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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未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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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怎不知他话里有话,斜睨他一眼,道:“休作怪,你如不去,我去。”
            白玉堂伸个懒腰坐起,无精打采道:“跟个伤猫儿,怎生作怪?随口说说解解闷儿。”下床帮展昭卸外衣,脱薄袄,小心的不去触动他手臂。
            展昭轻声问:“你胸中还闷不?”白玉堂一笑道:“你师傅好药,用来治我这种小小内伤哪能没效,我觉得已好了。”
            展昭正色道:“不可大意,明日还要再吃。”
            白玉堂推他上床,拉开被子,道:“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不过回京后的三天,你可要听我的。”展昭听到“三天”二字,就要坐起,迎头一床棉被罩下,脚步声起,那无赖已掩门出去。
            更声又起,夜,静了。晴冷晴冷的夜空,几颗疏星眨着好奇的眼,从窗缝里偷瞧那个满面笑容的得意人。
             
            【鼠猫】今宵未眠   终曲 月高风清听不眠
            二月,汴京春意乍现,开封府中不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年前忙到年后,早在襄阳王负隅顽抗,却兵败如山,最终被押解进京的第二日,白玉堂就谢绝了皇帝的赏赐,讨要到两个月的假期,拉着展昭头也不回,出了京城。
            天有些阴,遇杰村被田间地头的鲜亮新绿包裹,村头新添了几座房舍,纵然没有春阳映照,门框上张贴得大红喜字儿也映出一片春意。这是那家的儿女又自立了门户?可有儿时的玩伴?
            展昭心生感慨,控马慢行,边走边给白玉堂指点,小时掏鸟蛋爬过的树,为摘果子爬过的墙头,村尾那大片竹林前的院落就是自己家,竹林后有个池塘……
            白玉堂边听边看,催促道:“有的是时间慢慢听你讲,快点去叫门,放好行装,我陪你去祭父母!”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言毕冲展昭眨眨眼。
            展昭脸一正,叮嘱道:“忠伯古板,你在他面前言语举止不可放肆。”白玉堂笑道:“他若不在面前?”展昭白他一眼,道:“皮厚。”
            清晨早早起来,忙碌了一晌后聚在村头闲坐的村人远远看见来了两匹骏马,停了话朝这边张望,马儿进村,几声高呼,呼啦啦围上一群人。展昭翻身下马,两年没回来,乡邻依旧热情熟络,笑着一一问候,人群簇拥着展昭边说笑边向村尾大宅走去。白玉堂被挤在人群外,也跳下马,牵过展昭的马与自己的并在一处,跟了上去。
            大门打开,台阶上虎头虎脑的少年被门前喧闹的人群惊得一怔,随即便看到人群中的展昭,喜叫道:“公子回来了!”转身就往院中跑,边叫:“爹,娘,大哥,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老邻居胡二叔摇头:“这孩子,还是这么莽撞,一点不像老展忠和他哥哥。”
            展昭微笑道:“三子这两年长高许多。诸位乡亲,请一同进去喝杯茶。”
            胡二叔道:“大伙儿不忙,阿昭既然回来了,还怕没有一同喝茶的机会?这两年展忠整天念叨,等会出来还不定激动成什么样子。谁想听老忠絮叨谁留下,不想听的就跟我回河坡上闲磕牙!”领头向河边走去。村子里胡二叔最会处事,大伙儿对他一向是言听计从,乡村礼数不多,随口跟展昭招呼一声,笑着都走了。
            展昭向人群后的白玉堂走去:“到我家,还要客人自己拉马……”话没说完,就见白玉堂脸一寒,展昭警觉,忙陪笑道:“玉堂,我失言了。”
            白玉堂这才缓和了脸色,道:“你的乡亲们都可爱。”
            二人正往桩上栓马,一个颤抖的声音唤道:“公子,你可回来了!”白玉堂转头,一个年近半百的忠厚老者领着几个家人跑过来。
            展昭疾步迎上去,叫了声“忠伯!”伸手拦住他下跪的身形,搀起来仔细打量。展忠精神依旧,只鬓边又添了些白发,泪眼看着展昭。
            展昭鼻中微酸,道:“忠伯,这两年辛苦了!”展忠一向絮叨的嘴微颤,心里千头万绪,什么都想说,有不知道先说哪句,只反复道:“公子可回来了,可回来了……”家仆纷纷见礼,展王氏举袖擦擦眼角,推了展忠一把,怨道:“日念夜念,公子回来了又不会说话了,真是老糊涂!这是公子的好友吧,贵姓?”
            白玉堂抱拳道:“大娘,我姓白。”展昭接过话把白玉堂身份介绍了。展忠夫妇不识江湖人,不知道锦毛鼠白玉堂的大名,但听少爷言语中透着十分亲近,又打量白玉堂十分的人才,耀眼如天上白日,也欢喜,热络地把人让到屋里。两人洗仆仆风尘,坐下喝茶,展忠陪坐,开始絮叨两年来的家务。展昭耐心听着,白玉堂无聊,跟展昭说了一声,到庭院中四处闲走。
            用过午饭,提着香烛,展昭白玉堂出角门,穿竹径朝后山走去。竹林青翠,林外塘水泛着涟漪,水面上一群鸭子戏水,塘湾里浮着几只待洗的酒坛,随波晃动。一条小径弯弯,绕着塘沿,直通到山坡上寂寂一片坟茔。
            展昭走到墓前停下,点燃香烛,跪倒在地,忆起四年前父母先后辞世的情形,宛然在目,忽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垂首不语。
            白玉堂见状拍拍他肩,道:“你父母虽然离世,想也希望他们的爱子含笑来祭。”
            展昭身形一颤,抬头道:“玉堂说的是。父亲,母亲,你们临走时担心孩儿应付不了江湖险恶,今日好叫你们安心,这是白玉堂,孩儿的知己好友,有他携手江湖,相伴官场,再无难事。”
            白玉堂长揖道:“伯父伯母,展昭少说一句,我与他岂止是知己……”衣角被人一拽,随即看到展昭瞪了一眼,白玉堂闭嘴,忽又挨着展昭跪下,双目直视墓碑:“我白玉堂平生只跪天地君亲师,今日为了展昭,心甘情愿一跪。伯父伯母放心,我这辈子与他……福祸与共,生死相依!”
            展昭心中一点悲伤烟消云散,亲密话听了不知几许,今日此语听来心情甚是特别,却无一丝恼怒,伸手拉起白玉堂,并立父母墓前,无语凝视。
            不知何时,飘起了春雨,绢丝一般,又轻又细,荡漾在半空,弥弥漫漫的轻纱,披上了青山,听不见淅淅的响声,也感不到雨浇的淋漓,只轻柔的滋润着大地和人心。 
              
            雨下了两日,未曾停歇,展昭在展忠的絮絮依依声中,伴着无形无声的春雨,与白玉堂离开了常州,直奔陷空岛。
            ————————————————————…
            松江府最大的太白酒楼前栓了两匹马,一匹枣红,一匹银淀,神骏得很,两个刚下车的客人走近,绕着马转了一圈,连连称赞。小二引二人登楼,入眼便瞧见南面紧临窗的座头有两个俊雅青年把酒低语,蓝衫白衣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虽坐着也觉气势不凡。二人看一眼他们桌上长剑,就觉楼下的两匹骏马多半是这两个青年的——那样的马正当有这样的主人来配。
            窗户敞开,不时有雨丝穿过柔柳飘进,白玉堂道:“春雨恼人,下下停停,耽误行程,不然这会儿咱们就坐在聚义厅了。”
            展昭道:“你这是近乡情急,左右不过晚几个时辰,日暮定能到。”低首倒了杯酒一口饮下。白玉堂看着他举杯,就唇,酒色晕染唇色,闪闪目光,忽然就只在那点润泽上徘徊,展昭的话,只余“日暮”二字在耳边回荡。
            展昭举筷剥了条鱼肉,摆到白玉堂碗里,道:“快吃吧。”白玉堂满怀遐思,脱口道:“肯让我‘吃’了?”展昭一愣,抬头道:“你这是何话?”
            明澈的目光惊醒了白玉堂,懊恼地在自己腿上拧了一把,暗骂:好生糊涂!大庭广众之下想入非非,胡言乱语。忙掩饰道:“见你夹鱼给我,怪亲密的,跟我一起三年,脸皮儿确也厚了点。”话一出口,又觉转的生硬别扭。
            展昭疑惑地瞧瞧他脸上罕见的尴尬,不信他言,反口问道:“这酒楼中布菜的许多,难道都是脸皮厚?”白玉堂歪头,旁边一桌人可不正忙着你推我让,劝酒劝菜。一人正夹了一块肉往旁边人碗里送。
            白玉堂笑笑,道:“休嘴硬,几年在一起,往来应酬咱们也去了不知多少回,你何尝给人夹过一根青菜?”
            展昭一想,可不是吗,今日这初次而为的事,做来却异常的自然,也一笑道:“不吃人夹的菜?好,鱼还是我的。”作势伸筷。
            白玉堂抄起竹筷压住鱼,道:“我吃,我吃,猫儿主动送上门,怎能不吃?三天也不够啊!”
            这句展昭听得清楚,连带着也觉出方才话的意思来,仗着垂地的桌布掩住众人视线,狠狠踢了白玉堂一脚。白玉堂“哎吆”一声缩腿,筷上的鱼肉又落回碗中,展昭趁机把微凉的鱼,夹回,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垂着眼皮不去看他。
            白玉堂胡乱揉揉腿,嘟囔道:“天下除了你,还有谁敢三番两次踢白五爷我……猫儿生来爱吃鱼,果然不虚,刚送出来又抢回去。来,五爷我好生喂喂猫。”筷尖在鱼脊上一划,一翻腕,一块鱼利利落落塞到展昭嘴中。还要再说笑,眼角一斜,咳了声,坐下吃饭。
            展昭顺着他目光去处看,一个五六岁的红衣小姑娘正靠在祖父身边,白嫩的小手拿着个菊花包子啃,乌溜溜的圆眼好奇的盯着他们……
            一阵锣鼓声从街上传来,伶俐的小姑娘跳下座,跑到窗前,踮着脚尖看。雨渐停,雾气飘在空中,街上已有行人收了油伞,停下脚步,围在街边。
            这是个走江湖玩马术的人,一身短打,见人围了上来,立刻飞身上马,一只脚站在马鞍心里,一只脚半伸半曲,上身前倾,双臂平伸,来了个“丹凤朝阳”,周围一片喝彩声。一旁敲锣鼓的少年随着马行速度变换鼓点。
            江湖艺人顺手抽了一鞭,那马被打得飞奔起来,片刻转到高墙边一座楼下,艺人一撒手,把手中杯子一抛,一个鹞子翻身,人朝下睡,仿佛要从马背上栽下。看客们一声惊呼,有那人的脚都提起来,想奔过去救人。只见卖艺人一脚套在马镫里,人从马腹下窜过去,一个海底捞月,接住了那杯子。而后缩回身子,脚下用力,稳稳当当坐回马背上。看热闹的人人夸好,个个说强,铜钱叮当,洒落入场。
            白玉堂道:“这样骑术,也算难得。”锦囊中摸出块银子,手一弹,一道银光径直落到那收钱的少年托的铜盘中。几乎与此同时,另一道银光闪过,敲得铜盘又叮当一声。少年被银子惊得一愣,抬头向四面看,却不知道是何人赏赐,连连高声道谢。
            展昭瞧得清楚,那块银子落自对面高楼,窗户后有几个云鬓罗衣的女眷,正朝外看,他连忙收回目光,扫了高高的院墙一眼,寻思这不知是何人家,看那块碎银的准头,这些女眷中定有人会武。
            结账下楼,刚踏出酒楼门槛,一个青衣小厮迎上来躬身施礼道:“白五爷,展公子,我家主人恳请二位到府中喝杯茶。”
            二人一惊,白玉堂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敢问你家主人高姓大名?你因何识得我二人?”
            小厮道:“回白五爷,我家公子姓桑,处州监酒,爷并不识得,是我家夫人说与爷多年故人,有缘碰面,一定要请过府一叙。”展昭闻言眼角一斜,瞅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心头也泛起嘀咕:难道是以前吟啸风月时认识的女子?
            展昭道:“小哥,敢问贵府怎么走?”小厮回首一指,正是街对面的高墙。
            楼建在宅后院,小厮前面带路,沿着围墙绕了一条街。油亮的朱漆正门大开,台阶上立着一个青年,浓眉大眼,透着豪爽,身后跟着两个管事,见到展白二人转过墙角,快步走下,远远一揖,道:“白兄,展兄,弟桑青迎接来迟!”二人知是主人,忙回礼,细看他面目,确实不识。
            桑青道:“二位兄台大名,弟早听过,年前新婚,更从夫人那里得知白兄许多旧事,今日难得见二位兄台回松江府,弟忙着人请过府一叙,快快请进!”
            白玉堂道:“桑兄新婚啊,恭喜恭喜,敢问尊夫人娘家高姓?是哪里人氏?”
            桑青哈哈一笑,道:“尊从夫人之命不能先说,夫人等在厅中,白兄进去,见面就认识。”
            白玉堂无奈,跟展昭进了院落,只见庭院青石铺地,一根杂草也无,厅堂廊柱都是新漆就的,那朱红青绿的颜色,即便蒙蒙春雨,也不掩其明媚。
            厅堂门大敞着,里面一个女子背立,乌发高挽,只斜插一枚碧钗,粉衣绛裙,纤浓合度,看背影,端得是个佳人。
            桑青走到门前,笑道:“夫人,客人到。”
            清婉的声音扬起:“五哥,展兄,许久不见,恕小妹未曾远迎之罪。”
            白玉堂听到声音,又惊又喜,喊道:“月华,竟然是你!” 
            碧钗轻晃,腰间环佩叮当一声,那女子缓缓转身,容长脸庞白净过人,眼梢微翘,细长明澈,可不正是丁月华!
            月华展颜一笑,丰润了几分的面容漾着喜意,道:“五哥,展兄,方才小妹与人在后院看热闹,正瞧见你们立在太白楼窗前,便叫人请来一叙。”
            白玉堂笑道:“嫁了桑兄,还不改儿时顽皮。三妹大喜,怎么没叫人知会我?”
            丁月华道:“年前你几位哥哥连嫂子们都到了,我二哥问起你,说是与展兄离京公务,不能来了。”白玉堂就知是往返襄阳那段时间。
            桑青让客:“白兄,展兄,坐下谈。”
            展昭此时方上前,一揖道:“丁……桑夫人,几年不见,一向可好?”
            丁月华福了福,道:“多谢展兄问候,小妹很好。”
            白玉堂瞧瞧展昭,瞥瞥月华,满脸喜色,道:“月华,大婚五哥和你展兄没赶上,回家我们定补一份大礼来。”
            桑青忙道:“卢方兄已替白兄送了礼,弟可不敢再收。”
            白玉堂道:“我们给小妹子添点嫁妆,不是送给你的。来,桑兄也请坐,咱们好生认识认识。”哈哈笑着拉桑青坐在一处说话,倒把展昭月华撇在一处。
            展昭无奈,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询问丁兆兰、丁兆惠的近况。这才得知兆兰也已成家,兆惠没人拘束,茉花村一切事务交与兆兰,只管携湛卢行走江湖,三两个月才回家一次也是常事,用月华的话说,就是“二哥心早野得找不到家”。
            呆了近一个时辰,二人告辞,一番言谈,桑青甚喜二人性情为人,叫他们应允回程路过松江时必来坐坐,才放人走。
            春雨又绵密起来,白玉堂骑在马上,也不说话,笑吟吟的把玩着马鞭。展昭不知他因何快活,却知他心里的快活决不会不对自己说,只管纵马跟在旁边。
            出了城,道旁遍植杨柳,春风吹过,远远望去,如团团绿烟飘动。白玉堂在一棵垂柳下勒住马,伸手拽下根柳条,选了一截儿,拧了拧,一个小小的柳笛便捏在指尖。凑到嘴边,长长短短吹了几声,惹得迎面而来的驿车上的人探头往外,惊奇的看着这个一身华衣的翩翩公子。
            白玉堂不满音色,抛掉手中柳笛,道:“这个没做好。”
            展昭笑道:“你要真有兴致吹这个,我给你做个好的。”
            白玉堂摇摇头,道:“月华觅得佳婿,我心里高兴,一时兴起而已。”
            展昭道:“虽初次见面,也看出桑兄品性不错。你方才言行也很像个做哥哥的样,回去可要好好备份礼了。”
            白玉堂道:“当然,为了你这猫儿我也要好生准备。”
            展昭瞠目道:“此话何意!”
            白玉堂扭头看他,忽尔笑道:“你想歪了,月华嫁人,你与丁家早年的约定就不做数,我因此高兴。不过……猫儿,你若是想要,我定备天下第一厚礼送到你师傅那里去!”言毕斜睨展昭,笑等他恼。
            相知到今天展昭能不知他心中所想?有恼意也不露出,冷着脸道:“好,你送去吧,送得不称我心意别怪我不让你进我家门。”
            白玉堂一呆,道:“说吧,猫儿,你喜欢什么?哪怕你要包大人的游仙枕我也给你弄来。”
            展昭瞥他一眼,道:“我要它来做什么?我要的东西怕你弄不到手……”
            白玉堂一拍胸道:“凭什么物件,只要世上有的,不信我白玉堂弄不到手……就怕我找到了,你也故意不让我进门。”
            展昭笑道:“玉堂,‘新娘子’携如此丰厚的嫁妆来,哪有不让‘进门’的道理?”马鞭一挥,拂开垂在眼前的柳丝,长笑而去。
            白玉堂呆呆立在树下,半晌回过意来,怒叫道:“展昭,休走!竟敢戏弄起五爷我!”扬鞭策马追过去,想想方才言语,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几何时,这人也学会绕着弯儿拐人入套了。
            ——————————————————
            马儿轻快的跑着,近暮时分,二人已坐在船头,抬眼望去,再有五六里水程,就可踏上陷空岛。展昭忆起初上岛的情景,笑看抱膝坐在船艄上的那人:“现在到你这里,不用担心再被请进什么猫窟了。”
            白玉堂也笑笑,忽沉吟片刻,闷声道:“我恨不得把只猫儿关到窟中一辈子,省得担惊受怕……”
            展昭伸手在他肩上拍拍,低声道:“玉堂,有你相伴,纵是龙潭虎穴又有何惧。再者,你就没有惹我担心的时候?”
            白玉堂长叹一声,道:“说得是,第二次你到我陷空岛上,可不就是为我担心惹来的?”话音未落轻笑一声,“老实跟我说,那时你心中有情乎?”
            展昭斜瞧一眼后艄上的船夫,见他专心划桨,并没往这边看,才道:“玉堂,这‘情’之一字,我有一解……”
            白玉堂“哦”了声道:“你又有什么高见,我洗耳恭听。”
            展昭道:“就如春雨,润物无声。”
            白玉堂目光一闪,看着展昭被雨水润湿的越发乌黑的眉眼,心醉至极……
            陷空岛上春桃初绽,卢方早得到白玉堂着人送回的信,知道他们近日将归,日日期盼。此时晚饭已备好,兄弟几个正要动筷,卢方看一眼空着的坐位,道:“五弟怎还没赶回来,莫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
            韩彰安慰道:“没准明日一早便回。”
            蒋平道:“大哥放心,他和展兄弟一起,会有什么事?无非两个人难得轻松,绕哪儿玩去了。”
            徐庆先倒了一碗酒,道:“想当年咱们五弟咬牙切齿要去斗猫,没曾想斗到最后跟展小猫走得如此近乎,把哥哥们都撇在脑后。”
            蒋平抬头看看他那张黑脸,道:“三哥,话不能这么说,展兄弟不一样。”
            徐庆环眼一睁,道:“有啥不一样,不都是自家兄弟么!”
            蒋平眼一眯,咧嘴笑道:“是……都是在自家兄弟,三哥吃饭、吃饭。”
            话音刚落,一人笑道:“且慢吃,待小弟先敬哥哥们几杯。”众人喜极,慌忙撂下筷子站起迎过去,围住刚进门的两个人,卢方一手拉住一个,道:“怎么才回来!来人,赶快添两套杯筷来!”
            兄弟团聚,那一番热闹说不尽,襄阳的事早有蒋平告诉卢方几人,做大哥的少不得一阵埋怨,怨他们没有叫上兄弟们同去。白玉堂展昭老实听着,没有一句辩驳。许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话,饭后兄弟们一直坐到深夜,还是卢方体贴他们长途跋涉,打断谈话,催大家都去歇息。
            洗漱换衣,二人一身清爽,不想既睡,白玉堂靠在小花厅中的玉几前,揭开琴衣,五指轻轻划过琴弦,铮铮几声弦响,恍忽中似又看到当初那个醉后展昭,回首看去,那人正捧着茶盅在灯下闲坐,烛光映得星眸闪闪若醉,投注在自己身上,缠缠绕绕。
            忽而一阵激情从胸中冲出,溢满全身,他猛站起,几步走到花厅门口,跳下台阶,未到屋外就喊:“青岚,青岚!”
            厢房里的青岚听到,慌忙跑出,道:“爷,有何吩咐?”
            “提灯,到波心阁去!”青岚早习惯了自家爷的任性而为,二话没说,跑去找来风灯,点燃,在门口等候。
            白玉堂大步回屋,一把拽起惊奇的展昭,耳畔悄声道:“你之情,如春风化雨,我之意,便如醇酒……随我来,今夜试试这‘酒’的滋味,定能叫你‘饮’个一醉方休。”
            睡在波心阁后配房的青岚,半夜忽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朦胧的月辉照亮了菱花格子窗,下了多日的春雨终于停了。
            风穿过山谷,掠过水面,擦过竹梢,不时发出各种各样的韵律,时而低沉委婉,时而细致缠绵,时而高昂激越,洒落翠谷芳涧。他一时也睡不着,任天地间漏然入耳的浅吟低唱声响裹袭自己……
            ==============================================
            PS 
吃饭一节,亲们有点熟悉吧,因为看到电视剧中昭昭小白闹来闹去旁若无人,更奇的是周围一个好奇的人都没有,于是我就弄了这么一个小姑娘来看。
            从元旦发文,到七夕结束,整整七个月,中间辛苦快乐并存,今天,就想说一句话——无坑一身轻。
            再一次诚挚地谢谢一路给我鼓励支持的各位大人。
             
             


      发帖人主题:  番外 对酒赋春 by 一月第4楼

            用户名:寒卿
            注册日:2007…02…20
      发表于 2007…08…21 19:38:36 '引用回复' '编辑' '删除' '查看ip' '加入黑名单' 
            '鼠猫'今宵未眠 番外 对酒赋春 BY: 一月
            【鼠猫】今宵未眠 番外 对酒赋春(婚礼贺文,同祝木木 guhong美满快乐!)
            谢谢木木guhong, 西西,青青,蜘蛛,倾城的礼物,真是意外的惊喜!谢谢ywhy;秋秋阿莱,谢谢诸多给我和阙祝福的朋友!
            值此良宵,奉上婚礼贺文一篇,贺自己和阙,也贺木木guhong ,秋秋阿莱,新婚快乐!
            

                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
                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
                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李白
            (上)
            山水渐次被大幅大幅松林及草原替换,塞北四月,春意从碎裂的冰缝里走来,绿色的风在草山上漫游。马行在山谷,虽是近午,浅白的雾气依然飘忽。远远瞧见山谷那边一片碧蓝,成群的鸟儿在水边忽起忽落。白玉堂胯下那匹银淀撒了欢儿,带着主人飞奔,穿过山谷,在湖边停下,扬蹄轻嘶不休。
            白玉堂一跃下马,卸掉鞍鞯,冲马股上一掌,道:“下去吧!”马欢嘶着,“哗啦啦”水声一阵,已下了浅湖。身后蹄声“嗒嗒”,白玉堂转身,展昭一人一马正不紧不慢的向这边跑。他摇摇头,待展昭走近,才道:“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马,圣上赐的这匹红马脚力还行,脾气却太温和,不如你以前那匹黄骠。”
            展昭离蹬下马,摸摸马鬃,惋惜道:“马是好马,在皇家圈养久了,磨了野性。” 红马歪头看看主人,温顺地甩甩尾巴,走到湖边饮水吃草。
            白玉堂道:“咱们还有数日勾留,回程时到肃州马市上挑匹好,你骑了回去。”
            展昭叹道:“良驹可遇而不可求,怕肃州马市上也难找称心如意的。” 
            白玉堂取下酒囊,几个腾跃跳到山坡上,寻了块平坦向阳地儿坐下,拔开赛子嗅嗅,等展昭跟过来,酒囊凑到他嘴边先灌两口,道:“还是塞外的酒够劲儿。”
            展昭伸手抹去流到下颌的残酒,道:“这段日子你可过足酒瘾。”
            白玉堂哈哈笑道:“你酒量也练得大了,昨晚竟然陪那家主人喝了几大碗没醉,半夜我想偷点腥还被你揍一拳,这会儿还疼着。”说着以手按腹,缩身皱眉。
            展昭怎不知自己手下轻重,见他作态,笑着伸手又是一拳,却不带什么劲道。白玉堂待拳头刚触及衣衫,上身一仰,顺势倒在草地上,举起酒囊又喝一大口,摊开四肢,吐口气道:“这四外无人的,你臊什么?这酒……不喝了,猫儿,我要留到今夜,捏着鼻子灌你,灌醉了好任我摆布。”
            坐在坡上四望,头上一片海蓝,四外一色青碧,心胸开朗至极。展昭眼角一瞥,见白玉堂头枕左臂,深黑瞳孔中映着天上流云,眉目间尽是遐思,便想扫他兴,横剑在膝,一声轻吟,巨阙出鞘,他伸拇指摩挲剑身,冷哼道:“摆布我?也要你有那个本事。”
            白玉堂抽出左臂,头一昂,半坐起,瞧了眼寒光闪闪的宝剑,眉梢一挑,邪邪笑道:“不信我的本事?”含了口酒,塞好酒囊,健臂一伸,大手搭在展昭肩上猛向后扳。展昭冷不防间仰面便倒,尚未及地,便被揽住,眼前一黑,白玉堂看也不看他手中剑,只管翻身压过来,慌得展昭忙挥臂把巨阙抛到一旁,刚要责他莽撞,唇上一软一暖,热辣辣的酒液随滑腻灵舌侵入,引得他两声呛咳。这人依然不放松,强健的身躯沉沉压着,手紧紧籀住他肩膀,也不抬头,耳鬓厮磨,牙齿轻噬唇角,等他气息平定,温热犹带着酒气的唇方重重的挤压过来…… 

            隐隐蹄声传来,夹杂着一声声马嘶。未几,蹄声便如擂鼓,地皮震颤,惊得湖边两匹马抬首张望,也惊起了他们的主人。 
            转瞬间,震耳的马嘶声撞击山壁,于谷中回荡,上百匹野马从山后转出,在山洼子里转圈打滚,扬起一层薄薄土气。一匹毛色油亮黝黑的野马出群,跳到斜对面的山坡上,昂首怒视,俨然王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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