月,纤手抚着酥胸,断断续续地颤声说:“……你已经长
大了……你再不是孩子了……难道你真的不知姊姊的心……在我心目中,只有你呀……”
雪丹凤说至此处,缓缓闭上凤目,晶莹的泪珠,在她长长的睫缝间,像断线的珍珠滚下
来。
江天涛听得暗吃一惊,一颗心顿时提到了腔口,心想:“惹雪姊姊生气的该不会是
我自己吧?”又见雪丹凤微闭着凤目,痛心地轻摇着蝶首,流着泪,继续说:“我知道:
这时你正和你出身豪富之家的表妹……促肩香闺……两情怀依……哪还想到我这苦命的
师姊……”说至最后,娇躯颤抖,忍不住突然掩面而哭,但她仍竭力抑制着,不让悲戚
的哭声高起来。
江天涛呆呆地丘在那里,愣了。雪姊姊果然在埋怨他,这确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一向被他敬爱的雪姊姊,竟对他有了私情,而他,却一直视雪姊姊如圣洁不可侵犯的女
神。
就在这时,一声亲切慈祥的声音,划空传来。
“凤儿,你涛弟弟还没来吗?”江天涛心中一惊,这正是恩师海棠仙子以千里传音
的功夫,同雪姊姊问话。
却见雪丹凤,慌张地举袖拭了拭双颊上的泪水,急忙起身,面向身后竹林深处,恭
谨地期声说:“回禀师父,涛弟弟还没来。”竹林深处,又传来海棠仙子的迷惑声音问:
“方才你在和谁谈话?”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瞪大了星目。一瞬不瞬地望着雪丹
凤窈窕的背影,心灵深处,立时掠过一丝妒意和怕失去雪姊姊的惶恐之感。
这时,他才突然体会到,他对雪姊姊的爱,早已根深蒂固,只是他自己尚懵懂不知
罢了。
又见雪丹凤,恭谨地期声道:“那是朱师妹!”江天涛听得一愣,心说:师父何时
又收了一个师妹?
又听海棠仙子,惊异地问:“怎么,她还没回梵净山吗?”雪丹凤立即恭声道:
“她在走前先到峰下去看了看涛弟弟!”竹林深处一阵沉寂,没有再传来海棠仙子的声
音,想是为朱彩鸾去看江天涛的事,而感到不安。
江天涛一听梵净山,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朱彩鸾就是两年前金拂盲尼带来的那个一
身鲜红,头上梳着两个小辫子的精灵少女。
他一想到那个有两道柳眉,一双明亮大眼睛,充满了刁蛮难逗的艳丽少女,他心里
就有气。
因为两年前她来时,虽然仅住了两天,但却数次要求和她比轻功,比剑术,而江天
涛都没理她。
他虽然有些讨厌朱彩鸾,但却很喜欢盲尼篆养的那只金毛红眼,颇通人性的金佛
佛……老饕。
江天涛听了雪姊姊的回答,想起朱彩鸾那副争强好胜的个性,趁机进入九宫堡,盗
剑留诗的少女,不是她还有谁?
心念间,竹林深处,再度传来海棠仙子的关切声音:“凤儿,你朱师妹怎么说?”
一直恭立的雪丹凤,略微一迟疑,恭声道:“朱师妹没说什么,师父!”按着是海
棠仙子沉声问:“那她为何走了回来?”雪丹凤依然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朱师妹说,
涛弟弟正在九宫堡内!”海棠仙子似乎颇感意外,立即间:“她怎的知道?”雪丹凤恭
声说:“朱师妹说,她也去过九宫堡了。”海棠仙子轻声一叹,感慨地道:“这孩子被
金拂盲尼纵容得大任性了。”说此一顿,似乎想起什么,立即又关切地道:“凤儿,进
来吧,你涛弟弟也许要三更以后才能前来。”雪丹凤恭声应是,微垂蝶首,径向竹林深
处缓步走去,看她戚然的神情,充份显示出她内心的哀怨,孤寂和失望。
江天涛望着雪丹凤的孤伶背影,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他断定雪姊姊的这场不快,完
全是朱彩鸾带给她的。
根据雪姊姊方才的哭述,朱彩鸾必是将花园地道暗通表妹香闺的事,告诉给雪姊姊
听了,所以才惹得多愁善感的雪姊姊在此伤心暗泣,以为他经常去和表妹相会。
心念间,雪丹凤已转过一座高大石笋之后,江天涛的心中一动,立即飞身向前飞扑
雪丹凤想是听到了飞扑带起的衣袂破风声,白影一闪,转身飞回,一见江天涛立即惊声
矫呼:“涛弟弟!”娇呼声中,展着百合初放的微笑,急步向江天涛迎去,但她的凤目
中,却旋动着泪水。
江天涛扑至雪丹凤身前,急坠身形,兴奋她笑着:“雪姊姊你好!”说着,亲切而
自然地握住雪丹凤那双柔若无骨的玉手。雪丹凤的娇面上,顿时了红霞,芳心跳个不停,
两地的蛾眉也立即皱在一起了,因为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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